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小姨凤霞[九零] > 第50章 第 50 章
    褚凤霞怎么看,纪晓卉都是胖了。仅仅几天没见,怎么感觉纪晓卉像吹过的气球,胖了一圈。


    褚凤霞突然想到纪晓卉说自己不能吃晚饭,早饭也不能多吃,自己一吃就胖,上面两个姐姐结婚后都胖了好几圈,自己老妈也是圆滚滚,就没瘦过。


    但是纪晓卉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身材,已经十分克制了,和褚凤霞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吃那么一点就把筷子放下。她本就是个爱吃的,每次强忍着不吃,就这样还长胖,就有点太对不起自己的嘴了。


    纪晓卉也发觉到了,正苦恼盯着自己微微突出的小腹,生气对褚凤霞道:“你也看出来了吧。我这几件新买的裙子,都快套不进去了。就这件,拉拉链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勒死,一开始都有点喘不上气,习惯了才好。”


    褚凤霞不想说谎,但又怕打击到纪晓卉,只能说:“看着是比之前丰满了一点,尤其胸部。”


    褚凤霞摇摇头,不敢相信继续道:“晓卉,你真的好像是二次发育了,不仅仅是胖了,你胸部怎么也大了好多。”


    纪晓卉倒是很高兴,还故意挺了挺胸脯,“是吗,这里大了,我倒是挺开心的。”


    褚凤霞被她逗笑了,说:“有什么好的,穿衣服并不怎么好看,显得很臃肿。”


    “那是你的想法。”纪晓卉道,“我还是觉得大点好。”


    纪晓卉说完,才想起正事,连忙问:“对了,我找你是问钱的事。这几天你好像很忙,都见不到你人影。上次我见你妈,她问起我钱的事。我还以为你没凑够钱,说找地方帮你借点,可后来你妈又和我说,钱够了,不用我借了。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


    “哦,没事了。”褚凤霞说:“我没给我妈说我要承包车间的事。估计是我前些天一直在摆地摊凑钱,她有点怀疑,见我不说,就来套你的话。”


    “是吗?那我岂不是全都说出来了?”纪晓卉立刻问,“后来怎么样了?”


    “她给了我一千块钱。”褚凤霞看着远处,叹了口气,“这些估计是她全部的积蓄了。我都二十五了,没想到,还要掏空老人的钱。”


    “别这么想。”纪晓卉安慰道,“等你赚了钱,再还给你妈不就好了。”


    “希望能赚到钱吧。”褚凤霞耸耸肩,“到现在还没开工呢。”


    “那怎么回事?”


    褚凤霞又把最近发生的事,给纪晓卉说了,两人说着说着,有人挑着担子来卖芝麻烧饼。老人经常来,竹篮里就是芝麻烧饼,有五香的,还有白糖和红糖的。上面是满满的芝麻,又香又焦。


    纪晓卉连忙叫住了老人,买了几个烧饼,当场就忍不住了,和褚凤霞一边聊一边吃了起来。


    褚凤霞终于知道纪晓卉为什么发胖了,两人说着话,她一会儿就吃了两个大烧饼。褚凤霞只能劝着:“你不是刚吃完晚饭?这么吃,晚上该撑的睡不着了。”


    纪晓卉不好意思笑了笑,“别人都说夏天天太热,吃不下饭,但我最近总是觉得饿。也不知道为什么。”


    褚凤霞伸手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你啊,怎么跟我以前怀孕的时候一样,我那时候就是贪吃,整天的饿。”


    褚凤霞没有注意,她刚说完,纪晓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纪晓卉突然不吃了,站起来对褚凤霞道:“凤霞,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得回家了。”


    褚凤霞看着纪晓卉匆忙骑上车回家,她也往家里走,还没走到家,就听到一阵哭闹声。


    还以为又是哪家人家吵架了,等一拐弯,才发现,哭声竟然是从自己家传来的。


    一个年轻瘦削的女孩正在用力拍着大门,一边用力拍,一边喊家贵。


    褚凤霞赶紧走过去,扶住因为激动摇摇欲坠的姚君歌,诧异问:“君歌?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了这是?”


    姚君歌看见是褚凤霞,“哇”地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褚凤霞扶着她:“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君歌,是不是家贵欺负你了?他今天不是去你家吃饭了,发生了什么事?”


