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仵作惊华 > 第42章 三奠子10祭坛婴尸.
    “‘红煞’是大婚时死亡的年轻姑娘的鬼魂,


    ‘白煞’则是生前受了许多病苦的男子鬼魂,这两种鬼魂在死后怨气极大,若丧事相撞,


    便会生出极厉害的场,传闻此场能令阴曹地府鬼门大开,能让投入地府多年的鬼魂回到阳世。”


    沈临不疾不徐说完,屋内众人都变了脸『色』,当夜撞见那情形只觉诡异骇人,


    却不知那时竟是村里人在摆场。


    傅玦:“让地府的鬼魂回到阳世,


    这是何?想借尸还魂?”


    沈临颔首,


    “极有可能。”


    傅玦便去问白阑,


    “你公公想让何人借尸还魂?”


    白阑凄惶摇头,


    “草民不知,


    公公是族长,


    我们整个村子都听他的,


    他选了七人做长,村子里大小事都是他和长们说了算,红白丧事是他们安排。”


    “哪七个人?”傅玦问。


    白阑忙:“有……厉七,白五,


    有草民的夫君,还有白九,


    白十三,


    厉九,


    厉十一,有这些人,村子里大小事都是他们决断。”


    傅玦这时问:“适才那白头的中年男子是谁?”


    白阑听到此问面『露』苦楚,“他……他是……”


    戚浔这时灵机一动想到一事,


    “他是不是白狼转世?”


    白阑一惊,显然戚浔说到了害之地,白阑苦着脸:“实草民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他……他应当算是草民夫君的兄长,可不知何,自小生下来便未在家中养着,而是送去了后山,公公一家对亦说自己只有一个独子,草民的确听到过什么白狼转世之言,不过,不是真的白狼转世,而是……而是前朝李氏的先祖——”


    她骇出满额的汗来,“我们厉、白两家是改了姓的,祖上本是前朝一位嫡公的后人,本朝立国之后,我们祖辈被赶进山里,当时活下来的人不多,不知怎么流传出一种说法,说有法子让李氏先祖转世在后辈人身上,可再图大业。”


    白阑摇头苦叹,“哪里还有什么大业呢,不过是此处与世隔绝,他们自欺欺人的做白日梦罢了。”


    傅玦看向沈临,沈临:“子,那场兴许是如她说的,是想让李氏先祖转世,亦或者是让某个人复活。”


    白阑知的并不详尽,林巍这时:“子,不提审厉虞山他们?”


    “不着急。”傅玦缓声开口,“先去探探后山有何玄机,我相信知了后山的秘密,他们说与不说用处便不大了。”


    傅玦看向林巍,“你带人连夜去后山,将垮塌之地清理出来。”


    林巍领命,先带了两人离开祠堂,一出祠堂,便见整个村子都被一片火光照亮,李廉带着人将所有成年男子绑了手脚聚在一处,女子、人和孩子,则分了几个院子看守起来,男人们一脸怒火,他人则是十分惊怕。


    林巍过去点了十人,又从农舍中寻了工具,打着火把往后山去。


    祠堂内,傅玦还在问白阑,“从去岁七月十五开始,便有姑娘相继而死,这些姑娘可是被害死的?他过世的男人呢?”


    白阑听到此处,眼神有些麻木,“姑娘们是忽然暴亡的,草民不知是怎么死的,至于男人们,大都是久病缠身,有早前病死了,了日子,便在家中停灵半月的,我们这村子里,女人命贱,了后山那劳什子,家家户户都是连女儿都能舍弃的。”


    白阑心智并未被部蒙蔽,因此才有此叹,傅玦又:“因此你们村子里的红白丧事,是此前便有的,并非风水先生现说的?”


    白阑微微眯眸,“在我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我两个表姐忽然病亡,送她们出殡之时,是大红『色』的喜轿,当时我还不懂,后来想起,才知他们并非病亡。”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了吧。”


    傅玦和戚浔对视一眼,本朝立朝近百年,倘若这村子里二十年摆一次红白撞煞场,那到如今,最起码能摆四次。


    傅玦问:“二十年之前呢?可还摆过?”


