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其他小说 > 修仙指南 > 第260章 恶客讨债
    沈爱池非是那等心思细腻幽微之人,第二日,就调节好了心情。


    正如她对傅长宁所说,既要同行,她二人日后麻烦彼此的事还多着,无需为了这两寸丁末事宜而耿耿于怀。


    但对傅长宁所言之事,到底更上了几分心,除却云寄书那头,她自己亦拜托了城中的沈家人脉去查探。


    沈家亦是中洲大族,有了二者的合力,不过一两日,应星儿在云城的轨迹就被调查了出来。


    她应当是一月下旬抵达的云城,到之后,在城西的缘客来客栈办理了入住。随后几天,在客栈老板介绍的地陪陪同下,应星儿在云城小逛,去了城西城墙边看凤凰神木,还尝了云城的特色小吃。


    说到这,缘客来的掌柜神色有些讪讪,但到底还是交代了,道是他们这些客栈、地陪都与城中一些产业有所勾连,故而地陪带应星儿去了几家不那么实惠的地方。


    但他再保证,仅仅只是价格高出些许,并未有其他不足之处,又夸赞应星儿机敏,及时发现了,之后就谢绝了地陪陪同,又退了缘客来的客房。


    故而应星儿之后的行踪,他们也不清楚。


    云寄书调出了那段时日,城东药材市场的交易流水,找到了应星儿下订单的那几家。城东市场交易日成交额极大,店主对四五个月前的交易已经没有太大印象,查问了好半天,才找到当时负责应星儿订单的小二。


    小二倒是仍记得那位人美声甜脾气好的姑娘,从他口中透出一个消息,道是应星儿当时和他闲聊,得知他是桑于城人,问了好些桑于城的情况。


    他给她介绍了桑于城最出名的钱桑酒和金贝桑椹,应星儿听了颇感兴趣,说准备之后亲自去尝一尝。


    至于其他的消息,他就也不知道了。


    事情到这有了新的转机。


    应星儿有可能在离开云城后,去了桑于城。


    桑于城是云城东面一个小城,最出名的是他们那儿的一种钱桑花,由于药性温和,它可作为十余种丹药的炼丹材料,钱桑叶酿制的钱桑酒亦是闻名中洲。


    另有钱桑树的一种变异,名为金贝桑椹,结出的桑椹果颜色金灿灿,黄澄澄,味美至极。


    傅长宁离开宗门前,接的其中一个任务,便是去桑于城采购钱桑花。


    沈爱池道:“我们又另查了其他客栈,但确实没有其他入住记录,要么是你这位朋友变幻了形貌,更易了名姓,要么便是她采买完药材,便离开了云城。”


    短短一两日之间,两人能将整个云城的客栈都翻查一遍,可见尽心尽力,傅长宁心中感念,“多谢二位道友鼎力相助。”


    沈爱池摆摆手,她已然彻底想开前两日的事了,“你都能那般帮我,我再不尽心尽力,岂不是狼心狗肺?也不必唤我道友了,你若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小池,我身边人都这么叫我。”


    这话那日回来路上她就想说了,但却一直憋到这一刻,调查出了几分成果,方才有了说的底气。


    傅长宁从善如流,“我朋友有唤我长宁,也有叫我阿宁的,不过此刻不太方便,你可以叫我见瑜。”


    沈爱池一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


    “那见瑜你打算去桑于城看看吗?”沈爱池道,桑于城和花叶派不在同一个方向,但也大差不离,饶个道就能去。


    “自然要去的。”


    不说应星儿,为了任务,她也得去趟桑于城。


    “那我们也跟着去看看?”沈爱池看向云寄书,征询他的意见,“表哥你急着回宗门吗?”


