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确实盯着圆圆, 并且眉头紧皱。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刚刚听到了凌霄的传音，说圆圆没吃东西就下来, 一个时辰前就说她饿了。
这可怎么行？
掌门可是知道的, 圆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东西？
正在掌门满脸严肃想这些的同时, 圆圆和少女一同站在了青云殿外。
少女看着娇弱，身上却没有出几分汗。
圆圆却感觉身上一松, 肚子顿时又感觉到下坠的空虚感, 嘤嘤嘤往掌门扑过去。
“掌门掌门, 圆圆饿～”
小兽喜欢撒娇，尾音还带着飘号, 在外人看来，就是飞蛾扑火般扑到掌门身上。
许多人都将圆圆不被喜欢的传闻听在了耳中，并且看掌门的表现，已经信以为真。
到现在为止，圆圆的表现已经超出大部分人的预期很多了。
至少不少人认为圆圆是个可塑之才，当仙尊灵宠一事, 还算够格。
更何况圆圆软软呼呼的一只幼崽, 许多人不忍心她被掌门责骂，眼中都难免露出些许不忍。
但圆圆扑到掌门身上，众人没有看到掌门对圆圆有什么恶劣的表情和动作, 反而板着脸，还一边喂了圆圆什么东西。
没人看清, 只是看圆圆吃了之后, 好像更为高兴, 抱着掌门好一阵撒娇。
而掌门呢？
脸色绷着, 直到走到少女面前才稍微缓了神色，说：“恭喜通过第一项考核，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垂眸，看着娇弱，声音却尤其冷清。
“我叫牧梵天。”
话音落下，掌门还未有什么反应，一直在使用水镜看着圆圆的纪陌羽却短暂将视线放在少女身上一下。
只一下，眸中划过了然，又不再关注少女。
圆圆刚刚被掌门喂了个很香的小零食，这个小零食这个月来掌门给她吃的还不少，是小鱼干。
圆圆两只肉爪捂着嘴，一边吃的满嘴喷香，一边好奇地看着少女。
毕竟只是第一项，虽然牧梵天的表现尤为突出，但掌门也只是象征性地对牧梵天表达了一些关心。
不过心里明白，能在攀登青云殿这一段路上拿得第一名，进青云宗一事，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后抱着圆圆又往后退。
凌霄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轻轻从掌门手里接过圆圆，往边缘站好后拍了拍圆圆的脑袋。
“圆圆饿了没？”
“饿。”
被拍脑袋时，圆圆的眼睛下意识一闭，睁开眼睛后却还是下意识回答这个问题。
往凌霄颈脖处蹭了蹭，圆圆说：“圆圆的盆盆奶呢？”
“在这呢。”
凌霄将那个价值连城的聚灵盆拿出来，里面的兽奶已经换个好几个品类，不过圆圆都很爱喝，只是最近，光喝奶已经满足不了即将要断奶的小兽了，圆圆的食谱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凌霄一手抱着圆圆，一手端着聚灵盆，手把手地喂着圆圆吃东西。
如此，旁人是看不出来掌门到底讨不讨厌圆圆，只看出凌霄倒是很喜欢圆圆。
封妍已经从最底下跟着圆圆走到了上方，只是还没踏上青云殿前的大平台。
她作为大师姐，其实站的位置需要比掌门等人还要靠前。
毕竟需要掌门出面的事宜不多，而封妍是大师姐，几乎是统领这次入宗考核的人。
并且还需给即将入宗的弟子做个良好的表率。
只要有一个弟子站在青云殿外，她就不得不开始忙了。
因为此地场合已然变得严肃起来，圆圆也不能再胡乱走动，被凌霄就一直抱在怀里。
阵法外的人们也因为赌局结束，开始陆续有人散了。
毕竟那么多人，只要能爬到头，便算是通过第一项考核，虽然有个一天的时间限制，但不可能人人都在这里守候一天，将考核看到最后。
对很多人来说，第一名一出，这项考核便再没有别的看点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有这人留了下来，探头探脑地想看看已经躲到后方的圆圆如今是个什么状态。
而对于离谱的人来说，也都是一脸满足激动。
“今日大新闻！”
“仙尊灵宠第一手情报！”
“考核第一已出！”
还没有多久，这次考核上发生的新鲜事已经传入千家万户，并成为修士们的集体谈资。
至于被众多人关注的圆圆，她此时窝在凌霄怀里，脑袋一歪，已然睡着了。
牧梵天站在那里，看上去是个清丽绝伦的少女。
但她略一扭头，看到已经安然睡着的圆圆，唇角几不可查地下撇，水群清眸中露出一闪而逝的不屑。
她对这样娇气懒惰的小兽从未有过好感。
只是……
牧梵天想起圆圆对她说的那句话，眸色微沉。
只是一直普通的灵兽，真的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吗？
什么看起来没有看起来高。
他的伪装，便是连掌门都没有看出破绽。
考核有三项，第一项是最重要的一项，之后就是常规的笔试，以及能力测试。
再往后就没有外人观看的事了。
也没有圆圆什么事了。
这日睡醒，圆圆下意识去寻找纪陌羽，却在看到纪陌羽时，同时也看到他面前的留影石留下的影像。
那留影石记录的影像非常高清，影像中有许多人，但唯有正中间的两人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是纪陌羽，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那料子如水一般顺滑，闪着微光，像是星河落在衣袍，格外华贵。
他的面前，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绷着脸，眼神格外桀骜不驯的男孩。
但很快，男孩垂下眸，将一旁的茶盏拿起，然后对纪陌羽行了个极为标准的拜师礼。
留影中记录着的场地也格外飘渺恢宏，此时一道声音巍巍落下。
“拜师礼成——”
留影结束，圆圆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再朝纪陌羽走去。
而纪陌羽感受到了圆圆的气息，将她捞过来，点了点圆圆的鼻尖，对圆圆说：“我在上界时收过一个徒弟，他不如你乖巧，但也算得上你哥哥，如今他来了，你可要多照顾照顾他。”
按纪陌羽所说，圆圆是妹妹，却还要圆圆照顾哥哥，仔细来说，这是极其不将道理的。
但圆圆可不知道什么是讲道理，纪陌羽这么说了，她就觉得理所应当，开心点头。
“圆圆知道啦！”
她看这个影像，隐隐觉得那个男孩有点眼熟，思考了下问纪陌羽，“仙尊说的哥哥，是那个，那个……”
圆圆的脑瓜中一时想不到什么形容词，过了一会，灵光一闪。
“是那个和圆圆一起的那个吗？”
她说的也不甚清楚，纪陌羽却点头，说：“就是他。”
圆圆又思索一下，又说：“但是他看着，还没有这里面高。”
这里面，说的是刚刚的留影。
“或许是转生了，想来也没了记忆，不过到底，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转生？
圆圆歪了歪脑袋，没听懂。
到底也不需要她听懂，只是到了放榜这一天，排名第一的不是别人，正是牧梵天。
不过站在这里看榜的，已经不是前几天见到的娇弱少女，而是一个顶多只有五岁大的男童。
他抬眸看着榜首属于自己的名字，眼睛微眯，脸上出现天真恣睢的笑。
但在这个诸多人只关注着自身和那排行前列的天之骄子的时候，一个五岁的孩童并不受人关注。
当然，牧梵天也不在意，参加了入宗考核，也不代表他想参加青云宗。
如果硬要他给来参加入宗考核又不入宗的行为找个理由。
大概就是，好玩。
不过正当他装完逼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腿上多了些重量。
一低头，发现圆乎乎的柔软幼崽正抱着自己的腿，用脸蛋撒娇似的蹭着他。
圆圆糯糯地说：“梵天哥哥，仙尊说要你去看看他～”
牧梵天：“……”
仙尊大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他虽然对自己的天赋有着绝对自信，甚至想成长起来之后找仙尊打一架，但绝不是现在。
他摇头拒绝，“我不去，另外，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牧梵天的？”
毕竟他的伪装，从骨龄到气味，都与自己本来的模样都有绝对的差别。
按理来说，他本不用承认自己是牧梵天，只是圆圆那天看他的眼神就颇有不同，如今又是一上来就认出，显然不承认对圆圆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圆圆迷迷糊糊地眨眼。
“因为你就是你啊。”
小兽说的话没什么逻辑可言，牧梵天沉眸看着圆圆。
他自己本来也就是个小孩，个头不高，圆圆抱着他的腿，实际上坐着脑袋也能到他腰部位置。
这么一只毛绒绒的小兽抱着他，他就只能感觉到满身柔软。
思考了一会，牧梵天放弃反抗，无力抬起手，说：“好吧，我就和你去看看仙尊吧。”
“好耶！”
圆圆立马就开心了，而在话音落下，圆圆刚松爪不抱着牧梵天的那一瞬间，周身环境一变，圆圆和牧梵天便一同上了浮仙岛。
圆圆适应良好，而牧梵天高低还是懵了一下。
然后定睛一看，身量修长挺拔的仙尊站在此处，眸光轻轻放在牧梵天身上，开口第一句就问：“可有师父？”
牧梵天愣了两秒，下意识摇头，“没有。”
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但自小收养我的爷爷，教了我许多。”
