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非原则性的小问题上对埃德蒙多撒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当你顶着张他无法拒绝的脸的时候，莱昂纳多非常合理地利用利用了这一点，所以他认为他才是今晚的赢家。
“你把我的房间上了锁, 我没办法进去。”他很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解释道。
“上锁？我没把你的——”
“我们说好的, 我不需要另外的房间，只要把你的床分一半给我，你忘记了吗？”莱昂纳多提醒道，他拍拍裤子起身, 紧接着话锋一转开始道歉，“晚饭的时候是我不对，不应该挑起冲突，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烦到直接回房间。”
这是个很聪明的方法，埃德蒙多没确实无话可说，不仅因为面前莱昂纳多迷人的脸和那双狗狗眼, 还因为他真的忘记了那个承诺（毕竟是调情时做出的）他抿了抿嘴，稍有些不自在地把掉下去的浴袍拉上去。
“别道歉里奥，你没做错, 是我的问题。”埃德蒙多说道, “而且也不完全是因为你们吵架我才上楼，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just——让我补偿你，好吗？”
“真的吗？你要补偿我？”莱昂纳多眼睛亮了一下, “那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任何要求都可以。”
“那好。”莱昂纳多抬头，像个在飞盘大赛中获得最终胜利的冠军那样得意地笑起来, “我正想着怎么让你答应——让我们抛开所有的问题离开这地方, 仅属于今晚的疯狂, 完全放开去玩一场！”
哦，疯狂。
埃德蒙多没理由拒绝。
于是他先请莱昂纳多进屋，询问过建议后挑了身干净衣服换上，如果不是过程中他们亲热了一会儿，或许能更快准备好下楼。半小时后，两人嬉笑着跑过走廊和大厅，意外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车库，那里面停满了各种车，从几十年前的老爷车到最新生产的豪华超跑。
事实上只要是符合埃德蒙多的审美，不管性能怎样都会被买下来停在这里。
莱昂纳多挑了辆红色的敞篷车，他还没在市面上见过它，所以叫不出名字，但从它摆放的位置来看，它一定是最受埃德蒙多欢迎的那一款。
果然，埃德蒙多很满意他的选择。
“眼光不错，保时捷boxster，保时捷的最新产品，去年刚刚展出，还没开始大规模生产。”埃德蒙多边介绍着边双手撑着车门翻身跳进副驾驶，他坐在车座的靠枕上，毫不怜惜地踩在那散发着金钱味道的真皮座椅上，“来吧，让你试试这宝贝。”
莱昂纳多不敢相信地看过去，他指了指自己：“你想让我来开吗？”
“为什么不呢？”埃德蒙多歪歪头回答，“是你邀请我来‘逃亡’的不是吗，还是说——你没拿到驾照？”
“别激我，都都，我只是从没开过这样贵重的车。”莱昂纳多带着紧张坐进了驾驶位，他甩甩手，像是经过心理建设那样握住方向盘，随后他发出一声满足地感叹，“这是我经历过最棒的一天，当然，遇到你那天除外。”
“奥——你可真会说话，亲爱的。”埃德蒙多伸手捏了捏莱昂纳多的鼻子，随后跳下来坐到座位上，“如果忽略掉那天你糟糕的态度和把我推下水的事情，那确实是不错的一天，但不管怎样，你遇到了我——还等什么呢，让这宝贝动起来！”
红色的敞篷车冲出了车库，向着未知目的地驶去，后面不远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注视着他们，黑的那个脸上写满了得意，而白的那个，则一言不发。
“瞧瞧，现在谁的赢面更大？”路西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如果你现在认输，或许我还能考虑让你轻松一点。”
米歇尔不为所动，他收回翅膀转身回去房间。
“对他来说还有很长时间，现在根本不能确定究竟谁会获胜。”他理性地说道，“埃德蒙多不会如你所愿的，我相信他。”
路西很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后也收起翅膀回归黑暗。
另一边，红色的跑车正急驶在宽敞的大路上，这里距离市中心还有段距离，再加上现在正处于深夜，因此整条路上几乎只能看到他们车灯和两排延伸至远处的路灯的亮光。埃德蒙多将手臂搭在车窗上，快速变换的景象与静谧结合，搭配远处城市夜景的虚晃灯光，营造出一种奇妙又玄幻的自由快|感。
风从耳边呼啸着通过，埃德蒙多突然看向开车的莱昂纳多。
“你知道现在缺点什么吗？”他抬高声音问。
“缺什么？”
“缺上点音乐！”埃德蒙多张扬地笑起来，随后他突然攀着车窗站起身，张开双手更好的让风从自己身体上通过，接着换成母语欢快地唱起节奏感明显的歌，“这才是逃离——”
风卷着他白色的发丝向后飞舞着，莱昂纳多不敢让眼神离开道路，却又向往身边让他心脏疯狂跳动的景色，他稍稍降低速度，然后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松开一只手举过头顶，埃德蒙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伸手回应。
“你刚刚那歌词是什么意思？”莱昂纳多捏了捏他的指尖问道。
“没什么意思，亲爱的，让我们专注现在的意思！”埃德蒙多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那歌来自未来，是他挚爱歌单中的一首，发行时间距今还有十几年，所以他快速将重点引到别处，“你想带我到哪儿去，有目的地了吗？”
莱昂纳多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悄悄把那歌词记在心里。
“我当然有安排，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他回答道，“我保证你会满意。”
……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间外形颇为老旧的电影院前方，莱昂纳多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熟练地来到前台和值班人员聊起了天，那胖乎乎地中年人似乎对电影和好莱坞不感兴趣，像普通人那样对埃德蒙多挥了挥手，两分钟后他们得到了两桶免费的爆米花。
莱昂纳多有些得意地冲白发导演挑挑眉，随后拉起他的手，轻车熟路找到了放映厅。放映厅里没有别人，感觉就像是包场，在简单进行挑选过后，他们找了个较暗的后排位置坐下。埃德蒙多丢了两颗爆米花进嘴里，随后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看向莱昂纳多。
“你对这里很熟悉？”他问。
“对，我之前经常和托比一起来，门口的鲍勃在这里做夜场看护有段时间了，他对我们很照顾，总会给点小优惠。”莱昂纳多笑笑，随后飞快凑过去吻上了埃德蒙多的嘴唇，在埃德蒙多反应过来之前撬开他的牙齿，从他的口腔里将那颗还没完全被咬碎的爆米花抢了过去，“谢谢，票钱我就收下了。”
“Well，那可真是实惠，”埃德蒙多抹去嘴角的碎屑压低声音明示道，“或许我可以给你更多，让这场电影物超所值。”
灯光暗了下去，屏幕上开始播放电影片头，而莱昂纳多的下一步却迟迟没有进行，埃德蒙多将爆米花桶放下，不解地挑眉看过去。
怎么又不继续了，他不是准备来玩点刺激的吗。
还是说，他想让他主动？
埃德蒙多勾起嘴角，他承认，这玩法让他性趣盎然。
但很快，随着音乐响起，埃德蒙多的注意被吸引到了电影上，他有些恍惚地回头，屏幕上播放着熟悉的剧情，他思绪不受控制回到了上辈子。这部电影的导演他认识，或许不只是认识，他们两个曾被人称为导演界的“斯科特-迪西克和寇特妮-卡戴珊”，分分合合，吵架，和好，从02年开始持续了30年。
他就是好莱坞鬼才导演昆汀-达伦蒂诺，而此时大荧幕上播放的，正是让他一跃成为好莱坞一线导演行列的《低俗小说》。
“你怎么想到来看这电影的，里奥。”看了一会儿后埃德蒙多重新坐进座位里神情古怪地问道，随后他抓了一把爆米花报复性地塞进嘴里，像是要扼制自己的什么冲动那样。
“我以为你会喜欢它。”莱昂纳多没发现身边人的异常反应，或许是因为电影音效的缘故，他变得不如平时敏锐，“怎么了，不和胃口？”
“不，不是。我喜欢这电影，它很不错，说实话，昆汀在导演方面的确是个鬼才。”埃德蒙多有些复杂地回答，“他是鬼才，也是个混蛋，同时又是个复杂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说正常人的复杂程度有这么大——”埃德蒙多伸出手指比了几厘米的高度用来形容，紧接着他将拇指收回手掌伸平，用手掌到地面的高度形容道：“那么昆汀的复杂程度就有这——么大。”
莱昂纳多耸耸肩：“听上去你对他有很大的成见。”
“嗯哼，这么说会显得我很刻薄，但……你能从他的电影里看到很多电影的影子，但那还不是彻底的抄袭，他把他曾经看过的那些精华全部吸收，然后用他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像之前的《落水狗》，那里面的人物形象你能从周润发的《龙虎风云》里找到，还有现在这部《低俗小说》，也能看出来其中有致敬的——”
没等埃德蒙多说完，剧情进展到了经典的‘扭扭舞’，莱昂纳多的注意一下被吸引，随着音乐，他将手里的爆米花桶举起来，在座位上跟着一起跳了起来。“抱歉，我不像你对他那么了解，我只是很喜欢这个片段。”他欢快地说道。
于是埃德蒙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Yeah，”他撑着下巴趴在前排的座位上，微微勾起嘴角，“就像我说的，他确实很有才。”
……
在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莱昂纳多把那两桶爆米花吃了个干净，很快他开始口渴，刚好埃德蒙多再次看到昆汀的电影心情复杂，因此他主动提出去买饮料，幸运的是莱昂纳多被剧情和跳跃剪辑的手法吸引，很轻易的放他离开了座位。
但谁也没注意到在埃德蒙多身后，一个身影默默跟了上去。
放映厅里不止他们两人。
那人紧紧跟着他，埃德蒙多来到前台，叫醒正打瞌睡的看守要了两杯可乐，他靠在台子上边等饮料边想过去的事，比如昆汀曾拿半个剧本骗他跟他合作，电影拍摄到一半他才将真正的后半部分出来，而那剧情和前面严重不符，就像是——主角们原本只是在乡村的小酒馆里互相厮杀，但突然外星人降临，他们又要合伙对付外星人那样。
极其扯淡，那也是他们大吵一架几年没和对方说话的原因。
埃德蒙多带着讽刺轻笑了声，这次再让他遇见他，他一定会——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了他肩膀。
埃德蒙多下意识回头。
“你说的完全没错，我是个超级他妈的复杂的人，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见鬼的，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给我这么棒的感觉了，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埃德蒙多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嘿，我就是昆汀，我看过你的电影，你知道吗，我们应该合作。”
第42章 他好爱我！
“所以——你不仅和莱昂纳多深夜跑出去到电影院约会, 还碰到了昆汀-塔伦蒂诺，并且你们两个准备合作，是这样吗？”
安德森坐在单人沙发里, 一条腿翘起搭在另一条的膝盖上, 双手交叉放在肚前，脸上写满不赞同，活像个逮到自家十几岁的未成年女儿偷偷翻墙出去私会情人的老母亲。
埃德蒙多侧卧在他对面的长沙发里，撑着头, 满脸都是困倦，白色的头发垂在脸颊旁，也显得无精打采。他打了个哈欠，对安德森摆摆手。
“我以为我们是去电影院做点火辣的事，可里奥似乎不是那么想的，他不停地吃爆米花，看电影, 我差点以为他对我没兴趣了。”白发导演说着又打了个哈欠，这次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他屈起手指颇为烦躁地抹掉眼泪。
随后他继续补充, 这次带上了抱怨地语气：“遇到昆汀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但你知道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什么吗——他居然拉着我不让我走，从影史上第一部 黑白电影聊到现在, 而里奥没看懂那《低俗小说》的时间顺序，还拉着他一个劲的问, 他们好像谁都不关心我快困死，眼袋都要掉到地上的事实！”
安德森看似沉痛的点点头对好友表示安慰, 随后接着盘问。
“所以这就是你上午回来时格外暴躁, 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通的原因？”他腿有点发麻, 于是换了条腿搭在上面，“那你们合作的事又怎么说？”
埃德蒙多在沙发上锤了两下，现在距离上午他回来已经过去了有5个小时，但他仍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当你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谁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比如我们回来后在那保时捷的车前盖上，里奥终于明白我几小时前想让他做的是什么，所以他拉着我做了全套，那是我第一次在被人口的时候差点睡着。”
他有些愤懑地说着，随后摊摊手看向好友兼经纪人：“好在后来我清醒了一点，直接把他赶回他的剧组，而就在我准备上楼好好睡觉的时候，瑞凡又出现了，他就像你现在这样审问我为什么一晚上不回来，我当然会把他臭骂一顿。”
原来这行为在埃德蒙多看来已经算是审问了，安德森讪讪的笑了笑，随后清清嗓子，很照顾的切换了话题。
“那我们不说昨天的事了，来说说今年到圣诞节之前的安排，我尽量快点说，说完了你好去补觉。”安德森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他的记事本翻看，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纸张翻页的声音。
埃德蒙多皱着眉抿了抿嘴，然后翻身面朝着沙发靠背，他不希望自己充满负面情绪的脸被安德森看到，如果他看到肯定又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埃德蒙多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是遇到什么事，他只是……进入了倦怠期。
从他重生回来到现在还不到一年，他的新鲜感却已经完全消失了，看着老旧的街景，复古的电话亭，还有不怎么和他口味的音乐以及风格简单的电子游戏，埃德蒙多对这个时代产生了腻烦。
救回瑞凡确实很棒，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也不错，突然暴富拥有超能力更是很赞，但他就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埃德蒙多知道这很糟糕，但当他拿着时装或是八卦杂志躺在床上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懒惰感，不想工作，就像躺着睡觉，直到一觉醒来世界步入网络时代。
“——下周三开始你要去和《一级恐惧》的选角导演见面，然后共同挑选男配，他们希望是个年轻的，便宜的，最好还有演技的小演员。等到了10月份，《纠缠》的审核差不多下来，可以安排上映和排片，环球希望赶感恩节的档期，所以你要开始大力宣传……都都你怎么背过去了，有在听我讲话吗？”
“当然。”埃德蒙多冲着身后的好友摆摆手，“先去选演员然后宣传和首映，就按你说的做的，我认为这安排棒极了。”
希望接触一下新人能让他从倦怠期恢复。
与此同时在《篮球日记》的片场，莱昂纳多趁着休息的功夫找到了一位牙买加裔的工作人员，他打算问清楚昨晚埃德蒙多迎着风唱的那两句歌词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就像是有毛茸茸的幼犬打滚吵着他必须这么做一样。
“虽然我不太懂葡萄牙语，但——值得一试。”那小哥抓抓头发将棒球帽戴好，然后让莱昂纳多复述了几遍，“你说的不太清楚，但听上去像是Dime si tú quieres andar conmigo，是这样吗？”
“对对，很接近！”莱昂纳多连忙点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告诉我，你想跟我走。”吗牙买加小哥翻译道，说着他破有深意的看了莱昂纳多一眼，“听上去像是首缠绵的情歌哦。”
莱昂纳多没有搭腔，但根本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和内心的雀跃，他抿抿嘴强迫自己冷静，接着问：“那另一句呢？”
“那句很好听懂，是：我想和你做任何事，所有事的意思。”棕皮肤的小哥勾上莱昂纳多的脖子对他调侃道：“我得告诉你，兄弟，不管是谁对你唱这两句歌，我保证她一定对你有意思。”
莱昂纳多拍拍他的胳膊，矜持地回答：“但愿如此。”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世界已经被炸成了烟花，他和那幼犬一同在草地上奔跑，迎着太阳。很快，他又回忆起昨晚的经历，在去电影院的路上白发导演迎风张开手臂，然后回头看他，带上那两句歌词再看，他的眼睛里全都是对自己的在意。
