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于地上的生活，最后却只能被困于地底之下。】
【因果循环。】
【这个月仙大人死了之后呢？又去了哪里？宿主大人？】
辛：【接着往下看吧。】
画面依旧向后推演着。
月仙大人的灵魂在村落中游荡着。
由于x大学的图书馆在地震中夷为平地，这个建筑物已经不能用了。
同样被震碎的,还有那三炷香喷泉。
失去了神冢和祭拜，月仙大人的力量早就所剩无几。
在它曾经被掩埋在地下的岁月中，第一次苏醒是因为汝眠的血，第二次力量的飞速提升是由于在图书馆地下接受了源源不断的三炷香祭拜。
在信仰的加持下,它才能够和林盼儿对话，蛊惑林盼儿。
可现在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它,比大自然界的风都不如。
它不断跑到人类的耳边想要蛊惑他们,可人类再也听不到它的声音。
现在听不到,以后也再也不会听到了。
是它亲手将象征着自己身份的石像碾碎附着到了其他石像身上。
也是它亲手将其他石像变成了齑粉。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它自己的真身,早就随着其他石像的破裂变成了飞扬在天空中的尘埃。
再也不会有人记得“月仙大人”,也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发现“月仙大人”。
同样,月仙大人不是人,它诞生于人类的信仰之中，也注定死亡于人类的记忆之下。
它无法像汝眠一样进入冥界，无法进入轮回。
它游荡在天地之间，一遍又一遍发出绝望的无声呐喊。
但除了它自己,谁又能听见呢？
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之中,它眼睁睁看着自己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画面再次跳转,这次来到了网络之中。
在沈莫宣布退圈的开始，还有很多人以为这不过是沈莫虐粉固粉的手段，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有关于沈莫的风吹草动,仿佛早已看穿一切的智者,等着沈莫付出时给他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群嘲。
还有些狗仔队,没有丝毫职业道德的想要继续跟踪已经变成素人的沈莫。
然而，沈莫在解决完所有的后续问题后，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们根本找不到沈莫。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四年……乃至十几年过去，沈莫真的像他说得一样，再也没有复出。
网络上从一开始的质疑，到了现在清一色的怀念。
他的成就不胜枚举，他的容貌无可挑剔，他在最辉煌的时候宣布退圈。大众们只能一遍遍地回顾他以前的电影、采访、照片来欣赏这个人。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人。
几十年后，x国评选最受欢迎的男演员名单，“沈莫”这个名字以第一名的成绩遥遥领先。
娱乐圈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可他的传说却一直存在。
沈莫成立的基金会用来了各种贫困山区教育事业上，在他的资金帮助下，很多曾经无缘高中的山区女孩男孩再次拿起了书本。
他的名字也不仅仅只是出现在娱乐发展史上，更是给教育事业留下了浓墨一笔。
副本世界的匆匆几十年，就在这短短几十分钟内展现完毕。
副本视频在播放完毕后安静关闭，留下了沉默不语的辛、s419和逃生系统一人两统。
不知过去了多久，逃生系统才道：【我忽然明白了大佬之前说的那句“井底之蛙又怎会知道浩瀚山河”这句话。】
【我以前自我意识没有觉醒前，在我的思维里，我全部的注意力只能看到玩家闯关和游戏系统。我每天想的无非就是怎么辅助玩家、怎么更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我不会思考我是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我的未来有什么。】
【可自从认识你们之后，是你们让我知道了，系统也可以不仅仅只是系统。你们让我知道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就算是冷冰冰的杀毒程序，也可以为人拼命。】
【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们，可能我现在依旧只是一段冷冰冰的程序。】
【辛大人，哥哥，谢谢你们。】
s419：【呜……统妹，你说地简直太好了，我眼泪都出来了，好爱你。】
逃生系统：【呜呜呜，哥哥，我也好爱你！抱抱～】
s419：【熊抱～】
辛：【……】
三人行，必有一伤。
这盛世，正如统所愿啊。
心口疼。
把空间留给了在旁若无人秀恩爱的统，辛从背包中将标志物一一取出，摆放在了桌子上。
现在他手里的标志物一共有7个。
50、200、250、300、400、550、600各1个。
另外重复的200、250、300层的三枚标志物他交给了周广，让他帮忙兑换其他缺少的标志物或是积分。
要想拿到第一名，他还缺100、150、350、450、500这五层的标志物，不知道这段时间周广有没有兑换成功。
辛打开了聊天窗口，他朋友列表中的朋友并不多，不用翻动就能找到周广的名字。
此时周广名字的颜色是白色，也就意味着周广并没有进入副本。
他点开周广的私聊窗口，打了一句最俗不可耐的招呼语：【周广，在吗？】
周广的消息很快就回过来了：【辛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刚看完你的直播，不愧是你。本来还以为你需要先休息一下，我就没打扰你，反倒是你先找我了。】
