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炮灰是心机美人(快穿) > 191. 世界八(十四) 种田文里心怀不轨的远……
    见李秋然不肯开门,李冬然只得停下拍门的动作,耐下性子缝补衣裳。只是待李冬然将衣裳补好,皎月早已经攀升至柳树梢头。李冬然顾不得将发凉的米糕重新温好,便用芦苇叶草草包好,送给沈家。


    看到沈云山,李冬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语气都微微上扬:“沈大哥,好巧碰上你了。”


    李冬然伸出手掌,将米糕递到沈云山面前,犹豫着解释道:“这米糕是我亲手做的,他们都说滋味尚可,我送来给沈大哥你,还有沈伯母尝尝。但沈伯母或许是有所误会,以为我是拿米糕来卖,还给了我六个铜板。一勺白米,便能蒸上满满一屉,值不得多少银钱的。我这便将铜板还给你。”


    说罢,李冬然便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李冬然面上微红,这才记忆起,自己刚回李家时,沈刘氏所给的六个铜板,便被李秋然夺了去。如今的她,身无分文,又怎么能把银钱还给沈云山。可是刚刚,她那番话语才说出口,如今这般犹豫纠结的神态,落到沈云山眼中,莫不是觉得她出尔反尔。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心里极其不舍六个铜板,这才假装找不到了。


    李冬然的脸上尽是窘迫,她支支吾吾道:“铜板被我姐姐拿了去。”


    沈云山始终神色淡淡,伸手接过米糕。尽管一看到那白糯的米糕,便让他想到一些分外旖旎的画面来。对待外人,沈云山向来是眉目温和,让人觉得如同春风拂面。


    “白米价廉,但你和面烧火,总要费些功夫。本就是银货两讫,又何谈偿还之事。”


    若是宝扇在此处,定然能从沈云山平和温缓的声音中,听出来他的疏离冷淡。


    字字句句,都是在和李冬然拉远距离。做米糕的白米价高价廉,都并不紧要。李家拿来米糕,沈家便递上铜板,以银钱代替情意,全然无邻里之间的你来我往,只是纯粹的货物往来罢了。


    但李冬然没有看透,沈云山温和的面容之下的冷淡,只觉得心中暖融。米糕的做法,都是由她一人想出,但李家人中,没有任何一人惦念她的好,理所当然地将卖米糕得来的银钱,收入囊中。唯有沈云山,知道她在其中的辛苦劳累,李冬然眼眸轻闪,身子逐渐舒展。她似是将沈云山当做了,可以倾诉衷情之人。


    “我并非有意来迟,是姐姐要我缝补她换下的衣裳。屋内漆黑,她又不点油灯,我只能靠着窗棂,乘着外面的光亮,对准针线……”


    沈云山眉骨微皱,但看着李冬然满面愁容,终究是没有开口打断。


    李冬然斟酌着语气,为自己解释道:“只送了两块米糕,是我无心失误。宝扇姑娘突然发问,我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碰巧让沈伯母看了去。沈伯母或许是有了误会,瞧着很是生气。沈大哥,宝扇姑娘可有……”


    沈云山眉眼微冷,语气不似刚才温和:“表妹性情绵软,或许和李姑娘性子不合。只她虽然胆小,却从未会搬弄是非,李姑娘不必多虑。”


    李冬然面色一白,连忙解释道:“我并非是……”


    她只是忧心,若宝扇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语,会让沈云山和沈刘氏,待她会越发疏远。


    沈云山眼睑微垂:“家中琐事,李姑娘还是慎言。时辰不早,沈某先行告辞了。”


    说罢,沈云山便转身离开。


    李冬然看着沈云山远去的背影,心中闪过慌乱。只不过片刻之间,沈云山待她便如此冷淡,只因为她说了一句猜测宝扇的话语吗。


    沈云山回到沈家,宝扇的屋子窗扉微敞,昏黄的烛光从中倾泻而出。沈云山脚步走近,手指微扬,轻叩窗扉。


    窗户被打开,露出一张皎白如玉的芙蓉面来。乌黑纤长的眼睫轻颤,宝扇像是没有想到是沈云山,轻声问道:“原来是云山表哥,有何事情?”