哈！埃德蒙多真的好喜欢我，莱昂纳多想。
他认为自己快要成功了，埃德蒙多很快就要成为他一个人的男朋友，他会拉着他的手在那些讨厌的家伙们面前走过，像个十足的胜利者那样仰着头看他们咬牙切齿的表情。
如果那些人肯求他们的话，他或许会发发善心允许他们听一听埃德蒙多美妙的声音。
真好。
……
一周后，埃德蒙多按照约定和选角导演见了面，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剧本和人物的设定，《一级恐惧》中的亚伦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但在影片放映到最后5分钟之前他们都不能让观众看出端倪，他们必须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亚伦是个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杀人不是他的错。
所以，他们需要的是是一个长相乖巧，但又能在关键时刻凶狠起来的少年。埃德蒙多曾提议让莱昂纳多试试，但他从外型上看起来就和乖巧无关，并且莱昂纳多少年成名，实在不符合他们‘便宜’的要求。
“我觉得有几个不错，像瑞恩，马特，他们的演技都还不错，是能够支撑起瞬间情绪转变的类型。”在结束某个少年的试镜后选角导演拿着演员们的资料对埃德蒙多说道，“今天还剩下最后一个了，而且资料上显示他才刚刚毕业，我不确定我们能否找到合适的。”
埃德蒙多靠在桌面上，稍显厌倦地打了个哈欠。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已经看了几千个男孩的表演，不差这最后一个。”他说道，“或许他确实是个菜鸟，但无所谓，赶紧结束试镜，我们回去再从录像带里挑一挑。”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关于爱德华-诺顿的事情，这很正常，在看过了几千个乖巧的男孩在面前表演后，谁都会出现暂时的记忆断层。
“先生，他来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敲敲办公室的门提醒埃德蒙多和选角导演人到了，埃德蒙多撑着下巴没有聚焦地盯着桌上的白纸，于是选角导演冲门口招招手，示意让演员进来。
“让我们省掉繁琐的自我介绍直接开始表演。”
那少年走了进来，然后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很乖的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很羞涩地抬头看向两人。选角导演眉梢一跳，他没想到这最后一个刚毕业的少年竟然意外的合适，埃德蒙多仍旧没有抬头，他兴致不高，拿起旁边的圆珠笔在纸上画圈圈消磨时间。
“上，上午好，先生们，我我是亚伦-卢克-斯坦呃，斯坦普勒，我来芝加哥快两年了。”少年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少见的软，“我呃，我是来我不是，不是杀死主教的凶手。”
他不是第一个让亚伦是个小结巴的演员，但却是唯首个将结巴表演的如此自然的，加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选角导演的心情激动起来，他几乎要拍板决定就用眼前的少年，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因为他们还不清楚他对情绪的突然变化把握的怎么样。
埃德蒙多却没注意到这些，他只觉得这少年的声音很轻，很催眠。或许是有录像机记录的缘故，他们可以把所有人的表现翻来覆去的研究最后选出一位演员，所以他表现的并不上心。
都是倦怠期的错，绝不是他不够专业。
但突然，就像是夜晚遭遇雷电和龙卷风的肯塔基州那样，埃德蒙多被人抓着领子向后压在椅背上，紧接着他被掐住了下颌强迫抬头。
棕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桌子，他的结巴消失了，整个人的气场也从羞涩的少年变成了街头的混混，文件散落一地，埃德蒙多和他对视，天空与海洋碰撞。
“我可不是亚伦那个娘炮，你这家伙给我听好了，听我讲话要认真，不然我就让你永远失去你漂亮的小脸，懂了吗？现在——好好看着我！”
埃德蒙多看着比印象中年轻的脸庞，静静地感受心脏渐渐加速跳动。
“这真棒，我最喜欢演员们的现场发挥，你很不错，爱德华-诺顿。”他轻轻握住了对方的手，然后扭头向身边已经呆住了的选角导演看去，“我想我们找到了最合适的演员，你觉得呢？”
第43章 我不需要你自己动
同为好莱坞老牌制片公司, 比起环球，派拉蒙的效率可高出不少，主要体现在他们督促埃德蒙多完成工作不只是通过电话和邮件, 还真的请制片人还有副导演每天在他耳边念念叨叨，所以即便埃德蒙多还在受到倦怠期的影响, 他也迫不得已加快了进展速度。
在6月底7月初世界杯进入紧张的半决赛时，埃德蒙多完成了这电影的前期部署正式进入拍摄阶段, 理查-基尔（男主）和劳拉-琳妮（女主）都是很认真的专业演员, 很快听懂埃德蒙多的要求完成他对画面的要求，相比起来诺顿就要稍微慢一些。
尽管他在情绪切换上已经相当老道，但他毕竟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而这部影片也是他的处女作, 所以不熟练加上紧张就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对此, 诺顿本人表示十分愧疚。
“这没什么，拍摄中没什么好不好之分, 评定标准是我, 我认为画面可以了就能下一条, 我认为画面中还有能改进的地方就重新拍，跟你无关。”
趁着休息时间, 埃德蒙多拿着剧本站在诺顿面前很理性地对他说道，这两天有人跟他反应诺顿在拍摄时情绪不高, 作为导演他有义务为他们调整心态。在一部电影中, 演员很重要，导演更重要，而演员和导演的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诺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虽然他没说话, 但从埃德蒙多的角度看过去莫名有些可怜的气息存在, 于是他深呼吸，态度软化宽慰道：“你表现的很好，艾德，情绪把握也到位，只是有部分动作和时间需要进行修改，我相信你能做好。”
“可因为我的缘故进程被拖慢了好多，我听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说，按照你的速度，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完成1/4了。”诺顿仍然很沮丧，他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说着，随后他低下头去，开始看自己的脚尖，“或许因为你们对我演技的评价太高了才会让我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好——”
“不，你要相信自己，亲爱的，你的演技真的很不错，这不是假话。但你还要知道，有天赋的演员在好莱坞并不少见，而他们也不是刚开始就能单独撑起一部电影的。”埃德蒙多不擅长安慰人，但如果是跟好莱坞以及电影有关，他就可以像那些一小时收费几百块的心理咨询师那样说上很多。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蹲下来，伸手让爱德华-诺顿抬头和自己平视：“你知道莱昂纳多和瑞凡吧，获得过奥斯卡的提名和威尼斯影帝。”
“嗯。”
“他们是很有天赋的演员，但在我们合作的过程中也总是会发生某个片段重新拍摄很多次的情况。有时候是我不满意，有时候是为了多种情况的发生，还有时候是他们自己不满意。”埃德蒙多拍了拍诺顿的膝盖，“你瞧，他们也会犯错，也会拖慢进度，所以你不应该怀疑自己，而是要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和他们成为同样优秀的演员。”
诺顿看上去找回了不少自信。
“真的吗？”他揉了揉眼睛问，“他们也曾……出现过问题。”
“当然，里奥在拍《心之全蚀》时有个跳窗的片段就是拍不好，我让他重新拍了很多次，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脸。”埃德蒙多调侃道，随后他站起身拍拍诺顿的肩膀，“来吧，我再给你讲讲等会儿你应该怎么切换成你的‘第二人格’。”
“好的先生。”
“别叫我先生，你让我感觉自己老了——到时候你先动手，把理查逼到后面去，然后丢椅子，同时改变口音。”
听着眼前白发导演的讲解，爱德华-诺顿心里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每个人都在说好莱坞的导演有多么可怕，不管是不是天才都有独特的怪癖，并且会因为演员听不懂指挥而大发雷霆，更严重的可能中途替换演员。
但这些都没出现在他身上，诺顿的第一次电影经历给了埃德蒙多，一个肯细心讲解并解决他心理问题的温柔导演。
‘约他出去！’
他心里有个声音正在大声说。
爱德华-诺顿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正确的，比如领会错了埃德蒙多意思，那样的话当他发出邀请被拒绝就会变得很尴尬，毕竟他们还要共事到7月底。
“嘿导演，我想问你晚上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吗？或者在之后，去喝一杯什么的。”
见鬼的，他没控制住就诊么问出来了。诺顿有些忐忑，他不敢看埃德蒙多的眼睛，所以只能盯着他的小腿——哦，他的小腿可真好看。
埃德蒙多一点没生气，他甚至都没有惊讶。
“抱歉，宝贝，恐怕不行，想约我你还得排队呢。”他笑着拍拍诺顿的手背，“今晚已经有人预约了，当然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一起来，他会告诉你我们在拍《心之全蚀》时他‘拖慢进度’的经历。”
所以——
诺顿有些带呆滞，所以今晚约了他们导演的人是……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
“嗨，里奥，你可让我等了够久。”埃德蒙多对门外喘着气的来人晃了晃手里快要见底的酒瓶，“快4个小时，我没忍住，这宝贝只够你喝一口了。”
他们约好了晚上8点在埃德蒙多的酒店房间见面，但现在是11点25分，莱昂纳多迟到了。桌子上的晚餐已经被人动过了，显然大导演没有等人的习惯。
“抱歉都都，我晚上被叫过去重新拍摄了。”进门后他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今天是内部试映，你也知道《篮球日记》是部传记电影，所以他们邀请了原作者去观看，然后——他就对这电影提了4、5、6个建议！”
埃德蒙多走过去坐到他对面，抱着手臂挑眉看过去。
“所以你们的制片人就让你回去补拍了，今天？”他问。
“对。”他简单的回答过后叉起桌子上的牛肉塞进嘴里，“我本来还有个试镜，就在今天下午，结果全泡汤了。幸好那导演给我打了电话说会等我，不然我可能要跑去起诉新线公司。”
埃德蒙多翻了个白眼，然后发出很大声的嗤笑。
“你应该起诉他们。”他轻飘飘地说道，随即从桌子下面翻出一张照片，“你差点就失去了试镜机会和一个快不耐烦的导演，你得感谢这为你拍照的摄影师，不然我可能在你迟到后的几十分钟就打电话叫male stripper来了。”
莱昂纳多快速地瞥了眼照片，然后把它从埃德蒙多的手里拿走丢开，接着把嘴里的肉用力咽下去，握住埃德蒙多的手再次道歉：“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下次不会再迟到这么久了我向你保证。”
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假笑，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没想让你道歉，该道歉的是你那制片人。”他说着站起来，“我去洗个澡再躺一会儿，你自己吃，不用着急，明天上午我没有拍摄任务，所以——你什么时候想做叫醒我，作为奖励今天你可以躺着不动，我自己来。”
这是个很诱人的建议，莱昂纳多最后挖了一勺土豆吃掉，然后盯着紧闭的浴室门开始制定计划。他在想自己趁机脱掉衣服赶在埃德蒙多出来时就冲过去把他丢到床上的可行性，他之前曾经尝试过一次，但那次他失败的很彻底，被丢到床上是他而不是埃德蒙多。
就在莱昂纳多思考自己是先伸左手还是右手，先迈左腿还是右腿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外传来声：“洛杉矶警局，请出示您的证件，先——生。”
洛杉矶警局？出什么事了？埃德蒙多被卷入了案件？
然而——
“哦呼！是我叫的male stripper到了！”埃德蒙多只过了条浴巾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冲出来，他脸上红透了，并且散发着酒精和沐浴露混合的味道，莱昂纳多这才想起那瓶见底的酒，而洗澡使他醉的更快了。
埃德蒙多给他们开了门，在那些身穿警察制服的stripper进来时，他飞快地从门口大衣里掏出绿色的钞票洒在他们身上。
“到这儿来！给我跳大腿舞！”他说着坐在床边，翘起腿拿出更多的钞票，“谁跳的最好谁就能得到更多的亲亲还有更多的钞票！”
那群male stripper欢呼起来，而莱昂纳多脸都绿了。
“等等！你不是说没有叫他们吗？”他冲过去挡在埃德蒙多和舞男中间问道，“得到亲亲的应该是我！”
埃德蒙多带着明显的醉意撑在那里食指点了点下巴做思考状，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忘记了。”他很无辜地说。
“你——你忘记了？？”
“嗯哼，我本来打算借洗澡的机会打电话取消的，但——”埃德蒙多换了个姿势，“你看现在也很不错，你想要亲亲你就要和他们竞争，如果你的大腿舞让我满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亲亲。”
莱昂纳多没有加入竞争也没有给埃德蒙多跳大腿舞，他把那群male stripper通通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他们带来的一些道具，比如手镯，比如皮质缎带，再比如尾巴，还有一根用来固定的棍子。
“我可以不要我的奖励，但你必须受到惩罚。”莱昂纳多手里拿着那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危险地向埃德蒙多走去，“你不是喜欢上位吗，那很抱歉，今天只有一个人会在上位，而那个人就是我。”
埃德蒙多还不明白，他眨了眨眼。
“我可以自己动。”他说道，“等——我的快乐呢？你把我的快乐们弄哪儿去了？”
“哦，你指的是那些洛杉矶警察，我让他们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莱昂纳多拖长了尾音回答着，拉起埃德蒙多往床头走去，‘咔哒’一声，某人的手腕和床头被亮闪闪的东西连接在了一起，莱昂纳多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不需要你自己动，你今天只要躺在那儿好好享受就好。”
埃德蒙多先看了看手腕上哗啦哗啦响的手镯，然后又看了看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红色毛绒尾巴，再次冲莱昂纳多眨眨眼。
“你准备怎么做？”
“就——这么做——”
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去参加基努电影首映的埃德蒙多罕见的对他抱怨起了自己的酒精问题，并且让他帮忙揉小腿和腰。
“我再也不会喝完酒立刻去洗澡了。”
第44章 都都不接受只停留在暧|昧
喝完酒立刻去洗澡很要命, 埃德蒙多为此乖乖被折腾了半个晚上，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他在第二天首映时靠着男主角睡着了。
“这电影是很无聊吗，都都竟然睡着了, 他从来没在看电影时睡着过。”基努偏头对另一侧地瑞凡抱怨，随后他稍稍动了动肩膀让埃德蒙多靠得更舒服些, “怎么办，我该什么时候叫醒他？”
瑞凡快速瞥了一眼屏幕, 那上面正在进行紧张的追逐戏, 伴随着爆炸，所以埃德蒙多睡着的原因绝不是电影无聊。
“你该知足的，Kiki，至少他来参加了你的首映。那天我请他去看《黑血》, 他不仅直接拒绝了我还把我训了一通, 说实话我都没搞明白自己挨骂的理由。”瑞凡抿抿嘴，还有些不服气, 他看了眼靠在基努身上睡着的埃德蒙多, 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或许他昨晚又去见什么人了所以才会这么累，你应该去查查他最近有没有新认识谁。”
“哦, 有人听上去像是嫉妒了。”
“嫉妒？不不，我根本没有嫉妒。”瑞凡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否定道, 然后颇有些自暴自弃那样夸张地说道：“他想和谁约会就和谁约会, 最后他总会回到我身边，不管遇到了谁。”