不是师父，更胜师父。
纪陌羽闻言，眼眸中带了些笑意，“不错。”
“你既然已经成了青云宗入宗考核第一名，那你不入宗，便未免有些折了青云宗面子。”
“但你不愿拜师，我便给你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拜师，但需进青云宗，你若想学，可以随时来，青云宗弟子所拥有的资源与庇护，你都可以拥有，你若不想，也可以永生不来，随你选择。”
这一话是牧梵天从没有听闻过的，他并不蠢，明白纪陌羽给出的条件是几乎不可能的。
一下便警惕起来，“为何许我这样的好处，你有何图谋？”
“你是天纵之资，日后成长起来，与青云宗有一分联系，便能让青云宗多一分进益。”
纪陌羽这次回答的简短，却还是迅速让牧梵天脸上的警惕褪去，他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便说定。”
两人谈话的途中，明明同样只是个幼崽，圆圆却只能呆呆看着他们说话，到后面，就变成了呆呆看着牧梵天。
牧梵天一转头，看到圆圆一双眼睛就盯着自己，没忍住抿唇。
“看我干嘛？”
圆圆歪了歪头，说：“看梵天哥哥聪明。”
小奶音落下，都让人觉得她格外可爱。
牧梵天皱眉转头，不再看圆圆，“我知道我聪明。”
“既然如此，仙尊，那我还需要做什么吗？或是挂个名就好？”
“去执事堂，登记你的名字，录上你的命牌，之后，便想去哪就去那，我不干涉你。”
纪陌羽的话一出，牧梵天眉间的褶皱又卸下来，脸上冒出灿烂的笑。
“那便多谢仙尊。”
“哇～”
和他同时出声的还有呆萌的圆圆，圆圆看着牧梵天，格外高兴地说：“梵天哥哥笑起来好看！”
有些人年纪虽小，却是一眼就能看出的高颜值，孩童眉毛的颜色都淡，但牧梵天的眉形却已经能看出格外干脆利落。
眼眸如星，不笑时看着略有锋芒，笑起来就想起盛满了星海。
更别说他身板挺直，气质也是绝佳。
圆圆这是穿越之后第一次见到人类幼崽，又长的如此好看，让她围着牧梵天转了一圈。
最后肯定，“好看！”
一通操作下来，让牧梵天又愣了愣。
却只是双手抱胸，哼了一声，“我自然也知道我长得俊美。”
俊美两个字，还特意加重了咬字。
如果不是耳朵略红，当真看不出来他有一点害羞的意思。
然后牧梵天问纪陌羽，“所以执事堂怎么走？”
“圆圆知道，让圆圆带你去。”
纪陌羽看着两人互动，见他们相处融洽，也颇为欣慰。
圆圆也自告奋勇，“圆圆知道！带梵天哥哥去。”
牧梵天到底人生地不熟，既然圆圆能带，他便只能耸耸肩，让圆圆带他。
圆圆带他的路线和平时圆圆自己走的路线是一样的，先叼着一块下品灵石启动传送阵。
到了掌门殿后再走过去。
掌门殿现在没人，而到执事堂的有相当一段路都格外冷清。
圆圆走在前边带路，牧梵天在后面跟着，看着这一个团团小小的身影，半晌，轻啧一声。
“旁人说你是仙尊的灵宠，但仙尊看着，好像把你当人一样。”
闻言，圆圆的尾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动。
她说：“圆圆很聪明哒！”
很聪明，和人一样。
牧梵天笑了下，眉眼好看，笑起来也好看，“你是不是在学我，我刚刚也是这么说的。”
“才没有。”
圆圆摇了摇脑袋，顿了顿，然后回身，和牧梵天并排走。
“仙尊说梵天哥哥是仙尊的弟子，转生了，才记不得仙尊，梵天真的记不得仙尊吗？”
这话纪陌羽刚刚并没有和牧梵天说话，听到这，哪怕牧梵天也没忍住惊讶。
“你说我是仙尊的弟子？”
但牧梵天却半点不记得。
视线对上圆圆的眼睛，看到其中光芒澄澈，便也无法说圆圆在说谎，只是觉得这事未免有些不可思议，眼睛一眨，转眸就将这事放下。
方才仙尊没有说什么，就代表仙尊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要他做什么。
也就是说，无论他是不是仙尊的弟子，只要他不放在心上，就对他造不成半点影响。
到了人多了的地方，一个人类幼崽，一个熊猫幼崽，很轻易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有人看到圆圆，熟稔地和圆圆打招呼。
“圆圆来执事堂干嘛呀？”
“圆圆带梵天哥哥来执事堂登记，就是那个，考第一的梵天哥哥哦。”
圆圆说着，小表情颇为骄傲。
虽然也不知道旁人第一她在骄傲什么，却还是让在执事堂的弟子想起来登天梯时，圆圆和第一一起爬上青云殿的场面。
那场面，只要是看过的人都记忆犹新。
更何况考第一的少女清丽绝伦，幼崽又这么可爱。
一边想着，那个弟子一边将视线落在牧梵天天身上，笑着说：“这是圆圆的新朋友吗？你梵天……哥哥？？”
说话说到一半，就被惊讶地岔了气。
毕竟是执事堂的弟子，带牧梵天去登记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但眼前的牧梵天和报名时登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那个弟子脸色立马犯了难。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话，执事长老就走了出来，先看了一眼圆圆，再将视线转到牧梵天身上。
对弟子说：“你下去吧，这里我来办。”
那弟子又是一愣，愣愣点头，然后朝一旁退去。
只是视线始终不离牧梵天，像是要将这个人类小孩看出个花来。
执事长老都出场了，她便不会认为圆圆说的梵天哥哥是假的，但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为何一个五岁的孩童，能拿到入宗考核的第一？？
哪怕他是十五岁呢？
伴随着一脸的匪夷所思，弟子从头至尾都盯着牧梵天。
牧梵天面对这样的视线也没有感觉丝毫不自在。
反而在走的时候，还刻意停了一会，等圆圆跟上，再跟着执事长老一起走。
信息什么的录的都很顺利。
录完了牧梵天就要走，只是临走时，看着圆圆的模样，觉得他们颇为有缘，仔细一想，将手腕上的珠链拿了下来。
递给圆圆。
“这珠链是爷爷外出历练时捡到的，本是女孩子带的东西，就送给你，等你变成人形了，就能戴。”
牧梵天注意到圆圆有个储物空间的，他拿给圆圆，不出所料地看到圆圆颈脖间光芒一闪。
看圆圆接过珠链，一脸懵懂的模样，牧梵天狠狠揉了揉圆圆毛绒绒的脑袋。
“我是看你有缘，才送你的。”
圆圆看了看那串珠链，软软糯糯地说：“等，能梵天哥哥来青云宗，圆圆再带梵天哥哥玩。”
“行。”
话音落下，小孩走的潇洒。
也不知是谁培养出的天纵奇才，小小年纪身法了得，没多一会就消失了踪迹。
而今天所见所闻，也不知他在心里又是什么样的评价。
圆圆想起那天见到伪装过的牧梵天，歪了歪脑袋，总觉得这个梵天哥哥，是个很多变的人。
而此时纪陌羽正在和掌门对话，讨论的正是牧梵天。
“他有朱厌血脉，自幼便格外聪慧，天生反骨，不喜被人管教，在上界时族中对他教养不下，便送与我教育。”
纪陌羽如是说，说着的时候也眼眸带着笑意。
“不过我也管教不了他，只是他良性尚在，我便任由他自在生长，后来我来了这里，便和他没了联系，也不知之后发生了什么，竟然转生到了这里来。”
与其说转生，不如说历劫。
像牧梵天这样的真神血脉，自幼便是和旁人不同的，因此历劫是必不可少的经历。
但在纪陌羽看，牧梵天并无什么大的劫数，若是有，也只来自于他自身。
掌门将纪陌羽说的话全都听进耳中，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想起牧梵天在考核中的表现，便不得不叹一句。
“天纵奇才，当真让人羡慕。”
“不必羡慕。”
纪陌羽喝下最后一口茶，“人各有命，你在你的位置上，已然做到了最好。”
放下茶，纪陌羽说：“圆圆也应该回来了，我去接她。”
说罢便起身，去找圆圆。
圆圆回来的路上可受人欢迎了，见到她的人都要在她头上摸一把，然后说几句圆圆真棒这类的话。
等到圆圆见到纪陌羽的时候，已经晕晕叨叨，感觉头上都要被摸秃了。
然后见到纪陌羽，嗷呜一声就往他身上扑，一下就恢复了活力。
“圆圆将梵天哥哥送走了，梵天哥哥还给圆圆送了东西。”
一边说，圆圆一边将那串珠链展示给纪陌羽看。
“圆圆还和梵天哥哥说了仙尊弟子的事，但是梵天哥哥什么也没说。”
纪陌羽看着圆圆爪子上的那串珠链。
这是品阶不高的法器，攻防兼顾，可以炼化进阶，品质不错，应当能值得几块上品灵石。
他将圆圆抱起，说：“他送你，你收下便是。”
离开千年，或许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弟子，也变了不少。
纪陌羽如是想着。
圆圆低头，仔细将珠链放在之前某个长老送给她的一个盒子中，她也不晓得那个盒子有什么用，只是觉得适合用来装东西。
入宗考核告一段落，这次青云宗依旧只招了一千弟子。
看似少，实则分到九个峰下便每个峰有一百多号人。
这还只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的选拔不靠入宗考核，也不会有人为了当外门弟子特意参加这样规格的入宗考核。
在短暂的歇息之后，新入门的弟子便会各有归宿。
有的能拜师，有的不能，但没拜师的也能享受到宗门内优渥的资源，只要够努力，并不会比拜了师的弟子差。
而关于讲学，上一批的弟子们就已经算是学成毕业了，以后便不会再有讲学，时间可以自由分配，往后的活动，也偏向于出门历练。
当然，圆圆不算。
不过这些圆圆都不知道，这两天她没有讲学，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偶尔修炼的悠闲日子。
