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 159.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比丘尼。
    “太太,是门房送来的口信。”


    寂静素雅的正厅内,张夫人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账簿,好几个婆子就守在下面,等着大太太将这些事首尾处理好后,才会一一吩咐下来。


    直到守在门前的二等丫鬟急匆匆地入门来,这才打断了这屋内的寂静。


    “出了何事?”张夫人抬头,脸上露出少许诧异之色。


    “太太,说是甄家出了事,甄夫人晕倒了,眼下甄家乱作一团,婆子觉得不对,就赶忙派人来告知。”


    张夫人闻言,面上露出诧异之色,她放下手里的账面,想了想,唤人将迎春给寻了过来。


    迎春在她的调/教下,虽然还是有些沉默寡言,可已经比从前好上许多。有些时候,也会跟着张夫人一起管家。她的岁数正是时候,也有几户人家在相看,张夫人已经选好了人选,等过完年后,就要把事情给定下来。这时候,也的确是该将这些事情,教导给迎春。


    迎春接了命令赶来,听着张夫人的命令,虽有些担忧,却也立刻答应下来,稍显娇弱地坐上了主家的位置。


    张夫人暗自点头,眼看着迎春能镇得住场子,这才带人匆匆赶了过去。


    在去的路上,张夫人已经命人去请大夫,等她赶到甄家时,那门口已经围着几个好事的街坊邻里,忽而看到一个身着朱裙的妇人从门外的马车下来,一看身份就别有不同。


    “家里的人已经通知了吗?”


    “已是和珠大爷院子里的人说了一声,其余各处还未曾告知。”丫鬟脆生生地说道,“老祖宗那里,且还瞒着呢。”


    张夫人颔首,被人扶着往甄家去。


    却说甄家起初忙乱,不过在几位年长的婆子的帮忙下,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一边派人去请大夫,一边将甄夫人给搀扶起来,重新搬回到床上。此时,原本在甄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正是回来,一看这屋内的忙乱,都是吓了一跳。


    原是他们被甄夫人派去后院做事,这前脚刚走,后脚就出这样的变故,实在是叫她们慌乱不已。


    等到张夫人赶到时,甄家请来的大夫已经来了,正在给她诊脉。


    甄英莲得知贾府来人,惊讶得抬起小脸,娇俏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张夫人怜惜地抱住她,令她茫然地叫了一声“太太“。


    张夫人轻声细语地说道:“莫怕,是家中的婆子生怕出事,这才去府上说了一声。”


    甄家内本就有几个是贾府派来的婆子,甄英莲想起此事,这才放松下来,任由着自己抓住张夫人的袖子,啜泣地说道:“大太太,我娘她,她……”


    小姑娘哽咽着说不出话。


    张夫人抱着她哄了几声,就看到大夫被请了出来。那老大夫是明桥街上的那位,和甄家也算是有交往,出来时,脸上带着一点沉思。


    张夫人一见,便知道不好。


    她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旁人的想法,更别说,老大夫根本就没打算瞒着。


    “甄夫人的身体,原本就气血不足,亏损得很。这些年,又常常以刺绣为生,这样的活计最是空耗人,时日久了,不止伤眼,也伤身。”老大夫慢悠悠地说道,“往后,还是多多卧床歇息,莫要再动针线……”


    正此时,张夫人叫人请来的大夫也赶到了。老大夫并不在意,而是到边上去开药方。


    他早在看到张夫人时,就知道这样的富贵人家,在看病上总是有些谨慎,有时多请一两个大夫也是正常,反正这请大夫的钱照给,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果然,这两位大夫得出来的结论都差不多,都是让甄夫人要多多休息,不可再动针线了。


    这等活,要做得又快又好,本就是劳心劳力。


    甄英莲听了大夫的话,早已知道母亲是为何晕倒。正在默默垂泪时,听到屋内有低低呼唤的声音,便知道是甄夫人醒来,踉跄着小跑过去,趴在娘亲的床前呜呜。


    张夫人在这守到了下午,确定再无他事,这才重新回了马车。她贴身的丫鬟桂圆在身边叹息着说道,“太太,瞧着甄小姐那模样,可真是可怜。”


    “甄家这些年,都是靠着针线活为生。甄夫人的一手绣工,无人能及。”张夫人淡淡地说道,“她太着急了。”


    只是不着急也不行,毕竟,甄英莲一天天大了,这家里的不少开销,都是摆在面上的。而甄夫人心气高,自是不愿意接受贾府在其他事情上的帮衬。


    张夫人低头不知在思忖着什么,回到府上,就看到宝玉急匆匆地往外走,一看到张夫人,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


