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我的外甥是雍正 > 278. 淑宁归府 我这辈子呀,算是栽到你手里……
    太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当初你姨父命悬一线,太医说让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你姨母就是这样事必躬亲,从不半点假手于人。后来你姨父转危为安,连太医都直呼奇迹。如今,你姨母连家都不回了,你姨父那个醋坛子也没有反对,还不是……”


    “还不是哀家的病情,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要不然怎么皇上每日晨昏定省,皇后和诸妃也频频请安。连温宪都三不五时进宫,来给她这个皇额娘请安了?连那些个已经被各自儿子接回王府,去做老封君的妃子们都赶回来往她这殷勤了。


    亏得十四还稳如老狗地守在皇陵,否则的话……


    太后娘娘都觉得自己该换寿衣了。


    终于搞清楚误会出在哪里的雍正啼笑皆非:“这,这不还是姨母与您姐妹情深,唯恐您有丝毫不妥吗?姨父再怎么醋,实际上也动摇不了她老人家执拗的事情啊!”


    至于他和皇后、诸妃与温宪?


    雍正扶额:“姨母连自己的小家都不顾了,直接住到了宁寿宫。以五十余之龄、国夫人身份伺候您汤药。儿子等若不殷勤些,岂不是坐实了不孝名头么?”


    至于那些个太妃、太嫔们,是他这个当皇上的体恤,才被放出宫去与儿子团聚,共享天伦。


    一个个感恩戴德之余,自然更谨小慎微。


    否则皇上震怒,不仅她们得再乖乖回宫中,各自的儿子也都讨不到好去啊!


    太后:???


    有点狐疑,还是不敢信实的样子。


    无奈何之间,雍正也只好请自家姨母出面,帮着解释一一。


    淑宁这才知道自己闹腾出了怎样的乌龙,连忙端着已经准备好的绿豆糕往太后寝殿:“怪我怪我,这事儿都怪我。是前头夫君生病,让我心有余悸了。所以杯弓蛇影之间,又念着太后的种种照顾,想要略作报答。没想到,紧张太过,让姐姐你误会了去。”


    “真的?”太后还是有些怀疑地问。


    “真的真的,我发誓。”淑宁一脸虔诚地举手:“若我今日之言有半分虚假,就让我们阿大人这辈子都无法告老成功。活一百岁,就给大清效劳一百岁。”


    如此重誓一出,太后这悬到嗓子眼儿的心立即就回到了原处。


    毕竟,她是知道自家妹夫多盼着能告老成功,带着妹妹一道去游历天下的。


    为此,还效仿当年上宋高宗赵构给岳父连下十一道金牌事。足足准备了十一张告老折子,好说歹说,才勉强拖到皇后的封后大典。


    提起这茬来雍正就万分无奈:“我从来敬重姨父人品,欣赏他能力。无奈他老人家去意坚决,我这当外甥的也不好强留。毕竟姨父十几岁当上一等侍卫,兢兢业业数十年,从没有丝毫懈怠。算算,也是为了大清天下,奉献一生。如今已过天命,就想告老,过几天悠闲自在的日子,当外甥的,又怎忍心不予成全?我都盘算好了,姨夫若依然坚决,再来请辞,我就遵守前言。”


    可如今,他老人家都偃旗息鼓了,他这当外甥的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啊!


    毕竟九门提督关系重大,非帝王腹心而不可任也。


    再加上其职位事多且杂,既要有足够身份弹压,又得具备出众的办事能力。他养母的弟弟隆科多一直有心此位,可……


    忆及康熙末年,整个佟佳氏在公推太子事上的所作所为,雍正便有些不喜。


    觉得隆科多舅舅能力虽然有,但忠心绝不及姨父。


    虎头表弟倒是忠心与能力皆不缺,可在康熙年间,人家就已经是领侍卫内大臣了。官居一品,再任九门提督,多少有些……


    原本在恩封上,他就有些中规中矩,只给舅舅跟岳父家中一边一个一等承恩公。


    可架不住姨母家几个表弟都太过出类拔萃,自己就立下好大功劳。


    连虎宵那个全科书院前前后后的,不知道给他输送了多少基层人才。让他的一些执政理念能够准确地传达到地方,也让大清多了许许多多专精人才。别的不说,就在火器与船只上的重大改进,便足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该封侯。


