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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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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末,新帝登基一个月后, 经过整顿的朝堂暂时安定下来。


    冬季末尾,温暖的春风吹过京城上空,又是一年春来时, 积雪融化,萧瑟的冬寒渐渐退去, 庭院中的草地也渐渐冒出新芽。


    这几日京城里热闹的紧,前些日子四驸马被革职软禁府中, 前去宣旨的内官发现四驸马身体虚弱,深究后发现他竟被去了根, 看的人笑也不是疼也不是。


    今日一早,四公主荣怜月便因为动用私刑被刑部的人抓到了大牢中。


    整个长街上都瞧见了四公主被人拖走时狼狈的模样,珠钗掉了一地,头发散乱,像个发了疯的泼妇。


    可惜如今没再有人能替她收拾烂摊子, 遥想她从前的风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似的。


    事情传到将军府里, 家丁们也只偷偷聊几句,并不敢在主人面前乱说。


    卧房里, 浅浅坐在床榻上,晴妤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衫拉到肩膀下, 轻轻解开了缠在她肩膀上的绷带,露出已经长合的伤口, 新长出的肉是粉色的, 见了光, 有些痒痒的。


    敷了一个月的药,伤口总算是好全了。晴妤安心道:“公主的伤已经好了,不过平日里也要小心着些,若是痒了也别乱碰。”


    浅浅乖乖点头,默默把衣裳穿了回去。


    晴妤在她耳边小声说:“刚才沛国公夫人派人过来,说是要请公主去府上坐一坐。”


    浅浅穿好衣裳转过头来,疑惑道:“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请我过去?”


    晴妤低笑一声:“公主还不知道吗,崔郎君回京了,皇上月初的时候就下令把人召回京,崔郎君昨天便到京城了,这会儿应该在沛国公府上了。”


    女使口中的崔郎君,是那个因为她而被嫉恨的崔千鹤,浅浅对他有印象,却并不想去赴这个约。


    若是月初二哥哥刚下圣旨召回崔千鹤的时候,国公夫人请她她还有可能过去一趟,如今人都回来了,她便要避嫌了。


    毕竟当初国公夫人瞧上她是想要她做儿媳妇,而现在她已经有了萧祈,而且……如今开了春,也快到了起程去北疆的时候了。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应当有很多话要说,我一个外人就不去掺合了,他们真要感谢,也该去谢二哥哥。”


    浅浅知道二哥哥做皇帝之后很是劳累,崔千鹤回了京,去年的状元之位迟早是要还给他的,以后少不了重用,与其让她去做“恩人”,不如让他们君臣多说说话,对靖国才是真正的好事。


    “那我让素雪回绝了去。”


    晴妤说着便起身要出去,刚走出两三步被浅浅叫住:“萧祈去哪儿了,今天一早上都没见到他。”


    晴妤回道:“将军早上去城北军营练兵了,这会儿应该再往回赶呢。”


    定远候卧床不起之后,城北军营便被齐峰接管了大半去,新帝登基之后,整个军营便全权交给了萧祈统管,整顿军营的风气,监督士兵训练。


    再过几日便要回北疆,萧祈要在那之前挑选出优秀的将领统管城北军,替皇帝分忧。


    浅浅垂头思索了一会,决定先回公主府收拾行李。


    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公主府了,宅子比较偏僻,坐马车走上好一会儿才到。


    公主府里的下人也不剩多少,前院后院加起来也就十几个人,虽然她要同萧祈去北疆,但每年过年还是要回到京城里来看望二哥哥,府里得留着下人打扫收拾,不然等年末回来,剩下一院子的枯枝落叶就不好了。


    她离开的这些日子,库房里的东西都没少,放在书房的一大箱子书也没受潮,连带着衣裳首饰收拾了几大箱子,比起去年此时搬到这宅子里时,东西不多不少,还是那些,只是多了些礼物匣子。


    浅浅吩咐道:“将这些都装好,叫辆马车送到将军府去,仔细着点,别磕碰着了。”


    王五点点头,“公主放心,奴才一定办妥。”


    走在院子里,收拾整洁的庭院里,一棵棵花树泛着青绿,枝头上探出嫩嫩的枝芽,同去年此时并无二致。


    过去整整一年,山水依旧,她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人生原本如同一滩死水,本以为会这样颓废而无奈的过完一生,没想到萧祈会给她带来这样多的温暖和惊喜。


