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肠小道的泥地,路的两侧,遍满翠绿的树林,不时传来高歌合唱的蝉鸣声,几只老鹰在空中盘旋、展翅高飞,沿路走来,迎风而来清新宜人的芬多精。
“哇--空气真是不错。”夏蕾雅张开双臂,深吸着自然界的恩惠。
“嗯。”风回应。
“有这条快捷方式之后,相信风夏村会有很多人造访。”
“嗯。”
“不过取名风夏村,有点不好意思。”
“嗯。”
…接下来,他们又陷入一阵沉默。
跟在后头的夏蕾雅,直望着风的背影,绞尽脑汁地拼命找话题。
三天的路程,搞得像是经过好几个世纪,想不到他们聊天想超过一分钟,简直跟伊佑陛下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困难。
夏蕾雅忆起那段争执,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块。
其实你从一开始也不怎信任我,是吧?不然你对我的态度也不会如此疏远。
难道是之前说的那些话伤到了他…
就在沉默之余,风突然开口讲话,“对于先前妳对我说的那些话,是我错了。”
夏蕾雅瞪大眼睛,想不到风也在想这件事。
“只是…对于妳说的疏远,不管我怎么想,就是想不透?我究竟是哪里疏远妳?”风难得露出困扰的表情。
被这一讲,夏蕾雅搔了搔脸颊,不知该做何解释,总不能说是她的感觉吧?最后索性走到他的身旁傻笑着。
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要她说出个理由来。
没有办法,夏蕾雅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风,那时候爆炸之际,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翻墙进入。”
风还觉得奇怪,明明是矮墙,大家怎么不翻墙而出,还愣在原地受死,那情况说奇怪就有多奇怪。
“咦?你确定吗?”夏蕾雅不死心地再三确认。
“嗯。”
“可是墙上有屏障,任何人都无法进出。”
“或许屏障受到爆炸的影响出了问题,所以我才能自由进入。”
“呃…或许是…”夏蕾雅无奈地叹口气,差点她跟大家就白白送死。
“刚才那个问题,妳还没回答我。”
“这个…”
夏蕾雅嘴角抽搐着,风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想装死也没用。
一路走来,夏蕾雅除了不断敷衍、转移话题,最后只好以道歉作为收场,不过风倒也没再提起。
平坦的道路逐渐走下坡,周围的树林较稀疏些,前方传来细水长流的水声,不了多久,一条溪流呈现在眼前。
“莘月镇快到了。”风说。
“风怎么会知道?”
“那条溪流是供给莘月镇的主要水源。”
“原来如此。”
“既然快到莘月镇,不妨先到河边休憩一下。”
“好。”对于这项提议,夏蕾雅可是相当赞同。
靠近河边,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连底部的泥沙、小石子及鱼虾都看得一清二楚。
夏蕾雅将手伸进河里,水的冰凉,让心情也感到清凉起来,然后调皮地拨动着水,玩着玩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的行为举止天真无邪、毫无虚假,有颗童稚之心,不受污染,风不知不觉看得出神。
“风,不要老站在那里,过来一起玩水。”夏蕾雅向风招了招手。
突然其来的叫声,风猛然惊觉过来,开始感到相当懊恼。
这种行为是以往所没有的,该不会是被她传染的吧…?
除了这解答,风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风赶紧走到河边,蹲下身并捧起水来喝,藉由水来平静一下自己的思绪。
见状,夏蕾雅也准备捧起水喝下时,无意间嗅到味道,脸上顿时巨变,“快把水吐掉!”
“怎么了吗?”
“这水被下毒了…”夏蕾雅脸色难看。
“可是并没有味道。”
“魔妖族的毒药几乎是无色,更是难以判断其味道,除非原先有喝过此毒的解药,才能够察觉出来。”夏蕾雅细细地解释。
“原来如此。”
“那风刚才有喝下水吗?”
