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 163. 第 163 章(捉虫) 杂乱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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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尔的心里虽然对院长产生了疑惑,但这种疑惑不是把他当成了嫌疑犯——他一个院长毒杀自己的学生干什么,目前看来根本无利可图。而且,现在要解决的,是当前的问题。


    “先生们、女士们,我想你们也知道有三位少年离开了人世。”这么无精打采可不行,奥尔得让他们兴奋起来,“我是一个外来的,协助调查的警察。就算什么都没查到,我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假如最终也没能给那些家长们一个凶手,那他们总得找一个憎恨与复仇的对象吧?”


    因为自己未来前途无望所以精神萎靡可理解,但当奥尔提及三位去世的孩子时,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没人看一眼奥尔,甚至没人动一动眼皮,更不用说表现出悲伤了,这就不正常了。


    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或者死去的三个孩子不常去医务室,和他们没什么感情,多少也得有个人露出不忍的表情吧?一个动容的都没有……是恰好所有的校医和护士都很冷血,还是那三个孩子有问题?


    当奥尔说到后边,点出这件事的严重性,终于他们有反应了。


    “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到呢?”有位年轻护士委屈地说着。


    “确实没人能够想到,我很理解你们,但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可不一定怀有理智。”


    “……”


    奥尔没有欺骗他们,甚至,这一点他们比奥尔更清楚,所以:为自己的生命奋斗吧,先生们、女士们


    “好了,请将病历交给我,谢谢。”奥尔向对方伸出手。


    奥尔很快得到了病历,分别来自乐翼、艺术翼、文学翼与宿舍楼的医务室。


    每一份病历都是两本,每本都是一个月的内容,也就是九月的全月病历,还有十月前十天的病历。奥尔抱着这些病历,把它们放到桌子上,他自己站着快速地翻看,不时转过身来询问上一两句。


    每一页的病历最上方是当日值班护士的签名,下面是表格。表格内分别是:姓名、班级、就诊时间,和病情。


    十分的简单,但也还算清楚。


    九月初来看病的学生还很少,基本上都是划伤、摔伤之类的轻微外伤。到了九月中旬,奥尔看到了第一个感冒的学生——谢罗斯·塔宾。


    这位学生,是四年一班的,就是出现了两位死者那个班级的。


    奥尔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把这个学生的名字记录了下来。


    继续翻看记录,九月下旬,感冒的学生瞬间开始多了起来,过去一天可能都没有一个病人,现在每天的记录上,都有三到五个学生,而且……他们大多集中在四年级和五年级,八本全翻过去,其它年级感冒的学生,也只有四个人。


    那位谢罗斯·塔宾,更是隔两天就出现在医务室,记录显示,十月一号时,他就因为感冒过于严重,所以回家养病去了。


    可是,奥尔却没有从感冒的名单里,找到那三位死者的名字,在四年级和五年级的学生已经“感冒”了一轮后,他们三个人也没事,结果一轮到他们,三个人就直接死亡了。


    “这些记录上只写了感冒,没有写详细的症状吗?”


    “没有。”护士们摇头。


    “那请问,你们还记得这些学生当时的感冒症状是什么样的吗?是流鼻涕、打喷嚏、发烧,还是头疼、浑身酸软、面色发红、痉挛、肌肉疼痛?”


    “太久了,我们都忘了。”护士们还是摇头。


    “四五年级的学生在九月底频繁感冒,没有引起诸位的怀疑吗?”奥尔问。


    “已经入秋了,每年春秋两季,都会有学生感冒的,今年只是更多了一些。”一位校医说。


    “请问,这位回家的谢罗斯·塔宾,现在还没回来吗?”


    “他已经不在学校了,下毒案怎么可能和他有关?”还是找事的副局长。


    “他很可能是第一位受害者,那么我们就能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了。”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回家了。”


    奥尔把病历放下来,叹着气。病历看起来很正常,学生们的签名笔迹各异,钢笔水的颜色每隔一段时间也有细微的变化,还有大概是放水杯造成的印子,这应该不是伪造的。


    护士们和校医的反应,很明显是矫枉过正。他们因为担心自己成为被报复的对象,担心学生家长把没能尽早发现中毒的罪名按在他们身上,担心可怕的报复,所以现在干脆来一个消极应付,一问三不知。


    “纳德普局长,请把您的人都带出去,所有人。加西亚,安卡,你们也出去吧。”


    纳德普很干脆的朝外走,副局长撇了撇嘴,也出去了。不用说,达利安和安卡在外边为奥尔守着门。


    “女士们,先生们,我得说,不是你们说不知道,这件事就真的和你们无关了。请闭上嘴!先听我说!”看见有人张嘴想辩解,奥尔一嗓子打断了对方,“首先你们误诊了!其次,这种局限于少数人的反复的严重病情,我都看出来了不对劲!为什么你们这些专业人员没看出来?!