直到某天正在掌门殿，圆圆和凌霄正在修炼。
圆圆只是像往常那样运转灵力，突然就感觉筋脉中的灵力越来越多，并且脑中冒出来一片意识空间，丹田出也灵力汇聚，然后听到水滴的声音。
这是种很玄妙的状态。
灵气凝结成了水，这是圆圆自己的感受，但灵气真的会在丹田里成为水吗？
只是成了一种更凝炼的状态。
也代表着圆圆的修炼，跨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而在掌门殿中，封妍，凌霄，掌门，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圆圆，看着她身上形成了灵力茧，掌门殿中狂风涌动，几乎风云色变。
掌门立马设了阵法，防止动静泄露。
但众人看着圆圆，依旧不敢置信。
若说只是筑基而已，但圆圆筑基便让气候变动。
若说居然筑基的这么迅速，但圆圆不止迅速，还格外顺利，周身的灵力茧，也没过多久，就被圆圆吸收的一干二净。
再次睁开眼，圆圆好像只是简单的结束了一天的修炼，颇具活力地对掌门说：“圆圆饿了！”
当真是，不可思议。
看三个人都不动，圆圆不解地站起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选择去扒封妍的腿。
“封妍姐姐，圆圆饿了～”
封妍回神，无奈一笑，拿了最近才会放在储物戒中的点心给圆圆吃。
圆圆什么都能吃，更别说修真界以灵植灵兽制作出来的美味，必然也是能吃的。
正在圆圆吃点心的时候，齐斯年又来了。
自从入宗考核过后，齐斯年来找圆圆就找的格外频繁，此时感受到周围还未散去的灵力波动，略一挑眉。
“圆圆筑基了？”
此话一出，再次引来了掌门等人的注视。
刚刚的动静已经褪去，掌门这才放齐斯年进的掌门殿，但他为何一进门就猜出圆圆筑基了？
感受到他们的视线，齐斯年耸肩笑，“别这么紧张，圆圆的修为我早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对灵力波动颇为敏感，掌门你也是知道的。”
齐斯年说：“放心吧，我不会把圆圆修炼的事说出去的。”
只是不说出去，但凡和圆圆接触久了，多少都会有些察觉。
这一点大家都明白，扭头看了眼天真无忧的小兽，掌门松了皱着的眉心。
“无碍，只要到了化形期，圆圆有了自保能力就行。”
掌门看了眼圆圆。
按照规律来算，圆圆若是之后依旧没有瓶颈，怕是不需要几年，就能顺利进阶化形期。
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
偏偏圆圆无从察觉，闷头吃完小点心之后，一抬头，就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
懵懂眨了眨眼睛后，圆圆说：“看着圆圆干嘛呀？”
齐斯年自然地笑，“看圆圆可爱。”
入宗考核那次过后，他被仙尊格外提醒，务必不要再引导圆圆去做什么事。
他便也不引导了。
只是小兽越看越可爱，他便不自主多找圆圆玩了几次。
想到这，齐斯年微微一挑眉。
“说起来，大长老最近很忙吗？”
按理来说，大长老应该更喜欢圆圆才对。
圆圆又拿了一块点心，这次没有闷头苦吃，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听大人们谈话。
“大长老在入宗考核之后就去闭关了，说新弟子入门，他需要做些准备。”
掌门如是说道，话音刚落，就听齐斯年笑了一声。
“他向来不受弟子喜爱，又要做何准备？”
他笑，是在笑大长老。
掌门听了刚皱眉，正要训斥，圆圆却说：“圆圆喜欢大长老。”
说罢还仔细思考了一番，“比喜欢齐四年要喜欢。”
齐斯年：“？”
他扭头，对上圆圆干净天真的眼眸，皮笑肉不笑，“圆圆为何更喜欢大长老？”
齐斯年向来看不惯大长老，只觉得大长老顽固，严厉，冥顽不灵，而宗门想要拥有活力，大长老这样的长老，是断不能多的。
圆圆却说：“大长老对圆圆好，虽然不温柔，但是对圆圆好。”
小兽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时看着呆呆萌萌，但她总能看到别的角度。
齐斯年被圆圆说的愣了一下。
他反应的很快，反问圆圆，“意思是我对圆圆不好吗？”
圆圆这次没有思考，果断摇头，说：“齐四年不温柔，对圆圆，也没有大长老好。”
这是个很难说的话题，就像齐斯年反复问大长老那里有比他对圆圆好一样，圆圆只会说大长老好，却说不出具体的。
半晌以后，看一向乖软的小兽都开始不耐烦了，齐斯年才勉强放弃。
“行行行，大长老好，行了吧。”
“哼！”
圆圆不高兴了，把屁股对着齐斯年，去找凌霄玩，还不忘重复肯定一下，说：“大长老好。”
凌霄笑着附和，“圆圆说的对，大长老好。”
“若是大长老知道圆圆这么维护他，怕是要感动。”
掌门说了句，才看向齐斯年，轻轻一笑，“圆圆看的明白，别看年纪小，倒是什么都懂。”
掌门说：“这宗门当中，最爱青云宗，最爱弟子的人，非大长老莫属。”
这话音落下，齐斯年脸上也没了笑容。
他不是不信任掌门的话，只是想不通，也不理解，大长老这样不受弟子喜爱的人物，怎么就是最爱弟子的人。
齐斯年显然是在意弟子的，因为在意，才会在意自己受不受弟子的喜爱。
只是难免有勘不破的东西。
圆圆可不管这些，被凌霄哄好之后，看齐斯年还郁闷着，她便扭头，上前给了齐斯年一个贴贴。
“齐四年也好。”
“不要和大长老比。”
小小年纪，说的话倒还颇有搭理。
齐斯年终究嗤了声，“你就这么小一只，怎么还教育起我来了？”
他把送上门的圆圆抱在怀里，小兽的身子软绵绵的，抱在怀里，就像抱起了一团柔软的云。
齐斯年摸了摸，心情平复一点。
“那我就勉强相信，圆圆说的话。”
大长老好吗？齐斯年从前从来不知。
他比大长老成为长老的时间晚了数百年，所以他还是弟子的时候，大长老已经是大长老了。
弟子们不喜欢大长老，在齐斯年还是弟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齐斯年从来都不喜欢大长老，自然也只觉得他不好，不知道他好。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齐斯年也不想和圆圆纠结什么大长老好还是不好的问题了，他和圆圆又玩了一会，然后说：“七日过后的讲学，你可也要来。”
圆圆不明白他为什么说也，没细究，干脆点头。
“圆圆会来的！”
她说的格外自信。
直到七天后。
学堂的位置还是原来那里，但是各个东西都被翻新，而学堂里的弟子个个稚嫩新鲜，一个熟悉的人都没看见。
几个人看到圆圆，一转头，眼睛就冒出狼光。
圆圆：“！！！”
她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扭头看带她来的封妍，粘着封妍，妄图从封妍身上讨得一些安全感。
“封妍姐姐，学堂里的哥哥姐姐，都变样了……”
这话圆圆说的格外弱小可怜无助。
封妍也有些心疼圆圆，但没办法，圆圆就是年龄小，此前也没学太多东西，顶多大长老带着，让她学会了认一些字。
当然，认的也不多。
想到开课之后圆圆要跟着学青云宗的招数和功法，许多玉简中的字晦涩难懂，青云宗又不是剑宗，圆圆连个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封妍都觉得圆圆不容易。
好在仙尊已经给长老们打过招呼，还有专门的教习，都会特意带好圆圆的。
封妍说：“之前的哥哥姐姐们，包括我，都不用再来学堂了，圆圆还什么都不懂，所以还要来。”
“圆圆好好修炼，等到了金丹期，姐姐就带圆圆出去历练。”
圆圆眼泪汪汪，格外不舍，看看里面弟子看她的目光都好像要吃了她一样，委屈地缩了缩手手。
太可怕了。
但是封妍说的明白，圆圆基本不任性，还是跟着封妍的带领，坐在了第一排的座位上。
封妍说：“圆圆比他们多上了一段时间，还是师叔，可要做好表率，好好听讲哦。”
圆圆嘤了一声，慢吞吞点头。
“圆圆知道啦。”
因为是新弟子的第一天讲学，今天是掌门来的。
圆圆看着熟悉的人，心下有了些许安慰，也没这么紧张了，乖乖坐在位置上。
经过之前一个多月的修炼，现在圆圆在讲学时间内已经不会睡觉了，小模样乖的不可思议。
第一天讲学结束的时候，掌门说：“明天就要开始正式的修行，请各位做好准备。”
说罢带着圆圆就走。
没有摸到圆圆的人都是一脸失望。
“啊，圆圆好可爱的，还是仙尊灵宠，师兄师姐们说，可以随便摸的呢。”
“掌门看样子对圆圆还是挺好的。”
“明日是大长老，据说大长老格外严厉，我好害怕，若是被大长老的戒尺打了，据说筑基弟子的手都能肿上个三天三夜。”
“太可怕了。”
被带走的圆圆可不知道这些事。
她被掌门一只手抱着，前爪后爪都在空中荡荡悠悠。
路上掌门说：“好多弟子都不喜欢大长老，圆圆有什么办法让弟子们喜欢大长老吗？”
对于大长老的现状，掌门其实一直看不过去。
但没办法，宗门需要一个严厉能让所有弟子有心服口服不敢造次的长老。
大长老适合做这样的事，但就是做的太好，又太过严厉，所以喜欢大长老的弟子就寥寥无几。
圆圆闻言，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不喜欢大长老呀？”
被问到这个，掌门一噎，然后反问。
“当初圆圆第一次见到大长老的时候，被大长老打了爪爪，为何后边还喜欢大长老呢？”
“因为大长老好呀，圆圆做错事了，不就应该被罚吗？”
圆圆有点不理解，“但是后来大长老给圆圆治了伤，还抱抱圆圆，大长老可好了。”
