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一座低调却不失华丽的府邸里,一场看起来有些古怪的对话正在发生。


    这或许应该从清晨大皇子的第一声哀嚎开始。


    大福晋就坐在床边,无奈地给大皇子上药。


    “您应当知道,让太医过来给您上药,会更好些。”大福晋看着大皇子的伤口,头疼地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却也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妾身只能做到这些。”


    大皇子趴在床上嘟囔着说道:“不用太医,你来就好。”


    虽然在大福晋又一次动手后,大皇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声,但他很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将所有的声音都变作是闷响。


    大福晋:“妾身听闻您受伤的时候,想过千百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她总算处理好了一切,让宫女将水盆给端走了。


    大皇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没想过,我居然能从马上摔下来。”


    大福晋皱眉,回想着她方才看到的伤势,轻声细语地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伤势看起来可不像是几天就能好的。”


    尽管大皇子不愿意让太医给他换药,但是昨日被送回来之前,太医定是进行了一番诊断,最终判定大皇子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让允禔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像他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忍耐多久。


    “福晋,从昨儿起,为何心情不好?”


    允禔自己虽是郁郁寡欢,但对福晋的情绪还是有所感觉,他侧着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宫装女人,“是母妃说了什么?”


    大福晋的脸色微变,低着头说道:“惠妃娘娘说,皇贵妃的身体,怕也就是这几年了。”


    大皇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露出一个有些痛苦的表情,然后将脸继续埋在了被褥里面。大福晋原本还有些担忧,但在看到大皇子的反应后,她忍不住被允禔给逗乐了。她试图压抑自己的笑意,“看来,爷也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


    “是,是,我怎会不知道娘娘在担心些什么,我现在最庆幸的是,我现在已经不在宫内,不然可真是麻烦。”大皇子费力地翻了个身——尽管是顶着大福晋非常不赞同的眼神,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我记得,小十四刚刚出生。”


    他的声音很轻,可大福晋还是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俯下/身来,捂住大皇子的嘴巴,无奈地摇头,“娘娘只是说了这么一嘴,爷可千万不要插手其中。”


    “那是爷的兄弟,”大皇子抱着大福晋,叹息着说道,“我猜容忍他们惹出来的麻烦,也是做兄长的倒霉责任。”


    不过说到这里时,大皇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但我猜,保成肯定是最先倒霉的那一个。”


    …


    当贾珠晕乎乎从太子寝宫的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头疼欲裂。


    不,他当然没有喝酒。


    只是久违的熬夜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贾珠发现自己躺在床榻的最里面,几乎要被太子的拥抱给勒死。


    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的被子,若不是这宫内生着地暖,他们两个怕不是得被冻死。


    这或许就是为何允礽和贾珠抱作堆的原因——而床榻的另一边,躺着昏睡的允禛,他整个人缩成一小团,看起来是没什么安全感的表现——可所有的被褥都堆在了他的身上,却恰恰露出了四皇子的腿脚。


    贾珠除了头昏脑涨外,还觉得有点头疼。


    怕是冻到了。


    他推了推太子,声音沙哑地说道:“殿下,殿下……”


    允礽几乎是在贾珠刚一动作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眸钉在贾珠的身上,而后又看向自己,再转


    身看了眼身后的允禛。


    他先是低低骂了一句,然后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勒得贾珠的小腹更紧绷得难受,“我们聊到什么时辰?”


    贾珠不知道这个答案。


    毕竟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他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允禛,“殿下,还是先把四皇子叫起来吧。”


    允礽不耐烦地将脸埋在贾珠的腰间,炙/热的吐息让贾珠的身体紧绷起来,太子似乎有所感觉,嘟哝着说了句抱歉,又懒洋洋地爬了起来,嫌弃地看了眼允禛,想也不想就直接给他踹下去。


    四皇子连被子带人都滚了下去,发出狠狠砰地一声。


    毓庆宫外守着的太监宫女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除了发现允禛捂着脑袋爬起来外,便是听着允礽一声接着一声打喷嚏。


    贾珠揉着自己同样痒痒的鼻子,瓮声说道:“看来,我们还需要太医。”


    “不用。”


    允礽气恼地坐在床边,将允禛身上的被褥给扯了起来,一股脑丢给了贾珠,“玉柱儿,王良,还不赶紧给孤将四皇子拖出去。”


    允禛机灵地爬起来,一下子闪开了两个大太监的抓捕,“太子二哥,你不能因为恼羞成怒,就要把弟弟丢出去。”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仿佛昨夜的熬夜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捂着自己的额头,像是对自己居然就在东宫这么睡下的事情很是吃惊。


    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孤可不是因为什么恼羞成怒,你是昨儿卷走了孤和阿珠的被褥自己好生睡了一晚上,半点都不讲兄弟义气!”


