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其他小说 > 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 生辰 她只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上一世黑球也是有发情期的,大致的时间门是每年的二月开始,结束的时间门不定,有时候到四五月,有时候三月份就结束了。


    发情的时候,黑球会格外黏花朝,整日整日贴着她,蹭来蹭去,时不时发出娇媚的叫声。


    它会在发情期间门,变得非常排外,不许任何人亲近花朝,动不动就咬人,挠人,连谢伏都被它咬穿过手掌,因此谢伏总是骂黑球是个小畜生。


    花朝上一世为了给黑球缓解发情期的躁动,尝试过给它找母狐狸,尝试过给它找其他的灵宠,但是黑球每次都把人家咬得鲜血淋漓,花朝后来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但是花朝上辈子养黑球养了四年,从来都不知道,它就是师无射。


    而花朝现在深刻地体会到了,师无射的人身发起情来,其实同黑球并无区别。


    一样的黏人,爱咬人,而且花朝曾经给他找□□对象的事情被师无射翻了出来,各种愤怒和醋意爆发,好一顿折腾花朝。


    今天是花朝的生辰,二月十二,是凡间门的花朝节,花朝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但是今天花朝已经一整天没下床了。


    或者说从前天开始,一直到今天,门中的所有事宜暂由武凌和司刑长老亲自处置,师无射告假在自己的九重阁中,将内外都设了无数道禁制,拉着花朝昏天暗地的缠绵不休。


    修者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劳累的,因为灵力循环往复,尤其是他们寻了一本双修册子,照着册子上的心法调息,阴阳交合轮转,花朝的修为都增长了一些。


    但是。


    但是!


    三天了,三天了!


    花朝“吃肉”真的吃腻了,她声音含着未散的潮热,自重重垂落的床幔后面传来:“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九哥,掌殿!魔尊大人……你就饶了小的吧……”


    花朝说:“今天是我生辰,爹爹肯定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物,我得回去了,外面天色都黑了,你也不想爹爹因此更不喜欢你吧?”


    花朝实在是十八般计谋都用了也无法脱身,连威胁都开始上了。


    但是一只手才掀开了一点帘幔,就迅速被一只大掌抓住,攥着拉了回去,帘幔重新落下,师无射的声音含着混乱的呼吸传来,“再一次……主人……”


    花朝最受不了这个,但是听了整整三天了,她从酥麻到麻木。


    她绷着脸,抱着被子隔在师无射和她之间门。


    师无射鬓发缭乱,眼角眉梢尽是晕染开的绯红,双眸眯成两弯勾魂夺魄的钩子,前身的墨发勾缠湿贴,他整个人像是蜜罐子里面捞出来的,透着难以直视的甜蜜和黏腻的气息。而且此刻眼中竖瞳毕现,一双黑色的狐耳半掩在乱发之中,完全不像个人,妖气浓重到要冲破天。


    他看着花朝,眼中带着浓重的欲念和引诱,他张开艳色的唇,哄道:“再一次,然后我们一起去过生辰……”


    花朝也满面绯红,像只被揉搓过度的小兽,毛发打结湿贴,双眼水润。闻言摇头,“你少骗我,你这一次天都能亮了,九哥,你克制一点吧,我们来日方长……”


    师无射看着花朝微微勾唇,眼睫垂下片刻,又重新一点点撩起,眼中的瞳仁变换成漩涡沼泽一般引人沉溺的色泽,花朝迅速挪开了视线闭上了眼睛。


    低吼道:“你少用媚术!”


    狐狸精都会惑人之术,有些是声音,有些是气味,花朝从前觉得师无射是没有魅惑之术的,毕竟他是个天妖,肯定同那些凡间门的狐狸精是不一样的。


    但是一直到师无射发情,花朝才知道,他也是会魅惑之术的,只是从前他从来不需要也不屑对任何人施用,花朝就一直以为他没有!


    可他有!