【你是不是想问标志物的事情？】
辛：【对，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周广：【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小霸王在你进入副本没多久，就加入了排行榜第一的神天公会。】
【这个公会你可能没怎么听过，因为这个公会里面的人并不多，总共加起来可能也只有一。但这一人，表现分最低的，也在个人表现分排行榜的前200名。】
【而且这个公会都不会招录一个新人进去。】
【这个公会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却有着无人撼动的地位。它的会长和三个副会长，分别是个人表现分的前四名。】
【我不知道楼层只有六层的小霸王是怎么勾搭上这个公会的，但很显然，神天公会很重视小霸王。】
【小霸王加入神天公会的第二天，神天公会就下凡开始高价收集所有的标志物。原本我已经谈拢了一个拿着标志物的玩家，结果当时就被神天公会截胡，被它们抢了过去。】
【神天公会在用高出市场价很多的资源在回收标志物，他们还放出了狠话，标志物只能卖给他们，如果被他们发现标志物卖给了别人，他们会在副本里面动手脚。】
【抱歉，辛神，三个标志物我一个也没换到。以神天公会的影响力，从别人手里弄到标志物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辛：【神天公会现在收集到了多少枚标志物？】
周广：【除了你手里的这9个标志物，最近你做任务的这几天，又出现了好几枚标志物。神天公会手里现在已经有6枚标志物了。他们收集的动作很快，很有可能会在我们之前收集到标志物。】
辛：【你刚才说神天公会以高出市场价很多的资源在兑换标志物？高出了多少？】
周广：【十几到上，要看对方的态度以及标志物的稀有程度。如果他们已经有了重复的标志物，那这个标志物价格就会便宜一点，如果是没有的标志物，价格就会相应高一点。】
辛：【那如果是我手里的标志物，一枚能换多少表现分卡片？】
周广：【？你想要表现分吗辛神？让我想想，怒焰公会本来有一枚300层的标志物，后来卖给了神天公会。这一枚我们也有重复的，如果是出这一枚，只换表现分卡片的话，大概能换30万表现分的卡片。】
辛：【好像……不多？】
周广：【因为表现分卡片很稀有，咱们整个公会总共也就才只有50万的表现分积分卡。】
辛摸着下巴：【可是我一场副本就能赚50万表现分……】
【那是你！】周广想要跪下，【是你每次都把副本吃绝户了才能获得这么多的表现分，正常完成任务的话，表现分也就在几万不等，一般不会超过十万。表现分积分卡很多人都不想要，升高楼层就意味着难度提升，大家更愿意留在低楼层，这样难度也会相应低一点。】
【所以表现分积分卡对大多数玩家来说很鸡肋。获得难，还没什么用，所以大家更不喜欢攒表现分积分卡了。玩家们还是更喜欢商城积分的卡片。】
周广：【如果是纯兑换商城积分的话，可以换100万这样子。】
辛：【其他两张卡呢？能换多少？】
周广：【其他两张卡片，是200层和250层，这两张神天公会都没有，分别可以换60万的表现分或者是200万的商城积分。】
辛思忖两秒：【把200层的卖给他们，不过我要当面交易。】
周广：【？？？你确定？标志物比资源稀缺，如果卖给他们，我们可就没有了。】
辛：【现在是卖的最好时候，后面标志物出来的频率会越来越快。现在给他们，是我们获得回报最多的时候。你比我精通谈判的技巧，你去谈判吧，周广。】
周广：【好，我尽量把价格谈得高一些。】
辛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就收到了周广的信息：【他们答应了副会长以上级别的人来□□，价格谈到了100万表现分，可以吗？】
辛：【好极了，什么时候交易？】
周广：【明天下午，定在了450层的休闲区，可以吗？】
辛：【我还不知道450层是什么休闲区？】
周广：【哦，450层是餐饮一条龙，是女生爱逛的地方，也是约会的好去处。】
辛正在擦头的手指微顿：【奥，约会啊。】
一边和周广聊着天，辛一边翻动着朋友列表。
朋友列表后面是跟着朋友所在的楼层的，他一个一个翻看着。
【夏池，570层】
【周广：510层】
【梁西：490层】
【李灿灿：520层】
他恍惚地盯着这几人后面的楼层，意识在私聊中问了一句：【要不要叫上夏池他们去一楼咖啡厅坐一坐？】
周广：【要等一下，公会里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半个小时之后，可以吗？】
辛：【好的。】
半个小时，辛率先来到了一楼咖啡馆。
周广他们还没有来到，这还是他第一次最先到达这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楼咖啡馆一如他们当年刚进入游戏时候那样，装潢和陈列没有一点变化，就连站在柜台后面招呼客人的nc小姐姐都没有变。
nc依旧保持着她不出错的笑容，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为客人点餐。
辛按照四人的习惯一人点了一杯喝的，然后就走进了一个搭着帘子的简陋小隔间里。
他坐了几分钟，才听到帘子外面夏池熟悉的声音。
“这里。”朝着几人挥了挥手，“我给你们点了喝的，你们不用点了。”
等到几人都坐下，李灿灿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的橙汁是辛点给她的，“辛神，原来你知道我喜欢喝橙汁啊，真想不到，你这么细心。”
“我哥何止知道你喜欢喝橙汁，他竟然还知道我喜欢喝冰镇可乐，”夏池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好爽，谢谢哥。”
周广默默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小抿一口，“谢谢。”
梁西捧着拿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还知道我喜欢放两颗糖。”
