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 207. 第 207 章(捉虫) 审问
    207


    威廉不是没尝试过力争上游,他闭了闭眼睛,但被他的国王母亲轻而易举就一巴掌拍得倒地不起,从那之后就缩起尾巴做人。


    现在,国王亲自允许他披挂上阵了。


    在最初的那股兴奋下去之后,恐惧再次铺面而来,甚至他都想不明白,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对自己的母亲说出那些话?一旦做不好,或者做太好,他都有可能再次被压下去,这次他要付出的将会比上一次更多。


    所以,在这一路上,他几次要求车夫找地方停车,甚至有两次,他已经要车夫转头回家了,他已经想好了在母亲面前表示自己要放弃的说辞,可后来他又再次改回了目的地。


    这次放弃,那他也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他不会失去继承权,因为在这位强势母亲的教育下,他的兄弟姐妹们……还是不要提了。可母亲在世期间,他也将彻底远离国家的中枢,皇家警察的管理权,甚至也会被拿走,他不再有金钱和人手去收购天使药。


    血族已经因为他彻底出现在了母亲的面前,他不干,母亲是会放弃,还是会另外找一个人和血族沟通?厚颜地说,威廉认为自己会是血族最好的合作伙伴,他对血族充满好感,更愿意双方互利,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未来,当他自己登上王位(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话),这样的他能够成为一位合格的国王吗?不只是他的个人心性出了问题,臣子们也不会认可他。


    所以,威廉还是站在了鱼尾区警局的大门口,不过他无比紧张,本来已经熟悉的地方,现在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处陌生的魔窟。


    “您好,钱德勒督察。”这儿的警察都认识他了,他们友好地对他打着招呼,“要吃炸鸡吗?”


    看着递过来的炸鸡、煎饼、奶茶等等,威廉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最后他露出了微笑:“好,谢谢。”


    时间回到奥尔把三封电报递给镇长不久,之前虽然做得很顺手,但事情结束,奥尔反而有些懵逼——这是穿越福利吧?这绝对是穿越福利吧?他真的只是来抓个杀人犯的。这种福利能不能不要?


    qwq等等。什么时候抓杀人犯已经变成了习惯的事情了?最开始只想当个偶尔巡逻朝九晚五的咸鱼啊喵


    总之,现在还得回镇总局审问那四个杂耍艺人。


    镇总局现在也很热闹,奥尔离开时在警局门口的遗体已经不见了,地面上放着几支鲜花,而且还有人过来将鲜花放在地上。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警察的家属,只是市民。


    警车来来去去,周围的餐厅、旅店甚至部分民宅里,都塞满了人。持.枪的警察八人一组,在部分区域巡逻,一些持.枪的民众也组成队伍,或在建筑门口站岗,或在一两位警察的带领下也在巡逻。


    鱼尾区也发生过类似情况,这些人都是来避难的。


    奥尔在大厅里看见了两位记者,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张大桌子放在大厅里,在上面铺了一张地图,塔尼拿着穿着小纸条的图钉在地图上戳,罗森伯格拿着记录本,记录警察们的情况。警长的儿子坐在一边给他们打下手,这个年轻人没有彻底放弃,脸上看起来也没有怨恨,他在努力帮忙和学习。


    ——他刚来哈勒姆的时候,曾经要过地图,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回索德曼了,来警局干活,怎么样?”奥尔开了句玩笑。


    记者们虽然干得挺起劲,但还是行动一致地对他翻起了白眼。


    一句话的玩笑后,就是正事:“来求援的大多是入室盗窃、抢劫,伴随少量的强j和杀人……”罗森伯格叹了一口气,“蒙代尔警官,您一定要一直做警察,做下去。


    不过没有大量逃犯聚集的情况,最多是两到三个人结伴,所以人手还是够的。另外,医院那边确定了警察们的中毒种类,是乌头毒,很可能是提纯过的那种。”罗森伯格对警长儿子示意,“您去向蒙代尔警官说更具体的情况吧,我这还有事情忙。”


    虽然依然有很多人受到了伤害,但奥尔还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第二个国王大道,也就是有失了智的歹徒只有在警局与国王大道剿灭的这两波,其余逃犯应该还是存着弄点钱财就窝起来的想法。会出现强j,或伤了人命,是这些家伙忍不住。