    云寄书摇头,道:“宗中并无要事,正好可以去尝尝桑于城的金贝桑椹。”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爱池拍定,“等凤凰节过完,咱们就去桑于城。”


    凤凰神木眼看着要有动静了,有人预测,这两日就要开花。


    -


    说时迟,来时快,隔日里,一大早,就听见外边传来喧天的锣鼓声。


    鞭炮如云,行人奔走相告,大喊。


    “神木开花了!”


    “城西的神木开花了!”


    一时惊动游人无数,无数人从客栈、宅院中外出,带上准备好的庆祝物什。


    攒动的人头漫漫地向城西主街挤去,走在路上,烟雾丝竹沁入耳,大街小巷尽数空,连风中都浮动着淡淡的暗香。


    沈爱池自外边回来,怀里仍抱着路过的童子送的花枝,上边浸着昨夜的微雨,“这会儿满城人都动了起来,我逆着人流,好容易才挤出来。”


    “今夜,怕是要更加人挤人了。”她叹气。


    凤凰花开之日,便是云城凤凰节之时,今夜必是灯火通明,彩仗盈路,宝马香车,鱼龙群舞。


    云寄书从她手中接过花枝,一一插入了白瓷的花瓶里。


    瓷白花艳,雅致中带着分秾丽。


    傅长宁不熟悉云城,但听闻她此言,倒是有了几分猜测:“是不能用法术屏蔽是么?”


    “正是。”沈爱池道,“归雪上人并不许修士借法力与民相争,或造成不便。”


    于修士是便利了,于民可不就是不便么?


    傅长宁听闻,倒对这归雪上人生出几分好感,“归雪上人是位好城主。”


    沈爱池赞同,又补充:“亦是位好商人。”


    下午酉正时分,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刚行至路口,便有一中年男子携一伶牙俐齿的孩童向她们兜售凤凰半纹面具,此面具制作精细,仅遮住眼睛一圈周围,长长的凤尾摇曳拖坠,以金珠缀饰,流丽华彩。


    人为了节日气氛,各买了一个面具,花了不少银钱。


    这还是傅长宁自进归元宗,第一次使用银两,倒是身旁的沈爱池、云寄书二人,掏钱淘得比她还要熟练些。


    沈爱池笑言,“在外行走得多了,总要备着些。”


    说到底,修仙界的聚落是以仙城集镇为主,宗门是少数。而仙城,又以无灵根的普通人居多。


    灵石自然是硬通货,但银两同样必不可少。


    傅长宁不甚熟练地戴上面具,沈爱干脆伸手帮她把背后的绳子系上了。


    各自戴上面具,再行走在街道上,恍惚间好像真的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和易容或是遮盖面容不同,那时候,她们仍然知道自己是自己,且有正事在身。这节日的面具,戴上了,便仿佛真的融进了这盛大节日里,成了单纯来过节寻热闹的游客。


    没了那些个身为修士平日里兢兢业业以谋求之思,也少了名门弟子出门在外须得端方气度仪礼不凡、不堕宗门名声的架子,而更多了几分符合年龄的活泼,以及对节日烟火气的向往。


    就连傅长宁心中那些隐秘而不便为人知的担忧情绪,也淡去了几分,变得松快些许。


    问了话,沈爱池现年十七,八月底过十八的生辰。云寄书二十一,年初刚过的生辰。


    傅长宁自言是十五,月里的生辰。


    沈爱池听后笑道:“第一次见就知道,你比我们都小,不过自古英雄出少年,向来是年岁小的,最易出顶尖的黑马。我隐约记得,那位如沙道友也不大,去年见时,瞧着才十五六余。”


    她身侧的云寄书帮她拿着方才一时兴起,买的零嘴,闻言亦接了一句。


    “她出身的逍遥阁,就离花叶派不远,在此之前鲜有人闻,这之后,倒是颇有名气了。”


