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请于标记有效期内 > 19、第 19 章
    江弃以为,他们在这种氛围之下,大抵不会谈出什么好结果。


    说完话便松手,兀自走出浴室。


    忽然却被身后的人抱住,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他臂弯中钻出,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贴着他。


    刚才江弃的话好像并没有给燕也然造成什么负担,他从善如流地回答江弃:“不会再走啦。”


    江弃抬起右边的胳膊,看着他不合时宜的撒娇,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时,燕也然又补充道:“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不再走了。”


    江弃觉得他倒打一耙。


    ——只要你还要我。


    他什么时候不要他了?


    为了等到他回来身边,江弃几乎沉寂了十年。


    现在说得可怜,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江弃抓着他的肩,将人带到身前,想拆穿燕也然的谎话。


    可看到的,是燕也然一双红透了的眼睛。


    好像受过特别大的委屈,所有的难过都憋在了那抹要掉不掉的眼泪里。


    话忽然堵在了江弃的嗓子眼儿。


    江弃嘴上多决绝,心里还是疼他,无论是装的还是真的,只看一眼便说不出更狠的话来。


    燕也然在这种时候聪明得很,看出江弃的犹豫,立刻乘胜追击地又抱上来,脸在江弃脖子上蹭了又蹭,像某种渴望顺毛的小动物。


    “不生气了嘛。”他说,“江弃,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江弃是真的被他搞得没脾气。


    要说燕也然乖巧,那绝对不是江弃带有偏私,燕也然过去就是这样,很会抓到时机服软,让你根本气不起来。


    再大的事情,燕也然哭完就算完,永远不记仇,也永远不长记性。


    可他又有本事让江弃那口气永远憋在心里。


    因为燕也然知道江弃生气的点是什么,可他就是要绕开靶心。


    “那你先洗澡哦。”


    燕也然看江弃都不理他,就自觉地松开手,抵在门上,边说边拧把手,“我就在外面等你,我不跑,真的……你等下出来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弃的呼吸忽然加重,带着些不耐烦的叹息——


    这张嘴实在太吵了,罗里吧嗦。


    该说的一句不说,不想听的倒是讲个没完。


    江弃一把拽过燕也然的手,把人丢进还没蓄水的浴缸里,看到燕也然又茫然又紧张的表情,忽然感到刚才的气消了一点。


    也只是一点点。


    江弃面上仍然冷酷。


    燕也然一屁股蹲坐在里面,手趴在边沿,想起来,又怕江弃不高兴。


    但他不知道江弃什么意思,只能问:“怎么了呀?”


    燕也然想,江弃应该不会对他动手的。江弃是那种看起来很凶,其实心比谁都软的人。


    下一刻,江弃忽然打开蓄水开关,温热的水一下打湿了燕也然的裤子。


    他吓了一跳,要从里面爬出来,却被突然靠近的江弃按了回去。


    “江弃……”


    燕也然拿不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以为江弃还是要拒绝自己的示好,只能笨拙地继续讨饶,“你饿不饿啊,我去给你做夜宵,你先——”


    江弃俯身抚上燕也然的脖颈打断了他。


    凑上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闻不见什么特别。


    衣服上沾着属于这座城市的灰尘,带着白日奔走过的气息。洗衣粉残留的廉价余香,盖住了汗水流经皮肤的味道。


    但江弃意外的从一个beta的脖子间,闻见一些若有似无的甜。


    像某种还未成熟的水果,青涩却诱人的清香。


    “饿了。”


    江弃回答燕也然刚才的问题,手在那只已经红透的耳尖上,反复摩挲揉捏,道,


    “现在就吃。”