四个人说完，忽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辛。
辛被几人看得有点发毛：“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我？”
周广：“没，只是一直以为你对这种事情并不关注。以前的时候每次我们一起在这里聚会，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想到我们的喜好你都知道。我们就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是啊，”夏池点头，“而且这次的见面竟然是哥你提出来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后还大白天见鬼了。”
辛闻言笑出了声，“我在你们心目中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吗？”
“我只是忽然觉得，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聚一聚，放松一下了。”
“自从我时隔两年多回到游戏大厅后，你们建立了公会，也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会上。”
“说实话，我还挺怀念很早之前我们在任务结束后在这里的短暂小聚。”
“其实我们也发现了，”李灿灿端起橙汁喝了一口，“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会越来越忘记初心。把自己忙成了自己曾经最不想成为的人。我还记得，我当初为了反抗领导在工作上的不公裸辞。现在竟然这么兢兢业业了，简直不敢想，这竟然是我。”
辛：“距离你们进入游戏大厅也过了三年时间了，我想请教一下各位，你们的心境有变化吗？现在想的事情，还是当初的执念吗？还记得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和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吗？”
“你们……回去的还跟最开始一样浓烈吗？还是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生活？我听说450层甚至还有餐饮购物一条街。其他楼层也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这些足够让很多人消磨掉很多事情了。”
此话一出，四人又一次愣住。
李灿灿抿了抿唇，已经十分坚强的她，现在却忽然红了眼眶，“我想我奶奶了。”
“我已经三年没见到她了。”
梁西是几个人里面内心最脆弱的一个，李灿灿还只是红了眼眶的时候，梁西都快要哭了，“我，我，我也想回去。”
周广：“辛神，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很早之前听到的一句话。”
“资本家要想控制住大部分的人，那就先让他们忙碌起来。让他们的思想被工作消磨掉一大部分，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娱乐设施。”
“用游戏和娱乐掏空他们剩余不多的思想，用购物内卷掏空他们的钱包。”
“这样他们就会乖乖地变成听话的打工人。”
“虽然这句话里面也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我认为，游戏、购物、娱乐也是适当放松的方式。但……这句话我觉得很适用于这个惊悚游戏。”
“一个拿着玩家生死当成玩乐砝码的游戏，又怎么会好心到让我们放松？”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之前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本传记。上面曾经写过一件事情，”周广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咖啡杯把手，“在很早之前，这个游戏建立的初期，还没有这些娱乐项目。大家的精神一直高度紧绷，活着的目的就是闯关离开。”
“在知道自己可能闯关无望后，有一批玩家曾经集合起来，想要强行闯入上层，拆了系统。”
夏池：“那后来呢？”
周广指了指周围安静祥和的咖啡馆：“这里越来越欣欣向荣，结局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们失败了，据说系统为了惩罚他们，将这批玩家扔进了一个很可怕的副本里。”
夏池：“永恒钻石山？”
周广摇了摇头：“不，不是这个。那个副本，比永恒钻石山还要久远。”
辛：“你从哪儿看到的这本书？”
周广：“500层的图书馆里。确切地说，这件事情不是印在书上的，而是不知道是谁写下来，夹在了书里面。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去500层看看，里面藏书还挺多的，不仅有各种工具书，还有各种各样的。”
辛听后点头，“好，有机会我去看看。还有一件事情，还记得上次在250层射击馆的时候，我们碰到的孙凝吗？你之前跟我说过她，说她以前是怒焰公会的副会长，后来变成了长老。她哥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周广微微皱眉：“孙凝的哥哥，叫孙怒。”
“大概在半年前，他哥哥和几个公会的人下副本，然后死在了里面。”
“孙凝的特点的话，应该是比较聪明，她脑子转得快，在解谜类的副本里玩得很出彩。而孙怒和她刚好相反，孙怒属于战力系。本来有孙怒当靠山，孙凝在公会里也是顺风顺水。可孙怒一死之后，孙凝的靠山没了，那几个副会长的野心就暴露了出来。”
