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严爵的好奇心勾起来后, 灼风却不肯多说了，转而问道：“严老师，91老师是不会说谎的, 对吗？”
91老师说的话, 他很想直截了当的否定，但是在觉醒的第三天, 也就是他来到这里之前的那股猛然加剧的痛楚让他迟疑了。他原本只以为是觉醒的缘故，原来，是因为神魂破碎吗。
让他完全相信，也不可能。
神魂破碎, 那他现在是用什么方式存在？他很确定幼儿园里的他，就是他神魂的模样与气息。
不过, 91老师那么强大神秘的存在，不论对它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 编造修改记忆更是手到擒来。而对方对他质疑的反驳, 只有“我不会说谎”这几个字。
“91老师说他不会说谎。”灼风很茫然，“他说我的神魂已经破碎了，除了他, 别的谁也治不好。”
“既然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要费力气把我引入幼儿园, 还要治疗我呢, 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不是我真正的神魂只是假象？为什么？严老师你又为什么会是老师, 诺尔有自己的亲人，又为什么会来到幼儿园？难道也和我一样受过重伤吗？”
灼风很迷茫。
他现在已经相信这座幼儿园是真的可以连接不同的位面了, 不是什么用来骗他的幻境, 可相信了之后, 随之而来的诸多疑问已经快要把他的脑袋撑炸。91不肯多说，他也暂时不想和他交流，所以只好来询问另一个老师。
可另一个老师也很迷茫啊，严爵也快被灼风话里的信息量炸晕了。
他总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电视剧的时候跳过了二十多集，导致开头和现在的剧情完全衔接不上不说，还有另一个人一直问他中间到底讲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啊。
严爵算是明白了，91对幼崽和对自己说的，很可能是各自的基本信息，看起来这样做完全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两边的信息根本就不互通，他和灼风他们的身份也不对等。
严老师这个听起来就和91老师是一伙，还不冷冰冰的人，自然会成为幼崽们下意识的，寻求问题答案的人选。
看似游戏中老师的身份是为了符合“游戏”设定，实际上也是一个坑。
91这个大坑货！
潘文成眼疾手快地按下严爵想去和客服对线的手，劝道：“冷静，冷静。客服没有限制灼风说出来，说不定这是客服故意设置的考验，就等着咱们自己发现呢。”
其实灼风问的问题，也是他们的问题。游戏因为严爵什么十世善人之后的原因选中他他们信，可能让不同世界的生物来到本位面，代价只是花费一点白嫖来的积分，不痛不痒，总让人提心吊胆。
众所周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游戏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们还在摸索，因为客服的态度和那句“幼崽才是游戏的主人”，他们之前以为能把幼崽这里当做突破口，结果没想到他们和幼崽是同一条战线，要一起去解开游戏的秘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潘文成给严爵使眼色：“同盟，天然的同盟！你就实话实说，灼风知道咱们是一边的之后，好感度不是手到擒来？”
严爵虎躯一震，潘文成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瞬间冷静。
是啊，客服总说让他自行摸索，这不就是放任的意思？大好的可以和灼风拉近关系，窥探游戏真相的机会摆在眼前，他还去管客服那个坑货干嘛？
严爵迅速调整好心情，从灼风的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91不会说谎。它可能会隐瞒一些事，但不会说谎。”
他也有过很多次“莫不是客服在驴我”的感觉，但91解释说系统们并没有被法则们安装“说谎”的功能。法则不允许的事，无论是谁也无法打破限制。
又说了幼儿园为什么选中他后，严爵一本正经地乱编：“我为什么是老师，可能与我的年纪有关？“在我的世界，我已经成年八年了。”
绝对不是因为他喜好的缘故，系统才会变成一个游戏，出现老师学生的身份。
“至于其他的问题，很抱歉，我也不清楚。实际上，不论是你神魂破碎还是你为什么受伤，总之你和诺尔的一切过往经历，我全都不知道。”
“幼儿园只给了我两个任务，一个是照顾好你们，另一个就是在合适的时候打开招生渠道。”
灼风察觉到严老师那边陷入沉默后，本以为是他的问题不妥，严老师因为某些限制不能回答，不曾想那边安静了一小会儿后，给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答案。
严老师竟然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灼风从树干上坐起，沉着脸思考严爵话里的真实性。半晌，他才开口：“你就不怀疑幼儿园的来历吗？莫名其妙被一个强大生物选中，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兴致勃勃地当起了老师？”
严爵一听，就明白了灼风的症结所在。他笑道：“那灼风说该怎么办？”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世界是一个科技位面，并没有魔法和灵气，我们这里全都是普通人类。教学楼那边的所有建筑，就是我的世界建筑的风格。”
“连你都说他很强大了，那我反不反抗有意义吗？”
“不过害怕，倒还真的不怎么怕。”诺尔送的礼物除外。
“我们国家有一句老话叫‘既来之则安之’。”
“幼儿园已经选中我了，我又甩不掉它，当然要选择接受。”严爵一点不虚：“再说，只是一个连接其他位面的幼儿园算什么呢，我看过比这还厉害还奇怪的设定……”
“在我们国家，古往今来文学方面一直都很强盛，到了现在，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多不胜数。小说，也就是你们说的画本子，题材有趣新奇的更是层出不跌，穿越和重生已经是小儿科了，主角们随身携带的各种各样的金手指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对了，修真类的也有很多，什么种族当主角的，用什么方式修真的都有，你要看吗？”
灼风已经呆滞了。
听到严老师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他还觉得无所谓，但在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你们那里，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一个美好的世界。”严爵笑眯眯的答：“如果你可以来这里看一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灼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被严爵这么一打岔，他之前因为种种疑惑而低落的心情居然也跟着好了一些。
他后知后觉，自己钻牛角尖了。
就像严老师说的，幼儿园是个只能令人仰望的存在，他与对方的实力比天堑还要宽，这种实力差距下，他的反抗有用吗？没用。
既然知道幼儿园不会伤害自己，甚至还能治疗自己，那幼儿园为什么选中他，有什么企图，重要吗？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继续活下去。
这是他从出生以来最大的心愿，并一直在严苛执行。而且只要活下去，无论多少疑问他都可以解开。
想通之后，灼风露出了自来到幼儿园后的第一个笑容，他仰头对着半空微微鞠躬：“谢谢严老师陪我聊天。”
“我确实对你的世界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去你那里看一看。”
【灼风好感度+10】
自己的劝解有了卓越的成效，严爵眼睛一亮还没激动呢，就听一道机械音突然插/入：“检测到关键词。邀约已发出，邀约已被接受，邀约生效中……”
“请问严爵是否同意让灼风进入本位面？”
严爵：“！！！！”
潘文成：“！！！！”
“卧槽？”严爵目瞪口呆，急忙询问：“91，你的意思是灼风本人可以来到我的世界？现实？”
“不是本人，是他在幼儿园的形态。”见严爵去看灼风，91提醒道：“询问已经屏蔽灼风，请玩家放心讲话。”
严爵谨慎地问：“穿越是免费的吗，有什么要求？”
“幼崽穿越位面，第一次需要玩家支付两万积分作为手续费，之后不再收取。除此之外，幼崽在玩家位面存在时间的兑换比率为一百积分一小时，如果需要食用玩家位面的食物，按体积大小计算积分。”
很好，严爵瞬间不心动了。
两万积分，客服怎么不去抢啊！真当这是打游戏呢，还要花积分买游戏时间。别说两万了，他现在两百都掏的勉勉强强，这个功能他果断当做没看见。
“不错的功能。”严爵清了下嗓子，若无其事道：“那么91，我们来说一下为什么这件事你到现在才说吧？检测到关键词是什么意思？”
“本系统并不是真的游戏。一切在系统允许的范围内的合理要求，都可以通过积分达成。不过我并不会主动告知，需要玩家自行摸索。”
听起来很像隐藏彩蛋啊，严爵摸摸下巴想。
潘文成听完，冷不丁地问道：“积分是否有其它的获取方式？如果只靠小爵一个人玩游戏的话，两万积分要攒到猴年马月去。”
“有。”
严爵惊讶：“真有？是什么？”
“请玩家先触发有关积分本质的关键词。”
严爵：“……”
潘文成倒是心情不错：“好的，我们会努力的。”
研究最怕的是没有方向，现在有了方向还只需要个大概范围，他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91回答完，又重复：“请问玩家是否同意让灼风进入本位面？”
严爵流下了贫穷的泪水：“我这次拒绝了以后还能触发吗？”
“可以，一旦触发终身有效。玩家这次要拒绝吗？”
“拒绝。”严爵说完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能告诉我灼风为什么会受伤吗？”
“请先锁人物传记。”
“……”严爵不死心：“灼风的神魂真的破碎了吗？灼风已经告诉我了你也不能回答？”
“请解锁人物传记。”
淦。严爵：“好的再见拜拜我没问题了。”
送走91这尊大佛，潘文成就开始对着自己的手机敲敲打打，看样是在和专家组那边沟通研究积分的事宜，严爵还没来得及郁闷就表情一变，赶紧去看游戏。
刚才他只顾着震惊之余和91扯皮了，忘了他刚才还在和灼风说话，而且还是刚提升好感度的紧要关头突然没声了。
都是大坑货91的错。
然而严爵一低头，就发现诺尔不知道什么也来了后山，还和灼风肩并肩坐在树干上聊天，一副亲亲密密的模样。
严爵脑袋里面缓缓升起问号。
被传送的时候，诺尔可以直接被传送到树上？还有，就这么坐在外面，他的尾巴干了不会难受吗？
严爵立马开始担心，出声询问：“诺尔，你的尾巴缺水吗？要不要老师帮你弄点水来？”
“老师早上好。”诺尔对着半空挥挥手，尾鳍晃动一下，翘起来扇了扇，“我的尾巴不会干哦，灼风施了法术，可以保持我周身一直有水汽！而起刚才他还用法术直接让我飞了上来。”
诺尔捧着脸星星眼：“灼风超级厉害！这就是修真吗？果然好神奇。”
灼风注意到了他话里的“果然”二字，疑惑道：“诺尔你听说过修真界的事？你的世界里难道也有修真者？”
“不是啦，是老师曾经送给我过一本修真小说，我在里面看到的。”
诺尔虽然是真的不谙世事，但因为种族天赋，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一个人对自己的喜恶。
灼风这个弟弟刚来的时候，不管他表面上多么乖巧，但实际上诺尔直觉对方对自己并不是真的亲近，所以除了按照严老师的要求解答一下问题外，尽管他对修真十分好奇，也忍着没有去问灼风任何事。
直到前两天，他感觉到对方的态度莫名松动之后，才有了想和对方交朋友的想法。
因此，他大方道：“弟弟你想看吗？我可以送给你看。”
灼风：“……”
小说？是刚刚严老师提到的那些？
想起对方说的话，他不免好奇，稍作犹豫后答应了下来：“好，谢谢诺尔，我会小心翻看的。”
诺尔对着他笑了一下，一双蓝眼睛眯成月牙。
灼风眼神柔软了一些，有些忍不住想去摸摸这只小鱼软嘟嘟的脸颊。并不是所有幼崽都是纯洁无瑕的性格，他遇到过很多次天性凶残的幼崽，也因为大意被幼崽坑过好多次，他对幼崽有着十足的警惕。但眼前这条小鱼，心思是真的单纯，让人忍不住怜爱。
灼风伸出一条尾巴，在诺尔的后背处晃了晃，终究还是没能碰上去。
悄眯眯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诺尔的注意。他看着灼风眨眨眼睛，扬着微笑，眨啊眨，眨得他眼睛都酸了，对方还是一声不吭。
诺尔不禁皱起眉，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阻止那些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灼风：“……不要吃手。”
默默围观着两只崽互动的严爵适时出声解围：“诺尔，你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诺尔这个表情他简直不要太熟悉。多少乖巧的小孩子面对一件物品，想要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动作。
只是，灼风那里有什么是诺尔想要的？想想他这边那个还没有开口的生意，严爵心中暗道不好。在修真位面的物品面前，他们现代位面好像完全没有竞争力啊。
等等，幼崽之间也可以互送礼物？
也是，都能送出来给他了，幼儿园内互送不就更简单？很合理没毛病。
严爵接着往下看去。
诺尔看看屏幕，又转头看看灼风，把被咬出一个牙印的手指放下，握在另一只手里捏了捏后，才别别扭扭地开口：“灼风，你昨天说要，要送我修真界的物品，还，还算数吗？”
磕磕巴巴地话说完，诺尔的脸立马红了，他摆摆手：“我没有问你要礼物的意思，就，就是人说话要算话，妖也要！”
灼风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严爵恍然，忍不住心酸了一把。新来的崽对他的好感度刚刚由负转正，对另一只幼崽就要主动送礼物了，要是灼风那里也有好感度，现在对诺尔的数值肯定是一百。
不过谁不喜欢诺尔呢？
看诺尔羞的脸都红透了，严爵柔声对灼风解释：“诺尔一直对修真界都很感兴趣，物品也是。只是我没办法从修真界弄来东西，一直没有办法完成诺尔的愿望，灼风，你愿意满足诺尔小小的愿望吗？”
“而且，听诺尔的意思好像是你主动说的？那么说到要做到哦，幼崽也不能耍赖。”他调侃了一句：“不论什么原因。”
听完严爵的话，现在羞窘的变成了灼风，他尾巴尖儿绷紧，大声辩驳：“我才没有耍赖！”
只是因为从91老师那里听到自己神魂破碎的信息，联想到更多，然后不小心忘了而已。
“老师不要叫我幼崽！”灼风对着严爵吼完，对着诺尔严肃道：“我比你大很多很多，你要叫我哥哥，你才是弟弟！”
诺尔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问题，竟然引得灼风变脸了，听着对方凶巴巴的语气，他委屈道：“你不想送就不送，为什么还要不承认我是你的哥哥？”
“老师说了，我是第一个到幼儿园的，我才是大哥！”
灼风一听诺尔委屈的嗓音就麻爪，头痛极了。他在这里跟他论年龄，对方跟他论资历？
还有，他什么时候说不想送了？
“我没说不送，是我还没有想好要送你什么，还在考虑。”灼风不熟练地安慰，“咱们不说辈分的事了行吗？”
“不行，我是大哥。”诺尔继续扁嘴。
灼风无奈妥协：“行行行，你是大哥。”
屏幕外的严爵呆了一下，没想到灼风看起来挺强硬的一个人，在诺尔的无赖攻势下两句话就妥协了。不过这样也好，两只崽才是幼儿园彼此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关系和谐一点才是好事。
严爵点点头，继续悠闲地瘫在沙发上看两只和好的崽聊天，偶尔被问到了才会出声说上几句。
虽然关于灼风的疑问被91插播的消息打乱，没能继续交流，但灼风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开始增加，和诺尔的关系也在日益加深，双管齐下，他们总能窥见游戏的本质，不必急于一时。
突然，一声响亮的提示音在房间中响起。
是潘文成的手机。在保密室的时候潘文成的手机从来都是静音的，只有特别紧急的事情电话才会走特殊渠道打到他的手机上，发出提示。严爵奇怪地看去，果不其然看到潘文成的表情一派冷肃。
严爵无意打探，收回目光，只是在移开的时候他瞥见潘文成的手势，重新把脸扭了过去。
潘文成几步来到严爵身前，语速极快道：“小爵，买四只治疗药剂和解毒药剂，有急用。”
严爵也不问原因，立马翻转页面搜索后点击购买。两秒后，空置的沙发垫上八只一指长的药剂并排出现，潘文成慎重地将药剂拿好，对严爵点点走大步离开屋子。
小一百积分花出去，他的存款立马缩水大半，严爵和两只崽说了一句，打开了游戏。
那两种药剂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幸好他这段时间有认真肝积分，要不然遇上紧急情况他只能干着急。这次的用量不算大，但也让严爵有了焦虑感，生怕下次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他的积分不够用，现肝的时候耽误人命。
积分，大量的积分！
严爵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上的消消乐玩耍，同时心中也在猜测积分的本质，只要猜对了关键词，他们就不用可怜巴巴地只靠他一个人了。
是什么呢？
严爵走神的时候一不小心划错了目标，然后连带着整局崩盘。他沉默一瞬，点了“重新开始”继续。
然而第一局的失败就像是个信号，接下来严爵又玩了两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他握了下拳，果断切出去玩跑酷。