    *


    江弃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毫无把握的事。


    即便到最后他和燕也然都没能把真正该说的说明白,即便燕也然用讨巧卖乖装可怜,把他糊弄了过去。


    但他们还是重新在一起了。


    江弃很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他别无选择。


    怀里抱着燕也然的感觉太好,好到他整夜没有松手。


    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到身边,只要他不追究,他们就可以好好相爱。


    江弃缺失了多年的那块空洞,在这一刻被填补。


    他从六点醒来,一直在床上躺到七点。期间这一整个小时,什么也没做。


    硬要说,大概就是花了些工夫劝说自己,不要太沉溺于过去的燕也然所带给他的想象。


    他们虽然复合,但他们已经不再年少。


    对燕也然的纵容宽恕,对他的偏执和爱,都属于十八岁的江弃。


    江弃应该要接受一个不一样的燕也然,所以这会是一个挑战。


    手机到点就自动关闭免打扰模式,消息震动开始高频响起。


    属于二十八岁江弃的生活开始,就打破了宁静的早晨。


    他松开燕也然,从床上起来,像平日一样快速洗漱,穿戴齐整,走向书房开始处理昨天被搁置的事情。


    把要紧事安排好,江弃接了个电话,又是一场全部门会议,定在十点。


    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合上电脑。


    下一刻却是一顿。


    注意力从工作中抽出,江弃才发现,燕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他抬头望去,燕也然先是一慌,随即又扯出个大大的笑来,冲他挥手,说:“早安!”


    因为穿着江弃的衣服,袖口领口都过于宽松,一眼便能看见昨晚江弃留下的痕迹。


    脖子,锁骨,肩头,肉眼可见的所有部位都被咬得不轻。


    江弃下意识觉得牙痒,不自在地磨了磨,而后对燕也然招了招手:“过来。”


    燕也然踩着一双不合脚的大拖鞋,吧嗒吧嗒走过去。


    看到江弃张开手,便非常乖觉地钻到江弃怀里。


    “疼吗。”


    江弃的指腹轻轻滑过每一枚红痕,他记得昨夜他咬得多狠。


    那不是疼爱,是惩罚。为了叫燕也然长长记性,所以没有让他多舒服。


    可燕也然颇为好脾气,也或者说心大,一个劲摇头,说:“不疼,一点都不疼。”


    放屁。


    江弃心想,后半夜哭得要拆房子的也不知道是谁,醒了倒是嘴硬。


    但江弃并不破坏气氛,他亲了亲燕也然的耳朵,意味不明地说:“我要去一趟公司,下午回来。”


    燕也然聪明,赶紧说:“我手机充满电啦,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我在哪里!”


    一种简单到毫无可信度的表忠心。


    江弃的手指揉进他的发间,动作轻柔宠溺,问他:“今天要去做什么?”


    燕也然老老实实道:“我去兼职。”


    江弃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时快时慢地把玩着他细软的头发。


    “我……”燕也然很会察言观色,他知道江弃不接话,是等他继续说,于是他想了想,捡好听的,告诉江弃,“我现在只打一份工,中午到夜里,其他时间都不忙的。”


    其实他有三份兼职,但在说话的这一秒,他决定辞掉两份。因为不用为治疗费用担心了,他可以不用那么拼死拼活。


    江弃抵在他的肩膀,莫名感觉燕也然身上的味道让他舒心。他随口问:“到夜里多久。”


    “十二点。”燕也然说完就抿着嘴不敢讲话。


    因为江弃抱着他的手骤然收紧了,而且目光也有不明显的沉下。


    燕也然赶紧找补,道:“这个工作是当时临时找的,我本来也想换了。我过两天就找找别的,找那种……朝九晚五的,这样就可以和你一起上下班!”


