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乱世小倌有点甜(女尊) > 3、朝中局势
    “欺负一个腿脚不便的人,要点脸?”蓝沐秋叉腰站立,怒斥道。


    秋风萧瑟,她的脸却黑的要命。她几乎无语死了,因为欺辱云念初的人,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个醉鬼。


    听到此话,那醉鬼愣了愣,连带着揪着云念初头发的手都松了松,但随即意识到不对劲,她前脚刚走,怎么可能这小倌就跟了别人呢?


    “我说你这个贱人怎么不能好好服侍我,原来是有了老相好。”那醉鬼奸笑着,一把揪起云念初的头发,强迫他的脸面对着她,然后朝他吐了口唾沫。


    蓝沐秋尽管不想逞英雄,也并不崇尚以暴制暴,可她此刻只感觉不动手,实在愧对自己的良知和现代所受的教育。


    她冷眸灵动,淡淡地道:“你放开他。”


    “少管你娘了个腿的闲事!你莫不是也缺爹少妈?还是爹做了小倌,娘也不干不净的?”


    她平时最听不得别人侮辱她的母亲,顿时面红耳赤,心跳的飞快,她倒是不怕打架,只是前世不喜欢动手罢了。


    若她打架,倒也不必顾虑许多,因为这女尊国的法律有很多奇怪之处,比如双方打架,只要不是雇的刺客盗贼,不闹出人命,官府一向是不受理的。


    思及此,她疾步冲过去,举起拳头猝不及防地砸在了那醉鬼的脸上。


    那醉鬼一个踉跄,把着云念初的手就松了开,她毫无防备,没想到对方看着瘦,竟然是年富力强的。


    身体体能透支的云念初一下子就要倒下,蓝沐秋连忙扶住了他的腰,将他支撑了起来。


    而那醉鬼反应了过来,啐了一口血沫,嗤笑冷哼道:“对着个破小倌逞什么英雄?就算是有人当街要了这破站街的,扔几个铜板,也根本没什么所谓!”


    街上的小摊小贩纷纷把目光投到了他们的身上,秉持着好奇的态度,都纷纷地议论了起来。


    但很明显,她们大多数人是更偏向于那醉鬼的,因为在她们眼里,小倌嘛,又不是什么良家妇男,调戏几下又不会少块肉。


    “不是我勾引的她……我没有……”云念初的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他哽咽了,连忙把卖身契塞回了她的手里以表忠心。


    只见蓝沐秋皱起了眉,正当他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浸猪笼或者是要被蓝沐秋退回小倌馆的时候,却听她轻柔地哄道:“我知道。”


    这让他突然间懵了一下,连原来编的理由都忘了,他不敢相信对方没有怪罪他。


    霎时,他只感觉心脏跳漏了一拍,像个孩子一样别扭地捏着裤角,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蓝沐秋那张清隽的脸。


    “是她欺负的你,是不是?”蓝沐秋见他瘦瘦的一只,蓦地低下了头,以为是他难过的极了,不免见之尤怜。


    这世道对男子的羞辱,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


    “嗯。”他戳戳自己的手,不敢抬头,此刻心里对蓝沐秋只又多了几分好奇。


    这人雪肤花貌、面若银盘,竟生得不像种田之人的模样,反倒平添了几分恣意洒脱之气,像是读惯了书,却有着良知道德的模样。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她笑道:“那妻主给你报仇。”她刻意咬紧了妻主这二字,表明云念初已经从良了,好让众人赶紧闭嘴。


    不过众人更加议论纷纷了,她们虽然觉得这醉鬼做的不对,可她们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不怪那小倌,还要帮他出气。


    她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冷哼着上前走去,而那酒鬼也酒醒了大半,结结巴巴地喊着不必如此,她早先不知道云念初从良了的。


    没想到,那醉鬼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一见蓝沐秋来真的,竟然怕惹事,跑的比兔子还快。


    不过,那醉鬼倒是心里狠狠咒骂着,心想有一天肯定要报复回去。


    蓝沐秋冷哼了一声,不顾众人的眼光,径直攥住了云念初的胳膊,带他离开了那是非之地。


    坐上牛车,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到了荒野地段,静的都能听到马车倾轧折线的吱呀作响。


    “不必解释,我信你。”她驾驶着,没头没尾地突然来了那么一句。她知道一切,但她宁可装作不知。


    虽然心里头对这人并无半分好感,但她也未曾想过刁难他,给他难堪。


    云念初坐在后面,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丝心酸和信任,他哑声道:“谢谢……”


    她出来时跟娘亲打了招呼,所以就直接去了领到地的房屋。可一路让她感到有些窘迫,因为她感到这路越走越不对劲。


    数十里内,重山叠嶂间,这土地似是从未开采过的模样,堪称杂草丛生、石子遍布、土壤板结。


    定睛一看,这地明显没有被开垦过,估计收成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说好的良田呢?


