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穿成吕布女儿的我太难了[三国] > 11、长安月下11
    车队于北宫门前分流,文武百官前往前殿赴宴,妻小家眷则去椒房殿,由目前后宫内身份最高的女性万年公主招待。


    吕昭不知道前殿是什么情况,反正椒房殿里并不热闹,她听其他命妇上去送礼念祝词,听得直犯困,后来干脆躲去魏夫人身后,单手撑着脑袋打盹儿。


    “柔柔,”不知过了多久,魏夫人轻轻推了推吕昭,将迷迷糊糊的她唤醒,“池阳君已经回去了。”


    宴会的主人提前告辞后,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许多。夫人贵女们纷纷离开座位,相熟者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谈天说地,或赏花赏月,或投壶下棋,花样繁多有趣。


    可惜热闹都是别人的,与吕昭并无关系。她来到长安后一位贵女也没结识过,自然无人寻她说话。


    胡轸的夫人倒是带着一帮将领之妻找魏夫人攀谈,但她只是表面热切,实则言语夹枪带棒,眼神轻慢,明显不怀好意。


    胡轸跟吕布一向不对付,夫唱妇随,胡夫人和魏夫人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没当场打起来已经是有涵养的体现了。


    吕昭面无表情地盯着胡夫人看了片刻,从贴身口袋里摸出把小匕首,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悄悄划破了指尖。


    她身负无限系统出品的神明血统,一经兑换,永久有效,使用后直接与灵魂融合,无论更换多少具身体,都无法将其抹除。


    因此系统可以禁掉她的其他金手指,却无法彻底禁掉她的血统,只能将她目前的身体作为封印,尽力压制。


    换句话说,当封印出现漏洞的时候,系统对血统的压制会减弱。


    【警告!警告!此位面含克量为零,持续释放权能,位面将有崩毁的风险!请宿主尽量克制!】


    鲜红的大字在屏幕上疯狂闪烁,系统若是有人格有实体,怕不是已经跪下来抱着吕昭的大腿苦苦哀求了。


    吕昭关掉弹窗,竖起手指抵在唇上,舌尖一卷,舔掉了从伤口渗出的泛着奇异香气的血珠。


    她温柔一笑,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无形的领域以她为圆心,瞬间扩散覆盖了整座椒房殿,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醉酒般的恍惚。


    ——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不,没有。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后大家该聊天聊天,该游玩游玩,殿内仍然充满了欢声笑语。


    就连魏夫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消失不见了。


    *


    吕昭打开貂蝉画的简易地图,根据实际地形不断修改增添新内容,同时沿回廊的指引,朝宣室殿走去。


    未央宫内各殿之间都有复道相通,行走非常方便,可惜吕昭蹭不到这个便利,光禄勋下属的护卫们就在复道上转来转去巡逻,她爬上去等于自投罗网。


    所幸宣室距离椒房殿并不远,直线距离大概三百多米,没一会儿就到了。


    喧闹声被裹在晚风里,源源不断地飘过来。前殿酒宴正酣。


    从这里开始,巡逻的人马逐渐增多,连续躲过三波羽林卫后,吕昭直接拐进了花园。


    园子里种满花草树木,盛夏时节,植物长得分外茂密,阵阵花香袭来,令人沉醉。


    吕昭看得喜欢,顺手折了枝琼花,握在掌心里,活泼地甩来甩去。


    “你把吾最喜欢的那枝折走了。”身后响起充满幽怨的声音。


    吕昭脚步一顿,慢慢回过头。


    四周空无一物,唯有花影摇曳,暗香浮动。


    “人呢?”吕昭挑眉,“见鬼啦?”


    “低头!”声音从幽怨变得愤怒。


    吕昭循声垂下眼眸,看到花丛里钻出一个身着朱红龙袍、双手叉腰、气得鼓出了包子脸、脑袋上沾着几片叶子的小豆丁。


    吕昭:“……”


    刘协:“……”


    两人面面相觑。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刘协先沉不住气,不满地抱怨,“你是哪宫的婢女,人倒是长得挺好看,可怎么脑袋看起来不甚灵光?见了吾还不赶紧行礼?”


    吕昭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心想我穿的有那么朴素吗?