    他说完就觉得后悔。


    他哪里找得到那种好工作。


    但江弃却被他的慌张逗笑了,心情也变得好起来。燕也然虽然有讨好成分,但至少他愿意为江弃作出改变。


    于是江弃奖励般,吻了吻他的脖子,说:“好,那去找吧。”


    *


    如燕也然所愿,江弃和他重新在一起。


    也如燕也然所想,江弃真的不再过追问任何过去。


    那天夜里刻薄阴鸷的江弃,好像只是一个幻觉。


    他们接吻拥抱,在温热的水雾中交付彼此,于是所有的不痛快都随之消散,遗憾也被隐没在热烈的爱意中。


    复合,好像没有燕也然想的那样困难,两个人的相处,也没有江弃想的那么麻烦。


    过去行差踏错的十年,并没有给他们之间造成太多的影响。


    甚至可以说,他们比绝大多数情侣的相处,要更加默契。


    江弃对燕也然足够温柔,而燕也然对江弃也十二分重视。


    他们清晨接吻,在冉冉升起的日光下吃早餐。不忙的时候,江弃会给燕也然打视频,忙起来,他不时会收到燕也然主动报告行踪的消息。


    夜里,燕也然晚归,江弃给他留灯,或是在客厅处理工作,守到他回家。


    他们都不提过去的十年,努力配合对方的节奏。


    但一周后,江弃还是稍微冷了脸。


    又是大半夜。


    燕也然打着哈欠回来了。


    他看到江弃坐在沙发上等他,有些内疚,但是又很开心,屁颠屁颠跑过去,整个人砸进江弃怀里。


    江弃把他搂住,两人先是接了个漫长的吻。


    直到分开,燕也然才发现江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燕也然心有余悸,他不愿意再惹江弃不高兴,“是不是我,我哪里做错啦?”


    现在他们的再续前缘,靠的都是过去美好的回忆做支撑。


    江弃的对他的态度,决定着他们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没有。”江弃拍了拍他的背,算是一种安抚,但随后又说,“然然,新工作还没有找好?”


    燕也然先是松了口气,知道了江弃不高兴的源头,又叹了声气。


    “其实有好几个工作都找到我呢。”燕也然舔舔嘴唇,犹犹豫豫地,说,“就是离得很远……”


    而且钱少,事多,时间长。


    其实这件事对江弃来说很好解决。


    他前几天就提出过,要帮燕也然安排个职位。但燕也然拒绝得很快。


    给的理由,一会儿是“我能力不够”,一会儿是“我怕给你添麻烦”,一会儿又是“其实我已经快找到合适工作啦”。


    燕也然这样推拒,江弃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他也没有开口问冯源的事。


    江弃想给两个人之间留有一些体面。


    只要燕也然不愿意说,他就不再问。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们好好的。


    可是燕也然的这份工作让江弃非常不满意。


    有时候江弃忙完,想带燕也然出去散散心,燕也然都只能时隔许久回他一句:好的好的,我下次调休就去。


    这个“下次调休”,从上周说到现在。


    江弃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如果燕也然不提,他也说不出辞职我养你这种话来。


    但他觉得燕也然但凡不是笨蛋,就应该知道,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养两个人。


    燕也然根本没有出去上班的必要。


    “你现在的工作在什么地方?”江弃之前一直没有问,包括工作是什么,工资有多少,而燕也然又搬去了哪里。


    他怕一问,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又变僵滞。


    所幸这次燕也然没有逃避,好好回答了:“在城西大道。”


    “……”江弃茫然地看着他,“你知道这里是城东吗。”


    “啊。”燕也然呆呆点头。


    “所以,你每天的下班时间到底是多久?”


    “十,十点。”


    “好。”江弃拍拍他的腰,让他站起来。


    燕也然起了身,罚站似的低下头。


    江弃道:“所以你每天十点下班,花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从城西回到我这儿。”


    燕也然尴尬地抠了抠衣角。


    江弃被他气到失笑,忽然摸出他的手机,递给他,说:“打电话去辞职。”


    “……啊?”燕也然慌了,“现在吗?”


    “现在。”


    在江弃突然表现出的强势面前,燕也然不敢反驳。


    他只能乖乖给现在的同事打了个电话,请对方明天帮忙顶个班,挂了以后,跟江弃认错,说:“我先请假,电话辞职多不好呀,我找时间去当面讲,好吗?”