闻言，掌门的动作一顿。
大长老太过严厉，被惩罚的弟子便难免产生怨怼，哪怕教养好，知道被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也很难会喜欢大长老。
究其原因，可能就是没几人发现大长老其实也是很在意弟子们的。
少数人发现了，也根本阻挡不了大势。
可是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掌门看了眼圆圆，摸了摸圆圆柔软的毛。
“今日大长老出关，圆圆要不要去看看大长老？”
说起来，圆圆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大长老了。
闻言，圆圆眼睛一亮，“要去。”
说去就去，不多时，掌门就带着圆圆到了属于大长老的青烈岛。
大长老的岛上有很大一片紫玉竹林，被风一吹，竹叶碰撞，哗哗哗地响着，听着格外悦耳。
大长老眉宇间有一道褶皱，褶皱压的很深，看到圆圆和掌门来，即使眉目平顺，也还能看得出皱眉的痕迹。
不说话，就显得像是生气。
大长老说：“掌门圆圆，找我为何？”
圆圆回答的很快，“不知道，掌门说大长老不被喜欢，就带着圆圆来了。”
大长老：“？”
作者有话说：
圆圆的意思是，她一定会让大长老被喜欢的！
第27章 圆圆的神识，也强的离谱
对于自己不受欢迎这件事, 大长老接受的还挺轻松的。
只微微愣了下，他就自嘲着呵笑一声。
“不过是不受弟子欢迎而已，于我无碍。”
大长老历来不在意这些, 或者说在意的多了, 只会影响他的心境，便不去在意。
圆圆突然伸爪, 抓了抓大长老的衣袍。
“大长老，圆圆喜欢大长老。”
小兽奶声奶气的告白, 刚好打破了大长老心里莫名升起的惆怅。
他面无表情时看着像是在生气, 此时唇边却忍不住勾起一点点弧度, 没什么威胁力地斥骂圆圆。
“小小年纪，倒是满嘴胡言乱语。”
不过从眉梢的喜悦来看, 大长老的心情比之刚刚要好许多。
圆圆不服气地反驳，“圆圆不是胡言乱语，是认真的！”
认真的三字，圆圆说的格外大声。
掌门看着，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气氛瞬间融洽和谐，但大长老看着圆圆, 突然说了句, “有件事，我想问很久了，圆圆是不是已经在修炼？”
这话一出, 刚刚和缓的气氛又沉默一下。
只是这短暂的沉默很快又被圆圆打破，她已经被掌门放下了, 软乎乎的小身子一下躺在了草地上。
圆圆说：“对呀, 圆圆修炼了。”
此时大长老还看着掌门, 圆圆话音一落, 掌门就看了眼圆圆，轻啧一声，“告诉你也无妨，圆圆确实有在修炼。”
大长老便望向圆圆，试探着问：“筑基了？”
“嗯呐！”
圆圆回答的毫不犹豫，让掌门没忍住扶额。
“是我的错，还没教圆圆说谎。”
也还好圆圆不是会将自己的情况到处秃噜的人，平日也没人问圆圆她有没有修炼，不然圆圆修炼的事估计得传的满界皆知了。
圆圆还不知道什么叫说谎，看着掌门，满面无辜。
“既然筑基，神识怎样？有教过圆圆用了吗？”
这话一出，掌门表情都呆滞了两秒，然后强自镇定。
“没有。”
大长老还自然点头，“教了便……没有？”
他眉宇间的褶皱瞬间又皱的可以挤死苍蝇。
“圆圆何时筑基？为何不教？掌门能教出封妍这样的天纵之资，可不要和我说会忘了教圆圆。”
大长老严厉起来，是连掌门都能教训的。
圆圆坐了起来，爪爪撑着地，说：“大长老，骂掌门。”
她突然说话，算是将大长老冒出来的火气给浇灭了，大长老皱着眉，将视线转向圆圆，看小兽下意识地缩了爪子，有点怕怕的，无奈松了皱着的眉。
说：“圆圆有没有用过神识？”
却见幼崽脑袋一歪，天真无邪地问：“神识是什么呀？”
大长老：“……”
面对大长老投过来的眼神，掌门多少有点心虚，呵呵笑了两声。
“神识啊，就是修炼之后神魂扩展的意识，可以代替眼睛，观察这个世界，此外无论是炼丹还是炼器，亦或是做其他事，神识都有极大的辅助作用。”
这么复杂的东西圆圆当然是听不懂的，只是努力理解大长老说的话，然后点头。
“圆圆知道了。”
掌门解释了，大长老就沉下心，教圆圆感受并使用神识。
“圆圆闭上眼睛，进入平时修炼的状态，内视神魂，认真寻找，直到可以感受到神识。”
圆圆下意识闭上眼睛，跟随大长老说的话寻找神识。
直到她的视野一下变得开阔，就好像突然开了个不用睁开的眼睛，她没有睁眼，就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
神识像是没有形状，却有多少，像水那样。
圆圆感觉有些神奇。
她还“看”到有和她一样漂浮的神识，便试探着去碰。
大长老看圆圆已经感受到神识，并且无师自通的使用了，便说：“圆圆平日里出去，神识要格外小心，不要触碰不熟的人。”
“比圆圆更厉害的，就千万千万不要触碰。”
神识的攻击是直接攻击神魂的，若是受损，很难修养回来。
“圆圆明白了。”
圆圆乖巧的回答，却对刚刚接触的又一新鲜事物格外喜欢，一下碰碰大长老的神识，一下又碰碰掌门的神识，格外开心。
但掌门和大长老对视一眼，眼神格外凝重。
圆圆的神识，太过不一般，也太过强大了。
按理来说，筑基期的修士，是“看”不到别人的神识的，更遑论他们比圆圆高这么多的境界。
再说圆圆无师自通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只是短短时间，便已经掌握到他们都很难感受到圆圆的神识了。
只是不知，圆圆神识的覆盖能到多大范围。
圆圆越小，越厉害，就越危险。
“圆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你在修炼，也不能和人说你有神识。”
圆圆刚认识神识这样有趣的东西，正玩的开心，被仔细叮嘱后，才慢悠悠收回神识。
“为什么呀？”
圆圆不理解。
“因为圆圆还太小了，告诉别人的话，会被抓去吃掉。”
掌门哼了声，漫不经心地说：“从头到脚地吃掉。”
圆圆：“！！”
她被唬住，呆愣愣地坐了一会，然后哇地一声扑向大长老，“圆圆，圆圆不要被吃掉。”
幼崽很容易被唬住，嘤嘤呜呜了一会，圆圆保证道：“圆圆一定不告诉别人，不要被吃掉。”
她仔细想了下，说：“不过圆圆要告诉仙尊，仙尊会保护圆圆哒。”
“嗯，仙尊可以告诉，不过圆圆要学聪明，要仔细辨别，什么样的人，才是别人。”
大长老一板一眼地说，虽不如对别的弟子那么严肃，却也极其认真。
圆圆看着大长老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将大长老说的这句话，和他此刻说话的表情，记得特别的牢。
“但话说回来，通常灵兽有神识之后，便能与人对话。”
掌门突然想到这一茬，眼睛盯着圆圆，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圆圆一歪头，还不等她疑问出声，大长老便说：“我有一傀儡，可让圆圆试试，她不用触碰，是否也能与人对话。”
说完就放出傀儡。
圆圆不解其意，“圆圆本来就能和人说话。”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的认知。
但话一出，大长老便点了点头，“圆圆确实，不用触碰，便能与人说话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
掌门摸了摸圆圆的头，微叹，“是我的疏忽。”
圆圆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神识的事情解决过后，圆圆又在大长老的浮岛上玩耍一会。
其中的紫玉竹林，圆圆格外喜欢，她在里面待的时间最多，期间还看着几根不是特别高，格外鲜嫩的竹子垂涎欲滴。
回到浮仙岛上后，圆圆玩累了，又饿了，纪陌羽正闭着眼睛在修炼。
而圆圆看着岛上已经长高的竹子，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纪陌羽再去找圆圆的时候，在那片小竹林里，看到圆圆小小一只地躺着，睡的格外的香。
她还抱着一根细长的竹子，周身都是被她霍霍过的竹子残骸。
纪陌羽：“……”
仙尊清冷的眼眸微眨，选择弯下身，将圆圆抱起来，将她送到她自己的寝殿中歇息。
圆圆自己睡的格外香，临了还蹭了蹭纪陌羽的胸膛。
第二日。
正所谓有一就有二，圆圆第二天再被带着去学堂，看到满学堂陌生的哥哥姐姐，已经没那么恐慌了。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封妍刚走，就有人急不可耐地来摸她的毛，用很柔软的哄小孩的声音和她说话。
圆圆极为乖巧，认摸认亲的，还软软糯糯地回答新的哥哥姐姐们说的话。
短短时间，就得到了绝大部分新弟子的好感。
直到大长老进来。
大长老的凶名已经被大部分人知道，此时他一进来，所有人正襟危坐，就连刚刚抱着圆圆怎么也不撒手的女修也立马坐的板正。
大长老进来，扫视一圈。
新弟子们除了圆圆，全都目光坚毅，面带正气，看着面貌颇为不错。
大长老暗自点了下头，将黑黝黝的戒尺放在案台上。
“啪”地一声，引得弟子们心间一紧。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我，也都知道我严格。”
“既然知道，那么布置的任务就认真做，需要的练习就好好练，既然在青云宗，就不要辱了青云宗的名声。”
“听清楚没有？”
最后一声落下，震的人心间再次一颤。
弟子们忙回答，“弟子明白！”
“行。”
大长老再次扫视一圈，下垂的唇角，眉间的褶皱，都显出他不同于其他长老的地方。