    他眼中的漩涡一圈圈荡开,花朝就算调动全身的修为去抵抗,也会忍不住按照他说的做。


    无论他说得多么过分,她都会忍不住遵从。


    他的魅惑之术是眼睛,只要不跟他对视就好,花朝这些天中了好几次招,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再上当了!


    “你不是喜欢我哼出声吗?我再哼给你听,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的耳朵吗?”师无射凑近,伸手攥住了花朝的脚腕。


    花朝缩着,死死闭着眼睛,声音都带着崩溃的哀嚎,“不要了,真的,不听了……”


    师无射竟然会叫.床花朝之前是没有想到的。


    但是不得不说,挺要人命的,反正她是听不了,听了会觉得他的声音也带着媚术,完全无法拒绝他的过火要求。


    师无射见诱惑不成,盯着花朝看了一会儿,突然抓着花朝的脚腕猛地用力一拉。


    花朝顿时“啊”了一声,被他扯到了身下。


    她慌张睁开眼,而后对上了师无射的眼睛,便不会动了。师无射凑近她,在她耳边道:“乖,抱我。”


    重重叠叠的厚重帘幔遮盖住了一切不能为人道的糜乱,却遮盖不住爱人甜腻的低语吟叫。


    二月是个万物复苏春风乱拂的季节,九重阁外春风缭乱,合着窗扇也吟唱出了呜咽不休,令人脸红心跳的音节。


    不过师无射倒是没有骗花朝,夜半三更,他竭力克制住自己,将长袍肃整穿好,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


    衣冠穿戴完毕,他便又是那个“道貌岸然”的司刑掌殿,浑身充斥着肃冷克己的沉敛气息。


    但谁又能知道,他方才放浪到了何种地步,简直……简直让花朝看他一眼都觉得烫眼!


    他给两个人施了好几遍清洁术,捞过花朝给她穿衣。


    花朝十分感动,但是又不敢乱动。


    感动的是她这几天总算是把衣服穿上了。不敢动的是她怕乱动,师无射又要兽性大发。


    好在一直到头发都束好了,她也脚踏实地了,离开了这一方让她又爱又恨的床榻,她踩上鞋子就朝外跑,生怕师无射再反悔了。


    她当然也不是不喜欢,她喜欢死了师无射,喜欢他穿衣后的自持,也喜欢他床笫间门的放浪,但是人不能只有那点事儿!


    她先溜为上吧。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她冲不出去。


    师无射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走到门口,问她:“你急什么?”


    他声音向来低沉,但是此刻又不一样,带着些许餍足的低哑,还有揶揄调侃。


    花朝听得骨酥肉麻,回头看着他说:“你别逼我跟你动手啊,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算是正面对上元婴,只要给我几个人,我也能耗死他。”


    “把禁制解开!要不然我自己解开,你这禁制就得换新的了!”


    花朝指着师无射,表情和语气凶巴巴的,但是眼神叽里咕噜地乱转乱飘。


    她不可能和师无射动手,更不可能强行突破这九重阁的禁制。


    她只是想要暂时歇口气,回去一趟免得花良明杀上来真把师无射给揍了。


    师无射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双眸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愫,像细丝,简直要将花朝这个小猎物紧紧缠缚,勒死。


    花朝哭笑不得转为央求,凑到师无射身边揪着他的袖子撒娇:“九哥……魔尊大人,你把门开开吧。”


    师无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低头蹭了下她的颈项,而后将手掌按在了禁制之上,变换了几次手势,九重阁内外的禁制就全消散了。


    花朝拉开门出去,师无射也跟着她。


    对她迫不及待的背影道:“我也为你准备了生辰礼物,在山下,我在飞流院门口等你,我们一起下山。”


    花朝脚步一顿,片刻后转头看着师无射,面上带着春桃般的艳色,笑盈盈地点头甜蜜应下:“好啊。”


    只要不继续弄来弄去的,去下山透透气顺便吃点东西挺好的,花朝节时广兰国的皇城是不眠夜。


    花朝溜回了飞流院,之所以用溜,是因为她做贼心虚,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她这时候才回来,实在有些辜负花良明这个老父亲。


