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瑜前脚踏出房间, 忽有弟子匆匆来报。


    “师伯,不好了,我们遇到了妖兽袭击!”


    听到妖兽来袭的瞬间, 许烬就将目光对上了还未走远的男人, 厉声冷然:“是你干的对不对!”


    闻瑜也不否认,笑得一脸残忍轻掸衣上青烟:“只有这样, 白白才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要怪,只能怪你窥觊了不属于你的东西,还连累了其他人。”


    闻瑜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撞到一脸严肃的白笙。


    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恐惧地扑进她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白白,外面发生了什么, 怎么好多妖兽。”


    “应该是正好遇到了前方妖兽渡劫, 或者是惹来了一群小心眼的鸟类。”除了这两样, 她实在想不出为何会遇到鸟兽暴走的盛况。


    “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允许离开.房间半步,知道吗。”白笙再三叮嘱了他们父子三人后, 不忘在他们待的房间外设下几个阵法, 省得他们被一些不长眼的鸟妖给叼走了。


    “嗯, 白白记得一切小心,要不然我们会担心你的。”闻瑜不舍地拉着她袖口,满是担忧与不舍。


    “我会的。”


    随着白笙离开, 原本抱着小鱼枕装睡的闻雯睁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滚翻下床, 眼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稳重, 杀伐之气。


    “爹爹, 你将那个人杀掉了吗。”


    “我刚准备动手的时候被一个女人发现了, 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上还藏着有趣的秘密。”闻瑜走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眸底暴戾之气藏无可藏。


    “什么秘密啊?”歪着小脑袋的闻雯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等爹爹将她的灵魂抽出来,雯雯到时候就知道了。”在没有弄清楚她嘴里的商场是什么时,他尚且不会轻举妄动。


    趴着窗牖的闻枫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而是将注意力全放在被一圈鸟妖包围中的娘亲身上。


    随着一只铁嘴喙朝娘亲袭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爹爹,那群笨鸟应该不会伤到娘亲吧。”虽然他知道不会,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我给他们的脑海中都下了禁忌,让他们全力攻击那个姓许的!”不过一想到他胆敢污蔑白白和他睡过,满身阴戾之气险些遮不住。


    什么脏东西也敢窥探,肖想他的人!


    遮天蔽日的鸟类就像是庞大的乌云遮住了所有光线,锋利如刀刃的剑羽正避无可避收割着他们鲜血。


    没有抽出玄灵剑,甚至都没有使出全部实力的许烬见她来了,眼睛不自觉亮了一亮。


    “师叔。”


    “嗯,可有查清楚这群鸟类是怎么来的吗。”白笙见到这群袭击云船的鸟类虽多,但修为最高也不过元婴中期,最适合他们前往临洛城前练手。


    这里的小小危机,远不及临洛城兽潮的万分之一。


    “或许是云船误入了他们上空领地,导致他们前来报复。”即便说出真相,师叔也不一定会相信,还会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


    白笙对于他的猜测没有否认,神识放大笼罩住整条云船,说:“在天亮之前,恐怕他们都不会散去。”


    “相比于在船上打坐一夜,恐怕他们更希望真枪实弹地大干一场,师叔之前不是曾与师侄说过一句话,叫‘纸上谈兵终为浅’。”许烬说话时,视线一直不曾离开她半分。


    唇瓣微抿的白笙并未言语,只是面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青羽弓,灭神箭已然握手。


    之前一直疯狂朝云船攻击的低阶妖兽感受到了来自血脉,等级的压迫而停止了攻击,并争先恐后逃窜,也撞得云船摇晃。


    其他弟子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回到房间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出来半步!”


    “师叔,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有几个反应过来的弟子问道。


    “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还不给我进去!”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猜到肯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否则师叔定然不会如此。


    命令声刚响起,只见云船正好撞上了一个庞然大物,猩红眼珠宛如巨大的灯笼与她对视。


    宽约数百米,高约楼层平地起的云船在这庞然大物面前竟显得格外渺小,且不堪一击。


    “师叔,注意身后!”


