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虐心甜宠 > 给太子当小弟后他弯了 > 第56章 56
    明明只是陈皎一人冷待,永安侯之前对他和蔼可亲,甚至不顾侯爵身份出门相送,陈游礼却是连侯府一家人全都记恨上了,心眼不可谓不小。


    另一头,永安侯归家后得知陈游礼来过。他最近因为女儿和太子的事情烦心,都忘记这位族内的后生了。


    和陈氏族长想的一样,永安侯同样觉得陈游礼这人有才华,值得投资,还真有把对方安排到过国子监的想法。


    稍加思索后,他一反前两天对陈皎横眉竖眼的态度,招来对方闷声问道:“你是什么想法?”


    陈皎是侯府世子,怡和郡主的宝贝闺女,家中的事情基本都不会瞒她,加上她如今在太子手下做事,来往结交的皆是朝中大臣,永安侯他们也更加重视她的意见。


    虽然他还在因为陈皎‘大逆不道’的做法而生气,但还是决定问一问对方的意见。


    永安侯摸着胡子,闷闷商谈道:“我准备亲自写贴送往国子监。我瞧此子大有可为,日后也会进入朝堂,你在太子手下做事,此时趁他式微结交,将来你们也好互相扶持……”


    平心而论,永安侯对能写出‘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陈游礼十分欣赏。这跟身份年龄地位无关,而是一种诗人间的心心相惜,才子对彼此的赞叹和情谊。


    最重要是,陈游礼将来会有大作为,这个时候卖好结交一二,对侯府只会有利无害。


    永安侯冷静分析自己的打算,陈皎却直接拒绝道:“不行。”


    陈游礼不懂感恩睚眦必报,心眼比针尖还小。谁帮了他,他是半点记不住,谁要是无意间得罪了他,他能记一辈子。


    更何况相比于陈游礼的人品,她其实更在意对方的系统任务


    陈皎昨日见到陈游礼时便开始思索为什么对方非要进候府,上辈子过继的事情是不是阴谋……


    在原书中他被过继后,永安侯府的人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可惜过继礼都行过了,人也上了族谱,长安城中那么多人都盯着,他们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后来唯一的女儿意外去世,永安侯夫妇心如死灰,也没空管这些事了。


    想到这,陈皎便心生疑虑。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死可能跟这个系统脱不了关系。


    对方头顶的系统来历不明,又疑似跟侯府有关,陈皎心生警惕,绝不会让对方有机会贴上来沾半点亲.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永安侯的提议。


    永安侯现在还在因为陈皎和太子的事情生气,闻言怀疑道:“哼,你小子该不会是嫉妒他吧?”


    怡和郡主恰好进屋,闻言嗤笑:“世子出身王公贵族,受太子看重,需要嫉妒一个农家子?可笑。此人如今身无功名,等他日后封侯拜相,再来与我的皎儿相提并论。”


    谁都知道世子是怡和郡主的心头肉,听不得他人说半句不好,就连公爹婆母都不乐意。永安侯今天撞枪口上,讪讪闭嘴,心想自己今晚大概又要睡书房了。


    怡和郡主挤兑完丈夫,却调转口风,对陈皎劝道:“你爹话不中听,这事却是对你有好处……”


    皎儿一个人在朝堂单打独斗,相比于家族枝繁叶茂的人会比较吃亏。


    怡和郡主跟陈氏族人多有旧怨,可为了女儿,这些都可以忍让。


    她知道些前因后果,和永安侯观点相似。这个陈游礼看着是有点东西,女儿和他交好,将来也多条人脉。人脉这种东西,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就很管用。


    比如朝堂上被人弹劾,人脉不好的人,根本没人帮你说话,一怒之下皇上把你砍了也不是没可能。


    可要是有人出言帮你几句,说不定就会扭转时局,不至于孤立无援。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族和世家长盛不衰,热衷于联姻来巩固彼此间的关系。


    从小在大长公主身边,怡和郡主深知这中间的猫腻。


    陈皎被父母劝阻,也不生气。她笑了笑,点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您和爹非要让他进国子监,我便自请退学离堂。”


    永安侯被她气得直接蹦了起来,瞪大眼:“你个逆子想干嘛?!”