    白阑不甚确定的:“幼时那次,便是当时的族长命人去做的,长辈们不奇怪,看起来并非头一次。”


    如果每次都献祭六七位姑娘,那这村子几十年下来,不知造了多少业障。


    傅玦又问:“厉堇昨日来祠堂之时,提到了他曾藏在床底下听什么,你可知他听什么?”


    白阑唇角紧抿,“我……我只知个大概,当年那位公被杀了,可她死前却产下一男婴,送给了旁支族人,想做李氏的血脉养大,那婴孩生来便是白发,于是有了白狼王降世的说法,后来那婴孩未活下来,于是每一代族长都在想办法复活那婴孩。”


    傅玦狭眸,“怎么个复活法?”


    白阑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借人还魂,找一个同样白狼王福泽之人,而后摆场召唤那婴孩的亡灵,待亡灵附身,他们便立小朝廷。”


    若不是白阑面带忌怕的出此言,傅玦简直以白阑是在哄骗他了,“立小朝廷?复辟李氏?当真荒唐,所以这一代,便是你夫君的兄长与白狼王有关系?”


    白阑点头,“他应当是生下来便与常人不同……后山那里是一处祭祀之地,夫君的兄长自小被养在那里,是当做闻香教1的白狼王供奉的,摆场用的姑娘们,献身于白狼王,叫……叫滚丹2,说如此才能召唤亡灵……”


    傅玦看向沈临,沈临:“闻香教正是前朝国教,说来颇邪门,只是有皇家震慑方才不敢蛊『惑』百姓,后来发展至民间,便生了滚丹这一毒恶教义,乃是借传经名义,行□□之事,本朝立国之时,曾大肆剿灭过这类教派。”


    这常水村因是前朝宗亲之后受着管制,他们不与界来往,叫朝廷以他们当真安分守己,却不想他们自己在村子里兴□□做恶事,还想复辟小朝廷!


    “你所知这些了?”


    白阑应是,“这些公公和夫君未曾动说过,都是草民嫁入他们家里二十多年断断续续听来的,草民知无不言,求大人对堇儿宽限一二,他与这些恶事当真无关……”


    傅玦略一沉『吟』,问楚骞,“面哪般安排?”


    “男人们绑在一处,人小孩和『妇』人们分开看守着。”


    傅玦便:“将她和厉堇带出去看守住,他人不必审问,让李廉放话出去,谁若是动交代,量刑之时必定从轻处罚,若提审才开口,必定重刑伺候。”


    楚骞应是,带着白阑离去,傅玦又吩咐林志成,“后院还有几个人,一并带出去。”


    林志成带剩下的几个差役,堂中便只剩下戚浔和傅玦,傅玦看向她的腿,“腿还疼吗?”


    戚浔还在想案子,闻言醒过神来,“不疼不疼,多谢世子。”


    不疼是不可能的,那伤虽未伤及骨头,却养个两三日,可戚浔仿佛早已习惯了,并不以,林巍说对,她的确耐磋磨。


    傅玦又:“案子内情虽查了五分,却还未到了结之时,厉念的尸体可剖验,还有他几具已下葬的尸体多半掘出,今夜好好养你的腿伤,日受累了。”


    戚浔乖觉点头,“世子放心,这点小伤无碍的。”


    见她浑不在,傅玦忍不住问:“从前经常受伤?”


    眼下村中『乱』象初定,戚浔与傅玦好歹算共渡过一场危机,见傅玦问,戚浔便不做隐瞒,“不算经常受伤,是小时候在义庄里做活,磕磕碰碰总是少不了。”


    眼前的戚浔眉眼弯弯,虽不施粉黛,却清灵玉质,神采动人,傅玦很难想象她小小年纪在义庄做敛尸人,忽然,他看到戚浔在『揉』她的右肩,他蹙眉,“肩膀伤了?”