    “宝玉,你可是想要去甄家?”张夫人将宝玉给拦了下来,轻声问道。


    宝玉急切地点了点头,“我听说甄家出了事,只是传话的人说得没头没尾的,我担心出了什么大事。”


    “是甄夫人病倒了。”张夫人依旧拦着他,摇头说道,“眼下他们家中乱糟糟,也是没心情接待外客,你还是再过几天再去罢。”


    宝玉闻言,这动作也便停了下来,挠着脸说道:“原是这个……”


    张夫人笑,“那你原本还以为出了何事?”


    宝玉连忙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只是听闻附近街上有过流/氓地痞,生怕甄家是被他们骚扰罢了。”


    张夫人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宝玉和大伯母分开后,这才低低叹了口气。虽不是他想的那些事,可是甄夫人病倒,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甄夫人这一病,就直接病到年关,甚至还更重了些,根本下不来床。


    甄家日日都缭绕着药味,那倒出来的药渣都有小山高,左邻右舍都知道此事,甚至还偷偷给他们帮了不少忙。


    贾珠和宝玉也曾来探望过,甚至带了不少珍贵药材——这里头不少是贾母知道后,特定让鸳鸯开了库房取出来的——纵然甄夫人推辞,却都被他们强硬留了下来。


    有了这几味主药,甄夫人的身体好歹还是被吊住了。


    除夕前几日,甄英莲大清早就起来,推开门看到了满庭院的落雪。


    她搓了搓手,自己洗漱好,就小跑到了厨房。


    厨娘早就起来了,看到小姐过来,连忙说道:“小姐,别进来,这屋内药味重。”


    甄英莲倔强地摇了摇头,一溜烟地跑进来,还专门去药炉前盯着。


    厨娘见小姐一心一意地盯着药炉,知道她是记挂夫人的病情,无法也就只能随她去。


    甄英莲认认真真地盯着药炉,直到药熬好了,这才兴匆匆地要上前。


    “小姐,烫!”


    厨娘吓得魂都要飞了,急忙叫道。


    甄英莲这才想起来,怯生生地朝着厨娘笑了笑,这才去取了布垫着,把药倒出来。


    厨房帮着这甄英莲找了木盘端着,跟着她送去了正房内,并着今日的早食一起,让两个主子能坐在一起吃。


    甄夫人早就起来了,看到小女儿进来,无奈地笑着,“不是说了不需要你来,别烫到了吗?”


    甄英莲鼓着小脸,“我也能为娘做些什么,不然娇桃姐够累了。”


    说话时,娇桃正从门外进来,笑着说道:“小姐说什么呢,我可不累。”


    这些年,娇桃唯一改掉的就是奴婢的自称,其他的却还是和从前一样,让甄夫人很是无奈。


    她朝着甄英莲使个眼色,小姑娘立刻得令,转身就把娇桃拉着在座位上一起坐下,“娇桃姐吃了才准走。”


    娇桃无奈,只得一起坐下吃了。


    甄夫人病倒后,有些事情就只能交给娇桃去处理,再加上一些原本接下却没能完成的工作,也得一一去解释,娇桃这些天忙进忙出,看着都累瘦了。


    等甄夫人吃过早食和汤药后,娇桃这才带着人又出去了。


    甄英莲在甄夫人的身边陪着,直到她睡下,这才小步小步地出门去。


    甄夫人在女儿离开后,这才睁开一双眼,用袖子捂住嘴干呕了几声。


    这药实在太苦涩,甄夫人吞服得很是为难。每次吃完后,人总是会不舒服,然她为了让两个女儿不担心,在她们的面前总是掩饰着。


    直到屋内的干呕声低了下去,踮脚趴在窗外的甄英莲这才蹑手蹑脚地往后院走。


    她哭得无声,一边哭,一边又背着手擦眼泪。她小步、小步地挪到了后门处,坐在那里怔愣地看着外面。


    偶尔有婆子看到她,本想让小姐进来,却听到那隐隐的啜泣声,到底是叹息了一声,没再靠前,让小姐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这天冷,雪断断续续地下,鞋底踩在雪面上,会有沙沙的声响。那步履声靠近时,英莲仓皇地用小手擦了擦脸。


