“那合同——”
“照我说的做就行。”
何律师答应了一声, 挂掉了电话。
可是没过多久, 孟迟又接到了蒋舜生亲自打过来的电话。
“唉, 刚才有客户来, ”电话里蒋舜生的声音听起来爽朗而浑厚, “希望你不要介意，老朋友。”
“你说笑, 我怎么会介意。”孟迟笑道。
“今天这事可真是巧，没想到竟然是老孟你的女儿，怪经纪人有眼不识珠。”
“别怪手底下人了, 那孩子玩心太重, 也不找我商量, 全都自作主张了……也都是三分钟的热情，要是给你的业务造成什么麻烦了，你也担待担待？”
“说什么担待？”蒋舜生道，“这事本来就是小罗做得不好，我已经扣掉她今年的奖金了。你定个时间，带上孩子咱们聚一聚, 正好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这不就是个机会吗？”
“这……”孟迟犹豫了一瞬, 道, “我回去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吧。”
“看来老孟你很民主嘛，哈哈哈……”
孟迟在公司挂掉江淮生电话的时候，孟微之正好接通了林陌烟的电话。
“你从那个什么练习生学院回来了？”林陌烟惊讶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孟微之说，“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但是昨天一早上都在彩排，下午电视台录播的时候又出了事故，然后我还和经纪人吵了一架，回家收拾好之后都晚上十点了，就没有打。”
“其实你打了估计我也接不到，”林陌烟道，“我昨晚十点在和你叶神双排，仿佛非酋附体，打了五把排位输了三把，你说衰不衰？”
“这……”孟微之小声道，“难道不是你技术的问题吗？”
“怎么可能！”林陌烟瞬间抬高了声调，“分明是那群菜鸡队友！带不动！比你还渣！带不动！”
语气如此激烈，一个晚上过去了依旧还耿耿于怀，由此可见……昨晚的队友真的是神坑。
“等等，”孟微之冷声道，“你说谁渣渣呢？！”
“哦，谁？”林陌烟的声线迅速平静了下来，“我说昨晚的队友，都是渣渣。”
“你确定你是这么说的？”
“当然，我要是没有这么说，就是你儿子。”
孟微之呵呵：“你早就是我儿子了你不晓得吗？”
林陌烟装傻，并祭出了转移话题大法：“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忽然回来了？不想玩了？”
“是不想玩了，”孟微之说着，把事情的头尾又给林陌烟复述了一遍，“……所以最后回头一想，好像着的索然无味，就回来了。”
“那个经纪人……”林陌烟沉默了一瞬，终于还是口吐粗鄙之语，“她是智障吗？”
“她签合同之前都不去了解一下乙方的家庭背景？”
“非常仓促，”孟微之笑道，“仓促到你会以为这可能是个传销公司……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着急什么，可是你也知道，就算是做女团成长节目，也该至少三个月起步，可是他们公司就想两个月速成——哦，还没有两个月来着。”
“还有那个蒋什么玩意，体娇病弱就在医院躺着，出什么道……逐梦演艺圈圈圈圈圈圈圈啊？”
孟微之：“……你能不能先收了神通？”
“这种人真是剧毒，”林陌烟不在意道，“我那天晚上还专门等到零点去听你们的新歌，歌是挺好听的没错，爬日榜第一也还可以理解，毕竟我看了评论，路人评价都挺好的。但是第二天就上周榜和月榜就过分了，当别人眼瞎吗？”
“所以说是揠苗助长的产物，”孟微之感叹，“根本不会长久吧？”
“你们昨天才去录节目，营销号就已经有放消息的了。拍摄出了事故暂停了，到时候你们不上台，恐怕又是要被说是溜粉，太败好感了。”
“现在已经不关我事了，”孟微之低头，看到自己书桌上摊开写了一页的读书笔记，“出道失败，回家继承家产，我还能苟五百年。”
林陌烟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孟微之脑子里忽然“叮”一声，12306欣喜的道：“宿主想继承家产吗！我这就给您制定一份成为霸道总裁的详细计划表！”
孟微之：“……”
“不了，谢谢，跪安吧。”
铁老板含泪而走。
“那你岂不是浪费了一整个暑假的时间？”林陌烟沉吟道，“还玩的不开心……”
“其实，也不是吧？”
至少，她从新认识了杨晓雪和楚悄，得知了命运的齿轮并未朝着噩梦的方向运转，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就已经是有所收获了。
她想了想，撩起衣襟对着镜子拍了一张因为这两个月里都控制饮食加上高强度训练而出现的马甲线发给了林陌烟。
半响，林陌烟冷酷的道：“再见。”
然后挂掉了电话。
没多久，微信聊天界面上出现了一长串土拨鼠尖叫的表情包，和林陌烟愤怒的呐喊：【你这个狗！！！】
下午孟迟从公司回来，看见孟微之和孟辞笙坐在沙发上摸猫，便开口将早上蒋舜生的话都告诉了她。
而孟微之一脸茫然：“蒋总是谁？”
“是嘉誉传媒的老总，”孟迟解释道，“你都拍过电影了，这个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孟微之点头，把卷心菜塞在了孟辞笙的怀里，自己去拿了一罐可乐，“上次在横店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姐姐和我聊天，说她是嘉誉的艺人。”