    陈皎叹了声气,悠悠地说:“同为陈氏后人,陈游礼进入国子监后,众人难免拿我与他比较。他有才,我无才,大家有多夸赞他,便会有多贬低我。”


    听到陈皎的话后,永安侯夫妇顿时愣住。


    陈皎语气冷静:“到那时世人会怎么说?他们会说永安世子名不副实,实乃纨绔,陈游礼才华横溢,有君子之风。”


    陈皎的名声会更差,陈游礼的名声则会更好!相当于对方踩着她上位立人设!


    世人多愚昧,没人会去关心二人之间的联系,也没人会想到永安侯帮助陈游礼进入国子监的恩情。他们只会觉得陈皎这个世子学问比不上一个农家子,实乃绣花枕头。


    陈皎在太子手下办事,她名声太差,太子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会因此远离疏远他,以免自己背上不懂贤臣的名声。


    被陈皎点醒,永安侯瞬间愣住,怡和郡主更是惊出一声冷汗。她转头上手掐住永安侯的胳膊,愤愤地说:“尽出馊主意!”


    永安侯一念之差险些耽误女儿前程,被妻子掐的呲牙咧嘴也不敢反抗,只扭着身子抽气,又疼又后怕。


    陈皎看爹娘互动,差点笑了出来。以自己和太子现在的关系,哪里需要担心因为传言影响。她故意夸大言辞吓到永安侯夫妇,便是为了彻底打消他们对陈游礼提拔的心思。


    傍晚。


    老侯爵从郊外垂钓归来,得知此事后,他似笑非笑道:“皎儿你如今与殿下关系甚笃,殿下真会因此事疏远你?”


    陈皎被祖父揭穿也没羞愧,坦荡道:“我哪知道。我就是看这人不顺眼,不想让他从侯府得到好处。”


    所有人:……这孩子越来越不省心了。


    不过自家的孩子的意见,大家都是要听的。他们谋划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让陈皎日后更好。


    老侯爵沉吟道:“送些银子给陈家小子,在云山书院附近挑处别院借给他住。日后其他人问起来,我们侯府也是尽心尽力……”


    且此举之后,陈游礼若是再开口求取帮他进入国子监,外人只会说他不识好歹。


    老侯爵老谋深算,走一步看十步,便是完完全全将陈游礼进入国子监的路堵死了。


    第二天。


    永安侯便雷厉风行地在云山书院挑了处院子,接见陈游礼:“如今府上脱不开身,恐不方便贤侄静心读书,我在别院还有处院子,靠近云山书院方便求学,你若不嫌弃……”


    陈游礼的脸色瞬间不是很好看。他穿越后生活顺风顺水,一度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没想到侯府用行为给他上了一课。


    永安侯在朝中为官多年,待人接物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自然没有错过陈游礼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忿。


    他面上神情冷了些,心中不由叹息:皎儿如此笃定,怕是早就知道此人心胸狭窄。


    永安侯本来对陈游礼有才华的怜惜,如今心下冷然,几句话后便言有事让对方离开。


    仅仅是数天,永安侯居然变化这么大。他专门在书院旁边跳了适合读书的院子,谁也说不出错处,陈游礼不能在此刻告诉对方自己想去国子监求学,完全被对方的举措架在了火上。


    这时他才有些后悔,早知永安侯府如此势利愚昧,自己就该早点上门拜访。他现在挑明询问国子监,恐怕会被冠上不知足的名号,对他的名声不利。


    想到还未完成的任务,陈游礼在心中遗憾,可惜了。


    和陈游礼同行的还有云山书院的学子,两人本是来找陈游礼做客探讨学问,谁知恰好撞见对方接待来客。


    有人看向远去的马车,忍不住问陈游礼:“那是哪家贵人?”


    陈游礼还对侯府有怨,闻言淡淡道:“永安侯府。”


    那人眼睛亮了起来,拱手恭维道:“没想到陈兄居然和侯府也有关系,想必日后前程必定少不了。”


    陈游礼心中得意,面上却一副淡然的语气,说道:“我陈游礼不是那等攀附富贵之人。出身难以决定,但我陈游礼,日后必定不差于人。”


    陈游礼这话传出去,其他人心中信与不信暂且不说,明面上都认为他有才华和志气。


    陈皎却没心情关注对方了,她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有那么闲心跟一个自命不凡的奇葩计较。


    她今日下午到太子府时,便被桌上高叠的公文数量惊到了。


    大概是前几日她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让太子殿下看到了她的潜力,所以今天她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算你狠!