    “为何吾之前从未见过你?哼,掖庭那帮人,只会给吾塞些歪瓜裂枣,真正好看的侍女吾一个都见不到。”刘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吕昭脸上来回打转,眼里流露出对纯粹美丽的由衷赞叹。


    不错嘛,很有眼光。吕昭刚在心里夸了夸刘协,就听到他补充了一句非常欠打的话:“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不重要。任凭珍宝流落在外乃是暴殄天物,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吾将你调来——嗷!”


    刘协猝不及防,被吕昭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崩,他抬起双手捂着脑门,疼得眼泪汪汪,“你、你!”


    吕昭曲起拇指与中指扣成圆圈,放在唇边呵气,威胁意味十足,“我怎么了?”


    “你竟敢对朕如此无礼!”刘协用袖子擦掉泪花,怒道,“来人啊!有人行刺天子!”


    小皇帝像只扑腾着翅膀的炸毛鸟,嗷了好几嗓子,却无一个人应答。


    夜风吹过,留下满地萧瑟。


    吕昭笑眯眯地说:“董太师请喝酒呢,谁有空搭理您啊。”


    刘协恶狠狠地瞪了吕昭半天,忽然像被戳破的皮球般泄了气,就地蹲下,双手抱住肩膀。


    “你说的对,”他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说,“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没意思,连一个女人都敢对朕不敬。”


    “啧,这叫什么话?姐姐不得不批评你两句了。”吕昭拢起裙摆,在刘协面前蹲下,用琼花枝点了点他肉乎乎的小脸蛋,“想要让旁人尊敬,首先你得做出值得尊敬的事。”


    刘协直觉吕昭的话里藏着深深的坑,可他想不到如何反驳。绞尽脑汁思考半天,他总算找出个例子,激动得一把抓住吕昭的袖子,“太、太师!”


    刚开口刘协就后悔了,心想我怎么举了个如此危险的例子。他本打算混过去,但或许是吕昭的目光过于真诚,他莫名其妙重新鼓起了勇气,“按你的说法,太师难道做过什么值得旁人尊敬的事吗?”


    “现在也没人尊敬他吧?除了董氏一族。”吕昭摊开手,“恐惧可不是尊敬哦。”


    刘协若有所思地盯了吕昭半天,忽然道:“你不怕他。”


    “当然不怕。”吕昭笑了笑,一拍脑门,“啊对了,差点儿忘记我是来干什么的。”


    刘协诧异地问:“不是来参加池阳君寿宴的吗?”


    “那是达成目的方法,不是目的。”吕昭扔了琼花枝,握住刘协的手,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严肃。


    刘协被气氛感染,也悄悄挺起胸膛。


    “陛下!”吕昭郑重道,“请赐民女一道旨意,助民女与父亲诛杀董贼,肃清朝堂,匡扶汉室!”


    刘协:“………???”


    刘协目瞪口呆:“什么?!”


    吕昭想了想,更换大白话版本:“您给我圣旨,我去杀董卓。”


    刘协分不清楚此刻自己是激动还是恐惧,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他看看周围,确认无人,仍觉得不保险,干脆拉着吕昭蹲去一棵枝繁叶茂的梨树下。


    “敢、敢问令尊名号?”刘协用气声询问。


    此女虽行事疯癫狂妄,但能突破重重阻碍,顺利与吾相会,就已经证明了她的确拥有过人的才能。


    女儿如此厉害,父亲断然不差,肯定也是志虑忠纯之辈!


    我大汉有救了!


    吕昭同样用气声回他:“汉中郎将,都亭侯,吕奉先。”


    刘协先是茫然地张大嘴巴,紧接着白眼一翻,栽倒在地。


    吕昭:“………陛下!快起来!别睡了!”


    *


    “兹、兹事体大,容、容朕三思……”刘协张开双臂,死死抱住树干不撒手。


    你又不是孙权,你三思什么!吕昭默默翻了个白眼,五指收拢,抓紧刘协的裤腰带,拎小鸡仔似的将他往后拽。“事不宜迟,您今晚下旨,我明天就办了他,后天开庆功宴!”


    又不是杀鸡?哪儿有那么轻松?你当我是小孩子就好骗啦!刘协哭丧着脸,“卿快放手,朕、朕的裤子要掉了!”


