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资料被我扔到地上,我连看的欲望都没有了。小梅阿姨说的很明确,父亲的研究一直被人监视着,所以这些研究资料一定被人过滤过,有用的信息一律收归己用了。我又恋上了我的床,一旦躺倒在床上便完全被被褥粘住了,一动都不想动。

    从口袋中掏出简笔画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还是那样寥寥数笔,却已经能体会父亲的心情了,他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祭祀相关的线索,又知道自己正被人监视,所以第一时间临摹了一个备份寄放在古志鹏那里以防万一。如果这样想这张破纸的身价便斗然涨起来了,老爸这么费尽心思的保留它,也许它真的正是祭祀的正确步骤。

    刘巍适时登门造访,站在门外的他一脸阳光与春风,一进门就兴奋的对我说,“你卧底的事我已经搞定了。”

    “哦?”这真是个好消息!正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刘巍天神一般给了我新的希望。

    他在桌子上放下空白表格,“尽快填好交给我,下次来就能发你出入证了。”

    我用手一捻发现空白表格有三张,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刘巍的用意,连忙摆手,“我这次绝对不会再把菜哥他们牵扯进来,谁知道这次会遇上什么事,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刘巍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起来我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他嘴角挑起一丝笑,这让我由衷的一阵心惊,猜不出此刻他在想什么,只听他道,“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要不然我重出江湖陪你一趟。”

    我心里这个冒汗!这爷爷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当年拖累了某爹,现在又想连某儿子一起拉下油锅?我才不自找麻烦呢!心里打定主意,脸上马上堆出笑容,“您又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刘巍却是一脸严肃,“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随便逗你玩?时间紧迫咱们要尽早动身。”

    我小小声的说了句,“您去不方便吧?”

    “嗯?”刘巍听见了,眼珠子马上瞪了起来,“是你不方便还是我不方便?你是女的还是我是女的?”

    “不是那个不方便……”我赶紧找辙,“我是想让咱们分头行动,现在对我来说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是陈静死而复活的事,二是那个特殊符号的事,两件事都迫在眉睫耽误不得,所以咱们两手抓两手硬,我去祭坛想办法解决陈静,您利用您强大的人脉解读这个奇怪的符号。”

    效果不错,刘巍动摇了,但他还是坚持要找人陪我去死。找个陌生人放到身旁可是不舒坦,万般无奈下我答应他还是会拜托菜哥和小楚,至于他们经历过那些还会不会答应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菜哥的电话打不通,我正要打给小楚的时候,这小子正巧给我打过来了。我接通电话还没顾上吭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小楚焦急的声音,“少爷!快来救命!菜哥疯了!”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还隐隐传来菜哥的叫骂声,莫非他又在耍酒疯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边抓起钥匙奔出房门一边打听地址,“我没到的时候你要顶住!千万别让菜哥伤人!”

    犯罪现场十分混乱,地面凌乱不堪,除了破碎的家具外还有三五个破碎的人躺在地上。一片狼藉之中,菜哥屹立不倒,一手提着一根椅子腿,另一手举着啤酒瓶子,嘴里仍旧骂骂咧咧的,“跟菜爷叫板!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是啊,这些人太大胆了,怎么敢跟菜哥动手——并且是喝了酒的菜哥,这小子在酒精作用下都敢鞭尸,对付这几个喘气的就更没有顾虑。

    我怕菜哥闹大,赶紧抢过他手中的椅子腿扔到地上,“你是不是又喝多了?没事闲的惹事玩?”

    菜哥却扭头看我,什么都不说,先张开嘴向我哈了一口气,“你闻闻有酒味吗?”

    我不禁皱起眉头,别说,什么味儿都有,还真没有酒味儿。

    不过说到这里菜哥更气了,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菜爷爷我点的酒菜刚摆上桌,这帮兔崽子就过来闹事!害的我一口都没嚼,全都孝敬土地爷了!”

    菜哥个子不算高,但却天生一脸凶相,一般情况下没人敢主动找他麻烦,除非是旧怨家来算帐。“这几个人你认识吗?不会是找你要债的,或者是谁家姑娘的亲戚吧?”

    菜哥足足实实的一口吐在地上,“要是我理亏倒还好了!这帮小子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下!你看看,这脸上还有巴掌印呢!”说着话他伸过脸让我看,果然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山,还真挺明显。

    小楚闷在一旁不说话,我不禁埋怨他道,“让你拦着点儿,你可真不中用!”

    没想到小楚竟然也哇哇的叫骂起来,“就应该弄死这帮孙子!我是上去劝架的,也不知道谁阴了我一脚……疼的我啊!你看我现在还剪刀脚站着呢……要是耽误了老子的性福看我不灭他满门!”

    我方自然是大获全胜,但后果也没好到哪去。受到惊吓的群众和无辜受损的店家联名将我们告到了派出所。

    他们两个老老实实的在大厅里蹲着,我就算是个自由人,想打听受理此案件的警官,于是四处赔笑又敬烟,谄媚到了极点,终于受到某人指点,手指头指向我身后,“审讯二室,陈警官。”

    我马上道谢,急急向二室跑去,没料到却迎面撞上一个警察。这家伙身子骨真硬,撞得我都有些发晕,等我定睛一看才真正吃了一惊,这不是包公头吗?

    包公头看见我,眼睛都立起来了,动了半天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进门了。我见此情景真是哭笑不得,不是因为他见了熟人不打招呼,而是看到他进的那间屋子正写着审讯二室。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老天玩我!

    我就这样在门口站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以前一起经历的可以用“尴尬”二字来形容,并且打从心眼里觉得不会再有重逢之日了,没想到短短一个星期,我们两个竟然又面对面了。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面前的门“腾”的一下开了,包公头拿着几张表格站在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资料,“楚小岛和古硕都是你的朋友?”

    这案子果然交到他手上了,我必须抓紧时间让他们两个脱身。岩洞之行已经派上了日程,不能被这等突如其来的荒唐事给打断了。必要时可能还是要找刘巍帮忙,目前来看交给他打点是最省事的。

    可是我还没说话,包公头竟然长声一叹,将资料塞给我说道,“我管不着你们,自己去审讯三室想办法。”说完便毫无留恋的在我面前关上门,都险些夹到我鼻头。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不知道这个怪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怕自己徇私情对我们执法不严?可是我们和他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感情深到他害怕自己无法秉公办理?

    还是要照他说的做啊!我撇了撇嘴来到审讯三室门前,深吸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规规矩矩的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很模糊的一声“请进”,我于是推门进去,没想到下巴再一次耷拉到了脚面上——桌对面坐的不是小刑警吗?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吉天沐!

    他受到的震撼不比我差,我们两个相互对视了足有两分钟,谁都没有说话,完全沉浸在自己那跌宕起伏的脑电波里。最终还是我先恢复了正常,将手上的资料递过去,嘴里却问道,“你伤势怎么样了?我以为你会多休息休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工作岗位了,真是好青年。”

    小刑警却面无表情,“多谢关心,还死不了。”他将资料打开来仔细看了一遍,眼神马上变得冷峻起来,“你们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不出点儿事觉得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吗?”

    我赶快摆手解释,“这事不怪他们两个,是已经进医院的那些人不对,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菜哥他们属于正当防卫。”

    “现场捡到几颗牙,不是你那两个朋友的吧?下手这么狠难说谁对谁错……毕竟你说的那些犯人都进医院了……调查清楚再说吧。”

    我一听心里就急了,出入证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有效期就前功尽弃了!“能不能早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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