基努理解地抖了抖眉毛，正想翻白眼,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样, 调侃好友的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对。”他抿了抿嘴, “除了安德森他确实最在乎你。”
原本只是说着玩笑话自嘲的瑞凡不笑了，他挑起眉无声地询问。
“他把你纹在后腰上了不是吗，不管他和谁约会，当他们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你就出现了。虽然那是只黑色的凤凰，但想想，好莱坞只有一个人的姓氏是凤凰并且还和埃德蒙多非常熟悉。”基努摊开一只手解释道，“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赢了，你参与进了都都的每次约会，包括和我的，不管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的约会对象都会自动认为你很重要。”
瑞凡目瞪口呆，但他的关注点很快偏离了正确轨道。
“你什么时候和他约会过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而且已经做到了最后？Kiki，我真惊讶，我以为你们只是有点暧|昧的气氛存在。”
“……你认真的吗？”基努终于把憋了半天的白眼翻出来，他给了好友一个假笑，“我在跟你强调都都把你看得很重要这件事，你却在关注我们究竟做过了没有。”
“是的，如果我的两个好朋友要上|床的话我想我至少应该是知情者。”瑞凡很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就看到过我们两个，不是吗？”
“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瑞凡，你想钻牛角谁也拦不住。”黑发青年带着惊讶和不耐同样压低声音回答，“那可是都都，在他身上不存在只有暧|昧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基努真的有些生气的缘故，瑞凡没再说什么，好半天后才用了一个干巴巴的‘哦’作为回答。
“这很埃德蒙多。”他小声说道。
基努没再关注这个，他让注意力重新回到大荧幕上，这是他第一次拿到超过200w的片酬，如果不是埃德蒙多和瑞凡在，他可能会更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瑞凡的声音突然响起。
“或许我们应该组个队。”他说道，“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
“什么？什么队？”基努有些茫然地向好友看去，“你是说电影吗，你想合作？”
“我的意思是——都都。”瑞凡耸耸肩，就好像自己提出的只是个‘我们晚餐去吃街头的热狗吧’那样的建议一样，“他不会停下继续约会这件事，而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不希望他玩太高兴忘了回家，你懂我意思吗？”
他当然懂，断绝埃德蒙多和其他人约会的可能性，把可选目标固定在他和瑞凡两人之间，这不难理解，影视剧和小说中时常会出现这样的桥段。
但问题是，这在现实中很难确定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尾。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竞争还要在他和瑞凡之间进行下去，而如果没有成功，那也就意味着埃德蒙多将不属于任何人。
基努复杂地看过去，他不认为这是个可行的方法。
瑞凡持相反意见。
于是他们谁也没再关注剧情，直到电影结束放映观众们起立鼓掌，他们谁也没能说服对方。
突然响起的掌声让埃德蒙多惊醒，他下意识跟着起立鼓掌，并为跟着其他观众一起为这电影超前的思想喝彩。
“太棒了！这电影简直太棒了，基努我可真为你感到骄傲！”
嗯？
前一秒还在辩论的基努和瑞凡同时停了下来，他们同时看向埃德蒙多，露出奇怪的表情。
“哦，都都，真高兴你喜欢这电影，那么——你最喜欢哪部分剧情？跟我说说。”基努给了白发导演一个假笑，“我和瑞凡讨论了一整场的剧情，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
瑞凡抱起了胳膊，准备欣赏好戏。
然而事实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我最喜欢的？呃——应该是强尼（基努的角色）利用设备进入了世界互联网数据库的那段。”埃德蒙多摸了摸鼻尖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段真的很超前，我向你们保证，未来真的是那个样子。如果有可能的黑化，我想认识下这电影的导演和编剧。”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向下面第一排的剧组人员走去。
留下那两人在原地惊恐地对视。
“都都他，听到我们对话了？”
而此时的埃德蒙多抹掉额头上不存在的汗：That was close（真险）
……
结束首映后，对那两人内心世界一无所知的埃德蒙多快乐地回到片场继续工作，因为再过几天他们要进行的就该是本片最大高潮和最大反转的拍摄，而他从第一天开机就在期待这个。
首先是法庭的片段。
被指控杀害主教的无辜少年接受最后的审判，在原告方几乎就要胜利的时候，控方的女律师用过激的言论撕开少年的伤疤，激发了他潜在的第二人格，少年挟持了女律师，法庭上乱成一团，最终控方撤诉，法官将以精神问题为由为他做无罪辩护。
为了保证真实性，埃德蒙多说服了曼哈顿法院将大楼借出来用于拍摄，或许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和弗朗父母的案子，曼哈顿法院竟然同意了。
在世界杯决赛当天，也就是巴西捧回他们的第4座金杯的那天，埃德蒙多开始了他最期待的拍摄。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机位就是不久后会用于拍摄的，记住它们的位置，在琳妮（女主）对你说：我会撕开他的喉咙（台词）时，你就要开始表现的暴躁，我不精确的要求你该做什么动作，只要你给我的感觉是对的就没问题。”
爱德华-诺顿换好了他的戏服正乖乖坐在被告席上，埃德蒙多站在下面，拿着半页剧本靠在那台子上给他讲戏，旁边是忙碌的工作人员和群演。
埃德蒙多补充道：“中间那个是近景镜头，我会用它来捕捉你脸上和手上的细节，等琳妮说完他的台词往回走时，你跳出台子，这时候我会带着摄影机进到里面手持拍摄，为了表现紧张的局面我得让镜头摇起来，千万别因为我而看镜头，好吗？”
随后他将脖子上的耳麦带回去：“我说清楚了吗，还有哪儿不明白，直接问。”
“只有一个小问题，先生。”诺顿冲埃德蒙多快速笑了下，“请问您的约会，排到我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亲爱的，但请留着它，保留一点悬念，等我们拍完今天的部分我会告诉你。”埃德蒙多回头冲他眨了眨眼睛，“你最好想一想今晚想吃什么菜，毕竟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说完，不给诺顿反应的时间，埃德蒙多走回了自己的导演位上。“劳拉，理查，你们可以了吗？”
女主角撩了撩自己金色的秀发，对导演自信一笑，而理查则竖起大拇指。
“我想我们没问题了。”他回答道。
“很好。”埃德蒙多示意打板的工作人员准备，“《一级恐惧》第257幕，第1镜第1次——Action。”
……
【拍摄】
亚伦-斯坦普勒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在庭上那女律师咄咄逼人，用一个接着一个的犀利问题把他逼上绝路，少年低下头，手指插|进头发紧抓头皮，像野兽那样凶猛地喘|息着。
“我受不了这么恶心的话题了，斯坦普勒先生。主教需要你来代替他，想马戏团里的野兽那样表演给他看，这样他才能发泄自己无处释放的变态想法。”女律师神情冰冷，“他强迫了你，用把你赶出去让你流浪街头为由让你在镜头前为他表演——如果有人对我那么做，我会杀了他！”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开始不对劲的少年。
“我和毫不犹豫地连捅他78刀，撕开他的喉咙，挖出他的眼睛，在他胸口刺字——但那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女律师看了少年一会儿，随后转身，“没有其他问题了，法官大人。”
就在这时，凶猛的野兽抬起了头。
“你想到哪儿去你这贱人——”
杀死主教的人格终于在众人面前现身，控方无力回天。
……
“CUT——没问题！你真让我惊讶艾德，堪称完美的表演！”埃德蒙多将手上的摄影机放回架子上一遍遍重播刚才捕捉到的画面，“看看这张力，没经过后期处理都能感受到的紧张气氛，我得说，你们能一遍过真的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由埃德蒙多领头，所有人鼓起掌来，为奉献了精湛演技的劳拉-琳妮和爱德华-诺顿。
“带上设备，我们拍下一场。”白发导演把刚刚拍到的备份保存好，随后指挥工作人员尽心转移，“看样子今天我们能早点收工。”
但就在这时，他的堂兄兼新助理米歇尔穿过人群向他快步走来。
“里德-哈斯廷斯想见你。”他说道，“Netflix正式成立，首发就是由你那场庭审做成的光碟，他们在各网点上架进行了试营业——你猜怎么着？”
这吊足了埃德蒙多的胃口，埃德蒙多冲他挑眉，无声地询问。
米歇尔勾起嘴角。
“那光碟卖爆了。”
第45章 别给海王扣帽子啊！
快速结束了曼哈顿的拍摄后, 埃德蒙多将剪辑任务交给组里的剪辑师后，和路西一起前往坐落在西海岸加利福尼亚州的斯科茨谷，那里是Netflix目前的总部, 距离著名的硅谷非常进，按照里德-哈斯廷斯的想法, 将总部设置在这里有利于混淆他们商业竞争对手的视线。
除了好友兼经纪人安德森，金融顾问路西, 还有助理米歇尔以外, 埃德蒙多还带上了爱德华-诺顿，少年对他们的约会从电影开拍期待到拍摄结束，好不容易等来晚餐的机会结果还因为工作关系而被迫取消，所以为了补偿他, 白发导演邀请他一同前往加州度假。
当然, 表面上还是要以工作为主。
当天下午在经历了长达6小时的飞行以及驾车行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Netflix总部, 这是埃德蒙多在与哈斯廷斯确立项目后首次见到这栋楼, 里德-哈斯廷斯就等在大门口,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有秃顶迹象的青年，埃德蒙多也认识他, Netflix的另一位创始人马克-伦道夫。
相比起哈斯廷斯，伦道夫的市场嗅觉更加敏锐, 后期转型专注于原创剧集和好莱坞传统大厂抢生意就是他的主意, 埃德蒙多上辈子很喜欢找他聊天，从他那儿总能获得些新鲜且离奇的八卦。
伦道夫是个很热情的人，几人刚在会议室落座, 他就迫不及待的直入主题。
“这次尝试发售简直太出人意料了, 我从没想过人们爱看八卦的心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转变成财富, 不过说真的莫雷拉先生，你的庭审确实很精彩，可以说它是我今年最爱看的‘电影’。”马克-伦道夫毫不掩饰对白发导演的喜爱，他拍拍桌子，有些激动地提议道：“我们应该抓住这次机会让人们注意到我们公司，再出一期揭秘庭审，你觉得怎么样？”
用八卦的八卦吸引人们注意？埃德蒙多不认为这是个好点子，除了让公司低级娱乐化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再想想，马克，Netflix的定位是线上光碟租赁公司，可不是与好莱坞挂钩的八卦娱乐报社。”埃德蒙多用轻松地口吻回应道，“对租借光碟我们可以采用月租会员制，就像是吃自助餐，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能够回本，但事实上——”
八卦永远存在，他们根本不用着急。
像是白房子那位很快就要出轨实习生了，到时候的听证会又能蹭一波流量，估卖出的计光碟数量会比埃德蒙多的庭审要高更多。
“月租会员制？”马克-伦道夫先是不解，但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变得激动，扭头和哈斯廷斯商量这事的可行性。
一会儿后，他重新看向埃德蒙多：“那，那可是个相当酷的想法，你觉得——”
埃德蒙多抬手打断了他的询问。
“那只是我很小的想法，只停留在理论阶段，下面更细节的你就要和路西还有安德森谈了。”他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朝不远处的乖巧等待的诺顿勾勾手指，“你们继续，谈妥以后呼我回来签字就好，我们走，艾德。”
就像他说的，他只负责工作中最简单的部分（掏钱）就够了。
从Netflix的总部出来后，诺顿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他拉着埃德蒙多到园区的流动餐车那儿坐下，要了两瓶冰镇可乐边喝边聊，离开片场后他变得开朗了许多，聊天内容不再局限于电影和拍摄，和埃德蒙多的相处更接近同龄人。
“天呐我真不敢相信，刚刚我竟然参与了上千万项目的会议，虽然只是旁听，但——哇哦。”诺顿用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手里的玻璃瓶，同时用惊叹地目光向埃德蒙多看过去，“当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还在跟朋友们鬼混，时常逗留于台球厅和街头篮球场，而你已经准备进军互联网产业，老天爷。”
埃德蒙多咬着吸管正想随便应和两句，却突然顿住了，“你刚刚说‘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什么意思？”他狐疑地问，“是我理解错了吗？”
“不，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诺顿耸耸肩笑着回答，“我是69年出生的，今年25岁。我以为你知道，导演先生。”
埃德蒙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辈子和这辈子加在一起他从来都认为爱德华-诺顿和莱昂纳多在年龄上差不到2岁。
“我不相信！”他说着‘腾’地一下站起身，随后凑过去捏住诺顿的下颌仔细左右查看他的脸，“你这张脸会有25岁？”
诺顿轻笑了下。
“千真万确。”他说着伸手握住了自己下颌上埃德蒙多的手，“需要我把驾照拿出来确认吗？”
突然的情调让埃德蒙多停在原地，他缓慢地眨眨眼，就着大片耀眼的金色，他抬头和诺顿对视。7月份的加州阳光是出了名的强烈，空中最小的颗粒在照射下也无所遁形，它们在两人身旁飘荡着，成了烘托气氛的最佳帮手。他们谁都不是能耐心等待的人，于是接吻就成了顺应自然。
“这有点奇怪。”离开诺顿的嘴唇后埃德蒙多直起身后退两步，“我得说——跟你接吻感觉像在做背德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着实在太年轻了，亲爱的。”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事实如此’地笑，“感觉像是和高中生接吻，我保证如果刚刚我们是在市中心，一定会有警察出来询问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听完埃德蒙多的解释，诺顿变得十分沮丧，他懊恼地跺了下脚，然后像是见多了那样耸耸肩。
“你不第一个这么说的，导演，事实上我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不停地被人拒绝，都是同样的理由。”他无奈地说道，“虽然我能拿到亚伦的角色和我这张脸有很大关系，但仍然……或许再过上十几年等我有了皱纹就不用担心了。”
说着爱德华-诺顿捂起了脸，看上去马上要哭出来。
埃德蒙多可看不得这个，当下快步过去捧起他的脸亲亲他的嘴角安慰。
“别担心，亲爱的，baby face没什么不好的，等同龄人都变老后你还会和年轻时一样。”他说着一路亲上去，在诺顿的脸颊留下无数的轻吻，“你已经成年了，拥有性|生活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我想我们能把它处理好，来，我们再试一遍。”
被一串亲吻鼓励到的诺顿总算是打起精神，他看向蹲在他面前的埃德蒙多点点头。
“嗯，再来一遍。”
但就在他们酝酿着尝试第二次接吻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幼猫的叫声，那声音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微弱，却足以打断两人之间逐渐暧|昧的气氛。
埃德蒙多从诺顿身上下来，他们一起扒开灌木检查，声音来源处放着个崭新的纸箱，在纸箱里面里面蜷缩着5只不足常人手掌大小的猫咪，其中一只后背上还贴着张字条。
“这是被遗弃的吗？”诺顿把字条小心地拿下来读着，他抿了抿嘴，“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这群小家伙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加州的阳光太大，他们会脱水死掉的。”
