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逍遥宗长老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 顾不上喝到一半的琼浆玉液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一些小辈不知道那位主的性子,他们这些打过交道的老辈怎能不明白她是一个怎样冷漠无情的人!


    此次的动静也不知惹来了多少人围观,他们最好奇的是事情的走向, 以及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支持, 你想让本尊怎么支持。”白笙语气加重,嗓音带着无限寒意。


    听到阙天赐耳边, 便是她决定妥协的让步, 脸上是遮不住的小人得志:“我希望你能退出,并且支持我和阿瑜的感情,我会将你们两人的孩子视如己出,因为我相信我会做得比你更好。”


    “相对的,我会送给你几个新的炉鼎,我不是那种占你便宜的人, 怎么样。”这笔买卖她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吃亏, 他就不相信她会拒绝。


    “哦,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你应当如何,是打算明抢, 还是来阴的。”脸上挂满嘲弄的白笙居高临下审视着胆敢对她大言不惭之人, 还真是活得久了, 什么牛马都能伪装人类出来毫无忌惮。


    脚步往前逼近一分,来自于分神期的威压一出,顿时令阙天赐浑身发抖。


    即便如此, 坚信自己是真爱的阙天赐仍是不认定自己有错:“你,你想要干什么!本少主告诉你, 你要是敢对本………”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 只听到清脆的咔嚓一声, 原本还叫嚣着遇到真爱, 要她退出,还他自由身的阙天赐就像是被拧断脖子的大白鹅扔在地上。


    尚未来得及逃离的神魂被当场诛杀,魂飞魄散。


    事情就发生在转瞬之间,甚至,谁都没有想到白笙会真的动手。


    “对不起,本尊只是手滑,不过逍遥宗宗主有那么多的儿子,少了一个说不定还是个好事。”并不认为杀了一个逍遥宗少主有何问题的白笙收回手,下巴一抬,对着姗姗来迟的逍遥宗来人。


    “既然你们来了,正好将他的尸体抬回去,顺便转告一下你们掌门,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收进宗里,省得哪天惹出了事还得自己兜着擦屁股。”


    刘长老看着脖子被拧成不规则形状,七窍流血的阙天赐,敢怒不敢言地应了一声。


    白笙得了回应后,不再久留地带着闻瑜乘坐仙鹤离去。


    逍遥宗其中一个弟子指着她背影,气愤不已:“长老,我们就真的任由她将少主杀掉还无动于衷吗。此事要是传了出去,我们逍遥宗还如何在修真界立足。”


    “闭嘴,你知不知道那个尊者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他想到掌门与那位号钟尊者之间的感情纠葛,便注定了掌门不会寻她发难。


    甚至在他听了最近流传得沸沸扬扬之事,竟有些同化的认为阙天赐就是死有余辜。


    一个技不如人的小辈胆敢挑衅成名已久的前辈,还大言不惭说让她让出道侣,恐怕换成任何一个人,早就受不住一刀劈了过去。


    此事虽错在杀人一方,过错方又怎真的是全然无辜。


    白笙冲冠一怒为蓝颜,直接将闻瑜往祸水美人的宝座上推,以至于若干年后,一个男人长霸修真界美人第一名的称呼。


    回到逍遥山的闻瑜看着二人十指紧扣的手,嘴里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


    她还未质问,傻鱼倒是笑得荡漾的自.爆:“白白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好高兴的,你终于承认我的身份了,你还说我是你的鱼,白白。”


    “………”所以傻鱼就因为这个,笑了一路。


    或许,鱼妖的脑回路确实与正常人不相同。


    阙天赐身死的消息传回逍遥宗,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本在闭关的掌门得知爱子命牌破碎后,提前出关。


    “掌门,少主命牌已碎,我们已经派了其他人前往青云宗交涉,势必要让他们拿出一个令我们都满意的答案。”候在门外的长老恭敬地迎上去,并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


    “嗯。”一袭柳青直襟长袍衬得仙风道骨的男人听后,眉心微蹙,“吩咐下去,此事本尊会亲自前去处理。”


    话音刚落,一个衣服华贵,妆容精致的女人从侧门走来,嗓音拔高到几乎尖利刺耳:“我看你亲自处理是假,想要见你的旧情人才是真。你别忘记了她已经成婚了,不但嫁给了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都有了我和孩子,还念了她两百多年!”女人秀丽的脸庞因为嫉妒变得扭曲,狰狞。


    “晴空,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她都已经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们的过往不放。”男人对于她的不信任,暴怒,明显习以为常。