    戚浔摇头,“厉旭适才拽了一把,扯着筋了,无大碍。”


    傅玦欲言又止,终是:“回去,『药』油给你自己『揉』一『揉』。”


    他催动轮椅往后院去,戚浔本想婉拒,可见他头不回的了,便只好跟上,见他使轮椅使的顺畅,戚浔又好奇起来,到底因什么,令他堂堂临江侯世子伤好了装残?


    回到厢房,傅玦起身去拿『药』油,“活血瘀极有效,用完便歇下吧。”


    戚浔往厢看了一眼,“白萱还在,眼下她父亲必定被捉了,卑职去问问她,若她想回去,不如派人将她送回她母亲身边去?”


    傅玦应好,跟在她后面到厢,厢内点着一盏昏灯,白萱缩在床榻上,看到戚浔便爬到床边来,戚浔坐在窗沿上『摸』了『摸』她面颊,“没有人『逼』你去后山了,眼下你父亲不在家,官府找他问话,你母亲暂被看守着,你丢了大半日,她多半着急,你是想留下还是想回去找你母亲?”


    她语气轻柔,目光怜爱,桌案上一灯如豆,将她侧脸映照的温玉似的,傅玦站在门口看着,心底想,戚浔这样大的时候,能遇见几个这样好声好气对她说话的人?


    白萱听到此处眼眶一红,“姐姐,我想母亲。”


    戚浔便帮她穿上鞋,“那好,叫人送你回去。”


    她牵着白萱的手朝,见到傅玦,白萱有些怕的往她身后缩,戚浔安抚:“别怕,这是你那些姐姐们伸冤做的大人,大人是好人。”


    白萱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不信,戚浔无奈的看傅玦一眼,仿佛在说她尽了,她拉着白萱出门,傅玦叫来个衙差吩咐一番,白萱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衙差了。


    傅玦望着白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皱眉想,他哪里不像个好人了?


    戚浔在旁看着他,仿佛知他心思,“世子,小孩子都怕陌生男子,您别放在心上,夜深了,您早点歇息。”


    戚浔说完一溜烟回了厢,折腾到现在,她的确怕自己肩膀伤的重,她的腿可以瘸,肩却不能伤,日还验尸。


    她关了门褪下衣裳,倒出些『药』油,想着适才傅玦的手法给自己『揉』肩,『揉』着『揉』着,『药』油起了效,温热感缓解了肩膀的酸痛,和适才傅玦她治腿一样,想到这里,她后知后觉的生出些动容,傅玦看着清贵不凡,却竟能亲自帮她治腿,从军中出来的果真不一样。


    傅玦在军中定是十分军心,十分有威望的少帅,他若是落了残疾,便不能回幽州了,既是如此,他何还装残呢?


    戚浔想不白,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这一觉睡沉,直到第二日天时分,有人在头说话才将她吵醒,她定了定神一听,正是林巍的声音。


    她赶忙起身更衣梳洗,待一瘸一拐出了门,便见林巍沾了满身的泥,正在和坐在轮椅上的傅玦禀告,见她出来,林巍话头一断。


    傅玦看了她一眼,淡声:“继续说。”


    林巍点头,“间的石门塌陷了大半,如今只有一条窄能进去,属下进去了看了看,里头和寻常的房屋摆设无异,只是多设了一处神坛,大抵是厉堇母亲说的什么闻香教教坛,属下还没来及细搜,子可去看看?”