五分钟后，看着页面上第三次摔死在前往第两百米路上的卡通人物，严爵忍不住了。
“91，游戏该不会是你在控制吧？哪有游戏程序会做的这么不合理，让人在起点就恨不得死八百回。还有消消乐也是，哪有前面简单最后一步直接卡死的，没有一点征兆！”
他严重觉得这里面有黑幕。
91不背这个锅：“游戏为独立系统运行，我无法操控。具体原因请玩家自行摸索。”
严爵听了眼睛一转，又问：“游戏是科技产物吗？有自己运行规律的那种。”
“有。”
91回答的是“有”而不是“是”，那就很耐人寻味了。对第一个问题避而不答，是不是也算间接否定？
严爵又换着花样问了几个别的问题，见91都不上当回答的严丝合缝后，他不再骚扰对方，对着屏幕上的游戏思索起来。
“叮——”
短促的提示音打断他的思路，一看，是诺尔给他发私聊让他去一下后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严爵去到后山, 两只崽还在树枝上坐着，只不过看清两只崽的姿势后他脑袋上冒出了无数的问号。
刚才他离开的时候两人不还是排排坐的吗，这才几分钟, 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灼风主动放下身段, 乖乖窝在诺尔的怀里让对方摸毛？
怀里抱着一只和自己一样大的狐狸，诺尔被埋的脸都快看不见了, 可那双手还锲而不舍地揉着灼风软乎乎的耳朵，眯着眼一脸梦幻。
“老师，灼风的毛毛好软哦，这就是动物吗？是不是别的长毛的动物也会像灼风一样好摸？”
严爵：？？？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炫耀自己可以撸到狐狸？我的贴心小棉袄诺尔呢, 怎么漏风了。
严爵一脸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
灼风在察觉到老师来了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诺尔说自己从没有见过陆地上的动物, 也从没有摸过柔软的毛发，他才不会一时心软把自己的脑袋送进对方怀里。他这是关爱幼崽！
从小人鱼的手里把自己的耳朵抢救回来后, 灼风轻轻一挣就跳到一边, 甩甩身体把毛理顺后，重新恢复成了端庄地蹲坐姿势。
诺尔惋惜地看了一眼灼风毛茸茸的大尾巴，双手又有些蠢蠢欲动, 那里还没有摸到呢。
严爵唤回诺尔的注意：“诺尔，找老师有什么事？”
“啊, 有事。”诺尔把视线从灼风的尾巴上移开, “老师, 刚才我和灼风说, 我送你的礼物你有拿去研究，灼风很好奇, 但我也不知道怎么研究了呀, 所以只好喊老师过来了。”
“不会打扰老师吧？”
“不会。”严爵点点诺尔的脑袋, “诺尔也想知道吗？”
诺尔诚实点头。
灼风跟着问道：“异界的生物也可以被研究吗？研究什么？”
一个深奥的问题。严爵这个非专业人士仔细措辞，尽量把话说的简单易懂：“研究就是研究，不管它是什么总之我们可以从被送来的异界生物里，提取出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编码，然后和我们世界的比对，看它们有没有相同之处，对我们有没有害处。”
胡乱扯了两句，严爵直接说结果：“我和你们说过，我的世界没有魔法全都是普通人类是吧。”
两只崽齐齐点头。
“然后我们通过研究，发现诺尔送来的那两种异界鱼和海藻，我们这里的人吃了之后身体素质会提高，肉/体会逐渐变强。”
诺尔惊呼：“变强？可我们人鱼吃了之后没什么变化呀，也就吃了海怪的肉才会变强一点。对了，老师你收到我送你的海怪了吧，也拿去做研究了吗？”
“收到了。谢谢诺尔的礼物，不过现在正在研究，结果我还没有拿到手。”
看到诺尔对礼物的备注时，严爵就发现了对方有特意提到海怪体内含有能量，人鱼吃了大补，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再听他心中却有点莫名一跳，有些不安。
普通海底生物他们吃了都能变强，含有能量的海怪对他们来说，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难道会直接变成超人？
不，真有问题专家组不可能不会发现，也不会食用。他就是昨天没睡好，想的太多了。
严爵摸摸突然跳的有些快的心脏，定了定神回答灼风的问题：“研究结果？这个，也不是不行，只不过灼风你要想看得懂的话，还得先学习我们这里的知识，很难。”
灼风不信邪，修炼也很难啊，短短四十年他都修到炼骨期了，普通人类世界的知识他怎么可能学不会？
严爵默默地搜了一段大学生物课本上的内容，念给灼风听。
“谢谢老师，不要念了。”灼风听的头晕眼花果断放弃，这和修真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在严爵的念叨下，他只觉得自己像个文盲。
同样没怎么听懂的严爵安慰了他两句，问：“灼风要研究结果做什么？这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吧。”
他们研究是为了和地球上的生物做对比，灼风那边又不讲科学，要结果干嘛，看他有没有骗他？
灼风不好意思地撇开眼睛，“我就是好奇……”
他是真的好奇老师一个全都是普通人的世界，是怎么对异界生物做研究的，他根本无法想象。
“好吧，好奇。”严爵笑了笑，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诺尔：“诺尔，你说那只海怪是你父王帮你抓的，海怪不翼而飞，你父王有没有怪你？”
诺尔僵了一下，眼睛四处乱转，手指紧张地抠屁股下面树枝的纹路，就是不肯回答严爵的问题。
严爵这个时候不体贴了，一语道破诺尔的慌张，幽幽道：“我们诺尔紧张了，让老师猜猜，你是不是耍赖撒娇偷偷混过去了，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你父王的问题？”
灼风也看向诺尔。
严爵叹了口气，又说：“说起来也是老师的错，如果不是诺尔想给老师送一份精美的礼物，也不会冒险让自己父王帮忙抓海怪，是老师不好。”
“没有！”诺尔摇头，“是我想送老师礼物的，老师都帮我找到可以使用力量的办法了，一只海怪而已我还觉得不够呢。”
他脸颊微微发红：“我就是，没想好怎么和父王解释而已……”
因为没有想好，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王宫的各个角落里躲猫猫，要么躲要么干脆顺从身体的疲倦睡觉，就是不肯露面正面自己的父王和母亲，反正到现在，他父王根本没找到机会问他。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今天大祭司来为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他父王一定会抓住他询问的，很可能，他的屁股也要被揍了。
诺尔暗自叹气，满目哀愁，突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灼风震惊：“老师帮你找到使用力量的办法？”
严爵心动：“老师有个提议诺尔要不要听？”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一眼，等待诺尔翻牌。
对诺尔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当然是怎么应对父王啦，他果断选了严爵，迫不及待道：“我要听，老师快说！”
“老师刚才说，我们这里的人吃了你们海里的鱼和藻类后身体会变强，所以老师想和诺尔做一个交易，来交换大量的跑鱼、千丝草或者是其它的你们常吃的海产品。”
诺尔呆住，不理解这算什么建议：“可是，这和我怎么对父王解释，有关吗？”
“当然有。”
严爵给诺尔分析：“既然是交易，那数量最少也要十几个，这么多东西诺尔可以自己独立弄来吗？”
想想现实里自己只有巴掌大的模样，诺尔果断摇头。
“那就对了。如果要完成交易肯定要让你父王帮忙，而且交易物品是什么，也要你和你父王商量，怎么都绕不开的。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解释海怪的去处了吗？”
诺尔陷入沉思。
其实严爵没说出口的是，诺尔还没回到现实的时候就可以送他礼物了，礼物又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这中间肯定是客服帮的忙。诚然，他可以让诺尔通过客服来和他交易大量的海产品，但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虽然现在他们并不知道客服到底为什么像做慈善一样，对他们的种种要求全都满足还分文不取，不过总有一天，他们会弄清楚，或者客服主动说它需要什么。
比起全都依托客服的力量弄来海产品，还是靠已经可以回到现实的诺尔来搜集，只交一点“穿越费”更安全一些。
这些考量他并没有告诉诺尔。如果今天和他交易的是灼风，他肯定会掰开揉碎了和灼风说的清清楚楚，但在诺尔这个真正的幼崽面前，他还是能忽悠就忽悠，让他保持快乐和对幼儿园的期待。
灼风看了半空一眼，心中默念给严爵发了条私聊。
[灼风：你知道91老师可以弄来我们所在位面的所有物品吗？]
严爵眉头一挑，想不到灼风对他的好感度开始转向正数后，真实性格竟然是走的坦诚直白这一挂。笑了一下，他回了个是。
[灼风：那你为什么非要和诺尔的世界有牵扯？你想做什么？]
严爵几乎可见灼风隐藏在这句话背后的利爪，如果他对诺尔的世界有不利企图，这只小狐狸是不是要弑师了？真好奇这只狐狸都经历了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对诺尔有这么深的感情。
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后，严爵末了添了句：诺尔的记忆始于幼儿园。
都是聪明人，结合前后灼风一定可以猜出他的意思。
果然，在他发完这条私聊后，灼风眼中闪过了一抹思索，尾巴也在身后摆来摆去。严爵看着那三条齐动的尾巴尖，暗搓搓地想：灼风知道他思考的时候，身后的尾巴会不自觉的打着节拍摇晃吗？
唉，什么时候他才能撸一把狐狸呢？
他明明对现实中的宠物没什么感觉的，换到游戏里，他真的有点馋灼风的毛毛了。而且，他们还能来到他的世界里，还保持幼儿园的体型，严爵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锻炼一下定力。
如果他攒够积分让小崽崽们过来，他肯定会忍不住对他们上手的。到时候，崽们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目前只有二百六十三积分的严爵开始做梦规划未来。
等诺尔用三分钟的思考时间，把他手下的树皮都抠掉了一块儿后，他才终于开口，弱弱地说：“91老师说过，不允许对幼儿园外的其他人透露幼儿园的存在……”
严爵满不在乎，随口道：“小事。不允许提幼儿园，我们就换个借口。比如，诺尔你在睡觉的时候意识可以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认识了我这个老师，带你学习异界的常识，这个借口怎么样？”
诺尔目瞪口呆：“哇，老师你好会骗人啊！”
严爵：……我感觉这并不是个夸奖。
灼风憋笑。
严爵擦去满头黑线，问：“诺尔是同意老师的提议了？”
诺尔点点头，还有最后一点顾虑：“我觉得不错，不过，我不知道要和老师用什么交易呀，用零食？要用多少零食才能换到十几条跑鱼？一屋子？”
“零食是老师送你的小礼物，这个不能用来交易。”严爵摸着自己的良心讲：“你想吃了就和老师说，老师给你买。”
“具体的交易物品，要等你和你父王商量之后，再来决定。如果我的世界有你父王想要的，交易才可以继续，如果没有，交易就要作废了。”
诺尔想了一下，用力点头：“好，我会和父王说的！不过父王不知道老师的世界都有什么呀，我也不知道，父王怎么知道有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严爵一顿：“这个，老师稍后会给你一些资料，你带回去给你父王看一下就可以了。”
资料什么的现在还没影儿呢，不过他相信专家们一定可以努力肝出来的。潘局不在，严爵还要亲自上阵和专家组们沟通。
“老师去准备资料了，先离开一会儿。”
诺尔应了一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坠地，他现在心情非常好，坐在树枝上荡秋千一样把尾巴晃来晃去。
晃了几下，他猛地想起刚才好像灼风也说了什么？
“灼风，刚才你是不是问了我什么？”
灼风点头，重复道：“嗯，刚才你说是老师帮你找到了使用力量的方法，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诺尔纠结，看了眼灼风后小声哼唧：“我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才和你说的。你知道了之后，不许笑我。”
灼风干脆点头：“哥哥你说，我肯定不笑你。”
诺尔在幼儿园的资历比他深，这一声“哥”他喊得不亏，他有着一个非常有弹性的底线。灼风默默为自己开脱。
诺尔被这声“哥哥”哄得十分高兴，倒豆子一样就开始向灼风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了。
于是等严爵下午拿着本书进来保密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双亮晶晶的狐狸眼还有【灼风好感度+5】的提示。
等等，发生了什么？
第23章
灼风依旧待在后山的树上, 不过他这次换了棵正面向一小片湖边的树。微风阵阵，把他垂在身后的尾巴吹得一荡一荡，一派悠闲之意。
严爵却被反常的灼风看得后背一冷, 硬着头皮开口问：“诺尔呢？”
“他回亚特兰蒂斯了。”灼风坐起来竖起尾巴在身后, 盯着严爵直白道：“我听诺尔说，老师你帮他解决了无法用歌声激发力量的问题。”
“都是巧合, 巧合。”严爵有点明白了，“我们也是意外发现诺尔含有力量的声音能被我们的仪器捕捉，实际上还是诺尔自己努力。而且就算没有我，他以后接触了诗集, 也一定能发现的。”
所以千万别说要我帮你治伤。
灼风吹捧：“老师也很厉害。不知道老师能不能也帮我寻找一下治疗我的伤的办法呢？”
严爵：“……”
他委婉道：“91不是说，只有他才能治好你吗？我一个普通人, 应该大概可能也不知道怎么治吧。”
当初检查的时候已经说了，灼风的伤是因为他体内有一股能量盘踞, 这肯定是在修真界带过来的, 他怎么会治？还有91的话，他也还记得并且没有挑战91话语权威的打算。
“我知道。”灼风胡乱点点头，锲而不舍：“只是试一试而已, 实在不行也没有什么损失，老师不是说你的世界有很多关于修真世界的小说吗？万一里面有治疗的方法呢？”
万一我的神魂还好好的没有破碎呢？
灼风低下头, 失落道：“老师不愿意帮忙吗？”
尽管明白灼风的失落是装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严爵怎么着也不想错过这个, 可以弄清楚灼风伤势原因和在天宸大陆经历的机会。
再加上现在灼风对他的好感度已经达到15, 明天就可以进入教室上课了，到时候说不定对方的注意力就会被91教授的内容吸引, 顾不得他这边呢？
严爵左思右想, 一咬牙：“愿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如果真的找不到方法，你不能失望，实在不行还有91作保障呢。”
“好！”灼风讨好地笑笑：“谢谢老师，我明白的。”
灼风答应的干脆，严爵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这次来是要给诺尔送资料的，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诺尔又没了踪影，想岔开话题想想对策都不行，只好按照一般流程有些僵硬地开口：“那，灼风你可以先给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我心里有个方向之后，好去查资料看有没有和你的症状相对应的。”
什么资料？当然是修仙小说啊。
严爵自觉离谱，误人子弟，但赶鸭子上架，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那句话，万一呢？他只负责查，管不管用交给灼风说了算，没见当事人都不在意吗。
老师问的问题是看诊的正常流程，灼风点点头后，话到了嗓子眼儿却堵在那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纵观他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只妖独自打拼，还从没有向谁主动吐露过心声和自己的一些经历，毕竟说多错多，被人抓住把柄找到踪迹的可能性也就越多，越危险。所以现在让他主动说，他还真有点不太顺畅。
心中的情绪被传递到尾巴上，急得他三条尾巴在背后乱甩差点自己给自己打结，突然，一道无形的力量轻柔地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灼风浑身的毛一炸，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严爵心虚地收回自己的手指，一本正经地道歉：“抱歉，一时间摸诺尔的脑袋摸习惯了。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让你不要急，慢慢想慢慢说。”
灼风不自在地抖抖毛，眼睛看向别处，一脸毫不在意地冷酷：“没事，不用道歉。”
严爵装作看不到他疯狂摆动的尾巴，贴心道：“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吗？我知道的，回忆自己受伤的经历还要说出来，很难。要不然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给我发私聊也可以。”
他也能趁这个时间赶紧去看一看修仙小说补补课。
严爵真没别的意思，但这话在灼风耳中无疑是让他承认自己的“胆小”，灼风耳朵一抿，大声道：“不用，我已经想好了。”
