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原本的世界里也养过宠物,但郁沅还是第一次经历宠物的发.情.期。


    和体积有限的狗狗不一样,小龙人的攻击性要强得多,几乎没有办法容忍任何人或魔出现在他身边。


    要不是对方还顾忌着害怕他生气,郁沅甚至怀疑小龙人会把他变成一根骨头在嘴里时时衔着。


    好在他已经把给魔尊和三皇子做饭的任务外包出去,但即便如此,想要出门依旧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装死!”


    小龙人“啪叽”一声倒地,但不过片刻,又马上原地“复活”,跳起来扑到郁沅身上,变成一个大号的龙肉挂件。


    为了让皮肤的接触面积更多,他几乎化成了一滩水,不管是脖颈、手臂、腿·间,还是哪怕指缝或脊沟,通通都被严丝合缝地锁住。


    郁沅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艰难地发出指令:“装……死……”


    小龙人敷衍地直接“死”在了他身上。


    郁沅:?


    感应到怀中人的不满,小龙人立刻松开手,原本还八爪鱼似的缠着他的家伙这会儿像是被主人无情踢开的小狗,高大的身躯蹲回井边,缩成白色的一团。


    那双金色的眼瞳湿漉漉的,像银杏倒映的湖,软巴巴地、可怜兮兮地看他,喉咙里发出奶狗般细嫩的呜咽。


    郁沅的心瞬间软化下来。


    “好啦,我不是想凶你……”他走过去,在小龙人面前蹲下来,轻轻地揉搓他的头。


    小龙人呜咽着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然后在郁沅父爱泛滥之时,极为大胆地伸出了舌头。


    郁沅:“……”


    艹,果然同情.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他气得掉头就走,然而背影里却遮不住狼狈的慌乱。


    “啪叽”一声,撞到门口的树干上。


    -


    傲慢魔尊的生辰宴在一周后如期而至。


    由于倒霉地成为了三皇子和魔尊之间争权夺势的象征物,郁沅在单独做了几道醉虾、醉蟹、酒酿丸子之后就从厨房出来,到了宴会前庭,被特许坐在席间,夹在魔尊和三皇子中间。


    而小龙人身份特殊,为了避免暴露,坐在底下与他相隔很远的地方。


    因为怕激化他的发.情症状,也实在无力招架,郁沅已经躲了他很久,不仅没了原本的同床和洗澡、按摩,甚至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敢与小龙人对视。


    ——他有些怕那双眼睛里,如野兽、如饿狼般的渴望。


    只是即便如此,每当郁沅抬头,余光里也总能看到远处遥遥的两轮金焰,如灯盏般探照在他身上。


    “小厨子,我敬你一杯。”


    三皇子勾着嘴角,朝他举起酒杯。


    在他开了这个头以后,其他坐在下座的魔族也纷纷上前,在他们所在的主座前停住,先敬魔尊,再敬三皇子,最后敬他。


    一共近百个魔族极有秩序地一个接一个,简直是流水线式敬酒。


    魔界酿的酒与人界不同,往里面添加的东西又多又稀奇,什么沙漠蝎的尾刺、魔鬼花的汁液、问心渊的迷雾,千奇百怪,不仅口感极其辛辣,后劲更是汹涌。


    郁沅不过被他们敬了小半轮就已经支撑不住,脸颊酡红,一下子朝桌上栽去。


    而在底下无人问津的角落,小龙人的血液亦被这遥遥传来的酒气醺得微微沸腾。


    他的视线极其专注地盯向上首已经醉得连挥舞手臂的动作都像一团软绵绵的霞云、容色因醉态而愈发艶丽的少年。


    在宽大黑袍的遮掩下,那条粗.壮的尾巴不受控制地从尾椎处探出来,用力地朝地底钻去。


    上首,三皇子忽然端着酒杯起身,朝魔尊朗声道:“今日这么多魔实属难得,我听说叔叔新得了一件可连通时空的好宝贝,何不拿出来给大伙开开眼界?”


    傲慢魔尊顿时脸色一变。


    “道听途说的事也拿来说,三侄儿怕不是脑子烧坏了?”


    他们两个在上首针锋相对,郁沅被夹在中间就好像掉进了鸭子窝,脑袋都快被这一句句夹枪带棒的争吵声搅成浆糊。


    “尊上……我想……想先回去……”


    他晕晕乎乎地开口。然而吵得正热闹、只差没拍桌子当场打起来的两魔根本注意不到这一点点微弱的声响。


    下方的小龙人站起身。


    “尊上……”郁沅又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只好自己扶着桌子撑起身体,慢慢地往外走。


    他一路东倒西歪,踩着已经如流水般淌在地上的月华,推开院门,迈过门槛,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纠结地长长哼鸣一声,扒拉着外袍朝院子里新引进来的温泉走去。


    “先洗漱……再睡觉……”


    少年毛茸茸的眉头皱起来,“扑通”一下,以倒栽葱的姿势入了水,然后被温烫的温泉水呛得扑腾起来,好半天才坐正,从睫毛和鼻头湿淋淋地落下透明的水滴。


    “咳咳……”


    入了水,不仅没有清醒一点,反而被热气蒸得愈发头脑昏沉,郁沅的身体往下慢慢滑去,简直要溺入这一池月色。


    “扑通!”


    温泉里传来另一道落水声。


    骤然响起的巨大声响终于稍稍唤回些清醒,郁沅努力睁开烧红的眼睛,眯着眼睛转头看去。


    温泉里多了一个人。


    白色的,仿佛月下幽昙,顺着水波和夜风传来雪花般清凉的、湿漉漉的异香。


    温泉之中,谢千偃的白衣已经被水浸成半透明的乳色,紧紧贴在胸前的皮肤上,露出一片泛着潮.红的、仿佛被日光烧得红透的云霞般的绯色。


    他眯着眼睛,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自然地扩散,额上的龙角、尾巴、青鳞全都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脸颊更是红透,仿佛醉玉颓山,醺醺然显出一股狂乱的糜态。


    郁沅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望进他的眼瞳。


    谢千偃的目光亦直直地锁住他。


    在与那双野兽般的、仿佛被火焰填满的兽瞳对视的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自血脉中倏然炸开,郁沅只感到浑身一麻,不知是肉.体还是神智,只“哗啦”一声,瞬间被无边的春.潮漫过——


    他脑子一嗡,顿时陷入更深的迷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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