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我在蛮荒搞基建 > 88. 神恩祭 尹非凡:我为什么要承受不可承……
    神恩祭与眠雪祭,深绿部落一年中,最大也最重要的两次祭祀。


    尹非凡人要参加觉醒仪式,没有随同扶抚洞众人一起前往图腾广场。


    他们与所有处于最佳觉醒年龄的崽一起,在勇士台集合,等待祭祀开始。


    月上中天之际,首领枢双手持骨槌,敲响了荒古犀兽兽皮制成的巨型皮鼓。


    “咚——”


    大祭开始!


    勇士台上的孩子齐齐一跺脚,举起拄地的石矛,平举在肩头。


    尹非凡动作标准的做了相同的动作,抬头挺胸,一步一步,朝耸立于图腾广场正中的图腾柱走去。


    “呜——”


    苍茫的号角声,犹如远古巨兽的叹息。


    “啊——”


    不响,却能传遍整个部落的祭歌起音。


    每天都要去巫家里听课的尹非凡,一下子就听出了那是华的声音。


    长长的起音过后,一个个古老的音符与神秘的祭词,被巫吟唱出来。


    自入神恩季以来,便充满各种声音的林海,突兀的安静下来。


    鸟啼、兽吼、虫鸣、风拂草木的“簌簌”声……


    所有属于这片植物海洋,生机勃勃的声音,全部消失了,深绿部落方圆数日路程内,只能听到一种声音,苍茫古老的祭歌。


    高耸的图腾柱上,一道道金色纹路被点亮,属于深绿的群山图腾,犹如暗夜中的灯塔,熠熠生辉。


    踩着奇特的步子,尹非凡机械的做着各种动作,神情木然,好似没有灵魂的偶人。


    练习时,只有觉醒仪式上跳的正式祭舞,才有通灵降神之效,能带给尹非凡无形的压迫。


    由勇士台到祭坛的这段,在他看来,只是单纯的、没有特殊之处的过场礼。


    现实却在尹非凡的脸上,落下了重重一巴掌。


    祭舞,从皮骨敲响的一刻,就开始了。


    练习时没有通灵的感觉,不过是因为这些动作是一个蓄势的过程,需要配合整个仪式的进程,才能渐渐产生玄奥的降神效果。


    可以想见,在他们踏上祭坛的刹那,也是蓄势完成的时候。


    意识到这点的尹非凡,真是骂天、骂地、骂祖宗的心都有了。


    鞍第一次演练祭舞给他们看时,尹非凡就知道,一旦跳舞的人进入玄奥的、近乎通灵的状态,身上便会凝聚势。


    这种势,天然带着压迫,且能互相融合、叠加。


    根据鞍人一起跳祭舞产生的压迫,以及部落处于最佳觉醒年龄的孩子数量,尹非凡计算后,判断即使无法融入,也能承受住多重叠加后的巨大压力。


    这也是他知道自己怎么都跳不出真正的祭舞,还敢说出“跟着跳没问题”的原因。


    现在,尹非凡没有信心了。


    xx的,这压力跟练习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好伐,贼老天是要玩死他啊!


    满肚子苦水,无处可倒,尹非凡只能时不时切换视角,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从天启视角俯瞰,平日里空旷的图腾广场上,满是盛装打扮的深绿人,粗略一算,足有一千六、七百人,比他们参加试炼时聚集的人更多。


    年纪过大的老人、过小的孩子、不良于行的伤员……


    总有那么些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无法或不愿见证试炼的人。


    神恩祭却不同。


    没有一个部落人,愿意错过祭祀先祖与图腾的大祭,那是重于生命的崇高信仰。


    人群中,有抱着新生儿的父母、有背着老人的子女、有扶着战友的战士……


    人们互相帮助,不落下任何一个族人。


    这样的团结,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尹非凡很难见到,他出生成长的时代非常精彩,每时每刻都有各种各样的诱惑,末世降临前,他所在的国度十分安全。


    安逸中不失精彩的生活,降低了个体对集体的依赖、催化了多种多样的谷欠望。


    比起国家、民族、集体,人们更重视小家与自我。


    两种生活,说不上熟优熟劣,那是老虎独占山林、狮子结群草原的自然选择。


    但尹非凡自己,还是更喜欢人们团结互助、共度难关,尤其,在他经历了那样叫人绝望的背叛后。


    源自人性之恶的黑暗与冰寒,只有人心之善能够驱散。


    “咚咚、咚咚”


    鼓点变得密集、玄奥古老的祭歌越来越嘹亮,气势不断攀升的少年们踏着鼓点,走向承载希望的彼方。


    古朴的图腾柱金纹遍布,神圣、庄严,不容亵渎;部落上空,是层层叠叠的群山虚影,云霭环绕下,恍若仙境。


    尹非凡已无力分散注意力,不得不切回视角。


    “呼哧、呼哧——”


