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之后好像不回来了。”
大课间跑完体操回来,周悦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才运动过后，双颊晕开朝气的粉,她看了一眼四周，小声小气地和裴语八卦着。
裴语手中的笔一顿,抬眸问：“收拾书包走了吗？”
周悦点头：“是呀，他不是才关了一个多月放出来吗？听年级上老师说,会给他记大过处分。”
“记大过？”苏衍有点好奇，“又不是开除,为什么要走。”
不带思考的问句刚脱口,苏衍就明白他问的是废话。
他才重新转到高三年级,可平时课间同学们八卦最多的就是裴语和秦氏总裁的感情,以及他和前男友的狗血感情纠葛。
托同学们的口口相传,他也听说了林舒星和裴语的龃龉。
周悦看他“你傻啊”的表情：“当然是因为之前发生的各种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丑,按林舒星高傲的脾气,当然不会再留下。”
一留下就总会被别人和裴语比较，偏偏林舒星哪方面都比不过裴语。
稍微好面子的人也不会留。
“确实是这样……”苏衍说。
周悦好奇地问：“裴语，你什么看法呀？”
“没什么看法。”
裴语垂着眼睫，思考两秒后说，“他以后怎么样和我没什么关系。”
“也是……”周悦刚扭头,看见抱着篮球回来的秦毅阳。
“围着说什么呢。”秦毅阳浑身汗淋淋,一进来就看见同桌和裴语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说两句林舒星的事情。”周悦说。
回来的路上，秦毅阳也听说了这件事,正想再八卦几句,上课铃声打响。
班主任一只脚踏入教室,沸腾如热水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次月考成绩下来了，我提前看了下大家的成绩，看来你们有把老师的话听进去。”孙海让课代表把物理试卷发下去。
一天之中，各科课代表陆陆续续地发了试卷，当天没课的科目，老师也特意把卷子给班委，让班委先发下去。
两天后，秦毅阳终于看到自己的班级排名，全班一共42人。
他排36位。
哈哈哈哈哈，人都要疯了。
三班本来就是理科成绩靠前的班级，阳深师资力量又是一等一好。
秦毅阳经过大半个月魔鬼训练，堪堪只前进了几名，排在他后面的那几个学生，都是走后门进来的富二代。
“进步很明显呀。”裴语点开群里班级排名文件，从下往上找到秦毅阳名字。
秦毅阳之前就是混日子，一认真起来，各科成绩都有很大的提升。总分考到了四百多分。
在他前面的学生，平时都把心放在学习上，最低分也是五百多分，过了一本线。
“诶，明显是明显，就是差距太大了。”秦毅阳心情稍显低落，可想到自己才认真学习这么短的时间，比不过认真学了两年的学生太正常了。
而且他知道，自己进步这么明显是因为分数太低，前期提升的空间大，等学到后面，分数提升幅度只会越来越小。
又听到裴语夸他几句，秦毅阳安慰自己，只要有进步就好，慢慢来。
紧跟着，他就看到另外三人的成绩：第一名裴语，第二名周悦，第三名苏衍。
“……”
“……”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配坐在这位置上。
放学坐上杨司机开过来的车，自然而然就聊到月考成绩。
“好厉害。”
秦深垂眸看着裴语手里的成绩单，干燥宽厚的手心揉了揉裴语的头发。
今天恰好是周六，明天学校放假一天。
秦深思考一下，低声问：
“那今天晚上就不回老宅了，去外面吃吧，就当庆祝。”
“去吃中餐还是西餐？”
以前裴语也差不多是这个成绩，江鹤基本上已经习惯，虽然口头上会表扬他，可身体抱恙的缘故，很少给他额外的奖励。
那段时间医药费都不够，更何况出去吃。
裴语心理年龄再成熟，说到底也还是个没到十九岁的学生。
一提到出去吃好吃的，考试成绩好还有奖励，裴语清澈的眼眸里浮现起小雀跃。
“中餐还是西餐……”
裴语纠结了几秒，想到周姨的好厨艺，每天都能在家里吃到中餐，于是很快做好决定：“那就西餐吧。”
“好。”秦深随口说了一家名字听上去就很高档的餐厅，并且让司机改路线。
秦毅阳扭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会也要去吧。”
秦深：“你不想去吗？”
秦毅阳哼哼：“我有病啊当你们的电灯泡，杨叔，在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我约同学们去网咖玩个通宵好了。”