    “呵,放下,你要是真的放下,怎么还在书房里藏了她的画像!就连我们的儿子被她杀了你都是一脸的无动于衷。”白笙,自始至终就是一根埋在她肉里的刺,别人碰不得,说不得。


    但凡一碰,一说,都会让伤口跟着流脓腐烂。


    *


    当白笙当众斩杀阙天赐,青云宗众人本以为逍遥宗很快会来人讨要说法,谁知道那边极为平静。


    仿佛死的人不是他们少主,而是无关紧要的一只麻雀,以至于令宗门内一些老人突然想到一些陈年往事。


    原是百年前,现任逍遥宗宗主曾与他们的号钟师叔是一对,更是修真界内公认的檀郎谢女,后面不知因何琐事分开,就连这百年来二人从未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早已娶妻娶夫,有儿有女的老情人再次相遇,难保不会干柴烈火老房子着火,还有一些人暗中将他们两人的过往编撰成缠绵悱恻的话本贩卖,红极一时。


    如今已到筑基后期,还差一步便可到金丹的胥柠突然打起了曲线救国的主意。


    这不,趁着白笙不在,闻枫闻雯正好今天学堂放假,早早地买了一大堆零嘴过来贿赂他们,好给自己开个后门。


    三条鱼也是不客气地该吃吃,该拿拿,闭口不在白笙面前说好话。


    胥柠将喝了一口的龙井茶放下,问:“师叔公,你知不知道逍遥宗掌门和师叔之间的过往?”单独喝茶多没意思,还是得要配上八卦食用。


    “嗯?”闻瑜眉梢微挑,心里不自觉浮现一丝恐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听其他人提起的,说是现任的逍遥宗掌门在两百年前曾与师叔有过一段情,他们两个当年在一起的时候还被不少人称为金童玉女,谁知道造化弄人,唉。”未尽之言,皆在那一声声叹息中。


    “如今逍遥宗的少主折在师叔手上,届时师叔肯定会和逍遥宗宗主再见面的。”


    “所以你想要说什么。”他不傻,怎能猜不出他未尽之言里想要表达什么。


    “虽然我相信师叔和师叔公情比金坚,举案齐眉,不过不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师。”


    有时候一句话,往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胥柠离开后,闻瑜就待在树底下托着腮帮子唉声叹气,闻枫,闻雯尽情在池塘里玩水,夫子布置的课堂作业早已忘得个一干二净。


    随着日渐西移,橘黄金阳笼罩大地,似将金子揉碎洒得金黄。


    叹了第一百口气的闻瑜见到那抹白衫出现在院外,立刻迈开小脚跑过去,本想要来个饿鱼扑食,却在想到那件事硬生生止了下来。


    有些纠结又为难地开口:“白白,我,我前面听说了一些事,我就想要问一下你那些事是真是假。”


    “嗯,听说到了什么。”最近传得满宗沸沸扬扬之事她虽不想听,但八卦的烛龙总喜爱在她耳边念叨了百来次,久了,连她的耳朵都快要听出了茧子。


    “没有什么,我们今晚上出去吃吧,我们都好久没有出去吃了。”闻瑜对上她带着茫然不解的目光,顿时觉得他怎么能不相信白白。


    再说了他们俩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还能离了不成。


    白笙对上他竭力想要掩藏的不安,明白他肯定是听到了外边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握住他的手安抚他。


    却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因为那些事对她而言,都是过去式。


    最重要的是如今,当下,而非忆往昔。


    “娘亲,爹爹,今晚上是要出去吃饭对嘛。”耳尖的两个小东西立刻围了过来,因为前面玩得太疯,头发上都沾了几颗亮晶晶珍珠。


    “嗯,你们先去换一件衣服,等下去吃你们上一次说好的醉仙楼。”闻瑜低头看了眼握住的手,一双儿女,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有贼惦记,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一家四口前往山下八仙镇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同样要下山的宋瑟瑟,落葵二人。


    得知他们是要去醉仙楼吃饭,宋瑟瑟撒娇买痴也要跟着一道。


    白笙因为没有拒绝,竟惹了家中三条小气鱼的气鼓鼓。


    “师叔,你家两个小的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宋瑟瑟见着这两小孩对她摆出一张臭脸,完全想不通她是哪里惹了他们。


    “他们没有不喜欢瑟瑟的意思,只是雯雯和枫枫有些怕生。”闻瑜的解释,就像是指着醋说水,胡说八道。


    偏生宋瑟瑟还真的相信了,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多来找你们玩,这样我们就不在生了。”


    进入醉仙楼的时候,白笙猛地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是我,不知道阿笙可否与我这位故人相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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