    不过等花朝没有在花良明的屋子里面发现他,反倒在落雨亭发现他的时候,花良明的面上没有她晚归的愤怒和埋怨。


    他有些微醺了,守着一桌子尚且冒着热气的饭食,看到花朝之后,他摇摇晃晃起身,一身宽袍被风一带,暗香浮动浪荡不羁。


    “大壮,”他眼中带着被酒气浸染的迷蒙,似醉玉颓山般又跌坐回去。


    “生辰了,快来坐下。”花良明给花朝倒了一杯酒,道,“咱们父女两个,喝一杯……”


    花朝放下了心,立刻坐下和花良明开始吃喝,今日的酒显然不是凡酒,应当是在鸿博长老那里搜刮来的,修士喝了也会醉的酒。


    而花良明喝多了之后话很多,絮絮叨叨着,面上带着挥散不去的朦胧笑意。


    看着花朝良久后,突然说了一句,“你越来……越像你的娘亲了。”


    花朝动作一顿,花良明竟然主动提起了她的娘亲。


    他很少主动提起,花朝从前每一次问起,花良明都会敷衍过去,上一辈子直到花良明死去,她才从鸿博长老的嘴里听说了关于她娘亲和花良明的渊源。


    这一世花朝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花良明把事情说开的,她不希望花良明一直困宥在过去。


    而花良明却道:“是爹爹不好,你娘亲……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她可能是觉得爹爹无用。”花良明眼中带着些许细碎的水光,不过却转瞬即逝。


    他笑着对花朝说,“你娘亲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会非常欣慰。”


    他绝口不提花朝的娘亲任何不好,但其实花朝后来知道,花良明和她,都是被她娘亲抛弃的人。


    而花朝上辈子一直都认为是花良明风流无边,她的娘亲抑郁而终,因此同他关系特别差,不让他管,更是非常看不上他的浪荡作为,更是在他和别的女子来往有所亲密的时候,对他产生了恨意。


    她上一世在鸿博长老那里得知了是她娘亲抛下了年幼的她,突然失踪的时候,她才知道,花良明不肯解释的原因,是不想让她认为自己是被娘亲抛弃的孩子。


    他宁可自己背着黑锅,让花朝怨恨他,也不愿意让她因此自卑自怨,而且花良明不是没有试图同她解释过,是花朝当时装作耳聋目盲不愿意听。


    而花良明未曾入道之前,确实是个金银堆里面长大的浪荡子,可是他在同她娘亲永结为好后,甚至突然抱着年幼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妻子的之后,他就投入了清灵剑派,专心修炼养孩子,这么多年,也没有放弃寻找妻子的下落。


    上辈子的那些年,他被花朝逼得不能在门中待的时候,他走遍了很多国家,去寻找花朝娘亲的踪迹,但是始终未能寻到,也便始终未能给花朝一个交代。


    而他自己终其一生,看似浪荡无羁,看似风流多情,却根本没有过第二个女人。


    今生……花朝看着花良明压下眼中涩意,笑着对她道:“爹爹惟愿你每一年的生辰,都能如此快乐安康。”


    看来这一辈子,花良明也和上一辈子一样,从不打算将真相告诉花朝。


    花朝深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打算追问。


    而是语调轻快道:“爹爹,娘亲走了那么久了,水月长老挺好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花朝故意带着调笑说:“水月长老可是姬钏掌门的亲妹妹,要是爹爹跟她结为道侣。何愁以后在清灵剑派之内不能一手遮天?”


    花良明闻言举杯的动作都僵了一僵,而后从表情震惊到迷茫,最终失笑。


    “你别胡说,我与水月长老,是至交好友,却无半点逾越之情。”


    花良明很震惊花朝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非常庆幸她没有刨根问底继续追问,也非常欣慰她总算是将她母亲的“死”放下了。


    “那就逾越一下嘛。”花朝举杯,对着花良明说,“爹爹,人生苦短,何不随性而为?”


    上一世水月长老亲自进了妖雾森林,带回了花良明的尸骨后,不久也因为妖气侵染死去。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算?