    “噗通、噗通……”


    粗重的呼吸与沉闷的心跳,盖过所有声音,乌黑的眸子费力睁着,眼前一片模糊,双腿费力抬起,每一步踏出,都似承万钧之力。


    豆大的汗珠钻出毛孔,顺着身体的线条流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越来越庞大,近乎天威的压力下,混沌的大脑彻底罢工,什么都无法思考。


    尹非凡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站着、不知道有没有继续机械的舞蹈……


    他只能感觉到窒息、沉重。


    清醒的尹非凡会吐槽自己轻忽、嘀咕规则不公,扛不住了,会寻隙跑路,昏沉的他却不会。


    随着祭舞的进行,细细密密的血色,自每一个毛孔中渗出、雾化,遥遥看去,尹非凡像是被粉色薄雾包裹,带着几许似梦似幻的氤氲之美。


    美丽的背后,是毛细血管被压力挤压破碎,浑身泣血的残酷。


    发生在尹非凡身上的异状,主持大祭的巫全部看在眼里。


    换一个时间、地点,巫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一年一度的神恩大祭上,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任何一个部落的大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但会左右来年运势,甚至影响着一个部落的存亡、兴衰。


    这样的论调,放在地球上,是迷信,放在蛮荒,是无数部落、无数人用血泪印证的真理。


    此时停下,今年的神恩大祭就毁了,巫不可能为了尹非凡一个人,置整个部落于危险之中。


    他甚至不能分心为这个孩子祈福,祈祷他安然度过此节。


    只有心底最深的地方,抱着一丝希冀,这丝希冀,来自先祖的神秘指引。


    仪式到达最关键的时候,图腾柱光芒大盛,罩住整个祭坛的冲天光柱拔地而起,形成接天连地的信仰之桥。


    一道道金色流光,顺着信仰之桥游下。


    光柱内,孩子们舞动着年轻的躯体,向天地、先祖,展现原始力量之美。


    流光如同一尾尾顽皮的小鱼,围在孩子们身边,随着他们舞动的肢体,游动、摇曳。


    孩子与流光,好似磁铁的两头,互相吸引着,彼此间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进,直至再无间隙。


    有些流光小鱼,就这样融入了孩子的身体,化成最菁纯的能量,助他们突破凡人与超凡、普通人与图腾战士间的屏障,从此鱼跃龙门、翱翔九天。


    蜕变在一个又一个孩子身上发生着,那是生命层次上的跃进。


    耀目的金光中,只有尹非凡所处的位置,是一片不祥的红。


    两流光在红雾附近游动,时进时退,犹豫不决。


    红雾的颜色越来越深、范围越来越大,它们像是潜伏的巨兽,等待粗心的猎物,把自己送入口中。


    突然,红雾边缘凸出、生长,长出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触手,离得太近的流光来不及逃跑,被触手卷入红雾之中。


    刚开始,只是红雾附近的流光遭殃,被卷入红雾,消失无踪。


    渐渐的,遭了毒手的流光越来越多,到最后,流光像是受到魔鬼的蛊惑,飞蛾扑火般,扑进红雾中。


    陡生的变化,打了巫一个措手不及。


    眼看好几个孩子身上,已然出现图腾纹,只是纹路时断时续、图腾时明时暗,需要再加把劲,才能完全觉醒。


    明明只差一口气,却因规则与力量具现的流光被红雾吸走,迟迟无法稳定。


    倘若觉醒仪式结束前,无法将图腾稳定下来,他们的觉醒就不算真正成功。


    而是介于普通人与图腾战士间的准战士。


    准战士有继续成长的空间,但过低的起点,需要他们付出加倍努力,变强的道路,比完全觉醒的战士难走很多。


    巫知道,被卡在完全觉醒门槛前的这批孩子,是今年觉醒的孩子中,资质最好、最有望觉醒的一批。


    资质稍差的,尚未能蜕变到距觉醒临门一脚的程度,受到的影响反而没那么大。


    巫不希望本族有潜力的好苗子毁于意外,又困于祭祀不能中断,心中焦急万分。


    被吞噬的流光越来越多,红雾的扩张,也到了叫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很快,巫顾不上孩子们是否能完全觉醒了,他开始担心扩张的红雾将他们一并吞没。


    巫在心中,做下了无比艰难的抉择,倘若红雾真的要把孩子们全数卷入,拼着祭祀中断,他也要阻止。


    祭词的吟唱中,多了背水一战的决绝,不断增加的流光,在吟唱声中,前赴后继的冲进红雾,不断壮大红雾的规模。


    一条条红雾触手,在仍旧舞动不止的孩子身边张牙舞爪,仿佛随时会将他们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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