    她下车背着云念初到了屋子里,然后细细地打量着这分配的小屋。


    这屋子是泥巴砖瓦混合着草盖起来的小草房,摇摇曳曳的,满屋子烟尘且不说,她真怕一脚踩空了就塌了。


    这屋子墙面不仅没刷腻子,更是连砖瓦块都清晰可见,满是断壁残垣。关键,门还关不上,瓦缝参差估计整间屋子等下雨时就得漏水。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内心要平静下来,毕竟这是白给的……


    云念初看出她神色在隐忍不耐,心思灵巧的他有些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开口道:“这屋子以后还可以再修。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念初就已经知足了。”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总归她的心好受了点。她有些感动,然后颇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床上,道:“念初坐。”


    云念初以为她是要做某件事,心道她怎么这么急性子,更是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多嘴。


    方才他感动于她的信任,可仔细一想,这会不会是因为她穷的再也娶不起一个小倌了?


    思及此,云念初面上不显,心里却闪过一丝嘲弄,心里又开始盘算起了那逃跑大计。


    心思走了,他动作上就没轻没重,他忘了这床是摇摇欲坠的,只用着平常的力气下意识地坐下。


    轰隆一声,床的一脚不稳,直接折裂了,床塌了。


    云念初:“……”


    还没等他开口道歉,干燥热风呼啸而过,卷起为数不多的落叶,洋洋洒洒间,只听啪叉一声,窗被吹的折下来掉了。


    蓝沐秋:“?”啊这


    真就开局一间房五亩地,其余装备全靠打?


    蓝沐秋嘴角抽搐着,连忙把云念初拉了起来,连连道歉、自责不已,道:“是我该先修正一番的。”


    云念初揉着摔痛的屁股,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仍温和笑道:“是念初太沉了。”


    这里又没有什么工具,连个扫把都没有,看来她还是得回家几趟。


    于是她挠了挠头,对云念初道:“你在这等我,我回趟原本的地方拿些东西。比方说米面油醋,还有捕兽夹,斧头之类的。”


    转身,就立马走了。毕竟那牛车,是按天租的,她可不想浪费。


    留下云念初一个人呆滞在原地,丝毫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这人容貌甚伟,心绪自然,或许不是行事诡谲浪荡之辈,可若是品德无恙,为何她混到娶不起夫郎的地步?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不跑。


    既然已经因为鲁莽失败一次了,今后必须要打起十万分的警惕,要么不跑,要跑就必得成功。


    所以他就跛着脚去了附近的住户家,借了扫把和拖把,先把地清洁了一遍。


    一来这样可以换取她的信任,二来他的确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在小倌馆里,小倌闲下来意味着被卖或者被羞辱,小倌馆是不养闲人的。


    等蓝沐秋回来,倒是令她下了一跳。原本灰不拉几的土质颇地已经被勉强收拾出来了,房间焕然一新。


    这让她颇不好意思,连忙拿起工具修补了起来。


    过了好久,床才被勉强修复好,两人累的气喘吁吁,一起坐在了床上。


    蓝沐秋累归累,可是正事却一点也不肯耽误,于是说道:“念初,咱们要做些正事了。”


    云念初心下一紧,脸瞬时潮红了起来,心道难道这么快就来了吗?


    他正踌躇着该怎么糊弄过去,没想到她问的却是:“念初,我们来谈谈发明的事情。有人发明了望远镜吗?”


    云念初:“?”我就说这人肯定是身体不行吧。


    蓝沐秋此刻还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聪明而高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望远镜大约在清朝时期才传入。尽管她穿越的是个架空的女尊国,可她隐约能感知到这还处于冷兵器时代,因此她相信应该没人能做的出来。


    没想到结果却令她大跌眼镜,云念初摇摇头,道:“恐怕不行,丞相早已发明了。”


    蓝沐秋听罢,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做镜片的原材料,即透明琉璃,在古代是极度珍贵的。


    而那望远镜的原理也是不易被人所知的,又怎么可能有人造的出来呢?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顺口问了一嘴罢了。


    于是她连忙追问道:“这怎么可能?那眼镜呢?”