    虎圆之才也可拜相,加大学士,议政大臣,填补满人大学士少、号召力弱,容易被汉大学士牵制的弱点。


    将马齐那个忤逆皇考意,擅自插手储君选拔,有失臣格的替换下去。


    只是虎圆跟虎宵到底还年轻了些,姨父与虎威、虎团这父子三个也太出类拔萃了。早就让朝臣们有些不同意见,若他再执意坚持,对那小哥俩来说也是祸非福。


    所以还是略等等,这继姨父之后的九门提督之位交给谁也得再琢磨琢磨。


    须臾之间,淑宁哪知道自家大外甥就想了这么多呢?


    闻言只是轻笑:“若夫君听到皇上这番话,肯定能乐到跳起来。原本封后大典结束,他就要上折子再请辞的。可钦天监不是择好了日子,九月里就奉先帝爷入土为安么。”


    “我们阿大人一直蒙受皇恩,与先帝君臣相得。既然日子都已经定下,作为臣子,自然尽最后一点君臣之谊,恭送他老人家。这之前,就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岗,也好让皇上能有充裕时间选出更合适的九门提督来。”


    雍正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吗?亏我还以为姨父疼我,不忍让我落下个容不得老臣的名声,也愿意为我分忧了,却原来还是借了皇阿玛的光。”


    那满满哀怨的小表情,逗得淑宁憋不住笑:“我们阿大人说皇上早在康熙五十七年就已经全面监国。有丰富的临朝经验,治天下可说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倒也不必非得拽着他兢兢业业呢。”


    雍正:……


    事情倒是那个事情。


    但,数请数留,不是更能成就一段佳话吗?


    而且……


    雍正垂眸:“而且,姨父早就嚷嚷着,待有一日卸甲归田必定要携爱妻一道走遍大清天下,尝遍世间美食,多一日都不带在京城留的。”


    他走还好,可带走自家姨母,那就是雍正帝的万般不愿意接受了。


    若不是那是他家虎威弟弟百般央求,言说四下走走看看也是姨母所愿,他这个拖字诀还不知道要使多久呢。


    果然,这话一出,连安心看戏的太后都不淡定了。


    赶紧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妹子:“你这狠心绝情的,竟然是要跟个男人走,扔下自己亲姐吗?”


    淑宁嘴角狂抽:“亲姐诶,您还知道自己是我亲姐吗?这怎么一开口,就好像我不是跟丈夫外出,瞧瞧咱们大清的湖光山色,而是撇家舍业要与人私奔了似的?”


    太后严肃脸,示意她不要转移话题。


    只好好交代,是不是不要亲姐,不管亲姐,连儿孙们也都一并抛在脑后了。


    淑宁连忙摇头说不会,她只是出去走走看看,又不是永生不回。而且每到一处,都会遣人送信、送礼物的,一定一定让家人们都知道她们夫妻安好的消息。


    太后满脸不舍,淑宁却只笑:“姐姐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入宫选秀的时候,你问我的话?”


    那如何能忘呢!


