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请求,书黎有些诧异。
还以为他会说一个具体的东西名称出来，只要在她的能力范围内能办到的，她一定会满足他。
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要，只要她陪他去一个地方？
这礼物听起来怪怪的。
“什么地方啊？”
书黎没有马上答应他,先问仔细一点,“五一？”
“嗯。”赵景川看着她说,“具体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先问问你意见，看看行不行。”
书黎微微抱怨，盯着地面小声道：“你怎么什么都没想好。”
赵景川保证：“放心，不会带你去做坏事的。”
见她瞻前顾后地不回答，他不太确定地问，“所以,行不行？还是说，你爸妈不让你出来？他们平时管你管得很严？实在不行的话,我再想个别的。”
“不用想了。”书黎给他答案，“我可以出来。那具体是什么时间呢？”
赵景川低眸冲她笑了下,淡淡道：“还早，我会提前跟你说。”
“行。”
书黎点头,正准备回家。
他突然又将她喊住，“还有，我跟你约好要出去这件事,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
“谁都不能说？”
他重复一遍，“谁都不能说,秦桑桑也不可以。”
书黎点头答应。
跟他这么约定，莫名有种两个人放学后要偷摸去干坏事的错觉。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也不知道,赵景川为什么要约她。
想到那天秦桑桑突然跑过来跟她通气说赵景川喜欢她这件事，书黎脸色涨红，回去的路上思考了一小会儿，隐隐约约觉得赵景川对她好像是有些不一样的。
距离五一假期还有两周左右，书黎就在思考那天出去该怎么打扮自己。
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称得上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她跟他出去也只是为了“回礼”，跟“约会”毫不沾边。
穿裙子虽然漂亮，会跟在学校里只穿校服的形象形成巨大的反差，但会显得太隆重。
若是需要做一些爬高爬低之类的运动，也会很不方便。
书黎直接排除了这一选项，放弃了纠结。
打算平时穿什么，那天就穿什么出去，顺其自然算了。
五一放假的前一天，每结束一门科目的课程，科任老师都会在下课前布置假期作业。
班上的人哀声连连，仿佛在做着无用的反抗。
许铭晨数了下假期三天要做的卷子，气得摔在桌面上吐槽：“嘴上说着现在才高一学习任务没那么重还多假期，这他妈叫假期，简直是换个地方坐.牢！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单一行嘲讽他道，“说得好像你会把这些卷子一张不落全做了一样。”
“我是不一定做。”许铭晨斜他，“但我不能说吗？”
“少说没用的。”单一行吹了声口哨问他，“晨哥放假打算去哪儿玩啊？捎上本少爷一起呗。”
“滚一边去。”许铭晨嫌弃地摆手，“泡妞，懒得理你。”
单一行白他一眼，转身找赵景川，“川哥呢？”
许铭晨上下打量他一眼，侮辱性极强道：“就你这样，还是跟着川哥好好学习吧。”
单一行还没来得及回嘴，正在收拾的赵景川勾唇轻笑了声，“别找我，我没空。”
“你干嘛去啊？”
许铭晨和单一行几乎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顺带听见的书黎转身瞥他们一眼，意识到不对劲儿又迅速转过身来。
她没有看过去，在悄悄地听。
赵景川注意到她的动作，默了会儿，说道，“有点事，跟你们没关系。”
可能是赵景川平时就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从不干出格的事儿。
成绩在学校里也是一顶一的好。
许铭晨和单一行一时间没往别的方面去想，更不会猜到他说的“有点事”实际上是要跟书黎出去一趟，哦了一声，虽觉怪异，但没说什么。
单一行拎起水杯喝了口，无奈道，“行吧，我还是一个人在家打游戏吧。”
“走了。”
赵景川拿着书包离开后，书黎也紧跟着离开学校回了家。
他们约好了假期第一天见面。
书黎上了高中以后，书海亮给了她一台将近报废还卡到不行的旧手机，目的是为了不让她多玩，只用来打电话和发短信。
书黎平时很少出门，因此手机基本没怎么用过。
此刻她突然很庆幸，她有一台手机，不然明天怎么跟赵景川联系都不知道。
回到家的书黎第一时间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找出很久不用的手机充电打开。