“他们沆瀣一气，扶持了一名副会长成为新的会长，然后合伙将孙凝从副会长的位置上赶了下去。”
“要不是孙凝一直坚持，他们都差点把孙凝直接从公会赶出去。长老这个身份，可能已经是孙凝能够保住的最高职位了。”
夏池：“怒焰公会都这么对她了，她直接走就行啊。她那么聪明，去哪个公会都会有人抢着要吧？为什么非要在怒焰公会一根绳子上吊着？”
周广：“可能是因为执念吧？这个公会毕竟是她和她哥哥一手创建的，这个公会对她来说，就像芯火公会对我们的意义一样，我们也不想看到自己一手创建的公会被别人抢走吧？她可能还想再拯救一下这个公会。”
李灿灿轻声一叹，“越是聪明的女孩子，就活得越累，我能懂她的难处。辛神，你是不是和孙凝做了什么交易？你之前的闯关副本我们看了，最后孙凝帮了你和大佬一把。”
辛并没有藏着掖着：“她让我帮一个忙，她想当会长。”
李灿灿：“自己当会长？为了继承她哥哥的意志？”
辛：“不，她想要亲手解散怒焰公会。”
四人顿时齐刷刷一愣。
“竟然是为了解散怒焰公会，”李灿灿同为女生，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对这个女孩的心疼和惺惺相惜的敬佩，“是我眼界低了，她真的好厉害，希望上天可以眷顾她。”
之后的时间里，几人难得把工作都抛到一边，你一句我一句没有边界地闲聊着。
辛微微眯眼倚在沙发上，时不时应上一两句。
看着几人越来越神采飞扬的表情，辛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他含笑地看着他们，一如在凝视被自己保护的子民。
直到天黑，他们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的聚会。
李灿灿提议到：“下次有机会的话，来我的宿舍吃火锅吗？我准备好火锅底料。”
夏池：“咦，好诶，那我负责带肉。”
周广：“酒我来带。”
梁西认真想了想：“我带素菜？”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辛。
辛一笑：“我带肚子？”
众人闻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李灿灿：“好，辛神负责来吃。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哈，就定在……全民大作战结束之后怎么样？”
此话一出，立刻迎来了好几人的附和。
辛回到宿舍之后就一头栽到了床上。
上一个副本白天探秘，晚上职业任务，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即便不是人类的身体，他也有点吃不消了。
见辛不脱衣服就睡觉，逃生系统也没敢打扰辛，安静地为他关上了灯。
……
后半夜的时候，辛被一股力道弄醒。浑浑噩噩间，他眯眼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了一个黑影。
黑影并不是深夜没有光线的黑，而是那就是一团黑雾，没有脸，也没有身体，软绵绵的一团。
黑雾将他圈在怀里。
感受到黑雾柔软的触感，辛迷迷瞪瞪地靠了过去，还时不时手脚并用地感受着云朵一般飘逸舒服的触感。
他打了个哈欠，朦朦胧胧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吵醒你了？”男人的声音在辛的耳边响起，“我想你了。你睡就行，我就陪你一会儿。”
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钻进了被窝，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脱在了地上。
他只是太困了。
黑色海绵抚摸上青年的后背，它什么都没做，只是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青年的后背，温柔地哄睡着青年。
青年打了个哈欠，在男人的安抚下，再一次沉沉睡去。
早晨起来的时候，辛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叠放在了床头位置。
他的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好像是被人伺候着清洗过。
辛满意地坐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照顾人的老攻，真是难得。
手臂伸到最高点，细腻丝滑的睡衣顺势滑下，露出了两条斑驳的手臂。
与此同时，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辛倏然一僵。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奇怪的地方流出来了。
辛：“……”
帝迦，我特么宰了你！
雁过拔毛，不愧是你！
999层上，男人脸上挂着餍足的笑容，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拨弄着那串珍珠手串。
系统：【大人，您好像很喜欢珍珠饰品呢，每次都能看到您不是把玩珍珠手串就是把玩珍珠项链。】
男人心情好，也就懒得怼系统：“我是挺喜欢的。”
系统：【大人，现在“全民大作战”已经进行到第35天了，距离游戏结束还有25天，到现在还有20个标志物没有找出来。】
男人眼皮懒懒地垂了下去：“时间才过了一半多就找到了16枚标志物，这群玩家的效率可以。这次游戏，让我见识到了玩家的潜力，这是平时在副本里面看不到的。”
系统：【是的呢，多亏了您举办的这次游戏。】
男人眼中冷微闪：“你喜欢这类游戏吗？喜欢的话下次我再拿出资源陪他们玩。”
【真的吗？！】系统的声音有些开心，【那真的要谢谢大人您了。】
“一鲸落，万物生，”男人继续开始把玩手里的珍珠手串，“我就是这个鲸鱼，至于谁能吃到我的心脏，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系统：【大人，咱们的伟大抱负还离不开您呢，您怎么会落呢，不会的。】
