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跟云执两口子说完妻夫悄悄话,才想起来自家的两个孩子。


    李氏笑着问,“可确定叫什么吗?”


    时鞠虽是太傅又是亲姥姥,但孩子终归是时清跟云执的,取什么名字由两人决定。


    其实在知道怀了个双黄蛋的时候,云执就在琢磨孩子的名字。


    “你觉得云爱时怎么样?”


    孩子九个月快要临盆,云执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的说,“另一个叫云喜时。”


    时清,“……”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感情好。


    “我好歹也是探花出身,孩子的名字怎么能这么俗气。”


    能不能有点深意。


    时清站在床边伸手点云执眉心,“再说了,崽跟我姓时。”


    云执挺起肚子邀功,拍西瓜似的轻轻拍了一下,不服气的说,“我生的,我说了算!”


    时清本以为云执在意的是姓氏问题,结果人家云少侠语气坚定,“那就叫时爱云,时喜云。”


    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耳廓狡辩,“俗气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怀的,俗气就俗气点。”


    “……”


    感情纠结的只是名字。


    云执不要深意,云执要爱意。


    他说完摸着肚皮问,“就这两个名字,不管什么性别都能用,你俩觉得怎么样?”


    孩子晚上活泼,云执话音落下,就有小拳头顶他手心。


    云执立马得意的看向时清,“你看,你崽都同意了。现在是三对一,我们赢了。”


    希望“同意”的崽,将来在听懂自己名字的时候,别、后、悔。


    毕竟这是你跟你爹共同决定的。


    时清摇头,“……出息。”


    云执嘿笑着试图弯腰亲肚皮,奈何动作难度太高无法完成,于是改成摸了两把,“今天奖励你们吃好吃的。”


    说完就让鸦青把宵夜给他端上来,临近睡觉前硬是啃了盘卤鸡爪。


    太罪恶了。


    时清边谴责他,边帮他分担着啃。


    如今卸货成功,云执还是坚持叫这两个名字,莫名执着。


    尤其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时清就算不同意也过不去心里那关,最后只能点头。


    行叭,大的开心最重要。


    两口子拍板定下,先出生几秒的姐姐叫时爱云,后出生几秒的妹妹叫时喜云。


    云少侠不管土不土,反正代表的是爱。


    时清想了想,结合八字,在纸上将名字写出来,音相似,换了字。


    时暧云,时曦云。


    跟姓氏一样,都有日字旁,且云跟日同在,就是希望两个孩子每天都是好天气,日日都有好心情。


    毕竟人生嘛,总会有点不如意。


    钱灿灿听到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时清是鼓励两个孩子,不管面对什么风雨波折,都要像太阳一样温暖,像云一样开阔洒脱。


    “好名字,好寓意,”钱灿灿佩服,“不愧是探花,书读的多就是不一样。”


    结果时清纳闷的看向她,“跟读书多有什么关系?”


    她表示,“我的意思是,人生总要有点不如意,但不如意的,肯定不是我们家。”


    别人爱有风雨那是别人的事情,反正她家两个崽是晴天白云就行。


    钱灿灿,“……”


    不愧是你。


    钱灿灿似乎从名字上,已经看到了京城的未来。


    满城风雨,你家独晴。


    ·


    时嗳云跟时曦云,虽然长相完全相同,但性格截然相反。


    从还在云执肚子里的时候就能看出来,有一个特别活泼,晚上格外爱玩“亲子游戏”,跟时清隔着云执的肚皮捉迷藏,经不得撩,极其好逗。


    而另一个就懒了,前几个月太过于安静,导致摸脉都没把她摸出来,属于你在她面前舞了半天,她能慢吞吞打着哈欠哦一声的性子。


    等生出来,性格差异更明显。


    妹妹时曦云吃饱了就想玩,自己跟自己的手都能咿咿吖吖的聊个半天,更别提脚了。


    姐姐时嗳云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发呆。


    两姐妹躺在一块,有时候时曦云手放进她嘴里,时嗳云都懒得多看一眼,性子格外淡。


    姐姐越是不爱动,云执就越喜欢逗她,“咱俩也没这么懒啊……”


    他说完顿了顿,“反正我不懒。”


    因为云执想起了每天艰难起床去点卯的时清,那种两眼放空的状态就跟吃饱的姐姐差不多,坐着都能睡过去。


    时清觉得自己被人内涵了。


    她凑过去捏云执的腰。


    云执脚尖拧地,衣摆一转躲开了,语气得意,“嗳没捏到。”


    他围着小床躲时清,中途还能抽出空来摸摸时曦云的小脸。


    时曦云格外给面子,看着两人咯咯笑,手舞足蹈的,完全不需要人哄。


    她这个性子,不仅能哄好自己,还能哄好她姐姐。


    等再大一点,云执会抱着她飞高高。


    就是抱着小孩子作势往上举一下再放下来,全程手不离身,就这时曦云都能笑半天,整个院里都是她的笑声。


    而时嗳云则安安静静地靠在时清怀里,秀气清浅的小眉头皱起,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妹妹,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开心的。


    一周岁的时候,时家抓阄。


    皇宫里送来了一幅绝版字画,钱家送来了珠宝玉器,青山县老李家送来的东西更多。


    时清沉吟片刻,竟觉得自己这个亲娘被比下去了!