    浅浅脸上带着微笑,回忆起从前便忍不住想起他来,他现在在哪儿呢,是回家去了,还是在路上和张麟闲聊?又或许是进宫去向二哥哥回禀军务去了。


    总归不会像她这样清闲。


    荣璟登基之后,急需培养近臣,萧祈手上实权更甚,而浅浅也被任了一些职务,先帝下葬的仪式由她操办,先皇后被送到城外佛堂后,后宫数不清的妃子贵人都是浅浅去安置,有不少送去了尼姑庵,也有几个并没有服侍过先帝,便放出宫去了。


    忙了半个多月,最近这几天才闲下来。


    也是这几天,邀请她和萧祈参加各种宴会的请帖多了起来,只是二人无心留恋名利场,很少去赴约。


    虽然换了一个新皇帝,但世家之间相互勾结的局面还未完全改变,想要革新朝堂上的风气,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之久,浅浅相信二哥哥的能力,而她和萧祈需要做的,就是镇守边关,让二哥哥可以专心应对朝堂。


    过了十六岁的生日,浅浅觉得自己长大了一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变化,但身边却多了不少人。


    在树下静思许久,没有女使上来打扰,浅浅轻叹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府,视线定在男人身上,不知道他站在那儿已经多久了。


    一年过去,他好像比从前长得更高了,浅浅仰着头看他,头再抬高点都能看到太阳了。


    他向她伸出手。


    浅浅笑着小跑过去,牵住了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萧祈的大手微微收紧,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微笑说:“本想去刑部一趟,隔着一条街便看到府门前停着马车,便过来看一眼。”


    “你去刑部做什么?”浅浅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看他。


    萧祈淡淡道:“有些事需要处理。”


    说话的语气平淡,表情却有些失落,浅浅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主动问:“我陪你一起去吧?”


    萧祈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两人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看着刚刚泛青还未抽芽的草木,浅浅心中感慨万千。虽说这府邸偏了些小了些,但却是她第一个家,只短暂住了不到一年,却也生出些感情来。


    走到府门前,浅浅恋恋不舍的回望,萧祈站在她身侧,也停了下来,“舍不得?”


    浅浅嘟起嘴,“这是我的家,我离开这里,就要去你家了,我会想家的。”


    待嫁的姑娘总有满心愁绪,要和另外一个人组成家庭,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不难过是假的。


    萧祈攥紧了她的手,“浅浅,我绝不负你。”


    浅浅轻笑一声,往他身边一靠,两人一同走出府门。


    刑部大牢不是普通人能进得来的地方,幽深潮湿,隐约还能听到老鼠的叫声,若不是有萧祈在身旁护着,浅浅早就逃出去了。


    走进大牢之后,浅浅就猜到萧祈要来做什么了。


    荣行远前几天被砍了头,淑贵妃还在这里关着,萧祈和淑贵妃还有一笔旧账没算,应当是想在她死之前,将旧事掰扯清楚,才不算愧对萧家的亡魂。


    在狱卒的带领下,二人渐渐深入,跟在身后的晴妤受不住牢里的霉气,轻轻捂了一下鼻子,张麟反倒是神情自如,仿佛早习惯了这气味。


    死刑犯关在最里面,一路上走来能看到两排牢房中关着的犯人,越往里走,犯人所犯的罪就越恶劣,要受的刑罚就越重。


    “您小心,慢着些。”狱卒走在前头卑躬屈膝,是怎么也没想到能有幸看到大将军和七公主驾临这阴气森森的牢狱。


    “荣浅!”


    走过一个拐角,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叫,那是个女声,疯狂的尖叫着:“荣浅你别走!”


    胆敢直呼七公主的名讳,狱卒提着木棍走过去,隔着牢门,拿木棍向里面捅了两下,两棍子打在那女子腿上,疼的她咬紧牙关,却还不住的大叫着,“荣浅,你给我站住!”


