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
杜易欢忍不住扒拉着楼梯杆俯身下望,看到了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二柱他们面前,身姿挺拔。
来人正是刑泽。
她咬咬牙,压下眼中的热意,觉得这人胆子不小,敢一个人来救人。
杜易欢看得久了,他似有所觉,镜片后的眼睛不经意扫了过去,看到了杜易欢的绿色沙滩裤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
“你谁啊?”二柱横在刑泽面前。
“我是爬山爱好者,来这里爬山的,请问你们是这里的住户吗?”刑泽礼貌地问。
屁虫打量他,他脚上的球鞋沾了不少泥土,身上也有些狼狈,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经不起他们两拳头的小伙,他阴笑一下。
“小哥,借哥们几个钱花花?”屁虫上前拍拍刑泽的肩膀,二柱心领会神,他左右摆摆头,骨头咔咔作响。
刑泽点头,配合地掏出了口袋里的一千,递给屁虫。
屁虫手里握着热乎乎的一千块,没回过神来。二柱眼馋地看着,这哥们上道!
“我手里只有一千现金,其他在手机里,需要转给你吗?”
二柱听到还有钱,起了贪念,不过他没明白在手机里是啥个意思,他转头问屁虫:“啥东西?”
屁虫数着钱,不耐烦答:“就是电子银行里面!土包子!”
“哦哦哦,那你快点,把钱给我们!”二柱凶巴巴对着刑泽道。
刑泽拿出手机问:“转给你们谁呢?”
二柱和屁虫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转给我!”
屁虫收起钱,对二柱撸起了袖子:“跟老子抢钱你是嫌命长?”
“什么好处都给你占了?那我吃个屁!”二柱同样不服。
他们两本来就是随便被指派来抓杜易欢的,也就是合作关系,被刑泽这么一说,塑料兄弟情迅速破裂。
两人对峙气氛越来越僵,老婆婆早停止了干嚎,缩在服务台旁边悄悄观望。
杜易欢在一边捶胸顿足,白花花的票子!一千大洋!就被刑泽这个败家子给出去了!
刑泽抬了下眼镜,不说话,等他们自己解决。
“要不这样吧。”屁虫开腔打破了僵局。
“什么?”二柱抱臂问。
“我们来猜拳,三局两胜!”
二柱冲自己手掌吐了口口水,搓了搓手:“行!”
屁虫也认真起来:“我来喊321,出慢了是王八!”
“三,二,一!拳头!”
二柱伸出了布,屁虫伸出了剪刀。
二柱懊恼地抓头发:“你不是说出拳头吗?”
屁虫笑:“我说出拳头就出拳头?怎么,你输不起啊?”
“再来!这次换我来喊!”二柱说。
“石头剪刀布!”
刑泽见他们专注自己的事情,抬头看了看躲在楼梯上的杜易欢,确定杜易欢身上没有伤后心上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杜易欢怂怂地和他对视,随后她比了个ok的手势,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他眨了眨眼睛,黑长的睫毛剪出小片阴影。
厅堂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刑泽移回了眼。
“老子赢了!”屁虫得意地比着剪刀。
二柱不争气地看着自己伸出布的手,唉声叹气。
屁虫对着刑泽说:“快把钱转给我!”
刑泽想了想:“你的卡号是多少?我转给你。”
屁虫高兴地拿出自己的银行卡,逐字逐句给刑泽报号。
刑泽用手机记下卡号,二柱突然上前拦住屁虫。
屁虫怒道:“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二柱深沉地说:“先等等。”
屁虫把卡放进口袋里面,不解问:“咋的了?”
二柱双手比划着说:“你没说筹码吧?那应该就是五五分吧?”
屁虫看着二柱比出的五,呸了一口口水:“好你个赖皮鬼!”
二柱不分由说拿着自己的卡塞进了刑泽的手上:“给老子打钱!”
屁虫揪着二柱衣领扯开他:“你别逼老子动真格!”
“来啊!老子怕你!”二柱不甘示弱吼回去。
屁虫冲着二柱就是一脚!二柱险险避开,回了屁虫一拳头,两个人就这么旁若无人互殴起来。
刑泽记下二柱的银行卡号,发给了纪良。
自昨天杜易欢被绑架后纪良一夜没合眼,因为人失踪不满二十四小时警察不予受理,所以他们只能发动自己的能力去找,他和刑泽查了一夜的ip地址,要不是还没到极限,纪良都想回家找他妈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找到了地址。
刑泽在找到地址后就一个人去了,纪良也想跟着去,却被刑泽委以查资料的重任,留在了家里,等了好几个钟头,刑泽可算发消息来了。
纪良紧张的捏了一把汗,复制那两行卡号迅速行动了起来。
屁虫被二柱一拳砸到太阳穴,他眼冒金星瘫倒在地上。
二柱努力睁大一对被打肿的眼:“哈哈,怕了吧?”
