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公主武德充沛[西幻] > 第33章 第 33 章
    虽然借纪查官身份的便利,道格调查没有被完全堵死,但因为被巴特劫走了案子,他也确实少了很多线索。


    至少他目前不能再去一次案发现场了。


    按理说,这种案件的侦破短也要两三天,长的话一个月也有可能,亚兰德案这种一看就有内情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两天就办完。


    只是他今日去城务司的时候便得知巴特已经提请结案了。


    道格蹙了眉头,“这么快?”


    丹尼斯瞧着不如往日热络,正要说什么,忽的闭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巴特从他身后越过来,擦身而过时,肩甲故意撞了道格一下。


    他把一张已经盖了章的单子按在丹尼斯的桌前,回头用充满得色的声音对道格道:“证据确凿,当然要结案了。”


    巴特转头,对丹尼斯笑道:“可能托马斯纪查官从没这么快的破过案,觉得惊奇也能理解。”


    “不过,”巴特回头嘲讽的瞥了道格一眼,“有空关心我,我看道格纪查官不如关心关心丢的那几只鹅你找到了没。”


    城郊附近村户有人丢了十几只鹅,没人揽这种没有油水又费力的活计,今日一早就划给道格了。


    单据上的签字和印章都没有问题,丹尼斯确认无误后,将单据封存。


    道格·托马斯并不回话,巴特意味不明的哼了声,又撞了一下道格的肩臂,大摇大摆的离开。


    “能给我看下卷宗吗?”人走远了,道格低声问丹尼斯。


    “抱歉,大人,已封存的档案调阅需要签章走流程。”棕黄卷发的青年面露难色,他往前撑坐了一下,借着胸膛的遮挡,手指向后暗示性的指指。


    水晶做的圆球搁置在台架上,在魔晶的驱动下缓缓旋转,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监督他工作的记录仪正在工作。


    利兹的城务司办事效率实不算高,往常规矩也不严格。记录仪通常情况下也只是个摆设。自他到这里来,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启动记录仪。


    丹尼斯用口型夸张的和道格说了一个词,自杀。


    道格眼眸往他桌上一垂,点点头道:“嗯,那我先去走流程。”


    亚兰德怎么可能是自杀。


    这似乎和急于注销的西蒙拍卖场一样,只是一个急于结案的借口。


    麻烦的是,这样结案以后,亚兰德的关系网就没那么好排查了。


    亚兰德的笔记里曾有一句“和这样的人作为同学可真够丢脸的”,笔记里的“他”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同学。


    道格便先查了亚兰德的毕业院校,那是一所名为铜蓝的综合性院校,院校学科以炼金为主,也开设有基础的魔法教程。


    亚兰德的那个“同学”多半是炼金术士,但也不排除是魔法师。


    他查了利兹城内注册在案的炼金店老板的资料,没有找到和他同一个毕业院校的。


    那就只能从魔法师公会和炼金商会开始排查,可若是想去魔法师公会和炼金商会调取资料,没有手续对方是不会配合的。


    如今亚兰德的案子已经结案,他想要拿到合理的手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似乎有人料到了他不会罢休,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路。


    道格转身离开。


    圆塔之内。


    露丝身着精致晨衣坐在桌边,手里锋利的餐刀划过肉排,肉排间的汁水便顺着与刀之间的缝隙缓缓流到餐盘之上。


    门外传来一串跌跌撞撞的脚步,和与之相比镇定许多也难掩怒意的沉沉脚步声。


    灰发的瘦长男人从外走进来,推搡着将一个苹果脸的侍女推进来。


    侍女被他


    推得踉跄,跪趴在地上。


    露丝恍若未觉,她不紧不慢的插了一块肉排放进嘴里,感受肉汁在唇齿间迸溅开。


    抬眸往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身上扫了一眼,她端起一旁的羊奶喝了口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尤莱亚,怎么一大早就这样生气?”


    “当然是您的猜疑让我心寒。”灰发的男人声音冷淡。


    露丝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重新垂眸看向餐盘里被切得四分五裂的肉排。


    她切割肉排的动作未变,语气似乎也带着少女般的天真,“尤莱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尤莱亚往前跨了一步,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侍女的身体伏趴得更低了。


    男人一手指向地上的侍女,声音冷怒,“那么看来是我误会您了?这个侍女并非您派来监视我的?”


    露丝这才放下餐刀,她又扫了一下地上的侍女,回望向尤莱亚。


    她似乎是在准备说辞,过了一会儿,红艳的唇才再次张开,“尤莱亚。你知道的,有无数垂涎的目光盯着我的利兹。为了喂饱这些豺狼,我不得不给他们些肉吃。”


    美艳的女人微蹙了下眉头,“但你上个月缴上来的税收似乎并不够我填饱他们。”


    她意有所指,“丰收的季节怎么能比平日更少呢?”


    “当然了,”露丝轻快道,“孝敬母亲我也愿意。”


    “可母亲总不能看着我死去吧?”


    露丝偏了偏头,金色的发丝从她肩头滑落到胸前,“下个月,下个月我要三倍。”


    尤莱亚的额角青筋直跳,这个贪财的蠢妇!