    彼时,太后已经被封为德妃。但四次生产,诞下两子两女。长子刚落地就被抱去了承乾宫,次子长到六岁夭折。长女将将活过满月,次女未等着满月就被抱进了宁寿宫。


    四次怀胎生产之苦,竟无一个孩子长在她膝下。


    一次次骨肉分离,一次次生离死别。让她即便身为一宫主位,位列四妃之一,也依旧快乐不起来。乖巧懂事的妹妹也到了大挑的年纪,得以入宫选秀。


    作为姐姐,她自然不愿意淑宁再重复自己的苦。而且一门不能同时出现两位高位嫔妃虽无定例,却也约定俗成般。妹妹就算进宫了,怕也无什么出头之日。


    但人各有志,总得问过之后,当姐姐的才好为妹妹打算。


    而彼时,淑宁认认真真地回答,说想一轮选秀撂牌子,回家去让父兄帮忙操心,给她选个家世低微些但人品方正、有能力的后生。


    就算不能帮姐姐的忙,也绝不给姐姐拖后腿。


    只这么一句,便让太后决心帮衬妹妹,让一向以柔顺乖巧懂规矩的德妃娘娘难得与皇上求情,求皇上给自家妹妹指一个好姻缘。


    见她眸光中满是追忆,淑宁便也笑:“妹妹那时年幼,言语间颇多顾忌。其实比起被选入宫中,或者入宗亲王府后院,一辈子见不得外头天空。妹妹宁愿嫁个家世低微些的,最好能外放的。”


    如此,她才好夫唱妇随,趁机见见山南海北。


    瞧瞧书中所描摹的处处景致,品品各地美食。再一点点记录下来,诚亲王都能编纂古今图书集成,她怎么就不能来个古今美食汇编?


    太后再没想到她都五十多的小老太太,还能有如此想法,整个人都有些懵住了。


    淑宁眉头微蹙:“瞧姐姐这话说的,五十岁怎么了?想当年愚公移山的时候,都年届七十啦。可见只要有目标,有为实现目标而努力的勇气与坚持,就一定能有实现目标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她神采奕奕,双眸好像放着光。


    直让太后将到了嘴边的嘲讽都悉数咽了回去,只无力地摆摆手:“去去去,难得为人一回,能为自己做主一回。只你想,就好生去办。但记得三五个月回来一趟,与我小聚几日,别跟那出了笼子的鸟似的,再也记不住还在宫中苦苦期盼的老姐姐……”


    “怎么可能?”淑宁笑眯眯地拉着她手:“妹妹福薄,幼年便没了额娘,又只是个小庶女。若换在别家府中,怕是坟前的草都得几人高,哦不,未及成年的孩童连个正经的坟都捞不着。咳咳,横竖不知道没了多少年。”


    “是嫡额娘慈爱,姐姐与长兄善良。不但不觉得我碍眼,还处处仔细关怀着。没有您们,就没有如今的我。姐姐、兄长、皇上与我的儿女们都在京城,京城可是我的根。我就算再怎么在外头游逛,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家啊!”


    听她这么说,太后和雍正才长出了口气。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太后可就不愿意再被拘束在寝殿里,一日三餐般地喝药了。


    亲妹子连哄带劝也不好使了。


    知道妹夫得九月里才能辞官,那时候天气渐凉,眼看着入冬。说不定今年一年里,妹妹都不会离开京城。


    太后可就也没什么舍不得了,赶紧挥手让她回去看看。


    莫留在宫中聒噪。


    那怎么行呢?


    淑宁可记得清清楚楚的,梦中的雍正生母就是五月辛丑日薨的。九月里给康熙下葬的时候,也一并将她葬在了景陵。


    因此上,她才万般担忧,如此谨小慎微。


    唯恐嫡姐也跟先帝一样,逃不过宿命去。就算为了颐养身体,早早将国事都交给了大外甥。也扛不住糟心孙子拖后腿,为了那点微薄希望而坑爹坑爷爷。


    但这等不吉之言可不能轻易宣之于口,否则的话,就算大外甥对她再有偏袒,也得找萨满给她驱驱邪。


    有了预知梦这样鬼神莫测的能力之后,她可信这些个怪力乱神了。


    可不敢轻易造次,就怕把自己金手指给造作没了。


    于是,淑宁假哭,拿出苦练多年的撒娇技巧:“这才几日,姐姐就厌我至此么?亏我还念叨着,自己怕是没几个月就要远行,家中般般放心,只舍不得姐姐。这才不顾宫规,赖也要赖在姐姐身边些日子。结果……”


    那你要再不留,我可要哭了的小眼神一出,直接把太后逗乐。


    连说好好好,不撵不撵。


    若你愿意,这宁寿宫就是你第一个家。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想留多久留多久。若妹夫同意,你便就此留下余生与我作伴,皇上和皇后都要举双手欢迎的。


    至于规矩?