“……我是炼骨初期修为的妖修，三尾狐妖，水灵根。”灼风说的断断续续，自我介绍了半天也没能说到正题。他用爪子挠了挠树干，安慰自己这只是为了让老师更了解自己的情况，才不是自己语塞。
憋了又憋，灼风正结巴着，就听严爵插话，问他：“炼骨期是什么修为？能先给我讲一下你们那里的等级划分吗？”
灼风一愣，立马不结巴了开始给严爵科普。
严爵听着，心中渐渐对天宸大陆的种族和体系有了些了解。人魔妖共存，都有各自的地盘？看来不管是物种还是力量体系，都和他们这边小说里常用的设定差不多。
更让他惊讶的是，灼风还没有成年，才修炼不到四十年竟然已经炼骨期，相当于人族的元婴，是个实打实的修炼天才。
“灼风你是个天才啊，还没成年就这么厉害了。”
这番夸奖听的灼风眉头紧皱：“老师，虽然我在幼儿园内，为了符合幼儿园的意思身形被缩小到只有巴掌大，但实际上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幼崽。”
先前无所谓，现在决定坦诚自然要做出提醒。他也没有那个脸皮真的假装成一名幼崽来博得老师的喜爱。
严爵先是高兴了一下幼崽们的大小和他想的一样，再是奇怪：“成年？91说你今年只有四十三岁，没有成年啊。”
灼风一愣：“我是四十三岁没错。尽管我从没见过父母，从没接受过族内教导，但传承记忆告诉我，三尾狐一族三十岁成年，这个不会错。”
严爵也愣：“不对啊，91说你两百岁才成年，91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吧。”他也不会说谎。
两人各执一词，一面是传承记忆一面是91亲口，两相对比，严爵还没来得及去向91再次确认，灼风先不自信了。
他烦躁地把爪子下的树干挠成了刨花，拼命回忆传承记忆里的内容，翻了又翻后，才犹豫着说：“我们狐族，每个种族成年的岁数各不相同，但都没有超过五十岁的，唯有一个例外……”
“传说中的九尾狐族，得天独厚，一出生就有脱凡修为，与之相应他们的幼年期也被拉长，足足需要两百岁才成年。可，可是……”
他真的是三尾狐啊，屁股后面的尾巴都跟了他多少年了，也没见多出来一根过。
严爵又看了一遍灼风的资料，确认上面写的是三尾狐妖没错，那这个属于九尾狐的成年标准又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想去问91是不是写错了，可灵光一闪，他停下手指转而问灼风：“灼风，你体内的能量是怎么回事？”
灼风此时也不纠结了，简单道：“我偷了一株五万年生的紫血芝，饮了一滴紫血露后幸运地觉醒血脉。觉醒需要三天，第三天的时候我被拉入幼儿园，体内的能量就是未消化的紫血露。”
“来到这里之后我试了一下，自己无力将体内的灵力炼化，正好诺尔提醒我说……”
说了在送礼清单中发现对自己有用的化灵丹，却被91老师提醒不允许自买自用，顺便告诉他神魂已经破碎后，灼风缓了缓，坦然开口：“因为我现在就是以神魂状态存在，所以我并没有全信91老师的话，心中还有一丝期望。”
严爵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捋顺了其中的信息量，没有问其他的，而是把话题扯回了成年标准的疑问上：“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饮用紫血露血脉觉醒了，那你为什么没想过，自己觉醒了九尾狐血脉呢？”
“不可能。”灼风想都没想：“我们狐族中极少数自出生就带有血脉天赋，比如魅惑、剧毒、神目等等，就算有人得了天材地宝觉醒血脉，也觉醒的是其中之一，还从没听说过有狐狸可以返祖变成传说中的九尾狐的。”
所以他之前看到化灵丹才那么急迫，觉醒血脉不过是给自己添加一项特殊能力而已，不要就不要了，当一只普通狐狸照样修炼。
没看过也听说过不少修真小说套路的严爵，表情开始奇怪起来。
即使灼风极力否认，但是灼风的经验和91的话比起来，他还是更相信91。只不过，自小伶仃，从平平无奇小狐狸意外得到天材地宝觉醒强大血脉的剧情，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小说的主角或者反派呢？
收起稀奇古怪的想法，严爵出声道：“既然有疑问，那就去问问给出资料的91好了。”
灼风也同意。
于是第一次，严爵和幼崽一起召唤了客服91老师。他暗搓搓地想：当着幼崽的面，91总不会还要让他“自行摸索”了吧。
严爵也没什么客套的意思，直接问道：“91，为什么你的资料写灼风是三尾狐妖，却告诉我他两百岁才成年呢？”
91这次非常干脆：“灼风已觉醒九尾狐血脉，但由于在最后一天神魂破碎，身体没有完成最终的转化，所以才会出现种族与成年标准不统一的情况。”
灼风听完已经成为一只石化的狐狸了。
严爵猜到了一点答案，现在没那么震惊，替灼风问道：“是不是灼风的神魂恢复后，他就能顺利转化为九尾狐？”
“是的。”
答案明了，灼风依旧石化中。
严爵为灼风高兴的同时，不由感慨对方的倒霉。只差一天，灼风就在天宸大陆能日天日地，结果被人偷袭，如果没有91及时将灼风引入幼儿园，他就要陨落了。
不过他并没有强烈地要为灼风打抱不平的意思，刚才他可没错过灼风话里的那个“偷”字。
现代还讲究天道好轮回呢，修真世界只会更注重因果论。
当然，严爵也并没有直接把灼风归为“坏人”那一类，没能弄清楚真相之前，他现在还不想下定论。
严爵抬手点了一下屏幕，戳戳灼风的脑袋唤回他的神智后，柔声问：“清风宗的人偷袭你是他们不正派，可你要不要先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偷他们的东西呢？”
“那是他们欠我的！”
灼风被天大的惊喜砸晕还晕晕乎乎的时候，听到严爵的询问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随着这句话，理智回归的他脸色一变，咬着牙重复：“他们欠我的，他们活该！”
他也不解释，只有这一句话来回重复，听起来强硬又可怜。
严爵一听就知道灼风误会他的意思了，他想解释他并不是来兴师问罪，逼着灼风对他偷东西的行为道歉的，可还没开口，一道柔和的光就从湖边亮起，诺尔的清脆的声音紧随而至。
“弟弟，谁欠你东西啦，哥哥帮你要回来！”
诺尔直接出现在了湖边，鱼尾泡在水里坐在岸上，扭着身子一脸不平：“弟弟你别怕，我给你出气。我打不过还有老师呢！”
他伸出双手：“不过你可以先用法术让我飞到树上吗？”
灼风愤怒的表情一僵，头都没回留下一句“我先回宿舍给你准备礼物了，你呆在湖里好好玩”就消失在原地。
诺尔呆住，伸出的双手也慢慢收回，哭丧着脸仰头问：“老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严爵否认，“是灼风心情不太好，不是你的原因。让他自己呆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不去打扰他。”
顿了顿，他又促狭地补充：“万一被我们看见他哭鼻子，他就该害羞啦。”
“好。”诺尔声音小小的，偷笑道：“弟弟哭鼻子我也不会笑他的。”
“诺尔乖。”
严爵舒了一口气。刚才灼风的情绪太激动了，并不适合继续追问有关他的过往经历，他还苦恼该怎么转移话题呢，诺尔就来了，正好让灼风回去冷静一下，平复心情。
“诺尔，你想在湖里玩儿吗？还是回游泳馆？”
后山这个地图开的好，诺尔终于不用憋在小小的游泳池里，有大湖，足够诺尔撒欢了。
谁料诺尔果断拒绝：“不，我要回游泳馆。”
湖水的面积对他来说太大了，还很陌生，只在湖面上孤零零地飘着的话他害怕。还是游泳池好，有他最喜欢的小鸭子气垫床。
“好吧。”严爵无奈。
不过在变换地点之前，诺尔先跳进湖里把自己鳞片上，在岸边沾着的泥土给洗掉了才走。
严爵跟着把画面切回游泳馆，把灼风的事放在一边问起了诺尔的情况。
“诺尔，你这次回亚特兰蒂斯还好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他说话的时候诺尔正在往气垫床上跃，闻言身体在半空中一僵，没掌握好落点直接擦着气垫床的边缘滑进了水里。
严爵见状一惊：“不会吧，你父王打你了？”
要不然诺尔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没有。我父王很好，才不会打我呢。”
通过这次的事，诺尔已经非常明白自己在父王和母亲心中的地位了，他反应大，纯粹是因为别的原因。
诺尔皱了一下鼻子，嫌弃地哼道：“都是大祭司那条坏鱼……”
作者有话说：
摸摸大家的爪爪~
第24章
“诺尔, 诺尔——”
阿芙轻轻捏了一下儿子软嘟嘟的脸颊，试图将他从沉睡中唤醒，“今天的身体检查时间到了, 再不醒来的话, 大祭司要亲自来叫你了哦。”
蜷缩在软垫中的小人鱼瞬间清醒，飞速游进母亲的怀中抱住她的脖子蹭蹭：“妈妈, 我起了。”
阿芙抿唇笑笑，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将他带出寝宫。
诺尔躲在母亲的怀里，远远看到会客厅里的银色鱼尾后，就下意识地把自己往下缩了缩。
阿芙像是没有感觉到儿子的小动作一样, 游到丈夫和大祭司面前对他们眨了眨眼睛后，强硬地把诺尔从自己怀里撕下来, 塞进大祭司的怀里。
诺尔背对着大祭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游到父王的身边, 两人亲亲热热地牵着手, 靠在一起对他不管不问。
仰头，是大祭司那张漂亮的面孔，诺尔扁扁嘴, 强忍着心酸向对方礼貌问好。
“嗯，乖。”大祭司摸摸诺尔的脑袋, 从手上的储物戒指中将人鱼族秘宝——一颗无色透明的水晶球拿出, 让诺尔把手搭在上面。
见诺尔照做, 他轻轻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力量灌注, 霎时间，无色的水晶球中缓缓亮起柔和的白光。白光将水晶球填满后并没有停止, 而是继续往外扩张顺着诺尔小小的手掌, 将他的全身包裹在内。
停顿三秒后, 大祭司睁开眼睛，白光也从诺尔的身上瞬间消失，水晶球重新变回无色。收起秘宝，大祭司对诺尔的父母点点头：“虚弱已经完全消失，他的身体已经和正常的幼崽一样健康了。”
科维亚夫妻激动地对大祭司道谢，诺尔趁机钻回妈妈的怀抱，只留给大祭司一个背影。
“妈妈。”诺尔小声问：“是不是以后大祭司都不用再为我检查身体了？”
阿芙也悄悄回他：“只要你一直健康，就不会。”
想了想，诺尔偷偷回头看了眼大祭司，决定以后都不再讨厌这条漂亮的人鱼了。只是看了一会儿后，诺尔开始奇怪，以往检查过身体后大祭司不都会马上离开吗，怎么今天都这么久了，对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正疑惑着，他的父王突然游到大祭司面前，代替对方迎上他的视线凉凉道：“诺尔的身体已经健康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别的事情？比如说，那只莫名其妙消失的阿鲁纳斯。”
诺尔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跑，但他被自己的母亲抱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
阿芙笑眯眯地把诺尔拎出来递到丈夫手里，还拍了拍呆滞地诺尔，笑着说：“乖孩子要勇敢的面对现实，不要想着逃跑哦。”
被父亲掐着腋下固定，意识到自己跑不掉的诺尔卸了力气，软软地放松身体，像个玩偶一样瘫在父亲手中。
“好吧，我坦白。”
上次承诺给老师送一份精美的礼物后，诺尔就一直绞尽脑汁想着到底要送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对老师的感谢。
金银珠宝？人鱼王宫里遍地都是，除了好看之外也没什么用处，拿一堆没用处的装饰品也太敷衍了，可普通的海鱼和海草也没有诚意，那些昂贵的他又没办法获得，送礼的事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直到在母亲对他讲述亚特兰蒂斯大陆的常识时，提到了可以增强人鱼力量的海怪后，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于是他卖萌撒娇，求着自己的父王帮自己抓来了一只阿鲁纳斯。
“阿鲁纳斯不见，确实是我的原因。”诺尔低头抠自己父王的指甲，心虚道：“我自己抓不到，就，就只好拜托父王了嘛。”
三条成年人鱼面面相觑，半晌大祭司才表情古怪地问：“你是怎么把它弄不见的？”
科维亚也是一脸茫然。
被诺尔央求的时候，科维亚并没有怀疑，只以为是儿子听了故事后对海怪好奇，把阿鲁纳斯弄死抓来后就放在了王宫的后面，派了一条人鱼看着免得被其它海鱼偷吃就放手不管了，俨然把阿鲁纳斯当成了王宫的一处景点，让刚出生不久的小人鱼可以随时参观。
浪费是不会浪费的，海怪死后一个月都不会腐坏，只要把握好时间，最后把海怪分出去吃掉就好。
没想到的是，在抓到阿鲁纳斯的第三天，它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那么大一条海怪，不可能在有人鱼看守，王宫里有那么多人鱼的时候被人悄无声息的弄走。储物戒指是个办法，可那东西并不是什么便宜货，一般人鱼根本不可能拥有。查来查去都毫无头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出了内贼。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条小鱼不打自招，差点没把心虚直接写在脸上，在王宫里东躲西藏让人想不怀疑都不行。
其实在把诺尔纳入怀疑名单的时候，科维亚夫妻都是懵逼的。他们的儿子，才出生一个月而已，巴掌大的身形还没有阿鲁纳斯的触手尖儿大，他们的储物戒指也都好端端地戴在手上没有丢，诺尔是怎么把那么大一只海怪弄不见的？
觉察到这里面有无法解释的原因后，科维亚夫妻两人不敢耽搁，直接去见了大祭司，让他帮忙，在为诺尔检查身体的时候，看一看是不是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就怕是什么邪恶的陆地种族迷惑了诺尔，或者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对诺尔的蛋做了什么手脚，让诺尔被人控制了。
结果诺尔很健康，还主动承认，海怪消失是他的手笔？
科维亚不禁把手里的儿子抱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还摸摸尾巴确认儿子浑身光秃秃并没有什么储物用具后，疑惑：“难道是你偷偷认识了外面的鱼，里应外合把海怪弄走的？”
这样的想法才是正常人鱼的想法，然而当着三条成年鱼的面，诺尔坚定地摇摇头，给他们讲了一个离奇的事实。
诺尔：“其实在我破壳之后，每次睡觉，都会进入一个奇怪的地方……”
按照严老师的编好的理由讲述了一番后，诺尔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师送我的零食我没有吃完，还藏在我房间的贝壳床的软垫下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
众人转移地方，看着手里不知名材质包装好的奇怪食物，和上面看不懂的不属于大陆任何种族的方块字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科维亚夫妻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大祭司。
怎么办，儿子说的好像是真的啊。
大祭司扔下零食，果断掏出秘宝水晶球开始了神神叨叨的检测，以及，再一次地对诺尔开始了翻来覆去的检查。
让诺尔成功想起了刚破壳那段时间的惨痛经历，刚决定好不再讨厌大祭司的心，重新回归原本的想法。
*
严爵听诺尔说完这次回去的经历后，安慰地摸摸小鱼的脑袋，追问：“既然你的父母和大祭司都信，那他们对交易是什么态度？”
诺尔苦恼地托腮：“我还没来得及说……自从我坦白了意识可以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后，大祭司就一直询问我世界的细节。他的话好多好烦哦，还不能不答，我怕他不信我的话，但有的我也不知道呀。”
“然后我就趁着身体疲倦，说我要睡觉跑来这里了。”
“没事。”严爵闷笑，又摸了摸诺尔的脑袋：“这件事很离奇，要给他们相信和印证的时间。”
“正好老师这里的资料整理好了，诺尔可以把它带回去给你的父母看，这样他们就会打消疑虑了。”
所谓的资料，是专家组们从资料库里裁取的，各种他们华国可以大批量给出，或可以用来交换的珍贵物品的名单，经过整理彩印后装订成侧册的书，里面还附带了物品照片和简单介绍。
让91估了价花费积分送给诺尔后，看着诺尔一边翻书一边发出惊叹，严爵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诺尔是幼儿园的人，可以在91的帮助下无障碍阅读他世界的文字，那诺尔的父母和大祭司呢？
严爵唤出客服：“91，诺尔的父母可以阅读那本书吗？”
91：“不可以。”
行吧，幸好他提前问了，要不然又是一个大坑。虽说诺尔可以实时翻译，但总是比不过让他父王可以随时亲自阅读。
想了想，严爵试探着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书里的文字，翻译成人鱼族的文字吗？”
91听完后颇为正式地询问：“请问玩家是否愿意花费两百积分由客服代为翻译？”
两百积分！
严爵一噎，吐槽：“你压根就是在踩着我的积分底线扣吧？等着，我问了人后给你答复。”
通晓人鱼文字和华国文字的人除了诺尔只有91，先不说诺尔认不认的全人鱼文字，就说那本足有巴掌厚的书让诺尔翻译的话，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翻译完？
和专家组简单商量之后，严爵不得不把这两百积分掏了。
游戏里，看得兴起的诺尔在91提示“完成翻译”后，突兀地把书合上了几秒，再开打一看，他惊讶道：“老师，这里面的字变多了诶。”
“不过这个歪歪扭扭的符号是什么东西，字吗？为什么要把一样的内容写两遍？”
诺尔把书翻开举给严爵看。
严爵放大屏幕看了一眼，果然在他们原先排版好的文字下面，硬生生加宽了一些多出一行看不懂的符号，那应该是人鱼族的文字。而且在听完诺尔的问题后，他就不心疼那两百积分了。
果然，这条小鱼根本不认识人鱼族的文字！