    褚凤霞随即用力拍了拍门,就听到家贵匆忙跑过来,打开大门才发现,褚家贵一样眼睛是红的。


    姚君歌看见家贵开门了,直接扑到家贵怀里,两人死死抱住对方。


    褚凤霞在一旁看着,这俩人好像经过了什么生离死别一般,激动地把对方抱在怀里,好像要嵌进对方,融为一人才肯罢休。


    姚君歌还画了妆,此刻已经哭的全花了,整个人挂在家贵的肩头,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


    家贵也说对不起,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褚凤霞在一旁站着看了一会,只能劝道:“先回屋吧,外面太热了,君歌这么哭,会虚脱的。”


    褚家贵总算听进去,慢慢放开姚君歌,双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把眼泪都擦了,说:“回屋吧,有话咱们里面说。”


    姚君歌点点头,抽泣道:“行。”


    褚凤霞给两人倒了水,君歌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不好意思看向褚凤霞:“二姐,我还想再喝一杯。”


    褚凤霞笑着说好,又给加了一杯,然后说:“盆子里的水给你换好了,你去洗洗脸吧。”


    姚君歌这才想起来自己画了妆,原本还痛哭呢,突然跳起来,问凤霞:“二姐,我的妆是不是都花了?”


    褚凤霞点点头,“是。”


    “那我赶紧去洗脸。”


    趁姚君歌去洗脸,褚凤霞问家贵:“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是不是?”


    褚家贵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才道:“没吵架。”


    “没吵架那哭什么?”褚凤霞纳闷看着褚家贵,“你今天不是去君歌家吃饭了……”


    褚凤霞说着说着,突然就明白了。


    看他们两人感情好着呢,不是吵过架的原因。那就还是家里的问题。


    褚凤霞严肃看向褚家贵:“家贵,你和我说实话,她爸妈是不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褚家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褚凤霞这才知道,原来褚家贵和君歌两人也这么难。


    上一世她一直纠缠在自己所谓的“爱情”和再婚中,对这个弟弟关心并不多。她不知道原来家贵和君歌两人结婚前,竟还有这些事情。


    褚凤霞没有继续再问什么,她知道,让家贵讲一遍,对他也是一种伤害。


    褚凤霞拍了拍家贵的肩膀,安慰他:“家贵,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是我最优秀的弟弟。”


    褚家贵笑了,笑容里有些苦。


    他看见姚君歌洗完脸进来了,立刻嘱咐凤霞:“二姐,别怪君歌,和她没关系。”


    “我知道。”褚凤霞说,“你放心吧。”


    “也别告诉咱妈。”褚家贵道,“我不想她知道。”


    褚凤霞点点头,“我明白。”


    这事,如果让崔毓秀知道了,最后受苦的依然会是家贵。


    别说姚君歌家不同意俩人在一起,如果崔毓秀知道自己儿子在姚家受这么大的委屈,管她是天皇老子的女儿,崔毓秀也坚决不会让两人在一起。


    崔毓秀守了一辈子的自尊,绝对容不得别人看轻看贱了自己和家人。


    褚凤霞突然想起来,上一世崔毓秀和姚君歌两人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君歌刚嫁过来时,两人关系还不错。可后来,关系越来越差。


    想必也和现在家贵的处境有关系。崔毓秀应该是后来也知道了,婚前家贵竟被如此嫌弃过。可两人已经结了婚,她也只能认了。但是对君歌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姚君歌卸了妆,整个人又是另一幅状态。


    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姑娘,正是最好的年龄。什么都不涂,也是最好看、最青春洋溢的脸蛋。


    这妆一洗掉,整个人好像更显得更小了,活脱脱一个大学生。


    褚凤霞从自己房间拿出润肤霜给姚君歌,姚君歌说了谢谢,赶紧接过去。往脸上涂了一点,想起刚刚自己在门口又哭又闹的,都被褚凤霞看见了。便不好意思对着褚凤霞笑了:“二姐,这个味道很好闻。谢谢你。”


    褚凤霞接过来,道:“不客气,你们聊吧,我去外面坐一会儿。”


    褚家贵见褚凤霞出了门,立刻就拉姚君歌坐下:“怎么回事,你怎么跑来了?眼睛都哭肿了。”


    “他们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我。我再也不回家了!”姚君歌一说话,又要哭了,眼睛红红地,“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胡说!”褚家贵皱眉劝说,“他们是你的家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可是……”姚君歌又哭起来,“可是他们不喜欢你。那我就不喜欢他们。”


    “我要把你娶走了,他们肯定不喜欢我啊。”褚家贵劝道,“你想想,如果咱们有了女儿,好不容易养大了,有个傻小子突然出现,要把她娶走,你心疼不心疼?”