    那么按照现在的节奏,警局就能把事情平息下去。


    至于下毒的情况,就让奥尔意外了,他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查明白了。


    ——上次学校下毒案很快查出毒.物,因为颠茄中毒后的特征比较明确,容易辨认。但除了它之外,其余毒物的中毒反应,其实都很普遍,呕吐、抽搐、呕血、吐白沫等等一类的。知名度极广的□□杏仁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出来的。


    在验血手段都缺乏的时代,要查出一种毒素,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有很大的概率,也是那位狼人的手笔。


    奥尔看着警长儿子,从各方面都对真相充满了兴趣。


    “!”安静缩在后边的爱德蒙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到,拒绝的话在他的舌头上绕了一圈,罗森伯格这时候已经去给刚进来的警察做记录去了。


    爱德蒙深吸一口气,开始给奥尔介绍情况:“综合幸存者的说法,应该是狼人伪装成分局的警察,带来了一个卖三明治的推车小贩,说未来小贩要在博德帕里街卖三明治,今天是来提前感谢我们的。”说到这点时,爱德蒙脸稍微红了一下。


    “三明治吃的时候没尝出什么不对,甚至还有轻微的辣味。他们吃了之后五分钟左右,开始感觉到恶心,很多人都上吐下泻,还有人直接晕倒。当意识到可能是三明治的问题时,推车小贩和那位分局的警察,都已经找不到人了。”


    小商贩通过赠送商品的行为交“保护费”,是很常见的事情,奥尔刚成为警察时,在长沟街买东西,也常常受到类似的优待。


    不过,这位谢弗瑞这么快就又找到了同谋吗?


    “如何辨认出是乌头的?”


    “医院里有一位草药医生,他极其擅长使用乌头为病人治疗风湿病,对于乌头的药性当然也十分地了解。我们的人送到后,从他们的症状中,这位草药医生认为八成是乌头中毒,经过他的治疗,确实大多数人的症状都开始了好转。”


    “这位医生说过在哈勒姆从什么途径可以获得乌头吗?”


    “问了,他说有很多途径。最容易的就是自己去野外挖,他就是这样的。当然,他也提供了我们几家药剂店,我们派人去问了,他们近期都没有出售过大量的乌头。而且……”爱德蒙壮了壮胆子,“而且杂耍艺人大多对草药十分了解,那位狼人很可能也是自己去采集的乌头。”


    现在虽然随着工业的发展,污染也在扩张,但是自然环境还是比未来好得多,外边茂盛的植被在奥尔看来都是野草,但在懂行的人看来,却应有尽有。


    “嗯,我也同意。”奥尔点头,短短肯定的答复,却让爱德蒙松了一口气,对奥尔流露出几分感激,“之前去探监的那位女士呢?”


    “没人看见。”爱德蒙摇头,“至少活下来的先生们,没人看见。”


    奥尔觉得有点东西不对劲,他皱着眉,仔细思考着爱德蒙的话:“常有分局的警察到镇总局来?”


    “是的,他们都希望调到总局来,因为分局的情况确实都不太好。”


    “哦……”那分局警察带着给他上供的人跑到总局来就不奇怪了,因为他也是来上供的,“不,还是有点奇怪,狼人伪装的分局警察行为举止都很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们跟去医院的人回到了局里,才知道那个狼人是警察,不,那个警察是狼人。”


    这可是真的妥妥的狼人杀了,真是个善于伪装的狼人。


    “他对于警局里熟悉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


    “派人去问,对方是不是很熟悉警局内部,比如认识路,能清楚地认出警衔,叫出警察的名字之类的。”犯人再怎么老奸巨猾,沉稳冷静,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伪装成一种陌生的职业,多少会有点问题吧?


    如果他确实没问题,那奥尔就要怀疑这家伙不是第一次进入镇总局,或者至少不是第一次伪装成警察了。


    “是!”


    “之前被抓的那个逃犯呢?带出来,我要再审审他。”


    爱德蒙没转身去叫人,而且表情十分微妙。


    “怎么了?”


    “已经……行刑了。”


    奥尔彻底无语了,他就审了一次,出去了一个晚上,回来人就没了?并且这所谓的行刑显然不是通过法院审判后的合法惩处,就是警察们的私刑。这可真是个“美丽”的世道。


    奥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过去拍了拍正在登记的罗森伯格的肩膀:“回来的警察有人带回来被捕的逃犯吗?”


