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经病啊你。


    这句话噎在嗓子里,琢磨了半晌,她还是吞了回去。


    “你知道吗,道君?”时然沉思片刻,看他威压解除,径直推开了他:“我这里有一种丹药,或许可以给你治治你这种病。”


    沈青玄轻轻抬头,不知她是何意,眼神中茫然更甚:“是什么丹药?”


    “脑残片。”


    时然深吸了一口气:“道君,我觉得脑残片或许可以治疗你的道心不稳。”


    “那是何物?”


    沈青玄顿了顿,接着道:“我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听起来不像是一种丹药。”


    时然并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她接着道:“道君若是无事,还请放我离开,姜姑娘并不在这里,当然——”


    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又开口道:“若是你执意要留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但是,道君你在我心里还没有冰墩墩可爱。哦,对了,也没有雪容融可爱。”


    时然说的话陷入了沈青玄的知识盲区,他开始尝试想要理解她说的话,却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处寻起。


    冰墩墩和雪容融是什么,沈青玄并不清楚,他虽然在修真界博闻强识,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开始认真的思考到哪里才能找到冰墩墩跟雪容融的这件事情。


    良久,他僵在那里的手终于轻轻动了动,而后扯住了时然的裙摆,接着道:“如果我找到冰墩墩和雪容融,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走?”


    你清醒一点吧你。


    时然觉得脑子有一点发沉。


    这只是她突发奇想用来搪塞沈青玄的一段话,他还真的要给她找冰墩墩和雪容融是怎么回事?


    以前的沈青玄并没有这么神经病。


    今天这副模样,时然也觉得出乎意料,但是联想到谢缥缈也变得不太正常,她就觉得可以理解了。


    或许是世界融合的后遗症,大家所有人都变得ooc了起来,这整个是一个人设崩塌。


    他忽略了话中想让他走的意思,只是注意到了她更喜欢冰墩墩和雪容融。


    时然咬了咬唇,不欲与他多做纠缠。


    只不过是一个目标人物而已,况且,她现在还有其他目标要做,没必要在沈青玄的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她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沈青玄现在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小学鸡。


    幼稚极了。


    她说什么,他非但不听,还一定要接着杠在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上。


    “道君,我没必要跟你走,我已经同你解释过几次了,我并不是姜姑娘,你不必再次纠缠于我。”


    她声音平静,态度冷淡,并不像她之前身为姜玥时那样小心翼翼的对他百般讨好。


    没来由的,沈青玄便想起从前每天在他眼前打转的她。


    他知道姜玥或许不想承认她曾是他的徒弟,因为什么,沈青玄也不清楚,但他却清楚地知晓,若是他这一次选择了放手,或许往后,他再来寻她,连今日的态度也不会有。


    沈青玄深深地低下了头,手腕上的力又用紧了些,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狗,他声音压得很低,隐约能听出沙哑来。


    他道:“那我怎么称呼你?还有,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


    时然眉心轻挑。


    她知道她不能继续赶沈青玄走了,就算谢缥缈过来,估计也赶不走他。


    但沈青玄留在这里是干什么,自己给自己找虐吗?


    她陷入良久的沉默,如果沈青玄自己主动留在这里愿意看她表演对谢缥缈的情深义重,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还可以加虐心值,再说,她也知道,沈青玄虽然看起来是高岭之花,实际上内心既神经病又偏执。


    她不太知道上一世她直接跳下诛仙台之后的事情,但却隐隐约约听系统说过,那之后沈青玄整个人就如同失了魂。


    他不再知道怎么样做个人活下去了。


    像行尸走肉一般,姜玥死后,他不仅没能找到自己的道,更是道心碎裂,不复往日的修为和境界。


    堂堂一代仙尊,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起初只是不通人世间的情/爱,觉得倘若杀了阻碍自己道心的那个人,便能堪破大道,踏碎虚空。


    但结果,却与他的最初设想背道而驰。


    所以,沈青玄,其实只是个追求至臻化境的疯子罢了。


    隐藏在他清冷表面下面的,是茫然,是对绝对崇高的偏执。


    事实上,时然对他,既可怜,又可恨,无论放在小说里还是现实生活中,她都不可能会对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疯子有何好感。


    就算她其实很欣赏为了成就霸业不择手段的人,但也觉得杀妻证道是煞笔行为,不可原谅。


    现如今他这样的行为,其实不该引起她的同情和怜爱的。


    她自己当时是舔狗,心甘情愿舔沈青玄,是因为人设所致,但是沈青玄现在这样黏黏糊糊的,其实大可不必。


    昨日事,昨日毕。


    她觉得就算她真的爱过他,也只不过是前尘往事,过往云烟罢了。


    而她其实并不希望沈青玄继续这样纠缠于他,虽然看前夫哥凄凄惨惨戚戚,应该很爽,但是,其实说到底,沈青玄现在这样,和她当时没什么区别,除了感动自己,剩下的人全都是无动于衷,委实没什么意思。


    舔狗一向在爱情里都没什么好结果,而时然深知这一点,更何况,她也并不觉得沈青玄现在已经明白了到底什么才是爱。


    求而不得心魔乃生执念,她对他好的时候他弃之如履,将他视作无物的时候反而上赶着来做舔狗,还是挺让人无语的。


    这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时然轻轻闭上了眼睛,手上触感冰凉,沈青玄这个人的手给她的感觉同他这个人一般无二,有点像夏天里那种大冰箱,将她身上的燥热拂去些许。(审核你好,只是握了一下手)


    书里面后续的情节时然已经记不得了,但她顺着沈青玄的手摸到了他的手腕。


    感觉得出来里边痕迹斑驳。


    是用法器造成的伤口,这一点她还是感觉得到的,她虽然不知道沈青玄为何会用法器鞭打自己,但隐隐约约猜得到,和她或许脱离不了干系。


    这世上,几乎无人伤得了沈青玄,除了他自己,不可能有别人伤害得了他。


    所以这么多的伤痕,只能是他自己做的。


    沈青玄微微顿了顿,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度,声音软了几分,却还还带着些欣喜和错愕,似乎是她这样的主动让他很快乐。


    他抬了抬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接着道:“我没事,不必看。”


    虽然他受伤与否跟时然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往里摸了摸,沈青玄的手臂再往里的鞭痕更甚,她摸起来道道分明。


    再在脑海里看了一眼他的虐心值,竟然已经有35了。


    明明她都没有怎么主动虐他。


    长发的美人,眼神里还带着一种名为迷茫的情绪,他呼吸急促,想让她继续接着探索,他的求知欲旺盛,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难以启齿。(摸手腕,单纯jpg只是单纯的摸胳膊)


    沈青玄顺着时然摸索过的痕迹,想起他为了稳固自己的道心。


    以寒冰鞭作为法器,自己跪坐在极北之地,而后任寒冰鞭的鞭打打过自己的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为了感受她曾赠予他的温度。


    沈青玄又用红蜡的蜡油一滴又一滴的滴过他的肌肤,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灼热的体温。


    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往复。


    理智让他戒断姜玥,但可耻的w欲w/望w又让他无法忘记她。


    直至莹白如玉的肌肤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他是想忘记她的。


    可是每一回,都变得更加徒劳无功。


    所以他放弃了他的无情道。


    他曾记得书上说过,想要入境,必须先入红尘,堪破红尘,方能踏破虚空。


    于是,他来找他的另一种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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