赵景川放学回家是他家的司机来接他，书黎则是自己坐公交车回来的。
赵景川比她提前了一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到家，刚巧在五分钟之前给她发来了短信，是个132起头的手机号码。
赵景川：书黎？
他大概是不确定自己记的号码到底是否正确，喊着她的名字，却打了个问号。
书黎回复他：是我。
两人发送信息时间间隔不久，赵景川估计还把手机拿在手上，没几秒钟就回复了过来。
赵景川：你平常去的公交车站是哪个？
书黎想了想，将她平时上学搭公交的车站告诉了他。
然后问他：我们怎么见面啊？
赵景川：我在那里等你。
赵景川：八点？
书黎：太早了。
书黎：那会儿我妈刚出门去工作，很容易碰见的。
可能是两家的教育模式不一样。
对于已经被放养，在家完全无人管的赵景川来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赵景川：怕什么？
赵景川：怕你妈看见，误会我跟你早恋啊？
看见早恋这个词，书黎发懵了片刻。
老实说，还在上高中的两个同学，一男一女假期单独出去玩，确实是挺引人遐想，挺像早恋的。
如果单恋也算是早恋的话，书黎想她早就犯戒了。
在她不说话的当口，赵景川担心开玩笑让她不自在，自觉地转回了正题。
赵景川：你来选个时间。
赵景川：我都可以。
书黎：九点吧。
赵景川：行。
梅韵清做好了饭菜，敲门来喊她吃饭。
书黎敲了几个字，便放下手机，打开门走了出去。
书黎：我先吃饭了，不聊了。
几分钟后，赵景川回了一个“嗯”字。
……
今天晚饭，书海亮没有回家，看样子是又出差去了。
书黎习以为常地关心了几句，眼见一顿饭快要结束，她紧张地组织了下语言，跟梅韵清提起来：“妈，我明天出去一趟。”
“跟谁啊？”梅韵清下意识地关心问道，“去哪儿？”
“跟高中同学，去逛逛商场，或者去书店看看。”书黎心虚地说，“女的，连上了六天课太累了，想放松一下再做作业。”
梅韵清听后没说其他，只让她注意安全就同意了。
一直担心她不同意的书黎暗自松了口气。
第一天，书黎早早起床收拾了下自己。
待梅韵清出门上班，才安心地拿出手机看看赵景川有没有给她发来信息，看到的竟是毫无新增的短信界面。
书黎抿唇，浅浅失落了一阵。
就在她纠结着是要早点过去在那边等他，还是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踩着点过去时，手机铃声响起。
赵景川给她打来了电话。
书黎盯着电话待接页面心脏狂跳不止，想到这是喜欢的人给她打来的，傻乎乎地笑了半天，接通递到耳边。
下一秒，少年清淡温柔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他问，“准备好了吗？”
现在时间是八点三十七分。
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差一十三分钟。
书黎完全没料到他会提前将近一十分钟给她打来电话，啊了一声，刚说出一个“我”字。
赵景川在那头咳嗽了声，有点像在掩饰尴尬。他说，“没事，我不是催你。只是打来问问，没想到你真接了，没让你爸妈听见吧？”
书黎强压住失序的心跳，抚平不停上扬的嘴角，淡定道：“没有。我爸不在家，我妈已经出门了。”
“那你呢？”
被他问出这三个字时，书黎忍不住笑了声。
他仿佛也在那边牵起了嘴角，低懒地开口，“我已经在这边等了快半个小时了，你要是准备好了就过来，不用等到九点。要是没准备好，那慢慢来，过了九点也没事。我先挂了。”
“好。”
书黎没说她是现在走过去，还是等会儿再走过去。
挂了电话，她去玄关处穿鞋，打开大门刚要走出去，又着急忙慌地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再确认一遍头发乱不乱，这样的穿着有没有问题。
确认好，安心了，才关上门，放慢脚步开始往车站的方向走。
车站离书黎的家很近，仅有两百米不到的路程。
五分钟不到，她就走到了。
这会儿站台没人，只有赵景川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他穿着纯白的衬衫和黑色长裤，拿着手机，低头靠在站牌前，笔挺如青竹的身形将一身简单的装束修饰清爽又好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一瞬间恍如幻境中走出来的少年。
书黎慢悠悠地向他走去，在心里想：
老天爷是不是知道她喜欢他，所以把他拽了过来，一步步送到她的面前。
让她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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