    她不住的叫喊,几乎要把整个牢狱里的犯人都吵醒了,众人的视线渐渐汇聚到美若天仙的浅浅身上,有几个不怕死,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


    “叫什么叫,再乱叫就给你好看!”狱卒愤愤的骂着,生怕这个疯女人惹怒了两位贵人。


    浅浅不胜其扰,回过身看了一眼,隔着牢门,看到了身着囚衣的女人,她头发散乱的披在身上,脸上有几块污迹,脚下踩着的干草都发霉泛黑了。


    单看她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将她与从前叱咤风云的四公主联想在一起,但浅浅记得她的声音。


    走到这儿还能遇见,真是躲不过去。


    浅浅同萧祈说:“你先过去吧,她要找的人是我。”


    萧祈也看了荣怜月一眼,厌恶道:“何必为了她多费心思。”


    “她这样叫我,定然是心中有怨气,既然过来了,听她说两句也无妨。”浅浅拍拍他的手背,“你放心,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七公主了。”


    萧祈将信将疑,缓缓放开手。


    浅浅走到牢门前,门边的狱卒立马走到一旁给她腾位置。


    “你叫住我,是有什么话说?”


    荣怜月跑上来抓住牢门,拨开垂在面前的长发,恶狠狠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一直都知道谢卿杭接近我是别有意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我因为他落到这个下场,你满意了!?”


    隔着一道牢门,浅浅丝毫不惧怕她的疯狂,冷漠甚至是悲哀地看着她,“荣怜月,难道我与你是什么要好的姐妹吗?当时你和贵妃如何对待我,你都忘了吗?”


    听了她的话,荣怜月仿佛找到了什么证据似的,怒道:“所以你故意隐瞒,和谢卿杭一起来对付我!”


    浅浅静静的看着她,看她双眼通红,脖颈上泛起青筋,执迷不悟到快要疯魔,拼命想要找到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被关到大牢里的时候,荣怜月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的地步,想了想,父皇有错,母妃有错,哥哥也有错,但他们对他那么好,所以最重的错一定不在他们身上。


    想了很久,便把错归到了谢卿杭身上,再深究下去,浅浅也没能逃脱。


    浅浅无法理解她的思维,镇定道:“当时决定和他成亲的人是你自己,难道是我骗着你和他成亲的?是他做错了事,是你自己犯了糊涂,为什么一定要把过错强加到我身上?”


    荣怜月重重拍打牢门,拍到手心出血也不肯停下来,魔怔道:“我当年一直抢你的东西,你当然会记恨我,你一定巴不得等着我死,现在如愿了。”


    浅浅摇摇头:“荣怜月,我一直看不懂你,都已经到如今的地步,还是这样固执嫉恨,但凡你能稍微反省一下从前的种种,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黑白不分。”


    “反省?我有什么好反省的,都是你……都是你们……”


    她不断的重复着,仿佛浅浅才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可不管她怎么骂,浅浅的眼神始终淡漠,明明看着她却好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老鼠,看她与脏污的牢房融为一体。


    褪去了金饰罗秀,荣怜月比普通的弱女子还要弱上两分,无法撼动牢门,也无法对浅浅构成任何威胁。


    浅浅平淡的说着:“你哥哥已经被处死了,你母亲的死期也要到了。”


    听到有关亲人的消息,荣怜月总算冷静了一些,“不……”


    浅浅没有理会她,继续道:“皇上没有叛你死罪,再过两天就会有人将你押送去西南柳州,那里林深人少,望你珍重。”


    听到有关自己的惩处,荣怜月大惊失色,哭喊道:“你们想把我赶走,我可是公主!我母亲是贵妃!”


    浅浅转过身来,示意狱卒去堵了她的嘴。


    她朝着萧祈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


    “荣浅!荣浅!”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


    “母妃!哥哥——”


    叫喊声在呜咽声中止住,这一回,浅浅没有再回头。


    拐过一个弯便见到萧祈的身影,浅浅揉揉自己板了好一会儿的脸朝他小跑过去,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萧祈担心道:“我听到她的尖叫声了,她没伤着你吧?”


    “隔着牢门呢,她怎么会伤到我。”浅浅表情轻松,“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吗?”


