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这，这是什么东西？”
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少女听到这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什么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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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师兄……？！师兄？！”
风停云声音陡然变了调，低头瞧着那颗光洁如雪，表面在日光下隐隐泛着金色剑纹的蛋。
他咽了咽口水，稍微找回了点儿思绪。
“等等，你让我理理。你是说这颗蛋是谢师兄，那么也就是这来你去灵兽宗归墟处重聚他的神魂，然后以它为媒介重塑了真身？”
“不是媒介，这就是师兄的本体。”
“怎么可能，师兄不是身消道陨了吗？他又不像沈师叔那样有天斩，他哪有什么本体留下？”
天斩是由于沈天昭的骨血制成，最后又吸收了他的神魂，他要重塑身躯并非难事。
可谢九思不同，他早在出生时候就涅槃重生过了，之后又身消陨落。
如果谢九思还有同族，没准可以用同族的血脉重塑，然而他是天地间唯一一只昆仑凤。
白茶轻柔抚摸着怀里的蛋，“我和他结了死生契，我把我的命数，神魂，包括我的真身都给了他。”
“我用身躯养护，再引了入坤剑中卫芳洲和谢沉的剑意和神魂，重塑了他的本体”
其实她大可以找个傀儡先把他的神魂寄宿，然后慢慢肉白骨。
这是对养护神魂之人来说最稳妥，最不会遭受反噬的办法。
但是白茶不想要这样做。
因为她不能保证重新活过来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是谢九思，毕竟那不是他的真身，他很有可能没有以往的记忆。
她要的不是一个和谢九思一般模样，一般神魂的谢九思。
世上只有一个谢九思。
白茶之前之所以去了瀛洲归墟之处，是因为那是谢九思的身魂本源，如今他已经重塑身魂，她便没有必要再离开了。
白茶摇了摇头，“我谁都没说。”
那些他们一同经历的酸甜苦辣，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话，那他便只是一个空有躯壳的陌生人。
“什么行不行？”
“这个就用不着你瞎操心了，不是我的问题。是因为师兄是昆仑凤，他们孵化本就很漫长。像师兄的父亲当年孵化也用了两之久，我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蛤？”
“这也太久了吧……”
两？！
“就是可惜终南前辈了，他……”
“这算什么久？”
白茶听到这里一顿，少有的多问了一句。
白茶勾唇笑了笑，日光熹微，从树叶之间的缝隙落下点点光斑。
似感慨，又似怅然若失。
一太久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度日如年。
她想要的那个谢九思，从心到身，再到记忆，必须要完完整整。
她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手中的蛋，眼睫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我不走了。”
倒不是受不了谢九思，而是受不了和白茶站在一起成为焦点的情况。
风停云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好像自顾自说了太多，将话题又引到了白茶身上。
“对了，你回来的消息沈师叔他们知道吗？”
她咽下了“孵蛋”这个词，总觉得说出来对谢九思不大尊重。
白茶手上动作不停，凤凰喜洁，她每天早中晚都要给它擦拭身体，一点尘埃也不允许沾染分毫。
想到这里，白茶低头将脸贴在蛋的表面轻轻摩擦，神情虔诚又温柔。
然而即使这样，她也等了一。
所以白茶选择了最偏激，最冒险的一种。
……
只要是他，三，一千年都不算久。
一开始风停云以为白茶是开玩笑的，不想第二天看到少女睡觉，修行，就连指导宗门弟子练剑的时候也抱着那颗蛋。
他既欣慰也心疼，“是啊真好，他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她也是今日时候才从归墟之处看到了谢九思的神魂重聚完成，随即迫不及待的带着他回了剑宗。
纪妙妙心下一动，这么喃喃说道。
如今有了结果，便是有了希望。
“我要留下来孵蛋。”
白茶没觉得随时随地抱着一颗蛋有什么问题，和她在一起带着弟子晨练的纪妙妙却有些受不了。
“现在，我的师兄终于回来了，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终南老祖和其他人不同，他本就大限已至，就算没有以身引渡心魔，可能也不过便会身消道陨。
她们离得近，白茶五感又敏锐，把纪妙妙的话听得分外真切。
“挺好的。你当年提出抽取魔骨寄宿神魂的办法，我还以为是天方夜谭呢。毕竟哪有以魔养魂的，结果没想到这法子对他还挺管用。不到二十年他就醒过来了。”
“哦还有君越鸣，他也回来了。”
有风拂过，那光影又在她的眉眼缓缓游动，如杨柳摇曳。
正在拿着帕子浸湿给蛋细细擦拭着的白茶，听到这话一脸莫名。
那么对于她来说——
不仅是纪妙妙，一旁的风停云也被这个可怕的数字给惊到了。
落在她的身上，衣衫。
尽管很意外，不过对方能够顺利清醒过来他也很高兴。
以前觉得太难熬，是因为不知前路，不知结果，所以心急如焚又度日如年。
重塑身魂白茶用了一，现在孵化竟然也要至少两，前后三，即使对于修者来说这也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了。
“那我过几日再传讯给沈师叔他们吧，前段时间他刚在凡尘找到了程师娘的转世，可能是因为他当时太激动了把人给吓到了，程师娘把他当怪人，对他敬而远之。他此时正发愁怎么把人给带回剑宗呢。”
“不是我说，你这样下去到底行不行啊？”
终于有一天晨练结束，纪妙妙没忍住说出了口。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孵……孵师兄啊。”
“你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吧，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要不再回一趟灵兽宗，那边都是灵族，鸟族也不少，怎么孵蛋什么的你问问他们，向他们讨教讨教？你这样闭门造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你呢，这一次回来待多久？”
他这才真正信了她说的孵蛋的事。
“他恢复的如何？”
久到沧海都能变桑田，王朝也更替了。
风停云知道在这来白茶受了多少苦，才换来了今日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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