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炮灰是心机美人(快穿) > 第108章 世界五(十)
    第一世。


    周身仿佛被浸泡在暖融的池水中,容昭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一片流光溢彩的朱红色。鞭炮燃烧过后,残留的红色碎纸,被一双双皂靴踩过。廊下屋檐,悬挂着红纸糊成的彩灯。昏黄黯淡的灯光,让容昭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处在梦境中,还是已经清醒。


    庭院中伺候的小厮,看着自家公子面容冷峻,唯恐这肆意张扬的公子哥儿脾气发作,在成婚宴上闹将起来,丢了府上的脸面。小厮穿过人群,挤到容昭身边,俯身低语道:“公子纵然是不满意这场婚事,先行敷衍过去。待过了今日——”


    小厮像是明白容昭心中的念头,眼睛闪烁着光芒,声音谄媚:“公子记挂南楼的那位姑娘,到时候为她赎身,养在外头便是。至于府中这位,全当她是个好看的摆设,放在府中管家便是。”


    小厮是自从幼时,便陪伴在容昭身边,跟着这位主子久了,连思虑事情的方式,都像极了容昭。容昭不喜读书,整日流连于南楼里,沉醉于温香软玉中,对待女子的态度,轻浮又随意。小厮的这番话,原本应该极其熨帖容昭的心思。只是容昭听后,神色没有丝毫舒展,他扶着长桌站起身。


    因为饮过了太多的酒,容昭的两条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连站起身时,都显得踉跄。小厮连忙伸手去扶他,容昭眼底滑过一丝嫌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周身都沾染了酒气,难闻至极。容昭用清水净面,意识稍稍恢复清醒。铜盆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一袭喜服,眉眼满是俊逸风流。


    明明只是用多了酒,容昭却仿佛觉得,往日的十几载,都像是昏昏沉沉地度过。


    身为容家的嫡幼子,容昭与兄长之间,相隔了十几岁,因此在府中,祖母和母亲,都无比纵容他,父亲又是个忙于仕途的,将全部的府宅事宜,都交给了自己的夫人。待发现容昭已经养成了不知礼数、沉溺儿女情长的性情时,已经无力扭转。年岁渐长,容昭并未如同父亲希冀的一般,开始知世事,通人情。他行事越发胡乱,混迹于南楼,身上沾染了脂粉香气。碍于父亲的威严,容昭并未敢真正动过那些南楼女子,但饮酒赏曲儿,眉目传情,如此种种,却是不在少数。


    连今日的婚事,都是因为容昭的胡闹,而折腾出来的。那日容昭又被容父责备,心中郁郁,饮了太多的酒,脚步虚浮。他刚出南楼,便嗅到了芳香的气味。意识昏沉的他,以为还在南楼里,开口让对面的女子唱小曲儿。女子非但不愿意,还哭哭啼啼,听得容昭胸中烦闷。他想起容父的责骂,说他胡闹生事,是个草包废物。容昭胸中盈满了怒火,心想他既然已经是容父口中的废物,那再肆意妄为也是在情理之中罢。


    容昭将面前的女子揽在怀中,朝着芳香的柔软俯身而下。意识朦胧中,容昭只记得,那女子怯生生的眼眸,盛满了潋滟水光,让人恨不得溺死其中。


    昏迷之时,容昭心想:这是南楼的哪一个姑娘,生的这样一副娇俏的眼睛,和这样软的唇。


    醒来后的容昭,除了要面对容父波涛汹涌的怒火,还有从天而降的婚事。


    容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容昭:“准备迎娶林家女罢。”


    容昭不认识什么林家女,自然不情愿。容母私心觉得,世间哪个女子都配不上容昭,何况那林家女,性情畏缩,家世居中下等,平日里根本入不得自己的眼睛。可是想起容父的怒火与警告,容母歇下了毁坏婚事的心思,也跟着劝慰容昭。


    “昭儿,林家女自然是配不上你的。只是你夺了她的清白,若不将她娶进来,怕是会惹来文人的口诛笔伐。”


    容昭只能认下这门婚事,只是他心中,对于这位连容貌都未曾看清楚的林家女,半分好感都无。


    “少爷,少爷!”


    容昭从思绪中回过神,将棉帕扔进铜盆中,捏着紧绷的眉心,冷声道:“何事?”


    小厮心尖一颤,总觉得今日的容昭,气势凛冽,和往常有几分不同。


    小厮忙提醒道:“该去洞房,揭开喜帕了。”


    容昭轻应一声,朝着缀满大红喜字的屋子走去。和容昭交情好的,都是容父看不上眼的“狐朋狗友”,被安置在外院用膳。而在里院设宴的,都是风度翩翩的读书人,自然做不出“闹洞房”的逾矩举动。因此,容昭推开屋门时,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位身穿喜服的女子,端坐在床榻上。


    看到容昭进了屋子,小厮将身子弯的低低的,伸手将屋门合拢。容昭没有计较小厮这些小动作,他眉峰微凝,脚步移动。


    床榻上的女子,身上的喜服并不合身,想来应该是因为婚事太过急促,来不及改动。略显宽大的喜服,笼罩在女子的身上,却更显得她腰肢纤细,身子柔弱。喜服上缀满了珍珠宝石,女子柔软的发丝垂落于胸前,乌黑如瀑的青丝,倒是和熠熠生辉的珠宝,彼此相得益彰。容昭的视线,顺着垂落飘散的青丝而上,朱红色的喜帕,遮掩了女子的面容,仅仅露出一点皎白色的下颌,小巧白嫩。


    即使只窥探到其中的丁点肌肤,容昭也能猜测得出,喜帕之下,是位纤细柔弱,不可多见的美人。


    想起这位林家女的闺名,容昭冷声唤道:“宝扇?”