严爵解释了一下后，好奇地问：“诺尔，你是怎么看得懂上面的内容的？”
诺尔茫然：“啊，我一看，就知道了呀。”
他不认识方块和扭曲的符号，但就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用说，都是来自客服的黑科技。严爵也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提醒诺尔离开的时候别把书忘在幼儿园后，又叮嘱他：“诺尔以后要好好学习了，你现在能看懂都是幼儿园的缘故，现实里可没有这么神奇的功能。”
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名老父亲，时刻担忧着自家崽的学习问题，并且担忧以后的前程。
诺尔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妈妈说等我再长一年就要送我去上学啦！我现在身体还在积蓄能量，每天需要睡好多觉。妈妈说，在课堂上睡着的话很不礼貌。”
严爵赞同，夸了两句后随口问：“还要一年啊，人鱼族幼崽的成长期要多久？”
“三十岁才成年。”诺尔皱眉：“三十年，好长好长时间哦，我才出生一个月，什么时候才能过完三十年呢？”
他都要算不清啦。
严爵却是差点没把平板给吓掉，他想找人确认他是不是听错了，可潘文成不在，他只好惊讶地着重复诺尔的话，问：“你说，你刚出生一个月？”
不对吧，从他得到这个游戏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照理来说诺尔也是出生两个月，中间怎么可能会莫名消失一个月？
诺尔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掰着手指数了数，肯定地答道：“是呀，我在现实里，从破壳到现在就是一个月没错。”
一个月，那不就是游戏更新，诺尔满好感度可以回到现实里的时候？
因为诺尔在游戏中从懵懂到明智的过程，严爵和专家组们之前一直认为诺尔是刚出生就被客服拉进游戏里，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幼儿园学习的课程，逐渐理解幼儿园的意义，对自己来到幼儿园接受良好。
至于为什么刚出生的幼崽会被拉近幼儿园，之前客服说过了，第一只幼崽是给严爵的考验，看他有没有缘分拥有游戏，所以他们就没有多想。
不，应该说只有严爵没有多想，专家组们又一贯不干涉他玩游戏的进程和方式，所以他自己通过脑补，自觉理顺了其中的“逻辑”。
再加上诺尔自从可以回到现实后一直都没什么疑问，每天快快乐乐的，他也就理所应当的认为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没有主动询问，结果现在诺尔自爆，他只在现实中破壳了一个月？
严爵叹了口气，无力道：“诺尔，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既然你刚在现实里破壳，那么之前在幼儿园的一个月，又是怎么回事？”
诺尔翻书的手一顿，呆呆地重复：“是哦，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现实才破壳，那么破壳之前他为什么可以进入幼儿园呢？诺尔陷入了逻辑悖论，微张着嘴目光呆滞地沉思。
严爵更郁闷了，合着这条小鱼每天没什么烦恼，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儿，脑袋里没有这根弦吗？
要是换做灼风，估计早就来十万个为什么了。
不过四十多岁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灼风，显然没有办法和一只纯正的幼崽比脑回路。同理，严爵也根本没有办法去责怪诺尔在重要事情上的丢三落四。
再说了，这个重要只是他的定义，诺尔不这么觉得，把它抛到脑后也没什么问题。
以为只解决灼风身上的问题就行的严爵，肩上的任务量突然增加。两个崽，全都是“问题儿童”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也许这就是一名合格的老父亲必须要经历的人生历程吧，严爵沧桑地想。
“诺尔，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严爵点点诺尔的额头，让他松开越皱越紧的小脸：“既然事情是在你破壳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么或许你可以问一问你父母，自从你被生下来到破壳这段时间，都发生过什么。”
灼风的伤和他的经历有关，同理，诺尔也一样。
“事情总会解决的，不必急于一时。”
严爵说完之后开始反应自己提醒诺尔这个举动到底对不对，最后只能无奈叹气，因为他想了一遍，发现如果事情再来一遍的话，他还是会这么做。
诺尔被严爵一安慰，立马就不烦恼了，重重点头决定按照老师说的做：“好，老师说的都对！”
严爵：不，我不是你别乱说。
严爵陪着诺尔聊了一会儿，把他从另一个极端拉回来后，就各自道别回了现实。
把头从屏幕上抬起，关了游戏出房间看着外面黑下去的天空时，严爵还有点恍惚。今天从两只崽那里得到的消息太多了，他总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天，实际上一天还没有过完。
伸了个懒腰，严爵问守门的兵哥：“潘局还没回来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严爵心里不免记挂，但也只能默默祈祷来自异世界的魔法药剂，应该对普通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治疗效果。
吃过饭，由于太过心累严爵没有去肝积分，而是打算休息一晚早早回了自己的宿舍，在看动漫的时候，八点不到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严爵又做梦了。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这次的梦境中没有怪兽也没有亚特兰蒂斯的海产品，只有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好像变成了一片叶子或者羽毛，轻飘飘跟着风四处游荡，越过山川湖泊来到了城市一样的地方，然后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穿越过云层，地下的景象全都模糊，分不清海水和陆地后，他停下了。
严爵被迫低着头往下看去。一片黑暗中，一些萤火虫似的微小光点从“地”的位置缓缓升起。它们的分布并不均匀，有的一团一团，有的只有零星几点，相同的是，它们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在地面上铺了一层，隐隐有上升的趋势。
那是什么东西？
严爵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想伸手抓住，于是他就有了手臂随着他的意思往下探去，在即将碰上那些光点的时候，他浑身一沉，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见。
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伸出被子的手臂，严爵默默地把它放下塞回被子里。
什么情况？他从没有过梦境照进现实的举动啊，难道是心理压力太大该去做心理咨询了？
万一发展成梦游，到时候做噩梦被怪兽追，他穿着睡衣在四合院里到处跑的画面，真是想想就社死。
揉揉脑袋，严爵打算忘掉梦境继续睡觉，可一翻身看见从窗帘里透出来的光，他的睡意就飞走了，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七点，早饭时间。
他睡了这么久？
严爵洗漱后吃过早饭，发现潘文成还没有回来。皱着眉进入保密室，看看已经快到底的积分，又去看了看治疗药剂和解毒药剂的描述后，他干脆联系了专家组询问。
遗憾的是，因为两边的工作领域不搭边的缘故，盯着直播的专家组这边也没什么消息，严爵只好耐心等潘文成回来。
[严先生，今天可以拜托你帮忙配合一下积分的研究工作吗？]
严爵看到对话框的里内容一愣，想起昨天91说的话果断回了个好字，接通打来的电话后开始了线上交流。
作者有话说：
严·邪恶的迷惑诺尔的陆地种族·爵：金银珠宝我也喜欢啊，不嫌弃！
第25章
听起来高大上的积分研究工作, 其实就是让严爵和专家组一起回看一遍他从来到现在，玩游戏时的所有录像。
因为最早要追溯到一个月前的缘故，专家组知道让严爵一点不差的想起来不现实, 所以只希望严爵可以把想起来的, 包括吃了什么饭，饭菜合不合口有什么想法之类, 不拘类别全都说一遍，他们从中筛选对比。
游戏超自然，他们做研究也要打破惯有的思路。
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严爵乐意配合, 只是临到头了才发现，对着自己的监控视频看来看去还要回忆当时的动作有什么意义, 回想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再对一大帮人口述出来, 实在有些尴尬。
不过一切为了研究, 严爵只好忽略心底的那一丝不自在。
摒除杂念，严爵看着屏幕上自己玩游戏的监控片段开始认真工作，他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叙述,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表情越来越惊讶。
他的记忆力有这么好了吗, 一个月前发生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竟然可以点滴不漏的回忆起来？明明之前他连诺尔到底第几天去上的课都记不住。
专家组也发现了不对。
“严先生这两天有空可以来做个身体检查吗？”
有些年迈的声音明明非常和蔼, 但严爵硬是从中听出了一点兴奋。害怕被拉去做研究什么的是不害怕的，不说专家组会不会这么做, 就连他自己, 也很好奇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变强了。
检查是一定要做的, 答应下来后，严爵提醒：“我们现在继续研究积分？”
小插曲不能被放过，正事也要认真对待呀。
一直忙到午饭时间将过，严爵才被专家组的人连声劝出去吃饭。因为过了饭点的缘故，食堂的人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严爵一进门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潘文成。
他眼前一亮，赶紧打饭凑过去坐好，见周围都没人后悄声问：“潘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事情顺利吗？”
“很顺利。”潘文成摇摇头，“先吃饭，等会儿去办公室说。”
看来是有别的事了。严爵低头干饭，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进食时间缩短到和吃了一半的潘文成齐平后，跟着他去到办公室。
到了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潘文成把手往桌子上一撑，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表情也不复刚才在食堂的淡定。
严爵被这一出变脸弄得紧张不已：“潘局，难道是药剂不好用出现什么意外了？”说完他又补充：“我没有打探情报的意思啊，就是担心。”
“我知道。这事是机密，但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你今天不主动问我也会和你说的。”潘文成眉头紧皱，“只是事情太过奇怪，所以才变得有些棘手，不好说而已。”
能被整天和各种奇葩谣言与邪/教打交道的特管局局长评价为“奇怪”，这次的事到底有什么说头？
潘文成也不卖关子，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后徐徐道：“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国家的一些特种部队偶尔会出国执行任务，抓捕一下跨国罪犯什么的。这次去的部队任务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在撤退的时候，一支小队遇上了当地的一个团伙。”
“总之，那个小队里有四个人受伤，所幸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我说的怪，就怪在这个伤上面。”
“那些伤表面发黑，流出来的血也是黑色，受伤部位还有阵痛和瘙痒的症状，随行的医生认为他们是中了毒，简单处理后一回来就联系了医院做检查，可不论做了什么检查，都没有在伤口处发现有毒物质，甚至那些黑血的检测结果都和普通血液一模一样。”
“医生还从受伤的人其它部位抽了点血，是正常的红色，只有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而且，不论用了什么药伤口都无法愈合，就连缝合也不行，刚缝合好十分钟后，那些线就会莫名其妙地崩断，检测结果又表明血液什么的并没有腐蚀性。”
“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联系我，让我带了治疗药剂和解毒药剂去试试。”
“结果自然是好的。受伤的人喝下两种药剂后，几个小时内身上的所有异状和伤口就都消失了，人也恢复了健康，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
严爵听完表情还有些呆滞，可能是和两只不科学的崽相处时间多的缘故，他总感觉这些人受的伤已经超越了科学的范围。
要真的科学，怎么可能血液都发黑了还检测正常？
严爵沉默了一会儿后谨慎开口：“那现在医院那边，有研究出什么结果吗？”
潘文成摇头：“截止到我回来，没有。医院的人甚至还留了一点受伤部位发黑的组织，但不论怎么查，做了基因检测都查不出来，组织和血液全都显示正常。”
医院那边的人一夜没合眼，做了上百次实验差点没把机器给拆了重修一遍，结果都不如人意。
严爵欲言又止。
潘文成鼓励道：“小爵，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潘局，我是觉得吧，既然科学的手段都已经试验过了，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往不科学的那边想一想？”严爵找补：“我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啊，就是，我都有来自位面之外的游戏了，那么别的国家啥的是不是也有可能，得到超自然生物呢？”
潘文成一愣：“不会吧？”
虽然他们国家有不科学存在了，但生活在科学世界观下，所有人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还是往科学那边靠。
再说了，超自然生物难道是大路货，一个世界能有好几个？不过他们都有了也不能强制要求国外没有，所以潘文成和严爵一合计，去了保密室问客服。
严爵一开游戏，唤出客服直奔主题：“91，会有别的异界生物或者和你差不多的存在，来到我的位面吗？”
“不会。”91主动道：“位面处于法则的保护之下，全都被镌刻上了多个古老法则之力，除非被允许，否则所有试图入侵位面的物种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并且湮灭。”
“同一个位面也不会存在第二个系统。”
法则这么厉害？
91简单解释：“是的，法则是一切的开端，没有法则宇宙不会运转，也不可能诞生位面。”
知道他们世界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异界生物存在后，潘文成松了口气，然后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又问：“91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把药剂用在什么地方了？”
“知道。”
“知道？”潘文成惊讶：“你能脱离游戏？”
91否认：“无法脱离。只要是这个世界上发生过的事我都可以查询到。”
这次严爵和潘文成一起倒吸了口冷气，还来不及思考话里的含义，就听91又说：“不过因为限制，我只能告知玩家与他自身有关的事。”
91反客为主，正式询问：“请问玩家是否愿意花费十万积分，查询昨日四人受伤的真相？”
严爵一口气憋在胸中，不敢相信道：“十万？你认真的？”
“是的。查询内容视与玩家的因果牵连深浅收费，那四人与玩家因为药剂有了一丝的因果牵连，很少，所以收费会高。”
“还因果。”严爵想打人：“你是不是故意扯了个理由来收费的？”
严爵觉得自从91告诉他积分的规律可以被破解后，就越来越有“死要钱”的架势了。这算什么，绝对不让他占到任何便宜，我可能会亏但你绝对不可能赚？
91声音没有悲喜，冷淡解释：“我独立于位面之外，各个世界的规则都可以应用。用因果，只是为了符合玩家位面的设定，便于玩家理解。”
“请问玩家是否……”
“停，别念了！”严爵打断91的话，“你觉得我能掏的出来十万吗？”
91果断闭嘴：“那么请问玩家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严爵看了一眼潘文成，见他摇头后立马赶人：“没有了，再见。”
室内重归寂静，里面的两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心累。潘文成拍拍严爵的肩膀，“十万积分，就算你真的有我们不可能让你用来查这点小事。悬案而已，总会有迹可循的，我们总有一天会破解出来。”
“而且这次和91的对话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转移话题：“我这次正好还去了研究室，阿鲁纳斯的研究报告出来了，有点新奇，听吗？”