    正看到,一位神情苍白的灰袍比丘尼从屋前走过。


    甄英莲愣了一会,这才发现,这比丘尼在这样的雪日,居然是赤/裸着脚走路的。


    她吓了一跳,起身叫住了她。


    比丘尼淡然地停下,转头看向英莲。原是英莲将人叫住,此时却又有些尴尬,她小声地让比丘尼等等,转身就跑进去屋内。


    不多时,只见这小姑娘双手抱着一双布鞋跑了出来。这是她之前跟着娇桃学着纳鞋底做的,不是很好,但也能将就着穿。


    甄英莲不是那种好说话的,将东西拿来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比丘尼。


    灰袍比丘尼定定了看了几眼,才淡笑着伸手接过,“谢谢小施主。”


    甄英莲便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犹带泪痕的小脸上煞是好看。


    灰袍比丘尼本是要走,看她这般,便叹息着开口。


    “小施主的家中,可是有长辈病倒?”


    “你怎知道?”


    “贫尼在小施主的身上看出来的。”比丘尼淡淡地说道,“小施主年幼时,本该有一劫,却是逆天改命,重回平安。如今,不过是原本落在小施主身上的劫难,归于长辈身上罢了。”


    “小姐,小姐……”


    屋内响起来寻找甄英莲的声音,那比丘尼说完这话后,就已经自顾自地朝着前面走去。


    甄英莲回头看了看,再回头,想要找那比丘尼说话时,就发现那位女师父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丫鬟紧张地抓住了她的小手,把她往回带。


    “这后门人少,小姐可莫要来这里了。”丫鬟一边说,一边将甄英莲往屋里面带,“夫人正在找你呢。”


    甄英莲一路都低着脑袋,直到屋内,这才抬起小脸,强打着精神回到了甄夫人的身旁。


    甄夫人原本最是细心,可是连日来的身体疼痛,也的确将她折磨得无暇他顾,见女儿回来了,便安心地闭上眼休息。


    无人注意,甄英莲就这么一日日安静了下去。


    …


    “我知道了。”


    贾珠下值回来,许畅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告知贾珠。


    贾珠捏了捏眉间,神情可见疲乏。这些天,虽是不办公了,可是贾珠还是整日往外跑,直到今天,事情才总算是办妥了。


    “甄家那边,还是要多派一些人盯着,不要放松戒备。”贾珠道,“还有,之前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许畅皱着眉说道:“按照大人的吩咐,私底下都找过了,可是城中并没有这样的传闻。”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


    “大人,要找这样的人,咱们这样找,是没用的。”许畅对这样的事情,自有一套看法,“这些到底是阴私,从来都是口口相传,如果没能找到门路,就算是有再大的权势,想要轻易找到突破口,也是为难。”


    贾珠叹气,知道许畅说得没错。


    自从朔方先生否定了床上之物是仙师的手笔,贾珠就知道,这里面还有另外的人手。只是,正如许畅所说,做这些阴私事的人,靠的是人,走的是隐蔽,是根本不会摆在台面上来说。


    若不能找对人,还真的难以突破局限,寻到法子。


    正当他跨入院子时,贾珠最先看到的,不是正院内的灯火,而是站在树下的人。


    贾珠微讶,看着身着一身黑红的青年,满心满眼都是欢喜。他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和他并肩而立,淡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寻我?”


    靠近时,贾珠在允礽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气。


    他就知道,允礽这还不知是从哪处危险的地方回来呢。


    “晚些要回宫,可想着好些日子没见你,便来看看。”


    允礽回头,目光炯炯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贾珠,好像是要将他看得更加清楚些,直到确认他分毫无损后,这才又去看着贾珠院中的这棵树。


    “这些年瞧着,这棵树,倒是也有些变化。”


    草木不同于人,对于年岁的变化是迟钝的。可再是迟钝的,也还是会有变化。从前,太子看着这棵树,总觉得无比高大。可今日站在这里抬头看,倒也觉得从前厉害的东西,不过如此。


    贾珠隐约知道太子心中的感慨,淡笑着说道:“殿下,你要是再留在这树下感慨,可真的要被冻死了。”


    他的手指微微触碰了太子的袖口,便感觉到那种入骨的寒意。他略皱了皱眉,将太子往着屋内推。


    贾珠不在时,这屋内也是冰凉的。


    不过总有机灵的,在听闻大爷回来后,就早早地将屋内伺候起来,至少比外面还是要暖和些。


    贾珠命人准备热水,然后为太子亲自取了大氅和暖手炉,一并将他给围了起来。


    太子一张雪白的脸抬起,锐利的目光落在贾珠的身上,就成了黏糊糊的蜜糖。他弯着眉眼,“阿珠,我可是要被你抱成球了。”