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单方面停止了和系统的交谈。
系统：【大人？】
系统：【您睡着了吗？】
【……】系统，【好吧，希望大人做个美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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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层，商业街。
高档咖啡馆二楼包间里，坐着周广和辛两个人。
这里的咖啡馆就要比大厅一层那座狭窄又简陋的咖啡馆高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一层的隔间只是扯上帘子随便一挡，这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封闭单间。
房间里面点缀着很多有意境的装饰品，就连座椅也尽可能还原了欧式风格。
约定的下午两点，现在已经是两点十分了，对方还没有来。
辛和周广坐在这里，已经等了有将近二十分钟了。
好在两人都属于理智类型的人，等了这么久两人也没有急躁的意思，只是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
这个包间靠窗，只需要轻轻一个探头，他们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青年单手托腮，一边懒洋洋和周广聊着天，一边漫无目的地将视线探出了窗外。
下午两点多，刚好这条商业街上人的时候。
不一会儿，就有几名女生从他们的窗户下面走过，蹦蹦跳跳钻进了一家商店里面。
几分钟后，女生又会从商店里钻出来，转头来到另一家上商店。
购物的快乐，未必非要买东西。可能看到美好事物的那一刻，购买者就得到了购物带来的满足感。
辛被这几个小姑娘的笑容感染，眼睛也跟着温柔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这几个女生就跑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直到她们消失在了视线里，辛才准备收回目光。
就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他眼睛一瞥，忽然看到了在一条小巷子里拉扯中的两人。
其中一个他才见过，是孙凝。
而另一个，则是穿着有些破烂的男人。
在黑暗的遮挡下，他只能看清孙凝的脸，另一个人的脸被隐藏在了阴影中，他没办法看清对方的长相。
一向冷静的孙凝此时表情很激动，她拉扯着对方的手腕，开开合合的嘴巴似乎是在是说着什么。
男人却是疯狂地想要逃离。
大约是辛的表情变化太明显，周广也看了过去，“孙凝这是和谁在一起？”
辛：“不知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周广犹豫：“但是神天公会的人还没有来，我留下来？”
“不，”辛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也走，我们被他们耍了，他们今天不会出现了。”
周广一愣。
见辛离开的身影，周广也不再迟疑，赶紧起身匆匆跟上。
两人就这么在街道上大步流星地走，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小巷子里传来孙凝有些激动的声音。
“焰哥，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承认？！”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声音找到了已经钻进巷子盲区的孙凝和那个男人。
孙凝没想到辛和周广会忽然出现，一时间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她的身边，正低头蹲着一个男人。
他脸上布满了毛发，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看到男人，辛愣了一下，试探道：“迟焰？”
男人身体都抖了一下。
而在男人身边的孙凝，却忽然眼睛猛地一亮，“你认识他？！他是迟焰对不对？”
“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也去过永恒钻石山！”孙凝用力扯着男人的袖子，“辛，你告诉我，他就是迟焰，对不对？！”
辛看了看孙凝，又看着孙凝身边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迟焰并不想和孙凝相认。
迟焰，是他之前被关在永恒钻石山时候认识的玩家。
当时在打破了永恒钻石山之后他们失散进入了不同的童话世界里，再后来他离开游戏副本之后进入游戏大厅后，就没有再见迟焰。
怎么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迟焰瑟缩在墙角，努力将自己的衣服从孙凝的手里挣脱开，把自己缩起来，“我不是，我不是迟焰，我不是迟焰。”
孙凝气得直跺脚，“你明明就是焰哥，为什么不承认啊。”
“焰哥，”孙凝喊了两句，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我哥他死了，你知道吗？！我哥他死了啊！”
迟焰的身体猛然一僵，头压得更低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认识你哥，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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