严爵点头，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听。”
“阿鲁纳斯的上半部分有毒这个就不用说了，奇的是它的下半部分，诺尔说人鱼族吃了能增强力量的那些，检测后的一部分基因序列竟然能与我们地球上，不少的已知生物的基因序列重合，这可是连跑鱼和千丝草都没有达到过的数量。”
严爵用他的常识理解了一下：“一般来说，既然普通物品都和我们这里的天差地别了，蕴含神奇能量的不应该更离谱才对吗，怎么会比普通的还要贴近？”
潘文成摊手：“奇就奇在这里了呗，实验室那边只会比我们更困惑，更摸不着头脑。”
严爵若有所思：“我总感觉事情朝着一个，我们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地方开始狂奔了。”
“可不是，从你的游戏成真了开始，咱们确实是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狂奔。”潘文成放松一笑：“专业的事有专业的人负责，纵使再多疑问总会有理清的时候，顾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用想太多给自己增添烦恼。”
他指指严爵放在一旁的平板，问：“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看记录，你能给我说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一提起两只崽，严爵就有精神了，把从崽那里得知的巨大信息量，和配合专家组研究积分的事告诉了潘文成后，他解释：“名录已经被诺尔带给了他父王，交易的事要慎重考虑，诺尔这几天应该都会被揪住当讲解员，很少出现在幼儿园。”
“灼风开始上课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学些什么，但一项新功能的开启，以他的性格肯定要摸索明白，再加上昨天他得知自己已经成了一半的九尾狐，传说中的血脉呢，这个惊喜足够他消化几天了。”
“要我帮他治伤的事……”严爵摸摸鼻子，“我不确定他还有没有这个想法。昨天分开前我问他的那个问题，好像触及他的底线了，万幸没有掉好感度。”
“所以这几天，灼风应该不太想看到我。”他就不去对方面前晃悠，提醒对方了。
潘文成仔细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小爵你这两天过的可真够丰富。不过能暂时放开两只幼崽的事也好，你帮着研究积分的时候时间不会太紧张，不用那么辛苦。”
他看了眼时间，柔声道：“忙了一早上，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也要把这两天积攒的文件给处理一下，今天不能陪你去保密室了。”
严爵关心对方两句，回了自己的宿舍。
下午，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先去看了两只崽的状态确定没他什么事后，就继续埋头对着专家组回忆过去。
四点刚过，终于把最后一个片段回忆完的严爵，端起手边的茶杯豪爽地干了一杯水缓解喉间的干涸。
他这边猛灌水的时候，专家组那边已经在对比表格了。
因为所需要记录的信息是可想而知的杂乱，所以一开始专家组就做好了准备，制作了一张由食物，天气，人物，心情……等十几个分类构成的表格。只要在严爵说的时候把相应的内容填进去，最后再和游戏的结果比对，就能从中找出相似之处。
“嘶……不会吧？”
严爵耳尖听到那头传来的小声呢喃，放下茶杯问道：“是有什么不对吗？”
该不会一无所获吧？
“我们这边好像找到规律。不过，就这？”几道年迈的声音七嘴八舌地响起：“这样太明显了吧，我们弄错了？”
“不可能，我觉得就是这样。”
“这会不会显得我们很蠢？放在明面上的规律都没看出来……”
“你不说谁知道？”
……
严爵清清嗓子，阻止了对面那群老顽童们的拌嘴：“各位，需要我现在唤出客服吗？”
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规律是什么？”
半晌，那边才逐渐安静下来，一人回他：“严先生，经过我们比对，我们发现在你心情好，或者说处于正面情绪的时候，玩游戏赢得概率会很大，相反，你处于负面情绪的时候，输的非常快。”
“结论就是，我们发现游戏的输赢与你的情绪有关。”
严爵：“……”
怎么办，他也好想说一句是不是弄错了。
忍下质疑的冲动，严爵沉默两秒说：“那我就按照这个说法去找客服？”
得到叠声同意，严爵唤出客服把专家组发现的规律对它重复了一遍，然后安静地等待结果。
[叮——]
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后，紧接着91的声音响起：“恭喜玩家成功发现积分的秘密，游戏将在三秒后进行更新。”
“更新完毕，请玩家点击更新自行查看，有疑问请询问客服。”
严爵：“……”
他是该高兴的，但91更新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他有一种浓浓的被敷衍的错觉，连带着该开心的笑也僵在了脸上。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揉揉脸颊，严爵点开积分栏下面那个闪亮亮的金色问号查看。
[积分：系统从玩家那里获得正面情绪结晶后，用来伪装的数字。]
严爵：这和没说有区别吗？
无奈扶额，他只好问91：“正面情绪结晶是什么？伪装又是什么意思？”
“情绪结晶就是玩家的正面情绪，我将它们收集之后可凝成晶石储存。伪装成积分是为了更好的契合游戏设定。”
这么说来，他从玩游戏到现在，用来买东西支付的全都是自己的正面情绪？
他根本没有白嫖客服，甚至是自产自销反而让客服当中间商，赚了不知道有没有的差价？
严爵：突然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抛开没能白嫖到客服这一点, 只是用情绪当支付货币的话，他好像也不亏？
不过前提是：“91，你抽取我的情绪后, 我会有后遗症吗？”
“本系统是正规系统。”91不知道第几次强调, 解释道：“情绪是智慧生物们无时无刻不在产生的，如果不特意收集只会逸散在空气中消失。我不会抽取你的情绪, 只要收集就好，不会对玩家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
把91从他频繁做噩梦的原因里剔除，收回即将盖到对方身上的黑锅，严爵又问：“你为什么要收集我的情绪当货币？”
“因为对法则与系统来说, 智慧生物的情绪是最珍贵，不可复制的东西。”
“我和我的同类们作为可以穿越任何位面的特殊存在, 无论在位面中多稀奇，稀少的宝物对我们来说都不值一提, 也分文不值。唯有智慧生物他们自身产生的情绪, 是独一无二，连法则大人们也无法破解与参透的。”
“因为限制，我们无法随意获取智慧生物的情绪结晶, 其它物品对我们又没有用，为了系统的续航, 法则大人们就制作了单独的插件, 让系统们收取情绪结晶为货币, 以填补系统在多个位面来回收取物品消耗的能量。”
这才是积分的真相。
严爵听完眉头微皱, 小心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收集情绪结晶就可以补充消耗掉的能量, 除此之外, 你什么都不会收, 对吗？”
系统太难捉摸，严爵不亲耳从91那里听到答案，难免不安。
91再次重复：“本系统是正规系统。”
严爵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但是不怪他啰嗦，而是他们拥有这么大一个金手指后，提心吊胆生怕对方狮子大开口时，忽然得知他们只需要付出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东西，这强烈的对比，谁敢想也不想就的立马相信？
可能是怕严爵的嘴里再冒出什么离奇问题，91主动道：“情绪对玩家来说是可有可无，对系统来说就是珍贵。同样的道理，玩家觉得系统从不同位面收送物品很神奇，可对系统来说，微不足道。”
“认知不同而已。”
严爵眼睛一眯：“‘珍贵’去补充‘微不足道’？意思是你在中间吃回扣了？”
91：万万没想到玩家还能从这么刁钻的角度这么解读。
“请问玩家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见客服这幅避而不答的样子，严爵心中有底，转而问道：“诺尔他们从本位面送给我物品，消耗的也是情绪结晶？灼风的伤呢？”
“是的。幼崽们并不知道积分与情绪结晶的存在，也请玩家保密。不过为灼风治伤消耗的是玩家本人的情绪结晶，幼崽自身所产生的不能用于治疗等方面。”
严爵点头，不再多问：“好，我会保密。”
再问下去，就要问91为什么存在，为什么连通多个位面让他养崽了，91显然不会说，他也不浪费口舌。
“既然我已经知道积分的真实含义，你之前说的可以从别的途径获取积分，该怎么操作？”
难道是可以收集多个人的正面情绪？一想到会有大把的积分进账，再也不用为一两个积分头秃，严爵就有些迫不及待。
91：“当玩家本人手持系统时，我可以收集以玩家为中心，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智慧生物的正面情绪。由于情绪并非来自玩家本人，系统在限制下只能收取总量的十分之一。”
严爵眼前一亮，觉得这个途径可操作的空间非常大。
手持系统就不用说了，他拿着装有游戏的手机就行。半径五百米的范围听起来有点小，但是随便去一个晚会，演出之类的地方蹭一蹭，以台下观众们的密集程度和热情，积分肯定是蹭蹭的涨，简直是白送的买卖。
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客服之前死要钱了，合着这就是单买与可以批发后的区别对待？系统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至于客服到底有没有赚差价什么的，在即将到来的庞大积分面前，严爵已经不在乎了。
国家的力量是强大，更是迅速的。
第二天严爵就离开特管局总部，来到了京市的一个普通部队里。
选这个场地一是为了实验刷分的速度，先多赚点积分以往万一，二是为了安全。虽然手机这个物件儿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丢，但只要一想严爵拿着这个全世界唯一一个金手指到处乱晃，他们就心惊胆战，恨不得把保护严爵的便衣再增加一倍。
于是严爵这个和当兵的对比，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被三个人簇拥着进了部队，旁观兵哥们训练。
兵哥们好奇吗，好奇死了。
当然，任谁在军营里正儿八经的训练场地中央的位置，看到一个打着伞，悠闲坐在小椅子上玩手机的人，都会好奇。这人哪位啊，比领导的派头都大，就差把“嚣张”二字直接打印下来竖个牌子了。
然而“嚣张”本人，实际上却如坐针毡。
严爵再一次拉了拉陪他出外勤的潘文成的衣服，小声商量：“潘局，咱能把遮阳伞和椅子扯下去吗？我站着就行。”
训练场地是圆形，尽管他们特意挑了位置隐藏身形，有些角度还是能看见他们的。也就是说，每一个跑过的兵哥都能看到他，严爵就是有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顶不住这么消耗。
一向好说话的潘文成拒绝了：“不行，小爵你身体弱，在这么烈的太阳下晒一会儿肯定会中暑。坐着吧，这场训练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再撑撑。等会儿吃过饭咱们还要去另一个部队呢。”
虽说是为了获取积分，但他们不会因此故意增加部队的训练量，打破原本制定好的训练计划，要以量取胜。
潘文成明白严爵的顾虑：“不用在意他们的眼光，你安心待着。”
严爵欲哭无泪，很想说他才没有那么娇弱，是个正常的普通人，在夏天的太阳下站两个小时不会有事。奈何潘局和随行保护的另两个人，铁了心的认为他一身软趴趴的肉，还整天窝在四合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体素质肯定不会好。
为了手机和他本人的重要性着想，他们一定要严防死守，拒绝一切让他生病或受伤的可能。
咸鱼严爵头一次，升起了自己是不是该请潘局找人为他特训的想法。或者说可以走捷径，申请吃一吃亚特兰蒂斯海产品？
脑海中闪过那两种海产品的模样，严爵瞬间没了胃口。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羡慕从没见过海产品长什么模样，可以无障碍把它们吃下去的人。
“积分涨到多少了？”
潘文成的话唤回了神游天际的严爵，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超过两百了。”
从开始的两位数到现在，这个涨幅很是让人惊喜。
潘文成点点头，随口道：“看来部队的人还是有点少，之后可以给上面打报告，带你去一些大型的晚会或者演出里，也安全。”
他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略带歉意地问：“小爵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也可以陪着你出去，移动着收集正面情绪也是个不错的途径，说不定比固定的地方效果还要好呢。”
“你整天待在特管局，就不想出去看一看？”
严爵顺着潘文成的话想了想，然后发现他是真的毫无想法，一个目标地点都没有。他习以为常，把问题抛回给潘文成：“你们决定就好。我目前没有想去的地方，而且天热，我也不想在外面乱跑。”
“不过你们如果有想让我去的地方，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收拾行李。”
潘文成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只好无奈道：“等上面决定吧，我刚才也是随口一说。”
为了转移话题，他问起了灼风的情况：“灼风怎么样了，还是不肯见你？”
诺尔这两天会时不时地来一趟幼儿园，当个小卧底给严爵说一下他父王和大祭司的讨论进度。倒是灼风自从上次离开后，就再没有在严爵面前露过面。和诺尔在一起玩儿的时候，也是只要感觉到严爵来了，就立马跑回宿舍。
搞得诺尔还一脸严肃地问严爵，是不是他惹灼风弟弟生气了。
严爵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好感度骗不了人。截止到现在为止，灼风对他的好感度已经缓慢上升到了四十，中间的起起落落不谈，整体还是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的。
“我觉得等他想见我的时候，应该会送给我一个大礼。”严爵笑了一下，“按照好感度上涨的进程，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和我谈一谈，他为什么要偷紫血芝了。”
这一副心虚纠结的小模样背后，藏着的肯定是一件大事。结合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提的那个问题，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惊喜收获了。
果然，在严爵外出刷积分的第三天下午，灼风主动给他发了一条私聊。
[灼风：老师今天晚上有空吗？]
严爵眉毛一挑，在外面充当演出观众的疲倦一扫而空。
[严爵老师：有。灼风找我有事？]
[灼风：嗯。]
随着一个简单的“嗯”字而来的，是一条系统提示：【灼风邀请您进入他的宿舍，请问是否前往？】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灼风很苦恼。
就算得知自己即将成为传说中的九尾狐, 他也高兴不起来。究其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严爵老师问他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偷紫血芝？
不问自取是为偷，这样算的话他是偷了没错, 可那都是有原因的, 清风宗的人不要脸，他偷紫血芝完全是他们罪有应得。
问题是, 严老师不知道啊，对方会不会认为他品行低劣，不值得结交从而疏远他？
扪心自问，他对严老师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而且他们根本不在一个位面，无冤无仇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有这样一个人做朋友灼风很开心，也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搞僵或者心里结下什么疙瘩。
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 只要把在清风宗的经历一说, 他相信对方就不会误会他了，但难就难在这里，主动向别人提起自己堪称屈辱的经历, 灼风实在是办不到。
反复纠结，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幼儿园唯二拥有感情的生物诺尔求助。年龄阅历什么他已经无所谓了, 说不定心思单纯反而更看得开呢？
把之前说好要送的礼物, 天宸大陆适合幼崽食用的红木果给诺尔后, 灼风遮遮掩掩地问：“诺尔, 如果你办了一件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想给对方解释但又有苦衷无法说出口的话, 你会怎么办？”
诺尔抱着两个苹果大小的红果子, 脑袋上飘起了一个问号：“我会干这么复杂的事吗？”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会怎办？”
诺尔皱着眉，把问题里的逻辑理了又理后，才答：“如果我做的是坏事，那么解不解释都没有必要吧。我都是个坏人了，还管别人怎么说我吗，我要是真的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为什么要当坏人？”