    姚君歌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我要把那傻小子赶出去。”


    褚家贵就笑了,“我还想打断他的腿呢。这么一想,你爸妈既没有把我赶出去,又没有打断我的腿,我是不是应该很高兴?”


    姚君歌撅着嘴,“你别劝我了,他们伤害了你,我知道。你难过,我比你还要难过。我也再也不要见他们。除非他们向你道歉。”


    褚家贵搂着姚君歌的肩膀,两人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开解对方,又互相安慰对方,说了好一会儿,两人终于都平静下来。


    姚君歌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对褚家贵说:“你妈是不是快回来了?”


    “差不多了。”褚家贵道:“怕什么,我妈还没见过你。正好让她今天见见你。”


    “那可不行。”姚君歌立刻说:“我今天没化妆,眼睛又哭肿了。阿姨看见我,肯定得说这是哪里来的小丑八怪。”


    “不会。”褚家贵笑道:“我妈可好了,肯定会喜欢你的。”


    “不行,真的不行。”姚君歌摇头,站起来道:“阿姨会问咱们这是怎么了,万一她知道了……”


    褚家贵也反应过来,说:“是,今天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那,那我就走了。”姚君歌说话就要走。


    家贵追出去,对姚君歌说:“我送你回家,太晚了。”


    姚君歌站在院子里,拼命摇头:“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里?”


    “我……”姚君歌想了想,“我去我朋友家。”


    “那你给你爸妈说了没有?”


    “没!”姚君歌理直气壮道:“我才不想和他们说话。让他们担心去吧。”


    “那不行。你也不能去你朋友家住。”褚家贵道:“我不放心。”


    姚君歌依然十分强硬:“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回家。”


    褚凤霞在旁边听着,见两人僵持不下,只能对家贵道:“家贵,你来。”


    褚家贵赶紧走过去,“二姐,什么事?”


    “我记得君歌有个哥哥。”褚凤霞提醒道。


    “哦,对!”褚家贵转头看向姚君歌,“你不想回家也可以,我送你去你大哥家。去朋友家绝对不可以。太晚了,不好打扰别人。你爸妈也不放心。”


    姚君歌只能点头:“那好吧,听你的,去我大哥家。”


    褚家贵随即骑上车带君歌走,姚君歌和褚凤霞说了再见,还因为自己突然跑来又哭又闹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褚家贵安慰君歌说没关系,二姐能理解,肯定不会笑她的。两人说着话,姚君歌坐在自行车上,伸出手,牢牢围住了褚家贵的腰。她把脸侧放在褚家贵的后背,紧紧贴着家贵,才慢慢平静下来。


    姚君承和江禾刚刚从家里回来,因为君歌跑出去的事,两人被叫回家,赵雁也是后悔的不得了,到处打电话找君歌,还让君承帮着找。


    姚君承怎么都没想到褚家贵把君歌送来了,他顾不上责怪君歌,先和褚家贵说了谢谢。


    褚家贵说自己已经劝说了君歌,可她执意不肯回家,便把君歌送到这里来。家里人就不需要担心了。


    姚君承十分赞同:“是,送的好。真是太谢谢你了。”


    “大哥,别忘了给家里打电话,我怕叔叔阿姨着急。”褚家贵临走前提醒道。


    “对对,一会儿我就打。”姚君承看着褚家贵离开,然后快步往家里走。


    他看见姚君歌在沙发上坐着,刚要说什么,就被江禾无声制止了。


    江禾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再提这件事。


    姚君承长长松了口气,说:“我去给咱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晚上君歌便在姚君承家住下了,并告诉她大哥,她要住好久好久,坚决不回家。


    “你爱住多久住多久。”姚君承气结,“只要你别再闹了。”


    江禾过来劝,让君歌先休息,就把姚君承拉回自己房间。


    姚君承躺在床上连连感叹这个妹妹真不省心,最后又说:“没想到家贵这么懂事。”


    江禾把明天要穿的衣服给姚君承拿出来,一整套挂好了,说:“是。如果今天晚上他让君歌在他那里住下,或者两人真的怎么样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那才是真的成定局了。”


    “是啊。”姚君承道,“但凡他存一点坏心眼……”


    姚君承越想越后怕,“没想到褚家贵还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其实咱爸妈也是,君歌这么大了,有自己的选择,与其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纨绔子弟,真的不如嫁给褚家贵这样品性好的。”


    江禾被他逗笑了,“之前你不是和咱爸妈一样反对吗?”