“你难倒我了，亲爱的，小动物不在我的应对范畴内。”埃德蒙多耸耸肩，“先带到屋里去，弄点水或者牛奶什么的，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诺顿点头，随后和埃德蒙多合力将纸箱子从灌木丛里拿出来带到了Netflix的大楼里暂时安顿，正当两人蹲在箱子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不久前还在开会的几人走了下来。
安德森和哈斯廷斯还有伦道夫走在前面，边下楼边聊天，路西和米歇尔在后面暗自较劲，很不对付的样子。
“你们没走？”注意到门口情况的安德森带着众人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你们——哦！哪里来的小猫？”
埃德蒙多起身活动了下发麻的小腿，冲好友耸耸肩。
“不知道，我们在灌木丛里发现他们，是被人遗弃的。外面太阳太大，放任不管他们会死。”他解释完看向哈斯廷斯，“你们这里有人会照顾刚出生的小猫吗？”
哈斯廷斯摇摇头，随后表示自己可以去问问。
“别抱大太希望，我们招来的人不多，大都是沉迷网络的极客（Geek），我很怀疑他们中会有人知道怎么照顾小猫。”伦道夫紧跟着提出建议，“或许可以拨打这边动物保护协会的电话，他们会派人来接走这些小东西，并保证他们收到最好的照顾。”
听上去是个可行的方法，诺顿看向埃德蒙多点点头，于是问题来到了“谁有动物保护协会的电话号码？”上。
埃德蒙多挨个看过去，结果得到了一圈茫然的眼神，好不容易找到的办法又进了死路。
“……我认为直接把他们送去警局才是最好的办法。”安德森耸了耸鼻子说道，“最近的警局有多远？”
“二十分钟左右。”警卫回答，“但最近路面塌方，必须得绕路走，而那要走四十分钟，并且还得经过一片树林。”
“所以……又一个dead
第46章 主动修罗场
结束会议确定Netflix接下来走稳步巩固用户群体的路线之后, 埃德蒙多又在加州留了几天，托马马克-伦道夫那个大嘴巴的福，很快在硅谷工作的每个人都知道了‘埃德蒙多和他的挚爱’那点件事。
于是他干脆带着爱德华-诺顿搬去另一家酒店, 并选择了与硅谷相反的路线游玩，等安德森和路西那边彻底结束了之后，他们这才汇合并一同返回洛杉矶。
时间刚好, 配乐师提交了他为《一级恐惧》编写曲子的最终版，埃德蒙多很满意, 他带着曲子回到工作室继续这电影的收尾工作。诺顿本想陪他到成片完成，但经纪人给他接了部话剧, 如果表现出众未来有可能登上百老汇的舞台。
埃德蒙多没有理由拦着他，所以工作室里又变得冷清起来, 不过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瑞凡结束了他的商演跟着乐队一起回到洛杉矶。
在兴冲冲跑去埃德蒙多的工作室结果却发现对方找来一屋子的stripper活跃气氛并跟着那些人学习如何跳某种热辣的舞蹈后, 他就在工作室里住了下来。
这是件听上去很甜蜜但实际上却很烦人的事, 埃德蒙多可以接受在他工作时身旁有其他人存在，但被人用充满怨念地眼神盯着后背,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说真的, 瑞凡，你得停下这种‘把人盯到死’的幼稚的行为, 剪片子已经占据了我一多半大脑，我处理不了这个。”
埃德蒙多颇为苦恼地抱怨着将手头的项目分类保留好, 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瑞凡，瑞凡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摇滚杂志装模作样的看, 听到谴责后他才慢悠悠地抬头。
“我很抱歉打扰了你, 但我没有盯着你, 我一直在看杂志。”他蛮公正地说道，随后拿起那杂志给埃德蒙多展示内页，“瞧这贝斯，是不是炫酷极了。”
“……那杂志你已经看了4天或者5天，我很确定这些时间足够你把它翻来覆去看上十几遍。”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假笑，“如果你真的在看它而不是把时间都浪费在盯着我看上面。”
瑞凡耸了耸鼻子不再说话，他重新埋头进杂志里，一副任凭对方怎么说都只会坚持自己想法的样子。
埃德蒙多深呼吸，最终决定先用道歉把这事解决，不然他永远也别想安心工作。于是他走过去从瑞凡手中抽走那杂志，面对面坐进对方怀里，接着他伸直手臂搭在瑞凡肩膀上拉近距离，用自己的额头去找对方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没有打扰到我工作，真正打扰的是我自己。”他蹭蹭瑞凡的鼻尖，放轻语气示弱道，“我不该去找stripper，是他们拖慢了进度，我还想把问题甩给你，我很抱歉。”
“别——”
瑞凡有些抵触，他偏头过去躲开埃德蒙多亲昵的小动作，但他做不到更狠心了，比如推开身上的白发导演完全扑灭他们之间的火花，他下不去手。
“你看着我，求你了，”埃德蒙多换换手臂的位置轻轻梳理瑞凡脑后的碎发，它们有些长了，从耳后垂到肩膀。于是他从里面分出一缕来，顺着发梢向上轻吻到耳尖：“我真的，真的很抱歉，瑞凡，我保证下次剪片子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亲爱的——如果我给你跳学来的大腿舞，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都都。”瑞凡终于肯扭回头和埃德蒙多对视，他深呼吸，然后说道：“叫stripper上门很危险，各种意义上都是，他们有可能会抢劫你，还有可能携带些糟糕的病毒——”
“我明白，你担心我。”埃德蒙多亲昵地蹭蹭他的嘴唇，“下次不会了，相信我。”
不，你下次还会，瑞凡有些丧气地想，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现状，还因为自己再一次的妥协。
很快，埃德蒙多落在瑞凡下颌周围的吻有了向下的趋势，瑞凡拍拍他的腰及时制止了这个，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想继续。
“怎么了？”埃德蒙多微微蹙眉看过去，“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瑞凡摇摇头，“我只是没有那个兴致。”
“哦没问题，你想怎么样都行。”埃德蒙多停止了调|情的动作，他捧住瑞凡的脸在他额头印上一个不带任何情|欲地吻，“说说，你想要什么，我尽可能满足你。”
停顿了一会儿，瑞凡上下滚动喉结，犹豫后开口。
“我只想就这么抱着你待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可以。”
拥抱，只是拥抱？
埃德蒙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脏上某个点好像突然被敲击那样，不疼，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但的确让他感到难过和不适。
“如果你想的话，那我们就抱一会儿。”他回答。
随后埃德蒙多双手环住瑞凡的脖子抱了过去，瑞凡配合地抬头，接着将下巴放进埃德蒙多脖颈间的空隙，抬手抱住他的腰。
这是个很温馨的拥抱，白色和金色交织在一起，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不太常见的情况发生了，埃德蒙多突然想一直这么抱下去，去他的工作，去他的交际，去他的网络时代，瑞凡身上有橘子的清香，这味道他能闻一整个世纪。
就在这时——
“嘿都都！这事我必须得当面告诉你，有一款叫PlayStation的新游戏机性能超乎你想象，是索尼的，将在12月发售，不过好消息！他们联系了我，感谢你死去的有钱人老爹，索尼愿意提前给你寄两台过来试玩，邮件已经寄出，下个月你就能体验到了！”
埃德蒙多迅速从瑞凡怀里跳出来，然后两步赶到闯入工作室的安德森面前，抱着他的脖子激动地转起了圈。
瑞凡-菲尼克斯错愕的看着那边欢快庆祝的两人，视线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怀里和眼前来回切换。
幸福走的太突然，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
“我不能等一个月，朋友，那太久了！真的，这行不通。”埃德蒙多在工作室里兴奋而烦躁地来回踱步，“我需要PlayStation，就现在，如果得不到它，我会死。”
“——太夸张了，都都。”安德森抖了抖眉毛，“没人会因为玩不到游戏而死掉，你可以先玩其他的。”
“不，我很认真。”埃德蒙多正色道，“虽然只是第一代，但如果没有她这见鬼的时代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她？还没见到那游戏机你就已经对它痴迷了吗，都都。”安德森露出不能理解的表情，随后他摊开一只手：“但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立刻拿到它，那游戏机在日本，我们在美国，你的游戏机必须要跨越太平洋才能到你手里。”
安德森说道没错，现在是1994年，国内的邮件都需要数周才能寄到，更何况是国际的。埃德蒙多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让他能快速玩到。
啊哈！
“——安迪，帮我订两天后去东京的机票，两天内我一定可以把电影剪完。”埃德蒙多几乎跳了起来，“邮件不能快速寄到，我可以去取，而那只需要最多三天时间就能拿到它！”
安德森：……
还是安德森：？
多年好友兼经纪人不可思议地看向旁边的瑞凡，瑞凡耸耸肩，表示他来处理。瑞凡转身，紧接着清了清嗓子将埃德蒙多的注意吸引过去。
“都都，我想还可以再考虑一下，单纯为了游戏机的话两天实在是——”
“奥，抱歉，瑞凡，我把你忘记了。”埃德蒙多此时正处于兴奋中，他舔了舔下嘴唇看向安德森，伸出两根手指，“那就两张机票，我和瑞凡一起去——你要一起吗，安迪？”
安德森的眼睛睁大了些，里面仍带着不可思议。
一起？
他是疯了才会同意他们跑去日本，就为了个游戏机。
而瑞凡——
瑞凡他不说话了。
“抱歉安德森，我想都都说的有道理。”瑞凡毫不犹豫地倒向埃德蒙多那边，这样有利的度假机会抓不住的是傻瓜，“我相信他，都都肯定能在两天内完成工作。”
叛徒！安德森在心里咆哮。
过来大约半分钟，经纪人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吧，我去给你们订机票。”安德森捏着鼻梁头疼地说道，“但前提一定是要完成工作，我会打电话给派拉蒙确认你有没有把《一级恐惧》的成片提交给他们，如果他们说没收到的话，我立刻把你的机票退掉。”
“没问题！”埃德蒙多扬起下巴，“我甚至用不了2天就能完成。”
安德森会给他一个礼貌地假笑。
正当他想说点什么讽刺一下埃德蒙多时，隔壁屋的固定电话吼叫起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埃德蒙多带着兴奋过后那种做作的礼貌整了整领口向隔壁走过去：“失陪一下。”
……
这办公室里的固定电话是那种很老旧的红色款式，由于电话线不够长，埃德蒙多只能有些嫌弃地把它整个拿起来接听。
“埃德蒙多-莫雷拉办公室，有什么要紧——”
“老天爷啊，都都，你可算是接了电话！”莱昂纳多独特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听上去格外焦虑，“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是不会在这种事上麻烦你的，太抱歉了，但我必须得问——你能帮我推掉一部片约吗？”
埃德蒙多拿着话筒的手停了那么一两秒，随后他挑眉。
“那是怎么一回事。”他问，“详细说说。”
“呃，这事有点复杂，你得保证你听完不生气。”莱昂纳多犹豫片刻后回答道，“我是真心来寻求帮助的。”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生气？”埃德蒙多有些不解，“难道那剧本是你主动然后又要毁约的吗？”
“不，不是那方面的事。”
“那是哪方面？”
“是——更复杂的方面。”
说了等于没说。
埃德蒙多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别当谜语人，里奥，现在我可看不到你的脸，如果你一定要让我猜那我就不帮你了亲爱的——给你最后5秒，告诉我是什么事，不然我就挂电话。”
“Okay，我说——”莱昂纳多像挤牙膏那样一点点说：“那片子的女主角是好莱坞的老牌演员，对我的【演技】非-常-有-兴-趣，以至于她亲自打电话邀请我出演。”
埃德蒙多无意识玩电话线的手指停了下来：“然后？你想拒绝的理由和你认为我会生气的理由呢？”
“我想——”莱昂纳多深呼吸：“她似乎，可能，或许，是想睡我。”
埃德蒙多冷在座位上，随后他没忍住，爆发了一阵张扬地大笑。
“笑什么？”莱昂纳多不解。
“没，没什么，里奥宝贝。”埃德蒙多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回答道，“我敢说好莱坞有一半的人都想睡你，从你接触到这个圈子到现在，有这种想法的难道只有我一个？这不可能。”
不，不是，还有很多人有这种想法，但你是最特殊的那个，莱昂纳多心想。
而最特殊的那个现在却一点也没把这当回事，那让他有些生气又有些沮丧。
“我是来请你帮忙的，埃德蒙多，不是让你来嘲笑我。”他抱怨道，“如果你不准备帮我，那我——”
“好嘛，不逗你了。”埃德蒙多用轻笑打断了他，“告诉我你对那剧本怎么看，想要这个角色还是不想要，你随便提，我都能解决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那角色本不是我的，是女主角的演员要用她的片酬指定我来出演。”他隐晦地表达了自己地想法。
埃德蒙多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女主角想和他上床所以点名要他，他不喜欢那角色，但不能主动拒绝。
“最后一个问题，把制片人的电话给我。”埃德蒙多说道，“然后你就等消息好了，最晚明白就会有结果了。”
既然莱昂纳多没有理由拒绝，那么他就给他找一个理由，反正这种‘潜规则’在好莱坞多的是。
……
挂断莱昂纳多的电话后，埃德蒙多开始了运作，他先拨通了某人的电话，那人又给另外的人打电话，如此循环。好莱坞是个圈，里面的交际圈层层叠叠，平均下来只要打上3个电话就能办妥某件事。
“你是怎么做到的，从我们挂断电话有10分钟吗？”重新接通后莱昂纳多不可思议地问道，“就在你打过来的前一秒，我经纪人接到电话，那边通知我可以不用去剧组报道了，而且他们会保证那女主角不找我麻烦，你跟他说了什么，老天！”
“Well，这就是圈子的重要性。”埃德蒙多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至于我是怎么说的，我告诉他你是我的糖宝，因为我付了你300w要你陪我到今年圣诞节。”
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WHAT？你说我是你的什么？”
“糖宝，sugar baby，我哪个单词没说清楚吗？”埃德蒙多故意装傻说道，“想拒绝某人的权色交易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和另一个人权色交易，虽然是假的，但为了更逼真，你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
莱昂纳多一个字也没说，他挂断了电话。
十几秒后电话重新被拨了进来，他用足以把人耳朵喊破的声音吼出了那个名称。
“D—a—d—d—y！你满意了吗！”
不得不说，埃德蒙多半点情|趣都没感受到。
但他收获了快乐。
……
埃德蒙多踏着欢快的步子从房间出去。
“安迪，瑞凡，你们肯定不相信我刚刚做了什么，我——嗨！你怎么来了？”工作室大厅里新来了个人，于是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被埃德蒙多咽了回去，他上前跟对方打招呼，“你的监护权官司结束了吗，艾德？”
来人正是消失了几个月的爱德华-弗朗，他正在和安德森交谈，而瑞凡不见了，他刚刚看的那本杂志像是被□□过一样躺在地上。
“还没呢，并且恰巧相反，那官司刚要开始。”弗朗说着跟埃德蒙多拥抱，他拍拍他的后背，有且谴责地问：“我听说你前不久去了加州，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是在那边长大的，而且这阵子我也在那边筹备官司需要的材料，今天才刚回来。”
“抱歉，我们是去谈工作的，我担心打扰你就没有联系。”埃德蒙多无比自然地扯谎，随后他揉了揉弗朗的头发，“嘿——你长高了，艾德。”
弗朗对摸头发这事稍稍有些反感，但鉴于对面是埃德蒙多也就忍了下来。
“我正担心这个。”弗朗转移自己的注意他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疯狂长高，这不是个好兆头，如果我再长2公分那之前定制的演出服就必须得重新制作了，见鬼的青春期。”
演出服？
埃德蒙多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你还接了演出，是什么方面的？”
“流行音乐。”弗朗耸耸肩，“我马上要出专辑了，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新经纪公司打算让我往那方面发展，所以我听他们的试着录了一首，结果那首歌在日本大受欢迎。所以——”
他停顿了下继续补充：“公司让我到那边去宣传新专辑，所以我来问问你需要我带点什么礼品回来，听说日本那边新奇的东西不少。”
哦，那可真巧。
埃德蒙多挑起眉.