屁虫挣扎从地上爬起来:“今天我们不死不休!”
他趁二柱不备,一拳飞向二柱的头,二柱在同一时间,也砸到了屁虫的脑袋。
两人倒在了一起。
刑泽眼镜下滑了些许,杜易欢一见那两人倒地上,噔噔噔几步下楼,没踩稳最后几个台阶,滚到了他面前。
杜易欢在地上撑起了脑袋:“哟,刑学长好啊!”
刑泽沉默冲她伸手:“走路小心点。”
杜易欢厚着脸皮搭上了刑泽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一触及离。
她摔下来时似乎有点扭到脚,脚踝有点疼,不是很严重她也没有在意。
杜易欢上前一脚一个,发现两人是真的晕了。
刑泽问:“你,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她也没想到这两人能傻成这样……
“说来话长,我选择沉默。”杜易欢从屁虫口袋里翻出那一千块,抓住刑泽准备跑路,路过老婆婆时停了下来,拿出一百递给了老婆婆:“麻烦你了老婆婆。”
老婆婆接过杜易欢的钞票塞怀里,刑泽带着杜易欢跑了。
刚刚被扭到的地方在跑起步时渐渐疼起来,每踩一脚都是刺骨地疼。
杜易欢没呼痛也没停下来,埋头忍着,突然走在前头带路的刑泽蹲下身子,吓得杜易欢也跟着蹲下。
“怎,怎么了?”杜易欢小声说。
“上来。”
“没事,我能走。”
“等下他们追上来了。”
杜易欢只好爬上刑泽的背,他沉稳地背着她跑着。
她在他背上闻到了他沐浴露的气味,她没忍住说。
“皮皮泽,我们走!”
刑泽:……
他突然有一种将背上的人丢下去的冲动。
杜易欢见刑泽没搭理她,无趣地想,这是她第二次被刑泽背着逃跑了,那对他莫名的依赖感,就是从那个时候产生的吧?
想着想着,杜易欢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杜易欢暗叫糟糕,她捏住刑泽的肩膀,在他耳边吼:“快!放!我!下!来!”
刑泽见她这么激动,皱了下眉:“别动。”
杜易欢见他不放,也不能在他跑步的时候翻下来,等会两个人摔一起就得不偿失。
她有点绝望,悄悄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因为没有纸巾,她只好擦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定是平时大姨妈说多了,你看它现在就报应到身上来了。
杜易欢现在只想在某网站发一个八一八的帖子,八一八自己在男神背上做过的那些事。
杜易欢脑海里刷屏着,刑泽已经看到了马路,马路上开过来一辆老旧的面包车,他加快了速度,忽然嗅到了血腥味。
“你受伤了?”
杜易欢无力答:“对。”
“严不严重?能坚持去医院吗?”
“噢,这血要流一周呢,应该挺严重的吧。”
刑泽难得脑袋卡壳,转了一个弯才明白杜易欢说的是什么,他耳朵尖冒红,知道了为什么杜易欢想要下来,他没再说话。
他快步走到面包车前,喊了一句:“叔。”
睡眼惺忪的刑叔点起了一根烟,打趣地看着他们:“动作够快啊,我这还没派人上去呢。”
后车厢的车门被拉开,露出了四个高大的男人,各个精神倍足,夏季薄薄衣服下的肌肉蓬勃,其中几人热情打招呼:“小泽来了啊。”
刑泽放下了杜易欢,一一回应。
杜易欢觉得刑泽放进他们中间跟小鸡仔似得,她感叹地拍拍他的肩,眼尖地发现刑泽腰间有一块血渍,他穿的是天蓝色t恤,这个颜色就显得那块血渍十分明显。
刑泽正要上车,就被杜易欢抱住了腰。
抬头看一车人都对着他挤眉弄眼,他亲叔叔甚至直接笑话他:“养这么多年的小猪仔终于会拱白菜了啊!”
刑泽无奈:“学妹,我们先上车。”
杜易欢只是想遮住这块血渍来着,谁知道看他要上车,脑子一热抱住了人家。她讪讪放开他,将那块衣服抓到了手里。
车里人多,杜易欢挨着刑泽坐下,这一车人不知道是什么职业,看似大大咧咧毫无防备,但坐姿都挺有讲究的,手放在膝前,背脊挺得笔直。
有人鼻子挺灵,闻到血腥味问:“小泽你受伤了?”
刑泽正想说没有,但想到杜易欢的原因有点难以启齿,他只好应下:“嗯。”
一车人开始愤怒起来。
“敢动我家小泽。”
“叔叔帮你们教训他。”
刑叔将烟蒂熄灭在手掌里,漫不经心地说:“拜托几位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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