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虐心甜宠 > 盗版boss重归无限游戏后 > 189. 年(8) 纸化的除夕夜
    电视屏幕里,纸扎主持人裂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晚会进行的过程中,如果您的电视屏幕出现卡顿的情况,这很正常,请耐心等待片刻,晚会节目会在一分钟内恢复正常,请不要轻易换台,否则我们会伤心的。”


    而摔坏瓷杯的祁究看到了不一样的字幕:「在晚会进行的过程中,如果您的电视屏幕出现卡顿的情况,这不正常!晚会节目不会自行恢复正常,请立刻调转频道!」


    祁究若有所思地盯着字幕,真是有意思,主持人让观众等候,而字幕却要求立刻换台,两者传达的意思恰恰相反。


    “可我们怎么确信字幕和主持人谁说的才是真话呢?”祁小年了解字幕内容后,眉头紧皱道。


    祁究:“我倾向于相信字幕,但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静观其变吧,最好是卡顿的情况不要发生。”


    屏幕里的晚会表演正式开始,模样相似的纸扎人们陆陆续续登台表演,在颜色鲜艳得刺眼的纸扎舞台上,用白纸制作的纸扎人演员显得异常醒目,仿佛是高饱和度场景下最恰到好处的留白。


    留白在流动,光怪陆离的视觉效果让人头脑发昏。


    舞会的表演节目也十分阴间,表演杂技舞蹈的演员们用绳索套住脖子,像吊死鬼一样吐出长长的舌头在绳索上完成一系列毫无美感的杂技动作。


    所有演唱节目都仿佛丧葬时播放的哀乐,纸人们欢快的表情让流淌的哀□□出一种荒诞的哀伤,没有谁能因为这样的表演由衷笑出来,但玩家们受限于规则,必须配合着发出笑声和掌声。


    405号房的灯全都熄灭了,老旧的电视机成为屋内唯一光源,在电视屏幕光的映照下,房间发生了一系列细微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祁究面前原本摆着一瓶汽水饮料,饮料包装上印着一个八十年代男艺人的代言照片,但在屏幕光的照射下,包装上的男艺人五官渐渐模糊、扁平,最后退化成纸人的模样。


    祁究看久了,包装纸上的纸人甚至还僵硬地裂开嘴对他笑。


    房间被黑暗笼罩的角落也时不时传来嗑瓜子的声音,明明许太太已经被祁究忽悠出去了,但嗑瓜子的诡异声响却保留了下来。


    几乎所有玩家都听到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动,但没人多此一举提灯照去,一来晚会进行时屋内不允许出现别的光源,二来没人想知道黑暗中是什么东西在嗑瓜子,看到阴间的东西难免会掉愉悦值,还是眼不见为净。


    很显然,随着晚会的进行,405房间已经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某种不可名状的事物悄悄入侵,没有血浆,更没有暴力,但它们在悄无声息中摧毁玩家的愉悦值。


    包括祁究在内,所有玩家的愉悦值都在不同程度下跌。


    就在感官渐渐变得混沌时,祁究看向电视屏幕的目光微凝。


    此时晚会正在上演一个儿童合唱节目,祁究定睛看去,透过时不时闪过的雪花噪点,他注意到合唱的儿童队列里有两个可疑的黑点。


    祁究稍稍走近了看,这两个黑点正是两位脸部被镂空的“小演员”,和电视剧上挂着的六人合照一样,这两位小演员颈部以上的位置被不规则的黑色空洞填充,就好像有谁恶作剧用手指挖掉了她们的脸,只剩下两个边缘粗糙的黑洞。


    祁究问身边的祁小年:“你能可看到吗?第三排右起二三的位置那两个小女孩,她们的脸同样被抠掉了。”


    祁小年低低“啊”了声,摇头:“没有诶,我看到的都是正常纸人。”


    祁究的眉头拧了拧,他迅速恢复清醒,思维快速转动——


    看来只有打碎碗的玩家可以看到这个异常。


    屏幕上的两个女孩纸人同样被挖掉了脑袋,就和照片上许太太的家人一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正在屏幕上表演儿童合唱的两个女孩同样是许太太的家人呢?


    只有玩家触犯规则死亡后,漂泊在外的纸人才能回家,而回家后的家人才能拥有面孔。


    就和此刻正坐在祁究身边的念念一样,她的脸重新出现在了合照上。


    就在这时,原本只剩下鼓掌声的405室内突然爆发了一阵尖叫。


    所有神志受到影响的玩家在转瞬间清醒过来,纷纷回头朝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玩家操起许太太放在茶几上用于剪窗花的剪刀,以寻常人类无法使出的力道将刀尖深深插入另一位玩家的眼球!


    “啊啊啊啊——!”被剪刀捅破眼球的玩家痛苦尖叫,他第一时间想要使用道具进行反抗,可因为愉悦值降到临界值的缘故,他的系统道具界面已经被锁定,无法正常使用。


    眼球液随着拔出的剪刀四溅,浅色窗帘上很快留下了一连串可疑黏液的痕迹。


    下一秒,剪刀尖划开对方颈部的大动脉,这位可怜的玩家下意识捂住喷溅而出的血,呜呜抽搐了几下就轰然倒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愉悦值不同程度受到干扰的玩家们尚未反应过来。


    原本405号房内尚未彻底散干净的血腥味越发浓重了。


    不知道是不是祁究的错觉,在玩家被同伴用剪刀残忍杀害后,他似乎听到电视机里爆发了一阵欢快的尖笑声。


    祁究记得,自相残杀的这两个玩家,就是刚才在年夜饭餐桌上和微秃中年男争夺硬币饺子的玩家。


    “见鬼!这些废物,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候破坏规则!”挽发髻的女玩家难得沉下脸,她动作麻利地兑换了一管子麻醉剂,以最快速度将麻醉剂注射入杀人玩家的脖子。