    贾珠斜睨了他一眼,故意将他两只手都按在暖手炉上,将他烫得哎哟了一声,这才撒开手,叫人再准备泡脚的器具。


    “孤只是来看看阿珠,一会就走了。”


    “那也得暖暖身后再走。”贾珠态度强硬地说道。


    院子内的下人快/手快脚地将东西准备好,贾珠撸起袖子,亲自将太子的鞋袜给脱去,还没等将脚放入木盆中,太子就按住了贾珠的肩膀,“……阿珠,我来,不是为了叫你来伺候我的。”


    “这不是伺候。”贾珠拂走太子的手,无奈地抬头,“我倒是没想到,你反倒比我还在意这个。”


    贾珠利落地将太子的脚按下去,这一下可比刚才要滚烫得多,惊得太子哎哟哟地惨叫了一声,凶神恶煞得很。


    贾珠慢悠悠地给太子搓脚,一边搓脚,一边还给他按穴位。这脚底的几个穴道,贾珠还是知道的,这大拇指一掐一按,就疼得太子的身体抽抽,上半身摔倒在床上拍着床板,那大呼小叫的模样,让屋外的侍卫太监都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


    知道的,清楚是贾大人在给太子殿下洗脚;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在给殿下刮皮呢!


    这惨叫声可真是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等贾珠满意了,他这才松开手,将一条干净的布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将太子的双脚捧过来,就着白布擦了擦。


    等贾珠叫人进来收拾残局,自己去洗手再回来时,太子已经柔/弱/无/骨像是一条蛇一样软倒在了床上。


    贾珠一边擦手,一边好笑地说道:“我这力气根本不算什么,太子平时在宫内,难道没叫人按捏过?”


    太子闷闷不乐地说道:“阿珠偷袭孤。”


    “我可没有。”贾珠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太子殿下自己留下的破绽,而且,这穴道既然按着发痛,就说明太子的身体不适。下次,可以找太医再好好按压一下。”


    贾珠这话说得可真是快活,尽管刚才出力的人是他,可是惨遭蹂/躏的却是太子,他惨兮兮地从被褥里抬起一只眼,朝着贾珠招了招手。


    贾珠不疑有他,将帕子放在一边,缓步走了过来。


    “殿下,你不是说,你待会要早点……”


    回去两字都还没说出来,贾珠就被太子猛地抓住了胳膊,手指一发力,就将人生生拖上了床榻。


    贾珠猛地栽倒在床上,一时间还有点迷糊,这天地旋转间,太子已经猛压在了贾珠的身上。


    门外的玉柱儿眼角余光一瞥,当即动作快过脑,一下子就长臂一伸,将屋内的门给带上了。


    砰的一声,叫贾珠回了神,晕乎乎地说道:“……殿下,你不是要走?”


    “孤的确是要走。”太子颔首,居高临下地说道,“可孤也觉得,阿珠需要为一件事负责。”


    贾珠有些茫然。


    “何事?”


    太子抓着贾珠的手,一点点往下,直到按住了某个东西,这才露出了怪异的微笑。


    “……你说呢,阿珠?”


    贾珠:“……”


    无,无耻之尤!


    方才他们做的事情,怎能引起太子这等,这等反应!


    …


    马车哒哒,摇摇晃晃,太子斜靠在马车上,一副坐没坐相的浪荡模样。


    玉柱儿目不斜视地跪坐在边上,根本不想知道,太子殿下/身上那餍/足的气息,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珠大人是没有起身来道别的。


    这回去的时间,比原定的要晚上许多,可是这一行人瞧着也根本不在意,慢悠悠地好像是老牛在散步。


    康煦帝对太子的纵容有增无减,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若是说从前还有些分寸,如今却是连分寸都没有,只要太子想做的事情,康煦帝都没见阻拦。


    玉柱儿这心里惦记着事,面上却是沉稳,一点都没有泄露出来。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坐着,连外面悄然靠近的脚步声,都权当自己是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殿下,已经找到那比丘尼的落脚,可要……”


    马车外,忽而响起低低的嘶哑声。


    “不着急。”太子笑吟吟地说着,连眼睛都没睁开,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


    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自打它出现的那一日,太子殿下看着就异常珍惜爱护,除了沐浴外从来都不曾摘下来过,“就先让她们继续演着。”


    他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唱着哪一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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