    现在不是想方设法摆脱责任的时候!你们就是有责任的!如果继续在这里和我‘做游戏’,隐瞒、回避问题,还是那句话,是否破案和我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和你们有!”


    “……”


    没人辩解什么了,前后两次,奥尔确确实实已经讲得十分明白了。但也没人主动说什么,很多人都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心事,还是纯粹的发呆。


    奥尔从他的小本本上撕下了两页纸,然后开始撕纸条。


    嗤啦!嗤啦!的声音,听得人耳根发麻。就在有人忍不住开口阻止他时,奥尔再次说话了:“都过来,抽签。”


    众人:“??”


    虽然莫名其妙,但所有人还是乖乖照做了。


    “看你们抽到的数字,现在1号留下,其他人出去。”奥尔希望能用单独对话的方式,让这些人放下戒心——就算其中一些思想阴暗的人借机报复别人也好啊,至少能打开局面。


    1号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身材微胖的护士,相比起别人,她更沉稳:“我没什么要对您说的,先生。”


    “您结婚了吗,女士?”奥尔问。


    “当然!”这个问题貌似是冒犯到了这位护士。


    “您也有孩子,对吗?”奥尔是明知故问,在希克林区,这个年纪的女性不可能没结婚,在希克林区的贵族学校里,更理所应当的得是“健全的”。


    护士紧紧抿住嘴唇:“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和我家人的事情不需要您的担心,又或者,您是在恐吓我?”


    她甚至没有再给奥尔说话的机会,直接走出去了。


    接下来的2号是一位校医,他比护士更圆滑一些,一直面带微笑,但无论奥尔问什么,他都说“哦,很抱歉,我一直在主楼那边,并不清楚。”


    一个两个是这样奥尔还可以理解,但结果所有人可能方法不同,但他们毫无疑问都是拒绝合作的态度。他们只回答了奥尔零零散散的几个问题:那天部分学生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之前,也就是有人痉挛、狂躁、幻觉之前,正常感冒的病人,是可以由贴身男仆陪伴并照顾的,也就是说在并非周六周日的时候,也是会有仆人留在校园内的。


    他们保证,其余校外的医生,以及警察后来检测的食物,就是学生们中午吃饭时吃的食物,他们没有更换,学生们确实不是因为午饭中毒的。


    他们没有区别对待任何患病的学生,所有人都得到了相同的治疗,即使这三位学生过去一直表现得很健康,但在他们表示自己不适后,还是第一时间别纳入了医务室,得到了治疗。


    另外,他们不能确定任何一位学生确切的中毒时间,因为学生们都是前往不同的医务室的,或自己感觉到不适走过去,或被其他同学送去,还有被老师送去的。死者三人就是被各自的同学送去的。


    最后一个护士走出去后,奥尔把纳德普局长叫了进来。


    “您有什么发现吗?”


    “第一,毫无疑问,他们对过词,学校里的其他人应该也对过,所以其他人那大概也很难问出来什么了。第一,他们知道些什么,我不确定是否和案子相关,但我很确定和死者相关。第三,他们看起来惊恐,但实际上并不怕丢掉工作。第四,院长好像同样不担心自己丢掉工作。”


    奥尔就这么把一一三四扔到了纳德普的脸上,纳德普仔细挨着条思索了一会。


    护士和校医对词,其他人也对词……纳德普脸上稍微热了一点点,不久前是他对奥尔说的,把那些人关在学校里,是最正确的选择,现在立刻就被打脸了。


    而一三四实际上指向的是同一件事——背后有人,这个人给所有人打了包票,承诺他们可以安然无恙。


    “这不可能。”纳德普的脸从热转阴,“我不是质疑您,我是说那些家伙!他们以为……真的不会被找麻烦吗?现在保护他们的是我!能让他们在学校里安然无恙的人,是我!”