    他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蹙着眉头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可您知道的,利兹城根本收不上来那么多。”


    露丝嗤笑一声。


    “谁指望那些羔羊,”她靠坐到椅子里,“我们的‘生意’不是很赚钱吗?你一定有办法。”


    灰发的男人唇角抖动,他重重抿了一下,“大人……”


    “尤莱亚,”露丝打断他的话,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玩味,“尤莱亚可以有很多个。你可以是尤莱亚,她也可以是。”


    她昂起下巴,“但露丝·安森考特只有一个。”


    “你若是不满,大可以回去告诉母亲。我不介意她再给我换个人过来。”


    尤莱亚抿紧了唇,半晌,躬身行礼,“如您所愿,阁下,下月的税收将是本月的三倍。”


    尤莱亚带着怒意离开,跪趴在地上的侍女始终不敢抬头。


    露丝重坐回去,用叉扎起一块肉排送进口中。


    只是肉排已冷,变硬难嚼不说,原本的里面的肉汁也变得冷凝。她蹙着眉吐掉。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敲出有节律的一串笃笃声,露丝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跪趴的侍女,缓缓开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她似乎没想得到侍女的答案,兀自笑了一下,轻快道:“我在想你活着比较有用还是死了比较有用。”


    特丽莎端了餐盘从克莱斯特的房间里出来。


    她松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先缓一缓。


    毕竟他看起来确实很受刺激,她拿来的这些他都没吃完。


    特丽莎去厨房放下餐盘,和森珀打了个招呼,换了身衣服再次出门去。


    她昨天嘱咐了树角旅馆的老板不要在尤莱亚面前提起,想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错。


    惦记着他那旅馆可能是人口贩卖的中转,特丽莎便出去盯着。


    天色将黑,特丽莎和道格都返回家中。


    特丽莎随他进入他的房间,和他说了昨日她蒙着树角旅馆老板


    得来的信息。


    “这个尤莱亚,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你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吗?”特丽莎问。


    那个灰发的男人给道格留下的印象很深,那日在领主府里,他还曾拦住盛怒的领主。


    “领主身边的红人,大概半年前由领主一手提拔起来,”道格说,“很多领主的命令都是由他通传下达的。”


    “长什么样子?”像是怕说不明白,她又问,“能画下来吗?”


    道格脸上难得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一下,“抱歉,我不擅长作画。”


    “长脸,身形瘦长,灰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小揪,”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么描述也很干瘪,道格顿了一下,“我下次给你带幅画像回来。”


    特丽莎点头,随即问他,“你呢?今天有收获吗?”


    道格沉默了一下,“抱歉。”


    他今天被堆了很多任务,还多是找猫找狗找鹅、调节邻里名誉纠纷等等的琐事。


    根本没时间做别的。


    “也很正常,”特丽莎点点头安慰他,“我今天晚上要再出去一趟。”


    白天没有观察到树角旅馆不同寻常的地方,特丽莎想晚上再去看看。


    道格回忆了一下今天巡逻的纪查官,发现没什么要特殊叮嘱的,便只道让她自己小心些就好。


    特丽莎告辞离开。


    晚饭照样是特丽莎、森珀、克莱斯特三个人一块吃的。


    克莱斯特安静的吃饭,森珀忙着研究那本食谱,完全没注意到特丽莎也没怎么说话。


    一顿晚饭就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


    克莱斯特的嗓子已经大好,但瓣芽的生长还需滴最后一次魔药。


    特丽莎托着他的下巴,动作利索的帮他滴好魔药,收手。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恭喜你啊,明天应该就能好全了。”她笑道,“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克莱斯特只是看着她,他甚至没说话,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她,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直到特丽莎走出房门,他也只是目光追随着她,没有开口。


    特丽莎琢磨了一下,觉得他的反应好像也不是被拒绝后的伤心,便放心许多。


    他不再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着她说些奇怪的话真是太好了。


    特丽莎整理衣装出门。


    临睡前,道格瞥了一眼桌台。黑金色的漆盒已重新变成了乳白色。


    他的脚步微顿了下,重新拧亮灯,坐到桌前。


    这次回信比他想得还快。


    就连信封上的火漆都带着错觉的温度。


    信上,亲王字迹潦草,他未用书信格式,甚至个别字词尚有漏字的地方。


    他写道:


    我已看到你口中的异宠。安森考特这个蠢货简直是把阿克尼亚推到了悬崖之上!


    我已动身前往王都。安森考特必将为她的丧心病狂付出代价,但我要你明白的是,阿克尼亚不该被她带累。


    没有国家可以同时承受这么多其他种族的怒火,阿克尼亚也不行。


    你曾向我宣誓效忠,如今,我要你看住她,甚至允你在国王的命令到达之前杀了她。我以我的名誉起誓,我将护你无恙。


    然后,我要你帮她销毁那些肮脏的东西,以及所有证据。干干净净。


    要确保没有任何人、任何种族,知道这件事情的一根皮毛。


    你要明白,这并不是罪恶,相反,是在保护整个阿克尼亚。


    我许你让利兹血流成河的权利,以阿克尼亚唯一亲王的身份。


    道格敛眸,宽厚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射在信纸之上,久久未动。


    与此相隔


    的另一边,克莱斯特仍未入睡。


    他将自己撑坐在泳池边沿,沐浴在月光之下。


    咽喉深处最后一丝细微的痒意消除,声带之上每一片瓣膜都在欢欣鼓舞。


    他沉默的注视着泳池中,随着循环系统微微荡漾的水波,思绪却陷在记忆里武者棕红色的眼眸中。


    温和的、抚慰的、无措的、谨慎的……


    白天曾对她唱出旋律,如今那些与她相处的回忆好像也变成了绵密的网,将他困守其中。


    他分不清她的立场,猜不出她的目的,读不出她的想法,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格外深奥。


    他要窒息了,但他找不到隔断那绵密细网的镰刃。


    为什么?


    月光照在他的侧脸,照亮了他的困惑。


    半晌,海妖抬眸,轻轻启唇。


    他不明白,总有人明白。


    抓一个过来问问。一个不行就两个。


    骑士与兽人,总该有一个能解答他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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