    花良明却只是笑着摇头,并不再接茬。


    花朝和花良明这一夜说了很多,但他们都避开了关于花朝娘亲到底是失踪还是去世的这件事情,只说他们这些年的事情,也说一些花朝都哪里像她的娘亲的话。


    “你的娘亲不是个寻常的女子,”花良明说,“她虽然是凡人,却是一位英勇无双的将军。”


    花良明提起往昔的事情,眼神迷离,水光涌动。


    “有一年……爹爹隐藏修为去凡间门历练,她在乱军之中救下了许多人,包括我。”


    “我觉得她是个好人,结果当夜她便让人将我捆了,送到了她的营帐之中……”


    花朝闻言喝进去的酒差点从鼻子里呛出来。


    发出了十分没有礼貌的尖笑。


    花良明也是面色微红,不知道是醉酒,还是和亲生女儿回忆起那时候的羞涩。


    “爹爹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我倒要看她好歹是个大将军,还能真的强抢民男不成!”


    花良明说到这里,便喝了一口酒。


    花朝兴致勃勃问:“那后来呢?”


    花良明自然不可能和女儿细说什么,只是搓了一把脸道:“后来就有了你。”


    花朝笑得前仰后合,但其实花良明没有说的是,他当时在乱军之中,对那个持着长枪坐于马上的飒爽女子一见钟情。


    而显然那位女将军也是没有见过花良明这般,逃难途中还花里胡哨暗香阵阵的风流男子,只以为他是个花楼画舫里面逃出来的男伶。自认为给了银子便是你情我愿,哪来的强抢民男?


    这可比话本子来劲儿,不过花良明能和女儿说的也不多,反正两个人相谈甚欢,酒酣耳热,最终花良明醉倒在了落雨亭,睡着的时候,依旧是面上含笑,姿态如卧桃林般风雅潇潇。


    她看着自己亲爹,上一世有多厌恶他这般姿态,这一世便有多么心疼。


    看似风月无边,却是情痴数,爱人未死尸骨不见踪迹无处可寻,到如今也不肯言她一句不好。


    这等男子,谁见了不想强抢?


    而花朝摇摇晃晃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清醒。


    她让婢女和侍从把残羹剩饭撤下去,给花良明添了薄被。


    而她则是朝着飞流院的门口去,她醉了却还没有忘了,师无射在等她。


    她到了飞流院外面,果然师无射在等她。


    他负手而立,立在下山的漫漫长阶之上,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看来。


    花朝呼吸一滞,只觉得才分开这么半夜,她便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师无射摸了摸花朝因醉酒而潮红脸蛋,拉着她乘风而起,直奔山下。


    花朝窝在师无射的披风之中,被他带着疾行,在天亮之前,抵达了广兰国的国都。


    正是天际最黑的时候,但是又已经算作清晨,有些人家的烟囱已然袅袅生烟。举办过花朝节的正街之上到处都是残余烟火和杂物,有人正在清扫。


    而师无射带着花朝到了护城河边上,远远落地,而后拉着她走到河边。


    一到地方,几个蹲在河边的黑影便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男子抱怨道:“这天都快亮了,哥几个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得加钱!”


    师无射扔了个荷包过去,几个人凑近了一看,登时喜笑颜开。


    “哎,爷您瞧好吧!”


    他们走到一口大铁锅边上,盖子一掀,熔岩一样的铁水翻滚正盛。


    一人拉动铁勺舀了铁水,而后嘴里喊唱吉祥话,猛地朝外一甩,另一个人手中不知道拿了什么器具,狠狠朝着那铁水一抽!


    霎时间门天地如星辰倾落,银河炸裂。


    银花火树铺天盖地飞起,花朝看直了眼睛。


    师无射自她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惟愿壮壮年年月月,岁岁朝朝,安康顺遂,幸福如意。”


    花朝嘴唇动了动,在漫天坠落的“星辰”之中,模糊了双眸。


    她只愿时光停留在这一刻。


    她的亲人在侧,朋友安然,爱人相伴,再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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