    云念初继续摇摇头,道:“这个,前些日子,丞相也已经发明出来了,他还自己戴给文武百官看呢。”


    蓝沐秋有些气恼,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于是她问道:“这个丞相是谁啊?”


    对最基础的问题不了解,这点倒是怨不得她。她穿越后的娘亲是醉鬼,几乎她不与她聊天,而平时她忙着给人干活攒钱,几乎是倒头就睡,也没有时间精力去了解这些。


    云念初敛了下茶褐色的眸,心里不免泛起嘀咕。


    这人虽然看似伶俐,但背地里是不是有点傻?


    但他仍耐心解释道:“墨丞相是在皇帝登基之后被任用的。适逢我国与男尊国兵戎相见,我方战事不利,墨丞相当时还是平民男子,却跋涉千里到了皇宫,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然后才感动了皇帝,让皇帝接见了他。”


    蓝沐秋听的津津有味,还咂摸着嘴,像听书似地道:“然后勒?”


    云念初似有不解,但仍依从了她,认真解答。


    他试图将全部历程都讲明白,但又畏惧她会听来反感,于是停下来去偷看她的神情,看她仍是耐心去听的模样,这才放心往下讲:


    “结果惊为天人,他竟然发明了望远镜。那东西百步之外可窥探敌情,皇帝见了之后大为赞赏,直接提拔他做了个小官。按理说男子不可以当官为政的,但他是破例录取的,自然例外些。年后不仅直接略过了童子试与乡试,考了个会试第一,成为了会元。皇帝大喜,让他又参加了殿试,那一年他是状元。”


    蓝沐秋听得有些愣神了。这么目标坚定又极度聪明的人,她前生只见过一个。没想到古代,竟也有这种风流人物。


    于是她不免叹道:“身为男子,本在这世道就比较艰辛,他却仍坚定不移,这倒真像个乱世枭雄。看来这皇帝也是个礼贤下士的,为他破格录取、不拘一格降人才。”


    云念初嘴角抿了一抹嘲讽,下意识阴阳怪气的毛病又犯了,道:“或许如此吧。不过依念初之见,这皇帝并非是因为珍惜人才而不顾门阀偏见。”


    蓝沐秋感到愈发有趣,笑道:“那是为何?”


    虽然她并不急于了解这些,但能够找个话题,和云念初套套近乎,猜猜他是何许人也也是不错的。


    于是,她提襟起身,不仅不责怪云念初说些有的没的,还径直走到桌边,捻起那松树木质的茶杯,旋手给他倒了杯热水,递给了云念初。


    热水的蒸汽氤氲而升,映着她笑意盈盈的眸子,使她看上去愈发优雅温婉,倒令云念初面红耳赤,不免忸怩起来。


    他只当她是有意于向朝廷建言献策的,于是说的愈发详细了些,道:“您有所不知,虽然现在是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间的争斗,但改革派总会赢的。而身为男子丞相,因其男子身份,更容易被控制,这样皇帝才可利用他与改革派其他力量制衡呢。”


    蓝沐秋挠了挠头,听得有些迷糊了,但她仔细听来,觉得云念初倒似个善于观察的,不免眉眼漾起一丝笑意。


    心中对他愈发感兴趣,她不免抿了下唇,问道:“念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而云念初以为她是责怪他身为男子却妄论政治,于是装作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又跪在了地上,垂着头认错:“是念初逾矩了!男子不该妄论政治,念初今后定会谨记心中。”


    他的动作可让蓝沐秋十分不舒服,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干嘛那么怕她?


    于是她扶了他起来,耐心说道:“身为男子又当如何?难道就不可以谈论这些了吗?人的气力有大小,可是人的心和脑都是差不太多的。至少你在我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不必拘泥。你了解这些,我相信你本来也是有抱负才会关注的。”


    手臂接触间,两两相望,两双清澈杏眸就融合在了一起,蓝沐秋唇齿微颤,才仔细地又一次观察了他俊秀纤柔的眉眼。


    心下发烫,她看着他水润清亮的眸,连忙躲避开眼神的交锋,看似无意地躲远,旋身坐下,靠在床版上,捋着青丝,慢条斯理地道:“念初,你继续说吧,我在听。”