“喝了一口。”风站起身,完全不感到在意。
“这样不行啦!你赶快坐下来,我去找草药帮你解毒。”
“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有些毒药并不会马上发作。”夏蕾雅紧张地在他耳边嚷嚷。
风突然想到什么,瞪大双眼、脸色难看,“等等!这水源既然被下毒,那莘月镇的居民不就…”
被这一说,夏蕾雅也惊觉不妙。
正准备奔向城镇时,无意间发现右前方倒着一个人,风向前搀扶起失去意识的人族中年男子,并简单观察身体外观及状况。
夏蕾雅赶紧在手掌心聚集白色光点,柔美地转动着手,将光点导入中年男子的体内。
没多久,中年男子气若游丝地说,“麻烦你们…可以将我…送回…莘月镇的医疗所…”说完,又晕厥了过去。
没多想,风毫不费力地将中年男子扛起。
“风这样太吃力了,我们一起扶他回去。”
眼前昏倒的中年男子,好歹也是位高大健壮之人,要风独自扛他回到镇上,颇为辛苦。
风取下腰上的剑,并递到夏蕾雅面前,“妳替我拿剑就好。”
接过剑,夏蕾雅开心地柔抱至怀中。虽然风总是我行我素,一副冷酷难以亲近的模样,不过有时会透露出温柔与关切,也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性情,希望总有一天,能够让风敞开心防。
刚踏入城镇,风讶异地睁大双,“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莘月镇因女神之盒而闻名,不时都会涌入大批人群朝圣,也或许如此,热闹富庶的程度不亚于丰黎镇,甚至被堪称丰黎第二。
全镇街道由中央大道延伸出去,每条街规划得井然有序,并被分门别类的命名。其正中央矗立一座雄伟庄严的女神殿,女神之盒也被供奉在此。
曾是繁华喧嚣的城镇,如今却变得死气沉沉,街道上几乎没人,连刮风声都听得相当清楚,宛若受到荒灾侵袭一般。
朝路牌指示的方向而走,越接近医疗所,人群随之增多,仔细瞧看,病患大多于健康的人,其身体状况不一。
没多久,他们来到西区的医疗所,无论内外,皆是人满为患,堵得水泄不通,甚至空间不足,在外头临时搭建起帐篷,供给病情轻微的人休憩,这种情况似乎是所有居民集中在此。
为了预防被袭击,几百位的青壮年组成队伍,轮流看守及在附近巡视。其中几位眼尖,看到风的背膀上扛着熟悉的身影,立刻分成两队--向前帮忙及向内通报。
男子向前准备接手,却被风婉拒,“要送到哪里?”
“谢谢…到医疗所里面。”看到风不喘不累,游刃有余的模样,倒也没坚持己见,只是点头道谢。
一踏进去,浓厚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悲泣、哀号声从不间断,放眼望去,病床数严重不足,连地板也铺上地毯,当作是临时病床,病患不是奄奄一息,就是陷入昏迷。
“御领回来了--麻烦请让路!”
说完的瞬间,所有人立刻让出一条走道,由笑容慈祥和蔼的老妇人带到空床。
很快地,从远处走来年轻妇女,她礼貌性地向风跟夏蕾雅点头致谢后,温柔地替御领擦拭额上的冷汗,然后细心地盖好棉被,才转头看着他们。
“我叫做丝拉.尼洛亚。”年轻妇女频频鞠躬,“谢谢你将我的丈夫送回来…今早就觉得他的身体不适,但他又不想浪费人力让人伴随,结果真的发生问题。”
“既然身体不适,为什么还要离开镇外?”夏蕾雅问。
“是为了尽快将下毒的水源过滤掉。”丝拉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夏蕾雅不免多瞧丝拉好几眼。她身穿古典连身裙配上围裙、袖口反折,头巾包裹着闪亮动人的红发,无庸置疑,她是位货真价实的魔妖,想不到在这动荡不安的混乱时期,还会有魔妖与人类通婚,真是完全颠覆世人的想法。
一看到红发,风不由得兴起厌恶感,对于魔妖,他始终抱持着不可原谅的心态,明知对方不是坏人,仍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排斥对方。自然也不愿交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们对话。
“请问下毒是怎么回事?”夏蕾雅问。
“几个星期前,掌管莘月镇的魔妖在河里下毒,此毒并不会立即发作,所以当我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几乎所有居民都中毒…”丝拉头越压越低,对于族人的行径,她简直是无脸面对居民。
“这个…不好意思,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失礼,既然妳身为魔妖,应该也会制作解药不是吗?”夏蕾雅搔了搔脸颊,尴尬地说。
“妳说的没错。只是我是位药罐,想必他们也是看准了我这点,才故意这么做。”丝拉无奈地叹息着。
“药罐?”听到奇怪的名词,风忍不住好奇心提问。
“该怎么说好呢?魔妖的父母在制毒的同时也会制作解药,然后让小孩喝下解药,使得身体形成此毒的抗体,即便日后喝下此毒也不会中毒。对于不会制作毒药及解药之人,就称为药罐。”丝拉想了一下,才又细心地解释。
“这么说…父母制毒越多,小孩的抗体就越多?”风说着。
“没错!不过魔妖族的毒药都很雷同,唯有女王陛下的毒药是既罕见又特别,曾听说过,假使中到女王陛下的毒是活不过一天。”
闻言,风的神情抽搐了一下,忧伤顿时全涌上来。
凯殿下…
当初,魔妖女王对凯殿下的那击,剑上可是涂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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