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扶着江潮进了房, 把他扔在床上后不由喘了几口气。别说江潮看着不胖,但身上皮肉怪紧实的,重量实在是不轻的。

    “辛苦你了,叔叔”,安溪说道。

    “都是一家人,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有事就叫我一声。”

    安溪把两个小家伙先让徐红照看着,看着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男人, 她不由叹了口气,明明就不会喝酒还硬灌了那么多, 不醉他醉谁。

    “安溪儿,我灶上烧了点热水, 你打点水给江潮身上擦一擦”,徐红对着房间喊了声。

    “好。”

    安溪把房门轻轻带上, 往厨房走去。厨房的地上放了一个白瓷盆, 徐红拿着煮水的茶壶往盆里倒着,股股热水从壶嘴里流了出来,氤氲的热水盘旋上升着。在烧开的热水里掺和冷水, 安溪试着到合适的温度才算够。

    徐红又在房里给她拿了一根白毛巾, 上面印着八一钢铁厂的厂名,是安全他们厂发给员工发的福利, 每个月都有一条, 所以徐红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端着盆, 安溪往外面走着, 恰好碰上了往厨房走的安康。迎面走来,安溪朝她点点头。

    “安溪,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现在也就在男人跟前伺候了吧”,安康嘴巴一瞥。

    “我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如果让你失望了我觉得很抱歉,麻烦你让让,你挡着我门了”,安溪抬头看她一眼。

    安康长得很高,典型北方人的高。安溪在身高上是不占优势的,两人站在一起,只有她被单方面碾压的份。

    安康手往胸前一环,以俯视的视角看着她,带着审视,“咱们现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我跟你说话都觉得累,我以后可是要当女博士的人。”

    “嗯!当女博士挺好的,所以你能不能别把门口全堵了,留条缝给我钻进去也行啊!”

    安溪把她从旁边拨了一下,然后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灵巧地钻了进去。安康站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说她把门全堵了,不就是说她又胖又壮吗?她往门上踢了几脚,隔着门板骂道:“没胸没屁股的瘦竹竿。”

    以前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安溪要骂就直接说她又胖又丑,然后她就骂她像瘦的像竹条,没胸没屁股。两人的骂架永远都会发展到动手的地步,身形小的却灵活,手指甲就能让人喝上一壶,不过一般打架都是两败俱伤,两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现在安溪不直接跟你吵,就是变着法的骂你,对一个脑子不大好的人是要咀嚼上好久的,等你反应过来人早跑了,就是想发火也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安溪听到门上几声响后,不由笑出了声,她低头看了眼,她怎么就成没胸没屁股了,不都挺大的吗!

    门外彻底安静下来,她把盆放在盆架上。水温比刚刚试的时候低上不少,好在还烫手,把湿毛巾拧干后,她转了个身坐在床边,在他脸上擦着。

    江潮身上有股很重的酒味,安溪忍不住在他鼻子上捏了几下,“让你喝,不会喝还喝这么多。”

    安溪又把毛巾往手里浸了一遍,认命的帮他解开身上的衣服,把脖子和领口处都擦了一遍。

    江潮眼睛稍微睁开了一些,他双手一揽,把身前模糊的人影按在身上。

    安溪低呼了一声,忙捂住嘴巴,江潮的手像是一条铁锁一样将她困住,安溪怎么都挣扎不开,她不由气地在他身上锤了一下。

    “安安”,江潮半睁开眼睛,抓着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上,带着酒气的吻落在脸上,安溪膝盖往他身上顶了顶。

    安溪把脸偏向一边,男人全无收束的体重压在她身上沉的她直喘不上气来。

    带着惺忪醉意的眼神渐渐向下寻去,江潮胡乱的把很碍事的围巾扯掉,扔在一旁,脑袋埋在她脖子啃咬着。

    “唔,不要”,安溪眉头一皱,身上一阵激灵,脚指头都蜷到一起去了。男人凭着本能在她身上作怪,安溪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隔着一扇门,还可以听到陈红和安全两个人在客厅说话的声音,关上的窗户看不大清外面朦胧的景象,自行车有些尖刺的铃铛声传的很远,隐隐入了耳朵。

    安溪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脑子里的那跟弦一直紧绷着。她只知道在放任江潮下去,两人的动静肯定就瞒不住外面的人了。

    只是她全身都被江潮压着,除了那双手能动以外,连腿都被压制住了。安溪憋着一口气,死命地推了推他。得到的却是江潮不耐烦地低吼声,安溪赶忙封住他的嘴。

    江潮舔了舔她的手心,她脸微红,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外面的交谈声渐渐弱了下来,徐红似乎是在哄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看不到安溪,两个小家伙不在受哄了,在这不大熟悉的地方开始大哭起来。

    小决明蹬着小短腿往屋外边走,“呜哇,要妈妈。”

    “我也要妈妈”,小茵陈跟着哥哥的脚步,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徐红实在哄不住了,她喊道:“安溪,你好了没有,两个小的见不到你哭地厉害呢!”