就在许多弟子都紧张的冒汗的时候，大长老说：“今日习心法，放榜时布置了任务，让你们牢记心法，如今有谁没记？”
这是圆圆第一次听大长老正式的教学。
他比平时还要严肃，身上的气场让人丝毫不敢造次，就连圆圆，也忍不住屏气凝神。
不过心法这回事……
圆圆茫然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有人叫自己记过。
半晌没人敢应声，只有圆圆颤颤巍巍地举爪，奶音响彻全场，“圆圆，没有记。”
看到圆圆，大长老下垂的嘴角，和绷紧的表情，都有了轻微的破功。
他说：“你不识字，仙尊说过，让我带你记心法，所以你不算。”
说罢，大长老才又看向新弟子们。
“所以到底有谁没记？若是不承认，倒时若是有谁跟不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有圆圆在先，大长老又这么说，终于有几名弟子站起身，低着头。
一女弟子说：“心法复杂，弟子弟子好是废了一番功夫，也没记牢。”
另一人说：“弟子来前俗物缠身，直到来了青云宗内才得空，实在来不及……”
但凡站起来的，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大长老的表情都没有任何波动。
直到几个弟子将自己的理由都说完了，大长老才冷淡道：“这只是最基础的心法。”
“从放榜到入宗，有七日。”
“而牢记这个心法，再蠢笨的人也只需短短几个时辰。”
“哪怕上讲学的前一晚，用一宿的时间记，也不会记不熟。”
大长老说的毫不留情，将他们的所有理由都推翻。
几个弟子感觉颜面尽失，低下了头。
圆圆看着，看到有人眼含着泪，好像要哭，极为可怜。
大长老却说：“若是只因几句实话，便承受不住，你便不适合追寻更高的境界。”
第28章 大长老风评好转
短暂的沉默过后, 正当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圆圆突然冒出一声。
“大长老，凶！”
奶音让现场气氛瞬间尬住, 眼看着大长老面皮抽搐, 缓缓扭头看向圆圆，一脸严肃都几乎绷不下去。
咬着牙说：“圆圆, 别说话。”
说罢才再次对着那几个弟子说：“今天你们将心法抄写一百遍，再将今日学习的内容记下练熟, 明日讲学时, 我会让明日的教习检查。”
说完就感觉衣袍一重, 圆圆扒着他的衣摆，一副想说话的模样。
大长老难得嘴角抽了下, 臭着脸说：“圆圆有何事。”
却见小兽黑黝黝的眼眸写满了天真无邪，她说：“大长老是不是担心哥哥姐姐修炼不好呀？”
那几个弟子本因为这样的训斥感觉丢了脸面，心生怨怼，却不曾想过大长老这样做，是有担心他们的意思在，圆圆一说话, 给了他们另外一种想法, 登时均是一愣。
大长老闻言，胡子一抖，“圆圆坐好, 莫要胡闹。”
他没有承认是或者不是，只又叫那几个弟子再坐下来。
圆圆也只能乖乖坐下。
只是那些刚刚被训斥, 此时坐了下来的弟子, 表情都有些复杂。
就连围观的, 刚还觉得大长老太过严厉的弟子们, 现在也有了些明悟。
心法记的不牢，基础打的不好，那以后受苦的又不是大长老，那几个弟子，也都不是大长老的徒弟，他这么严厉，其实应当也是为别人好。
被教育了，又有何资格心生怨怼。
想通这一点，那几个弟子倒是服气了几分。
今天讲学讲的是基础心法，大长老是公认的武力值出众，莫说心法，就连功法也从没有人摸清他到底学了多少种。
大长老讲完之后，看弟子们都在静坐修炼了，表情这才有了片刻和缓。
但一转头，就看到圆圆睁着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模样软萌可爱。
大长老难得感觉有些无奈，将圆圆抱起，设了隔音墙之后，才拿着玉简带着圆圆认心法中的字。
圆圆认字速度很快，只是因为还小，脑瓜多有糊涂的时候，一直到讲学时间结束才记完。
小兽晕叨叨地逃出大长老的怀抱。
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回去了，封妍现在也时不时有任务在身，或者一修炼就直接修炼好几天，不能时刻带着圆圆。
大长老摸了摸圆圆的脑袋，说：“圆圆回去好好记牢心法，对你以后有用。”
对外，圆圆依旧是没法修炼的状态，大长老也不能和圆圆直接说什么，心法的修炼之后来找他之类的话。
而大长老则布置了任务，让弟子们回去好好修炼心法，下次到了他的讲学时间，他要看到大家的心法修炼初见成效。
这个所谓成效并没有标准，需要大长老根据每个人的天赋自行判断。
正在大长老要走的时候，刚刚被训斥的弟子中，有个女弟子小跑过来。
她是刚刚哭过的女弟子，但此时她目光坚定，对大长老认真说：“弟子这次一定会好好完成修行的，定不会让大长老失望！”
这话说的信心满满，看大长老的眼神里也没有惧怕或是怨怼。
这倒是让大长老一愣，然后他点头。
“不错，知错能改，便是最好。”
说完这一句之后，大长老就走了。
因为圆圆要去掌门殿修炼，大长老就没带着圆圆走。
所幸今天的讲学对弟子们影响比较大，就连围着圆圆的人都变少了许多。
此时她煞有其事地点头，颇为赞同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后面这句话是她以往不知道从哪个游客嘴里听到的词，正巧听到大长老说了句知错能改，她就跟着说了。
被听到的弟子笑了句，“圆圆还是个文化人呢。”
“说起来，大长老虽严厉，却也不像师兄们说的那样恐怖。”
弟子们凑在圆圆身边，喜欢闲聊，圆圆都已经习惯了，此时听到说大长老的，圆圆就一脸认真地说：“大长老很凶，但是很好，对圆圆也很好。”
听到这话的弟子有些惊讶。
虽然今天大长老对圆圆的态度不如传闻里这么恶劣，却也格外严厉，甚至盯着圆圆背了这么久的心法。
“圆圆为何说大长老很好？”
这不是第一个问圆圆这个问题的人，但以往圆圆只知道说很好，今天难得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大长老会夸圆圆，还会帮圆圆，还给圆圆吃的，圆圆很喜欢大长老。”
圆圆说的不过是寻常事，平日里每个弟子都会这么对圆圆。
但他们这样对圆圆，是因为喜欢她，而大长老这样，莫非也是因为喜欢圆圆？
几人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大长老建立起来的无情形象有些破碎。
毕竟在他们眼里，大长老是不会喜欢圆圆的。
而会喜欢毛绒绒小可爱的大长老，又会严厉到哪里？
圆圆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间将大长老的人设弄崩塌了一点点，今天回去之后，圆圆分外高兴地和纪陌羽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听得纪陌羽眼中都浮现温柔的笑意。
“圆圆很棒，会帮大长老说话。”
“哼哼。”
听到夸奖，圆圆发出了得意的笑声，小模样骄傲起来也格外可爱，她趴在纪陌羽腿上，说：“大长老不会说话，圆圆帮大长老说，这样大家就会喜欢大长老了。”
圆圆知道，大长老从不表现出他对弟子们的关心，虽然小兽的脑瓜里想不了什么太复杂的事。
但是她知道，和自己一样聪明，知道大长老好的人可不多了。
圆圆说：“以后圆圆多夸夸大长老，说大长老好，哥哥姐姐们就都喜欢大长老了。”
“好，圆圆聪明。”
纪陌羽动作柔和地摸了摸圆圆的毛，引得圆圆舒适的眯眼。
她想起修炼心法的事，一下坐起来，毛绒绒的脑袋碰到纪陌羽的下巴，蹭的下巴一阵痒意。
圆圆拉着纪陌羽说：“今天大长老告诉圆圆，要圆圆好好练习心法，仙尊带圆圆练习～”
小兽的撒娇声通常都让人招架不住。
纪陌羽点头，带着圆圆修习心法。
既然已经证明了圆圆的不同，所以这次圆圆修炼心法的速度异常快，纪陌羽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到圆圆的灵力立马就更精炼了一些，勾唇轻笑。
赞道：“圆圆很棒。”
这天过后，大长老风评就没以往这么差了。
这天齐斯年正在给弟子们讲学，他为人大多数时候都随和，讲的差不多了还会给弟子们说些闲话。
他问到弟子们对大长老的印象。
其实他不会说大长老的坏话，只是每次都忍不住问问，若是弟子们对大长老的评价和往年一样一般，他也只是会在心中嘲讽。
但这次不一样。
“大长老……虽很严厉，但想来也是为我们好。”
“那天被罚的几个弟子，对心法的修炼反而要比我们很快一点，好像是记的时候就记的比我们牢，理解的也就更好。”
“圆圆说很喜欢大长老，想来大长老背地里应当也是个很好的人。”
这话一出，齐斯年免不了惊讶，但他只是微微沉吟一会，就再次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这么说，大长老便是好的，往后，你们若是发现大长老有哪里好，也可于我说说。”
齐斯年笑了笑，“说来惭愧，虽与大长□□事这么些年，但我或许从没真正了解过大长老。”
弟子之间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点头答应。
“我们知道了！”
圆圆也在学堂内，讲学结束之后，圆圆眼眸亮晶晶地抱住齐斯年的大腿。
“齐四年是个好人！”
她如此肯定道。
然后成功引起了齐斯年的注意，他将圆圆抱起来，点了点圆圆的鼻尖。
“就这么喜欢大长老？”
小兽的鼻尖湿润润的，被碰了有点痒，圆圆就胡乱抓了一下，点头道：“圆圆喜欢大长老～”
小奶音格外柔软。