豪车缓慢地停靠在路边，秦毅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车，准备打个车去网咖。
秦深低声嘱咐他：“一会儿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说一下，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一个alpha怕什么。”秦毅阳哼着歌关上门。
车辆重新稳健地启动。
秦深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看看这个。”
裴语歪着头，眼眸掠过疑问，一打开深蓝色首饰盒，黑色的绒面上静悄悄地躺着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素戒，镶了圈蓝色碎钻。
并不是订婚戒指，订婚戒指稍微大一点，有棱有角，要是挂在脖子上，肯定会刮伤o的皮肤。
“这个是……？”裴语拿起。
“代替订婚戒指的东西。”秦深说，“订婚戒指不太适合做成项链挂着。”
经过提醒，裴语才发现，秦深此刻中指上佩戴的戒指并不是订婚戒指，是和项链吊坠差不多的素戒。
很细的一圈，外面镶满了细碎的海蓝宝石，颜色很漂亮。
秦深佩戴的戒指和项链上的戒指是一对。
“喜欢这个款式吗？”秦深低声问。
拿起戒指，入手触感冰凉，车里微弱灯光下，戒指泛着浅蓝色光芒。
裴语眼睛亮晶晶的，浮现着笑意：“喜欢呀，和你一对的都喜欢。”
“那一会儿到餐厅我给你戴上。”秦深唇角微微勾起。
裴语想起男人的腿，有点担心餐厅其他人的目光，不过见秦深都不太在意，也就没提这事。
等进入到高档餐厅里，裴语才明白秦深为什么不在意。
因为整个餐厅没有其他客人，他们一进去，在门口等待许久的侍者上前。
大厅里其实没人，不过为了隐私性，他和秦深还是选择进入包厢里吃饭。包厢很大，侧面就是弧形落地窗，夜晚江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等点完餐后，裴语才好奇地问：“不是临时决定吃西餐吗？”
“这样也可以清场呀？”
他们两人并没有正对着坐，而是不拘小节地挨在一起。
闻言，秦深笑了笑：“因为提前预定了两家餐厅，中餐和西餐各一家。”
裴语一时间有点无言，他男朋友好有钱哦。
他开玩笑道：“那这家餐厅该不会是你的吧？”
“不是。”秦深温柔地拉起裴语的手，耐心地用温热毛巾给他擦拭。
“哈哈哈，我就说，不至于随便出来吃顿饭都是你的餐厅。”
秦深握住少年细白的手腕，简简单单的擦拭动作在秦深那里，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
“这家餐厅在你名下，你不是签过财产转移书吗？”秦深低声道。
“……”
“……”
裴语顿了下，好半天也没从记忆里找到这家餐厅的名字。
忽地，秦深侧身靠近，咬了下裴语的嘴唇。
“今天这顿饭算宝宝请我吧，我想吃宝宝的软饭。”
裴语被他低哑的嗓音闹得面红耳赤。
“你、你不要突然离我这么近。”
“请你吃就请你吃……”
“谢谢宝宝给我省了六位数。”秦深轻声道，抬头又想亲一下裴语的脸蛋，哪知道却被推开。
“等一下再亲。”裴语掰着手指数六位数。
数完后他顿了顿，偏头看着秦深，舔了下唇：“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请你吃好啦，你钱多。”
秦深一瞬间哭笑不得，又气又笑地掐少年的脸蛋，把裴语掐得直呜咽。
“那不然明天就直接去领结婚证好了，领完证财产分你一半。”
裴语揉了揉别捏红的脸：“我懂法律常识，那些是你的婚前财产。”
“再说了，像你们这种豪门有钱人，在结婚前不是都要签协议书吗？”
秦深轻挑眉梢：“没想到宝宝了解得还挺多。”
他抬起手搂住少年的后腰，将他拉近到自己的唇边，发狠似的索吻。
密闭的包厢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唇齿勾缠声，暧昧且让人心悸。
对面就是某高楼大厦，隐约能看见走动的人影。
裴语被亲得腰都软了，渐渐地呼吸不上气，双颊漫开血色。
“秦、秦深……”裴语一说话，就再次遭到秦深的热烈又汹涌的热吻。
尽管知道对面那栋大楼没有谁会特意往这边瞧，可巨大的羞耻心还是令裴语害羞不已。
他害臊地收紧腿。