    “那是不了解他。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家贵这人,还算不错。抽时间,我也得和爸妈说一说,他们的老思想也该改改了。什么事能比君歌幸福还重要?”


    “那君歌怎么办?”江禾想了想说:“明天你下班后回家,让咱妈收拾点君歌的衣服什么的。先在咱们家住几天再说。别撵着她回家,她万一又跑哪个朋友家了,咱们找也找不到。”


    “行。”姚君承道,“我明天下班就去。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就是又麻烦你了。”


    江禾白了姚君承一眼,娇嗔说:“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褚凤霞一直不明白沈师傅为什么要让她准备大铁锅、煤球炉等等。待褚凤霞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沈师傅便说,从今天开始,教褚凤霞用铁锅炒制瓜子。


    可是这不是有机器吗,干嘛还用大铁锅炒?


    褚凤霞十分纳闷,可师傅就这么说的,让她忘记有机器的存在,就用大铁锅,按着老办法,炒瓜子。


    褚凤霞这一会儿直接坐到地上,按着沈师傅教的,一粒一粒地拣瓜子。


    她看着面前摊了一地的瓜子就头皮发麻,拣的手腕都酸了,才敢问:“师傅,一定要拣吗?”


    沈怀强正在泡茶喝,一小杯一小杯的,十分悠闲。他斜眼看向褚凤霞,说:“当然要拣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生瓜子里面有坏的,你不挑拣,直接就拿去炒了,别人买回家瓜子,一咬,里面是苦的。你说什么感受?”


    褚凤霞自然知道是什么感受,她就经常吃到这种坏瓜子。


    “你再告诉我,如果有两种瓜子,一种你从来没有吃到过坏的、苦的,一种你一抓一把就能吃到几个坏的,你会再买哪一家的?”


    “当然买好的。”褚凤霞说。


    “那挑吧。”沈怀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褚凤霞明白了,原来如此。


    她耐心挑选,又问:“师傅,那你们每天都炒那么多瓜子,都要一个一个挑?”


    “你师母在家挑瓜子,一挑就是大半夜。”沈怀强说,“一旦没挑拣完,那就不炒了。宁愿不卖,也不能卖品质差的。”


    褚凤霞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把那些瓜子挑完,挑拣完后,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动不了了。


    褚凤霞这才明白,原来卖瓜子看着很简单,前期的准备工作这么繁杂。


    沈怀强抓了一把生瓜子,放在桌边,问褚凤霞:“现在知道做什么都不容易了吧。”


    “嗯,不容易。”褚凤霞诚实道:“我从来没想过竟然会这么复杂。”


    在食堂对付了午饭,褚凤霞只休息了一小会,便去问沈怀强下面做什么。


    沈怀强又教了下面的步骤,褚凤霞把大铁锅架到煤球炉子上,开始煮卤汁。


    煮好卤汁,再把浸泡的瓜子都倒进去煮,又煮了许久,沈怀强从锅里盛出来瓜子,给褚凤霞:“你尝尝,记住这个时候,瓜子的状态。”


    瓜子正好泡一夜,褚凤霞回家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褚凤霞还做了梦。


    她坐在地上挑生瓜子,拣了很久很久,眼看着马上就要挑拣完了,一回头,身后是一大片的葵花田。


    无边无际。


    第二天褚凤霞把这个梦告诉刘红了,刘红笑她挑瓜子挑魔怔了,倒是沈怀强反应不一样,半天才说,褚凤霞天生就是干着个,卖瓜子的梦到向日葵,是大吉啊。


    当然这个说法没有半点科学依据,褚凤霞甚至觉得这是她师傅自己编造出来哄她的。可即使这样,褚凤霞的干劲又起来了,之后的晒瓜子、炒瓜子,一连几天过去,十分顺利。


    最后的瓜子炒好,褚凤霞捧着自己炒出来的瓜子,激动地差点就哭了。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随手买的一份瓜子,背后竟是如此辛苦的劳作。


    “尝尝吧。”沈怀强对褚凤霞说,“尝尝味道,然后再回忆一下,是哪里出了错。”


    褚凤霞讶异看向沈怀强:“出错?没错吧。师傅,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肯定很好吃。”


    她说完,拿起一粒瓜子,咬开后,褚凤霞皱起了眉。


    再来一个,眉头依然不得舒展。


    褚凤霞惊慌道:“师傅,怎么回事?怎么炒糊了?”


