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中也先生最近有些奇怪？”立原道造悄声问身边的银。
银在纸上写下一个问号。
樋口一叶正围着芥川龙之介打转。
立原道造抓了抓头发，“就是，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银又写下一个问号。
会议室门被敲响。
“中也先生。”看门的小弟恭敬的喊道。
中原中也叉着腰走了进来，准备和他们一起开一个小短会。
立原道造盯着樋口一叶准备了两份茶点，才让她从茶水间出去。
上次中也先生来，这个家伙就只为芥川龙之介准备了茶和甜点，把中也先生忽略个彻底，幸好中也先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
小短会很快就开完。
按照平日的习惯，中也先生很快就会离开，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坐在主位上迟迟不走。
几人也只能陪同。
立原道造看着中原中也手上白色的保温杯，杯子是个圆滚滚的大肚杯，上面还有皮卡丘的印花，可爱的小杯子和中也先生完全不搭。
但中也先生好像并不在意。
中原中也坐在主位上，一抬眼就看见几个下属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抬手抵住下巴，干咳一声，问道：“你们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吗？”
樋口一叶之前就被问过，表现还算镇定，立原道造差点跳起来：“中也先生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虽然说黑手党之间很少插足彼此的私生活，但他们私下关系不错，还会一起去泡温泉。
中原中也想找人问问，好像也就他们了。
中原中也含糊道：“……算是吧。”
樋口一叶和银已经围着中原中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银的小纸条写得飞快。
“吃饭……嗯，经常一起吃，我请一顿她请一顿。”
“大多时候是她找地方吃饭。”
“看过电影，她还弹了电影的主题曲。”
“送花？送过一次吧，她刚出院的时候。”
“她自己也会买花。”
两个女生嘀嘀咕咕出了一大堆主意，立原道造和芥川龙之介在一旁听得眼神空洞。
最后，中原中也收获满满地走了，樋口一叶和银还在后面加油打气。
另一边，木原秋接到一个来自国内的电话。
“小木，学姐要结婚啦！”
“结婚？和奶茶学长吗？恭喜恭喜！恋爱长跑终于跑到终点了！”木原秋第一反应是这个。
她和这个学姐已经有许久未联系了，之前她们是一个项目组的，后来学姐步入社会后联系也慢慢少了下来，只是由于学姐的异能，她日常关注着学姐的社交账号，跟着她买股票。
奶茶学长是这个学姐恋爱八年的男朋友，家里开着一个奶茶店，他们在做项目的时候，这个学长天天给他们项目组送奶茶。
就被他们戏称为“奶茶学长”。
她甚至在构思，送他们两幅画当新婚礼物，一幅是校服，一幅是礼服。
没想到学姐说：“啊，不是和他啦，我们已经分手了。”
木原秋顿住，连忙道歉：“对不起，学姐，我不知道。”
学姐很豁达地说：“没事，打给你们大多都是这个反应。”
木原秋这才知道，学姐和奶茶学长由于长时间异地、加上家庭的关系，最终选择分开。
奶茶学长由于异能的特殊性，被分配到了偏远地区，但学姐留在了本地。
如果奶茶学长放弃分配，他大学里选的专业又十分偏门，想要找一份适合的工作很困难，偏偏这个时候奶茶学长的母亲生病了，家里的奶茶店关门。
他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家里的生计。
学姐的声音带点苦涩，“其实从一开始，我爸妈就不同意。”
从他们高中的时候，就被棒打鸳鸯过好多次，但两人还是悄悄的在一起。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高中班主任都佩服他们感情好，可她的父母越发生气。
第一次见父母，就闹得不欢而散，更别提后来谈到以后房子、孩子之类的问题。
“……后来，他就和我提分手了，他说和我在一起太累了。”学姐想尽可能轻松地说，但掩不住她的难过。
“然后我们就分手了，现在这个老公是相亲认识的，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他。”
“我今年28了，也到要结婚的年纪了，就决定结婚了。”
木原秋想问，那你喜欢他吗？
可她到底没有问出口。
学姐的爱情，到底没有敌过残酷的现实。
那她呢？她能吗？
“小心。”中原中也一把抓住被木原秋手肘扫下去的杯子，“今天出什么事情了？感觉你总在走神。”
木原秋连声道谢，语气轻飘飘地说：“有个学姐要结婚了，我在想送她什么新婚礼物。”
“学姐？也是异能者吗？”