    关押死刑犯的牢房同别的牢房不一样,由石头砌成,木门严严实实的挡着,只留一个可以活动的小门查看里头人的情况。


    一向胆大的萧祈难得犹豫起来,浅浅知道他想起了故去的家人,脸颊贴在他胳膊上亲蹭,柔声道:“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做个了断,有我在你身边呢。”


    身旁有人支持,萧祈也终于下定决心:“嗯。”


    狱卒打开了牢门,二人一同走进去。


    坐在草堆里的妇人面容憔悴,在大牢里关了一个多月,整个人就像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双目无神,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看到有人走进来先是哆嗦了一下,随后迎着门开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她迟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看到萧祈后,表情瞬间变得惊惧,道:“是你,你们过来做什么?”


    “自己做下的孽,早晚都要还的。”浅浅站在一旁,松开了萧祈的胳膊。


    萧祈走近去看赵淑盈,低声道:“我小的时候,爷爷收养了一个孤女,让他做了我父亲的妹妹,还让我喊她姑姑。”


    “只是我这个姑姑从小就有很多算计,暗地里盘算着想要爷爷的财产,被我母亲发现之后,爷爷也没有怪罪她,只是可怜她身世凄惨,没有深究下去。”


    “没想到我这位姑姑竟然勾结了外人诬陷我爷爷,害得我家破人亡。”他的视线钉在妇人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个洞出来。


    赵淑盈缩到墙角,眼神惊恐,嘴上却硬,“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萧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爷爷从不信佛道,对巫蛊之术一概不知,前来搜查的官员如何能在他房中找到巫蛊娃娃?难道不是你去爷爷跟前尽孝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吗?”


    赵淑盈突然大声道:“你没有证据,你这是诬陷!”


    “你做没做,你我都心知肚明。”萧祈一字一顿,恨的牙痒,“我们萧家未曾亏待你,竟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暗算。”


    “我不后悔……”赵淑盈磕磕巴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该死的荣璟,我现在已经是太后了!”


    “公道自在人心,你就是下了地狱也不得安宁。”


    下地狱……


    赵淑盈缓缓蹲下身抱成一团,像只淋了雨的狗,还要朝路人叫上两句,“我没错!都是他们,说什么对我好,既然想让我嫁给一个穷书生,我多要点财产怎么了,是他认了我当女儿,他凭什么不拿我当亲女儿看……”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财,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丢掉了底线也没有了道德伦理,俨然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恶鬼。


    萧祈闭上眼睛舒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妇人高高举起。


    带着寒光的利剑悬在头顶,赵淑盈被吓得打哆嗦,怕道:“你要干什么,你要杀我吗?你这是动用私刑!”


    还未等她声音落定,利剑瞬间落下,赵淑盈屏住呼吸,感觉自己死定了,整个身体都冷得发毛,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


    那剑从她额头上划过,蹭破了她的皮肤,渗出了点点血珠。


    濒死的恐惧让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整个人都是僵的。


    萧祈克制的收起剑,冷冷道:“记住这种感觉,皇上已经下旨,在七天后为你执行死刑,等到那个时候,你要受的痛苦比现在多上几百倍。”


    从今天开始,她活着就是为了迎接自己的死期。


    赵淑盈恐惧的缩成一团,疯了一般要把自己埋进发霉的干草中,大喊着:“别来找我,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


    看她也疯的厉害,浅浅赶忙扶着萧祈走出牢房。


    一路回到马车上,浅浅抚着他的胸膛安慰道:“都过去了,他们恶有恶报,活不长了,你的家人泉下有知,也能明目了。”


    萧祈压抑着内心的悲愤,哽咽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是我们家……”


    浅浅挽着他的肩膀将人搂紧怀中,“对不起,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冤有头,债有主,这与你无关。”萧祈回抱住她,叹道,“旧事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嗯。”浅浅摸摸他的头。


    二人静静相拥,在无言的温柔中,迎来新生。


    几日后,京城百姓被一声声喧闹的鞭炮声吸引着来到大街上,迎亲的队伍从皇宫走出来,排了长长半条街,八抬的花轿坠着金黄色的流苏,彰显着皇室的尊贵。


    先帝的服丧期结束,京城的第一件喜事便是大将军萧祈迎娶新帝的妹妹荣浅,红妆十里,围观的百姓挤满了大街小巷。


    沿街送喜饼喜糖的女使们脸上带笑,得了喜气的百姓们也跟着一同笑起来,出了冬日,长街上吹着温暖的春风,红彤彤的花轿帘子被风吹起,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小脸,回眸一笑百媚生。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的大将军身姿挺拔,英俊的脸上带着难抑的喜悦之情,时不时回头望去,瞧一眼自己的娇娘子。