    她都当太后了,还讲什么规矩呢?只有给旁人定规矩,让旁人守规矩的。


    傲娇的哟!


    生让淑宁这哭都装不下去了,只微笑说有姐姐真好。


    就这么的,淑宁生在宁寿宫里住了月余。直到太后姐姐彻底痊愈,也过了辛丑日那个梦中的死期后,何她才带着好大一马车被亲姐、外甥与外甥媳妇塞过来的金银细软回了一等公府。


    见她回来,府中上上下下都长舒了口气。


    那感觉,就好像江南阴雨绵绵了许久的梅雨季节终于迎来了艳阳天一样。儿孙们齐齐围上来请安问好,儿媳妇们也争着抢着给揉肩捏背,端茶递水。


    淑宁只笑:“我离开了月余,至于把你们想成这样吗?”


    至于,那可太治愈了啊!


    虎宵哀叹,言说额娘您都不知道,您在宁寿宫这段日子,家里是怎么个水深火热法。您离开多久,阿玛那脸就黑了多久。


    整日里阴阴沉沉,阴风阵阵的。


    女眷们还好,儿子等几个可真是动辄得咎啊!


    有些人自己豁不出脸去往宁寿宫接爱妻回家,只会变着法地嫌弃儿子们没用。未能往宁寿宫撒娇耍赖,早早把额娘给赖回来。


    于是各种找茬,让咱们都得了阿玛恐惧症,且病入膏肓。只有额娘回来,才能被治愈……


    俏皮话连连,逗得淑宁前仰后合,都没注意到某人龙行虎步而来。


    然后,连亲阿玛都敢编排的虎宵惨了。


    被奉命的哥哥们轮番收拾,对不住,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到声音沙哑。


    而造成家中月余愁云惨雾的淑宁只轻飘飘地瞟了气呼呼的某人一眼:“这么不欢迎我回来呀?那我……”


    走字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狠狠抱住:“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你又要往哪里走?”


    淑宁伸手抚了抚他纠结的眉:“那不是瞧着你好像不大喜欢我回来的样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吗?亏我辛苦许久,各种苦口婆心,才终于劝动皇上,让他履行前言呢。我连与你第一站去哪儿都想好了,结果你……”


    那满满控诉的小眼神,竟看得阿灵阿心生愧疚。


    特没好气地长叹了一口:“我这辈子呀,算是栽到你手里了。从定亲到如今,一辈子由着你的诓骗还这般甘之如饴。甚至心中还隐隐有些恐惧,唯恐你没了耐心,不愿诓骗我了。”


    “这怎么能叫诓骗?分明是善意的谎言。而且,我虽然没苦劝皇上许久,但与你一道游遍大清天下的心可不假呢。什么姐姐哥哥、外甥和儿女的,全都抛开,只你跟我。等大行皇帝安葬好了,你也请辞成功了咱们就走,去看雪湖。”


    有如此美妙的邀约在,阿灵阿还记得那点小脾气呢?


    连忙点头如捣蒜,接着就拿了舆图来,与淑宁一道研究着要从哪里出发,途经什么地方,又从哪里回来。怎么能在一来一回之间,尽可能多地领略不同的美景与美食。


    然后就是等啊等,盼啊盼,盼着什么时候到九月,奉大行皇帝入土为安。


    他好再次上折子。


    唔,老八、老九跟十四表示:他们也想上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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