    如瀑青丝,披散在宝扇轻柔瘦弱的两肩。在乌发的掩映下,越发映衬出其脸颊莹润白皙。她眼眸澄澈,竟比身后的烛光更要璀璨晃眼。


    沈云山宽袖微伸,将米糕放在窗棂处。


    “这份是你的。”


    宝扇伸手要接过来,沈云山却按在米糕上,他的眼底,有叫人瞧不清楚的暗色。


    “这般时辰,腹部会积食,明日再用。”


    宝扇柔声道:“好。”


    次日。


    沈刘氏将米糕热好,宝扇只掰了一小块,送入口中。清香微甜,只是刚出炉火的米糕,滋味尚可。但凉了以后,又重新热了一遍,便觉不出什么新奇美味了。宝扇将装着米糕的瓷碟,放到桌子中间。


    沈刘氏开口问道:“怎么不吃了?”


    宝扇轻轻摇首,端起沈刘氏亲手熬煮的米粥:“吃的太多,便用不下姑姑做的饭菜。”


    这番话,自然听得沈刘氏周身爽快。在宝扇的柔声劝导下,沈刘氏将瓷碟中的米糕用下。


    沈云山要启程回到湘江书院,沈刘氏虽然不舍得儿子离家,但总是顾念大局的。若是沈云山整日待在这个小村落,何时才能出人头地。天气渐凉,沈刘氏给沈云山装好了几件稍厚的衣裳。沈刘氏又用腌制好的杂菜,拌着圆葱萝卜丁,淋上麻油拌好后,用小瓦瓮装好,裹上厚厚的油纸,一并放入沈云山的包袱中。


    宝扇则是收拾着,沈云山要带到湘江书院去的宣纸墨汁。湘江书院地处洛郡,此地人杰地灵,物产富饶。与此同时,笔墨纸砚,无一不是高价。沈云山为节省耗用,便从家中拿些宣纸带过去,也能省下一笔不小的花用。


    葱白的手指微顿,宝扇心思微转,便将一张写过的宣纸,塞到那些未曾沾染过墨汁的宣纸中间。


    沈云山在湘江书院,少则一月,多则半年,才能归家一次。这般长久的时日,书院中清心寡欲的诵读声音,周遭遍布的墨香,难免会让沈云山心思清净。因为血缘牵绊,沈云山会惦念家中的沈刘氏,但对于自己这个,无亲无故,只相处半月而已的远方表妹,怕是再见面时,连名字都喊不出来了。


    若是再遇上佳人,与之心灵相通,琴瑟和鸣,恐怕连宝扇的眉眼,都再也记忆不清。


    宝扇需留些念想,让湘江书院的沈云山,能不时地记忆起,远在家中,还有一位远方表妹,待他分外依赖。只是这念想,不能是近身之物。若是什么香囊手帕,即使是宝扇费尽心机,将它们藏到了沈云山的包袱中。待沈云山发现后,也会皱着眉头,将这些物件丢出去。


    毕竟如今,他们之间,还是所谓的表哥表妹,没什么男女之情。像手帕这般私密的物件,克制如沈云山,是万万不会收下的。


    而这写过的宣纸,就很好。既不唐突,又能在沈云山看到时,引起一些念想。


    沈云山拿上包袱,转身看向站在沈家门外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生养他的娘亲,另一个则是柔弱不堪的表妹。


    皆是满眼惦念地望着他。


    沈云山的心底,涌现出一种古怪的滋味。可他并不细想,而是丝毫不做留恋地转身,抬脚离开。


    马车悠悠行进,沈云山手掌轻动,碰到稍微坚硬的物件。他眉峰微动,解开包袱,将那硬物取出,却是几枚菱角。


    沈云山思绪转动,想起他曾对沈刘氏说过:“荷花已谢,只是菱角并不好找。”


    那时,正晾衣的宝扇,从水淋淋的布帛后探出脑袋,语气轻柔:“何不去镇上,会有卖的呢。”


    沈刘氏轻声叹息:“这般时节,怕是无了。”


    宝扇抬起水眸,看着沈云山,语气轻柔:“云山表哥想吃,总要问问,不是吗?”


