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得到了力量。


    那么,他究竟想要用这份力量来做什么呢?


    「如果我是他的话,大概会和高层方面做交易。如果得到了自治权……不,就算只是一个心领神会的默许,整个酒厂也能够借此机会直接上岸。」


    川岛郁代站直身体,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废弃仓库。


    ——在朗姆意识到这里会成为最后的破绽之后,就把它毫不留情地彻底捣毁了。


    「或许能成为日本的黑水国际。就算是国际刑警,对于这种庞然大物也是毫无办法的吧?」


    ——必须阻止他。


    如果想要和黑衣组织做出了断,今天以内是最后的机会。


    在场的所有人,无疑都认识到了这点。


    短暂的安静之中,安室透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安室先生!”信号那端是风声和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急促的喘息:“帝丹高中和附近的居民区被安装了炸°弹,但是警视厅那边完全联系不上——”


    不是联系不上,是内阁那边在压制着警察们,不允许他们擅自动作吧。


    朗姆的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快。或许此时此刻就已经在用半个东京的居民作为人质,以及充当甜枣的cph4和高层交涉了吧。


    如果不能抢在内阁妥协之前拆除炸弹,那么任何还想要在东京生活下去的人都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如果被现在的黑衣组织发现了有人正在拆除炸弹,也会死。


    对于站在这里的几个人来说——死亡的阴云,从未如此切近。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必须要守护的家伙,目前仍在东京市内、有能力介入此事的侦探和警察都必须把自己的性命与未来压上赌桌。


    “没关系。”


    站在桌前、被月光映亮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慢悠悠的笑容。


    “朗姆也好,公安也好……只要是人类,就总会犯一样的错误哦。”


    人们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惟一教训,就是从不吸取教训。*


    「不管朗姆磕了多少药,他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此时此刻的川岛郁代像是终于和夜莺的思维重合,一向沉静如宝石的绿眼睛在月光中熠熠生辉。


    「他的人性,他的欲望统统都还保留着。只要朗姆还有想要的东西,他就没有办法成为完美无缺的神。」


    对于夜莺这种天生就在俯瞰人间的家伙来说,人造品的弱点就像是奶酪里的孔洞一样显眼。


    “我会保护你的,景光。”


    她看着不远处蓝眼睛的青年警官,语气柔软得像是每一个同年龄的少女。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不易察觉的傲慢和轻视在空气中安静地流淌。被注视着的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在某一个瞬间,他几乎感觉自己正在和一位年轻的神明对视。


    夜莺隐含起来的意思是可以把朗姆交给她。公安这方面只要专心拆弹就好了。


    但她之所以站在了他们这边……也只不过是仍然把诸伏景光看做自己的所有物而已。


    所以会保护他。顺带为了宠物的心理健康,保护一下其他人。


    ——果然还是给hiro找个心理医生吧。


    虽然是在很紧迫的事件关头,但安室透的心中仍然升起了这种令他哭笑不得的念头。


    夜莺并非是那种照顾不了自己的孱弱女性。所以在面对刻不容缓的事态时,也就没有送她走的必要。


    川岛郁代绕了绕手中的哈雷钥匙,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理所当然地敲醒了漫画意志:


    「朗姆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漫画意志缓慢地飘了出来。


    「跟随你的直觉就好了。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畏惧。」


    祂轻轻笑了一下。


    「我可能暂时帮不上你。你把自己当成夜莺就好了。」


    川岛郁代的直觉一向奇准。


    有人说,直觉就是大脑被动推理的结果。跳过全部冗余的过程,直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推理的极致。


    在面对有史以来最危险的罪犯时,或许她比侦探更加具有优势。


    悬浮在半空中的漫画意志叹了口气。


    「转动钥匙,启动发动机。按照你心里的道路前进就好了。」


    只要还是在这个虚构出来的漫画世界,真实存在着的川岛郁代就不必害怕死亡。


    川岛郁代:你别和我玩谜语人这套!


    这都是她玩剩下的!懂不懂米花町第一谜语人的含金量啊?


    「你不要以为把不知道换成四句话我就听不懂了!」


    川岛郁代咬了咬牙,随便在眼前的蓝色荧光地图上划了个圈。


    那里是六本木。


    -


    从松田阵平踏出拘禁室的第一步开始,他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明明是应该非常忙碌的警视厅……此时此刻却寂静得跟放假了一样。


    但所有人一起突然放假是不可能的。


    他怀着这样疑惑的情绪走到了平时的办公室外。他正要进去,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拦住松田阵平的人他认识。是平时基本不出动的特殊急袭部队。


    ——事情大条了。


    他想。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整个警视厅都成了人质,另一种他们中间有个潜伏很深的恐怖°分子。


    但从可能性上来说,这两个猜测都不太靠谱。


    在松田阵平的思路拐到政变和起义之前,有一只熟悉的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降谷零,他的警校同学。


    他对着负责按住整个警察系统的特殊急袭部队急匆匆地糊弄了两句: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一步。”


    然后抓着这个三分钟就能拆弹的爆°破°班转头就跑。


    松田阵平一头雾水地被他拽着……总感觉自己被牵扯进了很奇怪的事情里。


    不过他很久没练越野跑了,真的不能慢点吗?


    “如果你不想明年给夜莺扫墓的话。”


    把他塞进车里的安室透停顿了一下。


    “最好快一点。”


    一时之间很难给他解释太多。但目前的时间非常珍贵,谁也不知道夜莺能拖延多久。


    ——或许是十分钟,或许就在下一秒。


    不管她是为了松田也好,还是为了hiro也好,至少此时此刻,她选择站在国民的身前和史上最危险的罪犯战斗。


    夜莺不是为了拯救自己才那样做的。如果只是想要自保的话,她有太多的方法能够全身而退。有什么必要让她把生命也压上去呢?


    ——是为了拯救他们,为了拯救这些没那么有才能的家伙,她才会选择站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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