    声入耳畔那一刻,白笙已经张弓搭箭朝那只趁其不备想要偷袭她的鸟妖射去。


    带着雷霆之均的箭矢破空而响,所及之处寒冰凝固。


    随着天亮来临,那群袭击了云船一夜的鸟兽终是散去,仿佛昨夜的庞然大物只是一个错觉。


    在屋里坎坷不安了一夜的闻瑜冲出禁忌,见到满身是血,傲立在残尸碎肢中的女人,心口涨疼得厉害。


    又奇异地冒出一丝与有荣焉,瞧,他喜欢的人就是那么的厉害。


    “白白,你有没有事。”闻瑜担心的话刚从嗓子眼冒出,便看见白笙完全无视他朝另一个男人走去。


    “你有没有事。”


    脸色有些苍白,其实并无大碍的许烬看着朝他伸来的手,扯出一抹笑意将手搭上,摇头道:“我无碍,多谢师叔关心。”


    白笙施了两个净尘术,取出一瓶回春丸扔给他:“你从前面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是发生了什么吗?”


    双唇抿得血色尽失的许烬摇头否认,靠着她才勉强站起身来,又因重力不稳跌落她怀。


    视线看向不远处气得肺部都要爆炸的闻瑜,扬唇露出挑衅一笑。


    玛德!等他寻到机会,一定要将这男小三给撕了!


    不,还得将他抽筋扒皮!点了天灯!


    七天后,终于抵达了临海的临洛城。


    每隔十年一次的临洛城外,那片泛着霞红的海域都会爆发出令人难以招架的大型兽潮,他们身上还携带着魔族气息。


    哪怕在兽潮过去一个月,空气中都仍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拍打在河岸的海水猩红刺鼻,还能打捞到一些不完整的海兽尸体。


    还未下船,捂着额头的闻瑜叫囔囔着不舒服,身子一软往白笙怀里栽去,宛如病美人无力弱三分。


    “白白,我好像有点晕空。”


    “我现在觉得手软,脚软,哪哪儿都软,脑袋还晕乎乎的特别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


    白笙以为他真的不舒服,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大跨步往城里走,好寻个医修给他看一下。


    有生之年第二次体会到公主抱的闻瑜脸颊烧红如番茄,特别是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注视着,小拳拳捶她胸口娇嗔起来:“白白你快点把我放下来了,我一个大男人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好意思。”


    “你不是说不舒服吗?”


    “我虽然是不舒服,不过这里那么多人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差没有将脑袋往她胸口埋,“我在如何也是个男人,我既然是男人,哪里能让你一个女人抱着。”


    虽说吃软饭是很舒服,又香。


    白笙见他脸颊红得能煎蛋,以为他是真的不舒服就没有理会他嘴里说要将他放下一事。


    直到他抗议,才将人放下,只是放下后不忘倒出了两粒回春丸看着他吃下才行,要不然她不放心。


    随着一行人入了城,城内早有一位身穿青云宗长老服,两鬓花白的男人等候多时。


    见他们到来,立刻笑着迎上去:“师叔,师伯,你们来了。”


    论年龄,眼前的男人必然比他们高出一截,但修真界中向来论的是实力,而非年龄。


    其他几个小的,皆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浩宇师叔。”


    “师侄们好,我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你们坐了那么久的云船,正好趁着现在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刘长老为他们简单介绍了临洛城的大致情况,便将他们带到了暂时落脚的地方。


    随着兽潮将近来临,其他门派的弟子也陆陆续续到来,到时候入住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他们三大宗都要匀几间房给他们。


    白笙因为拖家带口,又是他们的长辈,便得了间单独的一进一出小院,不巧的是,她隔壁住的正是七天前到来的天恩寺。


    抬脚踏进月洞门,忽听身后随风而来:“号钟道友,是我。”


    蓦然回首,只见身着青白袈裟的男人正手持佛珠立于菩提树下,阳光从层层叠叠地枝丫洒落,落了一地斑驳。


    金镀其身,宛如神佛降临。


    “空青师傅。”白笙见他出现在这里顿感好奇,而且二人自从上次一别后,已是许久未见。


    “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啊。”躲在白笙身后的闻雯好奇地探出一个小脑袋。


    “是你空青叔叔。”又向男人介绍起来,“这是我的女儿,雯雯。”


    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陵游笑道:“这孩子长得倒是同号钟道友相似。”


    “我是娘亲的女儿,当然长得和娘亲像了,要是不和娘亲像,还能和谁像。”闻雯小嘴一撅,觉得她不喜欢这人。


    “白白你快点进来了,不是说好要帮我按一下太阳穴的吗。”已经进了院子的闻瑜见她迟迟没有过来,出声催促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既然闻公子有事,贫僧晚些再来寻号钟道友。”话里带着不自觉惋惜,佛珠捻转。


    白笙没有应声,只是点头应了一个好。


    回到屋内,闻瑜暼见她脸色不佳,也明白他肯定又惹她生气了,委屈地拉着她衣角,脑袋耷拉着像做错了事情的人鱼。


    “白白,你是不是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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