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宗门内的传闻愈演愈烈, 白笙从抛夫弃子,强抢民男,夜御十男, 养鼎炉, 好nen男到滥杀无辜,强抢有妇之夫, 与诸多同门有着不清不楚, 插足当人小三等龌龊流言蜚语都转了一遍。


    就差没有将她的名声比喻得连合欢宗最为不耻的女修还要下贱,声名狼藉。


    只是纵然外边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连那些自称被白笙骚扰过的男人像受了极大委屈红着眼眶站出来呵斥她的罪行时,那位远在思过崖的正主全然不曾理会。


    就连她的废物夫郎,草包儿女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这等反应更坐实了之前的一则传闻。


    也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埋起一颗雷。


    “娘亲, 这是我和哥哥在课堂上给你捏的小泥人, 你看你喜不喜欢。”放学归来的闻雯将小书囊一扔, 宝贝地将藏在袖中的小泥人递过去。


    小泥人穿白衣,戴红花, 背上背着一把弓, 手上还拿着一支箭。


    小表情十分高冷, 好像是要将那丝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给拿捏得死死的。


    “喜欢,只要是你们送的,娘亲都喜欢。”白笙接过小泥人, 放在前面给他们父子三人做的小木架上,只见上面摆满了小风筝, 小毛毡球, 竹蜻蜓。


    “娘亲喜欢就好。”闻雯见娘亲收下了, 抓起一捧雪洗干净手, 这才挨着白笙坐下,拿起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桂花糕吃。


    四下张望不见往常总爱黏着娘亲的爹爹,问道:“娘亲,爹爹呢?”


    “他出去了,等下就回来了。”


    “你哥哥呢?”


    “哥哥因为作业写不出来,被夫子留堂了。”闻雯想到哥哥的做得一塌糊涂的作业其实是自己的,心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


    等哥哥回来,她今晚上大发慈悲地将最后一块糕点留给他吃。


    四月份的青云宗已是草飞萤长,珠蕊柳蛾黄缀花间,远远望去,粉如霞,白如雪,红似海,几株翠绿夹缝求生。


    此时的钟英皇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将身上的魔气遮住,继而混进了内门,穿着内门弟子服饰招摇过市。


    相貌俊美的男人搂着女人腰肢,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笑得暧昧:“小九里,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还有我不是说了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对我动手动脚吗,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办。”小脸微红的殷九里想要让他注意一下分寸,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小院,四面八方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他们看见就看见了,到时候你就跟我回魔域嫁给我,当我的王妃怎么样。”眼前美人区别于其他美人,就连这味道甜美得他只是尝过一口就念念不忘。


    “我才不要,而且我很喜欢这里。你前面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出尔反尔哦。”殷九里自然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嘛,这男人永远都是得不到的在骚动,要是她真的轻易答应了,说不定就连前面攒下的积分也会跟着断崖式掉落。


    十全十的贱骨头一个。


    二人说笑间,正好迎面见到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朝他们走来。


    惊得殷九里立刻与钟英皇拉开距离,脸颊染上一抹娇羞就要走过去。


    一声娇滴滴的“闻大哥。”尚未出口,便被同行的男人不满地拉了回来。


    “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值得你那么上心!”男人的覆耳之言带着刺骨冷意,惊得殷九里原本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


    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小女人姿态十足地依偎在他怀里:“他是号钟师叔的夫郎,我只不过是见到了师叔公想要打声招呼罢了,还有你别这么说,要是被师叔公听到了,师叔公肯定会难过的。”


    她的解释并未获得男人释怀,而是得到了:“以后不许在本尊的面前提其他男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还有我都是你的人了,难不成万相连这点儿都不愿意相信我吗。”殷九里娇嗔的拿粉拳捶了他一下。


    惹来了男人爽朗大笑,耳边系统跟着传来悦耳的【钟英皇好感度+10,目前总好感为87】。


    与他们擦身而过的闻枫鼻尖抽搦,嫌弃地伸手扇风:“这什么破宗门,居然连一条臭海带鱼溜进来了都不知道。”


    “待在混浊的地方久了,臭的都能闻成香。”闻瑜指尖微动,一条小小的幻雷紫龙悄无声息地入了钟英皇袖口。


    “走了,再不走你娘亲就要担心我们父子两人是不是被外头的野鸟给叼走饱餐一顿了。”拍了儿子脑袋一下,催促着他走快些。


    “来了。”


    今日心情极好的钟英皇刚打算下山,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裹在一团黑雾中,令人窥视不到他的相貌,修为,唯独身上释放的威压令他感到了极重的压迫。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只是一个照面,钟英皇便能猜出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本皇当是谁一直造谣白白,敢情是一条不入流的赖皮蛇。”透过表象见到本质的闻瑜觉得儿子用的形容词极对,眼前的不正是一条臭海带鱼吗。