    安溪呜咽了两声,身上的男人太会折腾人了,要不是孩子的哭声,在她意识沦陷之前提醒了她,最后一道隘口差点就保不住了。

    安溪自己都不知道,她会爆发出把身上沉地像巨石一样的男人推开的力气,只是推的太狠了,直接把人推到床底下去了。

    安溪只听到一声闷哼之后,就再没听到其他声音。她坐起身赶忙下床查看了一翻摔下床的某人。

    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好在地上是木地板,他呼吸也匀称,身体这么壮实的人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摔坏。

    安溪嘟囔了一声活该,把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气地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才赶忙出了门,把两个小家伙好一阵哄。两个小家伙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鼻涕眼泪泡全抹在她身上。

    “安溪,刚刚是怎么了,那一声响的。”

    江潮掉下床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地板都震了两下,让人不得不担心。

    安溪脸不由一僵,她眼神闪烁了两下,“没事,就是江潮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从床上摔下来还叫没事,安全你赶紧去看看,看摔坏了没有。”

    “摔不坏的。”

    安溪话刚出口,就被徐红满脸不赞同地瞪了一眼,她摸了摸鼻子,还好刚刚出来的时候把躺在地上的人也都收拾了一遍,不然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见了,尴尬不尴尬。

    第二天江潮酒醉醒来的时候,不止脑袋疼,全身也都酸疼的没有力气。安溪把熬的红糖水递给他,临了还在他脸上拍了拍,问道:“江潮,你知道自己昨天干了什么吗?”

    江潮摇了摇头,昨天就记得被安全灌地有点多,然后后面的事情就不大记得了,他心里咯噔一声,他不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你昨天从床上摔下去,多亏安全叔把你从地上捞起来的,可把我笑死了”,安溪笑地趴在床上直捶床。

    江潮愣了愣,头疼的厉害,有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里滑过,就是怎么抓也抓不住。

    看着江潮不多见的傻愣模样,安溪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被反应过来的江潮直接拉到床上拍了两下屁股。

    “江潮,你耍赖,不许挠我痒痒,哈哈”,安溪笑地喘不上气了,手脚乱抓乱踢着。

    徐红在厨房忍不住笑出声,“年轻人就是好啊!想闹腾都闹腾不起来。”

    大学开学的前一天,安溪带着邵佩霞到围着北京转了一圈。

    邵白航他们学校最先开学,安溪他们那一批是最晚开学。邵佩霞在把邵白航送进大学后,就功德圆满,当天晚上就买了回杨树林县的火车票。

    把她送上了火车后,邵白航在学校里算是安定了下来。江潮却并不轻松,北京不比家里,从离开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换一片更广阔天地的代价是他必须抛弃之前的一切人脉资源,白手起家从头来过。

    他必须凭自己本事给她们母子搏一个完全无忧的明天。首先需要面对的大事是先把房子定下来。

    北京的房子供不应求,多的是家里房子小了,人多了想把房子拓宽一点的。一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买下来,能找到的房子要不就是太小了,要不就是地方太偏远,离她读书的地方太远了。

    两人只得退而求其次,先租房应付一段时间,等到有合适房源之后,在作买房的打算。

    徐红在这方面,比他们要耳聪目明多了,一听他们说要租房子,立刻就发动了她的那群小姐妹给她打听起来。

    徐红说了,要靠近大学的,屋子要宽敞,至少得两房一厅的先应付着,还不跟别人一起住。徐红的要求虽然苛刻了一点,但群众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很快还真被她找到了这样一间房。不过房子的信息提供者却是安康。

    她说是她一个同学家里的,就在清华大学附近,之前是他奶奶一个人住,现在奶奶去逝了,所以多出了一套房子,说是要租出去。

    那同学还是个干部子弟,他爸据说是团以上的干部。

    安溪一听,总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想不大清楚。她不可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感觉就放弃不容易找到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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