“这么说——我们可以坐同一艘航班了。”他慢吞吞地说道，在弗朗惊讶的眼神中，埃德蒙多勾起嘴角，“是的，我和瑞凡也有去日本的计划。”
……
送走了弗朗以后，埃德蒙多冲好友兼经纪人跑去不敢相信的眼神，他们回到沙发那儿坐下。
“真不敢相信他也要去，这可太巧了。”他感叹着用手肘碰碰好友的肩膀，“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去？”
安德森给了他一个虚弱的冷笑。
“我就不了，你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他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记得带个录像机，我可不想错过他们两个的任何八卦。”
八卦？什么八卦？
埃德蒙多疑惑地看向安德森。
“你那是什么意思？”他问，“谁和谁的八卦，弗朗和瑞凡吗——等等，说到瑞凡，他到哪儿去了？”
安德森摆摆手。
“瑞凡去买冰淇淋了，但我觉得他只是不想听你和莱昂纳多讲电话。”他回答道，“如果不是，那我想不到任何原因能解释他为什么从你门口走过之后要甩开杂志离开。”
埃德蒙多：……
“好吧，那先不管他，最晚明天他准定会出现在我面前。”埃德蒙多摆摆手将话题扯回原来的方向，“你刚刚的八卦是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而已。”安德森撇撇嘴，“你就要和瑞凡还有弗朗一起去日本了，他们两个的相处据我所知并不算太好，而三角形最容易出问题。”
他坐了起来，手指在埃德蒙多身边持续画着三角形。
“你，瑞凡，弗朗，我找不到比这个更抓马的组合了。”他补充道，“好在弗朗主要是去宣传，和你们的路线重合不大，但——我听人说他在自己监护权的案子上胜算很大，并且很多是他一手操办的，爱德华-弗朗绝对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绵羊，你得小心点。”
弗朗不会任人宰割，这话说的没错，只要他不碰毒|品并且再好好磨练下演技，未来四十年在好莱坞都会有他的地位。
但目前埃德蒙多并不担心。
“怕什么，他再怎么可怕也是和我站在一起的，我应该注意的是在他成年前不和他滚上床，而不是他会对我做些什么。”埃德蒙多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重新想隔壁有固定电话的房间走去，“但你说的对，三角形确实容易出问题，所以我得解决这个。”
安德森皱起了眉：“你想做什么？”
埃德蒙多走进了隔壁房间，过了一会儿解释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
“帮我多订张票，我得去给我的糖宝也就是里奥再打个电话请他也一起到日本去，既然你说三角形容易出问题，那再来一个变成四边形，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安德森：？
什么问题被解决了？你吗？
第47章 透猫棒
42个小时, 埃德蒙多整42个小时没合眼，从确定要前往索尼总部快速得到游戏机的当天晚上开始，他花了两天时间一口气把成片制作完成。在用最后的力气撑着将录像带寄给制片人后, 埃德蒙多扑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睡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庄园，距离他包下的航班起飞还有两小时，而行李箱早被收拾好, 由助理米歇尔帮忙看管。
“奥——我越来越认可你了，我亲爱的堂兄。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收拾好自己后埃德蒙多从米歇尔手中接过准备好的墨镜戴在头上, 然后颇有些做作的感叹道，同时, 他拿出张银行卡塞到对方手里，一副嘉奖地样子：“等到了日本记得玩开心点, 不用管我，有瑞凡在。”
米歇尔没说什么, 他笑了笑接过银行卡。
“记得带上你的呼机, 我会在你们附近待命，有意外发生随时联系。”
埃德蒙多点头, 刚想说些什么, 门口传来带着笑意的调侃声打断了他。
“别担心, 我会照顾好他，那40多个小时在工作室如果不是我按时喂他吃东西, 他现在就该在医院的肠胃科输液。”刚好上楼催他快点的瑞凡靠在了门框上，他带着假笑插话道, “动起来，都都, 不然我们会赶不上飞机。”
“我没上去那飞机不可能启动, 如果租下整架飞机也不能允许乘客迟到的话, 那我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埃德蒙多扬了扬下巴用他特有地傲慢回答道，随后他摆摆手，示意米歇尔跟他一起向门口走去。
在经过瑞凡身边时，白发导演像变魔术一样从他耳后快速抽出张扑克牌，然后把那牌拿到唇边，边跟瑞凡对视边缓缓印上一个吻。
接着一切戛然而止，调|情被迫中断，埃德蒙多将那卡牌顺着瑞凡领口丢了进去。
“记得做好准备亲爱的。”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并隔着衣服轻拍对方的肚子，“我刚睡了快20个小时，现在可是——精力充沛。”
说完他带着米歇尔下了楼，留下有些呆愣的瑞凡在原地，好半天后才手忙脚乱地从衣服里将那扑克牌拿了出来。
瑞凡深吸一口气，把扑克牌拿到眼前凝视。
不得不说，这东西勾起了他某些离奇又美好的回忆。
……
“现在，谁准备好要玩游戏了？”
埃德蒙多占据了一整张沙发，洗好牌后将它们摊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撑住下巴，嘴角勾起慵懒地笑。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瑞凡，弗朗还有莱昂纳多三人，风格完全不同却同样的养眼。
瑞凡穿了一身牛仔套装，搭上他稍长的头发就像是七十年代的嬉皮士，弗朗穿着星条旗的连帽衫，和休闲裤，看上去像是个家境富足的公子，而莱昂纳多——莱昂纳多他穿了件夏威夷风的衬衫和同色系的大短裤，一副要去海边度假的样子。多亏他长了张迷人的脸，不然这衣服放在普通人身上只能说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埃德蒙多视线挨个扫去：“我们还要在这机舱里待上10个小时，除非你们有更好的建议——”
“你知道我永远都是准备好的。”莱昂纳多率先开口，或许是有意留个好印象，他无条件赞同埃德蒙多的提议，“二十一点，梭|哈，还是德|州|扑|克，常见的几种我都可以。”
埃德蒙多摇头。
“都不是，well，至少不完全是，它沿用了梭|哈的规则。”他嘴角勾起神秘地微笑，“我们要玩的是剥猪猡，also known as脱|衣|扑|克。”
听到这个，那几人眼睛亮了。
瑞凡低头抿嘴尽量掩饰自己快要溢出的愉悦。
他就知道都都要玩这个。
……
然而半小时后，埃德蒙多成了最大的赢家。
除了弗朗还未成年埃德蒙多只让他脱了连帽衫，莱昂纳多和瑞凡身上都只剩下了袜子或者短裤。
当然作为荷|官的米歇尔并不在计算范围内。
“瞧瞧，即使十几年没玩过这游戏，我还是可以应付得来。”他得意地亲吻手上的牌面，然后在桌上翻开，“红桃J，同花顺，我想在座的应该没有能压过我的了，对吗？”
说完他看向对面三人眨眨眼。
这事不在瑞凡-菲尼克斯的预料之中，他有些傻眼，两年前他和基努曾在埃德蒙多的怂恿下玩过一次这种大尺|度的游戏，但那次结果是好的，他和基努快把都都扒|光了，怎么现在——两年的时间他能有这样大的进步？
没等瑞凡发难，有人先坐不住了。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每把都能摸到好牌，如果你精通计算不跟或者弃牌都说得过去，但是——”莱昂纳多狠狠把手里的牌摔在桌面上，随后他站起身，带着那条夏威夷风的大短裤指着埃德蒙多质问道，“梭|哈里没有人能保持运气，说，你是不是出老千！”
埃德蒙多抬头露出他最无辜地表情，然后起身亲昵地捏了捏莱昂纳多的鼻子。
“输了就要认，别从别人身上找问题，我不需要出千，运气这东西上帝他想给我，谁又能说什么？”他可以带上了轻浮地语气说道，“快点脱，别再穿这丑陋的大短裤了亲爱的里奥，简直污染我的眼睛。”
莱昂纳多连涨得通红，但牌面摆在那儿，他无话可说。于是他气呼呼地把那条深得他喜爱的短裤丢掉，然后脑袋一热，对埃德蒙多下了终极赌|注。
“下一把你不可能再赢了，都都。”他赌气般地说道，“如果我说错了，那我就顶着酒杯给你跳大腿舞，如果我说对了——”
埃德蒙多眯了眯眼睛，接受莱昂纳多的挑战。
“如果你是对的，那就把前面几局都算上，我有几件脱几件。”他说完看向另外两人，“怎么样，你们呢，要参加吗？”
瑞凡和弗朗对视一眼，同时选择了加入。
这赌|局无论输赢对他们来说都没坏处，为什么不答应呢？
荷|官米歇尔在一旁微笑着洗牌，他当然不会让混乱的局面出现，如果他还想赢得和恶魔的赌局，埃德蒙多就不能发展太多的感情线，于是他在扑克牌里稍动手脚。
可两分钟后他傻眼了。
埃德蒙多拿到了至今为止最烂的一副牌，天使差点没绷住自己有脱毛趋势的翅膀。
这怎么可能！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莱昂纳多拿出了他的Fullhouse对着埃德蒙多将指节掰的劈啪作响。
“是时候凉快一下了，我们的大导演。”
很快在几人的纠缠中，米歇尔看到了镶嵌在埃德蒙多后背皮肤上的，散发着黑暗气息的，普通人看不到的黑色鳞片。
主的天使气得在心里骂出了脏话。
……
几小时后，日本，东京
在机场里有一群年轻的粉丝正在望眼欲穿地等待，其中有两个穿着中学生制服的女孩子最为显眼，她们一个短发一个长发，长发的那个显得很是困倦，攀扶在同伴身上，显然是被‘强行’拉来的。
“你说的那个爱德华，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嘛，我们已经等快两个小时了。”长发女孩不太高兴地小声问道，“即使是美国来的明星，也不能让我们等这样久。”
“是爱德华-弗朗，你至少要知道人家名字呀，百合子。”短发女孩在朋友脑门上戳了戳，“别担心，就快要到了，想想我给你看过的海报，如果是那张脸的话，做什么都不过分对吧？”
被称为百合子的长发女孩没回答，只是呆愣的看向前方，“我看到了，奈绪酱，他——”她像是自言自语那样说着，“天，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了。”
几秒后，那边的粉丝群开始热闹起来。短发女生赶紧回头，她踮起脚努力张望。
“在哪儿呢！”她焦急的看过去，但很快她发现，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以及惹朋友失神的并不是她们要等的爱德华-弗朗，而是一个更高一些的金发少年，“那是谁呀，是某个明星或者模特吗？”
“不知道。”长发女孩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她十指交叉放在脸侧感叹：“他真帅，帅到足以让我忽略他身上滑稽的衬衫。”
短发女孩并不关注那金发外国少年穿了什么衣服，她还没从晕乎中反应过来，这不是给弗朗的接机活动吗，现在出来的是谁？
但下一秒身边朋友的尖叫和拉拽强行让她转移了注意。
“奈绪酱你看那个白头发的美人，我的天呐，真不敢相信！他笑起来好像蛊惑人心的海妖，老天！他睫毛也是白色的，我——你看！他和金发牵着手，是男朋友吗？！”百合子疯狂摇晃朋友的手臂说个不停，“这也太戳我的点了，你猜他们谁在上面？我觉得是——啊啊啊他还牵着另一个！他也是金发，不行！在我脑子里他们已经激烈地亲在一起，混蛋！怎么会有这么色气的组合，我要晕过去了！”
被称为奈绪的短发女孩颇为无奈地拍拍朋友的手臂，说实话她一直不怎么理解百合子为什么喜欢看男生和男生之间的爱情的故事，可正当她准备开口制止，就看百合子突然睁大眼睛，几乎瞬间从额头红到脖子，于是奈绪下意识回头。
她今天接机的爱德华-弗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原本争执不停地那三人停了下来，而那个白发人拜托另外两个站到他面前，很亲近地整了整他耳边地碎发后，又低头帮他整理起了领口的带子，他们的侧脸距离很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要接吻。
这样的举动很快引来不满，白发被拽走，弗朗摸着自己胸前的带子，勾起意味不明地笑。奈绪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在她的眼睛里开始循环播放刚刚差点碰到一起的嘴唇。
那瞬间仿佛漫画中樱花绽放的场景一样。
奈绪感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心脏，他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
或许——百合子是对的，她想。
……
出了机场后，原本的5人变成了3人，弗朗跟着经纪人去参加宣传活动，米歇尔则带着他们的行李箱去了酒店，留下埃德蒙多带着瑞凡和莱昂纳多到处游玩。
或许是因为陌生而新奇的环境让埃德蒙多不再坚持立刻拿到游戏机，他改变了原定下飞机就去索尼总部大楼的计划将第一站改到了相反方向的东京著名景点——歌舞伎町。
他听说这地方很久了，但上辈子等他有机会来看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日本官方进行了大清理，不少风俗店因为过于露|骨而被大改，除了陪酒小姐，男公关，还有些情|趣玩具以外，他没再找的什么有趣的东西。
而现在，1994年的东京歌舞伎町还没经历过整改，埃德蒙多说什么也要到那里去看看。
从机场到那里不算近，司机很公正地没有绕远路，还好心提醒了他们在歌舞伎町里面有哪些商家是赚黑心钱，是不能去的。
“我想用不着找什么专业的礼品店，这些小玩意就很不错！”下车后莱昂纳多的注意立刻被门口卖东西的小车吸引，还没等另外两人说些什么，他就掏钱买了印有富士山的扇子和贴纸，“这可真棒，对不对！”
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颇为慈爱地眼神。
“你是不是根本没听见刚刚那司机说了什么，里奥。这里面的店铺可不是什么礼品店，它们的受众年龄更高些。”他调侃道，随后伸手指了指身后歌舞伎町高大的门牌：“如果你在心理上还和弗朗一样都是未成年，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那正是瑞凡所希望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赞同埃德蒙多的说法，尽管他也不太清楚这地方究竟能有多开放。
莱昂纳多对这调侃毫不在意，他又买了副滑稽的樱花眼镜戴上，然后很轻松地摆摆手，很是自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因为什么出名，风俗街，我听说过，里面有卖一些助兴的小东西，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里奥，上次你用stripper们留下的道具用得很起劲来着。”
（瑞凡：“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用过？”）
“但他们不会把那种用品直接摆出来在像便利店里的烟和口香糖一样卖，就像我们之前用的那链子（瑞凡：链子？！）那种肯定不会有，就算有，也会在更隐蔽，更没——你到哪儿去？”
没等莱昂纳多说完，白发导演颇为不耐烦地抿了抿嘴，然后在向四周随机张望的过程中突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那样抛下莱昂纳多和瑞凡快步跑向一家正在营业的店铺。
在那两人疑惑地眼神中，他从摆在门口的摊位上摸索到一件用料非常少的白色蕾丝比基尼裤。
与平常不同的是，它下面只有两根袋子，正中间还有个很小的铃铛。
“嘿！瞧我发现了什么！”埃德蒙多转身带着暧|昧不明的笑冲用两根手指捏起比基尼裤的一根带子朝那两人晃了晃，“你看里奥，当我说这里受众年龄更高些的时候，意思是他们喜欢用这种东西。”
那比基尼裤虽然很漂亮，但用料实在太过清凉，莱昂纳多目瞪口呆，在他身旁的瑞凡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见他们愣住，埃德蒙多继续从摊位上翻找，而这次他找到的，是一个发箍样的东西。
“看看，它也是白色的，真可爱！”他把那东西戴在了头上，等他放开手后，那里多出对儿白色|的猫耳，根部被发丝遮盖，看上去就像他天生拥有的一样，“你们觉得怎么——哦！”