忽地，一只手触碰进他的衣摆，揉捏着细腻的肌肤。
顷刻间，裴语眼眸水水润润，都快被欺负哭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惊扰热吻的两人。
裴语猛然清醒，稍微用劲咬了下秦深的舌尖，秦深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暧昧且用力地掐了下少年的腰。
“宝宝还挺野。”秦深用指腹碾了下唇。
裴语：“……”耳尖通红。
侍者上菜时，他都没好意思抬头，生怕被瞧出什么不对劲。
得益于西餐的上菜顺序一道接着一道，接下来的时间里，裴语可以好好地吃饭。
丰盈多汁的牛排被切割成规则大小的长条形。
秦深很自然地交换，吃起裴语的那份。
……
另一边。
科技感十足的网咖喧闹不已，挂在墙壁上的广播播放着45号机拿下五杀。
五杀并不简单，每每有这样的战绩，网咖都会送出充值时长。
上网的人还想看看凑热闹看看是谁拿了五杀。
可45号机是网咖价格最贵的包间，封着的，看不了。
几分钟后，网咖某一包间门开了，一位穿着运动系外套的男生走了出来，身材高大，头发凌乱随意，五官硬朗锋利，看上去小帅。
秦毅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了毛病。
换成平时拿下五杀，他估计都高兴疯了，刚才王可鑫还抱着他夸他牛逼。
可他心里却没有多少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往日里最喜欢的刺激居然比不上发月考试卷的刺激。
秦毅阳觉得邪门，于是去卫生间冲了把脸。
洗去脸上的浮尘后，他清醒不少，给王可鑫发了条消息：【我有点饿，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会给你们带】
【王可鑫：好嘞！】
网咖附近就是热闹的商业街，这里晚上一向热闹，秦毅阳闻着味道，随意选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烧烤摊。
正坐在位置上等老板出餐，忽地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
“你他妈快放开我！”
“小衍，分开这么久你就从来没想过我吗？！两年多的感情你说忘就能忘？!”
“你是不是有毛病，都要结婚了还他妈招惹我，滚远点。”苏衍毫不客气地踹他。
“我和他结婚是因为他怀孕了，家里人逼着我！”
“那你怎么不说你完全标记别人也是有人把刀架你脖子逼你啊！”
苏衍没想到随便逛逛都能遇到前男友，厌恶的表情像吃了苍蝇。
“那是他和我匹配度太高！易感期你懂吗？！”
“你不是因为我自杀吗，不是很爱我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居然直接拉黑？！你还有点心吗？！”
高大的alpha死死地压住苏衍，用力地掐住苏衍的手腕，苏衍力气比不过，根本挣脱不开。
“我根本忘不了你，你为什么要删除我！我会对你好的，小衍，你回来再跟着我吧。”
苏衍听不下去，用尽全部力气挣脱，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拳。
alpha被打蒙了，一瞬间暴露暴躁脾气，愤怒到立马要打回去。
拳风呼啸而过，苏衍看着结实的拳头，下意识闭上眼。
疼痛并未袭来。
“一个a靠着体力欺负o，你也好意思啊。”秦毅阳单手擒住alpha逞凶的手腕。
alpha使劲想要挣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比不过这个人。
“我和我男朋友的事，你少管。”alpha恶狠狠地说。
秦毅阳直接掰开他的手，将苏衍拽到身后，轻哂：“呵呵，笑死我了，都分手了还自称前男友啊，你这脸皮可真厚。”
“哦，对了，你就是那个管不住下面的八爪鱼啊。”
这番话惹得alpha火冒三丈，他上下扫视秦毅阳，瞪向苏衍：“这就是你这么快放下我们之间感情的原因？这才多久，你就重新攀上一个富二代。”
“还说我渣，你他妈贱不——”
“你嘴巴放干净点！”
一声拳拳到肉的闷响，放狠话的alpha另一边脸被砸了下。
秦毅阳的力气可比苏衍大得多，几乎是一秒钟，被打的alpha尝到铁锈味。
再控制不住情绪，两人直接扭打起来。
……
夜晚如墨浓稠，城市里星星隐隐可见，比繁星更耀眼的是璀璨的灯光。