    眼看小皇帝的裤子真的掉下去一大截,吕昭悻悻松手,“陛下,我来一趟不容易,下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刘协慌乱地提裤子,脸颊涨得通红,像被村霸调戏了的小媳妇,“此事朕必须与都亭侯会面详谈。”


    吕昭苦口婆心地劝着:“天亮了我爹都不知道宣室殿大门朝哪儿开。跟我谈也一样,他回家还得告诉我。您何必多此一举呢?”


    看刘协笨手笨脚半天系不上腰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麻溜地帮他扎好,再顺手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襟。


    “你!”刘协的脸更红了。他先吼了一声,随即感觉不妥,捂住嘴巴小声哼唧,“你还问为什么!”


    至少吕奉先不会为了要圣旨就拽朕的腰带!


    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法无天的人?!


    最奇怪的是朕竟然不生气,只觉得难以招架……苍天呐朕还好吗?


    小皇帝的世界观摇摇欲坠,他双手捧脸,开始背论语,试图靠孔夫子的威仪将吕昭那极具精神污染的美貌和魔性的声音从脑海中彻底驱逐。


    吕昭以为刘协害怕这是一场卑劣的钓鱼执法,于是直接提出解决办法:“请您在诏书上写明是给我和我父亲的。”


    刘协还是一脸不情愿。


    吕昭扫了眼系统,发现宴会还有一个小时结束。


    软的来遍了,没一样顶用,只好狠心上硬的。


    吕昭收了脸上的笑容,扬手“砰”地一拍树干,恐吓道:“写不写!”


    “写!”刘协被吓得一个激灵,哭丧着脸,“吾写还不行吗?”


    吕昭与刘协的相逢纯属意外,两人都没带纸笔。


    “你、你不会要吾……”刘协把双手背去身后。


    “您受伤了不好交代,还是我来吧。”吕昭撕掉一半裙摆,将素白的绸缎塞给刘协。然后她从袖中取出匕首,干脆地划破掌心。


    鲜血一下子涌出来,泛着股难以描述的奇异香味,越嗅越觉放松,神情逐渐恍惚。


    小皇帝年幼,根本没什么抵抗力,眨眼的功夫就倒进了吕昭怀里。


    系统疯狂跳警告,吕昭只好多费心神,主动将逸散的力量压制回去,然后拍拍小皇帝的脸蛋叫醒他。


    “屏息。”吕昭提醒道,她从旁边揪了两嘟噜兰花,将整朵花揉碎,堵在刘协的鼻子上。


    刘协揉揉眼睛,“吾怎么睡着了?这是做什么?”


    吕昭一本正经地回答:“提神。”


    刘协满心狐疑,但想到一个吕昭能打一百他,他就乖巧地把十万个为什么咽回了肚子里,老老实实写诏书。


    吕昭觉得刚才吓唬孩子稍微有点缺德,于是想了想,找个理由夸他:“字写得不错嘛。”


    “跟老师学的。”刘协自己都没发现,提起“老师”这个称呼时,他的语气收敛得分外乖巧,彰显了十足的敬畏。


    董卓竟然会给小皇帝找正经老师,而不是试图用酒色掏空他!吕昭倍感震惊,直到小皇帝将写好的诏书递过来,她才回神,好奇地问:“您的老师是……?”


    话音未落,吕昭的感知范围内忽然多了一个人,他的气息很陌生,却沾染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吕昭瞬间警觉,猛地抬头看向小皇帝身后的黑暗。


    “是我。”男人平静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慵懒,他一手空着,一手握着卷书,目光与吕昭一触即分,转而落在小皇帝身上。


    刘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撞进吕昭怀里,“文、文和先生……”


    吕昭:“……”草。


    她绞尽脑汁也没料到,本该在牛辅军中任讨虏校尉,低调内敛韬光养晦的贾诩,此刻竟然在长安城内,还混成了帝师。


    “……是、你。”吕昭用力磨了磨牙。她按住刘协的肩膀,轻声道,“陛下,我想单独跟您的老师谈谈。”


    贾诩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对,就听见满脸茫然的小皇帝问:“为什么呀?卿跟文和先生认识吗?”


    “哈哈。”吕昭皮笑肉不笑,嗓音是故意掐出来的温柔,瘆得人直冒鸡皮疙瘩,“今天可是七月初七,乞巧节,您说我为什么要跟他谈谈呢?”


    贾诩:“………”


    刘协:“………”我懂了!他欺骗了你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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