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爪子用力地往前伸。
就是——
……有点短。
黄梨爪子的四根指头张张合合，他都使出吃奶的劲儿了，还是够不着。
不是沐念宽，而是他前爪真的短。
黄梨除非整只狐都趴在沐念身上，才能够着。
黄梨退回去，蹲坐在床边沉思。
机会说不定只有一次。
作为从不放过一只鸡的狐狸，黄梨在想办法。
他鼓脸颊，“噗”的声变回人形。
黄梨满意地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白的恨不得反光的两条胳膊，活动了一下手指。
这样就够长了。
黄梨跪坐在床边，咬着下唇瓣朝沐念怀里伸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黄梨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得逞的笑容越来越大。
抓——
他被沐念抓到了。
就在黄梨的手指头即将碰到沐念中衣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
黄梨毫无防备，甚至因为太多专心根本没多思考，被抓住手腕的那一瞬间，被吓的下意识尖叫着跳起来！
啊啊啊啊啊什么玩意抓着他了呜呜呜……
黄梨连怎么变回狐狸都忘了，被沐念扯着手腕在床上乱窜，头跟屁股疯狂甩动，另只手去拍打跟拨开沐念的手。
沐念，“……”
黄梨就跟只被扯着前爪的陌生狗子一样，就差朝她呲牙汪汪了。
沐念感受到掌心里的光滑，颇为头疼，连蜡烛都不好点，就这么沉默地在黑暗中坐着，等黄梨自己冷静下来。
黄梨就怕了那么一会儿，应激后的理智慢慢回笼，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黄梨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抿着头顶冒出来的两只狐狸耳朵，特别怂的拿余光瞥沐念。
他刚才真吓着了，他那么专心致志，那么认真沉浸，那么毫无准备。
黄梨哼哧着说，“我就打算摸一下。”
不多摸，就一下。
结果还被现场捉了个原型。
沐念想抽他一顿，她觉得黄梨就是只欠欠的黄小狗，狗都没他皮！
感受到沐念气息浮动，格外危险，处于发火的边缘，黄梨下意识地想跑。
他怂死了，“要不，我睡地上吧？”
他脚开始往床下滑，“我觉得地上挺好的，我以前就睡地上的。”
沐念面无表情，“缩回来。”
黄梨立马把脚指头收回来，乖巧地坐好。
沐念又想笑又生气，“你——”
她刚开口，黄梨就开始小声嘤嘤。
“……”
黄梨扁着嘴缩着脖子，看着沐念的脸色嘤嘤，声音从小到大，嘤嘤个不停，嘤嘤的格外使劲。
反正没有光，也没人看见他丢脸耍滑。
只要今天不被沐念扔出去，嘤嘤两声算什么。
沐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外头苏杨疯狂敲她的门。
苏杨一脸担心，“沐道人，你屋里是不是烧开水呢，我听见茶壶嘴冒气的嘤嘤声了！”
她怕沐念不懂这些，“不能紧闭门窗烧水啊，回头炭气吸多了会难受。”
黄·冒气的茶壶嘴·梨，“……”
黄梨扭头朝门口龇牙。
沐念是彻底没脾气了。
她单手遮脸，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
黄梨见沐念松开他，舒了口气。
苏杨听里面没动静，更担心了，“要是再没有声音，我就考虑闯进去了。”
黄梨看沐念不想开口，心想将功赎罪替她传话，“有声音，你别进来。”
他一说话，苏杨就知道刚才嘤嘤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苏杨沉默地站在门口。
苏杨尴尬地想钻进地里。
苏杨干笑着说，“哦哦，那你们继续，啊呸，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回去了我可能是梦游了我这个人最喜欢梦游了明天什么都不记得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艹！杀了她吧！
苏杨脚指头都快抠出个两层客栈了。
而屋里，沐念已经放弃了。
她躺回去，翻身朝里背对着黄梨，没有半句想说话的欲望。
黄梨完全不知道苏杨误会了什么，也没觉得自己开口替沐念说话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觉得自己帮沐念办了件事情。
他伸手指头，轻轻戳沐念的背，“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嗯，不生气了，因为已经快气死了。
黄梨小声问，“那我能睡觉了吗？”
他试图往床里面爬，因为怕沐念待会儿把他从床上踢下去。
问题是，他现在是人形，衣服还搁在桌面上。
沐念放弃了，“变回去。”
黄梨抠被子，“现在手长。”
“变回去！”
“好的。”
黄梨变回狐狸，怂唧唧地蹲在一边。
委屈又活该。
“……”沐念忍了忍。
沐念伸手把他捞进怀里，深呼吸，不解气，到底是没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胡乱揉。
等把狐狸头揉成鸡窝，沐念才觉得心情平复些。
黄梨全程就呆愣愣地窝在沐念怀里一动不动，任由自己脑袋被揉圆搓扁。
他抖着滚烫的耳朵，身体有些僵硬，心跳却格外鲜活有力。
因为他就被沐念搂在怀里，贴着他最想摸的地方。
沐念闭上眼睛，声音无奈，低低叹息，“现在能消停点了吧。”
不能。黄梨嘤嘤，因为她一开口，他心脏跳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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