埃德蒙多没想到随心一瞥竟然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他还以为这东西至少是千禧年以后才被发明出来的。
“这里太棒了，简直是天堂！”
听到他欢呼，不明真相的瑞凡和莱昂纳多赶紧跟过去，而随后进入他们眼睛的，是个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形容词的机器。
那机器被放在盒子里包装好，就像孩子们挚爱的玩具枪或者玩具娃娃那样。
“这——”此时的莱昂纳多还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很快，他将眼神从机器盒上慢慢延伸出去，开始探索店内的所有用品，而得到的信息那让他大脑直接死机，“见鬼的，也，也太多dildo了！”
结合那些东西，莱昂纳多终于想明白那让埃德蒙多着迷一样的机器是做什么用的了，而与此同时，他不受控制的开始在脑子里幻想它被使用的画面，某人的白头发会因为速度过快而不停的在额前来回晃——
THAT IS SO FUCKING HOT
莱昂纳多不自然的耸耸鼻子，强迫自己压住快起来的反应，虽然那画面很辣，但人总不能输给机器。
“你不需要这东西，都都，我向你保证它用着绝对没有我好。”他凑到埃德蒙多耳边低声说道，“机器是冷的，是没有温度的，你不能老想着它们。”
埃德蒙多不理他，只是盯着那盒子看。
“等等，现在这里只有我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吗？”瑞凡-菲尼克斯皱着眉满脸疑惑地问道，说着他还想左右两边侧头来审视那东西：“它长的就像个炮台，我实在想不出在做那种事时能怎么用。”
莱昂纳多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不打算回答这问题。
“Well，这个嘛——”埃德蒙多轻笑着拨了两下头顶的白色|猫耳，随后用极其隐晦的比喻回答：“那是个能调整频率使猫咪快乐的透猫棒，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第48章 《生化危机》系列
瑞凡当然不能理解, 作为一个对“性”的理解停留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嬉皮士，他始终认为那就是件简单的，能够收获快乐的事。
支持解放天性, 接受自己，让人们享受性，但却无法想象要用到除了自身以外的道具。
思维开放, 又不完全开放。
所以直到埃德蒙多在那家店里选购了整整两个袋子的玩具得到了店家免费送货的服务之后，瑞凡仍然没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白发导演帮着他们把东西放上货车, 然后留下那装在大盒子里的透猫棒像战利品那样抱在怀里，突然从心底浮现出一种轻微的, 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负面情绪。
埃德蒙多真的会为什么人而停留吗。
但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埃德蒙多做了决定的事, 没人能让他放弃。
付完钱后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寿司店，或许是那透猫棒的盒子实在太过瞩目, 以及某人头上还没有被取下来的白色|猫耳发箍, 一路上不断有人向几人投去意味不明的目光，好像他们是某种不能明说的动作电影演员那样。
但尽管如此,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与他们搭话, 这对埃德蒙多来说有些新奇。
“真是奇怪, 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搭讪。”他忍不住颇为惊讶地叹道，“之前不管是去法国, 伦敦还是其他什么地方，不出半天就会有人来要电话号码。”
“——或许你该考虑一下有没有你手里那大玩具的原因, 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自然地带着新买来的情|趣用品出来。”瑞凡几乎是下意识讽刺道，他勾起一个假笑：“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更喜欢机器了, 都都。”
埃德蒙多回给他一个更甜蜜的假笑, 推门走进店里, 伴随着门口风铃的声响，他开口怼了回去：“至少那机器听话，不会在我强调过后仍然用力按我的腰，并且还支持使用者在想象中切换不同人物，跟你就没这个功能。”
白发导演拉开椅子坐下，从回转带上拿下一盘寿司后，熟练地用筷子夹起里面的寿司，然后缓慢地，暗示意味明显地塞进嘴角吃掉，最后用拇指捻过嘴角的残留。
“所以傻鸟，你说说，你除了是热的以外还有什么好？”埃德蒙多拖长尾音颇有些撒味道地抱怨道。
“那东西不能跟你对话，也没办法拥抱，你甚至不能用你喜欢的上位姿势——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在意这个。”瑞凡并没有放弃，他紧跟着在埃德蒙多右侧入座，同样熟练地拿起餐具，“用你的话说，它就只是个机械的透猫棒，你没办法从它身上获取任何征服感，毕竟它可没有下颌让你掐着。”
“嗯哼，但这需要想象，而我刚好不缺想象力。”
两人持续为透猫棒而争吵，就剩下莱昂纳多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艰难地拿起筷子，试着像其他人一样使用，但无论如何，那两跟小木棍就是不听使唤。
而就在莱昂纳多逐渐因为筷子而暴躁的时候，埃德蒙多和瑞凡之间的气氛逐渐不对劲起来，看上去是在因为那破机器争吵，实际上在对话中他们重新把曾经的性|事回顾了一遍，如果这里不是店那么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滚到一起去了。
这可不行。
莱昂纳多咬牙切齿地想，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现在的局面，在他和菲尼克斯之间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那么，做什么呢？
莱昂纳多皱起眉艰难地思索着办法，他轻咬手中筷子较细的头部，然后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气，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这声音吸引了埃德蒙多的注意，他停下和瑞凡甜腻地吵架扭头看过去。
“不习惯用筷子吗，里奥宝贝？”他说着举起自己拿筷子的手，“像我这样拿着它们，别着急，你可以慢慢练习。”
莱昂纳多眨眨眼。
哈！
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我从没用过它们，之前的中餐外卖附带的都是塑料叉子，根本没有练习的机会。”他捡起筷子后解释道，随后拿出其中一根反过来用尾部带着点祈求意味地戳了戳埃德蒙多的小臂，“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用。”
他们的关系始于教导，莱昂纳多刷了个很小的心机，他故意把‘教’这个单词读的很重，就是为了勾起埃德蒙多的回忆。
“当然，来，像这样——别乱动你的拇指，筷子又细又轻，不需要沉重地对待它们。”埃德蒙多从瑞凡身边离开靠近了莱昂纳多，很细致地帮对方调整手部动作，“跟着我做。”
莱昂纳多跟着尝试了几次，有意无意地让自己显得笨拙，随后他冲埃德蒙多扁了扁嘴，不太高兴地放下了筷子。
“这太困难了！我需要更多的练习，不过——我想我可以之后再练，现在我好饿。”他说着摆出很明显做作的撒娇表情，用渴望地狗狗眼看向埃德蒙多说道：“喂我吃一个吧，都都。”
隔着不短的距离，瑞凡无声做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
但不管怎样，埃德蒙多就吃这一套。
“我得说——你可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里奥亲爱的。”他低头轻笑，那对白色|猫耳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随后他夹起一个寿司缓缓喂给莱昂纳多，“你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你。”
“是的，我是故意的。”莱昂纳多吃掉了嘴里的寿司后勾起嘴角。
但就在他打算趁机提出晚上同住一间屋子的请求之前，瑞凡那边出了状况，他捂着嘴疯狂咳嗽，整个人开始泛红，似乎是吃掉了一大块芥末酱导致的。
于是埃德蒙多又回到了他身边照顾他。
“来之前是谁说会照顾好我的，看看现在，谁才是没办法照顾好自己的那个？”他调侃着轻拍他的后背，“张开嘴透透气，这样能恢复的快一些。”
莱昂纳多看着空了的身侧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烦躁地抓抓头发，真见鬼！为什么这次不能是他们两个的单独旅行？
就在刚刚，十几秒之前他还以为他今晚赢定了。
莱昂纳多向菲尼克斯那边看去，白发导演正背对着他给对方到水，突然，菲尼克斯也向他这边看了过来，那眼神里可不只有吃到芥末的痛苦，还有轻微地得意！
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瑞凡不明显地冲他抖了抖眉毛，宣告自己的胜利：你以为只有你会用小花招吗，别忘了，我比你早认识他3年。
莱昂纳多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掰断。
而夹在中间看上去对那两人针锋相对毫不知情的埃德蒙多则在低头时笑眯了眼睛，很多人都对他用过花招，他当然清楚里面的套路。
但在他两边的是瑞凡和里奥——
埃德蒙多承认，他无比享受这个过程。
……
“嘿，哪儿有铁路地图，看上去从这里到索尼的总部只要几站地。”为了重新找回优势，莱昂纳多决定转移战场，他指了指墙上的海报提议道，“如果尽快出发的话，时间充裕到我们可以现场体验几个游戏，怎么样？”
“听上去还不错，你觉得呢？”埃德蒙多停下筷子看向瑞凡征求意见，他点了点嘴唇，“不过PlayStation还没定下发售期，也就是说很可能索尼还没确定究竟哪些游戏是独占的，所以我们要不要先到——”
埃德蒙多突然停了下来。
后半句关于游戏的话在看到店另一头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青年后从脑子里完全消失了，就像变成泡沫的小美人鱼，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海浪般汹涌地赞美词。
那是个很正派长相的英挺黑发青年，眼神看上去很是冷漠，但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埃德蒙多的兴趣，当埃德蒙多勾起嘴角和他对视并冲他招手时，他没有别开视线，而是颇为矜持礼貌地挥挥手。
“奥——他真可爱！我必须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没等身边两人做出什么反应，埃德蒙多就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朝着那亚洲青年走去。
事实证明埃德蒙多永远改不了对美人的热情，哪怕再让他重来个几次，面对让他疯狂心动的对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上前。
“他，他——他才刚刚说了因为我的脸无法拒绝我！”莱昂纳多再次目瞪口呆，“这就要跑去找那家伙吗，天呐我真不敢相信！”
“……别信他的鬼话，有时候你会把自己气死。”瑞凡对莱昂纳多摆出无奈地手势，“这就是都都，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此时被抛下的两人已经没有了刚刚紧张的敌意，然而这并不能带给他们更好的结果，埃德蒙多和那个盯着他看的青年搭上了话，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他日本之旅最大的收获。
……
金城武从没想过自己任性的出游竟然能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他原本只是路过这店，但只因为匆匆一瞥，那精灵样戴着猫耳发箍的白色身影就闯进了他的眼睛，而他也控制不住走进了这家店。
他是跟着剧组来进行宣传的，《重庆森林》这电影原本没有海外宣传计划，但由于另两名主演林青霞和梁朝伟最近刚在日本火起来，为了炒一波热度，日本这边的出品方邀请他们前来宣传。
而他本人有日本血统，如果这次时机对的话，那么就可以借机打开日本市场，巧合的是，不久前他才结束一段艰难的恋情，所以这次的宣传也就被赋予了更多意义，比如趁空闲的时间在各地转转散散心。
谁知道这刚一出来散心就碰到了让他挪不开眼的惊喜，尽管对方很明显和他的上一任恋人性别不同，但比起这个，他更加相信第一眼看过去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仿佛有种特殊的力量驱使着他去接近那人，插手对方的生活，让那人看到自己。
这很奇怪，但他无法抗拒。
就像神话传说中的蛊惑人心的妖怪。
于是在那白发妖怪来到他面前时，他扬起嘴角率先开口。
“很抱歉一直盯着你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解释——顺便，我是金城武，中日混血，暂时是个演员。”
而与此同时，埃德蒙多后背上的黑色鳞片正在散发着它的力量。
……
眼看埃德蒙多坐在了那黑发青年对面，两人开始愉快地交谈，莱昂纳多就快要忍不住爆发直接将埃德蒙多拉走，而瑞凡也逐渐变得急躁准备支持莱昂纳多的时候，突然一阵可疑地风吹过，随着门口风铃的响动，店里来了几个人，他们径直走向和埃德蒙多交谈地青年面前。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黑发青年匆匆和埃德蒙多交换了号码，随后跟着那几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在瑞凡和莱昂纳多有些呆愣地注视下，埃德蒙多又变回独自一人，他颇为失望的屈起手指敲敲桌子，收起印有号码的餐巾后起身往回走。
事情的发展顺利地过了头。
“真可惜，还以为他会是这次最大的惊喜——他的酒店遭遇了突击检查，同组的演员被卷进了什么糟糕的事情，需要他回去作证。”埃德蒙多很自然地坐回座位上，接着用可惜地说语气抱怨道，“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找到机会再见，从洛杉矶过来一趟可不容易。”
莱昂纳多发出很大一声嗤笑，在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后，他扬起下巴，紧接着毫不留情地指责对方不负责的行为。
莱昂纳多：“我还在这儿呢，菲尼克斯也在，你是怎么想的？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过去搭讪一个陌生人，如果他没被叫走你会怎么做，跟他走回他的房子吗？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你在祈祷我们两个像超级英雄那样冲过去拯救你吗？”
瑞凡很难不赞同这说法，于是他向埃德蒙多投去略带谴责地关心。
瑞凡：“他说的对，都都，你至少要从安全方面好好考虑一下。你知道每年因为和陌生人约会而导致的刑事案件有多少吗，那很危险，别再这么做了。”
哦是吗，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用不着戳穿，所有人心知肚明，埃德蒙多勾起他一贯稍显轻慢地笑，愉快地接受他们所有建议。
“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刚刚只是被他身上的异国风情吸引，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在意他，更重要的是我回来了，并且哪也不准备去。”他弯了弯眼睛，软化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可怜，那样他们就不会再纠结于他和路人约会的事情。
