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上,太阳初升,天空碧蓝,练完刀之后的苏承天,本打算写写字,这才发现,已经没有了熟宣可用,只得到巷尾书斋去买些回来。
等他进门这才发现,面前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这人正低声和掌柜说些什么。
只到他们说完,苏承天这才开口准备买些纸墨。
这时背对他的人转过身来。
前眼之人,长长的头发随意用一个木簪子束着,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身穿白衫,白衫边角描着一些云朵,手中正拿着一卷书,看着苏承天微微颔首。
苏承天心里不禁一赞:好一个风流韵致的文人雅士。
这人看上去至少有三十来岁,但轻轻的站在这里,让人不由的产生亲近之感。
看着苏承天手中的纸,男人问道:“写字。“
“嗯,写字。“
“年青人有这静心写字,不错。“男子说道。
“信手涂鸦,那得先生夸赞。“苏承天谦虚的说道。
男子眼睛一亮,好像提起了什么兴趣,对着苏承天道:“写写?“
还没有等苏承天回过神来,已经对着掌柜说道:“拿些笔墨出来,让小兄弟在这里试一下。
苏承天一时有些语塞,不过,转而就释怀了,有些人做有些事,不会让人感到唐突,比如眼前的男子,这话说出来,居然让人有一种应该如是的感觉。
磨墨、展纸、提笔、思索、下笔。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男子抬眼看字,纸上八字大字,端是那颜筋柳骨,笔走龙蛇。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男子不由一笑,轻轻夸道:“好字。“
但转瞬之间,看了看苏承天,有些吃惊的说道:“好大的杀气。“
说完,转身离开,在迈出书斋时,停了下来,背着苏承天说道:“下回再写几个字。”
苏承天站在那里,说了一声:“好。”
书斋掌柜有些不明白,这两人没问彼此的姓名,也没有约时间,这玩的是那出啊。
但每个月,两人总有几天在书斋里碰着,苏承天写字,男人就在边上看着,不满意的地方,会将眉头微微皱起,如果满意的话,少不了会夸赞几句婉转圆润、笔法自然,布局精美周到之类的话。
东京城的雨,说下就下,但这三月天的春雨,淅淅沥沥,仅能染湿衣袖,迎着这股雨中的凉意走来,却让人格外的清爽。
苏承天进入书斋,用手擦了擦脸上的一层雨水,这时,却见男子从雨中走来,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正慢慢向里走来。
突然,苏承天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在朦胧的细雨中,突然飞过来一支长枪,这长枪破空之声嗤嗤作响,周边的空气一下子冰凉起来。
只见眼前的男子左手微动,长枪的枪尖一下子这男人的食指之间屹立不动,只余枪尾还在不停的抖动。而男子右手依然撑着油纸伞,没有一丝的风雨能淋在他的身上。
雨中,走进来一群身着锦袍的之一,这些人全部手中握着长枪。
男人看了一眼,嘴里咦了一声:“绿沉枪。”
绿沉枪,精钢寒铁铸就,枪身长一丈一,枪头细长如芦叶,精钢淬银而成
“想不到楚国的绿衣营也来了,好生热闹。”
这些人看了男子一眼,没有说话,好像对眼前的男子有些顾忌。
苏承天这些日子和这男子虽然只是书画相交,但对其的气质人品无不折服,自己的佩刀虽然放在院中,但也顾不得了,空手来到场中,和这男子站在一起。
男子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对着苏承天说道:“要帮忙。”
苏承开笑了一笑道:“不知帮不帮的上,但这事,必需帮。”
男子点点头道:“很好。”
话声刚落,这些锦袍持枪之人已经来了。
瞬间杀气大盛。
一支枪向苏承天刺了过来,苏承天右手微抬,顺势用肘将枪身往边上一震,恰好避开。而另外数人的枪却齐齐的向男子刺去。
苏承天想要相救,却已不及,正在这时,男子右脚轻轻的点了点给雨水淋湿的地面,只见地下的雨水突然绽放,犹如盛开的莲花,向这些锦袍之人飞去。
枪尖离男人仅有一寸,但这仅有的一寸却再也递不进去了。
所有锦袍持枪之人的额心之中都有一个小洞,汩汩流淌着鲜血。
男子叹了叹气道:“绿衣营何苦凑这热闹。”
苏承天这才发现,自己与男子的差距实在是天壤之别。
男子转过来,微微笑着,对着苏承天道:“你很好。”
苏承天看了看男子道:“你也不错。”
说完,两人一起在雨中哈哈大笑。
雨水、血水、笑声,苏承天,还有。。。
我叫司马知秋,你可以叫我知秋。
眼前的这男子居然是莲花亭主司马知秋。
男人抬了抬眼,面带骄傲的说道:“怎么,听过我的名子。”
苏承天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天,一直交往的男子就是司马知秋。