    前十中非一等宗门出身的一共才两位。


    另一位,冯耀,冯家本身就是不小的家族,他所在的问天宗亦是二等宗门中的头一等。


    但逍遥阁,从前就算在等宗门中,亦只是末流而已。


    这样的宗门,却培养出了这样一位弟子,自然更为传奇,许多没赶上弟子大选,又有些门路的,便寻了机会,加塞进这逍遥阁中,也一睹大典天骄的风采。


    “居然就在花叶派附近吗,那咱们岂不是可以顺道去拜访如沙道友?”沈爱池方才喝了点灵酒,这会儿并未抑制醉意,语气颇有些兴奋。


    云寄书道:“我亦是偶然间听闻的。”


    花叶派隐匿在秘谷之间,周边有不少小宗开山立派,为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平日里打好关系,万一哪朝出了事,也能找大宗求援。


    花叶派从前并不过问周边这些,不驱赶,亦不热情。


    若非如沙出名,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无人知晓这里还有一个逍遥阁。


    傅长宁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惊讶过后,笑道,“那倒不用急了,今年的花叶小会上,想来就能见到。”


    如沙既然成名,自有无数弟子邀约她参加此等盛会,以如沙的性子,若非闭关,想必是会来凑热闹的。


    “也是。”


    很快到了城西。


    这块儿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人涌入其中,便像是水滴汇入江海,转瞬不见身影。


    当中不乏修士,但此刻,众人皆是赏景过节的一员。


    拥拥簇簇的,一直到城西主街,这才通畅起来。


    云城这棵凤凰神木,便生长在城西永安门附近的城墙内,因年久木深,其枝干早已深深嵌入城墙,一眼望去,如坠云霞之巅。


    此十人合抱之木,足有四十丈高,凤凰花绽放时,红霞如云,遮天蔽日,如鲲鹏垂翼之羽,映衬在日暮西山、早月乍出之际,其美其异,日月亦不过陪衬,灰暗天景,恰被它点亮了色泽。


    其下的城墙被枝干深深遒入、缠绕,虽青苔长驻,暗绿破旧,颇有古城池意境,此时此刻,亦不过凤凰神树的一部分。


    人久久驻足出神,此时,方才的拥挤狼狈,倒都不算什么了。


    大多数行人都涌去了神树之下,想要捡一些伴随昨夜雨水落下来的凤凰花,这亦是云城的习俗,相传,若是有凤凰花伴身,便可祛灾积运,福泽深厚。


    人都没有要去捡的意思,遂只是在大街上逛,凑个热闹。


    主街上,“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交通纵横,灯火一路蔓延至城门口,两侧伶人艺者不计其数,打铁花迸射出来的星子如花如雨,点亮夜空。


    玉壶光转,凤箫声动,随着她们走近,那穿梭在游人间的长长鱼龙灯从身旁穿过,底下的人步伐矫健,行动灵活,头顶是明灯万千,烟火如雨,四下是炮竹声声,丝竹彩乐,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戌正,城外游河灯会渐渐亮起。


    息水上,画舫如云,官方聘请的各色修士在各大舫上表演法术,水上一片流光溢彩。岸边则是一排的灯笼、糕点、妆粉铺子,从城西永安门一直蔓延到城东。


    人并不游河,也未观赏那些法术,只买了些小吃,在永安门外寻了个空地,便在这凤凰神木之下,盘膝而坐,赏景喝酒。


    沈爱池在旁边商家锲而不舍的推荐下,买了一盏凤凰灯,回来后掂量了一下做工,感慨。


    “倒比十年前那次来技艺精湛许多。”


    傅长宁亦选了一盏走马灯,提在手中把玩。


    灯影转动时,其内美人宜喜宜嗔,光彩射人,一下叫她想起应星儿来。


    方才那些飘忽的轻松和兴奋好奇尽皆淡去了,心绪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若是应星儿还在云城,这般热烈盛大的节日,她定是会来凑个热闹的。


