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翊眸色不明，道：“梦到的？小白觉得他很好看？”
“难道师尊您觉得他不好看吗？”段依白反问道。
说着，段依白指着画中人道：“您看这印记，多神秘；还有这瀑布般的长发，多顺滑；再看看这深邃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漂亮的嘴唇，优美的下颚线，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段依白滔滔不绝夸奖着画中的人，满脸的喜爱与骄傲。
谁让这个世界是他比较喜欢的世界之一，再加上他挺同情原身的，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完成任务，自然投入的感情也比较多。
也因此，他忽略了青翊沉下的眸色。
“小白。”青翊打断了段依白还在不断往外冒的赞美词，“为师说过了，你要专心修炼。”
段依白一愣，不太明白怎么又扯到修炼上面去了。
“弟子有好好修炼啊。”
“那便不要将心思花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青翊收起那幅画，面露不赞同，“此人衣冠不整，面带邪气，不是良善之辈，就算只是梦到的也不该多花心思。”
“......？”段依白迷茫。
衣冠不整？
他禁欲的师尊如今终于对着装下手了，居然觉得衣襟比较开比较低的衣服就是衣冠不整。
那明明叫风流倜傥好吗！
“师尊，您难道不觉得他很帅，身材很好？”段依白想了想又道：“尤其是气质，万里挑一。”
外貌就算了，好歹大部分还是原身。但气质这方面，段依白觉得他拿捏得死死的。
不仅是那个世界，所有的世界都有的是人对段依白心怀爱慕，狂热追求者也大把大把。
“......”青翊看了眼段依白，发现他的小弟子居然是认真的。
“不觉得。”青翊淡淡回道。
行吧，段依白撇撇嘴，他的师尊是个老古板，大概最看不得这种调调的人了。
青翊顿了顿，问道：“你就没画别的画？”
之前那些画着他的画呢？
“也有的。”段依白突然想起他的存储仓库里有一幅特别禁欲的画。
那是一个古代世界，他用得也是别人的身体。那个原身是一个特别特别清高的人，衣服的每一处都板板正正，恨不得把手跟脸都遮住为止。
“......”青翊看着那个陌生的，但同样容貌优越气质出众的人，沉默了一会儿。
“这也是你做梦梦到的？”
段依白点头，道：“弟子经常会梦到一些陌生的脸，出于好奇跟纪念，就都画了下来。”
青翊生出点莫名其妙的郁气，却又搞不明白是为何，只能归结于自己不想小白这么早就将心思花到那些情情爱爱上面去。
指尖摩挲了一下画纸，觉得有点厚，再一看画纸的边缘也的确有分层，便掀起来一看，发现下面还粘了一张。
轻轻扯开两张纸，青翊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段依白见师尊突然没了声音，好奇地凑过去。
然后也愣住了。
画上面的人是段依白原身，只不过气质跟打扮都与青翊所认识的截然不同。
画中的段依白披着一身半透明的红色薄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穿。里面那具白玉似的修长身子透着漂亮的线条，就连重点部位都在似有若无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这副让人血脉喷张的样子令看见的人恨不得立刻扯下那件碍眼的红纱，得以窥全里面旖旎的春景。
那雪白的手腕跟脚踝处各系了一条艳丽的红绳，上面还挂着金色的小铃铛。
赤脚站在浴池旁，十个脚趾圆润可爱，透着粉嫩的色泽。人似乎是刚刚沐浴完，及臀的墨发尾端还在滴着水珠，沾湿了腰臀处的起伏。
眼尾带着沐浴完后的红晕，眼睫半垂，红润的唇瓣浅浅勾起，通身散发着勾人心魂的气息。
若是能够春宵一度，恐怕就算死也是有人甘愿的。
“宿主，这好像是您的艳/照诶......”
“......”