    “没有,应该是为了方便关在分局了吧?”罗森伯格很随意地说。


    正登记的警察,表情也变得很微妙。


    “你看见那些街上的岗亭没?”


    “看见了。”


    “那就是哈勒姆的分局。”


    “……”


    奥尔不久前也以为那些和报刊亭差不多大的房子,只是巡逻警察的岗亭而已,还是这次去国王大道回来才知道,那不是岗亭,那是分局。


    就那样的破房子,也只有分局的局长、副局长才能待在里边,普通警员每天早晨去报个到,就要成天在外头巡逻。所以刚刚爱德蒙说分局的情况差,奥尔立刻就理解了。


    这也是镇总局的罪犯出逃后,情况瞬间恶化到眼前这个程度的主因,整个哈勒姆被捕的囚犯全都塞在镇总局的拘留室里——审判之后才会移交到监狱,审判之前就塞在警局里,没有中转的部门。


    “先生们!我们还有人要抓!我们得从他们身上寻找狼人的情报!”奥尔咆哮起来,“先把狼人抓住,我们再谈其他!明白吗?!”


    “是!”


    “下次回来我要看到活的,能说话的逃犯!”


    “是!”


    奥尔叹气,他看着爱德蒙:“我这次带回来的四个杂耍艺人,必须活下去,我把他们交给你了。”


    爱德蒙:“是!”


    奥尔正要去审问四人,又停下了脚步:“你们这边卖货的小推车,算是显眼的东西吗?幸存的警察看见小推车里到底有多少三明治了吗?什么地方能买够这些面包、肉和菜,制作是否需要一个地点?或者是买的成品?”


    “我会开始查的。不,我这就派人去查。”本来想跟着奥尔一块去审问四人组的,现在爱德蒙有事干了。


    大力士、侏儒、魔术师、算命老太太,在同一个审讯室里坐着。大力士的半张脸都是红的,以奥尔的经验,再过几个小时,他的脸就会肿胀起来,甚至变得青黑。侏儒的背带裤断了一边的背带,魔术师的高礼帽没了礼服上衣被撕破了一边的衣领,只有算命老太太还算好。


    奥尔进去时,大力士立刻用凶狠又戒备的眼神看着他,还朝着他龇牙咧嘴。


    奥尔从怀里掏出了那张500金徽的汇票,将它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大力士面前:“很抱歉,他们对您动了粗。”


    “呸!”大力士朝着奥尔吐出一口血唾沫,因为他少了一颗门牙。


    奥尔躲了一下:“这是500金徽。”


    这笔钱还是震了四个卖艺人一下的,大力士也顾不上瞪奥尔了,低头看了两眼汇票,但也只是一会儿,他们很快就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大力士也没问这张汇票是不是给他的,他很清楚奥尔不可能用这么大一笔钱赔偿他,即使要给,也是有所求的。


    “你们被送进来时,应该看到了外边的情况,是谢弗瑞的‘杰作’。”魔术师竟然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憋住了,“你们作为他的同党,清楚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下场吗?”


    “……”四人很一致地低下了头,不回答问题,也不与奥尔对视。


    “换个说法,提供谢弗瑞线索的,奖赏是一条活命和500金徽。继续保持沉默的,死刑。”


    奥尔不是吓唬他们,假如不是他还没审问过这四位,他们必定已经和那位“明智的逃犯”一个下场了,而且死亡的过程只会更凄惨。


    而且这四位很显然是知道谢弗瑞的所作所为的,那至少也是个窝藏罪。查查他们过去的行动轨迹,还有每次凶杀案发生时他们的行为,奥尔敢肯定会发现他们对狼人的掩护,那定个同谋也不困难。


    依然没反应。


    奥尔叹气,他把汇票就放在桌上,挪开了手。可就在他的手放在桌子下的瞬间,大力士一把抓起了汇票,把它撕了个粉碎,接着他挑衅地对奥尔挑了挑眉毛,于是四个人一块大笑了起来。


