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却并未看他们一眼，在他的身上，有一朵茶花。
那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一朵。
从他的左手，绽放出一团绿色的光来。他想，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绿光夹杂着白光，分散开来。
海棠瞳仁睁大，浑身似要炸开，脑子里被一片黑雾笼罩着。
有个声音疯狂的叫嚣，“不不不。”
最终，归为沉静。
轿子上的海棠，也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神元两千一十二年，昭华上仙大灭魔族，魔族大败，死伤无数，自此，深居魔界，再不出兵，
……
落夕殿。
夜阮推开了大门，就看见开得茂盛的茶花。
这花，本不该在这个季节开的，可当他从落夕殿醒来的那一刻，花就全开了。
他也是从那一刻才知道，落茶死了。
完全不能想昭华的状态。
鼻尖香气四溢，耳畔似传来琴音。
大殿，昭华垂眸，勾着琴弦，曲调悲凉婉转。
“这是什么曲子？”
“幽怨曲。”
“是为了表达妻子对丈夫在外沾花惹草，迟迟不归的幽怨。”
“故做成此曲。”
小姑娘复杂的表情似乎还在眼前。
一不留神，指尖在琴弦上勾错了一个音。昭华收回了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夜阮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叹气。
“昭华。”
“你不能这样。”
昭华看了他一眼。
“寒冰洞的钥匙，是怎么回事。”
夜阮浑身一凉。
“她又为何会知道我的方位？”
昭华说出一个个问题，夜阮浑身冰凉。
他回答不了，也没法回答。
夜深欠了他母亲，他欠了昭华。
昭华扭过头，似又不想问。
“罢了，你走吧。”
追根结底，还是怨他，他不该怪罪夜阮的。
若是他没有那种病，若……
夜阮终是没法说，他只好离开。
临走之前，他说了一句话。
“你看，这花开得这么茂盛，这么香，你就当是江落陪着你好了。”
昭华笑笑，没说话。
落夕殿的大门关上，又只剩他一人。
他轻嗅了下鼻尖，很香吗？
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他站起身，采了些茶花，自己做了一碗茶花羹。
入口即化，却并不好喝。
他把碗放下，又从桶里舀起一瓢水。
细心的浇在每一颗茶花树上。
若是江落还在这个世界，定会发现，昭华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她都做过。
他是在重复她所做过的事。
系统空间的江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看着昭华把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都去了一遍。
去了当初的茶花秘境，去了妓院，又去了梦醒旅馆。
又见到了前辈，见到了当初的那对老夫妇。
前辈看见昭华一个人，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她没有问江落的事情，也没有问他们两个的其他事情，那双眼睛，包含太多，仿佛早就知道。
神元五千一十四年，清虚上仙昭华仙逝。
尽管，那是他已白发苍苍。
却在最后，双手捧起那朵茶花时，依然开心的像个少年。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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