    刚才举着剪子捅人的玩家神情空白了一瞬,瞬间向后倒去陷入昏迷。


    “又要收拾这些废物队友的烂摊子,浪费我一管子麻醉剂。”她嫌弃地将昏死的玩家和另一具尸体往一旁踹去,脸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这种随机被拉进来的家伙真是让人头疼。”


    虽然这次副本并没有明确提出玩家间不可互相残杀,但在「规则图鉴」里一直有个“潜规则”:玩家在不借助规则的情况下,直接粗暴地动手杀死其他玩家,往往会触犯隐藏规则惹来麻烦。


    所以玩家们往往利用规则杀死立场不同的对手,或是钻规则的空子,直接动手会被认为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所以这位发髻女玩家选择了麻醉剂。


    毕竟观看晚会规则里明确提到过:观影过程中请务必避免负面情绪出现。


    这样暴走的玩家出现,对所有人而言十分不利。


    但意外死亡一个玩家后,405房间的观众人数又变回了奇数。


    祁小年反应迅速,他立刻打开反锁的房门,朝许太太所在的401号房方向提高声音喊道:“许太太,我们把门修好了,不需要麻烦开锁师傅了。”


    此时许太太还在尝试着给开锁师傅打电话,可无论她打了多少次,都没办法把电话正常拨出去,她从刚才被锁在门外到现在,重复拨打了一次又一次。


    听到祁小年的声音后,她立刻放下电话往405的方向走去,“修好了就行,大过年的坏东西很麻烦,大家都在过年,没人愿意在这种家人团聚的时刻出来赚钱…”


    与此同时,电视屏幕上的晚会节目卡顿了,晚会定格在主持人滑稽又诡异的表情上,就连跳动不停的雪花噪点都静止了,被放大的定格画面呈现难以名状的恐怖质感,尖锐的电流声从电视里传来,无论怎么消音都消不掉,众人的愉悦值开始大幅度降低,即使是祁小年和祁究拥有特殊神像道具庇护,也免不了受到干扰。


    整个405房内出现了一系列肉眼可见的“变异”,挂在墙上的摆钟、灰蓝茶几上的花瓶、印着“喜”字的搪瓷茶杯及热水壶…这些小家具摆设渐渐失去棱角和光泽,变得像纸般扁平黯淡。


    包括躺在地上的尸体也逐渐失去了人类立体的轮廓,鲜血的颜色淡去,狰狞的表情定格,顷刻之间,死掉的玩家变成一具干瘪的纸尸。


    祁究意识到,晚会卡顿后,他们所处的405房间正在纸化!


    或许不仅仅是405,这栋老旧的公寓楼很可能都在发生异变……


    老式电视没有遥控器,祁究迅速上前,试图扭动嵌在电视机体上的频道切换键,他还没来得及转动按钮,就有玩家上前阻挠:“你怎么确定字幕上的建议是正确的?万一那是另一个引诱你的陷阱呢?这不是加速了变异的进度、让我们退无可退吗?”


    “对,主持人提到一分钟后自动恢复,我们要不先等一分钟再进行换台调整如何?”


    祁小年迅速挡在了祁究面前,成功挡住了阻挠的玩家,祁究转动电视频道按钮的同时不动声色道:“我不确定,但我不想变成纸人。”


    系统似乎对祁究有所优待,已经警告过他,以现在的纸化速度计算,用不了一分钟,这间房里的所有物品、包括人类都会被彻底纸化!


    况且在行动之前,祁究已经迅速分析了一遍——


    许太太所谓的“幸运”于玩家而言是死亡,那么顺着这个逻辑推断,许太太口中的“晦气”于玩家而言说不定是好事呢?毕竟玩家和许太太之间的立场是对立的。


    她认为过年打破东西是“晦气”,但这样的“晦气”可以帮助玩家看到隐藏的晚会字幕,字幕说不定才是真相。


    而且在文字和口述台词之间,祁究更愿意相信文字,毕竟台词是从纸人口中说出来的。


    纸人本身就是不可信的,他们说出的台词又怎么有可信度呢?


    试图阻止的玩家只有一位,其他玩家都选择静观其变,毕竟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变成纸人。


    祁究调转电视频道,短暂的雪花噪点闪烁过后,另一个频道同样在播放着除夕的晚会。


    ——原来如此,一旦电视屏幕出现卡顿,只需要切换频道就可以。毕竟这是除夕夜的晚会,今晚所有电视台都在同步转播。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那位刚才试图阻挠的玩家讪讪退回,他已经在弥留城吃了许久老本,过本能力退化得差不多了,过惯了日常生活,已经非常不适应副本的节奏与思维方式。


    许太太的出现让房间内的“人数”又变回了十六人,符合规则要求的偶数。


    许太太对满地血浆视而不见,只躬下身捡起摔在血泊里的那把剪刀,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刀尖上的血渍,感叹道:“剪刀用完要记得放回原处,不然小孩子喜欢打打闹闹的,摔倒了被剪子伤到就不好了。”


    “您坐,”祁究礼貌地为许太太拉开椅子,并试探问道:“许太太,您的家人也出现在了今晚的晚会上,对吗?”


    许太太擦剪子的动作瞬间顿住,在黑暗中定定地看向祁究,不响。


    祁究脸上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继续问道:“我在刚才的少儿合唱节目里,好像看到您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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