    浅浅捏着团扇掩面,听到外头热闹的人声,伴着高亢的喜乐声,她的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花轿走得很稳,浅浅几乎感受不到颠簸,春日的风悄悄吹进来,撩动她霁红色的长裙,暖暖的。


    她是从皇宫里出嫁的,二哥哥执意要亲自为她送嫁,还给她添了好几箱子的嫁妆,瞧着二哥哥侧过身去偷偷抹泪的模样,浅浅也没忍住哭了。


    背后的皇宫越来越远,浅浅轻扇两下团扇,止住眼眶的热泪。


    花轿停在将军府门外,轿夫压轿,喜婆和晴妤一左一右扶着浅浅走下来,跨过熟悉的门,走近整洁的院子中,府里上下挂满了大红的绸布,门上贴着红双喜,宴席上的宾客纷纷起身围观出嫁的七公主。


    “瞧瞧,这才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们瞧见了吗,新娘子的嫁妆箱子有二十多个,这排场也太大了吧。”


    “皇上只有七公主这么一个妹妹,定然是怎么宠爱都不为过。”


    在声声惊叹与称赞中,浅浅被人扶着走进前厅,站稳之后,隔着团扇能看到新郎就站在自己左侧。


    礼官高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浅浅转过身来,终于看到了萧祈的正脸,她很少瞧见萧祈穿这么喜庆的大红色,不由得抬眸多看几眼。


    新娘子头上华丽的凤冠明晃晃的,垂在脸侧的珠饰折射着温润的光泽,照在她脸上映出那水嫩的肌肤,萧祈看着她,看她细密的睫毛缓缓扬起,视线与他交汇时,又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羞得垂下眸子。


    好可爱。


    萧祈心脏一跳,嘴角的笑意又深几分。


    偷看又被发现,浅浅羞得咬住下唇,抬手拿团扇挡住自己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忽视萧祈投过来的视线。


    在最后一声喜悦的“送入洞房”后,浅浅被喜婆牵引着将手交到萧祈手中,宾客们簇拥着二人走进卧房中,顿时整个主院都站满了人。


    趁乱混进宾客中的张麟起哄道:“公主,快放下团扇,叫我们瞧瞧您吧。”


    立马就有人接话道:“对啊,都到洞房里了,就别遮着了。”


    不知又是谁喊了一声:“大将军好福气,能娶到我们七公主!”


    房间里挤满了人,闹腾起哄,让七公主羞得不敢抬头。她偷偷伸出手拉了拉萧祈的袖子,萧祈会意,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推着宾客们往外走,“行了行了,闹腾够了快去外头吃酒去。”


    “哎呦,大将军这是等不及要跟公主洞房了吧!”


    “哈哈哈,还是公主能管得住大将军啊,我们出去就是了,不会误了你们的良宵。”


    几句话说的夫妻二人脸都热了,浅浅把脸遮在团扇后,直到宾客们都出去,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如释重负的把团扇放下。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先前住在将军府上还觉得他这庭院太大太空,今日成亲宴请这么多宾客,一路走来处处都是人,竟觉得院子变小了。


    外头夕阳未落,仍是黄昏,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浅浅坐在床榻上,看萧祈背对着阳光走过来,余晖的光洒落在他大红的喜服上,给他的身形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浅浅看着他慢慢靠近,羞涩的偏过头去,耳中只听得见外头宾客的嬉闹声,还有男人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他怎么不去陪宾客吃酒?


    洞房至少也要等天黑之后吧……


    少女的心砰砰直跳,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耳朵尖都红了。


    出嫁之前,宫里的嬷嬷同她说了夫妻之间的周公之礼,可听旁人说和自己做……还是不一样的,她要是做的不好怎么办?


