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reborn,你不要总是做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嘛。”

    黑色的汽车穿梭在夜间空敞的大道上,棕发青年满脸无奈的注视着前方的路况的同时,余光时不时的瞟向坐在副驾驶上笑容纯真的少年。

    “我做了什么吗?如果不是我,你能在今天就知道你的这位‘父亲’的住所吗?”reborn咬重了‘父亲’二字,意兴阑珊的侧过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位特意接他回家,充当着司机一职的青年。

    “不是父亲。”纲吉摇头否认,“是和他很像的人。”这一点他还是分的清楚的,又不是像当初的reborn一样中了诅咒,变成了永远不老的人。

    “哦?”reborn发出一声似是疑惑又有些嗤笑的语气道“将感情寄托与一个长的很像的人,沢田纲吉你是不是傻了?”

    “用不着你说,我有分寸的。”纲吉顿了一顿,接着打左转向灯,微微的转动方向盘,“柳吉先生不一样,我的超直感告诉我只管亲近好了。”

    reborn嘴角抽搐,超直感是这么用的吗?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

    “当初和至门家族刚刚结识时怎么没见你的超直感如此敏感,最后还不是和至门打了一架才解开误会的?”

    “那个时候,我还太年轻,还不够自信,但现在不一样了。”棕发青年唇角上扬,露出了久违的腼腆笑容,看的reborn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你的超直感告诉你其他的什么了吗?”reborn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暖手的保温杯来,看样子确实是被纲吉刚刚那我现在很自信,我现在很老成的发言给冷到了。

    “柳吉先生是个好人,值得结交。”

    “不应该是这位柳吉先生就是你当初的那位‘父亲’吗?”

    “怎么会……”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他用的是假名,或者现在用的是假名?”reborn收敛起开玩笑的语气,开始认真的分析起来。

    “比如说他是吸血鬼,是狼人,寿命与变老的速度和人类不一样,但是为了融入人类的社会而不得不长期换地方居住,用不同的名字。”

    ……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

    车内一阵安静,纲吉干咳了一声。

    “你不知道他的姓名么?”reborn叹了口气,确实有蠢纲的蠢范。

    “那个时候还太小了,又太混乱,所以没有问。”

    “连姓氏都没有问?”

    ……

    纲吉淡定的撇过头去,不由得想到今晚的夜色倒是不错,可惜旁边坐的是恶趣味的reborn。

    reborn冷笑一声,不客气的踢了一脚,“给我看路,沢田司机。”

    “是。”纲吉闷闷的应下,摆正脑袋后,余光瞥见又坐回副驾驶上正在系安全带的老师,暖棕的眸孔突然发亮,嘴角不自觉的上翘,鞋尖在油门上悄悄下压,一个左打,继续行驶。

    “要去三途川游玩吗?蠢纲?”reborn坐稳位置,无视被手中的保温杯洒了一裤子,似笑非笑的抬头凝视着一脸无辜样的学生,长大了,就不知道玩脱了是什么意思了么。

    “说什么呢,reborn?大晚上的也没有其他的车子,你也想早点回家吧,稍微开的快了一些而已。”纲吉面色平和,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解道,他是这种被小屁孩踢一脚就报复他人的人吗?谁都不会相信的!他可是心胸宽广的大空!

    “我知道你心急,虽说晚上没什么车子,但还是要注意行车安全。”

    呦,竟然这么好说话么,他都做好了reborn的反击了,沢田纲吉下意识的朝着reborn看了一眼,一切正常。

    等等!

    纲吉低下头,他里衫的颈扣没有扣上,胸口是一片空荡的肌肤,而副驾驶座上的reborn的食指上正晃着一条挂坠,车窗大开着,深夜的凉风簌簌的吹来。

    “兜风听故事,你觉得如何?”reborn勾起唇角,心情甚好。

    纲吉叹了口气,他虽然知道reborn不可能‘一不小心’将坠子甩出窗外,但还是换挡减慢了车速。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纲吉的眼神变的悠远,明明是注视着前方,但却又像是看向不知道何处的久远。从西服内袋中抽出一条手帕递给reborn,示意reborn擦拭裤腿上还未渗透的水渍。

