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像条瘫平的狐裘，前爪往上抬起，后腿往后放松张开，尾巴享受的小幅度轻微摆动。
沐念尽量不往下看，只将手搭在黄梨肚皮上。
跟背后的皮毛不同，黄梨肚皮上的白色毛毛明显更柔软一点，摸着手感不错。
沐念手指没入毛毛，轻轻揉按，直到摸到小颗粒一样的异物。
沐念一顿，以为摸错了。
她指腹重新去找，就摸到黄梨皮肤的毛毛下像是长了东西。
“你生跳蚤了。”沐念沉默后，突然开口。
黄梨眼睛茫然睁开，没听清。
沐念轻轻抠那小颗粒，“跳蚤。”
黄梨一骨碌弹坐起来，自己低头往肚皮上看，“怎么可能！小爷我天天洗澡！”
黄梨不知道是怒的还是臊的，整只狐狸都红了，爪爪抠着肚皮，大声反驳，“不可能有跳蚤。”
奈何夜色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黄梨都快哭了，“反正绝对不会是跳蚤！”qaq
啊啊啊啊他怎么能生跳蚤，他可是最干净最爱洗澡的狐狸。
尤其是平时都没跳蚤，怎么偏偏在今天沐念摸他肚皮的时候有跳蚤。
黄梨巴巴看着沐念，她那么爱干净，以后肯定不愿意摸他了。
以后在沐念心里他就是一只有跳蚤的狐狸。
黄梨尾巴圈在身前，两只前爪抱着遮住肚皮，整只狐跟刚才比肉眼可见的蔫下来。
似乎狐生都无趣了。
他有跳蚤，他怎么能有跳蚤。
黄梨咬着尾巴尖尖，心情低到谷底，直到旁边有光亮起。
沐念掌心里托着夜明珠，“再看看，许是看错了。”
黄梨瞬间支棱起来，“肯定是看错了。”
黄梨扔掉尾巴，一爪托着夜明珠，一爪抠肚皮。
他自己抠也感觉不到疼，但狐狸指甲锋利，就这么直接往柔软的肚皮上招呼，沐念眼皮跳动，摁下他不知轻重的爪子，自己替他找。
花楼三楼屋顶上，清风里月色下，一人一狐拿着一夜明珠，正专注于狐狸的肚皮上。
半响儿后，沐念开口，只是嗓音有些古怪，“不是跳蚤。”
因为排列整齐，一共两列三排共六个。
沐念指腹落在其中一个上，本来她没往别处想，这会儿对上黄梨的肚皮，耳根一下子热起来，把手突然收回去。
不是跳蚤，是狐狸的……
只是动物跟人不同，沐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黄梨根本没注意到沐念的异样，他一听不是跳蚤，瞬间把悬着的心落下，刚才感觉到处都痒的身体这会儿也不痒了。
他哼了声，“就说小爷怎么会生跳蚤。”
黄梨当然不可能生跳蚤了，他要生也是生小狐狸。
沐念趁黄梨没反应过来，本来想随便找个话题把这事情掀过去，奈何黄梨却对自己的肚皮格外感兴趣。
“怎么会长痘痘呢？”
他问沐念，“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还是这瓦不干净！”
黄梨噌的下跳起来钻沐念怀里，盯着瓦看，“有可能是瓦不干净，我以前好像都没有的。”
反正他没感觉到。
瓦怎么可能不干净，就是再不干净的瓦趴上去也不会长这个。
沐念握着夜明珠，垂眸看着扒拉在她怀里的狐狸，“跟瓦没关系，这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你的手足跟尾巴一样。”
黄梨这才狐疑的又坐在瓦上，只是他不懂，手足能跑，尾巴能枕着睡觉，这些痘痘有什么用？
黄梨坦率极了，他不懂就问。
于是沐念就看见，小狐狸昂着脑袋，爪子指着肚皮问她，“这有什么用？”
沐念，“……”
沐念一本正经，“将来喂小狐狸用。”
黄梨自小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只狐，对于父亲甚至都没有印象，一时间联想不到怎么用这个喂小狐狸。
他问沐念，“那你有吗？”
黄梨问完觉得自己好傻啊，沐念是人，怎么可能有痘痘。
谁知沐念开口，“有。”
黄梨眼睛一亮，“你也有！”
他这表情就差说“让我摸摸”了。
沐念眼尾抽动，如实道：“有，但——”
她视线落下黄梨肚皮上，因为摸过，她几乎知道每一个的位置。
沐念耳廓微热，指尖蜷缩藏在掌心里，“但没你的多。”
黄梨瞬间得意起来，沐念居然不如他。
他甩着尾巴，语气模仿沐念说“没事，我银子多给你花”的口吻，弯着狐狸眼没骨头一样，下巴搭在沐念盘起来的腿上，昂脸看她，“嘿，没事，我的多，给你摸。”
沐念，“……”
但凡他不是顶着一张毛绒绒的狐狸脸说这话，沐念都会把持不住。
沐念抬手扶额，觉得要不还是下去找一趟黄姐，问她要只狐狸教教黄梨。
别的不说，至少告诉他，他的身体对她不用这么慷慨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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