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和炮灰女配谈个恋爱[快穿] > 第51章 失意的青梅(17)
    顾念惜哭的喘上来气,一直攥着胸口。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她呆呆地看着沈凌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在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一阵阵发麻。


    她想扬起唇角,告诉他她不怕,可是没办法开口,好像有种窒息的感觉,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


    顾念惜一边憋着哭,一边深呼吸,可惜眼泪还在一直掉,恍惚的视线里,她看到沈凌云着急的脸,他在大声喊她的名字。


    “我有点……”眼前的东西好花,顾念惜摇晃了两下,一头扑倒在他怀里,“看不清你。”


    她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像一尾离了岸的鱼,意识还清醒着,身体却逐渐脱离了掌控。


    沈凌云和她说着话,见她眼泪一直在掉,他怎么擦都擦不干,看到她攥着心口,好像听不见他说话才发觉不对劲。


    刚才哭的红扑扑的脸蛋,血色褪的干干净净,煞白的一张脸,嘴唇也是苍白不见一点红色,呼吸声起伏很大,却好像不能呼吸一样。


    “念念!”沈凌云撑住她的身体,吓得不敢轻易去碰她。


    他不知道怎么,心里慌的厉害。起身抱起她,匆匆忙忙往外走,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好像已经完全不知道外界反应,喘息着一直在掉眼泪。


    浑身好像软绵绵的,沈凌云感觉自己抱着一团棉花,只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眼泪差点要掉出来,他闭了闭眼,边走边给120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快步带她回她的房间,匆匆忙忙在睡衣外面裹上外套,抱着她一直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医院的救护车来的很快,楼下垂泪的顾安和王雅晴都被吓到了,也顾不上再哭,一行人急急忙忙上车,就往医院去。


    一路上到医院,顾安吓的不行,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同学,刚进医院就有人迎上来。


    顾念惜进了单人病房,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带着黑色眼镜,胸前别着两支笔,今天不是他值班,他刚开车进来,职位牌都没有挂。


    “没事,别担心,我先看看。”就说了这两句话,他就进了病房。


    医护人员忙成一团,家属都被关在了门外。


    “诶诶诶,别往里面进了,病人现在需要通风好舒畅,太多人了不行。”小护士挡住沈凌云,说什么也不让往前。


    沈凌云面色难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攥着拳头,闭眼点了两下头。


    护士刚转身进去,他就往前几步,好在记得她刚才说的话,只是在门边远远的看着。


    “怎么回事?”王雅晴红着眼睛,“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顾安安慰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放心,应该不会有事。”


    他看了眼边上站着的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好像一颗心都跟着女儿一起飞到了病房里。


    这时,病房里顾安的老同学胡伟国步子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们三个刷地一下都围了上去,顾安语气急促,一点也没有安慰人时的镇定,“老胡,怎么样?”


    胡伟国的脸色从容,虽然着急,语气还是有能抚慰人心的作用,“过呼吸,我去开药,先给她用上。”


    过呼吸……


    三个人脑海里回荡着这个名词,拿出手机搜索,看完一个比一个沉默。


    病房里,用过药之后,顾念惜睡着了,医生说其实不是睡着,是暂时性的晕厥,一会儿就能醒。


    她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紧闭着眼眸,眼睑下一片红色痕迹,手背上扎着针,呼吸平稳,乖巧得好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沈凌云坐在床边守着她,身后的人来来往往,他摸着她的手,帮她活动着发麻的指尖。


    “怎么还没醒?都过了一个小时了。”和他们说的一会儿就醒完全不一样,王雅晴的情绪快要濒临崩溃,“一会儿到底是多久?!”


    “有几项指标不太正常。”胡伟国带着查房的医生一起进来,深深的拧着眉,看向身边当时给数据的人,“这几项数据超标,你们看不出来吗?”