    “那么久之前的事,让我从哪里说起呢?”似是颇为伤脑筋,纲吉微微的皱了皱几不可见的纹。

    雨天不利出行,下落到地面的水花会溅起沾湿了往来之人的衣衫与裤脚。大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只有三三两两经过或是从对面过来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忙,毕竟谁都不想在大雨天还暴露在湿淋淋的歪头。

    棕发儿童一手支撑着遮雨的伞,另一只小手放在衣服口袋之中紧紧的攥着完成购物的零钱,有些神色紧张。

    “真的能够麻烦纲君吗?”女人半蹲着身子,面容的温婉泛着些许黄意,看起来有些病态。

    女人微微的侧过头,将轻垂到鼻尖的短发撩到耳际后,窗外的树木被风刮的摇来晃去,半边的天空中还有大片的乌云正慢悠悠的飘荡着,她站起身走上两步,拉开落地窗,深深的呼吸,可以感受到些许湿意。

    “看样子快要下雨了,还是妈妈去买吧。”女人轻轻的摸了摸抱着她的小腿,抬头仰视着她的孩子柔软的短发,眸中的暖意越发的柔和,抿嘴轻笑。

    “不要,妈妈你生病了,只是去买个酱油的话,我也可以,妈妈就好好休息好了。”孩子的声音有些奶声奶气,但圆滚滚的棕色眸孔倒映的却是一片坚不可摧的决心。

    要是下雨的话,就带上雨伞好了!他可是能干的男子汉!

    安静的注视了一会儿儿子难得一见的顾着气势,极其可爱的模样,作为母亲的沢田奈奈捂嘴笑了笑“啊啦,纲君真是个可靠的孩子。”

    “那就麻烦纲君了。”

    自从沢田家光行踪不明后,家里面就只剩下了沢田纲吉一个男子汉了,要保护好妈妈才行,儿童纲吉想起了在夕阳下与父亲击掌定下的保护好妈妈的誓言,已经在路上越走越胆怯,消耗了一半的胆量与力气的他,又重新被自己的誓言填满了身体,顶着风雨,纲吉稚嫩的面目中透着肃穆,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那是男人对男人的交代!

    “嘭!”

    一声巨响,撑着伞正昂首挺胸前往超市的小纲吉被吓的停下了脚步。

    又是几声击打的声音,玻璃门被里侧重物击碎,一块一块的碎片朝着街道侧散落。

    “什么?小鬼么。”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男人躬着背,一手拿着在小孩纲吉眼中不知为何物的黑漆漆的物品,一手拖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麻袋子,恶声不屑的切了一声。

    纲吉面色洁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一阵吃痛感从腿部传来,赤红的液体正随着浅色的布料渗出,看样子是被突如其来的碎片给划伤了。

    真可怕。

    小孩纲吉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凌乱的闪过酱油,妈妈,好痛几个词汇,但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正好,把他带上吧。”又是一个带着笑脸面具的男人手上扛着一个粗麻袋从店里走了出来,看起来麻袋子里面装满了东西,他的手中握着和另外一个人同样的黑漆漆的东西,朝着里面崩了一声,巨响后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不许报警!不然我们就弄死这个小鬼。”

    “银行抢劫犯么。”reborn挑眉,他可不记得沢田纲吉的档案之中有写这一回事。

    “嗯,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清楚。”纲吉淡淡的说道,现在的他要是再遇见这样的抢劫犯就能立刻制服了“连银行的汉字我都还没有认得。”

    两个抢劫犯是早就做好了图谋,就等着天时地利人和就大干一场。

    “竟然还有个小鬼在门口,真是天助我也。”坏人们显然心情不错,高兴的大笑着将幼年纲吉粗暴的扔到了车子,全然不顾棕发儿童惨兮兮的模样。

    有人质在手,警方就不能够贸然的放开全力追查犯人,这就给两个抢劫犯制造了更加充足的逃跑时间。

    被玻璃碎片划伤的腿部上课很深,被扔到车上的纲吉先是感到疼痛,后来只觉以腿部为支点凉意朝着身体散发。

    这个时候儿童纲吉终于意识到了,他被绑架了,买不成酱油,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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