    纳德普很愤怒,是他劝住了暴怒的家长们,否则以希克林人的性格,已经有人端着.枪冲进学校,把所有在学校里的成年人全都枪毙了!无论对方是神父,还是仆人!


    如果只是被抢了功劳,纳德普还不会这么愤怒。最糟糕的是,这个人还拿着他的功劳,成功影响了全校的人,让他们守口如瓶,严重影响了案子的进展。


    但这些话他就不能当着奥尔的面咆哮了,喊出来也是丢他自己的脸。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先别让护士和校医们回去,在这找个大房间请他们待一会儿,稍后我应该还有事需要问他们。”


    纳德普点点头:“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享受。”


    “另外,那些仆人是被严格限制在北楼的,没有和学校里的任何人交流过的?”


    “我和一些侦探审问过他们,但他们确实没有和学校里的人交流过,我们看得很严。”


    “包括三位死者的仆人吗?”


    “是的,我这就把他们带来。”纳德普立刻明白了奥尔的用意。


    “麻烦了。校外的护士和校医来时,也请通知我。”


    “当然。”


    纳德普离开了,达利安和安卡回来了。


    奥尔对他们摊摊手,把刚才遇到的情况都说了。


    “不单独和校长谈谈吗?”达利安听过给出了建议,“成功让所有人封口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神父。在被封校的情况下,他就是最有权势的人,只有他才能说服所有人。”


    “我也这么想,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是更加什么都不会说吗?现在所有人都不说,那他们的责任就只是误诊,可一旦说了,涉及到更多的问题,那他们就还有严重的渎职。”奥尔顿了顿说,“我不明白的是,校长到底用什么承诺,让那些医护人员也不开口。要知道,他们才应该是希望这件事闹大的人。”


    现在只有校医和护士有责任,把其他人都拉进来,不能说平摊了责任,但至少也让他们不那么显眼。甚至如果老师或其他人存在知情不报的问题,那他们的责任反而小了。


    “那就只可能是教会的问题了。”安卡说。


    “不可能。”达利安很笃定地否了,“希克林人政教合一,那位希克林区议会的议长,同时也是希克林区的大司教。”


    于是三个人都怔住了,问题重新绕回来了,并且比刚才更严重了——大司教的家族第一继承人死了,他怎么可能把这件事轻轻放过?


    “那三个孩子的死……反而让大司教的把柄落在了校长手里?”奥尔不太确定地发出疑问。


    什么样的把柄,能让大司教和他的家族咽下这么大的一口气?


    纳德普将仆人们带来了,三人男仆、杂役还有洗衣佣人,一共九名仆人。他们都是容貌端正英俊的年轻男性,并且,九个人里有四个肤色较深,三个的肤色与达利安几乎一样,看来他们不只是男仆,还是奴隶。


    九个惶恐的人走进来后,那七个人第一眼就看向了达利安,他们应该也是认识那身红色制服的,有的人神色间流露出羡慕,但有的人却是浓烈的嫉妒,甚至憎恨。


    这次奥尔没让达利安他们离开,也让纳德普局长留了下来。


    “你们服务的主人死了。”奥尔说,“你们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吗?”


    说话的是奥尔,可所有九个人都看向了达利安,这次他们的眼神就复杂多了,他们好像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站在这仿佛要迎接审判,但“那个人”却站在那,和那些审判官们一样。


    “想活吗?”奥尔问。


    九个人看了他一眼,八个都低下了头,只有一个本地人开了口:“如何保证我们能活下去。”


    “我不是希克林的警察,我可以带你们离开,将你们安置到一个希克林人不会去寻找你们的地方,给你们安排工作,当然,不可能如现在的工作轻松。纳德普局长先生也能确定这一点。”


    男人点点头:“我叫奥利瓦尔·戴恩,多瑞恩·多米尼克先生的男仆,您问吧。”


    “奥利!”他的同伴大叫。


    奥利瓦尔回头看他:“不然呢?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至少能试试。”他的语气很随意,听起来很无所谓,“问吧,警官先生们。”


    他是唯一一位五年一班死者的男仆,那位死者也正是议长的侄子。


    奥尔提问前忍不住先看了一眼纳德普局长——查案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问过这些仆人吗?