    身边的医生小声解释说:“当时没测这几项,只看了另外几项。”


    情况着急,他们都是只看最主要的,谁能想到不能出问题的地方会出问题,听了他们的解释,胡伟国低骂了一声。


    “她怀孕了。”沈凌云侧头,盯着他们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胡伟国身后的实习医生齐刷刷变了脸色。


    “怀孕了?怀孕了你们不早说?”胡伟国没再说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家属和手下的医生,都被他训了一顿。


    胡伟国换了更加温和,刺激性更小的药,顾念惜睡得昏昏沉沉的,她最近总是能做梦,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她一直睡,沈凌云一直守着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顾安和王雅晴看他的样子,责怪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被劝着在折叠床上休息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时,王雅晴就醒了,她睁着眼睛看了眼窗外,发现顾安也起来了,背对着她坐着,背影佝偻着,手指上夹着一根烟。


    她心里有些发苦,他这烟,都戒了好多年了。


    在医院,两个人都是和衣而眠,现在睡了一夜,衣服都皱巴巴的。


    王雅晴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顺着顾安定格的视线,一看过去就是心口一窒。


    她眼睛里也有眼泪,顾安察觉到她醒了,转过头来,拍了拍她肩膀,叹了口气。


    他们也都年轻过,虽然没说爱的要死要活,但也是一路平平淡淡,相互扶持着走过来,不是那种非要拆散儿女姻缘的那种固执父母。


    “算了。”顾安闷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半夜的时候也偷偷哭过了,嗓音带着沙哑,“就答应了他们吧。”他说。


    看的出来,那个小伙,对他们女儿的在乎和爱不比他们少,这样的人,这辈子也难得碰上,碰到了是缘分,更是运气。


    “不行!”王雅晴咬着牙,抹了下脸上的眼泪,“就他做的那些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等天光大亮一些,那个隐藏在暗影里的背影更加清晰地显露出轮廓。


    他肩膀略微往下,半伏在床边,医生说亲近的人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说话,会让她感觉到安心。


    沈凌云隔一会儿就小声的和她说说话,大手摩挲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王雅晴扪心自问,就是自己,也差不多就能做到他这个地步了。


    “你先去吃饭吧,我陪一会儿。”她说话的语气还是不好,但相比于昨天,已经有了很大的缓和。


    沈凌云低着头,微侧着脸,这个角度看不到他右侧的脸,等他稍抬起头,右侧脸上的巴掌印记鲜红,都已经肿了。


    有指甲划过的地方血痕凝结,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尤其在那样清隽好看的一张脸上。


    王雅晴这才发觉,自己昨天用了全身力气的一巴掌,打的确实是有些狠了,其实当时那个角度,他微微侧过一点儿,躲开一些,都不会这么重,只是看到的那瞬间,他竟是一点都没有躲。


    想到这,王雅晴眼底发酸,她说:“她爸去买了早餐,过去吃一点儿。”


    沈凌云摇摇头,半天才开口说不用,“我陪着她,你们去吃吧。”


    王雅晴还想再说,可看到自己女儿皱起来的眉头,到底还是随了他的意。


    医生说顾念惜现在很怕吵,她没说几句,帮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走到一边去了。


    沈凌云看她走了,稍微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她雪白的脖颈和一点胸口,看她的呼吸慢慢恢复平稳。


    顾念惜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总觉得这个梦似曾相识。


    梦里面她进去一家酒吧,灯光好乱,她睁不开眼睛,有个人在台子那里,不懂装懂的猛喝了好几杯酒,她看到有一双哆哆嗦嗦的手,白色的粉末混在酒里,转两下就没了影。


    她看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扶着她走出那家酒吧,来到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就能入住的小旅店,隔着门板,她看到外面的没有月亮的天空,她听到一声尖叫,饱含着痛苦。


    她分不清是深夜还是凌晨,那道身影踉踉跄跄着离开。


    他要去哪里?顾念惜觉得难过,他要抛下她了吗?