接到警局让来领人的电话时，秦深和裴语已经坐上车准备回去。
“他和人打架了吗？”秦深微微蹙眉。
电话那头：“是的，因为一个o当街斗殴，这边需要你……”
挂了电话，秦深报出警局的地址，让杨司机掉头。
“怎、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喝得有点上头的裴语靠在座椅上问，他的眼尾被酒意熏红，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
车外一闪而过的路灯照在他的身上，胸前那根项链上的戒指反射着淡淡的绚丽光芒。
“嗯，秦毅阳和人打架了。”秦深说，“过去领人。”
“打架？”
意识迟钝的裴语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好久才反应过来，“那他受伤了没有。”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秦深听到裴语慢吞吞的语气，忽地没那么气了。
“应该没有，他打架应该还挺凶的。”
和秦深想的一样。
秦毅阳和另外一个alpha之间的打架斗殴，被称作单方面的暴打更加符合事实情况。
秦毅阳虽然受了点皮外伤，可另外一个alpha直接骨折送医院了。
“骨折……？”秦深咬着牙，眸色深沉地看着坐在凳子上装乖的秦毅阳。
订婚宴那天几人也见过，只不过秦深也没和苏衍说上几句话。
“哥，你来了啊。”秦毅阳别扭地说。
苏衍也没好意思看秦深，毕竟是因为他，秦毅阳才和前男友打架。
一想到刚才被送上救护车的前男友嘴里叫嚣着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苏衍想起前男友雄厚的家世，不免为秦毅阳担心起来。
“不是你给警察说了我的电话？”秦深淡淡地说，“不给你父母打电话，给我打。”
“咳咳。”
秦毅阳臊得不行，“这种小事情，就别让我父母担心了嘛。”
“嫂子呢，怎么没跟着过来？”秦毅阳往后看。
秦深说：“在车上，喝了点酒在休息。”
“哦……”秦毅阳说。
警察看着这位坐在轮椅上的成熟男性，能看得出来他是说得上话的人，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对方的伤情比较严重，这会儿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对方说是要起诉秦毅阳，走起诉程序的话对两边来说都耗费心力，我们这边建议等对方出院后，双方坐下来好好沟通私下解决……”
秦深已经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作出决定：“不用，就让他告吧，我们随便……”
“呃？”警察还想再劝说一下，“对方的伤情比较严重。”
秦深低低地“嗯”了声：“我知道了，就按程序走吧，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至于医疗费之类的，让他们联系我就好……”
苏衍跟着秦毅阳走出警局，还有点没回过神，他以为一般人都应该会嫌麻烦私了。
“哥，这件事你别告诉爷爷和我爸呗。”秦毅阳讨好地说。
秦深淡淡地睨他一眼：“你脸上的伤？”
“爷爷看见我就说是打球时不小心撞到的。”
秦深收回视线：“看你。”
重新走到车边，杨司机看见下车，帮助秦深坐上座位。
秦毅阳本来想像往常那样坐上副驾驶回去，可看了眼苏衍。
苏衍也在劝架中受了点伤。
o脆弱。
他皮肤白，受了伤脸颊已经青肿起来，看上去还有点骇人。
夜里，他站在街沿，夜风吹过，薄薄衣服紧贴清瘦身形，看上去有点可怜。
“你打车回去吗？”秦毅阳有点不放心他一个o。
苏衍摇头：“不回去，我去酒店住一晚吧，脸上有伤，我怕叔叔婶婶看见会担心。”
“夜不归宿你叔叔婶婶就不担心？”
“随便……编一个理由。”
秦毅阳：“哦。”
他拉开车门又松开，走到后面给秦深说：“不然让他在家里住一晚吧，他一个o大晚上住酒店，我有点不放心。”
秦深刚系好安全带，手指就被微醺的裴语牵起，少年的手指卡进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秦深偏头看窗外：“随便，家里的房间多。”
老宅是爷爷名下的，秦毅阳想要邀请同学在家住，其实不用问他。
秦毅阳也只是下意识问表哥，表哥是能给他拿主意的人。
商量好后，秦毅阳邀请苏衍：“你也不用编理由了，就和你叔叔婶婶说，你到同学家住一天。”