    他这么顺从,江弃的火气一下就消了。也知道自己刚才太凶了,那种无法压抑的控制欲差点让他忘记,他们二人现在还不到可以毫无顾忌管束对方的地步。


    逼急了燕也然,万一他又故技重施地跑掉,江弃再凶也没用。


    于是他和燕也然各退一步。


    “明天陪我吃饭。”江弃把紧张兮兮的燕也然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


    燕也然的脸埋进他的脖子里,有些贪婪地呼吸着他闻不到的信息素。然后问:“午饭还是晚饭啊?”


    “都要。”江弃说,“我忙完回来接你。”


    “好……”


    直到怀抱松开,燕也然还是晕乎乎的。


    巨大的幸福包裹着他。


    向来感到赤贫的燕也然,此时此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许没能弥补的裂隙,但江弃控制得很好,从来没有给过燕也然压力。


    他们好像从没分开过一样,依赖着彼此。


    燕也然开心得冒着泡泡,直到去洗澡的时候,还打光脚在浴室里转着圈圈。


    其实辞掉这份工作对燕也然本身来说,影响不大。


    他之所以不能甩手离开,是因为这个老板在他被迫搬出出租屋时,给了他一间员工宿舍救急,使得他不必流落街头。算得上是雪中送炭。


    燕也然顾念别人的恩惠,觉得说走就走不大礼貌。


    但什么都比不上江弃。


    只要江弃不愿意他做了,他就算被人家说白眼狼,也没关系。


    而好心情持续到了第二天。


    燕也然不仅要和江弃约会,还收到了好久之前的一条面试信息的回复——


    那家刚成立的新公司hr告诉他,现在项目准备启动,急需人手,在所有面试者中,燕也然是最让他们满意的,因此诚邀燕也然加入他们的公司。


    燕也然忽然想:


    一切都在变好。


    无论是他和江弃的感情,还是他自己的人生。


    -


    “我已经让人联系他了,他明天就会过来上班。”


    唐绰在电话那头长长叹了口气,说,“江弃啊江弃,我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这么死心眼儿的人。”


    江弃正在开车,就不跟他废话了,先谢过他给燕也然安排的工作,简短言之,又说:“下次见面聊,挂了。”


    这一天不仅对燕也然来说是雨后天晴,对江弃来说也算是风清气爽。


    他发现燕也然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听话,是真的听话,不再像之前一样敷衍他。


    他叫燕也然辞职,燕也然真的就做出了回应。


    他让燕也然在家等他,燕也然就真的没有出过门,坐在沙发上,看见开门进来的他,立刻就迎上来。


    虽然江弃承认,这种过于完美的场景,令他有种隐隐的不安——好像燕也然始终处于一种察言观色中——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至少燕也然在尝试着,和他一起修补这段感情。


    接下来一整天,他们都待在一起。


    江弃才知道,其实燕也然来这座城市已经很久。可他没去过很多地方。


    于是他带燕也然去看那些还没看过的风景,去这座城市最顶级的餐厅吃午餐,最豪华的私人影院看电影,去燕也然感兴趣的动物园水族馆,一整天没有歇过脚。


    燕也然的精力特别旺盛,他对一切都充满了惊喜好奇,说是没见过那么多厉害的东西。


    “城市发展得很快,很多东西都和十年前不一样。”


    江弃只是随口一说,可燕也然的表情却有些怔愣。


    江弃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好,于是揽着他的肩,补了一句:“以后有什么新的变化,我们就去看。”


    “好啊。”燕也然眯着眼笑。


    最后他们在高空花园吃过晚餐,眺望整座城市的夜景,又驱车去半山腰的露台抬头看星星。


    回到家,像普通热恋的情侣一样,温存着一整天的浪漫。


    燕也然趁着间隙,告诉江弃他的好消息。


    “我找到新工作了!工资很高,朝九晚五,我还有一个自己的办公室——他们说其他比我学历高经验多的人,都没有我适合这个岗位!”