    她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在床上醒过来,环顾四周,茫然无措。


    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好混乱,她看到大家鄙夷的眼神,她看到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人一脸失望,转身离去,看到对她态度亲近的林伯父秦阿姨叹息着摇头,眼里全是同情,看到自己白了半头黑发的父母。


    她觉得一切都错了,不是这个人,不该是这个人,事情也不是这个样子。


    可是那个孩子,那个她十月怀胎,最后艰难生下来的孩子,隔着保温箱,扬起唇角对她笑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好多个看不到光的日子,他是她唯一的支撑,小小的房间外是满天的星斗,盛夏的长夜伴着蝉鸣,冬天时也会有徐徐落下的霜雪,白茫茫的一片,孩子小小的手就在她掌心,软乎乎的叫她妈妈,心疼着急的帮她擦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做的,事到今天,哭泣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掉眼泪,在任何时候。


    家里有三个人,第三个人是王鑫源,顾念惜就当作没有这个人,她不爱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突然出现,dna鉴定也确定了这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为了平息悠悠众口,为了自己一辈子光明磊落的父母,她和自己这个完全不喜欢的男人扯证在一起,不管他在她面前怎么表现,她始终都是冷眼旁观,就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她每天半工半读,带着孩子,那个孩子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小时候她学过好多年的画画重新捡了起来,休学一年后她直接选择了退学,自考了成人美术学院。


    自小就有绘画基础,一边上学一边接单,也养活了她和孩子。


    她没觉得累,只是偶尔看到父母欲言又止的眼神,总觉的愧疚,她没要父母的钱,也觉得没脸见他们,那个叫做顾星磊的小孩子,乖乖的趴在她怀里,是她所有的慰藉和希望。


    那天下午,她只是出去邮寄一份作品,回来看到王鑫源在打孩子,她简直要疯了,冲上去要和他拼命。


    他骑在她身上,撕扯她的衣服,歇斯底里的说出当年的真相,他说他都改好了,他也在努力,父母要了二胎不再管他,他被退学了,现在的工作每天也都很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在讨好他们,凭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结婚四年,他靠近顾念惜都不允许,她总会用那种戒备的眼神看着他,王鑫源简直要被逼疯。


    不小心入了一场大梦的顾念惜也要疯了,她看着在地上撕扯的那两个人,孩子的哭声不断的钻进她的耳孔里,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跑,如果这是梦,那这个梦也太真实了,飞机上,她似乎也做过一个梦,只是醒来就忘记了。


    她疯狂的想要逃离开那个世界,可是她动弹不了,只能徒劳地站在原地。她摇头,嘴里喃喃的念着不要,不要,眼泪顺着脸颊,冰冷的刀刃折射出一双果决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属于她,温柔聪慧,明亮理智,隔着刀刃对视一眼,那把刀狠狠地扎进了身上那个禽兽的身体里。


    一切戛然而止。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那个从小乖巧懂事,只黏着她一个人的孩子,他漆黑的眼睛睁得极大,瞳仁涣散,看到她扔下来的刀,还有她手上的血,他贴着墙壁站起来,走路踉跄。


    顾念惜嘴唇颤动了两下,看他走到自己身旁,他没去看栽倒在地上的父亲,跪在自己妈妈的身边,嚎啕大哭地抱住她的脖子,“妈妈!”


    顾念惜感到此刻自己就在躺在地上的那个“她”的身体里,身体跟着颤了一下,眼睛里募地涌出泪花来,声音沙哑地喊了声“宝贝”。


    这一声喊,边上一直握着她的手的沈凌云猛地抬眸朝她看过去。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刚进门的顾安和王雅晴都跑了过来,她嘴唇又动了两下,声音很小,沈凌云凑近去听。


    “宝宝。”明显的两个字,睡梦中她哭着喊的两个字,这次三个人全都听清了,她在梦中的情绪明显很激动。


    “宝宝?”王雅晴眼泪刷的下来了,看了眼她的肚子,顾安也是叹气,强忍着眼泪。


    只有沈凌云,仿佛被人照着头敲了下天灵盖,他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良久,“念念。”他握着她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宝宝还在,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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