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渣了妖宠后他火葬场了 > 27、南城(十五)
    清晨时分,天色灰蒙蒙。


    偏房内散落一地碎瓷片,萧煜坐在窗前拧着眉头,盯着窗隙内钻入的一线天光。


    昨夜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梦,让他感到有些不真切,那失控后又大发雷霆的样子让他有些鄙夷,那不该是现在的他,他早该抛却那些无用的情绪。


    时隔这许多年,竟又会中了狐女的媚术吗?


    白靥,这教人头疼的名字,她一时乖巧无害,可下一时便能在他的心弦上弹拨击打,教他忘了身份失了内敛,只剩下心间一团乱麻。


    这十年间他筑起一堵高墙,压抑过往,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掌事人,而她戏耍间就能在墙角处捅一个窟窿。


    他索性推开窗子,借早间带着凉意的空气压下烦乱。


    远处花丛绿叶间闪过一抹白色衣袍,那身影朝着后园去了。


    桃树下,白靥赤脚坐在池边,早晨的池水有些冰凉,可她仍是不管不顾地将双脚伸入池内乱踢。


    昨夜是她生平第一次无法入眠,满脑都是萧煜露出厌恶的神色,她的双眼有些红肿,脸颊处伤口结了痂,微微发痒。


    她想着这几年间的过往,萧煜偶尔对她展现出的温和纵容,每当她满怀欣喜地想朝他走得更近时,他又会阴晴不定地冷下脸来。脑海里一长串光影交织的最后,是他昨夜那厌恶的眼神。


    白靥的心刺痛了一下,双脚仿佛刚刚感受到冷意一般痉挛。她在萧家生活了十几年,一向随心随性,眼神只跟着萧煜打转,可她今天第一次对自己的来历身世产生了好奇,也很想问问萧煜,既然这般厌恶妖修,当初又为何收养她。


    萧煜站在园口,看着狐狸垂首不语坐在树下。


    他不知自己为何管不住脚,昨夜未饮酒,却仿佛一直醉到现在,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朝心中的躁动屈服。


    白靥耳尖动了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回望的瞬间眼神复杂,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既委屈又赌气,无法正视对方,又隐隐渴望着他能主动走近宽慰。


    她回首时萧煜看清了她脸颊的一道伤疤,他抬脚走近,鬼使神差地伸手靠近她的脸。


    快要碰触到时,垂头坐着的女子竟然一阵瑟缩。


    萧煜忽然起了一阵怒气,伸手扣住了白靥肩膀问道:“怎么,难不成我还会出手打你?”


    晨起的风扫动着花木枝叶,白靥没有回答,却想起昨夜萧煜卡住她的脖颈时摄人的眼神。


    她的莹白双脚踏着水花,萧煜盯着那晃动的脚,没发觉时便已经坐在了白靥身侧。


    在泛着水汽的树下坐得久了,她浑身透着凉意,静默中,萧煜将她撩起的裙摆放下,白靥抬头看他,下一瞬冰凉双脚被他拢进了袖中。


    她看着男人的眉眼,忽然觉得越发看不懂他。


    萧煜脑中的两道声音又开始纠缠打架。


    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妖类都有天性,狐妖善媚,她大约只想同你亲近。


    承认吧,你就是被她勾去了心神,何必找什么借口。


    暗渠中的水缓缓流入池中,水声潺潺里,白靥忽然问道:“少主,你当初为何会收养我?”


    萧煜的神色凝滞了一下,他替她暖着双脚,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不善的语气:“怎么?住在萧家委屈了你?”


    园口微拢的木门后,云炣看着两人的身影,神色晦暗不明。


    今日天色不好,临川阁前楼中,有女修倚在窗边看着城中来往的修士,一回头,看到了刚刚在门边站定的许晏平。


    她有几分诧异,“许家主,今日这般早入城吗?”


    许晏平笑了笑,走至窗前坐下,拂了拂自己宽大的袖袍,“入城会一会友人,时间还早,想在这里歇一歇脚。”


    他的表情儒雅温和,女修对上他的眼睛,不由自主也回之一笑,“既然这样,许家主想用些灵茶还是清酒?我再取些果品来。”


    她脸上保持着盈盈笑意,抬脚就朝内走,只是既没有去取酒,也没有去后厨,走得飘飘忽忽一路朝内阁而去。


    她打了一桶清水,又拿起洒扫的帕子,行至萧煜居住的院落,见正厅左右两间卧房门大开,走进一间,床榻支离破碎,被褥在地上乱作一团。


    见此场景,女修面露诧异,但随即便梦游般地扔掉了帕子,左右环顾后她蹲下在那团被褥中翻找。


    片刻后,她在翻倒的枕下找到了一团勾缠在一起的发丝。


    女修不动声色地将发丝揣进袖中,仍又端起木桶,趁着四下无人走出院落。


    前楼中,许晏平盯着复又回转的女修,笑得温和,“去取些灵茶果品?”


    女修如梦初醒,惊觉自己看着对方的眼睛晃了神,她羞赧一笑,盈盈施礼后朝后厨去了。


    昨夜后阁众人都听到了少主院落中瓷器摔打碎裂的声音,直闹到凌晨方休,今日一早,丹秋同几名亲随弟子都避了开去,免得招惹少主不快。


    萧煜出了后园,却在院落门口瞧见了低头等候的云炣。


    他刚刚压下心中的烦躁,想着此行还有要事,见云炣垂首的样子,以为外间的布置出了什么纰漏,便开口问道:“出了何事?”


    云炣寡淡的面孔有几分踟躇,抿了抿嘴唇,仍是鼓起勇气抬眼注视萧煜,“少主,您最近...同那妖狐,走得太近了些。”


    他自知说这话失了分寸,只一瞬后又重新低下头,“您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片刻功夫,萧煜脸上的情绪收拢干净,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面,只是双眼中有几分乏味和讥讽。


    他自嘲地笑了笑,“云炣,你自幼在我叔父跟前长大,连说话都同他有几分相像。”


    他盯着低眉顺目的属下,“接下来,是不是要像那些老头子一样,训斥警示一番,好提醒我是如何坐上如今的位置的?”


    黑色袖袍无风自动,周遭的灵压强势了起来。


    云炣跪伏在地,将头埋得更低,“属下不敢。”


    一身黑衣的男人却再不看他,抬脚踏上石阶。


    白靥慢吞吞地出了园子,在院落前只看到萧煜一闪而过的侧脸,带着她所熟悉的表情。


    熟悉的,冷冰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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