    虽然她对此不大感兴趣,但看云念初兴致勃勃,难得说上了话,她没理由坏了他的兴致。


    对于云念初来说,她的话戳中了他的心思,让他原本要说的话埂在了喉里。


    见她似乎是个不太有偏见的,于是他坐了回去,抿了抿唇,还是补充道:“若是您想要通过皇榜上的发明来成就一番事业的话,那么对朝中局势的观察,势必是绕不开的。”


    窗外鸟儿飞上枝头,吱吱地鸣叫,她心里头欢喜,早就被勾了神儿去,但还是出于尊重,冲他微微颔首,意识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云念初只得继续道:“传统派是势必要败的。而改革派又分为将军家和丞相家两派。这时抓住这个机会,通过发明见到两方的其中一派,再表明自己愿意为她们鞍前马下,为首是瞻,抓住了局势,或许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见蓝沐秋心如柳絮早就飘飞了去,他只得低声随意再补充了几句:“那将军家指的是武澈白一家。他倒也是个奇男子,是我朝唯一的男子将军。”


    “唯一的男子将军啊……”蓝沐秋喃喃着,黑白分明的眼中才转出了一点儿好奇,她忍不住继续开口问道:“那他又是因何缘故成的将军?莫不是也像墨丞相一般,跪了几天几夜?”


    云念初摇摇头,道:“他的母亲是前朝武状元的孩子,后来武状元出征牺牲,先帝就把武状元的女儿收为养女,即是现在圣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她唯一的女儿为国战死沙场,这才让她的儿子武澈白顶了上去。可以说,武氏家族世代忠诚,为皇室家族耗尽心血。”


    蓝沐秋点了点头,道:“那他一定很厉害咯?”


    云念初点点头,道:“不仅是武力,他的人品更是让人钦佩。千米单枪,可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说,他还不曾滥杀俘虏或者屠杀敌国百姓。尽管放了俘虏可能会增强敌方势力,可他还是三放俘虏。对待敌国百姓,他的铁血骑兵更是不摘一草一木。后来,有的俘虏被抓了四次,感恩于他的仁慈,竟愿自断一臂,发誓再不当兵与他厮杀。”


    说罢,云念初话锋一转,看似平淡,实则试探性地问道:“这些不了解倒也不着急,反正日后可以慢慢再了解,念初愿意一直做您的心和眼睛观察一切。只是关于发明,您有了什么好点子吗?”


    被点名的蓝沐秋眼神躲闪,犹豫地问道:“西……西洋镜你听说过吗?”


    云念初思虑了会儿,然后摇摇头,问道:“那是什么?”


    蓝沐秋抿抿唇,回答道:“大概就是通过人的视觉暂留,把不同张数的照片,呃,绘画作品快速抽动移走,因为人的视觉会有延迟,这样在人的脑海里就会获得一部分连续可移动的影像。”


    他颦蹙起眉头,努力理解,然后眉头舒展了开来,道:“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这倒是个好点子。那我们可以画许多画儿,然后把它用绳子或者钉子串联起来,再制造个类似于摇杆之类的东西拉动它们,使它们快速转动起来。”


    她大受感动,没想到这小倌不仅关心世事,还十分聪慧,连怎么做都能想出来,于是她眼波微转,笑道:“是的是的。不过你以后别老您、您的叫我了。”


    他难得地笑了一下,苍白如纸的脸上升起半抹红晕,却也没有听从,而是继续道:“您如果会做别的东西,倒也可以拿去集市上卖呢。毕竟大家都不会做这个东西,只有墨丞相懂得。您卖的时候,说是给小孩子玩的玩具就好了。”


    “那你以后按照这的规矩,叫我妻主吧。”她感激于对方的用心,于是想要尽快地表达善意。


    然后,她等晚上就和对方说清楚,她只能接受做对假夫妻!


    思考着,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到她的耳朵里,使她的耳根都红了起来。


    “妻主~”云念初纤柔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人真怪,身体又不行,可偏偏还馋他身子,可他懒得争辩,干脆就遂了她的意。


    此刻,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于是面色不动地相视一笑,屋内的断壁残垣竟显得也没有那么破败了。


    只要有了方向,她相信总归会变好的。她已经忍不住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乱世当个“投机”分子了。


    她相信,她一定会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的。


    “咕~”


    她的肚子剧烈地响了起来。


    好吧,再伟大的理想,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想到她家见底的米缸和只剩下了一点儿的小咸菜,她又忍不住开始发愁了。


    “我去做饭。”


    “妻主,我去帮你做顿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蓝沐秋错愕地看向他,再想想那见底的米,心想千万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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