    沈怀强不用尝就知道糊了,对褚凤霞摆摆手说:“再去炒一锅,炒的时候动动脑子,对比一下你之前的步骤,看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褚凤霞就这么一锅又一锅的炒,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炒了多少锅了,直到进的第一批葵花籽已经全部炒完,家里人吃瓜子已经吃的看见瓜子都嘴麻,沈师傅那边才给了一个及格。


    刘红在旁边看着也心焦,可沈师傅说了,她什么都不许帮,从挑拣瓜子到炒制成功,全部让褚凤霞一个人干。刘红只能在一旁瞧着,最多在沈怀强不在的时候,帮忙拣一下瓜子。


    “你说明明有炒制机器,沈师傅这是为什么一定要你用锅炒啊。”刘红实在想不明白,“这一锅又一锅的,不过,凤霞,你最后炒的那两锅已经和咱们之前在沈师傅家买的,没什么区别了。”


    “是吗?”褚凤霞愁眉苦脸的,“红姐,我已经尝不出味道了,舌头都麻了。”


    “我看你也是太紧张了。每次你炒瓜子,那个手都在抖。”


    “还是怕炒坏了。”褚凤霞说,“每次看见师傅皱着眉,我就心想,完了,又完了。”


    褚凤霞把最后一点瓜子也炒完了,算算时间,生瓜子应该也到了,便对刘红说:“红姐,你得空打个电话吧,问问王经理,咱们定的那批货到了没有。”


    “不用打。”刘红笑嘻嘻道:“放心吧,王经理说了,货一到,他第一个给咱们打电话。而且就算他忘了,还有继军呢。”


    褚凤霞惊讶看向刘红:“继军?沈继军?”


    “对。”刘红道:“后来我又遇见过他一次,小伙可好了,话不多,可每个字都很中听。眼里又有活,反正我吧,怎么看怎么喜欢他。他让我把厂里的电话给了他,说有事的话会直接给咱们打电话。”


    褚凤霞听着,沈继军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从自己脑海中闪过,她微微点头,赞同说:“是,是。”


    褚凤兰这些天一直没有胃口,每天都感觉胃里顶得难受,吃不下也喝不下,偶尔能吃根山楂冰棍,或者拿果丹皮就着馒头生咽下去,其他的东西,一概不吃。


    张光庆以为她是中暑了,要拉着褚凤兰去诊所瞧一瞧。可褚凤兰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想起诊所里的那股药味就觉得恶心,不管张光庆怎么劝,反正都是不去。


    张光庆只能自己跑了趟诊所,诊所里的大夫说肯定是中暑了,没有胃口,越不吃东西,越没得力气。给开了点解暑的药,还有一些开胃的药,张光庆拿着药就回来了。


    褚凤兰正在家里想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吃虾米皮熬白菜,再加点粉条就更美了。


    张光庆把水倒好,端到褚凤兰跟前,一包包的药片放在褚凤兰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劝褚凤兰吃药,就看见褚凤兰捏着鼻子,大叫:“快拿走,快拿走,有味道!”


    张光庆赶紧把药都拿走了,愁眉苦脸看着褚凤兰:“这可怎么办,药都拿了,你不吃,怎么能好?”


    褚凤兰咽了一下口水,小声说:“我突然有想吃的。”


    “什么?”张光庆赶紧把杯子放下,问:“你想吃什么?”


    “虾米皮熬白菜。”褚凤兰说。


    张光庆立刻得令,往外走,走到厨房门口,见他妈正准备做饭呢,便说:“妈,家里有白菜吗?”