齐斯年哼笑一声，“那喜不喜欢七长老？”
说罢，就看圆圆的眼睛盯着自己，齐斯年难得觉得有些紧张，但不多时，圆圆就狠狠点头，肯定道：“圆圆也喜欢七长老，七长老也好～”
得到这个回复，齐斯年不知怎的还有些高兴，拍拍圆圆的脑袋。
说：“近日青城有个大型拍卖会，圆圆要不要跟七长老一同去玩玩？”
“拍卖会？”
圆圆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但很快，不等齐斯年解释，她立马兴奋道：“圆圆可以下山吗？”
“我带着的话，应当能随意进出。”
齐斯年笑。
圆圆一下就高兴了，“那圆圆要去！”
那次误闯迷阵，回去圆圆就背了宗规，明白弟子们出来出去，要是没有长老或者掌门特许的令牌，都是要报备的。
至于圆圆自己，她还太小了，不允许她自己跑出去。
哪怕报备过了也不行。
所以圆圆至今为止，也就跟着封妍那次出去玩过，对于幼崽来说，出去玩可是个非常吸引人的词。
“不过圆圆还是要和仙尊说一下，过几天到了时间，我带你出去玩。”
“好～”
眼看着圆圆和齐斯年气氛很好地走远，目睹这一切的弟子们感叹，“长老们都很喜欢圆圆呢。”
“圆圆又可爱又懂事又活泼，我也很喜欢，就是可惜了，不知道圆圆的修炼是什么回事。”
“听说普通凡兽，寿命只有短短数十年，若是这样，那也太可惜了。”
众人叹惜。
而被叹惜的圆圆，此时已经上了浮仙岛，格外快乐地将要去拍卖会的事情告诉了纪陌羽。
纪陌羽闻言，第一反应是，“你很想出去？”
看到圆圆点头后，自己也颔首，然后在圆圆的储物玉石上又点了点，“拍卖会中，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带回来。”
这话说的是豪气大方。
圆圆也顺手，用神识查探了一番自己的玉石，空间中多了好大一堆亮闪闪的灵石，此时熠熠生辉。
对比旁边的下品灵石，这边的灵石灵力格外充裕，还有一小堆更亮灵力更纯粹的。
纪陌羽一一教她辨认。
“这是上品灵石，这是极品灵石，还有中品灵石，不过想来也用不到，他们会补给你的。”
纪陌羽说：“一百下品灵石可以换一块中品灵石，一百中品灵石可以换一块上品灵石，极品灵石到上品灵石也是如此，到时候交易，你可以让七长老帮你看着。”
圆圆听的愣愣的，却还是认真点头。
“圆圆知道啦。”
小兽不知道自己揣着的是多少人梦寐难求的巨额财富，但纪陌羽却知道，微微抿唇。
“圆圆既然已经筑基，便就将玄霜契约了，它不光能储物，还可与我联系，作为防身法器。”
圆圆歪了歪脑袋。
“怎么契约呀？”
“你这样……”
纪陌羽耐心至极，整个修真界怕也没有别人会知道，高高在上的仙尊居然是如此温柔的人。
他一点点指导着圆圆，直到圆圆终于将那名叫玄霜的法器给契约。
契约的光芒刚刚闪过，毛绒绒的小兽就变得格外开心。
“里面变大了！”
她说的是空间。
纪陌羽勾唇：“嗯，变大了，所以圆圆就算买很大的东西，也能放得下。”
“嘿嘿。”
圆圆格外高兴，这样的高兴一直持续到齐斯年带圆圆去拍卖行的那天。
这天讲学刚刚结束，齐斯年就已经站在学堂门口。
今天来监学的教习看到他，毕恭毕敬地问好，齐斯年却只是摆手，随和笑道：“不用客气，圆圆呢？”
“圆圆在这呢。”
一向慢吞吞的小兽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一下走到齐斯年身边，三步并作两步地爬到齐斯年肩膀上。
带着奶香味的爪爪抱着齐斯年的脑袋，蹭了蹭他的右脸。
颇为正经道：“圆圆出发！”
小模样惹得练习都没忍住笑，调皮的弟子在旁边也小声说：“圆圆出发！”
“有好玩的记得带回来给我们看呀。”
一人一句的说出来，倒是格外热闹。
齐斯年倒也随和，弟子们不怎么怕他，一个个笑眯眯地就走过去了。
到了拍卖行，圆圆乍一看，觉得眼熟，再乍一看，前头的管事还是上一次带着她和封妍的人。
见到圆圆，小小惊讶一下，“今日圆圆也来呢。”
齐斯年侧头看了一眼圆圆，说：“你还认识圆圆。”
“道君这话说的，普天之下，还有谁不认识仙尊他老人家的灵宠吗？不过小的倒是有一次，亲眼见过圆圆，那次还是青云宗的封妍小道友带过来的。”
平日为表亲近，青城拍卖行都是同青云宗弟子一样称呼齐斯年七长老的，但是今日人多。
毕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以青城冠名的拍卖行，必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拍卖行。
又在青城本部举办，这次的拍卖会，是数十年都没有的盛大。
因此来的人便都是各大宗的人物，所以称呼上，必然是要客气尊敬。
圆圆被齐斯年从肩头扒下来，放在怀里抱好。
齐斯年没有想和那些人打交道的意思，直说：“让侍女带我去包厢吧。”
齐斯年订的包厢在三楼，是视野最好，观赏性最高的包厢。
但偏偏齐斯年不想与旁人多大交道的时候，就在三楼的走廊，他们迎面就与人撞上了。
那是个身材火辣，长相也尤为妖媚绝美的女人。
她抱着腰，光笑起来就感觉媚眼如丝，夺人心魄。
她说：“清翎道君，可否还认得我。”
声音也甜且妖，尤为好听。
面对这么大一个美人，齐斯年笑容的弧度都和往常没什么分别，眼神甚至都更无情一些。
客气道：“自然认得，风华道君，许久不见。”
他不为所动，却没发现怀里的熊猫幼崽居然看着美人几乎移不开眼。
半晌开心道：“姐姐，好看！”
风华道君名字就叫风华，和齐斯年同辈，千年前是风云人物，千年后的如今，也是修真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她是散修，丹修，却擅长用毒，是修真界几乎无人敢招惹的存在。
听到圆圆软软糯糯的声音，风华朝圆圆望去，美目中带了些惊讶。
“这是仙尊灵宠？齐斯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用来带孩子。”
齐斯年眉宇更沉了些，“与你无关。”
顿了顿，又说：“若是无事，我便走了。”
说完这句话，齐斯年当真半点不留情，带着圆圆就进了他订好的包厢。
而圆圆从始至终看着风华，眼睛格外亮，进包厢之前，看到风华的眼神终于从齐斯年身上移到自己这里，还开心地对她挥了挥手。
风华一笑，当真倾国倾城。
进了包厢，看不到美人了，圆圆还感觉有些可惜，小模样表现出极为真实的叹息。
倒是齐斯年被圆圆弄笑了，轻敲了下圆圆的脑袋。
“这么喜欢美人？”
圆圆点头，“风华姐姐，好看，圆圆喜欢。”
“可是这个姐姐可是用毒的，她指甲稍微泄露一点点药粉，就能将圆圆毒的尸骨不留。”
齐斯年讲的绘声绘色，让小兽有些怕怕地缩了缩脖子，但是还是没忍住，说：“但是这个姐姐真的很好看。”
看圆圆一脸认真，齐斯年梗了下，选择放弃，“圆圆喜欢就好。”
他们是卡着时间来的，因为住的近，也不用赶那些热闹。
刚坐到包厢没两分钟，美貌的侍女端着灵果等各色美食进了包厢，齐齐放在案台上。
而下方的拍卖会，也正事开始。
圆圆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拍卖会，一开始还觉得新奇，看的仔细，但这样大型的拍卖会，并不是玩乐的，或许对有钱人来说是消遣，但这些都是属于大人的娱乐。
圆圆还是小孩子，是熊猫幼崽，那些玲琅满目的拍卖品对它来说，还不如满桌的美食具有诱惑力。
刚刚来的侍女留下了一个，此时正在喂圆圆吃东西。
齐斯年来拍卖会，依然是有想要的东西，只是那件东西还没到，他便只能等，看圆圆吃的满足，也往嘴里塞了颗葡萄。
等终于等到他等的那份拍卖品，圆圆已经将桌上的吃食吃了大半。
自始自终，圆圆吃的开心，负责伺候圆圆吃东西的侍女也笑的一脸轻松慈爱。
那件拍品是通体火红的鹿角，是九阶灵兽绯音鹿的鹿角，极为珍贵，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材料，无论是用来炼药还是炼器，只要加一点点，便能提高一倍的成功率。
不论丹药法器的等级。
这样的东西每次出现在拍卖会，必定会引起无数人争抢的。
一开拍就是上品灵石。
“五千。”
“一万。”
“一万五。”
加价加的也格外快速，毕竟这么大的绯音鹿茸，放在高等级的炼丹师和炼器师手上，能创造的价值不一定能用灵石来计数。
等到加价加的差不多了，齐斯年举牌。
“一万，极品灵石。”
他的声音一出，哪怕是在强者如云的拍卖会中，也让大家齐齐沉默。
直到主持人敲了下锤，“一万极品灵石一次。”
才有辨识度极高的女声出声，“一万五，极品灵石。”
这话一出，周围狠狠沉默。
就连圆圆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一边吃着晶莹剔透的灵果肉，一边朝齐斯年看去。
齐斯年面不改色地加价。
“两万。”
顿了顿，在下一次加价来临之前，说：“让我拍下，等会我们再谈其他。”
如今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绯音鹿角的价格，哪怕是一只完整的鹿角。
风华那边笑了声，却不再加价。
主持人也笑的格外灿烂，甚至还期待他们继续加价，但锤子敲响三下，他宣布这个绯音鹿角，由齐斯年拍下。
不多时，便有人将东西送来，随之而来的是红裙妖娆的风华。
第29章 有毒
风华眼尾落下一片潋滟, 她唇边依然带笑。
“绯音鹿角让给你了，你要怎么说？平分？”
“那么大个绯音鹿角，可不知到你是要让给哪个新认识的妹妹呢。”
话说到这, 就连风华唇边的笑意都落下了些, 没那么明媚之后，也有别样的美感。