“如果我做的是好事……”诺尔看着灼风认真问：“那我为什么害怕解释呢？我是好人，对方也是好人的话，那他应该会理解我支持我，而不是骂我。”
“所以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弟弟。”
灼风自动忽略了诺尔的最后一句话，前面的那些犹如当头棒喝让他脑袋一清，这两天的所有困惑迎刃而解。他回过神来对诺尔道谢：“谢谢哥哥开解，我明白了。我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诺尔傻兮兮地张着嘴巴：“啊？”
他都说什么了弟弟为什么要给他说谢谢？
诺尔一脸不解地低头在红木果上戳洞，问91老师要了根吸管后插进去美滋滋地喝了起来。不管了，弟弟的烦恼解决了就好。
灼风回到自己宿舍，看着这个小小的山洞中熟悉的痕迹，心中逐渐平静。
他无非就是怕严老师会因为他的经历而耻笑他，瞧不起他，会不信他的理由当做他胡搅蛮缠的借口。可就像诺尔说的，如果严老师是一个好人，真的以“师长”名义标榜自己，他就一定不会那样做。
严老师会理解吗？应该会。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比起让严老师误会他是个小偷，那些经历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想通了之后，灼风就有些心急的想和老师谈一谈。前两天严老师说他在现实中有点事，如果有事要找他的话尽量选择吃饭或者晚上的时间。于是卡着饭点过后五分钟，他给老师发去了邀请。
严爵还是第一次进入灼风的宿舍。
他转动着屏幕视角，好奇地打量这个与诺尔的宿舍相比，堪称破败的简陋山洞。
崽与崽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看看灼风身下的干草，严爵忍不住心疼出声：“灼风啊，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和91提，不要不好意思。幼儿园生活没那么困难，你好歹也弄个软垫啊，睡在干草上算什么。”
“要我给你买一个窝吗？带绒的怎么样？”
灼风：“……”
被老师一打岔，他酝酿半天的沉重情绪瞬间瓦解。
“谢谢老师关心，我没有不好意思。”顿了一下，他有些生硬地补充一句：“这个山洞完全模拟了我小时候的住所，我觉得很亲切，不用换。”
“原来是这样啊。”
“嗯。老师，我……”
“灼风开始上课了吧，可以告诉我你上课都学了什么吗？”严爵坏心眼儿地打断了灼风的话，“我没有权限进入教室，有点好奇。”
灼风抬头看了一眼。从气息上他是分辨不出老师是什么表情与心情的，但他肯定，对方极有可能是故意的。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确实缓解了他的紧张，他也就按照对方的意思道：“嗯，上课了。”
“前两堂课上有说幼儿园的意义，园内限制什么的，诺尔和老师都给我说过，只是比那些更细致了一些。还有就是，91老师给我讲了天宸大陆各个种族的力量等级划分，还有一些常识。”
那些常识，大部分是传承记忆中就有的，如今有人系统的为他讲解是他的幸运，所以他并没有不耐烦这些课，反而兴致勃勃。
“而且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我神魂破碎后，依旧能以神魂的状态存在在幼儿园。”
严爵心中一动：“你相信91的话了？”
“嗯。”灼风点头，他彻底信了，“在天宸大陆，如果一个修炼者的神魂完好的话，那么他可以用神魂存在的方式继续修炼，也能找机会转世或者夺舍重生。之前我侥幸以为，我只能催动少量的灵气，不能炼化体内的力量是幼儿园的故意压制，我的神魂还是好的，上完课后我明白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小部分神魂碎片而已，91老师已经肯定了我的想法。”灼风没什么表情：“如果不是91老师，我早就陨落了。”
能让一小片神魂碎片保持清明与生前别无二致，除了超脱所有位面之外的91老师，应该没有人可以做到吧。
天道那种不会徇私的存在就不用提了。
灼风总结：“能进入幼儿园是我的机缘。我会认真上课努力学习，然后请91老师为我疗伤，回到现实。”
严爵很高兴灼风可以放下对幼儿园的怀疑。
虽然以前的灼风成年了，但是觉醒血脉后，他现在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幼崽，是需要呵护的。就算以后回到现实，能够在修真界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拼搏过后，放下心来到可以安枕无忧的幼儿园休息一会儿，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那就认真学习吧。我们灼风以后一定会成长为天宸大陆绝无仅有的强者，最强大的九尾狐！”严爵脸也不红地吹彩虹屁：“纯白色的九尾狐，九条大尾巴多威风啊，走出去一定吓倒一大片狐狸。”
“咳咳。”头一次被人这么吹捧，灼风别过头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强行转移话题：“老师我找你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之前老师质问我，为什么要偷紫血芝，我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换作之前，严爵会给灼风解释他并没有直接把“小偷”的名号盖到灼风身上，是他误会他的意思了，可现在他完全没有为自己解释的意思，反而顺着灼风话询问他原因。
严爵故作严肃：“你说，我听着。”
灼风是真的想了很久，也决心解释，所以他并没有任何的结巴，无比顺畅道：“我自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一直是独自生存。因为没有实力也没有妖庇护，我的住所只能在妖界的最外缘，灵气比较稀薄，接近普通人族领地的地方。”
“那里是低等小妖的聚集地。”他转头看了一下山洞壁上的爪痕：“我在这个洞穴里，住了两年。”
“之后，我被一伙人修抓住，当做宠物辗转在很多人手中。”
严爵不安地动了下屁股，从沙发背上起身，端正而坐。
灼风还在继续：“修炼是很难的。除了努力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因素是自身气运，我独自生存的时候没能引气入体，当宠物的时候反而在因缘巧合下步入通智期，正式踏上了修炼之路。”
“我以为我有力量之后，可以摆脱宠物的命运，结果还是我天真了。驯养的灵宠变成了小妖，在人族那里只会更得人喜爱，于是我被清风宗的一个弟子高价买走，继续当着宠物。”
“老师我和你说过的吧，妖族想要变成人极为不易，只有结了妖丹才可以化人。”
“而妖族的妖丹期都相当于人族的化神了，在外行走自然可以大大宽心，不必顾虑太多。我们这些没有结丹的小妖呢，没有庇护的情况下，遇到的危险与意外太多了，命也根本不值钱。”
他来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炼骨，离结丹只差一个大境界。
灼风笑了一下，仿佛事不关己：“有些人族对低等级的妖，很热衷，清风宗就是如此。”
清风宗只是一个小宗门而已，门内的弟子普遍修为不高，顶层的那一些也只是排名中等而已。喜欢驯养小妖当宠物，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只靠买的话只怕是会倾家荡产，那该怎么办呢？
“他们并不给妖宠打奴隶契约，而是用手段驯养幼妖，将他们彻底驯服之后故意抛到妖界的边缘，吸引那些性格和善的妖怪趁机捕捉，或者用驯养幼妖的血肉，洒进他们种族聚集的地方，引来同种族的后捕捉。”
严爵喉咙发紧，他看着屏幕中乖巧蹲坐的狐狸，唤他：“灼风……”
灼风听到后，对着山洞外歪了歪头，突然说：“灼风是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我希望自己像火可以灼烧一切，也可以像风，来去自由。是不是很好听？”
“哦，跑题了。老师，我接着说吧。”
“他们引诱小妖的手段并不高明，几次之后就不会有妖上当了，于是他们改变了方法，故意放出驯养的小妖让他们独自进入妖族边缘，骗出其它妖怪。”
他并没有说清风宗的人用了什么手段，让放归的小妖听话。
“我在清风宗从通智期待到了炼骨期。”
“一次机缘，清风宗掌门亲传弟子在一处遗迹中，走运得了一株五万年生的紫血芝。这是份天大的机缘，甚至可能会让清风宗的排名更进一步。”
“我偷袭了他，拼死偷走紫血芝，用偷存的神行符回到了妖族的边缘，只是我受了伤，也无法炼化全部的紫血芝，只好将紫血芝用妖力扔到了靠近妖族中间地带的位置，我自己则只留下了一滴紫血露饮用。”
灼风嗤笑一声：“他们想晋升，没门儿，就算是扔了我也不给他们留。”
说完灼风悠悠地晃了下尾巴，扬着声调故意轻松道：“老师，这就是我偷紫血芝的原因。”
他等待着老师的回应。看不见屏幕外的他，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严爵听到一半把平板放下，捞起一旁的抱枕狂锤的举动。
把蹂/躏到变形的抱枕一扔，严爵捧起平板，像是把灼风捧在手中一样，用了生平最温柔的语气喊他：“灼风。”
“灼风，你的名字很好听。”
明明这句话再简单不过，灼风却听的心中一酸，差点落泪。他转头眼神飘忽地看了一眼山壁，又漫不经心地转回来，不在意地哼出声：“那是，我起的当然好听。”
严爵重重地“嗯”了一声，激动道：“灼风，等你治好变成九尾狐，咱们回去干翻那群不要脸的修士，把他们清风宗的门匾给砸了烧火！”
灼风一愣，没想到严爵对他说的那些完全没有要发表看法的意思。不对，砸了清风宗也算是评价？
他有些怀疑的问了句：“老师，你不觉得我偷……”
“偷什么偷，紫血芝难道是清风宗里面长的吗？”严爵振振有词：“那个什么大弟子也是从别处摘的，他自己没看好丢了怪谁，当然是怪他自己！”
灼风：“……老师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严爵低头看着屏幕中的小狐狸，郑重道：“谢谢你灼风，谢谢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我。可能有点马后炮的意思，但老师还是想说，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有着自己的判断，即使没有听到这些，我也不会靠着片面之词就认为你是个品行低劣的狐狸，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别说你们的世界准则，和我们这里的根本不一样，我就更不能用我们这里的法律去要求你了。”
“事实证明，你确实是一只很好的狐狸。坚强，努力，有天赋……这些词用在你身上完全适合。”
他点了点灼风的脑袋，笑着说：“灼风是个很温柔的人。”
即使自己遭遇了不公，对待幼崽（诺尔）依旧耐心，愿意去照顾；相信了幼儿园真实存在不是谎言后，立马就把对他的负面好感全部清零；因为他的坦诚与有一丝可能会让自己的伤得到治疗后，好感度又开始上升……
如此种种，灼风实在温柔。
灼风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不对，是全身都开始烫了。烦躁地摇摇尾巴，滚烫之意怎么也消不下去，他干脆运转灵气缓解自己的奇怪，顺便赶人：“我解释完了，也没别的事了，老师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觉了。”
“好，灼风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后，严爵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把平板往旁边一放，又开始揪着无辜的抱枕揉搓。
旁听了全程的潘文成也是连连叹气，没有阻止严爵的意思。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那些是灼风的经历，是不可能改变的过去，除了无力的安慰可以让灼风开心点以外，别的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严爵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对灼风的经历过多评价，只是让灼风对以后多了一些信心而已。
他感叹：“有了幼儿园的存在，灼风的以后一定是光明一片。”
严爵沉着脸点头，“一定！”
垃圾清风宗，如果系统允许灼风买他们这里的武器，他一定要劝潘局和专家组给上面打报告，多卖给灼风几组蘑菇蛋，就不信炸不平清风宗。
潘文成看了眼严爵，劝道：“把游戏关了，今天早点休息吧。要是实在担心，以后就多对灼风好一些，或者让诺尔多拉着灼风玩。”
放开抱枕，严爵伸手去拿平板，凑近一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字。
【灼风人物传记已解锁。】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人物传记（一）
不知从何时起, 天宸大陆兴起了饲养妖宠的风尚。
不论是散修还是宗门子弟，都不会吝啬一点手段捕捉来一只小妖将它们驯服，当做炫耀的资本。其中, 清风宗以一手可以将妖宠驯养地服服帖帖的秘法, 成为不少人修驯养或购买妖宠的首选之地。
一日，清风宗弟子在追捕两条三尾狐妖时, 不慎落败竟让它们逃了出去，弟子们大感遗憾，因为那只母狐狸的肚子里可是揣了崽的。
三尾狐妖夫妻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妖族领地，耗尽了全身的灵气将小狐狸顺利生下后, 以自身为阵眼，融入骨血与神魂在山洞中设下保护阵法, 期望可以庇护孩子到他有自保之力。
好景不长，小狐狸两岁时, 在山洞不远处遇到一个前来历练的人修, 不幸被人捉走贩卖，成为了流转在人修手里的宠物。
八年时光，小狐狸得天造化, 因长时间吸收所跟随的主人修炼时逸散的灵气，竟开了灵窍成为一只通智期的妖修。
这等修为的小妖在灵宠中并不稀奇, 小狐狸继续当着他的宠物, 直到被清风宗的一名弟子高价买走带入清风宗, 给自己起名为“灼风”的小狐狸的悲惨命运才拉开序幕。
起先灼风以为自己即便换了个地方, 也同之前一样是宠物的待遇，没有什么变化。直到第一条鞭痕落在身上, 挥鞭人的话语落在耳中, 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那样的作用, 才发现清风宗的秘法，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清风宗从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到如今可以在人修之中占据丁点分量，成为被谈论的资本，靠的就是宗门掌门一手出神入化的，捕捉驯养妖宠的秘法。可谁又知，传说中可以让妖宠乖顺，再生不起逃跑心思的“秘法”，竟如此简单粗暴？
他们将所有小妖都关进地下室，亲手在它们身上施加酷刑，一直到它们点头同意以身为饵，帮助清风宗骗来无辜小妖，愿意乖巧听从人修的指令，才会从被喂了疗伤的丹药从地下室的牢笼中放出。
在那里，生不如死是常态，死已经成为了最奢侈的一种方式。
一直倔强从不肯点头的灼风，以为他会死在酷刑的折磨下。也许见他如此强硬，清风宗的人就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可惜造化弄人，身负微弱修为的灼风，在长期被喂养疗伤丹药吊命的情况下，硬生生靠着丹药中的那点灵气，提升了自己的修为。这番异常，自然被清风宗的人看在眼中。
他们放出灼风，将他单独关押，以丹药为食强行拔高他的境界，然后放血割肉，配以材料炼丹，以求让自己蹭上一丝这条天赋惊人的狐狸的气运，提升实力。
通智期、脱凡期、锻体期、炼骨期。短短三十年，他们将灼风催生了整整四个大境界，得了他无数的血与肉炼丹，喂养了一整个对宗门“有贡献”的弟子。
靠着从一只妖那里沾染上的气运，清风宗的掌门亲传弟子在一处遗迹获得罕见的天材地宝紫血芝。
因果循环。
灼风在长久的谋划中挣脱束缚，偷袭了外出归来的亲传弟子，抢走紫血芝回到妖族领地。知道自己无法独吞天材地宝，他将紫血芝抛入妖族领地深处，只留下一滴紫血露。
为了疗伤，灼风将紫血露吞服，仅一滴，就顺利觉醒血脉成为了这天地间唯一一只九尾狐。]
人物传记并不算长，严爵却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才将这一段文字看完。
在看完最后一个字后，他面色深沉唇角紧抿，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点开了商城，在搜索栏里搜索各种危险违禁物品。
潘文成正盯着直播屏幕唏嘘，眼前一花突然变换了界面，他急忙抬头朝着严爵看去，想劝，定睛一看才发现严爵打字的手都是抖的。
叹了口气，他只能等严爵自己冷静。
搜索的结果毫不意外全都是“空”，游戏上次更新虽然添加了亚特兰蒂斯大陆的特产，但是并没有更新本位面的可购商品。一无所获后，严爵盯着屏幕发了三秒的呆，突然把平板往沙发上一放，又开始揪着抱枕狂揉。
“潘局……”严爵双手紧握着抱枕，眉头死死皱起。
“嗯。”潘文成应了一声，见严爵一副难受的模样，关心道：“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气，但是不要气坏了身体。”
灼风说的，只是他经历中最微不可道的一小部分，那之后被单独囚禁的长久岁月，他一个字都没有提。他们以为灼风讲述的那些就已经够让人生气了，可当真相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来时，才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且随着传记解锁，也解开他们不少的疑惑。比如：灼风被当做宠物的这些年月，是怎么弄来足够的可供他修行的物品的？修行不易，妖修只会比人修更加艰难。