    魏梅花看张光庆一眼,觉得这孩子有病似的,夏天这么多好吃的蔬菜不吃,要什么白菜,便道:“夏天哪里有什么白菜,有那种夏白菜也不好吃,不如冬天的好吃。”


    “有还是没有啊。”张光庆又问。


    “干嘛?”魏梅花皱着眉,“你想吃白菜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想着白菜的味道。”张光庆撒了一个谎,他可不敢说是褚凤兰想吃,要不然他妈又要一直叨叨了。


    “醋溜白菜?”魏梅花问。


    “不是。”张光庆道,“算了,我去外面买吧。”


    魏梅花见张光庆推车就要走,立刻追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突然吃什么白菜。还非要吃到嘴里不成?”


    张光庆已经走远了,听不见,可褚凤兰在家啊,魏梅花就走到褚凤兰窗户底下,继续念叨:“这人啊,不能不知足。有什么就吃什么。大夏天吃什么白菜?冬天的时候,天天白菜萝卜豆腐的,还吃不够?夏天还要吃?这男人不懂事,女人不知道劝,就是问题!”


    褚凤兰在床上躺着,用手指堵着耳朵,翻了个白眼,继续侧身躺着。


    嘴巴里却一直记挂着虾米皮熬白菜的味道,又听见魏梅花说起豆腐,她又想着豆腐也放进去一起煮的味道。


    等张光庆回来,端了一盘子虾米皮熬白菜来,褚凤兰终于吃到嘴里,解了馋。


    可惜里面没有粉条,也没有豆腐,就这还是张光庆请饭店单独做的,人家菜单上就没有这道菜。


    褚凤兰吃的很香,一口气吃了一大个馒头加一大盘菜,可吃完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张光庆好多天没有见过她吃这么多了,看着十分欣慰,好奇问:“就这么好吃?”


    褚凤兰觉得还有那么点欠缺,便说:“其实味道不太对。”


    “是吗?”张光庆立刻道:“我可是找的最好的厨子给你做的。”


    “那也不太对。”褚凤兰想了想,“可能是放的油太多了。饭馆做饭,不都放油多嘛。油腻腻地,压住了白菜的清香和虾皮的鲜味。还有,里面没有粉条和豆腐,也少了些滋味。”


    褚凤兰又想了想,道:“还是凤霞做的最好吃。”


    张光庆便笑了,“这还不容易?明天一早我去菜市场买菜,不正好是周日吗,凤霞也不上班,咱们拿着菜回你家,让凤霞帮忙做一下。”


    “真的?”褚凤兰喜出望外,“明天去?”


    “明天去。”张光庆感觉自己老婆真真像个孩子,十分好笑,再次确定告诉她:“明天去,我再买点童童爱吃的东西,一起拿过去。”


    第二天一早,褚凤霞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白菜和虾皮,还有一块老豆腐,不敢相信问褚凤兰:“姐,你就这么想吃?所以一大早就来了?”


    褚凤兰点头诚恳道:“我想了一夜了。”


    “别等什么中午了。”崔毓秀说,“凤霞,你去给你姐做吧,你看没看出来,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张光庆立刻站起来:“凤霞,我给你打下手。不,我去洗菜切菜,都备好了,再麻烦你给炒一下。”


    这虾米皮熬白菜是道很容易的菜,没什么难度。小时候犯馋,家贵呢,又爱吃鱼,褚凤霞经常抓一小把虾皮扔菜里,没想到那时候随手一扔,竟成了现在褚凤兰的念想。


    褚凤霞两三下就把所有的菜放进去煮了,对张光庆说:“姐夫,等着粉条煮好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张光庆在一旁看着学,说回家后可以自己做给褚凤兰吃。


    “是。”褚凤霞笑了,“可简单了。别的调味料不需要放,就加一点酱油,出锅前放一点盐就好。吃的就是白菜和豆腐的味道,当然,还有虾皮的鲜。”


    张光庆嗯一声,“行,我学会了,下次你姐吃就不用来麻烦你了,我在家里就可以做。”


    褚凤霞看着张光庆,由衷地羡慕凤兰。


    她姐夫张光庆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褚凤兰,甚至是整个褚家,都照顾地面面俱到。他没什么坏心眼,对老人孩子都很好。结婚这么多年,褚凤兰想要什么,张光庆都要想尽办法去搞到手。


    “姐夫。”褚凤霞笑着问:“我姐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得去给她摘?”