    他倒是无所谓,可是阿珠却是极怕冷的。


    允禛挺起胸膛,犹豫了一会,又耷拉了回去,垂头丧气地说道:“可我又不知道我会这般……”他看了眼正慢吞吞裹在被褥里的贾珠,“珠大哥的身体单薄,可是难受了?”


    太子回头看了眼贾珠的鼻头红红,立刻又变了主意,“王良,去请太医过来!”


    他怎能忘了,从前阿珠可是没汤婆子便睡不着的人。


    允礽这么想的同时,已经探出手去摸贾珠的手,一触及这冰冷,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薄怒。


    贾珠直到裹上被褥后,那种寒凉的感觉才缓缓散去,他搓了搓手脚,感受着那种挥之不去的冷意,嘀咕着说道,“我还好,就是有些冷。”他刚说完这话,就感觉喉咙止不住地瘙痒,忙别开了脑袋冲着旁边咳嗽了起来。


    太子眼瞅着更加生气,却被贾珠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的手指摩挲着允礽的手掌,“殿下,没必要这么生气。”贾珠的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那劝阻了太子更多的怒气,“从前可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和自己的弟兄促夜长谈。”


    说到这后面半句话时,贾珠看起来更像是被逗笑了,“我猜,在这件事上,我和殿下也有着应付的责任。”


    毕竟,聊到这种昏睡过去的地步着实罕见。


    允礽还是有些不满地嘀咕着,但最起码太子没再流露出那种勃然的怒气。


    而后,贾珠看向方才差点因为太子的怒意而不敢乱动的大太监,“王良,正如殿下所说,我怕是得劳烦你去太医院请位太医过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涨涨,连带着身体也酸痛着。


    贾珠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认知,就算是小小的迹象,他也不敢放松。


    估计又得吃上几天的汤药了。


    他心里叹气,久病成良医,他虽算不得什么大夫,但也能勉强判断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良领命而去,而允禛露出一个羞愧的表情,“珠大哥,是我连累了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贾珠带着笑意打断了他的话,“四皇子,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昨


    夜的事情,其实太子殿下很高兴。”


    太子在旁边发出大声的反对,但是贾珠忽略了他,还在继续说下去。


    “太子殿下看着总是对这些事情无感,可实际上,他或许才是在乎的那个人。他很关心四皇子,也很关心其他的兄弟,只是有时殿下看起来矜持傲慢,不愿意主动开口罢了。”贾珠缓缓地说道,他能感觉到允礽正伴随着他说的话非常无礼地翻了白眼,“可力有所及之处,殿下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的。”


    贾珠牢牢地抓着太子的手腕,在这藏于暗处无声的安抚下,太子终究没有出声打断贾珠的话,而是凶巴巴地坐在边上。


    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在生气的兽,郁闷地将贾珠的手塞在肚皮下。


    四皇子沉吟了少许,像是有些默然。


    在被宫女收拾的动静所惊扰后,他就像是一只逃窜的兔子猛地跳到了门外,“我先去洗漱……”他的话音未落,人就匆匆跑走了。


    太子殿下大声抱怨,“阿珠,孤总觉得你在说的不是我,是哪个从书里走出来的圣人?孤可从不觉得孤会是个好人。”


    贾珠用力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道:“但保成也不是坏人。”


    “孤可以是。”


    “好吧,那最起码,保成在我的面前不是坏人。”


    太子哽住,总觉得和贾珠争辩这个看起来太蠢了,可是面对着贾珠坦诚柔软的眼神,他又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干巴巴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帮禛儿,你不觉得他的问题太愚蠢了吗?”


    “那些都不是四皇子的错。”贾珠叹了口气,“其实四皇子不需要谁的帮助,他只是……”


    他想了想,歪着脑袋说道。


    “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不然,四皇子昨儿不会拉着太子唠唠叨叨在半夜。


    允禛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格,他只是被憋得太久,太过难受罢了。


    “那阿珠呢?”


    允礽朝着贾珠挑眉,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有没有什么憋得太久,却无处可发泄的话?”


    这话说来,与昨夜太子那句几乎相同。


    ——“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贾珠移开眼,抿着嘴角轻声说道,“当然有。”


    然后,他笑了起来。


    “殿下,我们都已经长大,自然有些秘密,不愿意为人所知。不过,殿下,其实……”贾珠扬眉,笑意渐浓,“我的大部分秘密,都与殿下有关。”


    他能感觉到允礽下意识靠前来。


    “阿珠应当知道,孤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若我追根究底,都要挖出阿珠的秘密……那该如何?”


    贾珠裹着被褥挪到床边,低头找自己的靴子,边漫不经心地笑着,“要是殿下能够挖出我的秘密……那只能说明我藏得不够好,又或者说……”


    他看向允礽,眼底有着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渴望。


    那非常细微到毫末的情绪。


    “我其实在希冀着谁发现呢?”


    不能,不许,不该被发现。


    不代表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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