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冤种老父亲的育儿指南 > 22、谁比谁更猖狂(21)
    宿傩是起夜的时候看见的长泽时礼。


    咒术师不知道从哪找了一块草席铺在庭院里,杂乱无章的红发从肩膀垂落地面,正背对着走廊上的宿傩,手里拎着什么在对着月亮看。


    偶然地惊鸿一瞥,竟发现咒术师的金眸如同蕴含着流光溢彩,有种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惊艳。


    “建议去穿件衣服再来,天凉了。”


    咒术师的声音突然响起,宿傩看见他收起手上的东西,挪挪身子转过来面向走廊。


    长泽时礼眨了一下眼睛,六眼带来的显性效果淡去,他看见自己养的小崽子站在走廊上发呆,便问道:“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宿傩摇摇头,他说:“我睡不着。”


    他走两步到走廊边沿坐下,远远地去观察那边盘腿坐在庭院里的咒术师,脑子里还是前不久结束的百鬼夜行。


    长泽时礼反倒是笑了。


    “还在想百鬼夜行的事情?”


    宿傩点头。


    成年人只口不提观后感和反思,转头就问起有趣的乐子:“感觉怎么样?有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宿傩想了想,还真的记起来一些特别的妖怪和咒灵,他挑出其中有意思地逐一讲给长泽时礼听。


    大的坐在庭院里,听着小孩幼稚清脆的声音,时不时附和两句。


    百鬼夜行对于宿傩来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


    他和晴明一起从偏门离开阴阳寮走上朱雀大街,放眼望去乃是阴兵借道,百鬼丛生的景象,宵禁令下整条大路上没有一个活着的生命,但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诅咒。


    手脚并用的纸伞追逐地上的硕鼠,咧开的血盆大嘴里塞满尖牙,它扑向脚边的食物还没高兴两秒下一刻就被挽着发髻的‘女人’撕成两半。


    女人面敷白霜,团眉黑齿,一步一态尽显婀娜,扫过藏身处的那一眼媚眼如丝,极尽挑逗。


    她不小心碰到了地上一个矮矮瘦小的童子,不以为意的要碾压过去,却被对方猛地一下突袭,正只妖怪都被吞进腹里,连尖啸都没能喊完。


    把之前让宿傩联手都只能是勉强胜利的猥裸丢进进百鬼夜行怕是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京都咒灵是这样的,因为生存空间太小只好自相残杀。”长泽时礼抬手把御守抛过去,“喏,我改完了。”


    丝绸质地的御守在月色下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形,宿傩还没伸手,御守就被赤红的咒力裹挟着揣进他怀里。


    和之前那个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这个特级术师又增添了什么新灵感。


    “感觉还是差点什么,你先凑合着用,我再研究一下咒纹。”长泽时礼把御守丢给宿傩之后也没闲着,顺手结了个宿傩看了都觉得眼熟的印。


    一个模样勉强能看得过去的小纸人从长泽时礼身边爬起来,走路哒哒的跑到宿傩面前,朝樱发男孩挥了挥肥短且不对称的纸片手。


    阴阳师的术式,晴明经常用。


    宿傩捏着纸人的脑袋把它从走廊下拿起来,放到走廊的木地板上。


    目送纸人钻进一片漆黑的走廊之后,宿傩扭头回问长泽时礼:“你要研究什么咒纹?”


    “不知道,还没找到研究方向。”长泽时礼大喇喇地说着,伸手抓了抓头发,“阴阳寮的相关资料我都翻遍了,没找着。”


    “倒是听说藤原家有不少,到时候去问问基经老头好了。”


    宿傩没听懂并打出一个问号。


    “我就是在想能不能把守护类的术式能不能换个方法用,就像这样的。”长泽时礼说着,宿傩看见远处的红发术师抬起手,两指并住,指尖骤然凝聚出暗沉的色泽。


    横竖点提,假名文字被深邃的咒力勾勒成型,暗沉如同鲜血一般,颜色低沉却不溶于夜色,静静浮空在咒术师掌心里。


    “就这样,可惜我不擅长研究守护类术式,这个东西还是得找点前辈资料才行。”长泽时礼挥挥手,假名文字写成的咒纹就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飘到宿傩面前。


    宿傩用手指戳了戳,指尖穿过文字平面,留有水波纹一样的穿透痕迹。


    “这是什么?”


    没见过的新东西。


    “契阔。”长泽时礼打了个哈欠:“交换内容大概是——希望大晚上不乖乖睡觉闲着没事又不穿外套就跑出来的臭小子快点回去睡觉。”


    感觉有被指名点姓到。


    宿傩二话不说一把咒力凝聚的咒纹打散。


    男孩气呼呼的从走廊上站起来,光脚踩着庭院的土地跑到红发咒术师身边一屁.股坐下。


    “哟,叛逆期到了。”长泽时礼‘哎呀’一下,给宿傩挪了个位置。


    一大一小对坐在庭院的月色下面,宿傩刚想回怼长泽时礼嘴里的叛逆,秋夜的冷风一吹,他当即打了个喷嚏。


    怎么说也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一热一冷,再吹会儿冷风离染病也就不远了。


    “所以我说叫你穿件衣服再出来。”长泽时礼指腹点点小孩的额头,他打个响指,之前钻进走廊深处的纸人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正个纸片都非常用力的顶着一件叠好的衣服。


    吧嗒吧嗒地从走廊上跳下来,纸片人把衣服送到宿傩面前,然后左顾右盼了一下,攀着宿傩的手腕爬到了他头顶上,成为宿傩脑袋上一个丑陋的头饰。


    然后这个头饰非常俏皮地做了几个姿势。


    对比小男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喜剧效果非常之好。


    “哇哦。”长泽时礼他发现了新乐子,当即拍板:“你待着别动,我要整个留影的术式!”