圆圆便没有再吃东西,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风华。
侍女用丝帕给她擦嘴之后，圆圆颇为礼貌的用小奶音说：“谢谢姐姐。”
此时风华刚说完话, 齐斯年在付账, 包厢里正是安静的时候, 就冒出这么一声小奶音。
风华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圆圆吸引。
“小可爱，你叫圆圆是吧？”
她一步一步走向圆圆, 圆圆也看着她，风华站到圆圆面前，低头捏了捏圆圆毛绒绒的脸，好看的眼眸弯起。
“倒是没想到，圆圆这样的幼崽，居然是仙尊喜欢的。”
那边灵石已经清点完毕, 齐斯年才看向这边, 圆圆显然很喜欢风华，不管是因为喜欢脸还是喜欢什么，看着风华的眼睛都亮亮的。
听到风华说话, 圆圆自发地蹭了蹭风华的手，软乎乎地说：“因为圆圆可爱, 他们喜欢圆圆。”
“不过风华姐姐, 好看, 圆圆喜欢姐姐。”
这话一出, 引得美人又笑，“不愧是齐斯年带来的，也是这么会说话。”
这里气氛很好，齐斯年却率先将圆圆抱起来，主动打破了这个气氛，看着风华的眼睛，齐斯年很快将视线移向那绯音鹿角上。
“这个鹿角，你拿去吧。”
话音一落，风华的笑极为快速地落了下去，她凝眉看着齐斯年，再开口时声音浅淡。
“齐斯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绯音鹿角拍卖的价格绝对远远超出市场价，整整两万极品灵石，是旁人几辈子也攒不够的财富。
恐怕就是对于齐斯年来说，也几乎掏空了他全部积蓄，不然能拼价格的时候，齐斯年不可能说那句话。
“没什么意思。”
似是欲盖弥彰那样，齐斯年垂眸看着圆圆说：“你不是想要很久了？这个送你，我们两清。”
他的语气好像没什么波澜，圆圆却看着风华的笑容完全落下，带着笑意的美目也逐渐浮上凌厉。
“两清？”
“齐斯年，你想得美。”
风华来时莲步轻移，走却走的干净利落，只听脚步声越走越远，那绯音鹿角还留在原地，齐斯年抱着圆圆怔了会，将绯音鹿角收了起来。
然后整个坐上柔软的榻。
摸了摸圆圆的毛，“圆圆，我本来还看中一个颇有意思的小玩具，想买给你的，但是现在，我也没什么灵石了。”
虽然擅长符箓，钱来的很快，但就目前为止，拍卖会上剩下的东西，齐斯年是一样也买不起。
齐斯年正想着，却听小兽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圆圆有灵石，仙尊给的，不要齐四年的。”
她这样说，还一边用爪爪将那枚名为玄霜的玉石揪出来，展示给齐斯年看。
齐斯年本想着看看就看看，但只是略扫一眼，就被那光彩夺目的灵石刺差点睁不开眼。
连忙退出来，心有余悸地说：“圆圆千万不要再这么轻易地将储物空间展示给别人看，很危险的。”
揣着如此巨额的财富，不能轻易外露。
圆圆点点头，小模样可得意了。
“圆圆才不会给别人看，但是齐四年又不是别人。”
听到这话，齐斯年居然有一点开心。
只是还没等他的笑容浮上唇角，圆圆又软糯糯地问：“风华姐姐出去的时候，好像很不开心，齐四年，风华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啊？两清是什么意思呀？”
幼崽软软的几个问题，又把齐斯年给干沉默了。
他难得犹豫，最后还是和圆圆说：“两清的意思是互不相欠，所有账都结完了。”
说了两清的意思，却避开了风华为什么不开心的问题。
圆圆挠头，“圆圆喜欢风华姐姐。”
她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却不知怎么引得齐斯年唇角微勾，“风华确实好看，虽用毒，人却不恶毒。”
圆圆跟着点头，浑然没有察觉这话里蕴含着的不一般的情绪。
自从绯音鹿角之后，这场拍卖会的气氛已经走向高潮，圆圆虽不懂，但也看的津津有味，而齐斯年却已经毫无波动。
拍卖品一个个过去，直到圆圆被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场下拍卖师正在介绍，“紫晶玉髓，其中蕴含大量灵力，适当安置可造出一片灵池，灵池可是个好东西，这玉髓创造出来的灵池，更是有洗经伐髓，温养疗伤的作用。”
“起拍价，一万上品灵石！”
拍卖师介绍的一大段圆圆都没有听进去，她只看着这个晶亮又被人造出紫玉竹模样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留出可疑的透明液体。
齐斯年注意到了圆圆的喜欢，微微挑眉。
“想要吗？”
圆圆点头，“想要！”
刚看到圆圆储物空间中那么多灵石，齐斯年就明白仙尊的意思，就是圆圆想要什么就给她买的意思。
于是等差不多了就开始叫价，从一万上品灵石叫价到十万上品灵石，齐斯年再加一万，十一万上品灵石，便成功拿下这个玉髓。
看到被拍下，圆圆高兴地拍手，嘿嘿笑着蹭齐斯年的手。
“谢谢齐四年，齐四年是好人。”
却被他笑着拍了拍脑袋。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个玉髓，是要圆圆你自己付灵石的。”
闻言，圆圆歪了歪脑袋，再次把玄霜掏出来，自豪道：“圆圆有灵石，仙尊给哒！”
小模样格外骄傲，对仙尊的喜欢也言溢于表。
正这么说着，玉髓便送上来了。
圆圆知道是自己付账，便挪动着身子就上前，满脸好奇地问：“怎么付账呀？”
“这……”
管事看了看圆圆，又看了看齐斯年，见齐斯年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这边，就明白过来，微微弯腰对圆圆笑。
“您把您的储物法器打开，我这边会为您清点灵石的呢。”
“但是齐四年说，储物空间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小兽说的天真可爱，一下让管事的笑容僵了下，下意识看向齐斯年，齐斯年也愣了下，说：“在这样的大型有公信力的交易场所，可以让他们帮忙清点。”
“圆圆若是信不过，自己数也行。”
幼崽哪里能有效处理这么多信息，闻言便将储物空间打开，让管事清点了。
不过绕是管事见过这么多有钱人，还是被圆圆富饶的灵石给弄的吃了一惊。
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是没见过一只灵兽幼崽身上就有这么多钱。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管事还是默默将十一万上品灵石清点出来，再看了一眼那一堆极品灵石，只觉得牙酸。
仙尊的富饶，当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这个玉髓之后，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
齐斯年看的无趣，便拿出拍卖品的图给圆圆看，让她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若是没有，就可以回去了。
圆圆这段时间还是认了好些字，图片也看得懂，看了一圈，毛绒绒的脑袋摇了摇，说：“圆圆没有喜欢的了。”
熊猫幼崽喜欢的东西有两样，盆盆奶，和竹子。
剩下的东西显然不让她喜欢。
齐斯年点头，便站起身，“那走吧，今天也算是花了好大一笔消费。”
他微微垂眸，神识探了探储物戒中的绯音鹿角，唇边的笑意下意识少了些，不过很快又恢复状态，带着圆圆出去。
路过风华所在的包厢的时候，齐斯年看到包厢的门大开，里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视线若无其事地划过包厢，他抱着圆圆，圆圆却突然说：“风华姐姐不见了。”
小奶音颇有些失望。
齐斯年心想，他还不如一个幼崽坦率。
却还是抱着圆圆离开了拍卖行。
出来时想着圆圆难得来一趟青城，便提议带着圆圆逛逛。
青城繁华，街道的各色摊贩也是玲琅满目，种类繁多。
圆圆很是新奇，看到什么都想摸一摸看一看，但直到某一刻，突然不看这些新鲜有意思的小玩意，鼻尖嗅了嗅，迷茫道：“圆圆闻到不好闻的味道。”
这话落下的同时，齐斯年眉目一凝，他同样很敏锐，甚至因为经验丰富，已经察觉是哪里有了问题。
有人在打斗，有血腥味溢出，不过在繁华城池里，打斗声很容易被街道的嘈杂掩盖。
血腥味也不是一般人能闻到的。
若这里是其他城池，齐斯年不一定会管。
但这里是青城，青云宗脚下，他是青云宗的七长老，便不可能不管。
手上一挥，齐斯年的手中就出现了几张符箓，他将这几张闪着金光的符箓交给圆圆。
“若是有人攻击圆圆，用灵力催动符箓便好。”
说罢齐斯年看了看圆圆带着的玄霜的光芒一闪而过，确定圆圆不会受伤之后，便朝着打斗的地方去。
不过一瞬，齐斯年便到达了深幽的小巷中。
现场的血腥味越发浓郁，引得圆圆一下捂住鼻子，小奶音格外痛苦，“好臭。”
声音落下，打斗中的人一下停了手，唰地看向圆圆和齐斯年这边。
他们眼睛泛红，表情格外僵硬呆滞，看到人就像是看到仇人一般，话都没有说一声，就朝齐斯年蜂拥而上，术法和武器不客气地要落在齐斯年身上。
他们的状态并不对劲，就像是杀红了眼，到现场没有一个死人，还不到杀红了眼的程度。
现场有馥郁的香味，闻了一下，就让齐斯年的神智有一瞬不稳。
这是……毒。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好困，明天补三更。
第30章 制造灵泉