犹豫片刻，在秦毅阳的劝说下，苏衍点头，他看了下车，车是常规的四个座。
秦毅阳拉开后车门，给裴语说往里面挪一挪。
裴语迷迷糊糊地解开安全带，慢团团地往秦深腿上挪。
他的动作很慢，秦深很轻松地一把抱起他，让裴语面对面坐自己的腿上。
秦毅阳坐到裴语的位置上，苏衍坐上副驾驶。
车辆行驶在朦胧的夜色里。
秦毅阳手机震了下，是王可鑫问他突然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秦毅阳简单地解释，发了个红包过去：【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王可鑫：ok，明天老地方打球啊】
【秦毅阳：再说吧】
苏衍坐在前排，车里还坐着秦深，也不方便随便开口说话，给叔叔婶婶发消息说今天住同学家里。
自从裴语过来后，这还是秦毅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这两人亲热。
他假装不经意地看过去。
喝得有点上头的裴语浑身像没什么力气，软绵绵地坐在秦深腿上。
秦深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钳住裴语后腰，不让他掉下去。
裴语将头埋在秦深的肩膀里，哼哼唧唧，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他们抱得很紧，黏黏糊糊。
秦毅阳颇为尴尬，吃惯狗粮的他突然这么近距离看见两人暧昧，又渐渐地不自在起来。
车行驶过一段路面不佳的道路，忽地颠簸起来。
裴语的细白脚踝悬在空中，随着车辆抖。
连续的颠簸将他闹醒，裴语看着眼前离他不到一厘米远的秦深。
男人的脸在车内昏暗灯光的映衬下，深隽立体。
薄唇线条干净凌厉，覆着浅浅的水光，带着好闻且令人上瘾的雪松薄荷味。
“……”
裴语和他蹭鼻尖，轻轻地亲了下秦深，“老，老公、你嘴巴好香哦。”
感受到唇瓣上的柔软，秦深垂眸，漆黑眼眸蕴着缱绻的温情。
他收紧覆在少年后腰的手指，淡淡地说：“是吗？”
“嗯，好闻。”裴语眼睛潋滟水光，有点涣散。
那是醉酒后才有的表现，一张脸蛋也粉扑扑的，他抱着秦深，一个劲往男人怀里钻。
一会儿乱动，一会儿又去亲秦深的鼻尖，或者是嘴唇。
还喊他……老公。
秦深对此无比享受。
司机早就很有眼力见地升起隔板，前排能听见细微的声响，不过看不见也没那么尴尬。
可苦了坐在一边的秦毅阳。
秦毅阳在心里尖叫，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听着他们调情，秦毅阳想看又不想看。
他已经能向想象到明早起来，裴语要是记起来在他面前这样过，该有多害臊。
作为嫂子的好弟弟，秦毅阳想了下，准备挽救裴语于水深火热中。
他轻声咳嗽，想吸引裴语的注意力，提醒他旁边还有人。
耳畔听到声响，裴语缓慢地眨眨眼，扭头看了看。
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可依稀能辨认出，旁边坐着人。
愣了好一会儿，裴语慢吞吞地反应过来，醉酒后意识不清，只是潜意识想换个位置坐，不想再坐秦深的腿上。
“旁、旁边有人，你放我下来。”
秦深听闻，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毅阳。
秦毅阳收到如刀锋利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贴在车窗上。
“没人，你喝醉了，在做梦呢。”秦深轻轻地揉了下少年的后腰。
裴语努力消化着秦深的话，他知道秦深喜欢他，应该也不会骗他。
估计……
就是在做梦吧。
“噢。”
裴语咬咬唇，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甜笑，“那可以再亲亲老公吗？你身上好香哦。”
颇为享受的秦深勾唇笑，他哑声道：“当然可以。”
再一次听到亲嘴的声音——
前排的苏衍：“……”
隔壁的秦毅阳：“……”
秦毅阳很想摇晃他表哥的头让他清醒：明早等嫂子醒来你就完了啊啊啊！
因一时贪欢得罪老婆。
是不是忘记你俩还分房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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