    于是——


    她从桌子上拿了个梨放上去。


    “能吃是福。”


    众人,“……”


    云执则贡献出自己的青剑。


    时嗳云跟时曦云抓阄那天,听说京城赌坊生意火爆极了,全在猜测这两个孩子会选择什么。


    钱灿灿跟沈郁妻夫作为孩子的干娘跟干爹,自然是亲自到场。


    钱焕焕今日当值,实在告不掉假,只能遗憾的让夫郎白公子先过来。


    宫里爱热闹的那位更是借着点不大不小的公务,特意让内侍上门走一趟,目的就是让他现场看完回去好方便完整复述。


    这些都是能想象到的。


    像是六皇女这种爱凑热闹的也跟人下了注打赌,赌注就是代写两篇时鞠布置的文章。


    但时清怎么也没想到,跟六皇女打赌的人竟是沉稳内敛的四皇女!


    四殿下也好奇?!


    啊这……


    属实没料到。


    明明就是场简单的抓阄活动,结果演变成了全京城都在关注。


    而作为焦点的两个主人翁,被蜜合跟鸦青抱着放在摆满东西的地毯上。


    云执抱怀站在时清身边,用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脑袋凑过来说,“你那颗梨输定了,她俩是吃饱了才抱过来的。”


    时清得意,“谁说我输了,你开口的那一刻我就赢了。”


    云执茫然,懵了一瞬。


    时清笑。


    全场人员关注的都是孩子,唯有云执惦记着她随手摆在上面的梨。


    时清伸手捏云执指尖,小声喊,“宝贝”


    云执耳廓红了,不自然的抬手抵唇轻咳两声,随后手放下来的时候,边环视周边人的视线,边一本正经的顺势把时清的手偷偷拉进手臂底下夹着。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今天抓阄,时鞠跟李氏蹲在主位的方向,钱父在李氏身边,其余的小辈们随便蹲,反正目光全在孩子身上。


    听闻老爷子本来也想过来,尤其是听说云执生了个双胞胎女儿后,更是高兴。


    奈何他总想着对别人指手画脚,说云执就算生了时家的孩子,也改变不了商贾之家庶出的身份。


    时清一听,这还了得!


    去你的ua出身打击。


    当场把他怼回去,然后没让他来败坏大家的好兴致。


    只不过老大家里,时喜过来了。


    自从上次舅姥爷一事后,时喜对时清的态度明显缓和很多。


    可能也是慢慢长大成熟了,加上当官后明白自己多少还是受到时鞠这个太傅的照拂,懂得什么才是一家人,遇事要一致对外。


    她拎着东西来,时清也就笑脸让她进来,这会儿蹲在时鞠旁边,激动的攥着两只手,念叨着,“我小外甥女长得真好看啊。”


    两个小朋友在长相方面那是没得说。


    眼睛是老时家祖传的桃花眼,容貌跟云执有六分相似,这还是没长开的情况,等再大一点,估计会更像。


    云执对此骄傲极了,得意的说,“我生出来的,自然像我。”


    如果能跟他一样习武,云执就更满足了。


    他拉着时清蹲下来,意图干扰两个孩子的选项,想把青剑悄悄塞崽手里。


    结果被大家发现,一致谴责。


    时清立马护短的将人护住,挡住大家的视线,意图包庇!


    最后——


    两口子因为想要舞弊,被公正的时太傅罚站。


    就字面意思,别人蹲着,就她俩站着。


    时清安慰云执,“咱俩视觉效果最好,看的最清楚。”


    “……”


    而厚地毯上,时嗳云昂头看着母父,伸出一只手,手指张张合合做出抓的动作,意图想要抱抱。


    但是看时清跟云执冲她摇头,又把手收回来,茫然的环顾周围。


    像是不理解大家围着她干什么。


    时曦云就不同了,看见这么多人的时候眼睛瞬间就亮了,嘴巴张开,可开心了。


    好多人啊!