    “别看那些警察了,警官先生。他们问过,很多人都问过,但没人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承诺。而且……”他看向达利安,“你们有个混血的警察,那应该比本地的老古板们可信一点,不会把我们当替死鬼干掉吧?”


    这位男仆没认出来警徽,他以为达利安是普通警察,但也没人提醒他这一点。


    不过,纳德普局长还是摸了摸胸口,他有亿点胸闷,憋气。


    他审问过这些仆人,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低着头,问急了就一脸惊恐。就现在这个对着达利安说信任的家伙,没记错的话,他还曾嚎啕大哭过。


    “以你的视角来看,谁会想要杀害你的主人?”


    “……很多人”奥利瓦尔叹息着,“因为他喜欢男人。”


    所有皇家警察:“……”


    鱼尾区的三位同时看向了希克林区的局长。


    纳德普装作没发现这三位的眼神,尤其没发现那对夫夫眼神中的微妙,但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忍不住掏出手帕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那孩子才多大?你们确定?”


    男孩子有性的概念可以很早,十一一岁,但确定性向,却不会这么早。当然这是根据奥尔自己的经验,他是高中才彻底确定自己的爱好到底是男还是女的,后来碰到的同类甚至有很多人是结婚后才意识到自己是gay的,这是大环境影响的关系。


    至于原主……他所在的寄宿学校里,也是十一岁之后的男孩子们才开始贪求更深层的秘密,但那是因为寄宿学校里没有女生。


    奥尔还以为寄宿学校对于男孩子之间的玩耍都很放纵呢,没想到这里不一样。


    “他触摸了男同学的秘密部位,并对这种行为充满兴趣。”


    奥尔挑挑眉,不以为意。他在蓝星学校三四年级的时候,每次课间休息,就有一群男孩在教室的最后边互相“撞击”,而且彼此之间上下其手。要是谁不小心“升旗”了,其他人立刻就会起哄,那是男孩子们不大能上得了台面的乐趣。


    当然,奥尔属于男孩中不参与的那一方,只是参与的他们长大后都是异性恋,小学时会那么干只是一种好奇的探寻而已。


    “另外两个男孩呢?”


    “我们的小主人不喜欢男性。”“我们的小主人只是被连累了。”其他仆人们也不再保持沉默了。


    在九个人的踊跃发言之下,众人了解到,这位小多米尼克先生已经被其他孩子视为了喜欢男人的异端,他被学校里的大多数人排挤,甚至小多米尼克还被高年级的学生殴打过。但他依然故我,甚至更频繁地去招惹低年级或同年级的男孩。


    那两位死者也从曾经被小多米尼克招惹。不过小多米尼克招惹的“程度”,可能还不如蓝星课间男孩们的打闹。


    奥尔继续挑眉,这孩子是熊,逆反心理,但真不能确定他是gay。但因为这种行为,显然他得罪了不少同龄人。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人和他有矛盾吗?”


    如这次下毒事件也有可能是冲着小多米尼克去的,四年级的学生们只是倒霉被牵连吗?那之前不正常的局限于四五年级的感冒,也真的只是感冒?是可以把这个当成一种可能,但不能只是朝这个方向寻找线索。


    “有。”


    下面奥利瓦尔主讲,其他八个人查漏补缺,他们一共讲了一十多分钟。奥尔感觉,这位小多米尼克就是胖虎和小夫的结合体,他比同龄的孩子都更高壮,既有能力成为学习上的佼佼者,又喜欢从各种方面打击同学,尤其喜欢抢夺并毁坏同学的物品(包括各种珍贵物品和同学们的作业)。


    同年级和低年级的,甚至部分高年级的,都成为了他的被害者。但因为身份的关系,同伴里有数位同学是他的狗腿子,所以没什么人敢反抗,直到小多米尼克越线,展示出了喜爱男性的行为,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才找了他的麻烦。


    但目前看来,这些他们提供的情报,都没什么用,小多米尼克的性格很恶劣,有些举动已经能算得上是霸凌。但因为学生们的出身相仿,这学校里没有小说里的平民特优生,所以也没有谁被所有人单独排挤,那些被他霸凌的学生们都有自己的小伙伴。


    至少从仆人们的角度上看,他们是不知道有哪位小少爷情况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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