停顿了一下观察两人的反应后，埃德蒙多继续补充道：“我准备稍微改改计划直接回酒店，安德森有索尼的电话，我想他们会乐意直接把PlayStation送到我房间来，老实说我真的有点累，如果再继续地话恐怕晚上就没多少时间留给快乐运动了，你们说呢？”
谁能拒绝埃德蒙多这样的提议呢。
没有人。
莱昂纳多和瑞凡不再谴责他随便的约会态度，反而关心起了他的情况。很快三人离开了寿司店，而随着店门关上风铃的声音响起，黑色的鳞片从埃德蒙多后背脱落掉在地上，瞬间那鳞片被白色地羽毛包裹住，它们一起被风卷起，随后消散在空中。
“不就是作弊吗，好像谁不会一样。”
……
十几分钟后三人回到了歌舞伎町的入口，离开的过程可谓十分艰辛，或许是到了相应的时间，街道上人流量激增，不少日式陪酒小姐和男公关都走出来招揽顾客，而将透猫棒随身带着看上去就很有钱的外国人埃德蒙多成了他们的主要目标。
“以后都别再来这里，算我求你。”好不容易把埃德蒙多拉出来后瑞凡喘着气说道，“这太疯狂了，每个人都是，我宁愿你整天泡在房间里玩游戏都不希望你再来这里一遍。”
“说真的，我真没见过在街上这样揽客的，还是说这事要分人？”莱昂纳多先是点头赞同瑞凡的想法，随后会吹了吹额前的头发对埃德蒙多抱怨道：“希望你还有印象，刚刚那家伙差点强行把舌头塞到你喉咙里，如果不是我阻止的快，你现在很有可能在某个公关店里被狠狠敲诈。”
Well，是疯狂了一点，但那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他们来到了路口停下来，埃德蒙多拍了拍手里的包装盒：“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了，现在让我们——劳驾帮帮忙，我这样没办法招呼计程车。”
就在这时，话音未落，一个提着公文包梳着中分头的青年刚好从路口的另外一侧经过，他低着头嘴里念念叨叨，似乎正被什么事情所困扰，这就导致他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抱着盒子的埃德蒙多，直直地冲着他过去。
下一秒两人撞在一起，作用力让他们同时向地上倒去。
“哦见鬼的，你还好吗都都！”
“天——我就是那机器对你没好处。”
跟机器有什么关系，这难道不是经典的日式‘转角遇到爱’情节吗。埃德蒙多揉了揉鼻子，借着瑞凡的力量重新站起来。
“我没事。”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随后向同样倒在地上的青年投去询问地目光，“你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因为听不懂英语，青年没有答话，他的情况要更糟糕些，装着资料的公文包被撞开，里面看上去像是企划案的资料撒了一地。
于是埃德蒙多也蹲下来帮他收拾，紧接着他就在不经意间瞥见其中一页策划案上的草图，那上面熟悉的怪物形象让白发导演愣在了原地。
这是——
“对不起我是在太着急了所以才没看清您的位置一头撞了上去。”青年用不太熟练地英语打断了埃德蒙多的愣神，他有些局促地笑笑，“谢谢帮忙整理这些东西，但还是请你把它们还给我，现在是关键时刻，少了它们我真的会很困恼的。”
埃德蒙多重新审视眼前有些不修边幅地黑发青年，很快，他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重合。
“我看到了这几张纸上面的内容，是游戏对吗，你是做游戏开发的。”他没有把手里的资料递出去，反而放低语速和对方攀谈起来，“我很喜欢你上面的设计，真的，我没在说谎，那怪物看上去和我见过的所以游戏里的都不一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真的喜欢？”青年看上去很是惊喜，随后也不管他们是在街头而不是办公室，从包里拿出更多草图展示给埃德蒙多看，“我说过这游戏绝对会让世界大吃一惊，它将会是全新的生存类恐怖游戏！”
随着越来越多的草图出现在眼前，白发导演心中的猜测也逐渐得到了证实。
“我相信你，你会是个了不起的游戏开发者，我是认真的。”埃德蒙多将手上的资料整理好还给青年，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疑问了：“或许这有些唐突，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青年愣了一下，随后愉悦地笑起来，带着真正得到认同后的满足。
“三上真司。”他说道，“我叫三上真司。”
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了，眼前的黑发中分青年就是未来风靡世界的生存类恐怖游戏《生化危机》的创作者，而他刚刚手里拿的，正是那游戏的雏形。
现在是1994年，距离《生化危机》系列的首部游戏发售还有两年，这意味着什么？
埃德蒙多忍不住心跳加速。
那意味着他会是最早拿到《生化危机》系列翻拍权的导演，早于所有人，并且是在它取得好成绩之前，如果顺利的话，他甚至可以用不超过20w美元的价格拿下版权！
那可是《生化危机》他想拍这电影很久了，不是改编后的版本而是将原本游戏的内容呈现出来。
上辈子他没赶上的机会竟在重生回来后意外得到了。
“三上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去一趟你工作的公司。”埃德蒙多带着激动的心情对三上真司伸出手：“我是埃德蒙多-莫雷拉，一名好莱坞导演，同时也是广泛意义上的有钱人，而我真诚地希望能和你谈一项合作。”
看着眼前伸出的手掌，三上真司傻眼了。
与此同时被忽略掉的莱昂纳多和瑞凡几乎同时皱起了眉。
都都这是对那家伙发出了另类的约会邀请吗？
埃德蒙多：？
第49章 修罗场没有赢家
三上真司从没想过自己的游戏方案从濒临被腰斩到成为公司首部卖出影视改编权的游戏仅用了1个小时。
“我不需要你们像赶工一样随便拿出什么剧本, 我可以等，我只希望它是个完整且有趣的故事。”埃德蒙多阐述着自己的想法，“我希望这游戏的影视改编权是我独家买断的，并且拥有至少改编3部的权利, 这是我的要求, 剩下的, 我们都可以谈。”
听听这话, 三上真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明只是在街上看了几眼自己的设定图，这位好莱坞大导演（听说他刚拿了奥斯卡）却似乎是坚信这游戏一定能成功, 尽管这游戏他确实寄予厚望，但眼前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埃德蒙多-莫雷拉, 不是个绝顶聪明的赌徒就是个彻头彻尾地疯子，看着身旁笑得嘴都快合不拢的卡普空高层和不远处带着类似于教父气质慵懒坐在位置上的好莱坞导演, 三上真司突然有种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的错觉。
“我们可以满足你的要求，那不难。但是——你确定要把后续的3部全部买断授权吗，那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损失, 那可是部划时代的作品, 未来会有人出价更高。”油腔滑调地高层管理者似乎忘记了几天前准备把这游戏腰斩的决定，开始换着花样夸赞它, 想以此来讨价还价，“很抱歉我们必须稍稍抬高价格, 你明白的。”
他妈写了价格在纸上拿给埃德蒙多开，三上真司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导演的表情, 他很怕因为那高得离谱的价格怕他吓走。
然而并没有, 埃德蒙多只看了一眼酒吧那纸丢开。
“这价格对一个还没有成品的游戏来说确实有些高了, 但可以接受。”他不喜欢讲价，也不在乎什么商业竞争中的原则，他仰头捋了捋发丝，“明天上午我会让我的财务顾问跟你们联系，接下来就可以拟定合同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能在今年感恩节之前搞定。”
那高管惊讶于埃德蒙多爽快的态度，随后暗自可惜没把价格再往上谈一些，他答应了白发导演的要求，他们起身握手。
三上真司很讨厌这样的做法，他只想好好做游戏，单纯的让玩这游戏的玩家感到轻松，但现在他的游戏却被迫加入了商业的内容。卡普空只是家商业性的游戏公司，不是造梦工厂，他早该知道这个的。
“别难过，把它当成一次机会，锻炼自己的机会。”走出会议室后埃德蒙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游戏总是要和商业挂钩的，那些数据能从另一个角度给你玩家的反馈，适应这个，然后加以利用，我相信你。”
“——谢谢。”三上真司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作为回应，“我想我总会适应的，在一段时间后。”
看着眼前情绪不高地游戏制作人，埃德蒙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私人名片交到了对方手里，三上真司带着惊讶和不解地表情看过去，白发导演冲他耸耸肩。
“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我能提供包括资金在内的许多帮助。”他说道，“如果未来的某天你发现正在做的游戏缺少了灵魂，想离开卡普空自己成立工作室，记得叫上我，我支持追求纯粹的梦想。”
告别了三上真司后，埃德蒙多又从开发部带走了一些和索尼合作支持PlayStation游戏机的光碟作为赠品，等他抱着那些游戏回到候客厅接他的两个情人时，滑稽的一幕出现在他眼前。
“接招吧你这混蛋——火焰升龙拳！”
莱昂纳多套了件红色外套，手上带着拳套，正在扮演游戏《街头霸王》里的肯-马斯达斯。
“你打不到我，现在是我的时间——超必杀-十字火炎暴击！”
而和他对战的则是换了黄色夹克扮演那游戏里另一人气角色查理-纳什的瑞凡。
两人在房间的正中央对峙，从开门的埃德蒙多那里看，除了头顶的血条和音效，画面几乎和游戏一模一样。
见他进来，瑞凡率先停了下来，他轻轻嗓子掩饰尴尬，随后快速把身上的外套脱掉恢复成正常的，带着忧伤气质的他。
莱昂纳多则对此持不同看法，他对瑞凡逃避的态度表示不屑，随后丢了一只拳套进埃德蒙多怀里。
“来吧，都都，我们继续！”他很有气势地说道。
埃德蒙多笑着把拳套丢了回去，“我就算了，比起肯我更喜欢用春丽（游戏角色）。”他说着用打趣地眼神在瑞凡和莱昂纳多身上来回扫视，随后调侃道：“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我想我以后可以放心的把庄园交给你们了。”
瑞凡给了他一个颇为恼火地假笑。
“别用这种语气说话，都都，你让我想起我父母教会中的一些人。”他干笑一声后说道，“他们的生活完全是欧洲中世纪的习惯，对性的态度开放到令人难以接受。”
埃德蒙多被勾起了某些糟糕的回忆，他吐吐舌头做了个嫌弃的鬼脸：“Eww！我就开个玩笑，你犯不着这么恶心我——”
瑞凡耸耸肩表示那是他自找的。
“你真烦人，现在它们在我脑子里抹不掉了。你知道吗，傻鸟，作为惩罚，今天晚上你别想进我卧室。”埃德蒙多冲他傲慢地笑了笑，随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快跟上，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沙发救命，没想到谈判竟然还是个体力活。”
菲尼克斯被拒绝进卧室了？
莱昂纳多愣了一秒，他用这短暂的时间看向瑞凡，随后赶在对方之前朝埃德蒙多追了过去，他接过白发导演手中的游戏光碟，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埃德蒙多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快到大门口时才懒散地回复了一个眼神。
“字面上的意思。”他轻飘飘地说。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
“不，那意味着今晚我可以睡个好觉。”埃德蒙多奖励式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但在那之前我有可能会尝试一下新买的玩具，或许会需要有人帮忙。”
留下一个可能后埃德蒙多就闭上了嘴，任由莱昂纳多继续追问都不再透露更多。
很快他们来到了门外，安保人员站在已经准备好的计程车旁冲他招手，谢过那安保之后，埃德蒙多抢先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透过后视镜他注意到瑞凡像是有心事那样微蹙的眉头。
目的达成。埃德蒙多想，让他做出选择是不可能的，就看谁能更快抓住机会。
很公平不是吗。
他下意识忽视掉心里悄悄倾斜的天秤。
……
等他们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了，索尼的PlayStation和那些成人玩具也都已经送到，埃德蒙多舒服地泡了个澡，在浴室磨蹭快两个小时后他才终于穿着浴袍来到客厅里，在吩咐米歇尔下楼买宵夜之后，埃德蒙多活动活动手腕坐下来开始拆游戏机包装。
听到客厅传来声音莱昂纳多打开了他的房间，他看上去也刚冲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走了出来。
“选好过会儿要玩什么了吗？”他语调轻快，“如果需要建议的话，我希望是《街头霸王》。”
“不用再强调一遍，里奥，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那游戏。”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略显敷衍地笑，随后从茶几下面酒店提供的零食盒里拿出块饼干吃起来，“你就不能想点别的，我今天从卡普空拿回来那么多光碟。”
“Well，除了《街头霸王》，估计只有渔网袜和吊袜带这之类的小道具能吸引我。”莱昂纳多绕过地上的包装纸也来到沙发上坐下，随后他凑过去，挤开游戏机包装盒躺在埃德蒙多的腿上，“其他的小道具也行，我不挑的。”
金发在他脸上摊开。
“——你是说你要穿给我看吗。”埃德蒙多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假笑了下拒绝这个提议，但他没拒绝对方要躺在他腿上的动作，“别着急，等我试完游戏之后，剩下的，等进房间再试。”
对莱昂纳多来说这更像是个讯号，允许他更进一步的讯号，于是他推开了那游戏机的包装盒，一只手拉住埃德蒙多的衣领让他低头，另一只手则绕过去按住他的后颈，很强势地将白发导演固定在距离自己鼻尖上放几公分的距离。
“我不想等，已经太久了，都都，你至少要给我些奖励。”他直视着埃德蒙多的眼睛恳请道，“我不想对你说谎，但真的——认同你的恋爱观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看着你在身边却不属于我更让人难过。所以，我想你应该做点什么让我安心。”
奥——
20岁的莱昂纳多真让人无法拒绝。
“你说得对，我想我是应该给你些奖励。”看着那张充满期待地漂亮脸蛋，埃德蒙多很轻易就被对方说服了，他稍稍偏头，眼神在对方的睫毛和嘴唇上循环，“那么此时此地，你想我吻你吗，里奥。”
“是的，我就想要这个。”莱昂纳多轻声回答，他伸手向上将手指插进埃德蒙多的头发里，然后对他说道：“求你了，我需要它。”
埃德蒙多同意了他的请求。
时隔几个月，莱昂纳多感受到了埃德蒙多的味道，那种独特的，类似于酒精的，令人陶醉的香气，或许还伴随着一丝饼干的甜腻。于是他更主动了些，将战场转移到对方那里，埃德蒙多积极回吻，他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平稳，白皙的皮肤染上了深层的红色，还有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沉醉。
很快他们结束了这个吻，莱昂纳多坐起来，然后和埃德蒙多在沙发上拥抱，他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这样亲密的接触让他能轻易感受到那逐渐加速的心跳。
真好，莱昂纳多想，那心跳是为他而加速。
周围的空气变得浓稠起来。
“或许我们应该到房间里去。”埃德蒙多微喘着气轻声说道，“真不敢相信，我才刚洗完澡。”