吃惊之余,苏承天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笑道:“江湖传说和司马知秋做朋友是最幸福的事。”
司马知秋轻声的说道:“你是我的朋友。”
两人的手在雨中交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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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洛?”你和他有仇。司马知秋问道。
“嗯”虽然面对司马知秋,苏承天也不想说的过于清楚,因为每当想起已经是一种痛苦,何况还要说出来。
“需要我怎么帮你。”
“他的行踪、爱好、习惯,总之能多详细就多详细。“
“好。”司马知秋只说了这句话。
可司马知秋转过来又说道:“雷洛的武功很多不错,可你。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苏承天坚定的说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
司马知秋面不改色的答道:“你试十回,也是死上十回,一成的机会也没有。“
苏承天相信司马知秋的眼光,司马知秋这样说,那肯定就是事实。
看着苏承天的样子,司马知秋笑了起来道:“实际上还有办法。“
苏承天看着司马知秋的眼睛。
司马知秋轻声道:“我出手,那就有机会了。“
苏承天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必需亲自来做,如果不是这样,他也用不住学武,只有自己亲自将刀子插进雷洛的身体,割下他的首级,才能结束这十八年的梦魇。
司马知秋也没有说什么,看来苏承天对事很执着,想到这里,又道:“ 你和雷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像你这样不能练气之人还真没有见过,如果想亲自出手,那就要找一个明师来教了。“
“明师。“苏承天充满了疑惑,看着司马知秋。
司马知秋走到窗前,推开阁台的木窗,看着外面的细雨,意味澜然的说道:“不错,明师,天下最好的名师,如果你能成为他的弟子,那雷洛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是谁呢,苏承天等着司马知秋的答案。
“夫子,天下第一的夫子。“司马知秋的这几个字,好像从心里说出来,带着一些自豪。
白晓湖书院
天下公认的第一书院,不过,这个书院不是教学生四书五经的。
书院中的夫子,传说是天下武学的宗师。
书院不争事实,不争朝堂,不争武林。
好像一个不在三界中的存在。
书院的亲传弟子不多,仅有几人,传闻都是谪仙人一样的存在。而外围弟子,实际上算不得书院的弟子,仅是生活在书院的山角之下,由一书院教席进行教导。
书院很奇怪,选择的弟子的方式也不一样,传说都是因为有大机缘才能入夫子门下。至于怎么个机缘,也没有人能说清楚。
夫子除了境界不可考之外,其它的地方也是学研天人,听说亲传弟子中有人也不事武学,喜欢奇门遁甲或者机关算术。
这回夫子要招收一个弟子。
为什么要招呢,没有人知道,也许是夫子一时心血来潮,也许是感觉白晓湖太冷清了。这谁知道,但招收弟子这个消息却是真的。
夫子招人的消息,传递的很快,而夫子招人的条件又没有明确的限制,一时之间京城涌入了大量的江湖人士。
书院就坐落在京城北边的花语山上的白晓湖。
想来参加考试的人要到花语山,自然要先到京城。
书院的地位很高,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
朝庭对其一直保持着尊重的态度,曾经有传闻,当年的五皇子,聪慧异常,皇帝亲自上山面见夫子,想请夫子收为弟子,可夫子避而不见,前来接见的书院大师兄,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一样的敷衍应付了下。最后五皇子也没有成为夫子的弟子,这段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书院的名头更加响亮起来。
苏承天向司马知秋打听参加书院的考试需要准备什么。
司马知秋摊开双手道:“书院的考试,没有人知道要考什么,说不定到时考登山也有可能。“
“登山?“听的苏承天莫名其妙,只是不知考什么也好,这样至少这段时间还可以轻闲一会,该练刀的练刀,想写字的写字,反正打探消息的事情,已经交给了司马知秋,其它也没有无关紧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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