    她爬过去抱姐姐,啃了一口姐姐的脸以后,就跃过她朝时鞠李氏面前爬。


    小手摸摸李氏的衣摆,又朝时鞠伸手要抱。


    她在厚地毯上爬来爬去,每个人都争取摸一下。


    时清看的眼皮直跳,总觉得这个崽有点“海”的潜质。


    等玩够了,开始抓阄。


    姐妹俩坐着,环视周围。


    时嗳云歪头打量,时曦云则是小爪子乱摸。


    她往谁面前爬,谁就激动的喊她,“拿这个,拿这个!”


    时曦云以为大家在逗她,咯咯傻笑。


    闹腾了半盏茶的功夫,姐妹俩终于选定了喜欢的东西。


    青剑。


    姐姐抓着剑鞘,妹妹抓着剑柄。


    两人互相扯。


    人生赢家竟然是站着的云执!


    云执眼睛瞬间亮起来,“不愧是我生的!”


    大家失落的“咦”了一声。


    完了,两个女儿都跟云执练武了。


    应该说不愧是双胞胎吗,长得一样,连选择都这么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亏得京城大部分人都以为至少有一个会走仕途呢,现在不少人怕是赔了不少。


    据内侍透漏,四皇女反正是输了两篇文章。


    一群人中,唯有时清盯着时嗳云看。


    她总觉得姐姐喜欢的不是剑,而是剑鞘。


    时嗳云腿上放着剑鞘,眼睛难得晶亮,小手抠着上面的宝石,无声的咧嘴笑,很是满足。


    那花里胡哨珠光宝气的剑鞘,在时嗳云眼里格外好看。


    ……这品味跟审美,果真是云执亲生的。


    就像时清猜测的那般,跟好动的时曦云比,时嗳云就喜欢贵的,越贵越闪的她越爱,典型的财迷。


    两个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在时曦云还沉迷捉迷藏跟玩泥巴时,时嗳云已经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偶尔会掏两个子出来,在时曦云被糖葫芦馋哭的时候,偷偷给她买一个,等她吃完并且漱完口后,才牵着她回家。


    以至于后来蜜合纳闷,明明糖吃的不多,怎么时曦云会牙疼呢?


    这时候时清朝时嗳云看过去,时嗳云就开始装傻,茫然无辜地摇头。


    小人精。


    所以别看时嗳云性子淡又安静,其实小屁孩心眼多着呢。


    跟她一比,爬树上房的熊孩子时曦云就显得格外单纯可爱多了。


    因为两姐妹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身高体型几乎相同,有时候云执区分两人都是从性格上认人,更何况外人。


    在这种情况下,姐姐时嗳云要是坑了人,就会嫁祸给妹妹时曦云。


    但时曦云那张小嘴又特别能叭叭,不是个吃亏的主,最后就演变成两姐妹一起把人欺负了一顿。


    对方没办法,只能找时鞠跟李氏告状,罚两小孩抄文章。


    因为只有这条,云执不好帮忙,时清懒得帮忙。


    时嗳云虽然有时候不厚道,但到底是姐姐。


    时曦云坐不住,写到一半跑出去疯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认命的抄两份文章,被时鞠发现后,又多抄了两份……


    有时候,一手好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等再大一点,她就学聪明了,知道模仿时曦云的笔迹。


    为了替妹妹抄书,姐姐也是不容易啊。


    时嗳云明显早慧,而时曦云又是个活泼性子。


    就导致别人家小孩都是七八岁才开始猫嫌狗厌,时家这两个就不一样了,她们从三四岁起,在京城小孩圈里就已经是魔王的存在。


    吵架妹妹来,打架一起上。


    单挑?


    不存在的,双胞胎为什么要单挑?


    起初大家都觉得时嗳云性子安静好欺负,会忍不住找茬,问她,“你就是时家的小孩啊?听说你娘叫时清啊?”


    今年年初时清升为户部尚书,成功跻身三品,年纪轻轻就是国库的一把手。


    群臣在抠门“清”的手下讨生活,银子是越来越节省了,心里免不得有怨言,可能说什么的时候没避讳,就被小孩听见了。


    时嗳云翻了个白眼,典型不想跟小屁孩计较。


    对方小孩觉得时嗳云这是看不起她!


    刚上前一步要拎起她的衣襟,这时候时曦云就会跟个小炮仗一样冲上来。


    她一把推开对方,叉腰站在时嗳云面前,“要打架啊?是你单挑我俩,还是我俩单挑你啊?”


    “……?”


    有区别吗?


    时曦云说,“有啊,前者是你上赶着挨打,后者是我俩想打你。”


    对方小孩笑了,漏出豁牙,“你俩?就你姐还会打架呀?”


    时曦云哼了一声,“我姐不会打架,但我姐会打你。”


    “像你这样的,我姐一拳能打十个,我能打十五!”