    江弃什么都知道,但陪他开心,亲了亲他的眼睛,说:“真厉害。”


    “我好高兴啊江弃。”燕也然的双手双脚都缠住江弃,又哭又笑,说,“人生真美好!”


    “以后会更好的。”


    江弃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的这么认为。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他们兜兜转转才在一起,过去真的没那么重要,只要未来他们仍然相爱。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起起床,洗漱。


    江弃帮燕也然换上一身新买的正装。


    燕也然太瘦弱,正常尺码的西服穿着都有些宽松。


    他的混血感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削弱,但他精致的五官仍然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身板正的衣服穿在身上,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江弃给他系扣子,忽然就笑了。


    燕也然说:“笑什么?”


    江弃捏了捏他的脸,道:“以后别买西装了。”


    “为什么呀?”燕也然有些紧张地照了照镜子,说,“是不是很丑啊?”


    江弃从后面搂住他,两个人在镜子中对视。


    江弃道:“好看,但是不太合身。下次我带你去定做。”


    “定做的很贵吗?”燕也然猜想那种定制的,怎么也得一万往上,心里纠结得很,觉得为了个上个班,没必要浪费那些钱。


    结果江弃说:“贵。但我很有钱。”


    燕也然笑得眼睛弯弯的,说:“对哦,你有好多钱。”


    出门的时候,江弃让燕也然打车,不许他为了省钱坐公交。燕也然乖乖点头,说:“知道啦,你快走吧,不是说今天有好多事要忙吗!”


    江弃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一转头肯定又要去挤地铁公交。他索性给燕也然叫了车,亲眼看着他坐进去。


    这一天真的很忙,忙到江弃没有什么时间联系燕也然。


    但燕也然很守时,每过一个小时就给他发消息,说自己的情况。


    【我到公司啦!】


    【我去吃饭啦。】


    【一只流浪猫,然然给猫猫喂了罐头。[照片.jpg]】


    【我买了蛋糕,今晚庆祝!】


    江弃到晚上才忙完,有空给燕也然打了电话。


    两个人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对话语气非常黏糊,温柔得不像江弃。


    司机把江弃送到楼下。


    “我回来了,挂了。”


    “好呀。”


    江弃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司机,他心情很好,说话语气也就不错,但内容却有些强硬:“管住嘴。”


    司机自然点头,什么都不敢说。


    回到家,燕也然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朝他扑了过来。


    江弃抱住他亲了一口,又说:“先吃饭。”


    他们今晚吃蛋糕,喝酒,庆祝燕也然找到了新工作,也庆祝他们之间终于坠欢重拾。


    江弃越发相信,一切正在走向最好的那条路。


    终点是他肖想已久的长相厮守。


    他把喝了两杯就倒的燕也然抱回房间,这才有空给唐绰打个电话。


    虽然他也为唐绰的新项目贡献了不少资金支助,但唐绰以后就是燕也然的老板,该铺的路总要铺好。


    江弃心情不错,接到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晚上好,吃过了吗。”


    唐绰见了鬼似的抽气,说:“你能不能别跟我嘘寒问暖,你明明是个冷血无情的臭男人,每次只有找我帮忙才给我打电话。”


    江弃轻笑,说:“好吧,以后我会注意,多和你聊些没用的闲天。”


    “大可不必。”唐绰在那边冷哼。


    “燕也然的事,有劳了。”江弃向他表示感谢。


    “还说呢,给你打电话都没接,助理说你在忙,我也没好意思一直骚扰你。”


    江弃问:“怎么?项目上有什么事?”


    唐绰:“项目能有什么事。”他说完,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措辞,等到江弃快要没耐心,才试探着说,


    “江弃啊,这个人我真不能要。”


    “什么?”江弃表情一滞。


    “我上午把他推了,那会儿就想跟你说,但联系不上你……这个人,你要不,好好查一下吧。”


    唐绰的语气有些严肃,对江弃逐字逐句道,


    “……他身上有犯罪前科,蹲过半年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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