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知道脑海里另一个意识什么时候会回来,他算是争分夺秒地行动了起来,又去了一次那栋偏远的别墅。


    精致典雅的别墅不过是巨大而美丽的牢笼。琴酒下了车,在院子大门口站了一会儿,沉默地看着这栋别墅。


    门口警戒的人十分惊讶琴酒的到来,但是他们都知道琴酒有自由进出这里的权限,没有犹豫就放他们进去了。


    可能是因为日期不太对,别墅里的人都对琴酒的到来有些手忙脚乱。琴酒不耐烦地走完流程,把伏特加留在了外面,走进了苍白的病房。


    黑泽久信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对外界有任何反应。


    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很识趣地要离开,像以往一样。


    但是这次琴酒把人叫住了:“你,我记得你是主治医师,你留下。”


    被他指到的医生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另一位带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反应很快,动作细微不明显,但是琴酒准确地捕捉到了,看向那个白大褂。


    组织成员,研究组的。琴酒立刻就判断出来了,没有掩盖他的恶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的代号?”


    白大褂毕恭毕敬地回答他:“liqueur.”


    “你们可以走了,主治医生留下。”琴酒记住了这个代号,但是没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有代号的成员,还是研究组,负责黑泽久信的事。这几个加在一起就足够让琴酒不喜的了。


    研究组大部分不归他管,就算他想知道些什么,这个家伙也不会说。


    被夹在两个代号成员中的主治医生瑟瑟发抖,看看头也不回出去的利口酒又看看琴酒,脚下意识动了动,却抬都不敢抬起来。他知道琴酒进病房前已经被收缴武器了,但是不需要武器琴酒也能随随便便掐死自己啊。


    琴酒一看他眼神躲躲闪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想多了,琴酒是不会在房间里动手的,他很少当着黑泽久信的面做这些。


    琴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主治医师问:“他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没有丝毫保留地托盘而出,“病患……”


    最后他谨慎地给出结论:“病人和以往并没有明显区别,苏……苏醒的几率非常小。”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额头上的汗水肉眼可见的往下滑,浑身紧绷,生怕琴酒有什么反应。


    琴酒对黑泽久信的情况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看着躺在床上的弟弟,忽然问了医生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是医生,那应该是唯物主义。”


    主治医师呆了两秒,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斟酌了好一会儿,选了一个可能比较附和琴酒想法的回答:“是的,但是我也同样相信奇迹的存在。”


    琴酒冷笑一声,吓得医生一哆嗦。


    “你可以走了。”


    主治医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跑得很快,但是带上门的时候还是动作很轻,没敢发出噪音。


    琴酒看着黑泽久信越长越长的头发,有些烦躁。他当然知道植物人苏醒的几率很小,但是总不能让弟弟就这么去死,或者被组织的老东西给抢走。


    琴酒脸色阴沉。不醒就不醒吧,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他不明白的是,黑泽久信都躺了五年了,他早就愤怒完了,怎么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精神出问题。


    琴酒口袋里的手机在疯狂振动,他没有理会,不算温柔地摸了把黑泽久信的头:“我下次再来。”


    他其实没有必要来这么一趟,冒着风险来这里是临时起意,但是琴酒也确实很需要确定黑泽久信的状态,也是为接下来往这里塞人做准备。


    “琴酒先生。”令人讨厌的利口酒敲了敲房门,推开了门却没有进来,站在门口,恭敬地提醒他,“时间到了。”


    琴酒站起身,拿出手机回邮件,看都没有看利口酒一眼。


    伏特加在别墅外等着,看见琴酒这么快就出来了很是意外:“大哥,怎么……”


    琴酒上了车,意味深长地说:“那一位找我,等下你自己回去。”


    伏特加点点头,嘴里嘀咕:“原来反应这么快点吗?”


    琴酒轻蔑地说:“因为这里面有一瓶令人反胃的利口酒,大概是上报了。”


    伏特加没有听过这个代号,有点惊讶:“利口酒?”


    “研究组。”琴酒只说了这三个字,伏特加就迅速明白了。大哥对研究组的人一向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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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位说是找他,但是琴酒知道那一位极少亲自出现,尤其是在五年前黑泽久信出事之后。说是找他不过是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发邮件,或者让人带话。


    [你似乎前几天才去看过你弟弟。]


    [今天去是看他能不能醒。——琴酒]


    [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琴酒撇撇嘴,懒得再玩拉锯战,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老样子。boss,我希望安排托卡伊进去。]


    这一次的回复速度慢了点,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查托卡伊的信息了。


    [托卡伊,松清凌太,黑泽久信以前的朋友。他身边需要一个朋友。]琴酒继续发着邮件。那一位信不信是另一回事,反正让托卡伊去黑泽久信身边的也并不是自己,那一位就算要查也查不到。


    [我让人去查,迟些时候再安排。相信你也不希望你弟弟再次受到伤害。]


    果然,那一位对于黑泽久信的安全情况可能比自己还要重视。琴酒早就有预料,对此并没有异义。收起手机,他有规律地敲着方向盘,思考这几天的收获。


    那一位老了。琴酒摇头。变得越发多疑,却又自信傲慢。他仅仅是打破了一个月看望一次的常规,就迫不及待地邮件上门问情况,丝毫不掩盖。也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多疑。


    也有可能是我装得太好。琴酒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勾出一个扭曲的笑。毕竟有些东西那一位永远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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