说到毒, 齐斯年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的人是风华。
但正在他忙着抵抗这股莫名侵袭而来的毒，还要一边应对那些中毒的人的攻击时，就听到圆圆蕴含惊喜的声音。
“风华姐姐！”
话闭, 齐斯年下意识看向翩翩落下的红衣美人。
“早想到你可能会来。”
风华眸光往这边一落, 眸中温柔一闪而过，手上微动, 一些药粉落在齐斯年身上，那些中了毒的人就好像看不见齐斯年和圆圆了一样, 再次互相攻击起来。
圆圆是第一次见到打斗的场面, 伴随着他们的动作, 还会发出一声声惊呼。
“哇！”
“砍到了！”
“血不好闻～”
小小年纪，倒是不害怕这样的场面。
看小兽一边捂着眼, 一边没忍住偷懒的模样，齐斯年无奈，用手遮住了圆圆的眼睛。
圆圆顿时安静如鸡。
因为风华，齐斯年也没有轻举妄动，要处理这些正在打斗的人。
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力竭之后只是昏迷, 并不会死亡。
“我会来, 所以呢？”
齐斯年说，说出口的话不自觉有些冷硬。
圆圆耳朵动了动，竖起耳朵认真听风华说话, 风华说：“你会来，为了防止你中毒, 特意等你。”
她的美目一撇, 看向已经纷纷栽倒的那十来个人, “他们追杀我, 我只是小小地反击一下。”
“追杀？”
齐斯年凝眉，用神识一扫，便看出这些修士，基本都是化神修士，还有少数两个已经是合体期修士。
哪怕在如今的修真界，也是不可多得的强者。
居然都来追杀风华。
哪怕风华合体后期，比他们境界高出许多，但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这些人并不弱。
齐斯年的眼神瞬间就冷了许多。
“谁追杀你？”
听到他这一声，风华便笑了起来，“怎的？我告诉你，你要给我撑腰吗？七长老。”
听到风华话中的调笑，齐斯年有一瞬间怔然，但还没等他回神，风华便说：“不过我小小一个散修，我不配让你撑腰，也无法和你两清。”
“既然毒已经解了，那就…下次再见。”
本说着冷淡的话，最后四字，却还是不自主带了些柔意。
风华的身法极妙，不过瞬息，莲步轻移，就消失在了小巷中。
圆圆这时候才连忙顶开齐斯年的手，看到风华已经走了之后，格外不开心地控诉。
“都怪齐四年，风华姐姐都不想和你玩，连累圆圆。”
圆圆这段时间以来，说话是顺溜了不少，还因为识字，连累这样的词都会用了。
齐斯年看着已经倒地的那诸多刺客，有些心烦，不想再管，只是给每人身上留了印，让青城城主自己解决。
作为大城池，青城有自己的管理和规矩。
这群人在青城内打杀，就是坏了规矩。
圆圆却看着这一幕，默默将今天看到的都记进了小脑袋瓜中。
回去的路上，齐斯年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摸了摸圆圆有着柔软洁白毛发的脑袋，嘴里絮叨。
“出来一趟，还让你见了血，回去之后可不要和仙尊说啊，不然我又要被警告了。”
圆圆脑袋一歪。
“警告？”
“额……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和仙尊说了，下次我就没法带你出来玩了。”
齐斯年说着，却不知圆圆还想着风华。
“齐四年，风华姐姐好好看，圆圆变成人也会好看吗？”
这段时间以来，圆圆耳濡目染，也知道只要修炼就能变成人，人形各有不同，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照着修炼者自己的想法长的。
但稍有差错，也会不尽人意。
“圆圆的话，要是变成人，也是小孩子的模样吧。”
“毕竟圆圆小，等骨龄到了岁数，圆圆要等到了年龄，才会长成大人。”
闻言，圆圆耳朵一动，说起小孩子的模样，就想起某个人，“就像梵天哥哥那样吗？”
梵天哥哥？
齐斯年略一回想，他是见过牧梵天真实模样的，在宗门属于他的信息记录里有留影，五岁的孩童，却格外成熟，是他也从没见过的天才。
不过看看圆圆，修炼一个月就有筑基修为，便又觉得不足为奇了。
“等圆圆能变成人形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吧。”
“好叭。”
圆圆又在齐斯年怀里趴下。
今天出来的其实已经够久了，所以等齐斯年把圆圆带到浮仙岛的时候，阳光已经一点不剩，星星已经满上天空。
圆圆虽然困了，但还是很想看到纪陌羽，想要和纪陌羽说说她买的玉髓，还有今天遇到的漂亮姐姐。
于是见到纪陌羽的时候，就马上从齐斯年怀里跳到纪陌羽身上。
“仙尊仙尊～圆圆买了个东西，说是可以造灵泉哦～”
刚刚还困倦的幼崽，现在说起开心的事，一下又活泼起来，齐斯年看着笑了笑，对纪陌羽说：“既然圆圆已经送到，那我就先走了。”
见纪陌羽颔首，齐斯年脚下抹油，连忙走了。
圆圆还在和纪陌羽絮絮叨叨地分享，“圆圆今天还见到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姐姐，叫风华，她和齐四年关系圆圆好搞不懂呢。”
像是朋友，又不像朋友。
好像很熟，却又有不知道是什么的隔阂。
“风华？”
纪陌羽稍微想了想，就想起来这么一个人，风华百岁时在修真界可是一枝独秀的天才，也是当年仙门大比中，代表散修拿下第一的人。
散修虽在仙门大比中，有这么零星几个名额，但已经陪跑上千年，没有人拿过第一。
风华是那么久以来的唯一一个第一。
她和齐斯年的纠缠，纪陌羽其实不是很清楚，只是在齐斯年还是个弟子的时候，他和风华是许多人看好的金童玉女。
但也只是看好，两人并没有承认过对方是准道侣或道侣。
再多的纪陌羽便不清楚，只知道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的时期，约莫有数百年。
直到齐斯年成为长老之后，提起风华，旁人才不会再提起齐斯年。
不过这些也不用和圆圆说。
纪陌羽只说：“风华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孩子？
圆圆脑袋一歪。
仙尊可能真是年纪大了，看谁都像是孩子。
不过圆圆很快就把这一茬抛在脑后，甜甜地说：“圆圆还买了一块玉髓，仙尊快看！”
她将装着玉髓的盒子掏出来，美滋滋地说：“可以造灵泉呢。”
圆圆虽然不知道灵泉到底应该是什么模样，但她就觉得这块玉髓和那片竹林格外般配，放在里面，要是有一片泉水，一定很好玩。
纪陌羽看到圆圆拿着的紫晶玉髓，眼眸动了动，就知道圆圆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了。
圆圆平日里睡觉都要抱着竹子睡，没事就想啃一口，也难怪会喜欢制成竹子模样的玉髓。
这么大的玉髓，圆圆一开始托着纪陌羽还没察觉，但很快，纪陌羽发现圆圆是用灵气托着的，就像是平时纪陌羽用灵气托她一样。
纪陌羽看了下，唇角抿出一点微笑。
“圆圆真棒。”
他将玉髓接过来，然后将圆圆放下。
看着已经是草长莺飞，已经有仙相的岛上，突然感觉这里确实还少了水做点缀。
那边竹林有阵法加持，已经长的有三四米高，纪陌羽催动灵力，以功法将开辟了一个坑，再将玉髓安置好。
当然，这一幕又成了圆圆眼中的戏法，开心地从这边蹦跶到那边。
再看纪陌羽安置好玉髓之后，用了阵法护住玉髓，然后手一翻拿出了一个壶。
灵气指引着壶中的水在坑中填起一汪水。
再催动玉髓，直到蒸腾的灵气经过玉髓之后，缓缓落下一滴灵液。
滴进小小的湖中。
其中的水霎时就有了变化，多了丝神秘莫测的紫。
圆圆高兴地拍手。
“好棒！”
纪陌羽说：“如今泉中的灵力尚少，需要好好将养一番，等日后养好了，我给玄霜升级，你便可以将灵泉带走。”
修真界，尤其是世家和仙门中的修士，历练是必不可少的。
圆圆还不理解为什么要把灵泉带走，只格外开心地欢呼，“仙尊好棒！圆圆最喜欢仙尊啦。”
说着还一下往纪陌羽腿上扑。
纪陌羽勾了勾唇，将圆圆抱起来，坐到灵泉边，摸摸毛，“我在圆圆身上闻到血腥味，今天出去，还遇到了什么吗？”
圆圆唔了下，想起齐斯年说的不能告诉仙尊，但脑中的天平左右摇摆一下，最后还是说：“圆圆见到了有人打架。”
“他们用灵力，还有武器伤人。”
纪陌羽闻言，眼睫微颤，却并没有因为圆圆看到这些东西而感到有什么。
他说：“圆圆要知道，人命是宝贵的，无论以后圆圆多强大，但除非是在专门的比斗场合，都不能打架，也不能随意伤人，知道吗？”
圆圆若有所思地点头，“今天看到打架，是因为那些人在追杀风华姐姐，风华姐姐就用了毒，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圆圆还小，很多事不懂，她说出这些话，其实是从风华和齐斯年说的话中提取出意思，然后说的还算大差不差。
“你风华姐姐做的也是对的，不随意伤人的前提是，旁人不来伤你。”
“不过若是实力绝对的强大，那有旁人伤你，你就能镇压教训他。”
纪陌羽知道圆圆小，很多时候，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教育圆圆。
而眼下，不管圆圆有没有听懂，她倒是都将这些话听进去了，狠狠点头。
“圆圆知道啦。”
正说着，纪陌羽突然想到什么。
“最近宗门要组织新入门的弟子去宗门管辖的小秘境历练，圆圆要不要去？”
作者有话说：
晚上十一点之前还有二合一的一章qwq
圆圆正在成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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