    有些话她没同沈爱池二人说,她心里对去桑于城能找到人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


    应星儿并非会贪玩误事之人,她或许会在做完任务后去桑于城游玩,但绝不会一留数月。


    须知,七月底八月初,便是弟子任务核算之时了。


    沈爱池和云寄书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会也不当再烦扰她二人,只她自己心里,对此行并不看好。


    但桑于城肯定是要去的,去了才好查线索。


    正想着,转动的走马灯上,有一道人影一掠而过。


    这附近人多,不时就有人进出城门,走马灯上偶尔投下影子不足为奇,但这道身影掠过的速度奇快,不似普通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傅长宁转身去看。


    余光里,一道黑影匆匆转入永安门内墙,消失不见。


    傅长宁当即起身,追了上去。


    沈爱池和云寄书二人虽不明所以,但仍收拾东西跟上。


    入了城,并未走正街,而是顺着小巷一路七拐八拐,进了幽深曲折之处。


    四周灯火寥寥,人迹罕见,只隐约能听见主街上的热闹,天灯从远处映过来,照亮一两处地上的水洼。


    傅长宁追到一半,那道人影已经彻底不见,她停在巷口,沈爱池追上来,“是看见你说的那个朋友了吗?”


    她也瞧见了那道人影。


    ——有点像,但大概率不是。


    傅长宁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双耳更细心地听着四周的动静,神识一寸寸地扫过四周所有街巷。


    忽而,侧前方一处街巷有昨夜还没干透的雨水被踩,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迅速追了上去,赶在那道身影关门之前,抓住那人的肩,将她身形转过来,露出正脸。


    果不其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一瞬间,傅长宁甚至不知道该说果然如此,还是失望。


    明知不是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九,可仍忍不住心怀一丝半缕的侥幸。


    沈爱池和云寄书落后她半步,紧随而来,“是你要找的人吗?”


    傅长宁摇头,放开了这个修为和背影都与应星儿无比相似,神情木讷的少女,顺带揭开了她脖颈上贴着的那张符。


    一瞬间,红粉佳人化作一株枯草,跌落在地。


    她看向院中,黑暗中,两个人推开房门,朝这边而来。


    一个站立,一个坐于轮椅之上。


    站立的那个低眉顺目,眉宇间没有丝毫第一次见面时的傲气凛然,正是当日商队中合作过的紫袍青年,徐卓。


    坐在轮椅上的则是一个老妪,满头银发盘在一块碎花布里,除了面色过于红润光滑,瞧着就像一位寻常人家的老奶奶,慈蔼而随和。


    只是她周身气息可丝毫不随和。


    金丹,这居然是一名金丹。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被通天威压尽数封锁。


    身侧,沈爱池手中,斩烛剑铮然出鞘。


    云寄书上前一步,护在她身前,同时亦将傅长宁身形挡了一小半。


    傅长宁略怔了下,这位花叶派的云道友虽文雅貌美,气度颇佳,但同行以来,和她交流很少,存在感低下,事事由沈爱池拿主意。她还以为,两人不过泛泛之交。


    云寄书回头朝她笑了下,无声表示。


    我来。


    他既年长,总没理由让两个小孩站前边。


    傅长宁也只是短暂怔了下,很快就拉着他衣袖把人拽了回来。


    那一瞬间,傅长宁在他眼中清晰地看见了不符合他形象的震惊。


    “他们是来找我的。”


    要别人挡在身前作甚?


    院中的两人看了一出好戏,车轱辘声适时响起,一路推进院子,最终在两丈之外停下。


    傅长宁斟酌了下,叫了声。


    “见过前辈。”


    另唤徐卓,“徐道友。”


    徐卓这时才抬起头来,看见她时,目光颇为复杂。


    “见瑜道友,许久不见。”


    说是许久,其实也才二十天左右。


    傅长宁不至于忘了二十天前的事,他也不至于忘了傅长宁那日对他的恩情,以及……毫不留情挖的坑。


    这时,老妪开口了,“瑕瑜互见,见瑜知瑕,很好的名字,不知尊君哪位高人?”