    奥尔也笑了,歪着头,像看着一个笑话。他的表情不像是强装的,四个卖艺人在他的眼神注视下,也渐渐闭上了嘴。


    “这是汇票,它和代金券不同,如果是代金券,毁掉了就等同于损失了相同面值的金钱,但汇票毁掉了,钱还在那,再写一张就行。”奥尔好心地为他们解释了一下。


    瞬间四人不笑了,他们扁着嘴,把头撇向一边。


    没有第二个区域如国王大道,那就代表着奥尔能和四人多花一些时间。


    奥尔叹气,威逼加利诱,他其实也是违法的,不过是违反了蓝星那边的法律,在这,他已经是一个少有的好警察了。


    四个人分开审问的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就被奥尔否了,这四个人彼此之间十分的信任,分散审问那种因为惧怕别人先说而争先招供的情况,大概率不会发生,反而是怀疑其他人被杀害,所以对抗情绪上升的情况,更可能发生。


    “好吧,我知道你们不会说了。我也不再问谢弗瑞的去向了。那么,能对我说说,谢弗瑞做这些的原因吗?毕竟看起来我们已经无法抓到他了,或许他就会这么逍遥一辈子,那总得让人们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那些人又为什么会死吧?”奥尔将语气尽量放柔和,依然是奥尔一向的想法——让他们说话,只有说话才有可能探知到更多的线索。


    奥尔从大力士和侏儒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意动,但他们斜眼看了看依然低头的魔术师与老太太,于是没有多言,同样继续保持沉默。


    “他杀死的都是gay与出轨者,他本人被欺骗过,还是他的父母?”奥尔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子上,“其中有些人确实是人渣,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功绩,就是制造了粪便,可以肥沃土地。但有些人却是无辜的人,甚至能说是勤恳生活的好人……”


    “追逐男人屁股的肮脏家伙”侏儒嗤笑了一声。


    老太太和魔术师看了他一眼,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你们也是原始宗教主义者?”奥尔想起了第一位被害人。


    “你也是个和男人出轨的家伙。”老太太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奥尔,那锐利的眼神,让奥尔想起了当年学校里的教导主任。


    “我没有出轨。”奥尔坦然地直视了她的眼睛,面带微笑,“我和我的伴侣,对彼此都是忠诚的。不过,我的伴侣也是男人。”奥尔看向侏儒,“正常人都在追逐着另外一个屁股,男人的或女人的,这是人的本能。”


    侏儒嘴巴都张开了,但奥尔听见了踢椅子的声音,从位置看应该是魔术师干的。


    “如果您真的想听,那我可以对您说一说谢弗瑞的过去,听过了之后,我觉得您应该尽快回到索德曼去,那样您和您忠贞的男性情侣,还能共度一些日子。”老太太安安稳稳的声音,说着有些可怕的威胁。


    “其实我真希望他来找我。”但这个可怕,绝对不是对奥尔或达利安,“抱歉,我不该打断您,请吧,请说吧。”


    老太太看着奥尔:“我知道,您是想从我们的话里,发现更多关于谢弗瑞的线索,但是,您找不到他的,没人能找到……我是谢弗瑞的姨妈,他是我妹妹兰斯的儿子,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并不是因为兰斯出卖身体,她美丽又聪慧,即使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她天生就有着惊人的魅力与风范,男人女人们都会捧着他们的一切送到兰斯的面前。她享受着爱情,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她怀孕了,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她也不想让一个男人分享‘她的’孩子。但有一件事兰斯没想到,她难产了……拼死生下孩子,为他取名后,就因为流血过多而去世了。


    是我将谢弗瑞养大的,他几乎和他的母亲一样,但我将他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在几年前,他与兰斯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太把爱情当一回事了。他不是去享受爱情,而是曾视爱情为生命的全部。


    结果他被背叛了,那男人用花言巧语骗走了他的心、身体,以及那点微薄的财产,转身就与富商的女儿结了婚。但他却再次出现在了谢弗瑞的面前,第二次欺骗了他,他要谢弗瑞做被他养在外头的情人,那傻子答应了。


    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那个男人的妻子,那是个善良的女人,挺着肚子在为未出世的孩子选购衣物,并对售货员述说着她丈夫对她的体贴与关心。可这个体贴的丈夫,不久前还与谢弗瑞躺在一张床上。”


    老太太的眼神充满了指责,对当时的谢弗瑞,也对现在的奥尔:“男人和男人的结合,只是为了贪婪肮脏的……”


    奥尔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一脸的不耐烦:“出轨和性向或性别无关,就只是一个出轨的人而已。这些就是全部吗?他不去找罪魁祸首,却去找不认识的无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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