    陈皎抽抽嘴角,一边在心中骂太子小气,一边当机立断地决定今天她一定要和太子和好!


    不和好不行了,她现在工作量是以前的好几倍,关键加班时还要顶着其他大臣羡慕嫉妒的目光,简直让人心梗。


    以前她工作时多有限啊,偶尔还能喝茶吃口糕点,摸鱼是再正常不过了。可现在她因为谈恋爱的时候得罪了太子,俩人还在冷战,她连伸个懒腰都不敢,就怕被太子抓住把柄然后加班。


    陈皎是个非常想得开的人。


    既然自己和太子冷战没有好处,又没办法顺势分手,那还不如早点和好好,起码工作的时候能偷偷摸鱼吃一口糕点啊!


    不过这都是待会儿的事情,现在其他大臣都在。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她想做什么都没机会。


    陈皎熟练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老老实实地开始看最近分给自己的折子,总结最近的大小事,然后按照事件依次写出自己的对策建议和想法。


    这项工作并不是她一人做,还有许多大臣谋士都会做,而且每个人不知道自己分到的折子是否已经被其他同仁总结过。所以根本不敢偷懒,因为一旦太子查看时,发现自己漏记或者虚报糊弄,就彻底完蛋了。


    陈皎对这项工作也很认真,等她写着写着,外面天渐渐暗了下来。


    另外三位大臣分到的折子没有她多,写完早就走人了。等陈皎抬起头,这才发现偌大的屋内只剩下自己和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比她还要忙,俯首案桌,到现在都还未搁笔,桌下是许多奏折纸张。他眉眼淡淡,并没有丝毫不耐。


    陈皎知道,等她也离开后,太子忙完手中的事情,还会把他们几位臣子谋士总结的折子和建议翻阅查看一遍。


    等这些事情忙完,已经是深夜了。谢仙卿会睡几个小时,然后不到五更便得去上朝,然后继续忙碌的一天。


    一国储君,过得比996还要忙碌。


    啧啧,怪不得许多人更愿意当昏君,因为要当好皇帝真的很难很累呢。


    相比于敬业的太子殿下,总是时常想着摸鱼偷懒的陈皎忍不住悄悄反省自己,然后暗暗决定自己今天一定要和太子殿下和好!


    至少她明天不能再加班了!


    陈皎忙完工作,空下心弦。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案桌上似乎有了新东西。


    案桌最边缘的宣纸上,放置着一块铜鎏金花纸镇。纸镇上方雕刻成盛开的花瓣形状,巧夺天工,宛若一朵栩栩如生的桂花。


    当朝流行纸镇,不仅可以压书镇纸,还可以放手中时常把玩。时下最为流行的是木镇、玉镇和铜镇,后者往往会雕刻成鹿牛等形状。


    陈皎第一次见到这块纸镇,第一眼便觉喜欢。


    不过这里是她的案桌,上面的东西基本都是她常用的,这东西出现的奇怪,陈皎怀疑是有小太监打扫同仁的桌子时放错了。


    其他大臣早就走了。四下无人,陈皎这才注意到太子所处的那扇屏风不知何时撤去。


    陈皎想到自己的和好计划,便故作随意问道:“这是什么?”


    谢仙卿笔尖未停,并未抬头,语气淡淡道:“今日有人生辰,自然是赠她的贺礼。”


    陈皎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谁啊?”


    她还以为东西是送给自己的,没想到居然是别人的生日礼物。


    陈皎语气随意,与此同时,谢仙卿抬起头,凝眉直直扫向她。


    他目光锐利,疑窦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陈世子不知?”


    谢仙卿眉眼如锋,陈皎还有些茫然。就在这时,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陈皎当年为了女扮男装,假死脱身,不仅年龄改小了,生辰自然不可能和原来一样。


    太子今日所说的生辰,便是她对外公布的假生辰。


    草!要露馅了!