    “……”


    对方小孩不服气,毕竟时家两姐妹才四五岁,而她都六七岁了,还能怕?


    于是她伸手要打时曦云,然后——


    被姐妹俩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时嗳云性子是淡,但护短。


    时曦云骑在对方背上,时嗳云蹲在对方面前。


    时嗳云伸手捏对方小脸,奶声奶气,“我们是时家的小孩,我娘是时清我爹是云执,但我叫时嗳云,我妹叫时曦云,记住了。”


    以后小孩圈里,应该有她俩的名字。就像大人圈里,有她娘时清的名字跟她爹云执的名字一样。


    老时家,要后继有人!


    两人一战成名,作为代价,晚上抄了一个时辰的书,手都麻了。


    时清表示,“做人,要以理服人。”


    时曦云昂头说,“我姐跟她讲理了啊。”


    时清诧异,“你姐还会讲理?”


    时嗳云,“……”


    就时嗳云那性子,最多翻个白眼劝退对方,但这行为在对方眼里活脱脱就是挑衅啊。


    时曦云点头,“我姐翻白眼让她滚,她不听,还逼逼。”


    ……好一个讲理了。


    时清露出微笑,“那我今天跟你俩好、好、讲讲道理?”


    时曦云立马跟时嗳云缩在一起,像两朵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的小蘑菇,可怜兮兮的喊,“娘。”


    “叫爹都没用。”


    “爹!”


    “……”


    云执进来,“时清你怎么能打小孩呢?”


    时清瞪他,云执立马怂回去,讪讪地摸鼻子,然后挺直腰背问两姐妹,“又干什么坏事了?”


    “也没干什么,”时清幽幽道:“就是把人家的小孩打哭了而已。”


    七岁的孩子,哭着来告状,说四岁的姐妹俩以多欺少。


    时清心里想,有我当年的风范!


    但当娘的,面上还得说落两句,不能助长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风气。


    “要先讲道理,咱们要以理服人。”


    时曦云歪头问,“人家要是不听呢?”


    时清表示,“那就是她有问题。”


    两人懂了,先逼逼再动手,打完继续逼逼。


    时清支持两个孩子习武,但更希望她们先讲道理。


    讲道理是礼,对方实在不听,这时候再兵。


    拳头不是为了施暴跟欺凌,而是为了能让双方“心平气和”的交流,尤其是让对方把话听进去。


    时嗳云点头,“我懂了。”


    时曦云伸手拉她袖子,“我还没懂。”


    时嗳云道:“我懂就行,我教你。”


    教完孩子,时清一手揽着一个,“跟娘说,今天说我坏话的还有谁家的小孩?”


    时清呵了一声,各位大人是皮痒了呢!


    她不能打小孩,但她可以收拾大人。


    云执本来觉得时清教孩子很可靠,这会儿又有点怀疑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娘的不是个吃亏的主,孩子怎么可能是缩头乌龟。


    云执叹息一声,又笑着走过去,“该睡觉了。”


    两姐妹睡一屋,等两人乖巧的手牵手回去后,时清跟云执也洗漱躺下。


    云执问时清,“咱们这么教孩子对不对?”


    他教武,时鞠教文,时清教做人。


    从现在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不好惹。


    姐姐性子安静心思多,妹妹赤子心人热情,分开的时候还好,但姐俩一起时,走哪儿“祸祸”到哪儿。


    是不是不该这么教?


    或者掰一掰两小孩的脾气跟性子,让姐姐活泼点,妹妹沉稳点?


    云执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挣扎,总觉得不对。


    因为他觉得孩子就该是自由成长的,像棵小树苗,长成她自己喜欢的样子。


    所以跟时清提起这事的时候,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她们是头一回做小孩,但咱们也是头一次当家长啊,都没有经验。”


    时清拍拍他的手背,“大家尽力就好,谁都别强求谁。”


    她们尽所能教,守着大方向不让孩子走错路就行,至于小路口就任由两小孩选择。


    没有讨喜跟不讨喜的性子,只有自己活的开心跟不开心。


    顾好自己就行,何必多想她人的喜好。


    时清这份心态在听见外面惊呼的时候,慢慢龟裂。


    她正要跟云执大战八百回合,就听见外面蜜合说两小孩一眼没看见半夜在池塘边捞月亮。


    大半夜的,捞、月、亮。


    时清,“……”


    时清深呼吸,捋袖子。


    是时候让两人感受一把她这沉重的母爱了。


    云执跟在后面拉着时清,两小孩嗷嗷嗷啊啊啊的满院子跑,大半夜的鸡飞狗跳。


    像这种日子,在时家只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往后更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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