    张光庆不好意思笑了,“主要是我摘不到。凤霞,你别笑你姐,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了,喝水都咽不下去。每天都是就着你拿的果丹皮生咽馒头。”


    “就果丹皮?”褚凤霞微微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我妈做好了饭,她味道都闻不得。然后拿着馒头就回屋了。我进去一看,她就着果丹皮吃馒头呢。以前腌的那些小咸菜,她多喜欢吃的,结果现在一口也不吃……”


    褚凤霞听着听着,突然回过神来,她把锅铲递塞到张光庆手里,叮嘱道:“姐夫,粉条熟了,你就盛出来。”


    “哦。”张光庆问:“你干什么去啊?”


    “我有点事。”褚凤霞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崔毓秀被褚凤霞单独拉到客厅,留下褚凤兰在卧室躺着。


    听了褚凤霞的话,崔毓秀半信半疑道:“能是真的?”


    “吃过饭,我就带我姐去医院做检查。”褚凤霞说。


    “哎呀,别去了吧。”崔毓秀有点怵,她听到褚凤兰去医院,心里就打鼓,这么多年来,褚凤兰去一次医院就失望而归,每次崔毓秀看见褚凤兰的表情,感觉比杀了自己都要难受,她免不了担忧道:“万一不是,你姐又该哭好几个月了。”


    “不告诉她是查什么。”褚凤霞说,“反正就是抽血,就说最近吃不下饭,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好,抽血做常规检查。”


    “行吗这样?”崔毓秀又问。


    “反正妈,吃过饭后我就提议去医院,你在一旁点头就对了。”褚凤霞说,“还有一件事,别告诉我姐夫。也瞒着他。”


    “还瞒光庆?”崔毓秀问。


    “先别告诉他了。你知道,他最喜欢孩子了。”


    张光庆把虾米皮熬白菜端过来,才叫褚凤兰从卧室出来。


    褚凤兰脸色不太好,崔毓秀看见了,连连说不好,这脸色怎么这样,太吓人了。


    褚凤霞便在旁边接话,说这样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又说了几个一开始不在意,后来拖成大病的情况。褚凤兰有没有被吓住不清楚,她一直埋头吃饭,旁边的张光庆倒是吓坏了,也跟着劝褚凤兰要听话,要去医院。


    褚凤兰吃到自己一直念想的味道,心情好了许多,便问:“都检查什么啊?”


    “就抽个血。做常规检查呗。”褚凤霞说。


    “那就去吧。”褚凤兰道,“一天天这样,我也是烦得厉害。”


    等褚凤兰吃完饭,凤霞便自告奋勇带褚凤兰去医院。张光庆自然也要去,被凤霞劝住了,说很多时候男人跟着不方便,还是姐妹俩一起去最好。


    崔毓秀也在旁边劝,凤兰便跟着凤霞走了。


    从医院回来,褚凤霞把她姐送回家后,回到自己家,崔毓秀也没有午睡就在沙发上躺着等凤霞回来。


    看见褚凤霞后,连忙问:“你姐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是怀孕吗?”


    褚凤霞道:“别急啊妈,今天刚抽了血,结果得两天才能出呢。”


    “这么慢!”崔毓秀着急道:“什么医院啊,怎么这么慢。”


    “你别着急。”褚凤霞说,“等后天一早,我就去看结果。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对对,打电话。”崔毓秀说,“不管是不是,你都给我打,千万不能瞒着我。”


    崔毓秀说完,双手合十,念起了阿弥陀佛,请佛祖保佑褚凤兰这次怀孕成功。


    褚凤霞回到房间,许童已经睡着了。


    这孩子一个暑假长高了许多,也瘦了,每顿都吃得不少,可因为运动量太大,一点肉都没存住。


    褚凤霞拿起扇子,给许童扇了扇,又看一眼挂历,下周就开学了。


    小朋友要开始面对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一切从新开始。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褚凤霞躺到床上歇着,想着周一那批货应该就要到了。周一一早,她就和刘红去太平庄拉货。


    想到去太平庄,褚凤霞自然而然又想起了沈继军。


    褚凤霞最近陷入一个迷雾中,她总觉得自己和沈继军在饭店的时候,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第一次是在哪里见的,她始终想不起来。


    褚凤霞想了一会儿,脑海里都是沈继军从她面前经过的样子。有时是直接走过去了,有时是搬着家具走过去了,还有一次,他满手是血。


    褚凤霞突然摇了摇头,又看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许童,慌忙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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