“我之前还夸灼风有天赋，修炼神速。”严爵垂着眼，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难过，“现在想想，我那些以为夸人的话，全都是在往灼风身上插刀。”
灼风有天赋吗？当然有。
可是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只凭借天地灵气在短短三十年内跨越四个大境界，灼风的修为，全都是被人催生的。就像是被用来取用鹅肝的鹅，用管子强行喂食催肥，只等被人剖开肚子取肝。
低头把脸埋进抱枕里，严爵很想去抱一抱灼风，摸着他的毛告诉他，就算没有修为他是天底下最可爱的狐狸，值得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不过灼风大概也不想听到这些，因为“可爱的狐狸”往往会和宠物挂上等号。
他突然抬头，看着潘文成恍然道：“我知道为什么灼风在来的第一天会攻击诺尔了。”
“什么？”
“因为诺尔在抱住灼风的时候，说他是宠物。”
潘文成微微讶异，仔细一想也懂了其中的关窍。他揉揉太阳穴，叹气：“灼风刚开始的负一百好感度，现在想想还真是格外仁慈。”
说不定系统的最低好感度的上限就是负一百呢。
严爵和潘文成对视一眼，又齐齐低下头开始唉声叹气。猜到灼风愿意主动敞开心扉的惊喜，也随着人物传记的解锁荡然无存，他们两人心中此刻充满了惆怅悲愤，又因为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只能无能狂怒。
室内安静了很久很久，潘文成率先调整好了心态，拿出对待工作的态度拉着严爵分析人物传记解锁的原因。
“人物传记是在灼风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之后解锁的，是不是代表这两者有关联，或者这就是解锁的要求？”
严爵打起精神：“应该吧，传记的内容和灼风说过的差不多，而且还解释了灼风父母的去向。”
他愣了一下，声音恹恹的：“灼风之前还说觉得那个山洞亲切……”
二十多年没流过泪的汉子，此刻却有种想哭的冲动。严爵摸摸自己的心脏，每次在崽崽们的问题上情绪突然丰富，总是让他很不适应。
摇摇头驱散伤感，严爵说起正事：“传记里面的都是重点内容，一句话概括的那些经历应该是普通寻常的，被重点提出来的，都是灼风的人生转折点。”
“嗯，你有没有发现，传记的最后一句话写的什么？”潘文成点了点屏幕：“‘顺利觉醒’，里面提到了灼风是顺利觉醒。”
“如果传记是灼风的过往经历的话，那么最后一句话不该这么写，应该是清风宗的人查到了灼风的下落，并且偷袭灼风让他神魂破碎。如果不是的话，之前的那些又说不通了。”
“只有最后一句话是奇怪的。”
严爵猜测道：“是不是因为不能透露幼儿园的缘故？不，不对……”他自我否定，“人物传记就是给我们看的，天宸大陆的人又没有办法看到灼风的传记，根本不存在透露的可能。”
“这么写，91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潘文成肯定道：“而且，你不觉得这个传记的序号不对吗？”
严爵一惊：“是啊，上面还标了（一），灼风是真实存在的妖，他的过去已经说完了，按照一般游戏中人物传记设置的连贯性，接下来不应该会有二啊。”
再说，那就要到灼风的未来了。
潘文成：“我们要问一问91了。”
严爵也正有此意。他唤出91，先问了人物传记解锁是否与幼崽主动说出自己的经历有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又问：“传记的最后为什么写灼风顺利觉醒？”
这次91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询问：“请问玩家是否花费五万积分获得该问题的答案？”
严爵：“……你确定你没有说错？”
91：“没有。”
行吧，这个问题他问不起，还有别的：“人物传记是不是还有二？”
“是的。”
严爵好奇：“二里面会写什么，难道你可以预知未来？”
91标志性的冷淡机械音道：“如果玩家想解锁人物传记（二），请交纳十万积分。后者的回答是，我不能预知未来。”
潘文成按下严爵想暴打不存在实体的91的手，问它：“二只能花费积分解锁，没有其他条件？”
“是的。”
“好的谢谢，我们没有问题了。”
听着这熟悉的赶人话语，91不像以前那样直接离开，而是留下一句：“传记内容请勿告知幼崽，如果违规系统将会立即解绑。”
潘文成和严爵两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默契的点点头不打算再提。
严爵回过神，咬牙切齿道：“垃圾客服死要钱，来到本位面后别的没学会就和那些真游戏一样学会骗人氪金了。”
一共十五万积分，就算可以刷分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根本刷不到那么多。
潘文成倒是看得开：“要的贵，说明咱们快摸到它的核心了。你想想，那两个问题一解开，不就正好可以解释它为什么从其他位面拉人吗？”
严爵冷静了一下，问：“这么贵，我们要解锁吗？”
“等上面决定吧，分总会刷到的，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他拍拍严爵的背：“接下来你也要忙起来，多跑几个地方刷分了。”
他总觉得大额积分的口子一开，接下来有什么重要问题91要的会越来越多。
严爵点头：“我感觉去一些明星站台会或者演出什么的地方，刷分的速度比较快，这才没几天，积分都已经破一万了，接下来我想多去一些这类的场合。”
他去过一次晚会，实际证明这种晚会上，人产出的正面情绪并不多，还没他去公园里待一小时刷分快。
“我看微博上说京市过两天有个小型音乐节，我想去，潘局您帮忙给我安排一下吧？”最好找几个能扛得住人山人海的噪音攻击的。
潘文成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有什么计划及时和我说。”
“诺尔那边怎么样了？”
严爵摇头：“他父王和大祭司两人还没商量出结果呢，据诺尔说，他们俩个到现在为止还没把名册全部看完，所以交易的事情还要往后继续推迟。”
只和异界做生意这一点，就需要他们慎重慎重再慎重了，再加上又是魔法世界和科技世界之间交易，他们两人有这副表现也是正常。
“不过我上次提醒了诺尔他的出生时间不太对后，他已经开始上心了，昨天他还问我，怎么才能自然的对他母亲提出他想知道的问题。看表情，这条小鱼心里也藏着不少的疑惑。”
严爵摊手：“奈何作为一名真正的幼崽，注意力总是会被轻易转移，想着想着就忘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不想催他，就顺其自然吧。”
以前不催，是觉得无所谓，只要诺尔健康那他为什么进幼儿园，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迫切了解真相的想法，专家组也是同样。
现在不催，是因为今天看过灼风的经历后，他对人物传记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慌张情绪，生怕真相揭开后，诺尔的过往也是惨痛非常。
“应该，不会吧？”潘文成听了，安慰他：“诺尔在现实里才刚出生不久呢，哪里会有什么经历？传记应该会和他们种族的历史有关。”
“希望吧。”严爵微微叹气，“灼风的好感度开始上涨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满值，也不知道第三只幼崽又是个什么情况。”
总不能每只崽都那么惨吧？
想到这里，严爵总算有了点想要快速刷分，了解系统存在意义的冲动。
见严爵开始走神，潘文成不再和他多聊，叫上人一起出了保密室，回各自的宿舍休息。
坦白自己的经历后，灼风又开始别扭起来，虽然不再躲着严爵了，但每次和他说话总会忍不住地做小动作，简直是肉眼可见的不好意思，对严爵的好感度倒是开始了缓慢的上涨。
严爵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见到灼风时，会因为人物传记对他产生怜爱啊，呵护啊等情绪下一系列让他肉麻的举动，然而见了灼风后，他对对方的态度，和之前相比除了更亲切一些，和对诺尔态度开始持平后，也没什么特殊的照顾了。
因为灼风看起来，并不像是需要被人呵护的样子。
他有自己的骄傲，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会亲自报仇而不是躲在别人的身后，等待着别人为他伸张正义，等待别人的垂怜。
不过严爵还是送了他一个窝。
粉白色的纯棉布料，圆形，填充了许多棉花一看就软乎乎的窝。
灼风嘴上说着不需要，修行之人不在乎身外之物，实际上当晚就把窝放在了干草堆上，把中心位置踩出自己满意的形状后窝了进去。
纯白色的狐狸配粉白色的窝，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会呼吸的樱花味扁汤圆。
当然，这些都是严爵无法欣赏的了。
除了照顾幼崽们，严爵也按照计划开始长时间的出外勤，在外面到处晃悠，短短两天下来他的积分就已经突破了两万大关。
以前看到价值1500积分天价药剂的贫穷心态，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这天晚上，参加完音乐节后，严爵迫不及待的带着保护自己的人跑出去了两条街。
把耳朵里根本没什么用处的耳塞扔进垃圾桶，严爵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头疼地呻/吟。
太吵了，大音响的轰鸣人群的尖叫，凑在一起简直是对喜静的他莫大的灾难，还别说要在那里待好几个小时，他的耳朵都快要废掉了。
抬头对着明面上，贴身保护自己的童飞远歉意地笑笑，严爵问：“童哥，你们还好吧？”
童飞远也是心有余悸，摇摇头：“没事，我们受过训练的。”
“那就好。”
严爵松了口气，他抬头看看这个陌生的，从没有来过的街道，想要回去的想法被空气中不断飘来的烧烤香味击碎。
夏天的夜晚啊，小龙虾烧烤配冰镇快乐水，不吃一次哪里叫过夏？
“童哥，咱们晚点回去吧？”严爵指指不远处热闹的街道：“吃点宵夜？一边吃一边刷分，岂不美哉？”
童飞远自然是以严爵的意思为主。
作者有话说：
严爵：最猛的狐狸就要睡最粉的窝！
第29章
因为周身还有很多便衣保护的原因, 严爵并没有选一家店坐下来吃，让别人在充满香味的街道上干等，而是打包了三斤小龙虾, 拎着盒子在街上扫荡。
先买了一份烤冷面边走边吃, 途径奶茶店严爵脚下一拐，进去再出来手上就多了一杯冷饮和一支甜筒, 最后终于到了烧烤摊前，他已经吃了三分饱。
身为保镖的童飞远是不会在外面随意吃喝的，严爵意思性地问了一句后，点了一人份的烧烤。
这家店很迅速, 不到二十分钟就烤好了。严爵拿上烤串，重新回了之前呆的那条人少的街。
“童哥, 烧烤味道太大了，我在这儿吃完咱们再走。”严爵不好意思地让童飞远帮自己拿着小龙虾, 自己迅速干饭。
童飞远无奈：“回去吃也没什么, 潘局他们不会说的。”
严爵更无奈：“我这不是自己想偷吃吗，潘局连汉堡都不想我吃，看见我又是小龙虾又是烧烤一定会骂我。”
虽然住在特管局, 但他还是可以点外卖的。
虽然食堂的饭好吃，但“野花”也很香啊, 特别是各种快餐食品, 长时间不吃还是会很想念的。
不过被潘文成撞见过一次, 温声说教一通科普了对身体的危害后, 严爵就不好意思再点了。这次外出，正好碰上他也就放任了一下自己的馋虫, 甚至还有种背着家长成功偷吃零食的诡异满足感。
我以前明明没有这么幼稚, 严爵边吃边想。
把空签子拿在手里, 严爵伸手去纸袋里拿串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童飞远，以为是对方饿了，想吃又碍于规定不能吃，可他看去的时候，童飞远正警觉地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根本没有看他。再看看周围，也没人啊。
是不好意思了？在他转头之前挪开视线了？
严爵也没多想继续吃串，咬了一口肉串后，那股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比上次还直白。这次他没有立刻转头，而是嚼了两下发现视线还没有消失后，猛地朝童飞远看去，还因为动作过□□速猝不及防的缘故，脖子发出了一声哀嚎。
一直有把注意力分在严爵身上的童飞远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脖子没事吧？”
严爵揉揉脖子，忍不住道：“童哥，你饿吗？”
“我不饿啊。”童飞远奇怪了一下，恍然：“你自己安心吃，不用在意我。”
可是被人盯着，他很难不在意。严爵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童哥，你刚才是不是看我了？”
“我是来保护你的，当然要看着你啊。”童飞远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的意思是，盯着的那种看法。”严爵加了句：“很强烈。”
要不然他也不会有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没有。”童飞远斩钉截铁：“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除非重大的危险场合，我们不可能会让被保护人感到不适，更别说一直盯着这种不太礼貌的行为。”
他察觉到了不对，迅速通过耳麦联系了暗处的人，同时问严爵：“你感觉有人盯着你看？可以感觉出是哪个方位吗？”
严爵神情也凝重了一点，缓缓摇头：“只是一种感觉，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不是来自那里。”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吃街。
这里只是一处较为繁华的街道，因为晚上夜市摆摊的人多也就变成了小吃街。与不远处的热闹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们所站位置的，据说是要整修建筑隐患所以在高楼与街道之间围了一大片地方，安了脚手架的施工现场旁。
视线不从人多的地方而来，反而与悄无人至的角落有关。
童飞远神情严肃，站在严爵身侧呈保护姿态。不一会儿，听完耳麦中暗处人的汇报后，他簇起眉头：“小爵，这周围除了工地里面的看管人员，你所说的时间内没有可疑的人从这周围经过。”
有的也都是目不斜视奔着小吃街去的。就算是打量，也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不会形成“盯着”的强烈视线。
“你再感觉一下，还有人盯着你看吗？”
严爵凝神，微微阖眸感知，几秒后，他抬步朝着工地的方向走去。童飞远一步不落的跟上。
越靠近工地，路灯好像也越来越暗，严爵对一切视而不见只凭着感觉的牵引无意识的行走，最后，在一个坏掉的路灯下，他停下脚步指向被脚手架包围的高楼，无声道：“那里。”
童飞远凝眸看去，可天色漆黑一片他不借助工具什么都看不见，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人过来时，突然，左侧的街道拐角处冒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按住严爵的肩膀，童飞远把他往黑暗中带了带，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两人隐藏身形，默声观察那道黑影的意图。
在他们的注视下，只见那道黑影站在工地的围板外，双手放在胸前不知道干了什么，往后一退，助跑两步猛然跃起竟然直接跳到了近三米高的围板上，轻飘飘地好像没有体重一样，在上面一蹲，又很快跳进工地。
那道黑影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严爵瞪大双眼看了全程，幸好有烤串堵嘴才好险没发出声音来。
那个，真的是人？
*
张子真双手在胸前结印，确认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后，跃身进了建筑工地。
他谨慎地看了眼亮着微黄灯光的工地管理处，发现没有招来人后松了口气，赶紧找了个靠近脚手架的角落里，把别在背后裤腰带里的，小臂长的桃木剑拿出来握在手中。
又从口袋里掏出黄符，选了自己需要的后，他一手桃木剑一手黄符，口中默念经文的同时把桃木剑往自己身前一横，手中黄符在上面一抹，那张巴掌大的黄符竟然无火自燃，在一秒钟之内就连灰也不剩了。
随着黄符的燃烧，张子真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痛苦的神色，脸也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落下冷汗。
停下默念，他睁开眼睛看了眼高楼的某一层，心中暗道不好。
他还是高估自己，同时也小瞧了那东西的厉害，他体内的真气全都被掏空了也没有将那东西完全驱除，反而让它龟缩起来，感觉不到气息了。
一次失败的逞强。
张子真头疼地收起桃木剑，满口苦涩地想该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在京市多留两天，至少也得要体内的真气恢复了，才能回家，保证不被自己的爷爷和老爸发现并且混合双打。
怀着满心沮丧与对即将挨打的惨烈心情，张子真找到来时的地方，把桃木剑往腰后一别，催动体内剩下的一丝真气离开。他已经踩过点了，只有这个地方的路灯是坏的并且极少有人经过。
然而当他跳上工地围板后，往下一看瞬间僵住并且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围板下，不知何时竟来了一批全幅武装的特警，手持防爆盾端着枪，黑压压地一片枪口正对着他的方向。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
强光灯往脸上一打，张子真被晃得眼花吓得头晕，运转的真气一滞就从一指宽的围板上摔了下去。
当场五体投地。
审讯的地点被放在了特管局，文旭阳亲自到来与潘文成一起审问可疑人员，严爵拿着手机坐在一旁，安静的当个备用异界武器库，防止可疑人员使用可疑手段进行攻击。