    傅玦颔首,又吩咐,“你先去歇着,我带楚骞去搜查。”


    楚骞和李廉正站在一旁候命,傅玦又吩咐李廉,“今日继续审,无论村里男女少都问一遍,重点问几个姑娘死的时候生了何事,除了当真病死的,若有人动交代行凶过程,可从轻处罚,有知情者若能知无不言,可从宽处置。”


    村子里信闻香教的多有不怕死的,若人人都咬死不说,他们便颇难办,而正是因人多,他们只需将条件一提,但凡有一人当先开了口,总会有人跟着蠢蠢欲动。


    李廉忙:“昨夜有五个人动开了口,中一个是厉冬雪姐妹的父亲,他说他听了厉虞山的话,以将女儿送去后山乃是女儿谋福泽,后来女儿身死是他『逼』迫的,但他并未动手,他下不去手,面上他没说什么场之语,只说将她配冥婚,姑娘听完十分绝望,这才在花轿里服了毒。”


    戚浔听蹙眉,竟真有配冥婚的说辞。


    傅玦:“一个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相,多审一审,稍后还验尸。”


    李廉应下,傅玦看向戚浔,“腿伤如何了?”


    戚浔:“好了大半,能,世子有何吩咐?”


    “想去看后山的祭坛吗?”


    戚浔一听,眼瞳生亮,“想!”


    傅玦便对楚骞:“准备准备,先去看祭坛——”


    林巍带着人忙了一夜,都是累活儿,便与他人同去歇下,楚骞点了两个亲信,傅玦弃了轮椅,从祠堂侧门往后山去,路上自然遇不到什么人,正好不必解释他这双腿怎么忽然能站起来了。


    戚浔跟在他身后,对他能大步流星路十分不习惯,而通往祭坛的路果真用青石板铺,一看便是用了心思的,了两炷香的功夫,一处满是泥泞的山洞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山体顺着石壁垮塌,堵住了原本的石门,林巍带人挖开土堆后,一侧的石门已经被顶破,只剩下半边能进出,傅玦大步在前,到门口,矮了矮身子踏入了甬之中。


    戚浔跟上,楚骞几个断后。


    甬并不长,很快众人进入一处横,横往左绕过一块壁墙,便到了待客用的厅堂,期间黼黻铺地,家具器物俱,角落里宫灯仍煌煌燃着,格局的确与家宅无二,傅玦在堂中看了看,一眼瞧见东两侧各有一暗门。


    他抬步往,入了暗门,又是一段甬,甬内昏暗不见光,傅玦掏出火折子点亮,回头:“跟紧些——”


    戚浔应是,仍一瘸一拐的在后面,傅玦大抵想到她腿脚不便,的慢了许多,待出甬,便又是一处豁然开朗的厅堂,厅堂内白狼旗帜煊赫,正是闻香教祭坛。


    贡台用白玉石精心修建过,台前放着半人高的铜鼎,台上则供奉着一幅画像,多半是闻香教开山祖师,画像下还放着个黑檀雕花木盒,那木盒尺来长短,看『色』泽有些年头,离近了,才看清上雕刻着繁复咒文,戚浔猜测里面放着至关重的教内法器。


    教坛除了贡台,四面挂着数十面旗帜,上白狼栩栩如生,四周印刻着难以辨认的咒文,戚浔看久了,莫名觉眼晕。


    余之物不过是些寻常摆设,戚浔思来想去,还是到贡台边去细查,她先看了画像,又去看那木盒,奈何木盒机关繁杂,她一时难以解开。


    正苦思冥想之时,一只大手将盒子接了过去,傅玦看了看盒上机关,开口:“这是前朝蓝州元氏的机关锁,这盒子恐怕是前朝宫廷之物。”


    说话间,机关锁“吧嗒”一声打了开,戚浔惊讶一瞬,没想到傅玦还会这些,她的神情落在楚骞眼底,楚骞便:“我们子行军打仗多年,行兵布阵奇门遁甲样样皆会,这机关锁并不算什么。”


    戚浔有些敬服,傅玦却不以,他抬手将盒盖打开,一时二人都皱了眉头。


    盒子里装着个正红『色』绸布包裹,那包裹包的严严实实,看不出里头是何物,傅玦谨慎起见,从袖中滑出一把短匕,用匕首将包裹挑开。


    待最后一片绸布掀开,傅玦和戚浔齐齐变了脸『色』,这包裹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教派法器,而是一具早已干瘪骨的婴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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