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尘梦殇 > 第十九章 委曲求全
    “谁是蝶心?”昊天问道。

    “陋巷尾家的那个女子。”

    昊天想起来了,小貂曾经说过,那一日,彪文之所以去陋巷,为的就是蝶心。

    蝶心是陋巷尾家的女子,本是一户世家的闺秀,书香门第,从小受得渲染,琴棋书画于一身,气质出尘,不知迷倒多少世家子弟。可惜的是蝶心的家族势力并不算大,很快便承受不了彪家的剥削,破落了下来。家中族人只得变卖家财,来到了陋巷,与地位无关,他们来的时候,这条陋巷刚满,蝶心刚好排在最后一家。到后来,家中有能力复仇的,大都死在了彪府门前,而无用的人,则是死的死,亡的亡,家中只剩下蝶心和一位奶娘相依为命。

    彪文本不屑与陋巷这等卑微的人接触,但是某一日也不知为何,竟心中起意要去见见那些被他剥削垮掉的家族,也许只是为了寻求一丝成就感。结果却在陋巷遇见了蝶心,一瞬间,彪文便被蝶心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日饱思淫欲,心中难忍,清新的蝶心每日出入陋巷,也从未被人关注,直到这一日,不想竟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作为势大的彪家,想要谁,就一定会得到,但是蝶心有一个条件,她声称自己不屑见到那些修行者粗鲁的样子,一定要彪文只身前来,才肯答应彪文的要求。蝶心当然知道暗中早已有人准备好了暗杀彪文,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她的亲人都因彪文而死,为了除去彪文,她宁可出卖自己的贞洁,也要为寅域之人提供出这一次机会。色在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彪文也不顾危险,摆脱了所有的随从,孤身一人涉险来到蝶心家中。

    于是他去蝶心家那天,正好是昊天小貂二人来到寅域的那天。

    可是,蝶心怎么会死了呢?

    “据说是自杀。”小貂说道。

    “据说?”

    “那酒楼里的人说,发现蝶心自缢死在了家中,怕是不甘。”

    “几天?”

    “听说是昨日,家中奶娘寻得食物回来,蝶心的尸体都已经硬了。”

    “昨日……”昊天喃喃道,自己在脑中思索着什么,小貂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如果说是不甘,无论是不甘受辱还是不甘计划失败,怕是当天就死了吧,而昊天来到寅域已经近一个月了,为什么偏偏是死在昨日。而且据小貂所说,这些日子,那本应该烟消云散的事情居然又重新被人提起,甚至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更有人为了复仇,再一次组织死士,要进行刺杀,而且天罗,那个被天界忌惮的杀手组织,依然没有离开从天寅域。

    “哪日出殡?”

    “三天后!”

    昊天对小貂耳语几句,推门而出,伸展着身体,望着天上星河,和如玉盘般的明月,张口道,“哎呀,好新鲜的空气……”说罢,在中庭中伸展了几下,转身又回到了屋中。

    “几人?”昊天一脸严肃的问着小貂。

    “依然是四人没错,但是只有三个人有所行动。”小貂闭目仔细感受,认真的说道。

    “三个人……”

    昊天这莫名其妙的行为就是为了刺探一下暗藏在身边的监视者究竟会不会立即对他的动作采取行动,昊天连续安静了几日,暗中的人必然神经紧绷,此刻昊天突然出去,他们必定会立刻行动起来,而此刻紧绷的弦一松,接下来日子就会松弛许多了。

    回来后昊天也没再交代些什么,安抚了下小貂,便兀自上床歇息了。

    接连两天,小貂都在严密注视着外面的动静,也时刻关心着昊天,他不想昊天太过紧张,同时也为自己当时的鲁莽暗中自责。到后来,她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昊天依旧每日晨起锻炼身体,然后嘻嘻哈哈的跟小貂吵闹,没有压抑,也没有责备。

    “还没有动静?”一间黑屋内,一位雍容华贵的老人坐在正位之上,身旁左右各立一人,下方跪着一个仆从打扮的人,严谨小心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没有,主人,他只是每日晨起都会锻炼,学着做一些动物的动作。”

    “学动物?他是畜生么?父亲还真是看得起他!”老人右侧之人是个少年,听到仆人回答,不禁出口讽道,赫然便是当日败在昊天手下的彪寿。

    “嗯,看来我也真是高估他了。”老人咂了口茶,说道,“该准备行动了。”

    老人左侧的黑影听到禀报,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光亮,似乎又被自己的念头打消了,目光又趋于黯淡。他也未理会老人说的“准备行动”,因为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亲自出手。

    夜,黑屋中,夜还在老人的身边直立着,仿佛并不知道疲惫似的,永远立如一杆枪,一杆锋芒早已被岁月隐藏了的枪,但是没人敢忽视这杆枪,因为他暗藏的锋利和岁月的沧桑,都造就了他浩如江河的杀气,足以逼退任何一个敢于直视他的人。

    “可惜,这就要走了,本来还想再留他们几日,可惜,他们自己不争气,可惜,可惜,可惜了那姑娘……”一连几个可惜,老人眼中邪光又起,夜在一旁暗骂,这老狗还真是老当益壮。

    夜是胡府派来镇守寅域的一名五脉地仙,如今寅域大事大都掌握在彪府手里,于是镇守寅域也就成了镇守彪府,同样,就变成了保护彪文。彪文外表一副老实模样,心中的花花肠子,夜可谓知道的最多了,无论是将寅域、家族,还是那新来的两名少年,都被他算计在股掌之间。夜本算的上是一名隐士,与世无争,只要保护好彪文便无咎了,任这彪文以寅域苍生如刍狗,也与他无关,弱肉强食,本就是这样一个世界,何况如今魔界横生,波澜又起,弱者的死,何况不是一种解脱。奈何彪文以千岁之身几乎祸害遍了寅域所有的年轻少女,就像一头发了情的公狗一样,四处寻觅着,这让夜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再一次受到了触动,不禁让夜忍不住暗骂彪文。

    此时,正是一个好机会,“你是畜生么?”