严爵满含探究的看向被拷在椅子里的青年。
长相不差有点小帅，身材与身高适中，穿着名牌短袖七分裤脚踩大牌运动鞋，一眼看去就是个家庭富裕的大学生。哦，如果忽略他脑袋上挽着的发髻的话。
这个发髻看上去，好像不是假发啊。他心中暗自猜测时，文旭阳和潘文成开始了审问。
“姓名。”
“张子真。”
“年龄。”
“21岁。”
“还在上学。”潘文成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地和蔼表情，和身边的冷面文旭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学校名字呢。”
张子真垂着脑袋，丧气地老实回答：“京大的。”
“呦，还是高材生啊。”潘文成话锋一转，“都是高材生了，怎么还大晚上鬼鬼祟祟地偷偷进别人的工地？难道是想偷点建材卖钱？”
张子真被这离谱的猜测搞得有苦说不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座四合院关押，但他也不瞎能明明白白的看出来，上位的其中一个，目前一声不吭的那位身上浓厚的军人气息，更别提送他来的那些特警了，整座院子里估计都是信奉新时代科学世界观的警察们。
他该怎么说，怎么解释？
他爷爷没有叮嘱过万一有一天他们暴露在国家机关面前，该如和应对啊。搞封建迷信被当成神经病与被误会成小偷抓起来关几天，这两个他该怎么选？
不论怎么选，反正他是没有说谎的可能。
“看来你很为难。”
潘文成笑眯眯地：“那我就换个问题。要不我们来聊一聊，你是怎么做到从地面轻轻一跃就跳到两米五的围板上，还以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稳稳蹲在上面不受影响的？”
“又或者，你愿意说一说你身上的桃木剑和黄符有什么用途？”
文旭阳敲敲桌面：“坦白从宽。”
张子真的脑袋垂的更低了。半晌，才嗫嚅着说：“我是个道士，受过箓有正经道士证的，我给你们报身份证号，你们可以去道教网上面查一查。”
电脑就在手边，文旭阳话不多说就去查了。严爵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张子真注册的时间是三年前，他十八岁成年的时候。
道士证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办的，资历与保人一个都不能缺，难道他家人是道士世家？
正想着，文旭阳就替他问了出来。
张子真点头，果断把自己的老底给掀了：“我爷爷是正一教第九十三代掌门，我是从小就入了正一教，所以才会在成年那年就考过了道士证。”
正一教？严爵惊讶，不由地问出了声：“龙虎山上那个长清观是你家的？”
张子真早就注意到这个和整间审讯室格格不入的年轻男人了，见他询问还没有被旁边的两位大佬阻止后，只好继续点头，然后又摇头：“是国家的，我家只是代管。”
古时道教下有多个门派分支，彼此路数不一样但都大同小异，有事没事就要拉出来比一比良性发展。到了新时代，不允许拉帮结派了，他们也顺应国家的号召将门派改为道教学院，掌门就变成了院长。门派里如果有祖传道观的，还有再添上“观主”一职。
只不过私底下，道教弟子们还是按照传统的来称呼。
张子真的爷爷，按照现在来说，名号应该是“正一学院院长，长清观观主”。
这事儿严爵也只是因为好奇，在网上了解过一些。体制内的文旭阳和潘文成更是门清儿，也没有怀疑张子真的说法，甚至在对方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家背景后，对他身上的异常更加好奇与慎重了。
以前可从没听说过，哪个宗教的人能把自己修炼的异于常人的。
思及此处，潘万成笑了笑，指了下严爵替张子真解疑：“这位是我们特殊管理局的顾问。”
“特殊管理局？”张子真一听，猛地抬头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连带着拷在手上的手铐都哗哗作响，他看向潘文成，满脸惊讶：“您难道是特管局的局长？”
这反应，文旭阳和潘文成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吃瓜看戏的严爵，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啊。
潘文成点点桌子：“我们特管局从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过，看你的反应你好像知道我们？”
张子真还在喃喃自语：“我去，真的有特管局……”
他念叨完，突然眼神热切，用一种快哭出来的委屈声线喊道：“局长，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我进工地才不是想偷建材卖钱，那么沉我自己又扛不动再说我也不缺钱啊。局长，我进工地是为了捉鬼，为民除害的，局长您明鉴啊！”
严爵三人：……
哪里来的中二病？
不过，捉鬼？
文旭阳眼睛一眯，沉声道：“请勿传播封建迷信，世界上哪儿有鬼，不要试图弄虚作假掩盖真相。”
张子真大感委屈：“真的有鬼啊。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灵气复苏的事，特意组建了特管局吗，怎么还来怀疑我说的话诈我？我承认我进工地的方式不对，修炼也没有到家有点弱，但我拿我学道二十年的经验保证，我是真的感觉到工地有鬼才去的！”
“我还用符篆攻击了那玩意儿，将它削弱了很多。”虽然他本意是想把鬼消灭的。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
他解释完，后知后觉这室内怎么有点寂静？
“同志，局长，顾问？”张子真惊恐，“你们别不说话，我害怕。”
严爵慢吞吞收起惊讶的表情，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张子真：害怕？我们才要害怕好吗？
作者有话说：
文中有关宗教的内容经过糅合加工，请不要与现实对比，都是假的。
第30章
只提了一句特管局的名号就让张子真主动自爆的事, 让潘文成心中升起了一点淡淡的惆怅。
他们特管局明明是个打击封建迷信，辅助调查间谍等拥有高度社会责任在身的部门，结果硬是因为重名, 在小说中频繁出现的缘故, 变成了“封建迷信”们眼中的大本营，甚至还想跃跃欲试地自荐加入。
更可怕的是, 张子真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不是最后一例。
有这一部分巧合在，他们特管局不会真的要变成小说里写的那种官方玄学管理机构吧？特管局作为一个人员稀少的独立部门，想要变换或增加业务简直不要太容易。
潘文成心中默默叹气，面上一丝不显继续顺着张子真的思路套话。渐渐地, 他们整理出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现在正值大中小学的暑假时间，张子真也是一放假就回了龙虎山, 并没有在京市逗留。是前两天，他的大学室友看到了音乐节的宣传后, 在群里一吼把张子真召唤了回来。
距离音乐节还有两三天时间, 他们也不能在酒店里干坐着啊，索性就查了攻略去吃喝玩乐。昨天他们按着美食推荐来到夜市小吃街，路过施工那条街时, 张子真感应到了里面的鬼气。
之后他借口在工地周围绕了一圈，确认里面真的有鬼后, 第二天就趁着音乐节结束, 糊弄走了朋友自己来到工地打算除鬼。结果没成想他技术不到家, 鬼没除了, 自己还被抓走拷上了。
文旭阳身体前倾，看着张子真的双眼问他：“你没把握把鬼除掉, 为什么还要去？就不怕那只鬼被你惹怒, 伤及无辜吗？”
张子真被对方的气势压的一麻, 弱弱地反省：“我这不是想着，灵气刚刚复苏一个月不到，就算有鬼也不会强到哪里去吗。而且我都修道二十年了，怎么着也会比它强……”
然就被打脸了。
不给张子真反思的时间，潘文成接着问：“你修道二十年，和灵气复苏一个月有什么关系？难道灵气复苏的时候，把你之前修炼的功力全都算上了，不是从头开始的？还是说你之前修炼时，就能感觉到灵气？”
“怎么可能。”张子真脑袋摇得飞快，下意识反驳：“之前修炼，爷爷告诉我修的是自己的心和身体，哪里有什么天地灵气那种玄幻的东西存在。是一个月前，我们观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师爷爷和师伯们，在打坐的时候感觉到了不对，经过反复讨论与实验后才发现是灵气复苏。”
“之后一些修炼的久或者有天赋的，也逐渐能感应到了。咳咳，比如我，我前不久已经授了都功箓，灵气版的哦。”
说到这里，张子真恍然大悟，有点明白为什么特管局不信他的话，对他态度严厉了。他解释：“局长，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不上报的，而是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我们压根不知道你们已经组建特管局了啊。”
“您想想，要是我爷爷他们找个警察局给他们说，我们发现灵气的存在了，我们也有超自然能力了，不是肯定会被人当成骗子或神经病抓起来嘛，而且灵气复苏的突然我们也很懵逼啊，一来二去的，我们就没有上报。”
“我们正一教肯定对国家忠心耿耿，绝对不做危害国家的事！”
张子真一脸正直的保证完，突然搓搓手期待道：“那个，特管局入职条件和资料在哪里领？我给我们正一教做个表率，先写为敬。”
潘文成，文旭阳：“…………”
严爵及时捂住嘴，掩去已经到嘴角的笑意。
确定了，这人就是个纯纯的中二病患者啊，不需要人解释自己就能靠脑补完成一部大剧，并且还合理地分配了所有人的内心戏。
不过他并没有取笑张子真的意思，反而很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出身道士世家，从小修道的道士，突然有一天发现灵气复苏了，自己学的那些都带上了不科学的力量，换成谁谁都会兴奋。
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没有个热血的英雄梦，谁还没经历过中二时期？有一天梦想真的照进现实，想要迫不及待的证明自己的力量有用武之地很正常。
又或者，想着隐姓埋名当个隐藏在人群中的侠者，听别人讨论自己做过的某件事时，心中暗想“嘿嘿想不到吧故事的主角就在你们身边”，众人皆醉自己独醒这种暗搓搓的爽感，也很满足一名中二少年的心理。
不管张子真是出于哪一种心态才会去除鬼，都可以说明一件事——这人很单纯。褒义的。
潘文成无语了一瞬，自动忽略张子真想要加入特管局的话，和文旭阳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温声道：“委屈你先在这里住两天，等我们查明事情的原委后就会放你离开。”
“手机也会给你，不过还请你不要对家长或认识的人说你在特管局的事，我们也会在上面安装一个小程序来确保不会有纰漏，如果你介意的话，手机还是由我们继续保管。”
“不介意不介意。”张子真摇头，对住在特管局没有一点意见，反而兴致勃勃：“局长，您怎么安排我都行，我听话。”
“我姓潘。”
潘文成上前去给张子真解开了手铐，把他从椅子里放出来：“我们这里房间不多，今晚你得和我们的人一起住了。放心，是单人床，有空调和新床具。”
张子真美滋滋地跟着童飞远走了。
严爵则是跟着一脸严肃的潘文成和文旭阳进了保密室。
刚才审问张子真的时候，氛围还能因为对方的反应有点喜剧效果，实际上，他们三个人心里没有一个放松的，全都被“灵气复苏”这四个字的沉重，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长久的沉默后，潘文成叹了口气，没有说灵气复苏的事而是问严爵：“小爵，你今晚感觉有人盯着你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外面看到张子真以不科学的方式进了工地后，严爵就被人护着回了特管局，对这两位把事情简单一说，张子真也就被人给押回来了，所以直到现在，潘文成两人都不知道严爵这边的具体经过。
严爵把事情详细说了说，迟疑着说：“可是，按照张子真的说法，那个地方的是鬼，吧？”
他感觉到了有鬼在看着他？科学频道突然切换到了灵异频道？
严爵不敢相信：“灵气真的复苏了？我又没修炼过为什么能感觉到鬼？”
文旭阳提醒：“你是被游戏选中的人。”
严爵默然。
“张子真说是一个月前。”潘文成皱眉：“正好是游戏更新的时间，难道真的与游戏有关？”
“那要去问问91吗？再不然把灼风接到现实，让他感应一下我们这里有没有灵气？”
严爵心里有些复杂。灵气复苏听起来很高大上，但是背后隐藏的问题可多了去，只出现超自然的生物与力量这一点，就可想而知会给现有的稳定安全秩序带来什么麻烦。虽然游戏选中他他也不可抗力，但心中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有些愧疚感。
潘文成搓了下脸，“也只能问91了。灵气复苏是关乎国家的大事，我们必须占据主导地位。和那些已经觉醒的超自然力量的人打交道，套话辨认其中的真假，还是太被动了。”
现在唯一乐观的，大概就是只复苏了一个月，一切都还在起点上，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应对与管理。
打开游戏的时候，严爵先去看了一下积分。三万多，应该能支付得起询问费吧？唤出91，他没有说话，把提问的主导权交给了潘文成和文旭阳两人。
犹豫了许久，潘文成才慎重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91，灵气复苏与你有关吗？”
91的声音响起：“请问玩家是否花费一万积分询问？”
严爵只能点头。
“灵气复苏是该位面自然发展过程中的一环，系统无法控制，也无法改变任何位面的性质。不过确实因为我的到来，与玩家频繁的与异界交易物品的行为，将该进程加快了些许。与游戏更新时间同步，纯属巧合。”
简单来说，就是灵气复苏早早就开始酝酿了。
“自然发展？”文旭阳震惊，“我们不是科技位面吗？”
91给了他们一个谁都没想到的答案：“该位面是混合位面，并非纯粹的科技位面。”
它还好心解释：“举个例子，你们位面的国家中，有关妖物、修真、吸血鬼或者克苏鲁、神明等等有关的文学作品兴盛，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曾经真实存在，被人为记录保存了下来，并非凭空捏造。”
三人目瞪口呆，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这下好了，不单是小说中的脑洞成真，现在连以前的某些文艺作品中的内容，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了。
严爵呆呆地问：“这么说，不止是我们国家会灵气复苏，其他国家的那些非自然生物也会成真？”
“是的。”
潘文成艰难道：“神，也会出现？”
要真有神明那还玩个球啊，大炮轰的死神明吗。
幸好，91否定道：“不会。位面力量已经无法孕育新的神明，旧神也无法复苏。”
潘文成松了口气，确认道；“也就是说，除了神明之外，妖怪和鬼这些都会出现，人类也可以进行修炼，就像是灼风的世界那样，对吗？”
“是的。”
文旭阳问：“鬼都出现了，地府呢？”
91：“没有地府。”
文旭阳还要问，旁听的严爵明白过来，拉了下他的衣服小声科普：“地府中任职的那些是鬼仙，按照系统的意思也归属于神明，所以不会有。”
文旭阳皱眉：“那人死了之后全都变成鬼在街上游荡？”
严爵拿出小说里的设定答：“按照一般情况来说，人死之后如果没有很深的执念或者机缘，是变不成鬼的，都直接进入轮回了。既然没有地府，那就说明一般人类死了之后灵魂会直接消散。”
“91，我说的对吗？”
“玩家说法正确。人类死亡之后灵魂消散变成能量融入天地，才会孕育出新的人类，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轮回转世。”
确定了灵气复苏所带来的影响范围后，潘文成和文旭阳两人没有再多问，转而问起了严爵身上的异常。
“91，小爵能感觉到鬼，和你有关还是他自身有问题？”
严爵一震，期待着91的回答。
“玩家是与其它位面直接接触的人，故而自身体质已经变的敏感，比普通人更容易吸纳灵气。但是因玩家吸纳灵气后，没有将灵气炼化，所以目前只有精神力在增长，肉/体并无改变。”
“精神力？”严爵疑惑：“不是灵气复苏吗？怎么扯到异能上去了？”
这俩是一个体系吗？
“精神力是神识的前身，玩家修炼后，精神力会转为神识。”
修炼。
关掉游戏，潘文成走出保密室抬头往天上一看，叹息道：“要变天喽。”
文旭阳头也不抬：“与其关心天气如何，不如想想接下来的工作量。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送走文旭阳，严爵和潘文成在院子里并肩而立。
“潘局，我们和诺尔的交易还要继续吗？”
“当然。”潘文成没有犹豫：“即使是在灼风纯粹的修真世界中，也有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我们刚刚灵气复苏，这个比例可能会更加惨烈。”
“研究院早已经在着手，用亚特兰蒂斯的海产品研究增强人体质的药剂了，到时候，就算不能修炼，跑得快能抗揍也是好的。”他看向严爵：“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们华国在产生异变。”
严爵听的精神振奋，激昂握拳：“有了游戏辅助，我们一定是最强的！”
“好，有志气。”潘文成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那么从明天开始，小爵你就开始跟着院子里负责安保的人一起训练吧，争取练出好体能，在我们有修炼功法后尽快引气入体，有自保之力。”
“你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说吧，加油。”
看着潘文成远去的背影，严爵无声呐喊：引气入体不是看天赋和灵根的吗，和强身健体有半毛钱关系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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