    ……


    沈云山握着菱角,心中百感交集,荷花已谢,找到这几只菱角,恐耗费了不少功夫。


    ……不知道是何时装进去的,竟也未告诉他一声。


    沈云山剥开菱角,入口清甜软糯。


    家中只有沈刘氏和宝扇,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每日的饭菜,虽然没有沈云山在家中时,那般耗费心神。但沈刘氏并不敷衍。清粥小菜,野果菜羹,极有滋味。


    水滴哗啦啦地滴落到木盆中,飞溅的水珠,几乎要落到沈刘氏身上。她将浆洗好的衣裳,拧干清水,便递给宝扇。庭院中搭着几根竹竿,宝扇便将沈刘氏递过来的衣裳展开,平整地铺在竹竿上。


    “姑姑,可是累了,让我来罢。”


    沈刘氏摆摆手,口中说道:“你那身子,干不得这些。上次还偷偷地拧衣服,结果手上绯红一片,好久才褪去。”


    宝扇力气小,沈刘氏见识过她拧衣裳,却伤到手的可怜模样,便再也不让宝扇做这些重活。且沈刘氏一个人操持家里习惯了,如今有了宝扇在身边,帮忙做些轻省的活计,倒是觉得松快了几分。


    听到沈刘氏提起那件窘迫事情,宝扇脸颊一红,垂下脑袋,轻声道:“姑姑,你又取笑我。”


    恰好门外传来响动,宝扇连手掌的水珠,都没来得擦拭,便打开门闩。


    “是哪个……李姑娘?”


    李冬然手中捧着几个糕点,都是她近来想出来的新样式。米糕虽然新奇可口,但做法简单,很快便被镇上的人,有样学样。他们买走李冬然的米糕,掰开弄碎,想着是怎么蒸出来的。没过多久,镇上便处处是卖米糕的。


    李冬然便想出做红豆饼,味道甘甜,一掀开盖子,香气便勾得几个幼童走不动路,眼巴巴地挤到李冬然的摊子前面。


    李冬然对那夜之事,耿耿于怀。她在家中辗转反侧许久,终于想出一点眉目——宝扇是沈家人,她随意揣测着实不应该。何况此事,她送米糕虽然是好心,但却少拿了一份,有错在先。却在沈云山面前那般言辞随意,像是在恶意推测他人,难免令人不喜。


    李冬然左思右想,便拿了红豆饼来与沈云山解释。这次,她带够了足够的分量。


    “可——云山表哥三日前便去湘江书院了。”


    宝扇眼睫轻颤,端的一副懵懂模样。


    她眼眸微抬,看着李冬然手中的红豆饼,香甜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宝扇蛾眉轻蹙,似有为难:“这般多……家中只有姑姑和我,怕是吃不下的。”


    李冬然正要开口,沈刘氏推开门,她转身叮嘱宝扇:“还有两件衣裳,先挂在竹竿上。”


    宝扇应声,转身离开。


    “沈伯母,这不是要买的,是送来……”


    沈刘氏眉眼中的烦躁不做掩饰:“卖也好,送也罢。我们家推了与你姐姐的婚事,你理应远着些。”


    李冬然哑然,只因沈刘氏所说,句句在情理之中。


    没有蛮力阻拦,也无恶言相向。但李冬然心中郁结,连拿回家的红豆饼,被人分吃了,都不甚在意。


图片    请收藏魔.蝎.小.说.网 WWW.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