    “你是谁!还有谁是赖皮蛇!”钟英皇听到他提起那个女人,满目戒备,掌心魔气凝聚成团。


    “本皇是要你命之人。”


    “呵,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一声暴喝,收集天下亡灵制成的百鬼幡从他袖口飞出。


    四月份的艳阳天无端令人感受到无孔不入的阴寒,百鬼哀嚎在侧朝其索命。


    晚上吃饭的时候,闻瑜只吃了几口便停下了勺子,目光幽怨地望向正端着一杯清茶的白笙欲言又止,还不时唉声叹气。


    若是之前,白笙还会关心地问他一句怎么了。


    现在的她得知这条鱼就是三天不打就皮痒的性子后,皆是冷漠居多。


    闻瑜见他都叹了那么久的气,她都还不开口问他怎么回事,顿时急得伸长鱼尾拍了她的脚一下,小嘴微瘪,眉头耷拉着,拿着勺子的手敲得碗边铛铛铛。


    “白白,你说我会不会又怀上了。”


    白笙想到他们第一次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后有了闻枫,闻雯兄妹二人,这一次事后又没有做什么措施。


    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我不管,要是我真的有了,白白也不能嫌弃我们,知道吗。”闻瑜见她一脸冷漠,气得又拿鱼尾打了她一下。


    “哼。”


    唇瓣微抿的白笙并未做声,抬眸望向雪山外的一抹青笋山间,思绪不自觉跟着飘远。


    距离他们约定的日子,就快到了。


    距离她离开思过崖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在她离开思过崖那天,许烬来了,怀里抱着一捧深山含笑。


    风拂白衣猎猎作响,天下谁人配其衣。


    “小师叔。”一贯清冷的语调似乎只有在见到她,才会多了一丝温度,只是这点细微的区别,有一个人从来都感觉不到。


    “嗯。”二人对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


    “白白,你走快点了。”走在前边的闻瑜见她正和情敌说话,立刻出声催促。


    许烬并未理会闻瑜的怒目而视,将其无视与白笙交谈:“师叔这一次在思过崖里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白笙忽然想到十年前在漠北神庙中得到的半卷残籍,不正是她所修炼的混沌天地录心法上册,只不过里面更为高深,深奥,也最为接近诸神之战的远古时期。


    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古越是否寻找到有关于沙漠之心的下落。


    接过那捧深山含笑,摇头:“只不过是心跟着静了一年,能有什么收获。”又取出一朵深山含笑递给他。


    “距离我们约定的那天也快到了,不曾想一转眼,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幽幽一声叹息,带着对故人的缅怀。


    许烬也没有拒绝地接过,又将花虚别在她发间:“对比于深山含笑,还是蔷薇更适合小师叔。”


    “什么蔷薇,白白最适合的应该是玫瑰才对。”在他光明正大当着他这正夫的面给白白簪花时,攒了一肚子气的闻瑜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拉过白笙扭头就走。


    “送的花那么寡淡,果然就和你的长相一样,寡淡得像沾泥萝卜雕出的花。”粗俗。


    唇瓣微抿的白笙则像失了神般,任由他动作,怀里的花香冲得她脑袋阵阵发昏。


    几人来到山脚下,只见平日里忙得不见人的林承越也来了。


    “小师叔。”


    “嗯。”


    白笙离开思过崖一事并未引起多大轰动,前面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皆被查出来是一个生得眉目清秀的外门弟子曾向号钟尊者自荐枕席,谁知被拒后恼羞成怒得因爱生恨,才对外传出了污蔑的话。


    逍遥山


    正在树底下挖蚯蚓玩的闻雯见徐烬来了,仰头露出一抹甜笑:“许叔叔你怎么来了。”


    许烬将准备好的糖葫芦递给她,问:“你娘亲现在在家吗。”


    “在的,不过我娘亲可能在打坐。”闻雯也不客气地接过,好在顾忌着还有外人在,才没有囫囵吞枣地一口塞进嘴里。


    推门入内,小百叶窗边洒了一地斑驳碎影。


    身穿暮山紫蝴蝶襟长裙,用笔杆随意挽了个道髻的女子正侧对着他提笔作画,朦胧金边淡化了她眉间清冷,多了一份缱绻温柔。


    喉结滚动间喊出的“小师叔。”三字,破坏了这丝柔和。


    “嗯,你来了。”见人来了,白笙将书桌上的杂书整理干净,起身道,“走吧。”


    “我还以为小师叔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是我多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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