    夜冷冰冰的吐出这一句话,就觉得心中畅快许多。

    “你!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五脉地仙很了不起,老夫可以随时上报,找人杀了你!”彪文本就看不惯夜的孤傲和冷漠,而夜的这一骂也是触动了紧张的神经,这几日他不断演算,安排,就是为了将昊天二人置于死地,夜如寒冰般的声音直接激起了他猛烈的反应,不假思索的回道。夜寒眸一闪,声音却依然坦然,“那少女,是雪山飞狐的化身,地阶妖兽。”

    “啊…”彪文讪讪,自觉莽撞失态,便不再搭话。

    偏房门前,彪寿带着一杆仆从来到昊天门前,大吵大闹,他每次想到那一日的比拼,心中总觉得有一个结,越来越紧的硌在彪寿的心里。

    昊天开门而出,身后跟着小貂,昊天见来人是彪寿,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彪府终于要行动了,让他不禁有些紧张,喜的是,这彪寿来的时间,也已经大概让昊天明白了彪府的计划。

    昊天躬身行礼,问道,“不知少家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昊天恭恭敬敬,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将那一日的事情遗忘,可是小人之心自然难度,彪寿以为他这一副恭敬的样子是做给自己看,反而是在嘲笑自己,加上昊天身后的小貂冷眼相向,让他似乎又回到了败在昊天手上的那一日。

    刚刚彪文传话过来,告诉彪寿,这少女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也不足为惧。彪寿想到此,便又鼓足了勇气,有恃无恐,料在这寅域之中还无人敢对他彪家少家主不敬,“嗯,没什么事,就是鄙府家中最近出现了功臣,要住这偏房,想来你这废物和那小妞已经住的差不多了,小爷我奉命来请你们离开。”

    彪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还不够绝,补上一句,“也不是什么大功,就是我家有只母猪难产将死,如果不是这几人,恐怕就要死了一头猪。”

    彪寿挥了挥手,他身后站着四五名仆从打扮的青年向前移了半步,想来就是这几人为那母猪接生。

    昊天听了心里不住暗笑,我们救了你父亲,是恩人,住偏房,你家救母猪,是功臣,也住偏房,原来你们家的家主跟母猪是一个地位的。

    昊天倒是没什么反应,正在考虑如何对答之时,小貂却按捺不住了,“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就住在这,你还赶老娘走?让你家彪文那老不死的出来,老娘倒是要问问,一头母猪就能把他的命换了?”

    “住口!家父的名讳岂是你这畜生能叫的!”彪文也动了火气,一方面小貂点破后,他也发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还有就是那小貂盛气凌人的孤傲样子,让他的内心总是觉得很不自在。

    “那不知我二人该住在哪儿?”昊天语调依旧无波,抬手止住小貂,小心问道。

    “住什么住!滚蛋!”彪寿一挥手,身后几名家丁便要动手赶二人出去,那几人一动吗,小貂也拦在昊天身前,怒目盯着彪寿,只等对面动手,她便要大开杀戒。

    一双冷目盯得彪寿和那几个大汉都一阵心寒。

    昊天此刻脑中思绪万千,忽然语调变得也低了起来,声音里更透着卑微,“小弟二人来寅域,无亲无故,不知少家主可否通融几日,我二人不住偏房,换做下房亦可。”

    话言至此,小貂蓦然回首,一脸的惊恐,仿佛从未见过这少年,转瞬又变为鄙视,破口大骂,“昊天你个混蛋,士可杀不可辱,你居然低三下四的求这小王八蛋,我小貂算是看错你了!”说罢便欲走,昊天赶紧扯住小貂,接着说道,“我们本非亲非故,承蒙彪家不弃,奉为恩人,才得小住几日,如今我们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怎不敢求少家主稍留几日,或赏几枚铜钱,方可度日。”昊天言语卑微,但望着小貂的一双眸子镇定而又自信,也算是暂时稳住了小貂,小貂娇哼一声,背对着昊天,也不去理会。

    那彪寿还未从小貂冷视中恢复过来,峰回路转,事情竟然如此变化,也是超出了彪寿的预料,彪文当时下命要将昊天二人赶出彪府的话,此时彪寿也已经尽抛脑后,此时他心中只想报那一日之辱,听到昊天言语,奸计心中起,整了整衣襟道,“哈哈,你这废物虽然修行不行,但是还算是识得实务,我家母猪刚下崽,虽然刚刚捡了一条命,但正是虚弱的时候,需要人照顾,你们两个就去猪栏吧,照顾的好了,少爷兴许赏你们几文钱。”

    昊天连声称是。彪寿似乎又想到了自己刚刚不妥的话,暗骂自己怎么又提起了母猪这档子事,但是当日所受之辱已出,心里也痛快了许多,摆了摆手骂道,“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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