“对，她的异能和金融相关的，跟着她屁股后面买股票就没有跌过。”木原秋举了个例子，“之前她让我抛弗朗西斯集团的股票，我还在想这不是涨得挺好的么。”
“没想到第二天，弗朗西斯就成了穷光蛋。”木原秋的表情一言难尽。
那支股票之前她还挺看好的，哪里想到说跳水就跳水，数据分析到底是打不过异能玄学。
“那你想好要送什么了么？”中原中也问道。
“等下去商场看看吧。”木原秋刚想喊服务生过来结账，中原中也就先她一步把卡递了过去。
木原秋问：“今天不是轮到我了么？”
她和中原中也向来都是一人请一顿，上一顿你结账，下一顿就默认我结。
没想到中原中也忽然打破了这个默契。
中原中也说：“最近发奖金了。”
木原秋抓抓头，“所以？”
“这顿我请吧。”中原中也顿了顿，“就当庆祝吧。”
木原秋笑着接受了。
“既然你发奖金了，那我可以多要一个布丁吗？”木原秋举手申请。
于是，中原中也又给她买了一个布丁。
两人如常一样，回到家里。
木原秋给猫喂食，再铲好屎，来到酒柜面前，选了一瓶价值不菲、且十分符合中原中也口味的酒。
她有些犹豫。
中原中也打破了他们的默契，像是想要再进一步。
如果换成以前，她会很高兴，没准飞着跑着往他怀里扑去，管他三七二十一，只要自己满足就好。
可是现在……她清楚的明白，哪怕她如今生活再如何肆意，她依然是在任务中。
只要她们杀了“龙”，或者是确认“龙”的死亡，任务就结束，她就要回国。
她确实喜欢邻居先生
但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木原秋不知道。
木原秋向来是个清醒的人，如今这种清醒就让她觉得有些痛苦。
她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对方忍不住骂道：“木原秋，有屁放屁，你手机不要话费，我还要呢。”
木原秋说：“别急，我给你充，我酝酿下再和你说。”
“咦？你今天脾气这么好，看来是件大事。”曹瓜瓜诧异道。
“我喜欢上一个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
木原秋站在酒柜面前，把中原中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她第一天来到霓虹，站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对方身上带着酒味，问她：“这位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开始。
……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你遇见的是另一个人，他也对你伸出援助之手，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听完木原秋的话，曹瓜瓜问道。
“你究竟喜欢的是他，还是喜欢一个曾经帮助过你的人？”
木原秋没说话。
话筒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木原秋隔着玻璃看着酒柜里的酒，缓缓闭上眼睛。
“没有如果，瓜瓜。”
“我就是……就是很喜欢他。”
“那天在楼梯里遇到的人，也只有他。”
曹瓜瓜无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就不提其他，你妈要是知道你和黑手党谈恋爱，会直接冲过来打断你的腿吧？”
木原秋叹气，“我也很绝望啊，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是比喜欢上一个无果的人更痛苦的事情？
“要放弃真的好难。”木原秋蹲下，摸着蹭她脚踝的猫咪。
曹瓜瓜说：“长痛不如短痛，秋姐。”
作为木原秋的年度好损友，木原秋通常遇到什么时候都会和她说。
比如说今天画了什么，听到什么奇葩故事，以及和邻居先生做了什么。
尤其是最后一项，如今是木原秋和曹瓜瓜聊天的大头。
她能从对方雀跃的语言中体会到那份喜欢，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好难啊，瓜姐，我难过的想哭了。”木原秋头抵着酒柜，吸了吸鼻子，“真的想哭。”
曹瓜瓜叹息一声，“哭吧，瓜姐听着呢。”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出门就看到门口放着的红酒。
酒是在法国限量发售的，那时候他正在出差，没机会买，没想到木原秋有。
他没想太多，有时候木原秋也会送他一些小礼物，他心情很好的收下了这瓶酒。
转头就和自己的临时顾问樋口一叶说了这件事。
但临时顾问没有他那么乐观。
“她留的纸条说的是：酒是作为你昨天请吃饭的感谢，感觉更像是和你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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