    这声音介乎少年郎与已经成家的主君之间,酥酥麻麻,令人耳尖泛红。


    宝扇抱紧了手中的林檎果,怯怯地回应着。


    容昭轻撩衣袍,在宝扇身边坐下。两人之间,一身姿挺拔,一娇弱动人,着实相配。屋子的气息变得冷凝寂静,宝扇觉得手心都沁出了汗珠。与林檎果相比,她手掌过于瘦小,一时不慎,手中抱着的林檎果便突然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宝扇发出轻呼声,容昭见状,将掉落的林檎果捡起,重新放到宝扇的手中。他见宝扇立即将林檎果牢牢抱紧,唯恐再次摔落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成婚为何要抱此物?”


    喜帕下的宝扇,面颊绯红,声音糯糯:“是嬷嬷给的,抱着林檎果,便能、便能……”


    她支支吾吾说了许久,剩下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容昭心中不解,追问道:“便能如何?”


    宝扇紧闭双眸,贝齿咬着唇瓣,声音细弱:“……便能与容郎恩爱缠绵,子孙满堂。”


    说完这句话,宝扇白玉似的肌肤上,已经沾染了淡薄的绯红,比胭脂色更浓郁惑人。容昭也觉出几分不自在。他虽然时常流连南楼,但还是第一次从女子口中听到,想与他恩爱缠绵,子孙满堂的。


    即使清楚隔着喜帕,宝扇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羞窘,容昭还是将身子转过去,直到面容恢复如初,才伸出手掌,挑开了大红喜帕。


    突然的烛光,让宝扇眼睫轻轻颤抖,她怯生生地抬起头,让容昭看清楚了整张面容。


    一张芙蓉美人面,蛾眉皓齿,云鬟酥腰。乌发宛如细腻的绸缎,垂落在小巧圆润的肩膀。宝扇肌肤极其白腻,在昏黄灯光的照映下,仍旧显现出牛乳色的白皙滑腻。她脸色薄红,含羞带怯地看着容昭,柔软的唇瓣微微翘起,仿佛在惑人深入。


    “容郎。”


    宝扇轻声唤道,神情有几分不安。她这样的出身,能嫁进容家,是天降的好福气。将宝扇养大的嬷嬷,便是这样说的,宝扇是天生有福,不然那一日为何会走到南楼,遇见容昭,被他近了身子,才得以高嫁。宝扇怯生生道,只是因为她养护的蝴蝶,向南楼飞去,她才会遇到容昭。可是嬷嬷不让她说,还让宝扇谨记,是因为她与容昭有缘,才得以成亲。宝扇虽然不懂为何要隐瞒,只是嬷嬷是不会害她的,便将此事牢牢地记在心中。


    宝扇轻轻抬起眼眸,怯怯地望着容昭,看着容昭脸上冷若冰霜的神情,心中慌乱。宝扇不知道容昭是否欢喜她,心中满是惴惴不安。但宝扇明白,若是不得容昭的欢喜,她如何能在容家安心过活。


    宝扇抱紧了怀中的林檎果,心中想道:她要讨容昭喜欢,这样才能得到嬷嬷口中所说的,金银珠宝,奴仆成群,高枕无忧地过完一辈子。


    宝扇微微踮起身子,朝着容昭的身边坐去。两人之间的喜服摩挲,发出轻微的响声。宝扇身无长物,唯有一副身子,还算的上能够入眼。想起初次相见时,容昭将自己揽进怀里,俯身轻啄的场面,宝扇心想:容昭大概是喜欢她的身子的。


    容昭的手,放在双膝的喜服上。宝扇只要稍稍移动手指,便能将柔荑覆盖在上面。可还未动作,只要想想要这般作为,宝扇便面颊羞红。容昭见她这副模样,不清楚宝扇心中的打算,颇为不解风情地问道:“可是屋内闷热?”


    说罢,容昭便要站起身,打开合拢的窗扉。


    宝扇忙道:“不热。”


    容昭坐下时,手掌刚好擦过宝扇的柔荑,她手指微动,用最小的玉指,勾住了容昭的手指。容昭身子僵硬,但瞧着她这副怯生生,生怕自己责怪的模样,便强行忍耐,没有将手掌收回去。


    两根手指彼此靠拢,宝扇能感受到容昭身上的温度,炙热温暖。她同时惊讶于容昭手掌的宽阔,自己与他相比,仿佛汪洋与细流的区别。想起嬷嬷叮嘱的那些话,宝扇心尖砰砰跳动,也难免好奇起来。


    那样的手掌,怎么会让她坠入仙境,难以离开呢?


    宝扇心想,嬷嬷所说,果真太过复杂,她着实难以捉摸明白。


    容昭见她如此喜爱自己的手掌,用小指头牵引着,勾缠着还不满足,偏偏还要细细察看,半分目光都不舍得错开。被宝扇这般依赖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容昭喉咙发紧,他稳住心神,瞧着宝扇抱着怀中的林檎果,不肯松手,冷声道:“你要抱到何时?”


    不知是在说林檎果,还是两人的手指。


    宝扇将林檎果举到容昭面前,林檎果色泽红润,瞧着水分饱满,滋味甘甜,但容昭的视线,只在林檎果身上停留了一瞬间,他紧紧盯着宝扇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容。


    宝扇声音软绵地解释着:“嬷嬷讲,要将林檎果吃掉,才能夫妻……欢好……”


    她这副娇羞惑人的神情,让人心头如同烈火焚烧。


    容昭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他望向宝扇一张一合的唇瓣,询问道:“如何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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