    然后在这小子成婚的时候放给他的伴侣和朋友看!


    宿傩目视自娱自乐的咒术师,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感动瞬间清空。


    不过他转念一想,“那我也要学。”


    然后把冤种老师的黑历史全记下来,以后放出来狠狠地嘲笑他!


    “学,都可以学!”


    “不过先把衣服穿上,不然生病了自己用反转术式。”长泽时礼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


    宿傩连声敷衍着,把纸片人带过来的外套裹上,非常合身,大概是从他的房间里找出来的。


    要是嘴上也能这样温柔细心简直能给长泽时礼这个人增分不少。


    察觉到头顶上的东西还在作妖,宿傩抬手把小纸人拽下来,巴掌大的小玩意像有了自己的灵智一样,不仅挣扎两下,还煞有其事地向宿傩做了个鬼脸。


    宿傩抬头去看长泽时礼,端坐在他旁边的红发咒术师欲盖弥彰地说道:“看我干什么?”


    “看你比我还像个小孩子。”宿傩把纸人放到地上,成天和他一起进学的晴明就经常驱使小纸人,他怎么会不知道纸人并非活体式神,它的行为基本上代表的都是施术者本人。


    “这不是无聊嘛。”长泽时礼把手放低,纸人立刻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个助跑、起跳,攀住他的食指扑腾着双脚往上翻。


    “再过两天就是祭祀,如果没问题的话,我能再光明正大的多活几年。”


    宿傩系腰带的手停在半空中。


    年幼的孩子强忍心里突然升起的慌乱:“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年抢你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罪了上面的家伙,这次得注意一点。”长泽时礼随手指了指天上,似唉似叹地说。


    和天上有关,宿傩只能想到一个:“……高天原?”


    “算是吧,不过问题不大。”


    这个问题确实大不到哪去,毕竟长泽时礼为了在柯学世界里活得风生水起什么事没做过。


    经验相当丰富。


    「报备一下,谢谢。」系统揣着一张生无可恋脸,这一刻的它还不如长泽时礼剪的小纸人活泼,「请把你做的事情都报备一下。」


    长泽时礼诧异地看向已经自闭好久的系统,‘哦’了一声。


    “我让那个公安卧底假死调往东南亚,略微威胁了一下,他没有再在日本出现过,世界意识也对他没什么意见。”


    说到这里长泽时礼犹豫了两秒,“不过他好像失忆了,也许这个也算在蒙蔽世界意识的一分上?”


    「卧底黑衣组织还会失忆的公安……卧槽。」


    系统瞳孔地震:「苏格兰威士忌?」


    长泽时礼肯定道:“是这个代号没错,朗姆手下的。”


    他当时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影响力度,于是稍微尝试了一下改变。


    结果很成功。


    「……行,我记下了。」系统垮着张脸遁走了。


    “那他们还会来找你吗?他们会杀了你吗,他们会……”


    小孩一连串的问句把长泽时礼从和系统的交流里拉出来,突然得到小孩子关心的长泽时礼受宠若惊。


    不过疑似封建大家长般所有事情自己扛的长泽时礼不以为意,反而还笑嘻嘻的说道:“那要不你猜猜我是怎么得罪高天原的?”


    “我不猜!”


    宿傩一把抓住长泽时礼的手,他紧紧地盯着咒术师的金眸,“告诉我,菅原道真。”


    “你要我信任你,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信任我?”


    他看见宿傩赤色的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依赖和担忧,长泽时礼伸出去的手被紧紧抓牢,他眼眸低垂半晌,心里五味杂陈。


    真心换真心的事,他掌权乌丸数十年来见过几次?


    谁人不是忌讳boss的威严,无论是直属他的朗姆还是刻意拿出来安抚旧乌丸势力的贝尔摩德都在他面前谨言慎行。


    孤寡老人叹息一声。


    “那这么说吧。”


    长泽时礼把另一只手上的小纸人压在宿傩发顶,纸人欢欣鼓舞,把柔软的樱发拨得乱糟糟。


    他说:“神明可以与信徒沟通,于凡人之躯显形,神道教称之为降神。”


    当年长泽时礼去到祭祀现场的时候才知道他要养成的孩子居然在祭坛上。


    神道教的献祭他多少知道一点,虽然不知道世界线怎么走,但长泽时礼是毫不犹豫直接动手的。


    “而当年我打伤了神明,重伤了神使。”


    “哪来的给他打回哪去了,就是这么得罪。所以他就算是再来一次也威胁不到我。”弄乱宿傩发型的长泽时礼满意收回手,把纸人留下,“这东西送你了,不许说它难看。”


    宿傩松开手,摸了摸头顶上那只小纸人嫌弃道:“丑死了。”


    “我听见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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