段依白对这幅画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女尊世界，段依白为了能够更好地适应那个世界，特意先在去做任务之前进行了一场为期两月的培训，学会了那个世界的男人的姿态跟举止。
由于学得太成功了，段依白差点被自己给迷得鼻血直流。而且还因为任务完成得出色，获得了一个“祸国殃民”的成就称号。
这幅画便是在他出师之后为了纪念学习成果而画得。
但由于尺度实在是太大了，段依白想着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到，所以塞在了空间的角落。
哪能想到居然粘在了一幅画后面，还被他自己给掏了出来。
“我是不是完了，师尊会不会以我宣扬淫/秽/色/情为由把我逐出师门？”段依白深深捂脸。
光是一个衣襟比较开的打扮都能被说成衣冠不整，那他这一件穿了跟没穿似的薄纱在师尊眼里岂不是成了裸奔。
“宿主......”系统的电子音卡了卡，“我觉得您是不是先把画拿回来呢？”
段依白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想要把自己的“艳/照”拿回手藏起来。
可是没能扯动，段依白一看，师尊的手正抓着画纸的角落。
“师尊？师尊？”
“......”
青翊看着画上的人失了神。
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小弟子还能有这样的一番模样，明明记忆中还是一个小孩子，如今才惊觉对方早就长大了。
当年脏兮兮的小小孩童已经变成了一个能够撩拨许多人心弦的俊美青年。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感觉心头有些痒，可又无从寻起源头。
捏在画纸上的手指不自觉使了些力，直到发现已经把纸给捏皱了才微微松开手。
“那个咳咳，师尊您听我解释......”段依白说了一半就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自己画自己艳/照的事情。
“小白。”青翊抬眸，“你这画有没有给别人看过？”
段依白一愣，立刻摇头，“当然没有。”
青翊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一点也不希望还有别的人看见他的小弟子那般模样。
“这也是你梦到的？”青翊说着，不自觉又看向了手上的画。
明明只是静静地站立着，身上也穿着一件薄纱，可就是比之前在那《春宫图》里看到的要勾人多了。
青翊翻阅《春宫图》的时候毫无波动，只仿佛在看一本最平淡不过的书。可是看到小白这般模样的画之后，心跳却奇怪地加快了。
大概是因为与平日的小白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吧。
指尖点了点那露出的半抹白皙的肩膀，青翊道：“这里应该还有一颗红痣。”
“......”段依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甚至想脱了衣服看一看他的肩膀上是不是真的有一颗红痣。
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事情，为什么师尊会这么确定啊？！
青翊看出了段依白的想法，道：“小白你小时候不是总喜欢缠着师尊一起去沐浴吗。”
段依白噎了噎，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有哪里变扭。
跟自己的师尊讨论自己的艳/照，这场景，做春/梦都不敢这么做。
“师尊您先松手，我把这画收起来。”
段依白又瞟了眼自己那张画，越发觉得尺度大，跟全/裸都没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样子给师尊看到了，段依白就觉得自己以后没脸见师尊了。
一把将画扯回来，段依白也顾不上会不会弄破什么的，一股脑塞回空间仓库，恨不得再上把锁。
“那个，师尊您就当没看到哈，弟子就是一时兴起画着玩而已。您也千万别记在心里，这么污秽的东西还是赶紧忘了好......”
头上被轻轻抚了下，段依白有些无序的解释被打断了。就听见他的师尊轻轻笑了一声，道：“小白很好看。”
“......”段依白一时间有点凌乱。
“系统，师尊是夸我脸好看，还是......夸我肉/体好看？”
“宿主，应该是都有吧？”系统也不是很确定。
“那师尊是不是在调戏我？”
系统噎了噎，更加不确定道：“据检测......青翊仙君好像是认真的。”
就因为是认真的，一人一系统才越发觉得可怕。
居然能在看了自己弟子艳/照之后面不改色夸一句好看，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吗？
就算是出家人，老脸怎么也得红上一红意思一下吧。哪能像青翊这样，看了跟没看一样，就来了一句很好看敷衍。
青翊不知道段依白正在意识海里跟系统吐槽自己，还以为他的小弟子是害羞了，便又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没什么好害羞的，师尊又不是外人。”
“......”这是外人不外人的问题吗，你见过把自己这种画像给家人看的人吗？
这种画不应该只有自己看才对吗，再不济给伴侣看看什么的。
“！”
段依白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有点明白他这几天感觉到的师尊的奇怪点在哪了。
师尊与他的分寸感和距离感几乎为零。
要知道就算是家人也需要有一定的空间，更不可能探讨这种隐私的话题。
就像他与三位师兄一样。
如果换做三位师兄看到了他那副画，肯定是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掩饰过去，生怕自己不好意思，气氛会变得尴尬。
但师尊却一点也不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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