“等等，”她把拉环扔进烟灰缸里，“蒋总……难道他是蒋姝什么人？她爸？”
“不会啊，”孟辞笙随口道，“我记得嘉誉的老总只有一个女儿，叫蒋姣，我认识她呢。”
“是吗……”
“了了，去不去？”孟迟问。
“当然不去，”孟微之皱眉，“我又不认识他，去了干嘛？”
“好，那就回绝了吧。”
解约的后续孟微之再没有管过，她也没有再关注CG在网上的话题度，不过没过多久，杨晓雪在微信上告诉她，她们换了一个经纪人，脾气比罗茜好多了。
而当天晚上，孟微之还是被迫去了一个她并不想去的饭局。因为看起来蒋总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搞坏两家的关系，就让自己的女儿蒋姣出面邀请了孟辞笙和孟微之。
蒋姣挑的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一家中世纪主题的餐厅，上来的菜点都非常具有艺术特色，也就说，中看不中吃，适合拍照，但并不适宜食用。
“我也听说微之——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蒋姣笑的优雅。
“没事。”
“我也听说你和公司一个经纪人闹的不愉快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处，爸爸已经辞退她了。”
“客气了，”孟微之捏着银匙，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银器碰撞到杯璧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轻响，“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
“也怪她不细心，”蒋姣道，“你也别客气，爸爸和孟叔叔是多年的朋友，不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伤了和气。”
蒋姣又和孟辞笙闲聊了几句，有时候也会和孟微之搭话，餐点过半的时候，孟微之忽然问：“冒昧询问一句，蒋姝……是蒋小姐什么人？”
“干嘛还这么生疏的叫我蒋小姐？”蒋姣笑着道，“蒋姝啊，她是我妹妹。”
孟微之注意到，她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眼里的笑意明显淡了几分，语气也漫不经心的。
“蒋姝她……从小身体就不好，”蒋姣淡淡道，“所以一直都在疗养院里修养。”
她笑了笑：“辞笙可能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妹妹呢。”
“医生诊断说她活不过十五岁，”蒋姣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就好像说的不是她自己的妹妹，而是一个无关的人似的，“但是她心态比较乐观，一直撑到了现在。她从小就想当明星，所以我爸爸才会产生捧她出道的想法……她因为一直身体不好，所以性格很孤僻，我爸爸就觉得，也许组一个女团，让她多和队友交流交流，能让她活泼一点……但是结果似乎并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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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果然是像我猜的那样，他们是为了捧蒋姝出道。】
回到家里之后，孟微之给林陌烟发消息。
莫得感情的杀手：【逐梦演艺圈圈圈圈圈】
了总：【球球你放过我jpg.】
了总：【不过蒋姝姐姐的态度好奇怪，好像不喜欢她这个妹妹……】
莫得感情的的杀手：【大人，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了总：【元芳，你说得对，待本大人去调查一番！】
于是她去问蔺歌。
本来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蔺歌都不是会知道这种豪门八卦的人。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一看手机，蔺歌发给她的消息里显然涵盖了这一豪门八卦。
狗子：【蒋姝不是蒋姣的亲妹妹，应该是同父异母，是蒋舜生从外面抱回来的私生女。】
狗子：【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跟着他出席过什么宴会之类的场合，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狗子：【但是蒋夫人对她是承认的，就是态度不怎么好。】
孟微之大感惊奇且叹为观止。
了总：【……】
了总：【你竟然知道？？？？】
了总：【你怎么会知道？？？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狗子：【哦，我昨天晚上专门去问的我三婶。】
狗子：【以上都是她原话。】
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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