    “浅浅。”思索之间,男人已经走到面前,手掌落在了她捏着团扇的手上。


    浅浅乖乖的松了手,任他将团扇拿下去。


    没了团扇遮面,萧祈终于看到了她粉白的面颊,垂在额前的珠帘也遮不住她精致的容貌,涂了口脂的唇比冬日里的红梅还要艳上三分,他的指腹轻抵上那抹了胭脂的脸颊,手指触在颈子上,有意无意的撩拨着自己的新娘。


    男人的呼吸拂上肌肤,浅浅睁着懵懂的眼睛看他,随着他的靠近,轻轻躺倒在床上。


    萧祈解了她的珠冠放到一旁,俯下身轻吻她的唇,抬手抚她细嫩的手腕,把玩着那轻灵的手镯,指尖轻缓向上,柔软的衣裳附着他指尖缓缓堆起衣褶。


    手臂上的轻触痒痒的,浅浅倒吸一口气,指头微蜷着抓在男人肩上,稍稍收紧。


    从他指尖传递来的体温和缓缓呼吸时胸膛的起伏仿佛潜伏的野兽,彰显着男人毫不掩饰的侵略性,浅浅紧张的闭上眼睛。


    唇齿间的空气被夺,身子软软的没有力气,浅浅只得用唯一自由的手轻推他一下。


    萧祈恢复了一份清醒,滚了滚喉结,在她身侧撑起身子,哑声问道:“怎么了?”


    身下的新娘一脸羞红,艳色的唇上染了一层潋滟水色,逐渐暗淡的夕光下,那双眸仿佛沁了薄雾,似是胭脂入水,被触碰的肌肤升起热度,泛起一层淡淡缠绵的绯。


    “天还没黑呢,你……你不知羞。”浅浅喘息的说完这句话,转头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萧祈俯下身将人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落下轻吻,难以自持,“我是太高兴了,浅浅,我们成为夫妻了,再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耳畔落了几分温热,浅浅转了一下身子,正脸看他,小声道:“你不出去陪人吃酒?”


    萧祈摇摇头,擎着她的手到唇边轻吻,“今天是我们大婚,一辈子只有这么一天,我应当陪我的新娘共度良宵。”


    被他吻过的地方热热的,男人的呼吸喷洒在指缝间,浅浅觉得自己的手都软软的没有力气了,羞道:“你……怎么只是想着那事?”


    “哪件事?”萧祈明知故问。


    看他笑的眉眼弯弯,浅浅又爱又羞,嘟嘴道:“你自己知道。”


    新娘子被他逗的羞红了脸,萧祈看她可爱的模样,心里喜欢的紧,凑上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温柔道:“今日不一定非要圆房,你若是怕,咱们再等等也没什么。”


    闻言,浅浅轻轻攥了下衣裳,鼓起勇气道:“我没有怕。”


    “嗯?”


    在萧祈的注视下,浅浅偷偷拢起了双腿,蜷起了身子,脸上绯色未退,支吾道:“就是……我怕我做的不好,你会觉得我年纪还小,嫌弃我。”


    少女的身子娇弱,哪怕被他揉在怀里也还带着些祛不散的凉意,两人身量相差太大,平时抱着亲着都要控制力道,萧祈也怕自己会伤了她。


    他轻吻她的眉眼,鼻尖,深情道:“你是年纪小,但我怎么会嫌弃你,我爱你都来不及呢。”


    男人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叫浅浅心里痒痒,脊背也酥酥麻麻,轻轻哼了一声,攥起小拳头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萧祈轻笑一声,又问:“那,要不要?”


    浅浅犹豫着,抬眼看他深邃的双眸,眼中满含温柔的爱意,仿佛流动的温泉,柔而暖,快要将她淹没。


    夫妻两个说着悄悄话的时候,外头夕阳落了下去,房中亮着的红烛在昏暗的天色下格外亮眼。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小声道:“礼数不可废,把交杯酒喝了再……”


    得到应答,萧祈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去倒酒。


    端了两杯酒坐回床边,拉起她臂腕相勾,饮下交杯酒,在燃烧的红烛中唇齿相依。浅浅沉溺在甜美的酒香中,任他褪下自己的衣衫,随他一起跌回柔软的喜被中。


    烛火摇曳,红烛泣泪。


    澄澈的夜空中一轮弯月洒下纯白的月光,照亮宾客满堂的庭院,照在寂静的喜房外,如水般波光粼粼。


    今夜推杯置盏,嬉笑言谈,共同见证一段良缘。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了呀,接下来还会写婚后的番外,更新大概两天一更,感谢各位宝儿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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