莱昂纳多却不怎么赞同这个想法，他就像是黏在沙发上那样，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抱着埃德蒙多。
“这里挺好的。”他说道，“为什么要回去，你不想菲尼克斯出来看到我们吗？”
“——或许，或许不。”埃德蒙多知道他想要什么回答，但他并不想那么说，所以他用了另外的调|情方式，比如落在下颌上快速又轻飘飘地吻，“如果你就打算在这里继续，那很遗憾，你只能得到一部分。”
“没什么遗憾的，”他回答道，“那么——我能得到的，是哪部分？”
埃德蒙多没有直接说明，他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然后引导莱昂纳多在他面前，局势相当明了。
“你可以开始了。”
……
当瑞凡结束了和弟弟杰昆的通话拉开房门准备走出去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停在了原地。
实话说他很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但无论如何那都只停留在他自身的想象中，而现实是——接受起来很困难。
瑞凡能看见埃德蒙多在深色沙发靠垫下映衬的更加白皙的手背，他白色的发丝，还有笑声。
而那些都不是给他的。
他后退回房间，低头，然后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
现在看上去莱昂纳多才是那个和埃德蒙多更亲近的人，他给了他相当大的特权，连自己都很少用拥有的特权。
瑞凡-菲尼克斯下意识忽视掉了自己几乎没对埃德蒙多要求过什么这一事实，如果他那么做了，埃德蒙多没理由不答应他。
但他没有。
莱昂纳多的笑声传来，他似乎享受成为掌舵者的感觉。
这不应该。
还没等瑞凡想好要怎么处理自己不合时宜的低落情绪时，他手中电话的天线撞在了门板上发出声响，沙发上的两人停了下来一同看过来。
“嗨，睡美人Riri，你总算是醒了吗。”埃德蒙多攀着沙发回头，哑着嗓子调侃道，“别担心，你没打扰什么，我们正挑选游戏光碟。”
这谎话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莱昂纳多起身坐在了埃德蒙多身边，他用指节抹了抹嘴角，然后在白发导演看不见的地方对瑞凡挑衅样的扬起眉毛。
于是处于临界点的瑞凡-菲尼克斯被点着了火，他抬抬下巴深呼吸，走进客厅后坐在了埃德蒙多左手边的沙发扶手上。
“或许我们有比挑选光碟更重要的事。”他说道。
埃德蒙多有一瞬间地茫然。
下一秒，瑞凡钳住了他的下颌当着莱昂纳多的面不由分说低头吻了上去。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炫耀埃德蒙多，没有人。
“我才是先来的那个。”莱昂纳多说着起身从沙发后面绕到瑞凡旁边，带着十二分地不满将两人分开，“我只是需要我的奖励，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你怎么把错推到我头上，是谁先挑衅的？”瑞凡抱起胳膊回怼道，“如果两分钟前我没有从房间出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
“那关你什么事？”
“哈！你问都都这关不关我的事。”
“你别把选择丢给他，谁都知道他从来不会做选择。”
“你挑起来的，现在你又在做好人了？”
那两人吵得越来越凶，埃德蒙多这个当事人却被晾在一边，当然，这是好事，他很乐意看别人吵架，尤其在他们吵架的内容与他有关时。
埃德蒙多把那饼干盒拽出来抱在怀里，很有兴致地边吃边欣赏。
而就在这时，套间的大门被打开，米歇尔带着宵夜回来了——不，他带着的不只有宵夜，还有一个黑头发的少年。
“明明只过去一天，可我为什么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结束了宣传的爱德华-弗朗小跑着冲向沙发，然后扑进埃德蒙多怀里，“好累——”
莱昂纳多和瑞凡停下了争吵同时看向沙发。
埃德蒙多的浴袍因为那个拥抱而变得更加松垮，而弗朗刚好利用自己身高的优势享受到了美好的风景。
见鬼的，竟然让这小子得手了。
第50章 神仙打架的94年
气氛陷入了某种奇妙的诡异。
埃德蒙多坐在地毯上用两根手指拿着签子吃米歇尔买来的关东煮, 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弗朗强硬地赖在他怀里不走，埃德蒙多也就没赶他，瑞凡和莱昂纳多坐在沙发的两侧, 同样臭着脸发泄式地用力按手柄上的按钮。
屏幕上的两个游戏人物正在激烈对打, 游戏音效在客厅里回荡, 与客厅里沉默的几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埃德蒙多能感受到身后那两人埋怨的眼神, 这不应该有, 他烦躁地耸耸鼻子，然后深呼吸。
说实话,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其他人在争吵时不要把自己扯进去。
看别人争斗很有趣，但他并不想参与。
埃德蒙多将最后一块白萝卜吃掉后, 然后无意识地把那竹签放在嘴边咬，直到签子的前端变得不成样子, 它才被主人丢进垃圾箱。
与此同时，屏幕上莱昂纳多的人物被瑞凡的使用大招击中，最后一点血条消失, 并不清晰的小人倒在了地上, 游戏界面出现了“GAME OVER”的字样。
“哦！真见鬼，我的手指——再继续下去恐怕明天早上得有人帮我系扣子才行。”莱昂纳多用夸张地语调说着向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我不玩了。”
“你看上去像是输多了恼羞成怒，里奥。”埃德蒙多给了他一个眼神后调侃：“真让我没想到, 你竟然输给了瑞凡这个菜鸟，我还以为以你对游戏的狂热至少应该是个中级玩家。”
“我只是对这个新的游戏手柄还不熟悉，等我熟悉了它以后就没人会是我的对手。”莱昂纳多丝毫没有尴尬地解释道, 随后他用膝盖轻轻推了推埃德蒙多的肩膀, 晃晃手中的手柄示意道：“你来吗？”
埃德蒙多欣然接受。
然而当他伸手去接那手柄的时候, 莱昂纳多却飞快地把它收了回去。
“如果你想要它就必须坐到沙发上来。”他带着点命令口吻说道。
“——你说得好像你才是这游戏机的主人一样，亲爱的。”埃德蒙多回头冲他翻了翻眼睛，“别那么孩子气，把它给我，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高端操作。”
“你是它的主人没错，但它现在的确在我手里，你想要就必须要通过我才行。”莱昂纳多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随后他像是寻求同盟帮助那样看向瑞凡，“菲尼克斯你觉得呢？”
瑞凡没有顺着莱昂纳多的思路继续往下说，在有关埃德蒙多的问题上，他不想跟除了基努以外的任何人达成一致。
“老实说，我没什么看法。”他按了手柄上的几个键，屏幕恢复到游戏开始前的样子，接着他低头看向埃德蒙多，“不管坐在哪里结果都一样，这是我擅长的游戏，你不可能赢我，都都。”
埃德蒙多背对着瑞凡竖了个中指。
开什么玩笑，未来更多代PlayStation他都玩过，会败在一代上？
几乎是瞬间埃德蒙多受气氛影响的糟糕情绪消失了，他不屑地摆摆手。
“在这件事上跟你吵我就输了，傻鸟。”白发导演拍拍弗朗的肩膀让他起身，“来，艾德，我们换个位置到沙发上来，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就在他们起身移到沙发上时，莱昂纳多再次开口阻拦，他仍没有把手柄交出去，那东西在他手里就像是一个筹码。
“别都挤到沙发上来，这儿没那么大空间。”他极其明显地暗示道，“当你拿着手柄开始操作时你的手肘会不自觉地向外扩张，为了安全着想，你自己上来就够了。”
埃德蒙多挑挑眉看过去。
莱昂纳多的针对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更明显。
“我想那应该不是个问题，我们两个加在一起没那么庞大，不会挤压你的生存空间，里奥。”埃德蒙多说道，随后他坐在了沙发中间的位置，他挺喜欢爱德华-弗朗这孩子的，只要他没有走上原来老路的迹象，埃德蒙多就会一直喜欢他，“别理他，艾德，过来这儿。”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弗朗拒绝了这项提议。
“我不是非要粘着你的那类烦人小孩，有的人占有欲确实比别人高了些，那没什么，我不介意。”说完弗朗起身，“你想来点酸奶吗埃迪？不用你亲自动手，我可以在你玩的时候喂你吃。”
突然被比自己小的弗朗暗戳戳拉踩了一把，又被占有欲爆棚的帽子糊一脸的莱昂纳多：？
还有这种操作？
当然，比起被摆了一道的莱昂纳多，当事人显然要高兴的多。
“奥——那可真贴心！”埃德蒙多拉过弗朗的手在他指节上亲了亲，随后点头，“谢谢，除了酸奶再拿点葡萄过来，刚才我让米歇尔放冰箱里了，现在温度应该刚刚好。”
弗朗点头，抽回手后向餐桌和旁边的冰箱走去。
趁着皮肤上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气息，他抬手到唇边，对准指节上的位置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弗朗闭上眼，把它想象成一个有预谋的吻。
而这一幕刚好被莱昂纳多收进眼底，他气愤地锤了下旁边的沙发，向埃德蒙多投去不满地眼神，像是被抛弃的狗狗。
“这不对，都都，我没有占有欲爆|炸，也没有针对谁。”他为自己辩解道，随后将话题转移到另外的地方，“弗朗还没成年，你不应该那样暗示他。”
埃德蒙多不知道第多少次冲他挑起眉。
“现在就连亲吻手指都会被叫做暗示了吗，你是什么审查机构的古板审核员吗？”他用轻佻地语气调侃他，“按你说的，我除了浴袍之外就没穿别的了，这样——”
埃德蒙多的话留了个尾巴，在莱昂纳多的视线中，他向瑞凡那边凑过去，然后选了个舒服的位置躺进对方怀里，接着伸手调整浴袍下摆，交叉着小腿缓缓搭在莱昂纳多身上。
在莱昂纳多震惊的眼神中，他压低声音戏谑地补完了后半句：“——我是不是该进小|黑|屋了？”
气氛重回暧|昧。
如果他身后的瑞凡没及时做点什么的话，很有可能会发展成混乱的局面。
“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都都。”瑞凡隔着浴袍在埃德蒙多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这刺激让他把腿收了回来蜷在身前，“我还在这儿，并且暂时没有分享的打算。”
埃德蒙多撇撇嘴。
“我就那么一说。”他说道，“这儿还有未成年，我可没有真的要做的意思。”
莱昂纳多还在为消失的风景而失落，弗朗带着酸奶和葡萄走了回来。
“做什么？”弗朗很自然地搭话，随后他坐回地摊上，把葡萄放下，打开酸奶盖子，然后趴在埃德蒙多腿边挖了一勺送过去，“你们已经结束一局游戏了吗，怎么不继续？”
“这不是等你回来吗。”
埃德蒙多很享受地张嘴接受投喂，由于那勺子尺寸有些大，他嘴角多了不少酸奶残留，它们流速缓慢，但仍然快要逼近下巴。白发导演显得有些困扰，他尝试用舌头让它们重新回到口腔，但弗朗像是早有预谋那样抢先一步伸出拇指帮他捻掉那些酸奶。
“我很抱歉，刚刚是我没有拿稳。”黑发少年很是愧疚地说道，“再相信我一次，这次不会再失误了。”
他是故意的！这个诡计多端的，仗着自己年龄小就为所欲为的小混蛋！莱昂纳多在心里咆哮，他看向那边的瑞凡，很显然对方也十分不爽。
现在急需什么东西出现来打断他们！
或许上帝真的听从了莱昂纳多的祈祷，下一秒被埃德蒙多丢在门口的呼机响了起来，那是安德森给他的专用呼机，在来之前他特意强调过，如果它发出提示，那么意味着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弗朗刚建立起来的优势消失了，他垮下脸来，接受来自莱昂纳多的眼神嘲讽。
“别担心，我能压过你们一次就能再来第二次。”他说道，“等明年我满18岁我们再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
这边埃德蒙多收到消息，整理好自己后用固定电话拨通了安德森办公室的号码，这会儿他不再抱怨科技的落后，如果不是安德森的消息把他叫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控场了。
有点糟糕，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有很大差别，至少曾经在女人堆里被争抢时埃德蒙多没感受过恐惧（在被骗光了全部身家之前）几分钟前他几乎是艰难地在维持表面平淡。
感觉如果他继续和所有人调|情到一定程度场面真的会失控，他们会把他困在这里做糟糕的事。
“——你有在听我讲话吗，都都，这可是件大事。”
安德森的声音让他回到了现实世界，埃德蒙多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抱歉，安迪，我遇到点棘手的问题——你帮不上忙的那种。”他撩了撩头发说道，“你想说的大事是什么，再说一遍。”
安德森那边有一个挺长的停顿。
“我帮不上忙的……你是说感情上的问题？”他问。
“对，刚才场面有点失控，但好在已经稳住了，问题不大。”埃德蒙多回答，“里奥和瑞凡还有艾德，他们几个相互针对还不忘把我也卷进去。”
“我就说带他们一起去被解决的只会是你，你还不信，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安德森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说的对，这问题我帮不上忙，你应该向上帝祈祷，记得吗，我们可是从里约走出来的，上帝他老人家会对你好的。”
“………………Anyway，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埃德蒙多捏着鼻梁生硬地转换话题，“什么事是我现在必须要知道的。”
安德森没搭理他，自顾自又笑了一会儿，赶在埃德蒙多发火前他才停下来。
“是你的电影《纠缠》，它通过了审查，但被分在了pg-13等级。”经纪人正色道，“环球负责人跟我通过电话，他们希望把公映时间提前到感恩节前的那个周末。”
埃德蒙多愣了一下。
“提前？”他重复道，“为什么提前？”
“他们不想再拖了，欧洲电影节对他们的吸引力没那么大，所以他们想赶今年的尾巴，然后卖力宣传一波，这样更能达成商业和艺术两方面的双赢。”安德森解释道，“我很抱歉都都，他们已经决定了，我是来通知你的，你得快点回来，还有宣传活动要安排。”
埃德蒙多罕见的沉默了，时间一点点过去，多年好友兼经纪人开始着急。
环球这次的操作确实说不过去，众多优秀的作品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年扎堆出现，如果只考虑奖项竞争的话，今年可是非常激烈。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糟糕，至少埃德蒙多的心情不是。
“那太好了！我正希望能赶上今年，都是顶级导演的作品，我很想知道自己能排在什么地方。”他语气轻快地回答，“别着急，安德森，和刚刚我面临的情况相比，这根本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埃德蒙多没说慌，顶级导演打架的1994年，谁不想参与呢？
昆汀令人眼前一亮的《低俗小说》，刚上映不久符合时代主旋律几乎完美的《阿甘正传》，即将上映主题深刻引人思考的《肖申克的救赎》，当然，再加上年末埃德蒙多手法新颖反转不断的《纠缠》。
上辈子他的《纠缠》从剧本到演员还有上映日期都完全不同，这次，结果会怎样呢？
埃德蒙多真的很期待。
“你去了好久，都都，发生什么事了？”瑞凡担忧地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推门进来，刚好看到埃德蒙多挂电话的动作，他问道：“安德森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埃德蒙多走过去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抱住了瑞凡的腰，然后顺势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只是稍微被激起了一点好胜心和事业心，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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