    名姓在修仙界素来与天人感应相挂钩,取时有颇多讲究,她这是在问傅长宁的底细和出身。


    “不敢当,寻常耕农而已。”


    傅长宁回得很快,神情自然,并不似作伪。


    老妪有些意外,“那便是师从名师了?”


    “尚未有师承。”


    这回答复得更快。


    老妪气极反笑,“既无家世,又无名师,哪来的胆子胆敢坑害我徒孙?”


    徐卓竟是她徒孙。


    傅长宁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身侧的沈爱池刚想要开口,老妪一眼横了过去,道,“我知道你是哪家娃娃,只是你沈家再贵重,在这云城之中到底没有强手,你若插言,我便是在这杀了你,你看有没有人能及时来救下你。”


    “还有你这位表哥,你猜归雪上人会不会来救他?”


    傅长宁手往后推了沈爱池一把,让她回去。


    “前辈有话不妨直说,我走前的行为,或许确实对令徒孙造成了一定影响,但是,前辈想来也知晓,后边还有人赶来一事是事实,姚家商队有心拿我们作饵也是事实,若无我提醒,令徒孙早在这之前,就是那些贼匪的刀下亡魂了。”


    她并不欠徐卓什么。


    “所以你这是想挟恩图报了?”老妪冷哼一声。


    “晚辈绝无此意,前辈眼明心亮,自然明白晚辈话中意思。”


    余光里徐卓似乎也欲言又止,只是被老妪眼风一扫,压了回去。


    “我此行不是来同你耍嘴皮子的,我这徒孙因为你之一事,被那姚家商会追杀了一路,哪怕入城,这些时日来也是担惊受怕,处处受到胁迫。”


    “这些事因你而起,你认不认?”


    傅长宁当日走前,告知徐卓和孪生兄弟人,后边很快会有人追上来。


    人转头把消息告诉了其他挂靠的客人,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跑路,等姚家商会解决贼人,回头来看,真正守着的货物早已不见。


    他们翻遍了整个悬空山洞也没找着,自然把目光盯在了逃走的那些人身上,这二十天里,傅长宁在云城逍遥自在,那些人却是到处找疯了,在找姚主管那件外衣。


    这群人稍稍一问,便知道是徐卓和孪生兄弟让其他人跑掉的,这个挑唆的人无疑最有嫌疑。


    云城当中,他们不敢杀人,只得跟踪了人好些天,看来看去,徐卓嫌疑最大。


    一,他修为最高,心眼最多。


    二,他是人中唯一一个水灵根修士,最容易发现那宝物。


    至于傅长宁,她设擂的事儿他们早就知晓了,可正因为太过高调,灯下黑,反而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何况都知道傅长宁是剑修,哪比得上徐卓嫌疑大?


    刘姓筑基倒是怀疑过傅长宁,但他当时以一敌,拖延了许久,伤得最重,云城又路途遥远,商队众人急于赶路,干脆把他放在半路上修养,着人看顾着,带都没带来。


    “前辈不必唬我,徐道友若真被追杀了一路,这会儿就不该是好好站在这了。”早半路死八百回了。


    徐卓眼皮微跳。


    老妪瞪了他一眼,这沉不住气的东西。


    回头,对傅长宁道。


    “你只说这过失,你认不认就是了?”


    “认了当如何?不认又如何?”


    “认了,便赔礼谢罪。”


    “不认,今日拼就被归雪上人责怪,老身也要将你这小小年纪心术不正,满门心思祸水东引的娃娃给除去。”


    云城不许杀人。


    但那又如何,归雪上人是金丹,她亦是金丹。


    “赔礼?”


    傅长宁终于知道,这师祖孙俩今天这打的是哪门子主意了。


    “自然要赔礼,那麻烦之物引得我徒孙被追杀,难道不该交予我徒孙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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