    陈皎立刻放下手中的纸镇,语气紧张道:“近日事务繁忙,我连自己生辰都险些忘了,多谢殿下惦记。”


    她语气随意,背在身后的手却不自觉握紧,心中紧张万分。


    前两日永安侯府才开了会,重点强调她必须在太子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务必不能暴露。


    怡和郡主本来还认为女儿和太子情投意合,正好借此机会恢复女儿身,以后也不必如此辛苦的隐瞒秘密。


    她身为母亲,自然是心疼女儿需要隐藏一辈子女儿身的事情。别人不知,她做母亲的却是知道,陈皎因为需要女扮男装,常年裹胸,身体发育也不好,就连葵水都不正常,日后恐对子嗣一事上有碍。


    永安侯虽然嘟嘟囔囔骂女儿做事欠缺考虑,但也赞同妻子的意见。陈皎加入太子党后,闹出的事情太多了,如今有机会脱身,也算是了却了他的心病。


    只不过夫妻两刚提出意见,就被永安侯和老夫人痛骂了一顿。


    老夫人是宅斗出身,最是恨此类事情,说:“一进宫门,从此便与家族亲人两隔,宫中更深寂寞,藏着多少女儿家的尸骨。别说皎儿如今是世子,就算她没有女扮男装,仍是侯府嫡女,我也不会让她进那吃人的后宫!”


    大家族的宅斗都层出不穷,深宫之中只会更可怕。


    老夫人此话出口,怡和郡主和永安侯也熄火了。


    陈皎自然都听父母的,古代不是不能自由恋爱,但她也要考虑家人的意见。


    更何况,陈皎算是看明白了,全家人当中,也就她祖母在这种事情上最清醒。


    当初她要是听祖母的话,也不至于莫名其妙成了断袖。


    所以若说陈皎起初可能还有些松动,现在却是根本不敢松懈了。


    也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发现。


    陈皎紧张万分时,谢仙卿则在注视着她。


    他眼眸深邃,探索地扫视陈皎脸上神情变化,没有出声回答。


    陈皎紧张的手心都要出汗了,心想也是她大意了。


    从前她虽然是侯府世子,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除了家人没几个人记得她的生辰。


    而永安侯府为她庆祝的生辰是她真正的生辰,所以久而久之她也没把假生辰放心底,没想到今日差点露馅。


    谢仙卿盯着陈皎,仿佛在仔细观察评估对方话中真假,将她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但又好像不过数秒。


    谢仙卿收回眼,淡淡道:“原是如此。”


    见太子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说辞,陈皎猛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谢仙卿忽然又问道:“陈世子不回家与家人庆祝生辰吗?”


    陈皎今日生辰,他原以为对方今日会请假早归,以便和侯府家人团聚,没想到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想起来这件事,甚至在太子府待到夜幕。


    陈皎愣住,手心已经有了汗珠,面上却镇定道:“不过是生辰罢了。早晨出门时我便跟祖母她们说过,等晚时再归家一同吃个饭便是了。”


    说这个陈皎倒是不心虚。她如今不过还小,生辰不必像长辈一样大办。更何况就连太子,他的生辰不也是一个人简单过了吗。


    所以陈皎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没什么问题。


    谢仙卿可有可无地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没再追究这件事。


    他勾了勾唇,对陈皎浅笑道:“天色不早了,陈世子早日归家吧。”


    陈皎不敢放松,口中故意玩笑道:“生辰自然要与心悦的人一同度过,我收了殿下的贺礼,自然要多陪一陪你。”


    谢仙卿笑容愈发温和,指尖拿着笔,单手托腮,意有所指道:“陈世子好甜的嘴,前几日那气人的少年也不知是谁?”


    话题从生辰的事上被扯开,陈皎微微松了口气,嘴中嗔怪道:“殿下怎么还要提上次的事,难道是还没有原谅我吗?”


    谢仙卿笑而不语。


    俩人闲谈间,陈皎又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见太子殿下神情没有异样,想必是自己的借口圆了过去,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半个时辰后,陈皎借口天色已晚,从太子府中轻松离开。


    等陈皎离去后,谢仙卿注视着她的背影,神情不明。


    他挥挥手,招来张公公,淡声道:“派人查一查永安侯府的人今日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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